捡我回家吧 上——肥企鹅

作者:肥企鹅  录入:10-12

 文案:

 褚薛然大发慈悲却捡了个大麻烦晏景回家,睡觉乱钻被窝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穿衣服! 他甚至投怀送抱主动暖床! 这叫褚薛然如何把持得住! 更想不到的是某受还是料理家事的一把好手! 怀抱可人的小受晏景,他有求必应! 为留在褚薛然身边,他用尽浑身解数! 且看小攻与小受的欢脱无限的美满生活! 一、你倒是收留老子啊 晚上,北风呼呼地吹着,晏景穿着单薄的衣服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阿嚏!阿嚏!” 他姥姥的,晏景捂着自己的鼻子,忍着不去打喷嚏,心里暗骂着,老子怎么混的这么惨啊,连擦鼻涕用的卫生纸都没有了。 脖子里突然凉凉的,晏景抬起头,望天,“擦,老天,你是和我有仇吗?老子无家可归了,你居然还下雪,唉,这个世道,连老天都会落井下石。” 晏景不走了,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灯光闪烁,可惜没有属于自己的那盏灯。晏景把手张开,放在嘴边,作喇叭状,然后大声叫喊着发泄,“路方,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你不是东西,天杀的路方,老子没了你也会活得好好的!” 附近的楼里应声地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神经病呀!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鬼喊什么!” “擦!老子没家了!”晏景冲着声音来源处喊了起来。 “真有本事,一个大男人连个家都没有。”那个男人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端着一杯咖啡笑嘻嘻地看着晏景。 晏景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个男人肯定在嘲笑自己,而且那个男人手里端着的东西冒着热气,天知道晏景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热饭热水了,晏景吧唧吧唧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个男人绝对是在诱惑自己。 “是啊,我没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你收留老子啊!”晏景故意激那个男人,却在心里默念,收留我吧,收留我吧,圣母玛利亚,我不想睡大街,我不想冬天睡大街,我更不想冬天睡还在下着雪的大街…… “没出息。”男人笑了一下,离开了阳台。 晏景在那个男人的楼下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依旧对我不屑一顾。哼,真不是个好人。” 拉着行李箱,晏景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谁不是好人啊?难道是我吗?” 晏景立即转过身,扑在那个男人身上,其实也没敢真扑上去,怕把人吓跑了,晏景只是弱弱地喊了一声,“大哥,”然后接着微弱的灯光,晏景这才看见男人的模样,却立即改了称呼,“大叔,你是不是决定要收留我了?” 男人看清楚晏景的模样,明显地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大叔是不会收留你的,如果是大哥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晏景一边弯下腰,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脸,“大哥,我嘴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男人的神情显露出对晏景明显的厌恶,“别这么低声下气,没骨气,真他妈的恶心。” 晏景嘴里答应着男人,心里想的却是你算哪根葱啊,刚认识就管老子,老子就爱这么低声下气。我没嫌你又丑又老颠覆老子热爱同性的人生观,你倒嫌弃老子没骨气让你恶心。擦,老子还是睡大街上自在一些。 晏景拖着行李就要走,却被身后的男人扯着衣服动弹不得,只听见男人宠溺的话语,“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别闹了,跟我回家。” 嘿,晏景一听这话,更加不高兴了,什么叫做‘别闹了’,什么又叫做‘跟我回家’,合着眼前的大叔把自己当做他的小情人哄了,这大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晏景同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真是想不到啊,年纪轻轻的,居然脑子有病,晏景顿时同情心泛滥,对男人温柔地说到,“大叔,你回家吧。你的家人该担心你了,你不用送我了,再见。” 男人不高兴地皱着眉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抢过晏景的行李,“跟我回家,就你这样的,在大街上乱窜,万一造成群众恐慌,这不是给国家添乱吗?而且我没有家人,不会有人担心我。” 也许是因为‘没有家人’四个字敲打在晏景的心上,让晏景自动忽略那句‘给国家添乱’的话,反正自己也无家可归,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是吧,于是晏景跟着男人回了‘家’。 男人打开门,不等男人取下钥匙,晏景已经飞身进门了,“擦!你是资本家啊,这也太太太太豪华了吧。你这头披着人皮的狼,到底榨取了人民群众多少血汗啊?”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张口闭口都是粗话。”男人关上门,看见晏景踩在地板上的几个脚印,眉头皱得更加厉害,男人有些后悔把这个祸害领进家门了。 “嫌我说话粗,不粗那叫文雅,什么是文雅,文雅就是装孙子。”晏景找到暖气来源,快速地跑过去,留下一整排鞋印,“哎呀,老子刚才都快被冻死了。喂,你刚才喝的什么呀,热乎乎的,也给我倒一杯呗。” 男人拿出一双拖鞋,“你先换上拖鞋。你不要动,我把拖鞋给你拿过去……” 没等男人说完,晏景已经跑到男人的身边,拿过拖鞋坐在地上就换了起来,男人扶额,地板上又多出了一排鞋印。 晏景换完鞋,站了起来,“喂,你在不高兴什么啊?一会儿老子帮你擦地还不行吗?真是小气。” 男人愣神,看来这个小子还不是完全的粗神经,“我叫褚薛然,不要喂喂的。” “知道了,褚薛然嘛,这名字真娘,我叫晏景。”晏景不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晏景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天天被人喊着‘小景’,晏景只要想想就浑身起疙瘩。 褚薛然直勾勾地盯着晏景,神色有些哀伤,“晏色。” “什么颜色?我叫晏景,晏景!记住了没?”晏景指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说到。 “记住了,眼睛,晏景。”褚薛然回过神来,用手捏着晏景的下巴,“这真是一张红颜祸水的相呀!就是喉咙粗了点。” 褚薛然说完就去了厨房,只剩下晏景一个人在外面咋呼,“擦!你敢调戏老子,小心老子今天晚上非礼你!” 二、你在勾引我吗 晏景虽然很没有骨气,但是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等褚薛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晏景已经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地。 “怎么样,老子干活还可以吧。评价一下吧,老子的救命恩人。”晏景骄傲地对褚薛然说到。 褚薛然本来想实话实说表扬一下晏景,但是看到晏景不可一世的神色,褚薛然就想气气他,所以褚薛然说到,“虽然你漂亮的五官,掩饰不了你朴素的智商。但是不可否认,你还是很有为人民服务的潜质,继续努力。” 晏景没有反应过来褚薛然是在骂自己,还高兴地说到,“那是,老子是谁呀,想当年,老子可是把自己的情人照顾得肥肥壮壮的,都可以直接宰来吃了。” 褚薛然继续揶揄晏景,“哟,看不出来啊,就你这样的小鬼,居然还能找到女朋友?是哪个女人胆子这么大,敢插到你这堆牛粪上?” 晏景靠近褚薛然的耳朵,故意把呼出的气息扑在褚薛然的皮肤上,感受到褚薛然瞬间僵硬了身体,然后坏坏地说到,“老子可没说是女朋友,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男人都喜欢插到我这堆牛粪上,大叔,你要不要试一试,就当做我为了报答你以身相许,如何?” 褚薛然立即推开晏景,有些手足无措,从声音里也能听出一丝紧张,“饭快好了,我去厨房看看。” 晏景看着褚薛然仓皇逃跑的身影,露出狡黠的笑,“大叔,我去洗澡了。你帮我找一套干净的睡衣。” 褚薛然在厨房回答,“知道了,小鬼。”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几分钟之前的漠然,从声音里也听不出之前的失态。 听到浴室关门的声音,褚薛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捡了一个大麻烦回家,希望以后自己不会后悔今天突然发了善心。 把饭菜摆放到桌子上,褚薛然走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给晏景找一件睡衣。褚薛然看着自己的睡衣,然后想到晏景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身高,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睡衣放回衣柜。如果穿不合适的睡衣睡觉,任何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吧。 关上自己的衣柜,褚薛然沉默了几分钟,走向旁边的衣柜,拿出一件白色的男式睡衣,然后走了出去。 浴室里还有水声在哗哗地响着,褚薛然突然有些不习惯,这个家除了自己在行尸走肉地活着外,已经很久没有人气了。 褚薛然敲敲浴室的门,“小鬼,睡衣给你放门口了。” 浴室里传出晏景欢快的声音,“知道了,大叔。” 褚薛然笑了笑,这么有活力的声音,果真是个小鬼才会有的,褚薛然转身准备离开。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晏景的头伸了出来,“大叔,哪个毛巾是我可以用的?” 晏景的身体被一扇门挡了一大半,却正好起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身上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让人晕眩的光芒,也衬得晏景露在外面的皮肤愈加细腻嫩滑。 想到门后的人此刻是光着身子的,褚薛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在乱窜,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啊。感觉到鼻子里也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褚薛然赶紧捂上鼻子,然后背对着晏景,“你随便用,我不嫌你脏。” “擦,老子还没嫌你脏呢!”晏景生气地一把抓过门口的睡衣,砰地一下关上了浴室的门。 几分钟后,晏景从浴室里出来,“大叔,这睡衣不是你的吧?” 在饭桌旁等待的褚薛然失神地看着晏景,“你穿着很适合。”白色原来适合很多人。 “当然了,老子是谁呀,就老子这身材,什么衣服都能驾驭得了。”晏景坐在褚薛然的对面,开始吃东西,“想当初路方那个小子为了让老子出糗,给老子弄来一套女装,切,老子穿上去之后,不照样艳压群芳,连路方那小子的眼都看直了。” “路方是谁?”如果褚薛然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在楼下,晏景也在大骂路方。 晏景抬起眼,瞟了褚薛然一下,无所谓地说到,“不过是老子穿过的破鞋而已。” 褚薛然看到晏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居然有些生气,这小子对待感情竟这样随意,真不愧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褚薛然忍不住又想气气晏景,“难道你穿的时候,可以断定它是新鞋吗?” 晏景放下筷子,露出有些无赖的表情,“每个人的新欢都是别人穿过的破鞋,只要老子穿的时候很合脚,能让老子我舒服,新鞋破鞋又有什么区别?说来说去,不过是一根棍儿,别人用过了,洗洗不就干净了。” 褚薛然觉得从晏景这张嘴里蹦出的话,一般人真是无福消受,“小鬼,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晏景开始大吃特吃,嘴里嘀咕着,“大叔,你做饭真好吃啊。这是老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你只是饿了,吃什么都香。”褚薛然夹起一些菜放进晏景的碗里。 晏景也有样学样,夹起离褚薛然有些远的菜放进他的碗里,“大叔,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褚薛然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封了晏景的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收拾好碗筷,褚薛然指着一间屋子对晏景说,“你睡那个屋子。” “大叔,你睡哪里?” “我的卧室在那个屋子的对面,”褚薛然打开自己卧室的门,“晚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晏景在心里说,欲求不满的时候也可以去找你吗,但是嘴上说到,“知道了,大叔。” 褚薛然在进卧室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来找我,但是要敲门,不要在我的床头吓我。” “噢,”晏景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大叔以前被人吓过啊,我也好想看大叔被吓到的样子。” 回应晏景的只是一下砰地关门声。 “切,”晏景对着褚薛然的卧室门比了一个中指,“老子我早晚会吓死你。” 三、惹不起躲得起 晏景走进褚薛然给他准备的房间里,看到和外面客厅的奢华完全相反的装饰,整个卧室都是白色的,包括家具,一个比一个单调而且沉闷,晏景最受不了这种毫无生机的环境了。 最让晏景受不了的是,除了一张床是干净的之外,其它的地方都布满了灰尘。别看晏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晏景的骨子里却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晏景现在很不满意,“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居然让老子住这么脏的屋子。” 晏景砰地关上门,走了出去,来到褚薛然的卧室前,然后敲门,“大叔,开门。” “门没关,你进来吧。”屋里传来了褚薛然慵懒性感的声音。 晏景突然浑身发热,不得不承认,这种有磁性的声音对自己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待晏景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了褚薛然的床边,准备爬上褚薛然的床。 面对一会儿可能出现的尴尬,晏景的脑子转得很快,故意装得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大叔啊,那个屋子太脏了。我有洁癖啊,我住不了那么脏的地方。大叔,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洁癖?褚薛然冷笑,臭小子装得挺像的,但是想骗我还嫩了一点,真正有洁癖的人哪里愿意和刚认识的陌生人睡一张床上,但是褚薛然太累了,今天白天刚刚打了一场败仗,也没那心情去揭穿晏景的谎言,于是把头埋进被子里,说了句,“随便。” 得到褚薛然的首肯,晏景快速地脱掉睡衣,钻进了褚薛然的被窝里,“真暖和,冬天就是要有一个人给自己暖被窝,这样睡觉才舒服啊。” “不要吵我,快点睡觉。”褚薛然已经是二十七快三十的男人了,不可避免地有点失眠的毛病,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却被晏景一而再再而三地吵醒,是可忍孰不可忍。 晏景看着褚薛然的后背,突然计上心来,“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我都习惯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才能入睡,不抱东西我就睡不着觉,我一睡不着觉就想乱说话,我一乱说话就会耽误你睡觉,你睡不着觉明天早上你就会起不来……” 褚薛然满头黑线,“抱吧,抱吧,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再说话了。” “知道了,大叔。”晏景从褚薛然的背后拦腰抱着他,然后再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等一下,”褚薛然打掉晏景的手臂,坐了起来,拉开灯,“你怎么没穿衣服?” 晏景指着自己身上的内裤说到,“我穿了啊。快躺下吧,好冷。” 褚薛然头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条,走下床,褚薛然把被晏景扔在一旁的睡衣捡起来,然后扔在晏景的头上,“穿上睡衣再睡。” “大叔,我好困啊,明天晚上再穿,好吗?” 晏景眯着眼,嘟着嘴,说不出的魅惑,可惜褚薛然不吃这一套,“刚才你的小鸟可是很有精神地顶着我,你怎么可能说困就困了?” 褚薛然坚持让晏景穿上睡衣,晏景心里快要被他气死了,想他晏景从小到大,靠这张‘骗边天下无敌手’的脸,从来都是自己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怎么到了褚薛然这里,自己这个美人计就不管用了呢? 晏景翻个身,把后背留给褚薛然,“我就不穿!”晏景在心里补充,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分钟后,一直在等着褚薛然发火的晏景却只听到了褚薛然开门关门然后离开卧室的声音。 晏景在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卧室的门比了一根中指,“切!杠不过老子就逃,真是一个缩头乌龟!” 晏景重新躺回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觉睡觉。” 二十分钟后,想要入睡的晏景却越来越清醒。 该死的!晏景在心里咒骂到,被子里全都是褚薛然的味道,一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客人却把主人给气跑了,晏景就根本无法入睡。 再次在床上坐了起来,晏景穿上睡衣,走出卧室,想要看看褚薛然在做什么。 晏景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没有褚薛然的身影。最后晏景只好打开了褚薛然本来为自己准备的卧室的门,果不其然,褚薛然正在闷头大睡。 晏景现在真的连杀人的心情都有了,想到自己刚才因为内疚而睡不着,晏景就觉得自己是个傻缺。 以前的晏景总是没心没肺的,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主儿,何时因为这种小事内疚过,又何时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过? 晏景觉得自己被褚薛然给耍了,所以晏景当即决定要耍回去,于是又脱了睡衣,再次爬上了褚薛然的床。晏景在心里偷笑,不知道褚薛然明天早上会不会被自己气死。 于是心情很愉快的晏景抱着褚薛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褚薛然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睡得实在是太累了,总是梦见自己在干一些力气活,四肢累得都抬不起来。 睁开眼,看见只穿着内裤四肢却紧紧缠着自己的晏景,褚薛然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晏景的睡脸,褚薛然自言自语,“唉,还是个孩子,算了,我不和孩子一般计较。” “大叔,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晏景本来还想看到褚薛然惊慌失措的表情呢,没有想到他的定力这么高,害得晏景装睡也装不下去了。 褚薛然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知道了,可惜在我的面前,你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我就说我不是孩子了,你听不懂吗?”晏景有些生气地紧紧抱着褚薛然,让自己的下体贴近褚薛然的下体,“你感觉一下,大叔,我的不比你的差,而且还比你的有精神哦。” 因为晏景刻意地摩擦,褚薛然身为男人应有的生理反应成功地被晏景勾了起来,褚薛然竭力忍耐着,然而晏景却还在用身体蹭褚薛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纯属在玩火。 四、上辈子欠了你的 褚薛然一把推开晏景,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接着睡吧,我还要去上班。” 这句话有很多人对晏景说过,但是他们说这句话的前提一定会是晏景辛辛苦苦地用屁股伺候了他们一个晚上,然后他们才会好像打发女人一般地用这一句话来打发晏景。 所以晏景非常不喜欢这一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句话从褚薛然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些家的味道,虽然晏景并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家到底会有什么味道。 呵,晏景把头闷在被子里苦笑,“家”,这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字眼,可是却和晏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喂,小鬼,好好睡,别把自己给憋死了。”褚薛然穿好衣服,看到晏景一动不动地闷在被子里,真有一种他要自杀的错觉。 “大叔,你好烦呀,赶紧走吧。”晏景从被子里把脑袋伸出来,又是一副嬉皮赖脸的模样,“我还要睡回笼觉呢,莫非大叔还想陪我一起睡?” 褚薛然的脸略微有些发烫,为了不让晏景发现自己的窘态,褚薛然故作严厉地说道,“小孩子说话不要总是这么不正经。” 晏景觉得无所谓,“别人都在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然后这个世界才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趋于平衡。否则人人都像你这么假正经,那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的无趣啊。” “按你这么说,你的存在反而是物质世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吗?”褚薛然认为,晏景很有诡辩的才能。 “大叔,你终于认清了我存在的巨大价值。”晏景从被子里爬出来,抱着褚薛然,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然后很快地躺回被窝里,“大叔,这是我在感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 褚薛然摸着自己被亲吻的脸颊,有些失神,心里也有一丝无法忽略的酸楚,很长时间后才问晏景,“莫非你以前都是这么感谢别人帮助的?” “不是啊,我弟弟说过,只有对男人表示感谢时才可以亲他们,对女人则不能随便亲。”晏景好像陷入某些回忆里,“可是那个呆瓜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太复杂,即使是男的也不能随便亲。” 褚薛然不理解,“那你刚才还……” 晏景有些不耐烦,“你懂什么?只要是弟弟说的话,我全都听,不管它是错是对。”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什么,褚薛然总觉得刚才的那句话比较像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会说出来的。 一向信奉笑脸迎人的晏景突然变了脸色,“大叔,我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询问彼此家人名字的地步吧?” 褚薛然的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线索断开了,“对不起,是我逾矩了。” “没事的话,大叔,我要接着睡觉了。”晏景又用被子把身子从头到脚地包裹起来,摆明了是不想再看见褚薛然。 褚薛然的心里也不怎么痛快,昨天晚上自己明明做的是好人好事,怎么就像是捡了一尊佛爷回家供着,难道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 走出卧室,褚薛然就听见了客厅里自己的手机在响。 “喂。” “褚薛然!你TMD死到哪儿去了?!快来公司!”一个年轻男人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正时,出什么事了?”褚薛然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褚薛然打开冰箱看了看,还有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应该饿不着晏景。于是褚薛然不再耽搁,出门开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的停车场,褚薛然刚刚把车停好,就被人一把从车里拽了出去,冷空气一下子从脖子钻进褚薛然的衣服里,使褚薛然打了一个寒颤。 “真够墨迹!”乐正时一边拽着褚薛然向电梯口走,一边不满意地抱怨着,“平常这个时候,你已经到公司半个小时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褚薛然不动声色地挣脱掉乐正时的手,“家里有点事,所以耽搁了半个小时。” 乐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褚薛然,“哪个家?你父亲的还是你母亲的?用不用我帮忙?” 乐正时一米八二的身高虽然比着褚薛然的一米八六低了一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发散出令褚薛然觉得浑身难受的气场。 “是我自己的。”褚薛然绕过乐正时向前走,“小事情,不需要帮忙。” “你自己的?是不是那些人又来找事了?”乐正时一脸的气愤,“我就知道,那帮兔崽子,你给他们一次好脸色,他们就能把这世界当染坊!如果他们不是你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上次的事情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我知道,不过这次是你想多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们已经受到了父亲的责罚,相信他们应该会老实一阵子。”褚薛然故意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大声地报出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半了,你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那么着急,怎么现在不急了?” “怎么不急?快走!”乐正时边走边说,“齐怀集团总裁的秘书在早上九点通知我们,他们要取消与我们时然公司的广告合作案。” “是因为我们昨天打的败仗?”昨天的广告企划案,褚薛然自以为做的很好,结果却输给了蓝天广告公司。 所以昨天晚上本应该留在公司工作的褚薛然,以身心俱疲的理由被乐正时赶回家休息。如果不是这样步步凑巧,昨天晚上,想必把晏景捡回家“供养”的人就不是褚薛然了。 想到这里,褚薛然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幸亏晏景遇上的是自己,因为这世界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忍受得了他的脾气了。 乐正时没有发现褚薛然在神游,自顾着说自己的,“昨天的事情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我们的死对头蓝天广告公司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漂亮的模特,听说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只看了那个模特的照片一眼,就答应了与蓝天公司建立广告合作案。” 褚薛然的眉头微皱,在广告这个行业里,只有创意好是远远不够的,模特才是把一切广告的精髓展现出来的关键。如果对方真的只认准了那一个模特,那么这次合作案就真的很悬了。 五、只是像而已 两个人已经进到了电梯里,褚薛然按下第二十层的控键,然后又按下了第十层的控键。 “这个时候你去十楼餐厅干什么?”乐正时帅气的脸庞遮掩不住他眉间的焦急,“现在解决这个齐怀集团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我们的广告公司才起步没有多久,如果这次能够拿到齐怀集团的广告合约,接下来半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我还没吃早饭,先把肚子填饱了,然后再解决别的问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褚薛然不会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虐待自己的身体。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十楼餐厅,褚薛然准备走出去,却被乐正时一把拉住,“我早就准备好了两人份的早餐,去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吃。” “有热牛奶吗?”褚薛然知道乐正时对于吃的东西也是很讲究的,所以他完全不担心乐正时准备的东西会不合自己的胃口,只是乐正时没有早餐喝牛奶的习惯,这点和褚薛然不一样。 “给你准备了。”乐正时的神色突然带着一些伤感,“自从晏色离开你之后,他带给你的习惯,你却再也没办法改变了。” “这是好习惯,我不需要改变。”褚薛然的语气变得很生硬,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乐正时小心翼翼地进行试探,“晏色已经死了两年了,你还是不能忘了他,重新开始吗?” 电梯到达二十楼,褚薛然自动忽略乐正时的问题,率先走了出去,“正时,三分钟后把那个模特的资料给我。” 乐正时跟在褚薛然的身后,满脸的郁闷,“我才是公司的总裁吧?为什么我总是要被你这个CEO使唤来使唤去?我不是已经给你派了两个秘书了吗,难道还不够你用?” 褚薛然知道,乐正时偷懒的毛病又犯了。褚薛然用恐吓的眼神看着乐正时,脸上却带着微笑,然后对乐正时说道,“你觉得我让你做的工作太多,所以你忍受不了吗?” 乐正时看到褚薛然的笑就知道自己完了,但还是想壮着胆子说一句,“我就是忍不了了。” 褚薛然拍拍乐正时的肩膀,感觉到乐正时因为胆怯而瞬间变得僵硬的身体,不由得笑出声来,“那我送你一句话,肯定对你有用。” 乐正时立即高兴了,“是不是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秘书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忍心让我这个总裁活活累死在自己的公司里。” “抱歉,你猜错了。”褚薛然故意拉长了声音,“我送你的话是——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乐正时的笑容僵在脸上,等到褚薛然走远了,乐正时才用哭音说道,“人生在世,要么忍,要么残忍。老天,为什么你既让我忍,又要对我残忍?” 褚薛然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无奈地看着这位好友兼上司,“我看你心里真正想的是‘有些事情无须抬杠,表面服从偷偷反抗’,是不是?”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乐正时走到褚薛然的身边,把胳膊搭在褚薛然的肩膀上,“想当初念大学的时候,咱们哥俩可是凭这一句至理名言在很多老师的手里死里逃生啊。” 褚薛然不想再和乐正时贫了,直接伸出手,“模特资料。作为我善意的提醒,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准备资料。” 乐正时得意地笑了,“嘿嘿,这还用你说吗,我早就准备好了,在我的办公桌上放着呢。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边吃早饭一边谈。” “嗯。” 乐正时把办公桌上的资料递给褚薛然,“你看吧。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蓝天公司找来的这个模特有些像一个人。” 褚薛然接过资料,里面一张照片掉了出来,从地上捡起来,在看清照片的一刹那,褚薛然的手开始轻微地发抖。 褚薛然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这个模特的名字是?” “资料上不是写着吗?”乐正时叹了一口气,“我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他长得有一点像晏色,名字也有一点相像。但是却和晏色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晏色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个晏景却像是无比妖冶的红色罂粟,诱惑着男人把他压在身下,连我也有些忍不住。” “别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乐正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褚薛然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一提到晏色,褚薛然就像吃了炸药一般。就连多年的好友乐正时在这个时候也会因为褚薛然不善的脸色而心里发毛。 乐正时讪讪地说道,“我想压的人是晏景,又不是晏色,你不用这么生气吧?他们是长得像,名字也像,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啊。” 褚薛然本想为自己突然发脾气而道歉,但是乐正时刚才说的话他还是不爱听,所以褚薛然一直冷着脸,不说一句话,自顾看着晏景的个人资料。 办公室的气氛慢慢变得很压抑。 乐正时虽然经常表现出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他对褚薛然这个好友还是很重视的,所以褚薛然不高兴,乐正时的心里也舒服不到哪儿去。 “薛然,你就当做我脑袋空,说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不要和我计较了。”乐正时端着一杯牛奶举在褚薛然的面前。 “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褚薛然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下次不要放糖。” “知道了。”乐正时屁颠屁颠地又端过来一杯牛奶,和褚薛然手里的交换一下,“这一杯没有放糖。” “谢谢。”褚薛然故意要求乐正时,“那一杯你喝了吧,不要浪费。” 乐正时的脸立即皱得比苦瓜还皱,糖和牛奶全部都是乐正时极其讨厌的东西,褚薛然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绝对是故意的。”话虽然这样说,乐正时还是把被子里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谁让他刚才得罪褚薛然了呢。 “还是和以前一样听话。”褚薛然满意地笑了。 乐正时半死不活地趴在办公桌上,“褚薛然,你这个杀人犯,我要被你毒死了。” “别闹了。”褚薛然已经看完了晏景的资料,但是总感觉还缺少了什么,“晏景是个模特,我们做广告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点很奇怪。所以你需要派人查一下,蓝天公司是从什么渠道找到这个模特的,还有查一下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和晏景的关系。” “OK。”涉及到工作,乐正时的态度也正经了起来,“下午就把结果给你。” 乐正时开始准备工作,褚薛然又想到了一些线索,“正时,你再多查一个叫做路方的人,看他和晏景是什么关系。” “路方?”乐正时疑惑地说道,“他不是娱乐界的龙头老大万行有限公司的总裁吗?查他干嘛?” 褚薛然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在听到晏景说出“路方”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觉得耳熟,原来如此。 “你慢慢查。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褚薛然把手里的牛奶喝完,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乐正时对着褚薛然的背影痛苦地喊着,“把我累死,你却回家享福,做人不能这样……” 六、为五斗米折腰 道路被雪覆盖着,因为害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褚薛然开车没有开太快。 等到褚薛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早餐只喝了一杯牛奶的褚薛然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 褚薛然还在想,不知道晏景会不会也快被饿死了,只有十七岁的孩子,还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年纪,想必晏景连个早饭都不会做吧。 但是,褚薛然猜错了。 刚打开门,褚薛然就闻到了一股各种菜香混合在一起令他食指大动的味道。 很熟悉的味道,有那么一刹那,褚薛然以为,是晏色回来了。但是出现在褚薛然面前,系着围裙的却是晏景,是褚薛然昨天晚上才捡回家的晏景。 “大叔,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音的晏景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进来的人是褚薛然,于是又跑回厨房,“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脱掉厚厚的外衣,换上拖鞋。褚薛然走进吃饭的屋子里,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两碗米饭和三道菜。 每个人都知道,一道好菜除了极佳的味道之外,还必须有足以吸引他人品尝欲望的外观也就是色,还有菜香。 说实话,餐桌上的三道菜在“色”和“香”上已经让褚薛然有了马上扑上去消灭它们的想法。 “大叔,你居然在偷吃!”晏景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放下盘子,晏景伸手打在褚薛然还没有来得及缩回去的手上,“去洗手。我把汤端出来,然后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知道了。”褚薛然把刚才“偷”在手里的菜放进嘴里,不错,的确很好吃,但是表面上褚薛然却说道,“勉强能吃,看来还不至于毒死我。” 晏景不屑地对褚薛然翻了一个白眼,“如果大叔你被毒死了,也只能是因为你自己。你也不想想,你已经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了,回来居然也不先洗手,你知道你的手上带了多少种细菌吗?每一种细菌都可能引发肠胃疾病……” 褚薛然觉得穿着可爱围裙的晏景再说着刚才那样的话,简直像一个管家婆。但是不用怀疑,晏景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管家婆。 晏景的唠叨在褚薛然听来,简直是天籁一般。天知道褚薛然已经有多久没有在自己的家里听到别人发出的声音了。 “擦,大叔,你究竟有没有在听老子说话?”晏景发现褚薛然在神游,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晏景讨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于是晏景体内的毒舌因子又开始活跃了,“老子拿你当人的时候,请你尽量走人道好吗?” “得,又原形毕露了。”褚薛然卷起袖子,准备去洗手,“刚想夸你两句,幸亏我没说,否则真对不起自己这张嘴。” “真的吗?”晏景挎着褚薛然的胳膊,不让他离开,“大叔,你快说,你准备怎么夸我呢?是不是我做的饭很好吃?” 褚薛然看着晏景期望的眼神,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褚薛然很正经地说道,“是的,很好吃。” 正当晏景高兴之时,褚薛然的话锋一转,用揶揄的语气说道,“作为炒菜做饭失败的典型,你真的是太成功了。” 晏景的笑容尴尬地僵在脸上,然后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好吃那你就不要吃了。” 晏景松开褚薛然的胳膊,顺手在他的胳膊上用力地掐了一下。虽然冬天穿的衣服多,但褚薛然还是疼得差点叫喊出来。 几分钟后,褚薛然洗过手从卫生间里出来,直接坐在餐桌旁开始拿着筷子吃饭。 褚薛然夹了一块茄子放进自己的碗里,晏景则把它抢了过去,“这是我的。” 褚薛然又夹了一块鱼肉,晏景则用筷子直接打在褚薛然的的筷子上,鱼肉掉回盘子里,“这也是我的。” 不甘心的褚薛然又试了几次,每一次夹的菜都被眼疾手快的晏景给打掉了。 本来已经饿得半死的褚薛然,现在又经历看得到美食却吃不到的折磨,内心的痛苦可想可知。 虽然老话说,有气节的人不会为五斗米向强势力折腰。 但是晏景又不是什么强势力,再加上褚薛然已经饿得不行了,折腰就折腰吧,反正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于是决定要折腰的褚薛然放下筷子,站起来,对晏景四十五度弯下腰,“请求大人赏小的一些吃的东西吧。” 晏景的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还是紧绷着脸,一副还在生气的模样,“大叔,做人不能这样,缺吃的才知道来讨好我,你当老子是饲养员啊?” 褚薛然抽搐着嘴角说道,“莫非你还想让我学两声狗叫?” 晏景摇摇头,“不用了,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这是褚薛然的家,晏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在这里连一根葱都算不上。既然褚薛然已经给了彼此台阶下,晏景又何必太斤斤计较? 褚薛然感觉到了晏景的语气里出现的莫名的疏离,这让褚薛然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更让褚薛然感觉到不舒服的是,他已经意识到了明明是昨天晚上才认识的晏景,现在已经大大地左右了他的情绪。这种感觉,令褚薛然很内疚,好像是对死去的晏色的背叛。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褚薛然直接问晏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回转的余地。 晏景挑眉,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像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大叔希望我什么时候离开?” 看着晏景坦坦荡荡的表情,褚薛然反倒心虚起来,“越快越好。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我很不适应。” “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晏景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一个星期后,我会有一笔收入,能在外面租一个房子,到时候我就会搬走。请大叔再坚持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除了晚上我需要一个地方休息之外,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大叔的日常生活。” 褚薛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昨天晚上是自己主动决定收留晏景的,现在又要赶他走,于情于理,好像都是自己不对。 况且自从晏色死后,褚薛然真的已经孤单很久了,有个人作伴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刚说出去赶走晏景的话,褚薛然就后悔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任褚薛然后悔,也是收不回去的。 七、老子就是不能没有男人 一顿午饭,在褚薛然和晏景的彼此沉默中吃完。 饭后,褚薛然想要收拾碗筷,却被晏景夺了过去,“让我来吧。这一个星期,我会负责大叔的三餐,算是我借住在大叔家的报酬。将来我搬走的时候,就谁也不欠谁了。怎么样,你收留我,也不吃亏吧?” “你算这么清楚,是以后都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的瓜葛了吗?”虽然赶晏景离开是褚薛然提出来的,但是这个结果却不是褚薛然想要的。 “擦!老子服了你了!”晏景解下身上的围裙甩在褚薛然的身上,“大叔,你不是环保袋,不要总是装啊装啊装的。是你要赶老子离开的,现在又装出一副不舍得的样子,你TMD装给谁看呢?!” 褚薛然笑了,这才是晏景的本来面目。看到这样的晏景,褚薛然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那这一个星期,你就负责我的三餐,还有衣服的清洗和房间的打扫。如果你做的很好,一个星期之后,我还会另外付给你报酬。怎么样,被我收留,你也不吃亏吧?” “那老子现在就上岗就业了。”晏景使劲嗅着屋子里的空气,“这屋子里的味道也太难闻了,还有这空气怎么这么浑浊,难道是因为你在这里?看来我要在屋子里面多洒一些香水,才能遮盖住某些人身上难闻的味道。” “碗和盘子都没有收走,你确定不是饭菜的味道吗?”褚薛然反驳道,“你这个小子,几分钟不损我一两句是不是就会嘴痒?用不用我帮你挠挠?” “大叔,”晏景突然眨着漂亮的双眼魅惑地看着褚薛然,细嫩的手也在褚薛然的身上不停地游走,“我的身上可不止只有一个地方的‘嘴’痒哦。大叔是不是要决定好先帮我挠哪个‘嘴’呢。” 褚薛然抓着晏景的手,眼里多了一丝怒气,“你就是这样勾 引男人的吗?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在不停地挑逗我,我真的很想知道,莫不是离开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吗?!” 晏景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尴尬,反而笑得很开心,“你猜的很对,老子没了男人真的活不下去。” “真够贱的!”晏景的坦然让褚薛然对他的误会又加深了一层,褚薛然生气地甩开晏景的手,用极其恶劣的语气说道,“乐正时居然把你和晏色做对比,真是瞎了他的眼!像你这种靠取悦男人然后得到快乐的人,连仰望晏色背影的资格都没有!” 不管褚薛然说出的话有多么地难听,晏景依旧笑着,颇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配合着那水灵的双眸,真的如罂粟般浑身散发着诱惑的因子,可惜这种诱惑对充满怒气的褚薛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如果不是老子一个一个地去取悦那些男人,你以为老子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晏景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老子没你那么好运,有供养你的父母,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有让老子拼了命也买不起的房子。从小到大,老子只担心自己的下一顿有没有饭吃,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如果让你抱,老子就能得到更好的生活,那老子就让你抱。反正老子的身体又不会因为被你抱了就少一块肉。” 褚薛然没有想到晏景的生活竟是这么的困苦,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褚薛然有些内疚,“你不是模特吗?难道做模特挣的钱不够养活你自己?” “呵,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晏景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你也许不信,因为老子漂亮的容貌,在我十岁沿街行窃的时候,被星探发现,然后就签约到了万行娱乐公司。对了,为了生存,老子还干过偷窃这种违法的事情。看,我又给了你一个借口来讨厌老子。” 褚薛然肯定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如晏景说的那样讨厌他,“只要你好好说话,别总是‘老子’‘老子’的挂嘴边,我就不讨厌你。” 晏景的脸上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我是个模特,说起来这真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职业。可是这几年来,你在各大荧幕上听过我的名字吗?” 褚薛然再次摇摇头。 “你当然没有听过。”晏景苦笑,“老子……我刚到万行公司不久,就遇到了万行公司总裁的儿子路方,成为他们公子哥之间互相争夺的猎物,他们以各种‘正当’的名义在我还没正式出道的时候就把我雪藏了。” “路方那年才十七岁,正是我现在的年纪,热血、暴力、冲动、以自我为中心。老子,呸呸,我在他们猫捉老鼠的游戏下苟延残喘地生活了五年。为了摆脱他们,筹集巨额的违约金,五年的时间,我至少陪一百个男人睡过。” 褚薛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但是却无力开口制止晏景的回忆。 “我十五岁的时候,路方的老爸死了,路方正式成为万行公司的总裁。”晏景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幸福的痕迹,“后来,路方竟然承认他爱我,他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你答应了?”褚薛然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不答应的话,晏景昨天晚上骂的人就不是路方了。 晏景反问道,“为什么不答应?路方又帅又有钱,陪他睡比陪那些老男人睡要强的多。况且,路方对我承诺,只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他就会让公司主动解除与我的合约。而我当时的积蓄,连违约金的一半都付不起。所以,和路方在一起,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褚薛然有些心疼晏景了,这样一个青春少年,本应生活在家庭的保护之下,却在利益和金钱的驱使下做各种违心的事情,难道晏景就从来不在乎他自己的感情吗? “大叔,你不用摆出一副可怜我的表情。”晏景本以为褚薛然会因此讨厌自己,还好没有,“我和路方在一起的两年,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外,生活得还算不错,有吃有喝、有钱花、有房子住,还有路方天天晚上陪我玩。所以我不需要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心里的怒气不停地往外翻滚,“我没有可怜你,因为你完全是在自作自受。我现在感觉你像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能形容你的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就算你答应了路方和他在一起,难道两年后,路方真的那么容易就放你走?” 八、你要怎么吃我都行 “大叔,你真的很聪明。”晏景对褚薛然竖起大拇指,“两个月之前,我向路方提出了解除合约的事情。他很生气,说我不知好歹,他待我这么好,可是我居然还想离开他。所以他把我关了起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接近我。” “他虐待你了?”毕竟现在晏景完好无缺地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这是褚薛然能够想到的最坏的情况。 “没有。”晏景挽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伸到褚薛然的眼前,“路方说我的皮肤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他怕毁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不舍得。他不允许我的身上有一个伤疤,他说伤疤会让我的皮肤从艺术品变成瑕疵品。” 褚薛然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变态。”一个人的皮肤再好,也不应该被当成艺术品供奉着。 “大叔,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啊。”晏景把袖子放下来,“我当时也是这么评价路方的,然后他就彻底生气了。和他同居两年,他第一次带别的男人回家,然后当着我的面和那个男人做 爱,并且强迫我在一旁观战。” “所以你吃醋了?”褚薛然没有想到晏景的生活竟然如此地丰富多彩。 但是想到晏景会因为路方而吃醋,褚薛然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再次令褚薛然恐慌不已。 “我?吃醋?”晏景好笑地看着褚薛然,“大叔,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难道我和路方在一起,就说明我必须要喜欢他吗?不过是玩玩而已,他玩我的身体,我玩他的真心,很公平的交易。再说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所以我才在他的默许下被那个男人赶了出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结局不是很好吗?” “我才二十七岁,可是和你们比起来,我真的老了。”褚薛然最后问道,“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确定你只是付出了身体吗?” “呵,大叔,你可真逗。”晏景笑得有些勉强,故意忽略褚薛然的问题,晏景重新系上围裙,“我去洗碗了,大叔你不用去上班吗?” 想到乐正时在面对诸多工作时一脸郁闷的抱怨,褚薛然说道,“不用,我今天下午休假。” 在时然公司里奋力处理文件的乐正时突然感觉到脊背发凉,难道自己又被某个人无情地抛弃了?把办公室里空调的温度上调一度,乐正时紧紧自己的衣服,然后接着工作。 吃饱喝足的褚薛然端着一杯热牛奶立在厨房的门口,看晏景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做着清洁工作。 褚薛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你刚才说,一个星期之后,你将得到一笔收入,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被雪藏了吗,难道还会有工作?” “你知道蓝天广告公司吗?和路方在一起的男人是蓝天公司总裁的儿子蓝季颜,是他把我推荐给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的。”虽然晏景还不知道褚薛然的工作是什么,但是像蓝天广告公司这种著名的企业,没有听说过它的人怕是很少吧。 褚薛然并不打算瞒着晏景,所以实话实说道,“蓝天公司是我们时然广告公司的死对头,齐怀集团的广告合约本来应该属于我们时然的,却在半路被蓝天公司给截走了,我想是因为你的关系。” “你们是不是什么死对头,还有你们的广告合约都和老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话虽这样说,但是晏景却又暗示褚薛然,“我和万行娱乐公司的合约已经解除了,现在我是个自由人,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 褚薛然觉得一切都简单的多了,“那好吧,我们开门见山地说,什么条件能够让你放弃蓝天公司转而为时然公司工作?” 不用过多的考虑,晏景很直接地提出自己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到你父亲褚荀谷的公司也就是楚怀集团上班。” 褚薛然的脸色变得阴沉,带着失望情绪的双眼紧紧盯着晏景的后背,像是要把他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你早就打听出来了我是谁,是不是?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是不是?” “是的。不过,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这一点我没有骗你。”晏景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事实上,我根本没有一句话是骗你的,所以你完全不用这么生气。骗人这种勾当,我晏景才不屑于这样做。” 是啊,晏景的确没有说过“我以前不认识你”这种话,可是褚薛然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褚薛然松开手,手中的牛奶杯子摔在地上,应声而碎,剩余的半杯牛奶也在厨房的地面上溅得到处都是。 “手滑了。你一会儿打扫一下。”褚薛然指着自己的裤子,“裤子也脏了,我去卧室换掉,一会儿你也把它给洗了吧。还有,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扫过了,如果你无聊的话,就麻烦你把这个家的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想必你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就要黑了,记得要给我做晚饭,四菜一汤,我要吃糖醋晏景、红烧晏景、清炖晏景、干煸晏景,我还要喝晏景丸子汤。” “嘻,”晏景笑了出来,“大叔,我真的没有想到,生气的你居然会这么可爱。不如我直接把自己洗干净,放一些调料在身上,然后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如何?” 褚薛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生气而说出的发泄的话居然这么暧昧。面对这种情景,尴尬的褚薛然不禁有些生自己的气,平时用来对付乐正时那个小子的连珠妙语都到哪里去了? 看到晏景暧昧的笑容,褚薛然平稳跳动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加速,快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褚薛然的双眼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手足无措的褚薛然只好转身背对着晏景,离开厨房,“我要去换衣服。” “哦……”晏景拉着长长的音,用极其诱惑的声音说道,“大叔,你是想先去卧室里等我吗?我也很期待哦,大叔要记得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褚薛然一个不留神,身体打了一个趔趄,听到身后晏景开心的笑声,褚薛然不敢回头,只好慌忙地“逃”走了。 在看不见褚薛然的一瞬间,晏景收起了笑容,眼神也变得冰冷。 褚薛然,这就是你伪装之后的面目吗?装成老好人,虽然装得很像,可惜却只能骗骗小孩子,总有一天,我晏景要亲手撕掉你用来伪装的面具。 九、真的没有关系吗 褚薛然走进自己的卧室,换下脏衣服,顺便平复刚才异常的心跳。 走到床边,褚薛然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正时,是我。” 乐正时轻松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怎么样,效率不错吧?” 褚薛然的脸上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一听这语气,乐正时就知道电话那边的褚薛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但是乐正时还是不死心地说,“你要夸夸我啊,然后我就告诉你。” “算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褚薛然准备要切断通话。 乐正时赶紧阻止褚薛然的动作,“别、别,我开玩笑呢。真是一点童趣都没有。” 褚薛然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出声说话。 只听乐正时在那里自顾说着,“经由我派人多方打听,终于得到了一些准确的消息。唉,我觉得这次的广告合约我们时然肯定是拿不到了。” “晏景是万行娱乐公司签的小模特,已经签了七年了,但是也被雪藏了七年。本来我们根本查不到晏景的消息,但是两年前有一个轰动一时的告白事件,晏景是主角,给他告白的那个人就是今天你让我查的路方。” “路方是晏景的男朋友,具体说是前男友。哈哈,那么漂亮的人居然也是同道中人,看来我也有机会啊。只是在脑子里想着要抱他,我下面的小兄弟就已经站了起来了。” 乐正时的语气里充满了愉快的情绪,可惜却感染不到褚薛然。 “说正事。”如果乐正时此刻在褚薛然的面前,褚薛然想,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拳打在乐正时的脸上。但是为什么要打他,褚薛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良的情绪总是比快乐的情绪传播得要快,短短的三个字,虽然只是通过电话,但是乐正时已经感觉到了褚薛然的隐忍。 即使不知道褚薛然在为什么生气,乐正时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好时机。 乐正时说道,“现在路方有了一个新欢叫做蓝季颜,是蓝天广告公司总裁蓝益恒的儿子。你绝对想不到,把晏景推荐给齐怀集团的正是这个蓝季颜,真是不知道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居然给自己的情敌介绍一份这么好的工作,如果这个广告拍得好的话,晏景从此以后就出名了。” 褚薛然对听到的消息并不满意,“只有这些吗?” 乐正时不高兴了,“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们也辛苦查了几个小时,你这个坐享其成的人居然用‘只有’这两字来磨灭我们的功绩,实在是太过分了。” 褚薛然再一次用同样的语气问道,“只有这些吗?” “算了,跟你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这是乐正时在自己安慰自己,“现在唯一对我们时然有用的消息就是,不管是路方,还是蓝季颜,或者是蓝天公司,他们统统找不到晏景去了哪里。这就是说,只要我们率先找到晏景,我们还是有机会拿到这个广告合约的。” “的确是个好消息。”褚薛然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齐怀集团给了蓝天公司多长时间来找晏景?” “不知道。”乐正时估算到,“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月,你也知道那个广告是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就要被推出来的,一个星期拍摄,一个星期剪辑,所以我猜测他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用来找晏景。” 褚薛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晏景说他一个星期之后会有一笔收入,看来他也只打算躲一个星期。 “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要请一个月的假,一个星期之后,你就等着签那份能让你大半年都吃喝不愁的合约吧。”说完褚薛然就挂掉了电话。 那头的乐正时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褚薛然,只是在挂掉电话的时候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了一句话,“看来,蓝天公司要倒霉喽。” 褚薛然走出卧室,对正在擦桌子的晏景说道,“只要我让你到楚怀集团上班,你就答应做时然公司的广告模特,如何?” “可以啊,反正我又没和那些人签约。”晏景伸出一根手指,“但是,我要先在楚怀集团工作一个星期,之后我才能成为你们公司的模特。” 晏景细长的手指在褚薛然的眼前晃着,褚薛然的双眼随着手指的移动而移动,有那么一秒钟,褚薛然甚至有一种想要舔一下这根手指的冲动。 “咳咳,”褚薛然强迫自己回神,“我答应你。明天我开车,然后和你一起去楚怀集团。”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就不麻烦你了。”晏景听到褚薛然要和他一起去,脸色立即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褚薛然觉得还是把话说开了好,“我没有问你,不代表我不怀疑你。你故意接近我,想要通过我进到楚怀集团,这说明你的目的一定不单纯。我的父亲要求我每年抽出一个月的时间为自家公司工作,正好从明天开始。所以……” “对不起,看来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晏景打断褚薛然,脸上带着莫大的失望,“我还以为终于遇见了一个愿意用心照顾我的人。你放心,我只是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模特终究不是一个好职业。我的身体不干净了,不代表我的心也不干净。所以,你可以相信我。” 褚薛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落寞的晏景,心里立即后悔刚才把话说重了。 但是褚薛然在刚才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晏景左右自己的情绪,于是褚薛然故作冷酷地说道,“你的心干不干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总之,别让我发现你做出对不起楚怀集团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心干不干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晏景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子听过的最伤人的话。 晏景的心在那一瞬间酸涩了起来,眼泪就那样毫无预警地沿着脸颊往下流,然后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上,竟让晏景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演得好,还是自己真的被伤了心。 晏景擦干眼泪,露出大大的笑容,“哟,真不容易,总算有一个人能把老子的眼泪给逼了出来。憋得久了,老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了。看来,老子还是修炼得不到家。” 听到晏景又开始一句一个“老子”,褚薛然知道,那个要为自己改变的晏景消失了,是被自己无情的话给赶跑的。 褚薛然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然后转身离开,走进自己的卧室。 晏景灿烂的笑容慢慢变成冷笑,褚薛然,你的恶狼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吗?你们褚家欠我们的,我会一个一个地要回来。 十、你昨天晚上辛苦了 褚薛然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衣柜,然后钻进衣柜里,闭上眼,安静地闻着周围独属于晏色的味道。 “如果你还在我的身边,该多好。你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我?” 褚薛然取下左手腕上的表,抚摸着手腕上由自己造成的伤疤,“我早就应该陪你一起走,可是两年了,现在的我连当初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特别是今天,每一次看到晏景,我就会想到你,但是你放心,你是你,他是他,我没有弄混。晏景是一个受过很多苦的人,他经常笑,我却感觉不到他是真的在高兴。有时,我甚至还感觉到他从背后看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褚薛然一直在自说自话,慢慢地竟然在衣柜里睡着了。 直到卧室的门被敲响,褚薛然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晏景在门外说道,“大叔,晚饭已经做好了。” “知道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天已经黑了,衣柜里也黑乎乎的,褚薛然摸索着把手表戴回手腕上,从衣柜里出来,然后简单地洗漱一下,走出卧室。 一看桌子上的菜,褚薛然的嘴角开始抽搐,额头也不禁多了两道黑线,这是晏景在报复自己吗? 晏景很听褚薛然的话,果真做的是四菜一汤,糖醋扁豆、红烧扁豆、清炖扁豆、干煸扁豆,还有一道汤——扁豆丸子汤。 看到这样的晚餐,褚薛然真的是苦笑不得。 “怎么样?大叔对我做的晚餐还满意吗?”晏景端着两碗米饭走进吃饭的屋子里。 “满意。”褚薛然腹诽道,我敢说不满意吗? 晏景的脸上挂着诡计得逞的笑,“既然满意的话,大叔一定要多吃一点啊。” “今天你辛苦了,你才应该多吃一点。”褚薛然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晏景已经把所有的屋子都打扫干净了。 “大叔才辛苦,想必昨天晚上因为我的关系,大叔都没有睡好。”晏景夹了很多扁豆放在褚薛然的碗里,“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晏景的前一句话很暧昧,让褚薛然的脸有些发烫;后一句话则让褚薛然的心里叫苦不堪,扁豆这种植物大概可以排上褚薛然讨厌吃的食物排行榜的榜首。 褚薛然一直想知道,像扁豆这样又丑又不好吃的东西,究竟是谁第一个发现它能吃的?难道和发现牛奶能喝的是同一个人? “大叔,你怎么不吃呢?”晏景又为褚薛然盛了一碗扁豆丸子汤——只有扁豆,没有丸子,更没有汤。 褚薛然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筷子,“我现在就吃。” 夹起碗里的扁豆放在嘴边,褚薛然真的不忍心张开嘴把它吃进肚子里。 晏景也为自己盛了一碗汤,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后就直勾勾地看着褚薛然,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这是豆角,这是豆角,这是豆角,褚薛然闭着眼给自己催眠,然后一狠心,张开嘴就把夹起的扁豆吃了下去。 “大叔,你知不知道扁豆是有毒的?”看到褚薛然慌张的神色,晏景发誓,他就是挑准时机才对褚薛然说的。 刚刚吃进去的扁豆卡在褚薛然的嗓子眼里,难上难下,褚薛然只好对晏景伸出大拇指,夸晏景厉害,为了报复自己居然能想出这么绝的点子。 “好啦,我只是在吓唬你。”晏景也夹起扁豆吃了起来,“只要把扁豆弄熟,它的毒性就消失了。虽然我们现在吃的是反季节食物,但是它的营养价值很还是高的,大叔千万不要浪费了。这可都是用你的钱买的,哦,对了大叔,你记得明天把菜钱给楼下的超市。” 褚薛然现在真的很想问晏景,你究竟是不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 不过这顿晚饭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在褚薛然的记忆里那么难吃的扁豆,经过晏景的手做出来之后,竟然吃起来也还不错。 吃过晚饭,外面居然又开始下雪了,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 “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步?”褚薛然提议。 晏景的双眼发出期待的光芒,但只是一瞬就熄灭了,“不了,明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不想迟到,所以还是早点休息吧。” 褚薛然自然没有错过那道光芒,“你明明很想和我出去走走的,为什么要拒绝?” “那个……”晏景不好意思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我没有厚衣服穿。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凡是路方给我买的衣服,全都被蓝季颜拿着剪刀给剪坏了。现在,我又没有钱买衣服。” 褚薛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你存的违约金呢?” 晏景理直气壮地说道,“和路方在一起的两年,不管是中国的情人节,还是西方的情人节,或者是圣诞节之类的,我和路方总会送彼此礼物。他那么有钱,我的礼物太低档了他会看不上眼,所以我存的那些钱早就因为买礼物花完了。” “唉,你都不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吗?”褚薛然无奈地拉着晏景的手来到自己的卧室,打开自己刚刚睡过的衣柜,“你自己挑吧,以后这些衣服都是你的。等将来有时间,我再带你去买衣服。” “不用了,经过这么多事,我也算看明白了,只有我自己挣钱买的东西,我才可以好不怯弱地承认那是我的。” 突然,晏景从角落里拿出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我只要这一条围巾,其它的我都不要。” 褚薛然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到晏色的时候,是在夏天,他浑身的衣服都脏乱不堪,却在脖子里围着一条新的围巾。那么热的天,汗水顺着晏色的脖子流进他的衣服里,但是自始至终,晏色都没有取下那条围巾。 褚薛然看到晏景把围巾缠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忽然不受控制地前进了两步,抱着晏景,嘴里却喊道,“晏色……” 晏景不动声色地推开褚薛然,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表情,“大叔,你又认错人了。” 十一、陪你一辈子如何 这天晚上,晏景和褚薛然终究还是没能出去散步。 晏景手里拿着那条围巾在已经被打扫过的屋子里睡着。 而褚薛然以为晏景仍会如昨晚那般跑来找自己,所以就在自己的床上等着晏景,在等待的过程中慢慢入睡。 一夜无梦,但是早上醒来之后,两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两个人差不多同一个时间醒来,各自在卧室里的卫生间里洗漱,然后同一时间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早。” “早。” 晏景打着哈欠问褚薛然,“你早餐要吃什么?” 褚薛然也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一杯无糖热牛奶,其余随便。” 晏景瞬间就清醒了,这样慵懒的褚薛然,实在是太性 感了,看得晏景心里痒痒的。 “怎么了?”褚薛然问盯着他看的晏景。 “没什么。”晏景摸着褚薛然的下巴,“大叔,你需要刮胡子了,我可不想喊你爷爷。” 褚薛然摸着自己的胡子,的确密密麻麻的,“你懂什么?胡子是男人的第二象征,像你这种连下面的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明白胡子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真正的男子汉是不需要胡子这种外在辅助的。”晏景露出自己肌肉,“看看我,你就知道自己缺什么了。” “缺什么?”褚薛然故意说道,“比女人还白的皮肤?比女人还细的小腰?还是比女人还柔软的头发?” 晏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叔,我记得昨天晚上的扁豆还没有吃完,麻烦你今天早上把它们解决了。” 晏景从褚薛然的面前走过,恨恨地用脚后跟踩了一下褚薛然的脚,听到褚薛然隐忍的抽气声,晏景开心地笑了。 褚薛然看呆了,这是他第一次从晏景的双眼里看到笑意,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也算是对得起“晏景”这个名字了。 吃过早饭(当然吃的不是扁豆了),褚薛然开着车载着晏景来到楚怀集团。 齐怀集团和楚怀集团一直都是对立的,一个在市中心的东边,一个在市中心的西边。所以,褚薛然完全不担心齐怀集团的人会发现晏景。 晏景穿着早上褚薛然给他买的衣服来到楚怀集团,当然买衣服的钱,晏景早晚会还给褚薛然的。 “跟紧我,听到了吗?”褚薛然嘱咐晏景。 “听到了。”晏景收起平时的无赖模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褚薛然,生怕走错一步路,做错一件事。 在整栋大厦的入口处,褚薛然停了下来,安慰似的揉着晏景的头发,“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晏景闭着眼睛享受褚薛然的抚摸,“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有些事情只能靠我自己。” 看到晏景的惬意的模样,褚薛然却只能想到张着利爪的猫这种随遇而安却说翻脸就翻脸的动物,几乎是下意识地,褚薛然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待在你的身边一辈子。” 话说出口,褚薛然特意观察晏景的反应,却发现晏景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闭着眼享受着自己的抚摸。 这样的反应虽然让褚薛然觉得被故意忽视了,但是更多的是让褚薛然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些话,说出来容易,要做到太难了,褚薛然和晏景非亲非故,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句下意识的话而真的待在晏景的身边一辈子。 晏景突然睁开双眼,“我的工作是什么?” “做我的秘书。”说起这个,褚薛然也有些头痛,为了安排晏景,褚薛然甚至把以前经常跟着自己工作的卫禹封调到了父亲身边,成了父亲的秘书。 想到这里,褚薛然对卫禹封内疚的心情又浮出了水面。 “你在想谁?”晏景不喜欢褚薛然此时的眼神,因为这双失去焦点的眼眸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我只是在脑海里规划今后一个月的工作。”好吧,褚薛然不得不承认,因为晏景的逼问,褚薛然下意识地并且没有原因地说谎了。 晏景没有怀疑褚薛然说的话,“我们走吧。第一天上班,迟到就不好了。” “嗯。” 晏景跟着褚薛然走着,只听很多人对褚薛然打招呼,欢迎他回来,并且全都称呼褚薛然为“总经理”。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里,褚薛然和晏景同时松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啊,员工都很喜欢你,”晏景揶揄褚薛然,“大叔的人缘挺好的嘛。” “如果你够了解我的话,你也会喜欢我的。”褚薛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延伸出来的歧意,只是严肃地对晏景说道,“在公司里,你只能称呼我为‘总经理’,明白了吗?” “明白了,总经理。”晏景很快进入角色,“请问总经理,我这个秘书需要干什么?” “先帮我热一杯牛奶,”褚薛然指着办公室角落里的微波炉,“记住,不要放糖。” 晏景同时说到,“不要放糖嘛,我知道。” “办公室里面放微波炉,你的品位不是一般地奇怪。”晏景走到角落里开始为褚薛然加热牛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褚薛然吩咐了一句,“请进。” 晏景在角落里观察着进来的男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非常帅气的脸庞却被一副银色框架的眼镜遮盖着,脸色比褚薛然还要严肃。从男人进屋开始,晏景就觉得特别冷。 男人没有看晏景,而是直接对褚薛然发难,“总经理,我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吗?” “没有。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褚薛然的目光闪烁着,不敢看男人的眼睛,“禹封,我……” “总经理,我说过,在公司里,请叫我卫禹封或者是卫秘书。”卫禹封继续发难,“请总经理明确地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调到总裁的身边?总经理对我的工作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在总经理替时然公司卖命的这十一个月里,我也在为楚怀集团卖命。我自认没有做错什么。” 褚薛然最怕这个面无表情的催命阎王卫禹封,被他这一个个问题问下来,褚薛然真的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实在扛不住的褚薛然指着角落里晏景,“我有了一个新秘书叫做晏景,而我的父亲正好缺了一个秘书,你的能力绝对能够胜任总裁秘书这一职务,所以一切都非常顺其自然。” 卫禹封立即走到晏景的面前,看似在打量晏景,实际上只是盯着晏景的双眼,“晏景是吗?我记住你了,如果你没有实力,做不好你的工作,就请早点离开。楚怀集团不会养那些没用的人,特别是那些只会加热牛奶的人。” 晏景被卫禹封隔着镜片却冷漠无比的双眼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但是为了不在气势上输给对方,比着卫禹封低了一公分的晏景抬起头,非常有底气地说道,“我一定会比你强的!” “但愿如此。”卫禹封转身,没有再看褚薛然,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十二、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呼……”逃过一劫的晏景大口地喘着气,把热好的牛奶放在褚薛然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问褚薛然,“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你以前的秘书居然这么可怕呢?” “你也看到了,卫禹封那么恐怖,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愿意想起他的。” 褚薛然指着一边的文件,“我本来打算给你几个小时的适应时间,可是没办法,谁让你刚才在催命阎王面前夸下海口,所以你现在就开始工作吧。被卫禹封‘相中’的人,以后我想帮也帮不了,你真的要靠你自己了。” “哦,”晏景垂头丧气地答应着,“真的没有想到,来楚怀公司的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我就成功地为自己结了一个这么大的梁子。他可是总裁秘书啊,看来我真是前途堪忧了。” 虽然褚薛然一直觉得晏景的笑是假装出来的,但是总有那么一次会是真的。 所以相比之下,褚薛然还是喜欢笑着的晏景,不管是开心的大笑、诡计得逞的奸 笑,还是假装幸福的微笑,都能引起褚薛然一阵莫名的心悸。 以至于现在看到晏景皱着眉头,褚薛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抚平晏景的额头。 “大叔,你的手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晏景真的想沉溺在这个温暖的大手里一辈子。 褚薛然收回自己的手,对晏景说道,“开始工作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你办公的地方暂时在我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一个星期之后,如果你干得好,你也会有自己的秘书办公室。还有,你一定要记得,在公司里,你只能喊我总经理。” “知道了,总经理。”晏景开始快速地投入工作,并没有因为褚薛然态度转变的反差而产生丝毫的不良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专注于浏览文件的晏景甚至没有去过一次洗手间。有几次卫禹封前来与褚薛然进行工作交接,晏景也不曾抬头与卫禹封进行眼神的“交流”。 在褚薛然看来,这样的晏景,简直比卫禹封还像是一个工作狂。但是晏景工作时的认真执着比他漂亮的相貌更加吸引着褚薛然的目光。 十二点十五分,褚薛然准备叫晏景一起去吃饭,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卫禹封再次敲门走了进来。 “总经理,两分钟后,总裁将会有十分钟的空余时间。请总经理立即到总裁办公室去,总裁要见你。”卫禹封把手里的文件放在褚薛然的面前,“这是我们最近接的一个项目,和齐怀集团有关,总裁吩咐从现在开始由你接手,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知道了。”褚薛然看了一眼根本没有注意外界发生什么事情的晏景,想要嘱咐他一些事情,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便穿好西装外套走了出去。 褚薛然离开后,卫禹封走到晏景的面前,冷笑着,“他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装了。” 晏景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卫秘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懂吗?”卫禹封用手固定着晏景的下巴,然后弯下腰慢慢靠近晏景的脸,在彼此距离十公分时停了下来,“真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原来卫秘书也喜欢我这一张脸啊?我真是荣幸之至。” 晏景伸出舌头挑逗般地舔了一下卫禹封的手,卫禹封没有想到晏景会这么大胆,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手,冰山似的脸上却意外地多了一丝红晕。 “卫秘书很纯情嘛。”晏景站起来,伸出双臂揽着卫禹封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低语,“我最喜欢你这种既成熟又纯情的男人了。” 卫禹封本来打算让晏景这个职场菜鸟知难而退,没有想到现在却反过来被晏景调戏,又气又羞的卫禹封用力扯掉晏景的手臂,因为重心不稳,晏景差点摔倒在地上。 “哟,我的腰啊!”晏景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按压着自己的腰,然后还不忘接着调戏卫禹封,“卫秘书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万一把我的腰弄坏了,小心以后你的‘性’福生活就没有了。” 卫禹封已经被晏景气得脸憋得通红,一点冷静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但是卫禹封毕竟是在职场上打拼很多年的人,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卫禹封的神色已经恢复到“催命阎王”的那个状态了。 “我本来还在担心总经理在假公济私,因为你给人的感觉和晏色实在是太像了。但是现在我放心了,就你这个见男人就勾引的样子,连给晏色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总经理要选择一个人来寄托感情,这个人也不可能是你。” 卫禹封说完便走了出去,没有看到晏景突然变得哀伤又带着仇恨的眼神。 褚薛然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敲门,“总裁,是我。” “进来。”这是一个低沉有力并且不容任何人反抗的声音。 如果是小孩子听到这个声音,说不定会被吓哭;就算是成年人初次听到这个声音,也会止不住地在心底发抖。 不过,褚薛然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成年人。但是,褚薛然的身体依旧条件反射般地从骨子里发出一股寒气,以便在气势上和声音的主人相抗衡。 褚薛然推门而入,即使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那个男人的双眼也绝不会离开他手里的文件。 虽然十一个月未见,但是这个男人依旧精神矍铄,只是双鬓的白发掩藏不住时光的流逝。 褚薛然不禁在心里感叹,那么强大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会慢慢衰老的平凡人而已。 “坐。”褚荀谷抬起头看了一眼十一个月未见的儿子,然后低下头,视线又重新落在手里的文件上,“你的新秘书是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因为公事,褚薛然在心底冷笑了一下,自己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难道还在奢望这个所谓的“父亲”能够特意抽出十分钟的时间,对他的儿子说一句“你瘦了”,或者是“你最近过得好吗”? 十三、脏了就是脏了 褚薛然没有坐下来的打算,因为他相信这个对话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我相信总裁已经查过晏景了。既然这样,总裁又何必浪费十分钟的时间多此一问。” “我是查过了,但是我怕你不知道你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褚荀谷把一沓文件扔在褚薛然的面前,话语里透露着对晏景的恶心和讨厌,“你仔细看看,你带回来的人这几年究竟陪过多少的男人睡觉!这么脏的人,怕是早就得了什么病,才会被路方赶了出来。” “别说了!”褚薛然突然发疯般地把桌子上的文件撕碎,“他脏不脏,我从来都不在乎!你不要妄想再把他从我的身边赶走!” “薛然!我们现在说的是晏景,不是晏色,你不要把他们弄混了!” 褚荀谷的话虽然严厉,但是脸上却意外地带着一些内疚,“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两年前把晏色赶走的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的性子居然会那么倔强,竟然会选择自杀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惩罚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 “别说了,”褚薛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痛苦,“我不想听。” 即使知道褚薛然的伤疤已经被狠狠地揭开,但是褚荀谷却接着用语言创击褚薛然,不给褚薛然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 “你现在很痛苦,那是因为你的心里非常清楚,晏色被强 奸了的事情是事实,脏了就是脏了,就算洗再多次,也改变不了他被别的男人上过的现实。我不会让你和一个同性过一辈子,我更不能容忍一个已经脏了的人待在你的身边。不管晏色是死了还是依旧活着,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褚薛然的面部表情变得很呆滞,好似没有听见褚荀谷说的话,又好似故意装作不懂褚荀谷说的话。 褚荀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分钟的时间快要到了,接下来我要开一个会,你现在可以回你的办公室去了。总之一句话,我绝对不会允许比晏色还脏的晏景进我们的公司,会议结束的时候,我希望晏景已经离开了。” “我们的公司?”褚薛然终于有了反应,并且褚薛然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嘲讽。 “我法律上的弟弟褚萧柯在一个月前就告诉我,你已经决定把楚怀集团留给他了,并且你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转到了褚萧柯的名下,听说你还特意召开了一次董事会公布了你的决定,也算是帮褚萧柯树立了威信。既然这样,那么麻烦你以后只在褚萧柯的面前用‘我们’这个词。” 褚荀谷面色一凛,正色说道,“两年前,我想把楚怀集团留给你,但是是你自己说不要;后来,我想要把手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都给你,你也不要。如今你又来质问我的决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你给我的,我什么都不要!”褚薛然苦涩的笑道,“以前,我只想要一个晏色,可是你把晏色逼死了;现在,我只想要一个晏景,难道你也要逼死他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究竟要的是什么?!” “你只想要一个晏景?”褚荀谷的双眼盛满了怒气,“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这一句话理解成你已经爱上晏景了?” 褚薛然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两个字,好像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一句话。 “我没有爱上晏景,这辈子除了晏色,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这个回答像是褚薛然故意说给褚荀谷听的,更像是褚薛然在确定自己绝不会背叛晏色的心意。 “既然你不爱晏景,那你还留他在身边做什么?”褚荀谷一脸冷漠地对褚薛然摆摆手,“你出去吧,我的决定不变。” 门外卫禹封已经敲过门提醒褚荀谷开会的时间到了,也提醒着褚薛然如果不抓紧时间,晏景真的就要被赶出去了。 如果晏景被赶了出去,那他就不可能答应褚薛然成为时然公司的广告模特,那么最终结果就是,时然公司将拿不到那个重要的合约; 如果时然公司拿不到合约,那么褚薛然和乐正时这几年来的努力成果就会在蓝天广告公司的打压下付诸东流; 最关键的是,如果现在就让晏景被褚荀谷赶出去,那么褚薛然可能就再也不知道晏景进楚怀集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一个个的“如果”都在告诉褚薛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晏景离开楚怀集团。 褚薛然知道褚荀谷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但是今天,褚薛然就是要挑战一下褚荀谷的底限。 “你想要晏景离开,可以。”褚薛然决绝地说道,“既然晏景是我带来的人,那我就和他一起离开好了。想必,这才是总裁真正想要的结果。” “薛然,与商为伍的人一旦在谈判中先于对手亮出他最后的底牌,那只能说明他输定了。”褚荀谷寒冰般的目光掠过褚薛然,“还有,与商为伍的人都讨厌被人威胁,你应该记住。” 褚薛然胸有成竹地看着褚荀谷,“如果我的话对你来说已经构成了一种威胁,这只能说明,我的底牌还是有用的。我是去是留,全凭你的一句话,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把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吗?” 门外,卫禹封再次敲门,“总裁,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褚荀谷看着桌子上被撕碎的文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十几秒钟后,褚荀谷看向褚薛然。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褚荀谷嘴上说着妥协的话,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冰冷,“如果晏景不能让我满意,从此以后,你和晏景都不得踏入楚怀集团半步。” 这看似是褚荀谷在妥协,是褚薛然赢了,但是,褚薛然很明白,这不仅是褚荀谷要把自己向绝路上推去,更是褚荀谷对自己刚才威胁他所作出的惩罚。 “是的,总裁。”褚薛然答应了之后,毫不留恋地走出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褚荀谷拿着晏景的照片,双眼里突然出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是你自己找的,别怪我不放过你。” 十四、真的要被憋死了 褚薛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仍旧沉迷于工作的晏景,突然觉得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晏景。”褚薛然在无意识之间喊出这个名字,声音中略带一些迷茫。 晏景抬起头,表情比褚薛然还要迷茫,“总经理,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褚薛然看了一下时间,“一起去吃饭吧。工作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 听褚薛然说到吃饭,晏景摸一摸自己的肚子,的确已经饿扁了。 但是看到面前的文件还有厚厚的一堆,又想到卫禹封不屑的眼神,晏景叹了口气,对褚薛然摇摇头,“总经理先去吧,我等会儿再吃。” 褚薛然强行合上晏景手上的文件,“楚怀集团从来不会用员工的身体健康换取利益,你不用这么拼命。而且懂得如何在正当的工作时间里完成工作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好员工。” “好吧。”晏景站起来,准备跟着褚薛然去吃饭,“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两个人来到公司附近环境优雅的中餐厅,找了一个单独的包间坐了下来。 点菜之后,晏景问褚薛然,“听卫禹封说,你最近一个月要负责的项目和齐怀集团有关,我能帮得上忙吗?” “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你不知道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褚薛然不喜欢这个事事把工作挂在嘴边的晏景。 晏景不服气地说道,“才怪,许多生意都是在饭桌上搞定的,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褚薛然拉长了声音,“原来你不是傻子啊,可是看你长得那么傻,我就会不自觉地认为你是真傻,这可怨不得我。” “……”晏景无所谓地说道,“在老子把你当人,不想和你贫嘴的时候,你应该珍惜,而不是在那里挑战我何时才会把你削骨做菜的底限。” 褚薛然把双手举在头顶上,作投降状,“就你这张嘴,一般人真不是你的对手。” “知道就好。”晏景站了起来,“老子要去洗手间,几个小时没去,要把老子憋死了。” 褚薛然刚喝进嘴里的水被喷了出来,“去吧,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用什么事情都和我报告。” 看着晏景怒瞪自己的眼神,褚薛然不怕死地又多说了一句,“上班时间是可以去洗手间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晏景怒气冲冲地直视褚薛然,“老子就是不知道又怎样?” “不怎样,”褚薛然觉得此刻的晏景真的是太可爱了,“你赶紧去吧,免得一会儿尿裤子了,我还得负责给你换裤子。唉,现在的小孩子真不好养,连上个厕所都需要大人提醒。” 晏景不理褚薛然,而是直接叫来餐厅服务员,对服务员笑得无比灿烂,“除了刚才点的菜,再加上一盘炒扁豆。其它的菜可以慢一点做,但是炒扁豆要快点上,我的老板快饿死了。麻烦你了。” 服务员还是一个小女生,被晏景的微笑迷得晕头转向,连连答应着,“有刚炒好的扁豆,我马上就为两位端来。” 服务员离开后,晏景也走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威胁褚薛然,“总经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扁豆已经被吃完了。否则,我们的广告合约就免谈。” “唉,命苦啊。”褚薛然虽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宠溺般的微笑,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晏景来到男厕所前面,发现门口有几个男人在等着,晏景问身边一个皮相不错的人,“你们怎么不进去呢?” 男人在看到晏景容貌的一瞬间明显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对晏景解释道,“里面有个女人。” 晏景竖起耳朵,果然听见了一个女人在里面打电话的声音。 “嘿,有意思。”晏景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男厕所的门走了进去,边走边喊着,“哎呀,憋死老子了。” 刚才那个男人下意识地想要拦着晏景,所以也跟着晏景走进了男厕所,“我们这样直接进来不好吧?” “喂,我们是男人啊,我们进男厕所是天经地义的。”晏景揽着男人的肩膀,给他壮胆,“没事,兄弟,你先上,我随后。” “我叫简薛琰。”男人不自然地扯掉晏景的手臂。 “知道了,简薛琰嘛。”晏景把简薛琰推到小便池前,“你先上。” 简薛琰摇头,躲到离晏景远远的地方,“为什么你不先上呢?” 晏景把手伸向腰间,“好吧,我先上。” “喂,你们两个,等我出去了再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气呼呼地从厕所里的独间走了出来。 晏景无赖般地吹了一个短哨,“哟,简薛琰,你看,她还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会笨到走错厕所?” 简薛琰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 晏景撇嘴,“就没指望你知道。” 被冷落在一旁的女生大踏步地从晏景的身边走过,“真是两个笨蛋。我只不过是因为女厕所太脏了,才来的男厕所。你们赶紧嘘嘘吧,被憋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女生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最后还不忘用眼神调戏一下晏景。 这口哨晏景吹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是听在耳朵里还真是下尿啊,于是晏景不再关注那个女生,赶紧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嘘嘘之后,简薛琰对晏景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晏景本来不打算说自己的名字,但是简薛琰给他的感觉还不错,所以交个朋友也行,“我叫晏景。” “很好听的名字。”简薛琰由衷地说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晏景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熟悉。 晏景很满意简薛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的反应,“谢谢,谢你没有觉得我的名字很女气。” 晏景洗过手走出厕所,没想到简薛琰也跟着晏景走出厕所。 “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可以认识一下。”简薛琰拦着晏景,把自己的名片递给晏景。 “哟,大律师啊。”晏景接过名片,把他的手机号记到脑海中,然后又把名片还给简薛琰,“真是抱歉,我没有名片,也没有手机。有缘再见。” 简薛琰还没反应过来,晏景已经走远了。 “好吧,有缘再见。”简薛琰失神地看着晏景离开的地方。 十五、做我的男朋友吧 晏景回到包间,不出意外地看到褚薛然在吃扁豆。晏景很开心,“大叔,你真的很听话啊。” “我敢不听话吗?”褚薛然正好吃掉最后一个扁豆,“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来不及解裤子就已经憋死了,我还正打算找人去救你呢,顺便感谢一下这家餐厅的老板为人民除害。” 晏景此刻的心情很好,所以对褚薛然开自己的玩笑也不予理睬,“快点吃饭吧,天冷,菜凉了再吃就对身体不好了。” “嗯。” 门被打开,服务员进来上最后一道菜,却听见门口一个女生咋呼了起来,“薛然哥哥,是你吗?” 褚薛然看向门外,双眼露出无法伪装的喜悦情绪,“茜茜?” “是我啊,薛然哥哥。”门外的女生飞快地跑进来抱住褚薛然,“薛然哥哥,今天我回来了,三年不见,我真的好想你啊。” 晏景看着进来的女生,刚才很好的心情居然不翼而飞了。 晏景又看向褚薛然,发现褚薛然的注意力全在女孩身上,根本没空理自己,晏景的心里多了一丝苦闷。 褚薛然抱紧了进来的女生,脸上带着明显的宠溺神情,“我的茜茜公主,三年不见,你怎么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薛然哥哥,你真是越来越帅,越来越有男人味了。”被褚薛然称为公主的女生在褚薛然的脸上亲了一下。 “砰!”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正在叙旧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抱歉,”晏景低头闷闷地喝了一口刚热好的酒,“打扰你们调情了。” “是你呀。”茜茜看着晏景兴奋地说道。 晏景根本没有抬头,他不想看见这个女生,但是出于礼貌,晏景还是回答道,“对,是我。” 褚薛然看着晏景,突然有种他根本不了解晏景的感觉,呵,褚薛然在心里嘲笑自己,自己本身对晏景就不了解。 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褚薛然问道,“茜茜,你不是今天才回来吗?怎么和晏景认识的?” “哦,他叫晏景啊。这件事说来也巧,我在厕所的时候正好碰见晏景,所以就认识了。”茜茜高兴地看着眼前漂亮的男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和他重新见面,她对晏景很有好感。 “是很巧。”晏景又喝了一杯酒,还是没有抬头。 褚薛然摸摸茜茜的头,“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又跑进男厕所了?” 茜茜俏皮地吐着舌头,“是啊,没办法,谁让女厕所都那么脏,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脂粉香水味儿。” 褚薛然突然在茜茜的耳朵边上问道,“你没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吧?” 茜茜在国外待了三年,思想很开放,听褚薛然这么一问,茜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茜茜不明白的是褚薛然为什么会这么问。 为了逗一逗这个三年不见的哥哥,茜茜故意说道,“啊,你说那个呀,我一不小心看到了,怎么办?” 褚薛然的心里有些酸涩,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见了就看见了,他又不是女生,不需要你负责。” “好了啦,骗你的,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看一个陌生男人的下半身?”茜茜偷笑,也在褚薛然的耳朵旁边低语,“不过,薛然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呢?晏景那么漂亮,莫非是你的菜?” “胡说什么?”褚薛然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像被说中了心事,“晏景是我的秘书,我们只不过是同事关系。” 茜茜接着在褚薛然的耳边窃窃私语,“这可是你说的哦。说实话,在男厕所的时候,我就看上他了,既然他不是薛然哥哥的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褚薛然脸色大变,他想要阻止茜茜,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茜茜? 茜茜走到晏景的面前,伸出手,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苏茜茜,刚从国外回来,除了母语之外,还算懂得几门外国鸟语,我今年二十岁,身高一米六八,双鱼座。还有,晏景,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晏景终于抬起了头,没有看苏茜茜,反而看向她身后的褚薛然,但是褚薛然的目光不知道在飘向哪里。晏景笑了,脸上却有着遮不住的苦涩。 晏景站起来,握住苏茜茜的手,自嘲地说道,“女大三,抱金砖。好吧,我就做你的男朋友,谁让我现在穷得要命。” 苏茜茜激动地抱住晏景,然后拉着晏景来到褚薛然的面前,“薛然哥哥,晏景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了,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褚薛然想要分享茜茜的喜悦,用力地扯着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所以只好张嘴说道,“恭喜你们。” 晏景强迫自己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女朋友身上,不去看褚薛然。突然晏景的视线被遮挡,唇上被一片柔软覆盖。几秒钟之后,重见天日。 苏茜茜有些害羞地看着晏景,“我这是给你盖一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晏景摸着自己的心脏,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这辈子自己只能爱男人了吗?真是一个注定悲剧的人生。 褚薛然看到晏景的动作,不可避免地以为晏景因为一个吻而心动了,难道茜茜真的是晏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这么难受? 看到晏景抚摸心脏的举动,苏茜茜以为是她让晏景有了恋爱的感觉,于是难得地更加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想破坏此时美好的气氛。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苏茜茜慌忙地从包里拿出手机,“Hello,daddy,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碰见了薛然哥哥,我们正在叙旧呢……daddy,我刚刚交了一个男朋友呢……知道了……好的……再见,daddy。” “薛然哥哥,daddy邀请你一起吃饭,”苏茜茜拉扯着晏景的胳膊,“晏景,我想介绍你给我的父亲认识,可以吗?” 十六、喜欢女人的机会 “不可以!”褚薛然突然有些失态,紧紧握着晏景的左手,“我们还要工作,就不能陪你们了。麻烦你替我对苏伯父说一声抱歉,就说改天薛然再登门道歉。” 虽然晏景不知道褚薛然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晏景的手都快要被褚薛然握折了,疼得晏景除了配合褚薛然还真的想不到别的招了,“是啊,苏……茜茜,我还是改天再拜访伯父吧。” “好吧,”苏茜茜失望地说道,“那你把手机号给我吧。我总不能连自己男朋友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吧。” “我没有手机。”这么多年,晏景根本用不到手机,再说了,现在的晏景也没有钱买手机。 苏茜茜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晏景的右手里,“我的手机给你,等我的联系,好吗?” “用不着麻烦茜茜,”褚薛然把苏茜茜的手机放回她的手里,“他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手机之类的需求自然由我们公司负责满足。你放心,我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保证,等晏景拿到手机后存入的第一个联系人肯定是你。” “那好吧。”苏茜茜不甘心地收回自己的手机,“我去找daddy了,晏景,薛然大哥再见。” “等一下,”褚薛然叫住苏茜茜,“你暂时不要让你的父亲知道你交的男朋友叫做晏景,在我的公司工作。你知道,我们两家在一些业务上有竞争,我怕伯父不会轻易同意你们来往,你也不希望你们的感情刚刚开始就遭到阻碍吧。” 苏茜茜恍然大悟地说道,“还是薛然大哥细心,我知道了,我不会对daddy说的。晏景,薛然大哥再见。” “再见。” 苏茜茜离开后,晏景赶紧挣脱开褚薛然的手,顺便活动手上的筋骨,有些生气地质问褚薛然,“我为什么不能见苏茜茜的父亲?” 晏景不是真的为不能见苏茜茜的父亲而生气,而是为褚薛然不明所以地干预他的决定而生气。 褚薛然看着自己被晏景放开的手,心中也莫名地出现一股火气,“你知道茜茜是谁吗?你凭什么答应一个刚认识的女生,成为她的男朋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任性的你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面对褚薛然的火大,晏景却显得异常地平静。 “我的确不知道苏茜茜是谁,但是她既然称你一声‘薛然哥哥’,想必她也不会是什么坏人。还有她那么漂亮,做她的男朋友应该不吃亏。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从来没有谈过一场正常的恋爱,如果我有一个可以喜欢女人的机会,我不想错过。至于会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伤害,我真的还来不及考虑。” “喜欢女人吗?”这明明是一句很好笑的话,褚薛然却笑不出来,“我知道了。不过你暂时不能去见茜茜的父亲,她的父亲是苏向荣,是齐怀集团的总裁。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广告合约的事,所以一个星期之内,你不能见苏向荣。” “原来苏茜茜是齐怀集团总裁的宝贝千金。”晏景在心里念道,该出现的一下子全都出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明白,这一个星期我不会去见苏向荣,你可以放心。” 褚薛然重新坐回到餐桌旁边,“赶紧吃饭,吃饱了再去上班。” “好。”晏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不是说过,齐怀集团和楚怀集团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那苏茜茜和他的父亲为什么会来这里吃午饭?” 不仅晏景想到了这一点,褚薛然在看到苏茜茜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应该和今天上午卫禹封说的那个项目有关。看来齐怀集团很重视这个项目,苏向荣居然亲自出马。” “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项目吗?”晏景问出自己一直想知道但是也许有些逾矩的问题,然后表情认真地看着褚薛然,“我是你的秘书,我想了解一下你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行程和工作目标,应该不为过吧?” 听见晏景试探的话语,褚薛然知道晏景还在介意自己说过的那些怀疑他的话,“你是我的秘书,制定我的工作行程是你应做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参与这一次的项目?”晏景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褚薛然看着晏景,脸上不禁露出宠溺的微笑,“真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孩子,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不能参与这次的项目吧?” 晏景高兴地揽着褚薛然的脖子,故意亲在他的脸上那个苏茜茜刚才亲过的地方,“谢谢大叔给我这个努力工作的机会,我会加油的!” “真是一个小鬼。”褚薛然无奈地摇着头,好像已经习惯了晏景这种感谢别人的方式,“快点吃饭吧,小鬼。” “不要总是小鬼、小鬼的喊老子,老子已经十七岁了,即将成年了。”晏景真的很想从脚底下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褚薛然看,只不过怕脚的臭气会熏着褚薛然。 褚薛然头疼地按压着脑袋,“希望不会有多事的人告我违法滥用童工和虐 待童工。” 童工?晏景低头看看自己“略微”纤细的身板,再看看身边褚薛然“略微”强壮的身板,不由得满头黑线。 两人吃过饭,一起回到楚怀集团,发现卫禹封居然在褚薛然的总经理办公室里。 “今天上午工作上要交接的问题不是已经解决完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工作,褚薛然真的不想见到这张万年不变一个表情的脸。虽然这张脸长得很不错,但是每一年褚薛然都要连续要看同一个表情一个月,腻了,褚薛然真的腻了。 褚薛然脱掉厚外套,晏景很自然地接过去挂在一边的衣架上。一切都很和谐。 卫禹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坦然地对褚薛然说道,“总裁决定这一个月我依旧是总经理的秘书,协助总经理工作,当然,鉴于总裁没有反对,所以晏景也是总经理你的秘书。按照公司的规定,在晏景的试用期内,他应该由我全权负责。所以,接下来,不管我让晏景做什么,总经理都无权过问。” 晏景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冲褚薛然眨眼睛:大叔,这不是真的吧? 褚薛然无奈地耸肩:是真的。 十七、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刚吃过午饭的晏景突然被吓得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这下完了,晏景在心里感叹自己的悲惨命运,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打死晏景,晏景也不敢在上午的时候调戏卫禹封啊。 晏景看着卫禹封,想要从他的脸上得到不一样的讯息。从卫禹封的面相上来看,这个人吧,说好听点是刚正不阿,说难听点,那就是瑕疵必报。 唉,卫禹封随便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晏景以后想要求助褚薛然的想法。晏景真的想默默地为自己上一柱香,再做一场法事,早死早超生吧。 晏景的反应全被卫禹封一秒没丢地看在眼里,当看到晏景一脸悲惨的祈祷模样时,卫禹封的心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愉悦,这是签了再大的合同也无法比拟的愉悦。 从小到大,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卫禹封尽力做到喜怒不行于色,所以对于情绪上的微小变动,卫禹封都能够在第一时间觉察出来,并予以适当的控制。 可是现在,当卫禹封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发生改变的时候,卫禹封的嘴角已经有了上翘的趋势。 “咳。” 卫禹封不得不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失常还是被细心的褚薛然看到了。 “总之一句话,以后配合总经理的工作和带领晏景的工作都由我来全权负责。”说完,卫禹封走到晏景的面前,“从现在开始,你办公的地方在我的办公室里,而不是这里。” 卫禹封的办公室就在总经理室的对面,隔着玻璃窗户,彼此都能够看到对方在做什么。 好吧,这下褚薛然明白了,卫禹封实际上是褚荀谷故意安排在褚薛然的身边监视他的人,现在顺便带上监视晏景。 这次褚薛然为了晏景擅自做主调开卫禹封,又很不明智地威胁到了褚荀谷,所以褚荀谷才决定把卫禹封的身份放到明面儿上,省得像褚薛然这种“不长眼”的开罪了不该开罪的人。 其实,这么多年了,褚薛然又不是笨蛋,他早就发现只要是在公司里,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褚荀谷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只是以前的褚薛然从没怀疑过这个卫禹封。 因为卫禹封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很轻易地让褚薛然以为像他这样面瘫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地受人驱使,没想到,这次是褚薛然猜错了。 对于卫禹封超强的工作能力,褚薛然当然是没话说。但是卫禹封这个人,褚薛然是在是喜欢不起来,特别是刚才卫禹封竟然因为晏景而产生了情绪上的波动,这更是让褚薛然愈加不喜欢卫禹封。 身为总经理,褚薛然却要处处受到一个秘书的制约,这个总经理,褚薛然当得恐怕比以前的傀儡皇帝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没有两年前晏色的那件事,一切如常,也许褚薛然在这个公司里的地位就不会这么尴尬;但是如果没有两年前的那件事,褚薛然也不会答应褚荀谷,每年必须有一个月要为楚怀集团工作,否则,褚薛然又何至于还在这个公司忍受这种鸟气? 褚薛然真的想扯着晏景的手,大踏步地离开这个公司,绝不回头。 但是,褚薛然想到自己和乐正时创立的公司,想到那个非晏景不可的合约,想到晏景兑换合约的条件,又想到两年前答应过褚荀谷的事,想来想去,褚薛然得到的还是那一个结论——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呵,褚薛然不得不自嘲,两年前没有勇气做的事情,两年后居然连想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晏景和卫禹封已经离开了总经理室,在秘书办公室里忙碌着,褚薛然看着只和自己隔了两层玻璃的两个人,突然感觉离他们很远很远,但是褚薛然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心态的变化总是在那么一瞬间,褚薛然称之为“成长”。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到晏景觉得特别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下班的时间了。 晏景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想要杀人! 卫禹封把一沓纸放在晏景的面前,“晏景,去把这份资料复印二十份,要复印清楚,否则重印。” “好的,卫秘书。”晏景笑着答应,然后在卫禹封的身后吐舌头,对着卫禹封的后背拳打脚踢。 卫禹封突然转身看着晏景,“你在干什么?” “哈哈,”晏景像傻子一般地笑着,“没干什么。” 卫禹封一脸看见怪物的神情,“别笑得和神经病一样。” …… 卫禹封找出和楚怀集团竞争的其他企业的资料,“记住它们。关于一些问题明天我会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考试。” “好的,卫秘书。”晏景依旧笑着,却在心里早已问候了卫禹封的十九代祖宗。 卫禹封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 晏景又像傻子一般地自己问自己:刚才那个催命阎王是不是笑了?究竟是不是笑了??嗬,实在是太恐怖了。 …… 卫禹封把辞海般厚度的文件放在晏景的桌子上,“晏景,把这两份文件里的内容校对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地校对,绝不能出现一处错误。” “好的,卫秘书。”晏景接过文件,笑容僵在脸上:擦!全是英语啊!好啊,卫禹封,你这么玩老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怎么了?”卫禹封的语气中带着嘲讽,“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都做不了吗?” “怎么可能?”晏景咬牙切齿地笑着,“我就算不是超人,好歹也是个人,校对这种简单的事情so easy!” “那就好。”卫禹封没忘了恐吓晏景,“记住,楚怀集团从来不养无用的人。” …… 卫禹封拿出一罐咖啡豆,“晏景,去煮一杯咖啡,不要加糖。” “好的,卫秘书。”晏景笑着,心里却在想要不要把咖啡豆换成巴豆。 卫禹封的脸突然出现在距离晏景的脸二十公分的地方,“附近没有卖巴豆的地方,你最好换一种方法。” “擦!你要吓死老子啊!”晏景猛地后退几步,然后华丽地摔倒在地上,“你怎么知道老子要买巴豆?难道你会读心术?” “真是笨蛋。”卫禹封把晏景从地上拉起来,“下次想要害人的时候,记得不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 十八、别怪我不放过你 卫禹封接了一个内线电话,然后对晏景说道,“晏景,总裁要见你。” “见我?”晏景的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问卫禹封,“这是楚怀集团的规矩吗?每一个新员工都要受到总裁的接见?” 对于总裁突然要见晏景的行为,卫禹封也感到很疑惑,“你是第一个。” “呵,那我真的应该感到荣幸了。”说着轻松的话,晏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褚薛然也收到了总裁要见晏景的消息,想到褚荀谷对晏景极其不好的评价,极度不安的褚薛然对晏景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卫禹封打断褚薛然,“总裁只说要见晏景一个人。总经理,总裁的规矩应该用不着我来教你吧?” 听到卫禹封故意挑衅的话,褚薛然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眼看着褚薛然和卫禹封有即将吵起来的趋势,晏景立即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大叔不用担心我。” 晏景如走向刑场般走向楼上的总裁办公室,顺便“享受”着身后两个人的注目礼。 度秒如年,现在应该就是晏景心情的写照。 从晏景进入总裁办公室的那一秒起,褚荀谷的双眼就毫不掩饰地盯着晏景,盯得晏景浑身不自在。 “坐。”褚荀谷亲自为晏景拉开座椅。 “谢谢总裁。” 晏景坐在椅子上,心里非常忐忑,不知道褚荀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 褚荀谷的手慢慢地抚摸着晏景的脸,“真的是太像了。” 如果是别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被一个接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抚摸脸颊时,就算这个男人再有气质,再有魅力,这些少年也只可能认为这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正常的喜爱和关怀。 但是晏景不是一般的少年,在被褚荀谷触碰的一刹那,晏景就感觉到他的抚摸里有情 欲的存在。 晏景下意识地打掉这只意图不轨的手,“对不起,总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是吗?”褚荀谷也不生气,只是拿出一些照片放在晏景的面前,看到晏景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褚荀谷才说道,“陪这么多的男人睡过,你居然说‘不喜欢别人碰’,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 “嗬,”晏景自嘲般地笑了,“原来如此,我的这些客人都是你介绍的。我说呢,就算我长得再好看,也不可能每一次认识的都是一些身家过千万的人。怎么?你现在找我的目的莫非也是想让我陪你睡一觉?” “你放心,就如同你的目的一样,我的目的也没有这么简单。”褚荀谷拿出一个支票本,撕下一张,签好名字,上面还有财务处提前盖好的章,然后把支票递给晏景,“送你的见面礼,两千万之内的数字随你填。” 晏景毫不犹豫地接过支票放进口袋,“说吧,你想从我这里买什么?” 褚荀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既然已经说了是见面礼,就不需要你拿别的东西来换。” 晏景笑了,当晏景摸不透对手的想法时,就只能用微笑来掩饰,“我还以为褚伯伯要像以前一样给我讲故事呢,没有想到褚伯伯居然送我一份这么大的见面礼,我真的受之有愧。” 褚荀谷的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我没有看错,你果真比你的弟弟聪明,和晏色比起来,这一点你更像你们的父亲。两年前你的弟弟晏色第一次见到我时,他完全想不起来我是谁,只会像一只小羊般躲在薛然的身后。” “当初褚伯伯亲手决定我们的命运时,不就已经知道了吗?我比较聪明阴狠,而晏色比较天真善良,你害怕将来我发现真相之后会报复你,你害怕我是那一只永远都喂不熟的狼。所以你才决定把晏色送到褚薛然的身边养着,而把我卖给一个人贩子,任我自生自灭。” 晏景敲敲脑袋,“哦,不,我说错了,后来我开始卖的时候,好歹你还给我介绍了几个身家体力都不错的客人,这一点我真的很感谢褚伯伯。” 晏景从褚荀谷身上的西装口袋里找出一只笔,拿出那张支票,在上面的金额一栏中填写上两千万,“这应该不是你和苏向荣把我的母亲逼死、父亲逼疯了之后留下的财产吧?这也太少了。” 褚荀谷一直盯着晏景,好像在透过晏景看另外一个人。 “哟嗬,老子以后也是有钱人了!”晏景把笔扔在地上,再次把支票收起来,对褚荀谷说道,“怎么样?还是老子长得比较像你心里的那个人吧?” 褚荀谷把笔捡起来,仔细地擦干净,然后放回口袋里,“你应该记得,这是你父亲晏怀当初送我的笔。” “我当然记得啊,所以我才把它扔在地上啊。”晏景露出无邪的笑容,“如果我的父亲知道以后你和那个苏向荣会这么对待我们这一家人,想必他不会送给你任何东西。” 褚荀谷带着微笑看着晏景,“你调皮捣蛋的时候,和你的父亲最像了。如果当初我选择把你送到薛然的身边,也许我的日子就不会一直这么苦闷。” “放心吧,以后你的日子也一定会非常有趣。”晏景郑重地说道,“不管要用多少年的时间,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和苏向荣倾家荡产。” 褚荀谷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你进楚怀集团的最终目的吗?” “是的。”晏景毫不在意褚荀谷的嘲笑,“反正你答应过我的父亲,要好好照顾我和晏色。不过可惜了,晏色已经死了,真是没福份的人,不过你还是可以好好照顾我的。” “你可真是一个迷死人的妖精。”褚荀谷把手放在晏景柔软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给你一年的时间,我可以陪你好好玩玩。一年之后,如果还是现在的情况,别怪我不放过你,就如同我不放过你的父亲一样。” “不放过我?你以为我是晏色或者是我的父亲吗,可以任你摆布?”晏景摆摆手,“算了,一年就一年吧,那就从几个星期之后的圣诞节算起,到下一个圣诞节,如何?” 褚荀谷不在意地说道,“可以。你的父亲晏怀是一个炒股奇才,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会在一年的时间里扳倒楚怀集团。你想依靠薛然,可惜薛然在这个公司里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一年的时间,任你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听说褚薛然还有一个弟弟叫做褚萧柯,他也是你的儿子,是吧?”晏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应该比较有权,不知道勾引他会不会成功?” 褚荀谷皱眉,“不管你勾引谁,总之离薛然远一点,将来总有一天他是要为褚家传宗接代的。” 传宗接代?哈哈,这是一个笑话吧?晏景真的很想大声笑出来, 但是晏景没有。 晏景只是仰起头,看了十几秒钟的天花板,然后揉一揉自己发酸的鼻子,接着对褚荀谷说道,“一个星期之后,拍完那支广告,我就会离褚薛然远一点的。就当做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褚荀谷微笑着,很满意晏景的见面礼,“希望你说到做到。” 晏景的视线落在褚荀谷装着笔的口袋上,“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晏怀教出来的孩子,的确很会讨价还价。”褚荀谷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完全没有把晏景当做威胁,“说吧,你的条件。” 因为紧张,晏景大口地呼吸着屋里的氧气,“我的条件就是不管一年之后我是否成功地毁掉楚怀集团,请把我的父亲还给我。” 其实,晏景是在试探褚荀谷,因为晏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疯了之后被谁关了起来,又被关到了哪里。 “你的父亲?”褚荀谷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 晏景害怕听到褚荀谷否认的回答,除了找褚荀谷和苏向荣,晏景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才能找到自己的父亲。 正当晏景以为希望即将落空时,褚荀谷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一年之后,我会把你的父亲还给你。” 得到满意回答的晏景转身离开办公室,在转身的一刹那,两行泪落了下来:父亲,请再等一年,我们就会和母亲、弟弟团聚。 十九、离那个谁远一点 晏景回到秘书办公室的时候,卫禹封和褚薛然正在大眼瞪小眼。 褚薛然看到晏景,就急忙问道,“怎么样?总裁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晏景用力地推开褚薛然想要抚摸他头发的手,“请总经理去工作吧,我和卫秘书也要开始工作了。” 面对晏景突然变得冷淡的态度,褚薛然有些不适应。但是上班时间,的确该去工作,褚薛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再对晏景说些什么。 晏景坐在自己办公的地方,疲惫地对看着自己的卫禹封扯出一个微笑。 虽然只认识了晏景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卫禹封却在晏景的身上付诸了太多的注意力。所以晏景只用露出一个简单的表情,卫禹封就能判断出晏景的心情是好是坏。 感受到晏景的不痛快,卫禹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擦!”晏景突然有了精神,“催命阎王居然还会关心别人?” “催命阎王?”卫禹封的双眼瞬间散发着恶魔般的冷辉,“看来我真的是对你太仁慈了。” “不,不是,你听错了,”晏景急忙解释道,“不是催命阎王,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卫禹封推了推眼镜,一副如果晏景给出的答案不满意就要杀了晏景的模样。 “而是……”晏景在心里祈祷,玉帝、圣母玛利亚、观音菩萨、上帝、如来佛祖……那些在天上住的都来帮帮我啊。 “嗯?”卫禹封向着晏景走近了一步,顺便伸出胳膊活动活动筋骨。 心里警铃大作的晏景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而是粗面燕窝!对对对,我说的是粗面燕窝,我这就是在夸你,不管你是粗面也就是人下人,或者是燕窝成为人上人,你都是营养价值和食用价值一等一的好货。” “我奉劝你最好把你的聪明才智全用在工作上,”卫禹封实话实说,“如果你不好好工作,纵使是总裁在包庇你,我也有权力把你开除掉。” 晏景脑袋里的灵光再次显现,“所以现在,在整个楚怀集团里,你的权力很大?” “是的,”卫禹封的语气里不带丝毫炫耀的成分,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除了总裁褚荀谷和副总裁褚萧柯之外,我的权力是最大的。” “哦。”晏景在心里自嘲道:看来我知道自己以后该勾引谁了。 不知道为什么,卫禹封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晏景的头发,还没等晏景反应过来时,卫禹封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始工作。” “哦,好。”晏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却忽然透过两层玻璃发现褚薛然在看自己。 想必刚才卫禹封的动作已经被褚薛然看在了眼里,这时,晏景故意去拉卫禹封的手,“你的手很温暖,很像我的父亲。” “只是父亲吗?”卫禹封的心里不是很舒服,然后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理解的话,“也许,这样就好。” 在对面办公室里的褚薛然听不见两个人的谈话,只能看见两个人在肢体上的互相“接触”,也许就是这样,褚薛然的心里愈加烦躁。 为什么卫禹封就可以触碰晏景的头发,而他褚薛然就不可以?为什么晏景可以拉着卫禹封的手,却要打掉他褚薛然的手? 褚薛然不明白,非常不明白。明明是两个外形相似的人,为什么晏景就要比晏色复杂得多?又为什么晏景比着晏色更能左右他褚薛然的心情? 低下头,褚薛然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对面的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感受不到褚薛然的视线,晏景松开了卫禹封的手,也不管卫禹封是什么反应,自顾拿着文件看了起来。 虽然就在刚才,为了这一年的计划,晏景已经决定要离褚薛然远一点,离卫禹封近一点。可是现在,晏景真的没有心情去讨好卫禹封。 三个人又重新开始投入了工作。 褚薛然说不看对面两个人,还真的一直工作,没再抬起头来;卫禹封照旧指示着晏景干完这个活,就干那个活,但是和之前相比,分量轻了不少;而晏景则在自己给自己找事做,迫使自己不去想某个人,某件事。 时间如落叶一般地飘走了,转眼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整。 “终于下班了,累死老子了……”累到虚脱的晏景趴在桌子上装死,一动都不想动。 卫禹封穿好外套,“既然你累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只好我和总经理两个人去了。” 晏景勉强睁开一只眼,“什么工作?” “当然是那个和齐怀集团竞争的项目,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和项目的负责人有一个饭局,这是第一次和对方接洽,所以这次饭局很重要。”卫禹封说道,“看在今天是你第一次工作的份上,你可以回家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和总经理会完成的。” 一听到齐怀集团,晏景哪还有心情休息,“我去,我去!”晏景立即站起来收拾东西。 卫禹封慢慢地走近晏景,然后在晏景的耳边正色说道,“我发现你对这个项目格外感兴趣,在我的面前,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我承认,我对你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但是如果你做了不利于楚怀集团的事,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晏景没有向后退一步,反而更加贴近卫禹封,从远处看来,好像两个人在深情相拥一般,通过厚厚的衣服,卫禹封甚至能感觉到从晏景的身上传来的极具诱惑力的温度。 “卫秘书,你真的想多了。我作为楚怀集团的员工,对有关楚怀集团的事情感兴趣,不是很正常吗?”晏景的声音很干净,穿透所有的障碍,直达卫禹封的心底,“我不仅对那个项目感兴趣,对你,我也很感兴趣哦。” 卫禹封想要推开晏景,手却不由自主地往晏景的腰上移去。 晏景的脑袋枕在卫禹封的肩膀上,感觉到卫禹封已经在犹豫,晏景不禁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只要能拿下卫禹封,侵入楚怀集团就会变得很简单了。 但是,这个时候,晏景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开。 “你们在干什么!” 二十、擦!老子这是要被吃了! 刚刚签完今天的最后一份文件,累到脖子痛的褚薛然抬头想要活动一下,却不小心又看向对面的办公室,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晏景主动对卫禹封投怀送抱的画面。等褚薛然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晏景摁在了自己的怀里。 褚薛然的脸色如冬霜般冰冷,“卫秘书,工作的时候该做什么应该不用我来教你吧?” 卫禹封站在那里,因为心虚而不时地推着眼镜,第一次在面对褚薛然的质问时哑口无言。 晏景因为褚薛然的禁锢而动弹不得,但是不怕死的晏景利用他那张空闲的嘴替卫禹封辩护,“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里的怒火甚至可以在晏景和卫禹封的身上灼烧出几个洞来。 “你不该惹我。”褚薛然拉着晏景的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拉下窗帘,然后把晏景摔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不过瞬间,有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接近一百七十斤体重的褚薛然直接压在晏景的身上,“既然你这么缺男人,那我就满足你!” 晏景本就被褚薛然摔得晕晕乎乎的,现在又被褚薛然恨恨地压着,晏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褚薛然给挤出来了。 有那么一刹那,晏景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只是门外卫禹封大力的敲门声还在提醒着晏景,自己尚在人间的这个事实。 等到晏景的脑袋不再晕乎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褚薛然扒得差不多了。 这是要后 庭不保啊!虽然晏景的后面早就被用了无数次了,可是能不用就尽量不要去用,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不会心甘情愿地被另外一个男人上,这可不是什么尊严不尊严的问题,关键是疼啊!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不是别人,这是褚薛然!是褚荀谷的儿子褚薛然!是不能保护晏色的褚薛然!是被晏景恨了很多年的褚薛然! 一想到死去的母亲,疯掉的父亲,自杀的弟弟,晏景就在心里恨死了褚家的人。如果晏色没有出事,晏景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要接触褚家的人。 可是现在,已经开始走上复仇这条路的晏景,已经不想往来时的路上退了。 晏景拼尽力气想要推开褚薛然,“好冷啊。我说总经理,咱回家再做,行吗?” 晏景的双眼里冒着水汽,在光线的反射作用下熠熠生辉,煞是可怜。晏景肯定没有从镜子里或者可以映出影像的地方见过自己的这副模样,如果晏景见过,那么他绝对不可能故作可怜地在已经化身为狼的褚薛然面前露出愈加刺激褚薛然的表情。 褚薛然带着愤怒的双眼在看见晏景的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后,已经彻底染上了一层情 欲的色彩。 没有回应晏景的请求,褚薛然直接吻上晏景的唇,霸道而激烈的吻,与褚薛然极其稳重的为人处世的性格相比,这个吻就是完全不同的极端。 虽然晏景被吻得很舒服,但是无法说话的晏景还是在心里叫苦不堪:擦!褚薛然,你TMD到底知不知道你快要压死老子了?! 终于,褚薛然放过了晏景的唇,开始向别的地方前进。 已经暂时放弃抵抗的晏景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大声骂起来,“褚薛然你就是个混蛋!你这样对我,难道你已经忘了……唔……” 褚薛然再次吻上晏景的唇,迫使晏景把“晏色”两个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面。 门外,卫禹封还在坚持敲门、撞门。晏景真的想告诉卫禹封一句话,他晏景真的不值得别人拿宝贵的身体来撞门。 褚薛然的手用力地捏着晏景胸前的一处,引得晏景的身体一阵震颤,“怎么?又在想卫禹封吗?” 晏景不想撒谎,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褚薛然,于是选择装作没有听见褚薛然的问题。 殊不知,晏景这种故意无视褚薛然的做法只能让褚薛然更加恼怒。 褚薛然居高临下地看着晏景,眼睛里的情 欲色彩更加明显,“你可以陪那些男人睡觉,可以去勾引卫禹封,难道你就不能陪我吗?!你陪男人睡一觉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 “多少钱?给我?哈哈哈……”晏景大笑起来,直到把眼泪笑了出来才停下来,然后主动用柔软的胳膊缠着褚薛然的脖子,用魅惑的声音说道,“不用你破费了,你是我的新客人,第一次嘛,我算你免费。”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的双眼突然褪去了那层欲 望,接着变得清明,继而连神情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对不起。” 褚薛然吻掉晏景脸上的泪水,然后把头埋在晏景的脖子里,紧紧地抱着晏景。 “你不用道歉,鸭子嘛,和鸡一样,本来就是用来陪男人睡觉的。” 晏景露出冷淡的笑容,“我一开始没有配合,恐怕已经扫了总经理的兴致。本来和我拥抱或者接吻也是要付现金的,可是谁让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所以今天无论你是要亲我、抱我还是要拥抱我全都不用花钱。怎么样啊,总经理,今天的这笔生意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褚薛然知道晏景说的是气话,更知道这次是自己失控了,于是褚薛然再次道歉,“对不起。” “所以你是不打算做了吗?”晏景有些胸闷,“那麻烦总经理起来好吗?我真的有些呼吸困难了。” 褚薛然赶紧放开晏景,正打算替晏景穿上衣服,却被晏景推开。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穿衣服。” 但是紧贴身的衣服已经被褚薛然的蛮力撕碎了,晏景看着那一对破布,有些无奈。幸亏冬天穿的衣服本身就比较多,把地上的衣服挑挑拣拣之后,晏景决定只穿自己的外套就好了。 已经听不到卫禹封撞击门的声音了,晏景想,卫禹封大概是发现自己真的不值得他这样做了。 “下雪了。”晏景站在窗户前面,看着窗外对褚薛然说道,“只是雪片太小太少了,掩盖不住人世间如污泥一般肮脏的我。” 二十一、你说女人可不可怕 褚薛然现在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晏景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和褚薛然生气,这些褚薛然全都可以接受。 但是褚薛然不能接受晏景像现在这样,明明在和自己说话,但是眼中却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更不能接受晏景像一个毫无生机的娃娃,站在窗户前面,好像随时都可能随着雪花降落到地面上,化成一滩水,成为真正的污泥。 褚薛然快步走上前,把晏景从窗户前边拉了回来。 “总经理,你不会以为我要跳楼吧?”看到褚薛然担忧的眼神,晏景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别逗了,有很多事情我还没做完呢,我怎么舍得跳楼?” 晏景整理过衣服,然后打开办公室的门准备离褚薛然远远地。还没等晏景跨出这个门槛,就被门外的卫禹封抱得紧紧地,“对不起。” “擦!怎么都向老子道歉?”晏景很自然地从卫禹封的怀抱里撤离,“不是要去见客户吗?我们赶紧去吧,老子都快饿死了。” 卫禹封点头,“好。你先去停车场等我们。” “嗯,那你们快点啊。”晏景率先乘着电梯下楼了。 晏景下楼后,卫禹封毫不迟疑地一拳打在褚薛然的腹部,“混蛋!你居然碰晏景,难道你已经这么快就忘了晏色?” 褚薛然没有闪躲,接下这一拳,然后也卯足了劲同样打在卫禹封的腹部,“该死的!如果不是你抱着晏景,我也不会失控,对晏景犯下这种错误!” “错误?”卫禹封愈加火大了,不加思索地打在褚薛然的脸上,“既然你觉得是错误,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晏景。既然你不喜欢晏景,又为什么要抱他?!我看你就是欠打!” “你说得对,我不喜欢晏景,我就不应该抱他。” 褚薛然擦掉嘴角流出的血,有些失落地走向电梯,“你可以放心,刚才我没有做到最后。” 晏景的上身只穿着单薄的外套,在停车场等候时已经被冻得不行了,好不容易看到褚薛然和卫禹封走了出来,晏景也顾不上什么恩怨情仇了,赶紧挤到两个人的中间取暖。 感觉到一丝的温暖之后,晏景问道,“你们两个打架了?” 褚薛然和卫禹封对视一眼,彼此冷哼一声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说道,“没有。” 卫禹封打开车门,晏景钻进车里,给予两个人的行为最精准的评价,“孩子气。” 褚薛然和卫禹封又同时沉默着不说话。 四十分钟后,三个人来到这个城市最大的消费娱乐中心——“芳香不断”。 对于这个城市来说,“芳香不断”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它包括酒吧、餐厅、造型设计、高级服装选购、按摩、足疗、住宿等服务项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这就是“芳香不断”。 对于褚薛然和卫禹封来说,“芳香不断”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签合同赚大钱的地方。但是对于晏景来说,“芳香不断”其实才是晏景真正的家。 身为一只鸭子,晏景的第一次就被留在了“芳香不断”,这里的第一次指的不仅是晏景的后面,也包括晏景的前面; 虽然现在晏景已经不经常想起那个人了,但是晏景却不会忘记,他和路方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芳香不断”; 流连于不同富商之间晏景也总是被那些富商包养在“芳香不断”,久而久之,这里面的住宿层还有一间套房是专门用来留给晏景的;只不过晏景已经两年没用过了,不知道它现在还是不是还在等一个叫做晏景的人。 “在想什么?”褚薛然问晏景。 “老子想家了。”晏景站在“芳香不断”的门口,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吗? 好吧,晏景真的是要害怕死了,那些在这里工作的老员工可千万不要在不合适的时候认出自己来啊! 褚薛然牵过晏景的手,“我先带你去买衣服。” 不等晏景说话,褚薛然又说道,“不要再拒绝我了,你的衣服是我弄坏的,我应该赔给你。” 晏景早就冷得不行了,所以本来就没打算拒绝,“那就走吧,今天不刷爆你的卡老子就不叫晏景。” 看到兴致如此高的两个人,卫禹封不得不提醒道,“只剩下十五分钟的时间了,我们最好不要迟到。以之前的合作经验来看,万行集团这次派出的人很不好对付。他们是那种肯定会拿迟到说事儿的人。” “知道了。”晏景和褚薛然同时说道,难得的有默契。 突然晏景意识到,“你刚才说了万行集团是不是?” 褚薛然把晏景拉到一边,小声对晏景说道,“你不用害怕,虽然我们合作的对象是万行集团,但是这种小事轮不到路方这个总裁亲自出场,他也不会关心楚怀集团派出的和万行集团进行商榷的人是谁,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担心。” “我不担心。”晏景一边笑得很无邪,一边又在暗地里用力掐着褚薛然的手,“以后,可不可以请总经理有什么事情都提前告诉我?我想在面对这种事之前,做一下心理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我知道了。”褚薛然在心里嘀咕:自己还真的是捡了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为了不失礼,卫禹封决定先去订好的包房等万行集团的代表,而褚薛然和晏景则去买衣服。 五分钟后,晏景已经把买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还行吧?” 褚薛然的双眼没有离开晏景一秒钟,“很好看,像个精灵王子。” 这一点,晏景和晏色非常相像,好似这个世界上所有白色的衣服都是为他们度身定做的。 晏景自嘲道,“我可没有精灵王子那么善良。不过,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像白雪公主呢。” 褚薛然在心里说道:你比白雪公主还要漂亮。 突然,外面吵闹了起来。 晏景和褚薛然走出卖衣服的店,发现很多年轻女性同时往一个方向跑去,“发生什么事情了?”晏景随便拉扯住从自己眼前跑过的女生问道。 没想到这个女生根本就不看晏景,直接用力甩开晏景的手,“别挡道!万行集团的人来了!” “好凶的女人!”晏景突然想到了今天中午认识的女朋友苏茜茜,她也是女人,但是她可比刚才的女人温柔多了。 褚薛然害怕急速奔跑的女人撞翻晏景,只好把晏景揽进怀里,“你也知道万行集团是一个娱乐公司。那些女人都是想做明星快要想疯了。” 这一点晏景能够理解,“可是,今天来的人好像不是娱乐部门的吧?” 褚薛然笑了,“在万行集团工作的男人,一个个都是黄金单身汉。那些女人也是想傍大款想疯了。” 晏景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的女人这么可怕!” 听到晏景这样说,褚薛然疑惑地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二十二、我是真的很想你 “都是以前的事了。”晏景离开褚薛然的怀抱,“我们也该去见万行集团的人了,要不真的会迟到。” “嗯。”既然晏景不想提起,褚薛然也不会强求询问。 褚薛然和晏景不慌不忙地向包房走去,反正那些万行集团的人被那么多的女人围堵着,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解围,所以晏景他们两个也不着急。 果然,晏景和褚薛然到达包房的时候,除了卫禹封,还真的没有一个人。 十分钟后,包房的门终于被敲响,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率先走了进来,整齐地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晏景真是太了解了,这明显就是某个人的作风嘛! 晏景看了一眼有厚厚的帘子遮挡的桌子下面,还好,是空的,希望一会儿自己躲在下面的时候不会被众人踢到。 就在晏景刚刚躲在桌子下面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抱歉,刚才到这里的时候碰见了几百只蜜蜂,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路方主动伸出手,“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万行集团的总裁路方。” 晏景在心里已经把路方鄙视几万遍了,这个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屁。 一般的人如果在不耐烦的情况下形容围着自己的人该怎么形容?很多人都会说那些人是苍蝇。但是这种答案未免有把自己形容成臭东西的嫌疑。 路方倒好,“几百只蜜蜂”,晏景在心里又把路方鄙视一遍,一个至少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会把自己比作花,晏景不鄙视路方那要鄙视谁呀? 褚薛然和卫禹封站了起来,分别同路方握了手,然后各自介绍了自己。 褚薛然和卫禹封都知道晏景曾经是路方的情人,所以看到晏景躲了起来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在心里祈祷一会儿千万不要坏事。 “路总裁亲自前来商榷,足以见得万行集团对此次项目的重视和对我们楚怀集团的非同一般。”褚薛然亲自为路方拉开椅子,“路总裁请坐。” “褚大少爷太客气了。”话虽这样说,路方却是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你们也请坐。” 路方只有二十四岁,虽然比褚薛然少了三年的人生经验,但是路方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一点都不必褚薛然差。再加上路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怎么看怎么像黑帮老大在对自己的手下训话。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就先吃饭吧。关于项目的事情吃过饭之后再商量也不迟。”路方对自己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在外面等候的服务员就端着菜肴排着长队依次走了进来上菜。 “咕咕……咕咕……” 路方问道,“什么声音?” 桌子底下的晏景赶紧掐了一下卫禹封的小腿。 卫禹封捂着自己的肚子,“工作了一整天,还来不及吃饭,现在饿极了。所以肚子在跟我提建议。” “楚怀集团的员工就是不一样,居然可以工作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路方亲自为卫禹封夹菜,“我最欣赏你这样的员工了。什么时候楚怀集团对你不好了,我万行集团的大门就会为你打开。” 褚薛然也给卫禹封夹菜,“路总裁说笑了,已经签了合约的员工,楚怀集团就会把他当做家人对待,所以就不劳路总裁费心了。” 好香的菜啊,晏景的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晏景抱着卫禹封的腿用力地咬了一下,反正冬天穿的衣服多嘛,也不疼,接着晏景慢慢地把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 卫禹封赶紧趁路方不注意的时候,把路方刚刚夹过来的鸡腿夹给了晏景。然后晏景就松开卫禹封的腿,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路方意味深长地看着卫禹封,“看来卫秘书的确是饿了。”路方又夹了一些菜放进了卫禹封的盘子里,自然,这些菜全进了晏景的肚子里。 在晏景差不多快要吃饱的时候,晏景突然发现,为什么卫禹封给自己的菜恰好都是自己爱吃的? 一个姿势坐累了,路方伸伸腿,换另一个姿势,然后不小心踢到褚薛然的腿,“抱歉,褚少爷,踢到你了。” “什么?”褚薛然开始有些纳闷,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没什么。可能是这桌子太小了,桌子下面的空间不够我们施展。” 晏景揉着自己的腿,在心里骂道:路方你这个混蛋,你绝对是故意踢老子的! 晏景拍拍褚薛然的腿,脱掉褚薛然的鞋,然后用鞋尖袭击路方,果不其然听到路方痛呼一声。 褚薛然强忍着不笑,“抱歉,空间的确太小了。” 路方吩咐屋里的几个黑衣人,“你们全都出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总裁。”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路方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想必几位都已经吃好了,我们就开始谈谈关于这次项目的事情。” 褚薛然示意卫禹封拿出准备好的合作计划书递给路方,“我们知道,齐怀集团已经派人与你们的人进行了几次接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只管提出条件,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我不喜欢猜来猜去。” 路方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狡猾,好像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褚薛然的这句话,“我的条件很简单。这次我们双方的合作,我希望负责人是桌子下面的那个人。” 褚薛然和卫禹封的心里同时大响警铃,情况有些不妙。 “混蛋路方!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踢老子的!”晏景再也憋不住了,直接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路方满眼的爱意,笑嘻嘻地看着晏景,“我就是故意的。我被那些蜜蜂围着的时候,就听到几个鸡说看见晏景回来了,所以我就派人查了一下,没有想到真的是你。我已经找了你三天了,既然你主动现身,那就跟我回去吧。” 晏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唉,没办法,你玩劈腿劈得那么开,我怕你的蛋蛋受凉,那里已经不能用了。所以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路方听晏景这么说,已经明白了屋里的其他两个人已经知道了晏景的性取向,于是路方也不再掩饰,“好用不好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晏景给了路方一个白眼。 路方伸出手深情地抚摸着晏景的脸,“小景,你还是这么漂亮。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跟我回家吧。” “迟了。”晏景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辣得晏景的泪都流了出来。 二十三、看别人的热闹 “迟了吗?”路方盯着晏景,一直摇头表示不相信晏景说的话,“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已经赶走了蓝季颜,以后那个家除了你和我,再不会出现别的人。小景,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我?” “哟,路总裁,你这是演哪出呢?老子真的看不懂了。”晏景拿起被路方放在一边的企划书,“我们还是谈公事吧。” 路方端起桌子上的酒泼在晏景的脸上,“常人说,越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越是重情义,但是小景,你恰好证明了这句话是错的。” 晏景摆手,示意褚薛然和卫禹封不要激动。然后,晏景把已经湿了的企划书重新放在路方的面前,“现在可以谈公事了吗?” 路方接过企划书立即把它撕掉,“我不满意,请你重新写。然后明天下午亲自交到我的手上,否则,这个项目我就交给齐怀集团打理。” 晏景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结果,“明天下午?你在公司吗?” “我在公司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家。”路方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晏景笑了,“同样的手段,你还打算用第二次吗?把我关起来,像养一个宠物那般地养着,陪你吃、陪你喝、陪你解闷、陪你睡觉,唯一不同的是可以陪你聊天。路方,你觉得有意思吗?还不如直接买一只鹦鹉,再买一个充气娃娃来得实在。” “如果真的存在和你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我不介意多买几个。” 路方站起来,对褚薛然和卫禹封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们的合作是否成功,全掌握在晏景一个人的手里。” 褚薛然和卫禹封的双眼都充满了怒气,强迫自己沉默着,没有回应路方。 这次轮到路方笑了,“小景,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把你放出来两三天的时间,你就给我找了两个情敌。很好,很好。” “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谁到最后能够抱得美人归。”路方留下最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路方离开后,屋里的三个人还是沉默着。晏景自顾吃着东西,好像目的是要把自己撑死。而剩下的两个人则是看着晏景吃。 慢慢地,屋里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褚薛然和卫禹封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晏景终于放下筷子,说了一句,“吃饱了。回家吧?” 卫禹封先载着褚薛然和晏景回到公司,然后褚薛然再开着自己的车载着晏景回家。 开车来到河滨公园,停好车,褚薛然提议,“去散步吧,顺便消化一下你胃里的食物。” “大叔,你还真是不死心。”晏景戴上衣服上的帽子,揉着肚子说道,“好吧,去散步。” 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虽然是冬天,虽然在夜晚,虽然下着雪,河滨公园却依旧有很多人在游玩,特别热闹。 晏景和褚薛然就这样走着,也不说话,偶尔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 有的人如他们一样在安安静静地散步;有的人在亲密地拥抱接吻;有的人则在上演分手戏码;当然也有的人在偷偷摸摸地大声说晏景很漂亮,褚薛然很帅,他们很般配。 晏景故意使坏地掀开帽子,露出短短的头发,果然听到了很多失望的声音,“怎么是男生?” 褚薛然帮晏景戴上帽子,“就算是错的,保持他们的幻想有何不可?” “幼稚。”晏景虽这样说着,却没有再动帽子。 突然,前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训斥声,在整个安静的公园里显得那么突兀。 晏景和褚薛然走了过去,实际上是晏景走了过去,而褚薛然只是跟着走。晏景最不喜欢热闹,但是却最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原来是一个小女孩因为调皮不好好看路,就被一个成年人绊倒了,所以才哇哇地哭了起来,而小女孩的母亲看到了经过,就开始责备孩子。那个成年人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走近了,晏景看清楚那个成年人的模样,所以拉着褚薛然的手,转身准备离开,不过晚了。 “晏景,是你吗?”那个人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地跑到晏景的身边。 “是你啊,大律师。”晏景笑得很尴尬。 这个手足无措的成年人正是晏景中午才认识的律师简薛琰。 简薛琰看到晏景身边的人和两个人互相牵着的手,吃了一惊,“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和晏景也认识吗?” “哥哥?”晏景看着褚薛然,问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啊?” 褚薛然的脸色在看到简薛琰的一瞬间就变得冰冷异常,“一个弟弟都没有。” 听到褚薛然的回答,简薛琰很失望,“哥哥,我很听你的话,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去烦你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褚薛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耐烦地说道,“那个小女孩一直在哭,你闯的祸,你快去解决。” 简薛琰一脸的为难,“哥哥,你知道的,我最怕小孩子了。” “我去吧。”晏景觉得简薛琰这个人还不错,就决定帮他一把。 晏景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小朋友,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哭呢?” 小女孩看了看晏景,好像终于来了一个人为自己伸冤,于是哭得更厉害了,“唔……妞妞被绊倒了,唔……妈妈说是妞妞的错……” 晏景指着小女孩,问简薛琰,“这个孩子撞疼你了吧?” 简薛琰很疑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小女孩则大声哭着,愈加委屈,“哥哥,是我疼!” “哦,”晏景问孩子,“那是这个大哥哥撞的你啰?” 小女孩实话实说,“是妞妞撞的大哥哥。” 晏景故作惊讶,“这样啊,那大哥哥岂不是比妞妞还要疼。妞妞还不快点对大哥哥说对不起?” 小女孩不哭了,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对简薛琰说道,“大哥哥,对不起,妞妞把你撞疼了。” 简薛琰试着抚摸小孩的脑袋,“大哥哥已经不疼了,妞妞赶快和妈妈一起回家吧。记得下次走路要小心啊。” 目送小女孩和她的妈妈离开后,简薛琰终于松了一口气,“晏景,你也太厉害了。对小孩子真有一套。” 晏景笑了笑,“我有一个弟弟,小的时候,他也是很难哄的。” 简薛琰立即说道,“是吗?你也有一个弟弟呀。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一下?” “再说吧。” 晏景抬头看着天空,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 二十四、有些伤害无法补救 简薛琰感觉到晏景的心情不怎么好,于是不再烦晏景,转而对褚薛然说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妈妈吧,妈妈真的很想你。” 褚薛然现在的心情比着晏景也好不了多少,“那是你的妈妈,不是我的。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恶心。” “哥哥,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简薛琰走上前想要拉褚薛然的手,像小时候一样。 “别碰我!”褚薛然快速移开自己的手,一脸厌恶的表情,“你心里很清楚你究竟做过什么。” 简薛琰讪讪地收回手,“哥哥,如果两年前我预先知道晏色会出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选择在那一天去缠着你。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坏人会选择在同一天绑走晏色。哥哥,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引你离开,然后害晏色的。” 简薛琰一脸受伤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几乎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然而褚薛然还是冷着一张脸,完全无视了简薛琰的存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褚薛然牵过晏景的手,准备离开河滨公园,但是晏景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晏景,你怎么了?” 晏景的双眼盯着简薛琰,似乎眼睛里还有些许的仇恨,半晌,晏景才移开自己的视线,“没什么。”只不过又多了一个报复的对象而已。 简薛琰被晏景看得浑身发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晏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瞬间一切都不对劲了呢? 晏景和褚薛然离开了河滨公园,慢慢地,在公园里玩耍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只剩下简薛琰孤独地站在鹅毛般的大雪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会对以后的未来造成或大或小或好或坏的影响,我们很理智地称之为“蝴蝶效应”。 但是有没有人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才会让一些我们无意之中伤害到的人原谅我们? 晏景和褚薛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褚薛然对晏景说道,“你洗洗就去睡吧。” “那你呢?要做什么?” 褚薛然扬起手里的文件,“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重新写一份策划案,否则明天我们拿什么给路方看?” “什么策划案都不重要。”晏景说出褚薛然故意不说的话,“只要明天是我亲自去万行公司,不管我拿的是什么策划案,路方都会同意把这个项目交到你们手里。所以,你也早些睡吧,不用白忙一场。” 晏景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褚薛然越是心慌不已。 “你不许去!”褚薛然扳过晏景的肩,“你明明知道,一旦你明天去见了路方,你就会被他关起来,和以前一样!反正你只是我们公司暂时的员工,你没有必要为了楚怀集团牺牲这么多。” “牺牲吗?”晏景笑着对褚薛然说,“你说错了。我晏景这辈子,要做什么事情全凭我自己的意愿,不是随便的‘牺牲’就可以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所以,你大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反正路方那里我早晚也是要回去的,顺便能给你带来一份合约也不错。” 褚薛然看着晏景,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失落,“什么叫做路方那里你早晚要回去?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他,还回去干什么?!” 面对怒气狂飙的褚薛然,晏景不禁吐了吐舌头,“你不用管我了。从我看见路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是摆脱不了这个男人的。这么多年来,我的经历告诉我,事实的确如此,只要路方不放手,我就永远不能摆脱他。” 褚薛然真的不忍心看到一个和晏色这么相像的青春少年就因为一个霸道的男人而耽误一辈子,于是褚薛然对晏景承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彻底摆脱路方。” 晏景冷笑,“就凭你?没有实权的褚家大少爷?算了吧。” “只要你愿意!”褚薛然一个深呼吸,好像下定了某个决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去争,把楚怀集团争到我的手里。” 晏景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等你争到手里再说吧。” 褚薛然有些气愤,自己这么认真地想要帮助晏景,可是晏景的态度总是这么不冷不热,褚薛然就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 晏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褚薛然,“大叔,这是你老爸给我的,老子也用不上了,给你吧,当做是我在你这里住了几天的房钱。” 褚薛然觉得奇怪,褚荀谷为什么要给晏景支票,莫不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因为好奇,褚薛然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两千万?!”褚薛然手里的积蓄也不过一千多万,晏景究竟有什么本事让褚荀谷甘愿撒血? 晏景用手指扣了扣耳朵,“大叔,你小点声,老子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褚薛然把支票放回晏景的手里,“你知不知道,有了这两千万,你可以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完全可以摆脱路方。” “我知道啊。”晏景故作苦恼地说道,“可是大叔啊,老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呢。所以,我不能走。这两千万你先用着,就当做是我压在你褚薛然身上的投资,等到将来老子想走的时候,你再连本带利地还给老子,怎么样?” 褚薛然还是摇头,这两千万怎么看怎么像晏景的卖身钱,所以褚薛然不要。 一看褚薛然的眼神,晏景就知道褚薛然在想什么,晏景有些无奈,“擦!大叔,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不是老子的卖身钱!” 褚薛然一脸的不相信,如果不是卖身钱,褚荀谷真的没有理由给晏景这么多钱。 晏景不得不解释道,“现在老子是自由之身啊,老子就算要陪睡,也要找一些既年轻又长得帅的。你老爸是不错,挺有魅力的。不过与其陪他睡,老子还不如陪你睡呢。” 听到晏景的解释,褚薛然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于是接过晏景手里的支票,收了起来,“晏景,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有实力保护你的时候,我一定帮你摆脱路方。” “知道了。”晏景转身向卧室走去,伸出手对身后的褚薛然摆了摆,“晚安,大叔。” “晚安,小鬼。” 二十五、最后一个夜晚 睡不着啊!当晏景闭着双眼却清醒了四个小时之后,晏景终于决定不睡了。 穿好睡衣,晏景偷偷地走出卧室,想要去看看褚薛然,不,具体说是想要吓一吓褚薛然。 晏景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被褚薛然警告过,千万不要在褚薛然的床头吓他。晏景想,大概晏色曾经这样吓过他吧。 不过,晏景从来就不是听话的孩子,褚薛然不让晏景做的事情,晏景肯定要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晏景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褚薛然的床边,瞪大了双眼,等待着褚薛然从睡梦里清醒,好吓他一大跳。 可是,褚薛然睡得很沉,晏景已经等二十多分钟了,也不见褚薛然有任何转醒的趋势。 所以,等不及的晏景只好揪掉自己的一根头发,然后拿着头发在褚薛然的鼻孔前面来回的拨弄。 “阿嚏!”褚薛然打了一个喷嚏。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晏景用睡衣袖子擦了擦被喷在脸上的喷嚏星子,然后更加卖力地用头发拨弄褚薛然,当然了,这次晏景换了一个地方。 晏景把头发丝儿伸进了褚薛然的耳朵里,然后手撵着头发,左转几圈,右转几圈,直到睡梦中的褚薛然伸出手抠耳朵,晏景才收起了自己的道具,然后再次瞪大了双眼,做好吓死褚薛然的准备。 半个小时后,晏景的双眼已经累得不行了,褚薛然还是不醒。 晏景觉得有些奇怪,褚薛然不是说过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也经常失眠吗?怎么今天睡得这么好?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晏景嘟囔着,直到看见褚薛然微微抽动的嘴角,晏景才反应过来。 “大叔!你居然骗我!”晏景伸手掐住褚薛然的脖子,“你早就醒了,居然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来看我的笑话。欠打!” 褚薛然故作痛苦地挥舞着双手,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谋杀啊!” “大叔,别装了,我就没用力气。”晏景钻进褚薛然的被窝里,“你把我晾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有些冷了。” 褚薛然给晏景掖好被子,“谁让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招惹我。” “擦!”晏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子失眠了!” “你这一句话真是说出了几天前那句‘老子没家了’的气势。”褚薛然发现自己的被子被晏景抢走了一大半,无奈地叹口气,“唉,真是鸠占鹊巢,如果明天早上你发现我死了,那我一定是被冻死的,而你晏景就是罪魁祸首。” “不就是想要被子吗?”屋子里没开灯,晏景知道褚薛然此时看不见,但是晏景还是露出一个贱贱的表情,“那你求我啊,大叔。” 褚薛然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把晏景搂在怀里,让彼此的体温相互交换,“睡吧。”明天还要上班,褚薛然可不想迟到。 晏景在褚薛然的怀里老实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乱动,“大叔,我还是睡不着。你摸摸,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快,是不是生病了?” 从晏景的这一句话里,褚薛然可以判断出来,晏景其实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如果晏景从小遇到的人都是好人,也许现在的晏景和晏色比起来,晏景才更像是盛开在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褚薛然回答道,“你的心脏加速跳跃就是因为你晚上不好好睡觉。” 晏景撇嘴,“大叔,你不要以为老子没上过学就比较容易骗。” “我可没有骗你,”褚薛然引出根据,“经常睡不好觉的确会引起心脏加速跳动,从而引起心脏疾病,造成人的猝死。” 晏景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但是晏景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故意刁难褚薛然,“大叔,你给我唱歌听吧?” 晏景听路方说过,在路方小的时候,路方的母亲总是在睡觉之前给路方唱一首歌。 晏景每一次听到路方这么说,总是羡慕不已。晏景的母亲死得很早,所以晏景根本不知道听母亲唱着歌,然后被母亲抱着睡觉是什么滋味。 褚薛然的怀抱很温暖,晏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已经毫无印象的母亲。当然,晏景很清楚,这个想法不能让褚薛然知道,否则他肯定会掐死自己的。 如果,褚薛然和褚家毫无关系该多好。每一次感受到褚薛然带给自己的温暖,晏景就会这样想。 可是想到死去的母亲和弟弟,想到疯掉的至今却毫无音讯的父亲,晏景对褚家的恨就越来越浓烈。 想来想去,晏景总是在心里重复,如果,褚薛然和褚家毫无关系该多好。 “想听什么歌?”褚薛然曾经也哄过晏色睡觉,所以唱几首催眠曲还是难不倒他的。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歌啊。”晏景把褚薛然的胳膊摆成一个枕起来很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窝在褚薛然的怀里,“你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褚薛然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唱起了以前晏色最喜欢听的一首歌。 褚薛然的嗓音很有磁性,正是晏景喜欢的那一种。拥着温暖的怀抱,枕着舒服的“枕头”,听着喜欢的声音,慢慢地,晏景进入了梦乡。 等到晏景睡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迟到了!”晏景用力摇晃着身边还在熟睡的褚薛然,褚薛然睁开眼看了看晏景,然后又接着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晏景扯着褚薛然的耳朵,大声喊道,“大叔——要——迟——到——了!” 褚薛然顶着满眼的红血丝,伸出手把晏景按在床上,然后用胳膊紧紧地压着晏景,“我已经请过假了,今天我们可以不用上班。” “早说嘛。”晏景本来还打算做一个好员工,再上半天班呢,万一今天下午晏景去找路方的结果是路方不要他了,那么晏景还要靠上班挣钱吃饭呢。 就算不用上班,晏景也没有困意了。于是晏景就开始仔细观察仅仅距离自己十五厘米的褚薛然的脸。 你别说,褚薛然长得还真是挺帅的,一张有棱有角的帅气脸庞再加上褚薛然几千万的身价,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钻石单身王子。 晏景伸出手摸一摸褚薛然长出来的胡须,尖尖的触觉,刺得晏景的心里痒痒的。 突然,晏景像是被什么东西诱惑了,慢慢地,慢慢地靠近褚薛然…… 二十六、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你想干什么?”褚薛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嘿嘿,没什么。”晏景笑得坏坏的,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也许以后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嘛,我想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迹,算是我给你留的一些回忆。” 说完,晏景便朝着褚薛然扑了过去,张嘴咬在褚薛然的唇上,顿时血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口中蔓延起来。 褚薛然没有阻止晏景的动作,不仅如此,褚薛然化被动为主动,把晏景吻得气喘连连。 然而当褚薛然情动想要和晏景做进一步的“交流”时,晏景却推开了褚薛然。 “怎么了?”褚薛然强忍着身体里阵阵翻滚的情 欲,嘶哑着嗓音问晏景。 “大叔不要搞错了,我只是说,我想给你留下印迹,我可没有说让你也给我留下一些什么。” 晏景舔掉唇上的血丝,笑得无比魅惑,“谢谢款待,又甜又咸的味道,很不错哦。” 褚薛然无奈地起身走进浴室,心里谩骂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这么一个磨人的小妖精,还好,自己还未泥足深陷。 看着褚薛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晏景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 就算是褚薛然又如何,不也和别的男人一样,经不起挑逗,一旦被掀起了情 欲,不管眼前是不是那个最爱的人,都可以用来发泄欲望。 晏景在鄙视褚薛然的同时,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凭他晏景的魅力,在关键时刻还能够忍下来的,也只有褚薛然了。 等褚薛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晏景已经不在床上了。 看到床铺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褚薛然笑了,这个晏景还真有做家庭主妇的实力,既会做饭,又爱干净。 “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邪恶?”晏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穿着围裙,一只手还拿着锅铲,“开饭了。” 褚薛然嘴角抽搐着,“不会又是扁豆吧?” “老子不给你吃巴豆已经够对得起你了。”晏景狠狠地瞪了褚薛然一眼,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褚薛然来到饭桌旁,看到桌子上摆着简单的两盘菜,还有一道汤,幸好,没有扁豆,也没有巴豆。 晏景端着两碗米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家里没有大米了,一会儿跟我出去买。” 褚薛然在心里嘀咕,晏景还真的越来越像家庭主妇了,“不用麻烦了。反正你走之后,我买外卖吃就好了。” “是哦。”晏景坐在褚薛然的对面,拿眼神狂砍褚薛然,“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赶快离开。” “我没有这样想。”褚薛然讨好般地夹起一些菜放进晏景的碗里,“最起码,你做饭这么好吃,我是舍不得你走的。” 晏景开始不停地往褚薛然的碗里夹菜,然后又用眼神逼着褚薛然喝下整整三碗汤,美其名曰,“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一点。” 最后,一直以来非常注意形象的褚薛然终于开始不停地在打饱嗝。 晏景一直在看被自己逼得很狼狈的褚薛然,看得很欢乐,于是心情一好,就放过了褚薛然。 褚薛然很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嗝……每一次和你吃饭,嗝……都是一个关于……嗝……是生是死的选择。” “哈哈……”晏景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你也可以不吃嘛。是你自己选择要纵容我的。” 褚薛然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眼神看着晏景,“没办法,嗝……我比你大了十岁,嗝……让着你也是应该的。” “切!”晏景表示不领情。 晏景打扫完厨房,对仍坐在饭桌旁的褚薛然说道,“大叔,我们去逛超市。” “好。”褚薛然已经停止了打嗝,冲着晏景抬起一只胳膊,“先把我扶起来。” “噗……哈哈……”晏景真的憋不住了,大声地笑起来,“大叔,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可爱?” 褚薛然无奈了,“如果不是你让我吃这么多,我怎么可能站不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就是了。”晏景小心翼翼地把褚薛然扶起来,嘴上还说着,“小心小心,别摔坏了肚子里面的宝宝。” 褚薛然一脸的黑线,“看来我真的是太纵容你了。” “今天下午我就走了,你最多再纵容我几个小时就OK了。以后就让路方那个坏蛋纵容我吧。”晏景依旧开玩笑地说着,气氛却突然变得很沉闷。 “可以不走吗?那个项目我不要了。”褚薛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之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别让晏景离开。 晏景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这个问题,我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商讨过了吗?我再说一遍,不管有没有那个项目,我都是要回到路方身边的。” 褚薛然不明白,“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晏景伸出了三根手指,“我晏景活了十七年,实际上全是靠三个人支撑着,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弟弟,还有一个便是路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路方之于我,不止是情人那么简单。” “随你怎么决定。”褚薛然强迫自己忘了刚才的对话,“走吧,不是要买米吗?” “嗯。”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褚薛然陪着晏景逛遍了这个城市三分之二的大超市。 晏景不停地在选购食物,最后买到手里的食物差不多够褚薛然一个人吃几个月的,幸亏褚薛然家里的冰箱够大。 “不行了,走不动了。”晏景趴在车里,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次轮到褚薛然嘲笑晏景了,“谁让你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多吃一点。就你现在的体格,还真不如一个初中生来得好。” “要那么好的体格干什么?我又不用抱女人。”晏景突然抬起头来,“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苏茜茜的电话号码呢,她好歹也算是我的女朋友了。” “只见了两次面的女朋友,是吧?”褚薛然拿出手机,“只要你现在能够准确地描述出她的模样,我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晏景闭上双眼想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晏景说道,“算了,我不想要了。” 褚薛然的脸上带着遗憾,“可怜的茜茜,居然交了一个连她的模样都记不住的男朋友。” “我就是记不住,怎么样?”晏景不以为意,“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手机呢。” “走,咱现在就去买。” 二十七、我哪里看起来像女人? 褚薛然开着车载着晏景来到一个手机专卖场,然后领着晏景挑手机。 现在既不是周末又不是下班时间,所以卖场里面的人不是很多。 所以当晏景和褚薛然走进卖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服务人员已经拿出手机在喀嚓喀嚓地给他们两个拍照。 不出意外地,晏景听到了一些人在说什么“郎才女貌”。狗屁!晏景在心里愤愤不平,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褚薛然有才的,是有财还差不多。 晏景挑了一个店走了过去,如果晏景没有看错的话,店里面的七八个女生,甚至几个男生刚才全都拿着手机拍照了。 卖场里面的服务人员看到晏景朝着他们走去,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脸上早早地堆砌了各种微笑等待着晏景。 等到晏景走近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了晏景的身边,当然了,还有一两个人凑到了随着晏景进来的褚薛然的身边。 其中一个服务人员对晏景说道,“这位漂亮的小姐,请问您想要选购什么品牌的手机?” “小姐?”晏景故意压低声音,“我怎么不知道我何时变成了女人?” “对不起,先生。”几个女性服务人员听到晏景的话后同时露出了诧异和喜悦的表情。 “没关系。”晏景在心里说道,让你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又有一个大胆的女性服务人员问道,“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呢?” 晏景走到褚薛然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故作娇媚地说道,“亲爱的,她们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呢,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店里瞬间出现了许多抽气的声音。 褚薛然扶额,真不知道晏景到底是想要整那些服务人员,还是要整自己。 眼看着店里面众多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褚薛然只好配合晏景说道,“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那我算什么?难道说我嘴上的伤是哪个野猫抓的?” 众人又看向褚薛然的嘴,的确有咬痕,于是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两个真的是这种关系。 “不好玩了。”晏景放开褚薛然的胳膊,走到柜台前面,“你们这里有什么圣诞节推出的情侣手机吗?” “有,先生请稍等。” 褚薛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买两个?我有手机。” “哟,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子的男朋友呢。”晏景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老子是给路方买的,当做老子离家出走的赔礼。” “呵,很好。”褚薛然冷笑了一下,握紧了拳头掩饰着并且控制着突然怒火冲天的情绪,不让晏景看出一丝的破绽,毕竟晏景就要离开了,褚薛然没有必要在此刻对晏景发火。 服务人员特意向晏景展示了最新款的同性情侣手机,除了内部设置有一些小的不同外,其它的地方几乎都一模一样。 晏景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吩咐服务人员把另外一个包起来,最后对褚薛然说道,“付钱。” 褚薛然拿出信用卡付款,之后又在心里唾弃自己真的够贱。 等到褚薛然和晏景从手机卖场里走出来的时候,气氛已经变得很尴尬了。 “把我送到万行集团的楼下。”已经快要接近下班时间了,晏景知道,自己该去找路方了。 “不用回去收拾东西吗?”褚薛然还是希望能够和晏景多待在一起几分钟。 晏景摇头,“不用了。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带在身上了。” 褚薛然仔细观察晏景,并没有发现他带着什么东西。 “不用找了。”晏景抚摸着脖子里浅灰色的围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不会告诉你是什么,我怕你把它抢走。” 褚薛然没有说话,安静地开着车。 几天前,第一眼看清晏景模样的时候,褚薛然就在怀疑,怀疑晏景是不是褚萧柯派来的,后来褚薛然发现晏景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之后,晏景提出为时然公司拍广告的条件是到楚怀集团工作,褚薛然又在怀疑晏景的真正动机也许是想对楚怀集团不利; 后来,褚薛然还特意派人探查蓝季颜和路方的关系,结果发现蓝季颜的确和路方同居了一段时间,这也说明晏景没有撒谎; 现在,晏景嘴上说是早晚要回到路方那里,可是从褚薛然的角度来看,晏景的确是做出了牺牲。 如果晏景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那么褚薛然就可以断定,晏景真的没有危害楚怀集团的想法。反之,褚薛然就要仔细调查晏景的动机了。 几十分钟后,车开到了万行集团的大厦下面。 “下车吧。”褚薛然为晏景打开了车门。 “给你。”晏景把包装好的手机放在褚薛然的手里,“刚才和你开个玩笑。这个手机是我送你的圣诞节礼物,收下吧。” 褚薛然拿着手机,心里很不平静,“我好像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小气鬼。”晏景下了车,“几天之后,我会去时然公司帮你们拍广告,如果你不想看见老子的话,记得躲得远远的。” 褚薛然突然伸出手把晏景拉回身边,然后吻上晏景的唇,“如果路方对你不好的话,就来找我。” “知道了,大叔。”晏景摸了摸自己的唇,“幸好你没咬出血,否则老子还真不好对路方交代。” 晏景转过身,毫不留恋地离开褚薛然,朝着万行集团的大门走去。 不能回头,晏景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已经被指甲戳得生疼,这是晏景在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回头,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终于,晏景走到了褚薛然看不见的地方,放松下来的晏景蹲坐在地面上,呆滞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直到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回来了。”路方伸出手。 “嗯。”晏景把手放在路方的手心里,借路方的力量站了起来。 晏景随即跟者路方,来到他的办公室里。然后晏景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 “他已经走了。”路方伸手把窗帘拉了下来。 “我知道。”晏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端起已经倒好的酒喝了起来,“明天你就把那个项目交给楚怀集团,务必让褚萧柯负责,还有只给他半个月的时间。” “我们以前商议的结果不是由褚薛然负责吗?”路方的眼睛蒙上一层寒气,“小景,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褚薛然了。我不准!” 二十八、真的都是在演戏吗? 晏景躲闪着路方的视线,“怎么可能?一切不过是演戏而已。” 路方的眼眸里写满了“怀疑”这两个字,“那你告诉我,把负责人换成褚萧柯的原因是什么。” “有两个原因,一是楚怀集团的大权现在掌握在褚萧柯手里,二是褚薛然并没有我们调查出来的那么简单。” 晏景抱着路方,把脑袋放在路方的心口上,“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为家里人报仇,我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一步走错。” “你这一次以退为进,你觉得褚薛然真的会相信你吗?”路方搂着晏景,再一次劝道,“我们不报仇了,不好吗?我什么都有,我可以保证你这辈子享尽荣华富贵,只要你安安稳稳地待在我的身边……” “别说了。”晏景用手捂着路方的唇,“从我决定报仇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你明明知道,我也很想和你过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 “母亲死的早,她的仇我可以放下;父亲疯了,没关系,只要能找到他我就满足了;可是晏色自杀了,那个从小跟着我,喊我‘哥哥’的小人儿居然自杀了,你让我怎么安心地跟着你生活下去?如果我太幸福,死后肯定要下地狱的。” 路方捧着晏景的脸,轻轻地吻掉他无声落下的泪珠,“你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你的幸福由我来给,死后真的要下地狱的话,就让我来下。” “现在说的好听,”晏景咬着路方的手指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折磨到想死都死不了的地步。” “你也说了是当初嘛。”路方满脸的歉意,“以前不懂事,我现在也很后悔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个茬儿了,怎么样?” 晏景笑得很奸诈,“这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你真是一个磨人的妖精。”路方抱起晏景,然后把晏景放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等一下。”晏景阻止路方的下一步动作,“我现在没有心情,我们回家再做,好吗?” 路方不悦地皱着眉头,“我们在一起之后,这是你第一次拒绝我,我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知道了。我毕竟只是你的玩物,怎么胆敢拒绝主人第二次?”晏景不想触碰路方的逆鳞,但是今天晏景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所以说出的话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有些不知轻重。 又是“玩物”两个字!路方气极了,他不明白,他现在对晏景这么好,为什么晏景总是念念不忘以前被他当做玩物的事情?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心里想的是谁!”怒气郁积心中的路方突然伸出手打了晏景一巴掌,然后扯掉晏景脖子里的浅灰色围巾,把它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践踏,“这是褚薛然买给你的,是不是?!” “你干什么!”晏景想要推开路方,却被路方一个反手撂倒在地上。 路方顺势压在晏景的身上,开始撕扯晏景的衣服,“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呵呵,”晏景的眼眸里带着一种悲凉的绝望,“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幸福吗?我收下了。” 路方最终还是没能做到最后,因为路方在害怕,路方害怕晏景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路方不想再看到晏景吞下安眠药自杀的画面。 一个对生活绝望的人,死亡才是解脱。路方曾经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把晏景逼到只能去死的境地。 晏景推开路方,捡起地上的围巾,仔细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把它重新围在脖子上,“这是晏色的东西。” “你早说不就好了。”路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因为一向不屑于解释的晏景居然破天荒地向他解释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晏景的心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只是,如果路方知道,晏景经常性地向褚薛然解释,不知道路方又会怎么想。 晏景面露嘲讽,“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性子总是那么急。如果我刚才解释了,你会听吗?说不定还会赏给我第二个巴掌。” “我急,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一旦面对晏景,路方就会像是一个刚刚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子,总是莽莽撞撞,又经常患得患失。 “好了,不用解释,我又没有怪你。”晏景突然对路方说道,“你派人在那个手机里安装的窃听器和定位仪应该不会轻易被干扰吧?” 路方信心十足,“你放心,那些东西虽然不是最新设备,但却是最好的设备。只要褚薛然用你送的手机,他的一切行动我们都可以掌握。” “那就好。”晏景拿出自己留下的手机,“你没有对这个手机动什么手脚吧?” “我又不知道你准备把哪个手机送给褚薛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当然要在两个手机里面都装上窃听器和定位仪。” 路方从晏景的手里拿过手机,“你不喜欢,我找人卸了便是。” “不用了,就这样吧。”晏景把手机装进口袋,“这样正好替你节省一笔监视我的开销。” “我早晚要被你气死。”路方撒气般地揉搓着晏景的脑袋,“我那是派人保护你,你怎么能说是‘监视’呢?” “随便你怎么说。”对晏景来说,监视和保护的意义是一样的,“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帮时然公司派广告,在这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让你的小情人蓝季颜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路方的脑袋都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利用蓝季颜演了几场戏给褚薛然看,我跟他没有什么的。” 晏景不在乎路方和蓝季颜有没有关系,只要蓝季颜不坏晏景的事,随便他怎么缠着路方都可以。 路方正想要和晏景亲热一下,办公室里的内线电话却响了起来。 路方按下接听键,“说。” “总裁,蓝天广告公司的少爷蓝季颜先生要求见您。” 路方看了一眼晏景,然后对秘书说道,“告诉他,我现在在“芳香不断”接待顾客,没时间陪他。” “好的,总裁。” 挂掉电话,路方心虚地看着晏景,“小景,你听我解释。”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少年充满怒气的声音,“路方你这个混蛋!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对我解释吧!” 二十九、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地踹开,蓝季颜气呼呼地站在门口,杀气十足地看着屋里路方和晏景这两个“奸夫银夫”。 晏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姓路的,你们公司的保卫人员也太没有本事了吧,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都看不见吗?” 路方瞪了晏景一眼,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不是明摆着在气蓝季颜的吗。 “不是去‘芳香不断’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蓝季颜顶着一张已经扭曲了的脸,慢慢靠近路方,“你说的客户指的就是你的老情人吗?” 路方一步步地往后退,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万行集团与蓝天广告公司合作的关系,他暂时还不想惹这个自认为长了利爪的小老虎。 没等路方回答,晏景却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我走了。” “等一下!”蓝季颜挡住晏景的去路,傲慢地说道,“我有说让你离开吗?” “嘿,”晏景最看不惯蓝季颜这种娇蛮无礼的人了,“你也没说不让老子离开啊。再说了,老子想走就走,这是老子的自由!” 晏景以前要利用蓝季颜,所以对蓝季颜的无理取闹该忍就忍了,但是现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晏景不想忍了。于是晏景越过蓝季颜,向门口走去。 蓝季颜被晏景气得一张俊脸愈发狰狞起来,“你试试!只要你敢走出去这个办公室,我立即派人把时然公司收购了!我们蓝天公司的广告你不接,居然跑去给时然这种小公司卖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 正要离开办公室的晏景一听到“时然公司”这几个字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我说蓝大少爷,对不起你的人是路方,又不是老子,你干嘛总是要找老子的茬?” 蓝季颜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听到晏景这样说,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该怎么往下接,只好学着晏景说话,“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蓝季颜的话音刚落,脑袋就被路方狠狠地打了一下。 “不要学小景说话。本来就蛮横无礼又无理取闹,再加上这种说话方式,你早晚要把身边的人气死。”路方对这个小鬼的“教育”政策就是该打就打,于是路方又在蓝季颜的屁股上打了几巴掌。 “哇……”蓝季颜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揉着屁股,然后放声大哭起来,“路方你这个混蛋,你才无理取闹,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只知道欺负我!你从来都不打晏景!” 晏景指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对蓝季颜说道,“放你的狗屁!老子刚才还被打了一巴掌,还打在脸上!看来路方打你打得太少了,用不用我也来补上几下?” 蓝季颜就是一个纸老虎,外强中干,靠着他显赫的家世,从来只有他蓝季颜欺负人的份儿,没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蓝季颜剪碎了路方给晏景买的大部分衣服,晏景也没有发火;因为路方的默许,蓝季颜还把晏景从路方的家里赶了出去,就算那样,晏景也没有对蓝季颜红脸。 这就给了蓝季颜一个错误的信号,让蓝季颜以为晏景很好欺负,如今晏景露出他本来的面目,蓝季颜就害怕了,快速躲在路方的身后,偷偷地看着晏景,“你是晏景吗?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凶?” 擦!老子以前是想利用你,才给你好脸的! 当然这句话晏景是不能说出口的,晏景对路方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想借口。 路方忽然转过身去,抱着蓝季颜,轻轻拍打着蓝季颜的后背,“乖,不怕。小景一直就是这样,像个母老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被路方这样抱着,又被路方这样温柔地安慰着,蓝季颜哪里还想得起晏景。 蓝季颜也紧紧地抱着路方,“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突然之间,好像两个人都忘了晏景的存在。 晏景的鼻子忽然酸酸的,有些人,有些东西,有些幸福,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把空间留给路方和蓝季颜,晏景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走出万行集团的大厦,走在马路上,漫无目的,不知该往哪儿去。 天已经黑了,好在晏景在出来之前“偷了”路方的信用卡,不用担心在这个冬天的晚上露宿街头。 去“芳香不断”吧,那里好歹也算是晏景的半个家。 走进“芳香不断”里面的酒吧,晏景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晏景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客人送的酒。 晏景漂亮的外表总是能够吸引很多的男人,晏景总是在想,如果这些男人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脏,他们还会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吗? 想到这里,晏景笑了,笑得很悲凉,殊不知这一笑吸引了更多在这里猎食的客人。 晏景知道这里的规矩,喝了谁的酒,就要跟着谁走。 今天晚上的晏景也想好好地放松一回,于是从众多的酒里面挑了一个颜色最深沉的,然后一饮而尽。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一个男人就站在了晏景的面前。 晏景抬起头,看了看,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只不过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晏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要成为我的了。”男人邪魅地一笑,然后伸出手,“跟我走吧。” 晏景站了起来,头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倒在男人的怀里,“你竟然下药!” 男人抱紧了晏景,在晏景的耳边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骚,总是对男人投怀送抱,我喜欢,不过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做,否则我就毁了你。” 晏景浑身的力量在药力的作用下瞬间流失干净,如无骨般地只能靠这个男人才能勉强站着。 突然,晏景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在调查褚家的资料里。 晏景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你是褚萧柯,对不对?” 还没等男人回答,晏景便昏了过去。 “你竟然还知道我,看来我小看你了。”褚萧柯抱起晏景走出酒吧,徒留下许多艳羡的目光。 褚萧柯把晏景抱进自己的车内,然后左手带上手套,把晏景身上的手机扔到车外,然后吩咐司机,“开车,去城郊的别墅。” “是,褚少。” 褚萧柯轻轻地抚摸着晏景的脸,好像在抚摸着一件珍宝,“我为你建造的家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晏景在昏迷中不安地皱着眉头。 三十、最可怕的女性生物 一夜无眠,褚薛然早早地来到了公司,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 “早,卫秘书。”出于礼貌,褚薛然站在走廊里和卫禹封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按下内线电话,“请给我一杯热牛奶,不加糖,谢谢。” 一分钟后,一位女秘书为褚薛然端来一杯牛奶。褚薛然刚刚接过牛奶,便看到卫禹封阴沉着脸色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面。 “晏景呢?”昨天晏景没有上班,卫禹封猜想,肯定是褚薛然为了合同把晏景送给路方了。 提到晏景,褚薛然的心里也不大舒服,于是语气不怎么和善,“晏景回家了,他和路方的家。” “我猜的没错,你果真是拿晏景换合同了。”卫禹封推了推眼镜,“很抱歉,这个你拿晏景换回来的项目,我不会参与,请总经理另请高明。” 卫禹封转身便走,只听身后的褚薛然充满失落地说着,“你以为,我就不想留下晏景吗?”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卫禹封没有回头,离开了褚薛然的办公室。 褚薛然想要拦下卫禹封,然后把话说清楚,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 褚薛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通电话,“喂,茜茜。” 苏茜茜在电话那头欢快地说着,“薛然哥哥,我的男朋友晏景现在应该有手机号码了吧?我想和他约会吃饭。” “我昨天的确给他买了手机,可是他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所以我也没有他的手机号码。”褚薛然认为,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手机号码要了也用不上。 “怎么会这样?”苏茜茜不高兴了,“薛然哥哥,你答应过我,晏景手机里面存的第一个号码一定是我的。薛然哥哥,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褚薛然所在的褚家和苏茜茜所在的苏家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对手,但是褚薛然在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襁褓中的苏茜茜,再加上褚薛然没有妹妹,所以他一直把苏茜茜当做妹妹来疼爱。 如今被自己的妹妹说成“言而无信”的人,褚薛然的心里还是很介意的,于是褚薛然再次对苏茜茜承诺道,“过几天我就把晏景的手机号码给你,哥哥这次一定说到做到。” “好吧,再相信你一次。”苏茜茜话锋一转,对褚薛然说道,“你知道吗?薛然哥哥,蓝季忻也回来了,而且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哥哥,做好准备吧,别怪妹妹我没有提醒你。”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褚薛然不得不感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蓝季忻是蓝天广告公司的二小姐,也就是蓝季颜的妹妹,她绝对是褚薛然生平最怕的女性生物,没有之一。 蓝季颜刁蛮任性,经常无理取闹,这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蓝季忻比着她的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如此,蓝季忻最喜欢在家长的面前播弄是非,颠倒黑白。这还不是最让褚薛然害怕的。 “唉。”褚薛然一想起她来就头疼。 其实最让褚薛然感到害怕的是,蓝季忻蓝二小姐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嫁给褚薛然为妻,你说褚薛然怎么能不头疼?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头越疼。 喝完桌子上的牛奶,褚薛然决定到路方的公司走一趟,一来是为了项目的合同,二来顺便向晏景要手机号码。 褚薛然还未走出办公室,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正时,什么事?” 乐正时焦急地说道,“薛然,我刚才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他说是晏景让他转达,晏景不会为我们时然公司拍广告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褚薛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是褚薛然并没有乱了阵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昨天晏景还对我说他会为我们公司拍广告。” “你已经找到晏景了?”乐正时话语里的焦急被另一种急迫取代,“那他是不是和照片里一样漂亮?你有没有和他说话?他的声音好不好听?” “正时,不要打他的注意。”褚薛然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冰冷,“广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明天开拍之前我会解决的。” 被褚薛然挂了电话的乐正时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预兆? 切断电话,褚薛然有些后悔昨天没有保存晏景的手机号码,否则今天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褚薛然不再耽搁,驱车来到万行集团。 本以为没有预约,见到路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路方好像特意等着褚薛然的来访,因为大厅里的秘书一听到褚薛然的名字就立即放行。 走进路方的总裁办公室,褚薛然还未开口,路方就说道,“我知道你是来签合同的,但是小景失踪了,我现在没心情。” “什么?”褚薛然看到路方的面容憔悴,应该没有撒谎,于是褚薛然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路方整张脸上写满了“后悔”两个字,“都怪我。我打了他一巴掌,又在他的面前故意和蓝季颜亲热,我只是想看看在他的心里我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现在的路方哪还有一点总裁的模样,褚薛然听到晏景失踪了,比路方还要焦急,于是打断路方的自我忏悔,“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全都告诉我。” 路方振作起精神对褚薛然说道,“小景拿着我的信用卡,上面显示他曾在‘芳香不断’里面的酒吧消费过。他的手机则被扔到‘芳香不断’的门口,手机上面除了捡手机的人和小景的指纹外,没有发现多余的指纹。” “只有这些吗?太少了。”褚薛然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我们各自动用力量寻找晏景,每隔一个小时与彼此交换一下消息,直到找到晏景为止。” 褚薛然拿出手机给路方,让路方输入自己的手机号。 路方接过手机,冷笑了一下,“新手机吗?小景买的,是不是?还有你嘴上的伤,小景咬的,是不是?” 褚薛然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路方办公桌上面的备忘录里,然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有这么多吃醋的时间,你还不如拿来寻找晏景。”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路方把褚薛然留在纸上的手机号码撕碎,“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交换任何消息,谁先找到小景,谁就能得到小景,如何?” “疯子!”褚薛然不再逗留,拿着自己的手机快速离开。 三十一、这才是绝世小受啊 离开万行集团,褚薛然立即打电话给几个私人侦探和褚家的护卫,请他们帮忙找人,然后自己开车来到“芳香不断”。 褚薛然停好车,直接奔向监控处,却得到了工作人员以“外人不得调看监控”为由的拒绝。 这个时候,褚薛然真的有想要打人的冲动,但是理性战胜了感性,褚薛然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张敬,是我。我需要看‘芳香不断’酒吧的监控……对,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之前在这里出现过……嗯,我等你。” 张敬是“芳香不断”的老板,虽然比着褚薛然小了几岁,但是小时候的张敬有几年却是和褚薛然在国外一起生活的,所以对于褚薛然,张敬肯定是有求必应。 此时,褚薛然在监控室外等张敬,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竟如几个月一般漫长。 终于,褚薛然看到了张敬的身影,张敬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少年,随着少年越走越近,褚薛然发现少年的眼睛非常大而且特别纯净。 “薛然哥,这是我的爱人,林一。”张敬又对林一说道,“这是比我的亲人还亲的薛然哥,你也可以这样喊他。” 林一很大方地喊了句,“薛然哥。” 褚薛然看到,林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甚是可爱,看来张敬真的找了一个可人儿,但是褚薛然却没有心情欣赏,催促着张敬下令调出监控。 趁着调出监控的间隙,褚薛然问张敬,“万行集团的人有没有来这里调监控?” 张敬点头,“有,不过我有事不在,他们得不到我的允许进入监控室,也不敢轻易得罪张家硬闯,所以他们没有看到监控。” 褚薛然立即说道,“他们如果再来,就让他们看,毕竟多一个人找,就多一丝希望。” “嗯,好的。” 因为是昨天晚上的监控,所以很好找,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工作人员已经把监控调了出来。 “薛然哥,你仔细看看,哪个是你说的晏景。” 酒吧里的人流量很多,褚薛然一双眼根本不够用,只好对张敬说道,“晏景只有十七岁,他很漂亮,昨天他的脖子上应该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 “嗯,知道了。”张敬对林一说,“我们也一起帮薛然哥找。” “好。” 其实一个人就够用了,因为晏景实在是太耀眼了,所以当晏景刚刚出现在画面里,林一就喊了出来,“快看快看,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绝世小受!” 张敬白了林一一眼,“你心目中的绝世小受不是我大哥张孝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林一没有觉察出张敬话语里的酸味,只顾着看画面里的晏景,“看到他之后,你大哥就不算什么了。” 张敬捂着林一的眼睛,“傻瓜,我吃醋了,你看不出来吗?” 林一转身背对着画面,满脸的不舍得,“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张敬轻轻掐着林一的小脸,“不错,很乖。” 褚薛然专心地看着画面,在看到晏景出来时,褚薛然激动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不过是一个晚上没见,褚薛然真的很想晏景。 看着画面里的晏景点了一杯酒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褚薛然的心不自觉地疼了起来,这个如孩子般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这么孤独? 突然之间,很多杯酒被放置在晏景的面前。 褚薛然从不去酒吧之类的东西,所以褚薛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酒吧里那些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褚薛然还是看得懂的。 每当晏景被一群男人或者女人围观的时候,褚薛然的心里都会酸酸的,所以看到这个画面时,褚薛然又开始觉得心里很难受。 监控里,晏景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然后一个男人走到晏景的面前,褚薛然可以认定,这个男人就是带走晏景的人。 只是因为角度问题,这个男人只有后背被监控拍摄了进去,其它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褚薛然就这样看着监控,眼睁睁地看着晏景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突然,褚薛然对张敬说道,“快!把监控倒回去十五秒钟。” 褚薛然指着监控里的男人说道,“张敬,你看,这是不是你送给褚萧柯的那双手套?” 张敬把工作人员赶了出去,然后把画面放大,然后肯定地说道,“的确是。这双手套是我找专业的设计师定做的,全世界只有这么一双。” “他是特意把手套露在外面给我看的。”褚薛然苦涩地笑了,“没想到这次是我害了晏景。” 张敬对这个结果似乎没有什么意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褚萧柯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没想到这次,他连人也抢。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悲哀,所谓的亲情,实在是比纸还要薄。” 林一揪着张敬的耳朵,“你伤感个什么劲啊?不是还有我在你的身边吗?” 张敬握着林一的手,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褚薛然不想再在这里打扰这两个人的幸福生活了,于是准备离开,去找那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弟弟。 张敬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薛然哥,这是褚萧柯这几年盖好的一幢房子的地址,一直没人住,而且我记得听他说过,他要用这幢房子来个金屋藏娇,所以我猜测他会把人关到那里去。” “谢了。”褚薛然接过地址后急忙离开。 “那个绝世小受是薛然哥的情人吗?”林一问张敬。 “不知道,薛然哥没说过。”张敬捏着林一的鼻子,“我说老婆啊,你怎么还在念念不忘地想找个绝世小受?莫非是老公我不能满足你?” 林一故意坏笑着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啊。” 张敬锁了监控室的门,慢慢地走近林一,“那我们就来试一下吧。” 林一故意做出害怕的模样,“不要啊,色狼不要吃我……” 好吧,总是腻歪不够的张敬和林一又开始腻歪在一起了。 而此时,褚薛然正以高速行驶在去往城郊的路上。 三十二、谁会记得谁 晏景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崭新的睡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却豪华至极的地方,而且已经是白天了。 头依旧昏得厉害,晏景动了动身子,很庆幸地发现自己还没有被上,但是现在的情况晏景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自己仍旧处在危险之中。 随遇而安的晏景并没有因当前的危险处境而产生慌乱的情绪,因为对晏景来说,这种即将被上的危险实在是太常见了,晏景早已习惯了。 “你终于醒了。”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 晏景被吓着了,快速起身转动着头部寻找声音的来源,在看到褚萧柯的身影后,晏景又重新躺回床上。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第一,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你,我的眼睛里当然没有你;第二,你现在坐在我视线的死角处,我的眼睛里根本不可能有你。” 褚萧柯走近晏景,然后上床躺在晏景的身边,“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你居然不记得了。我还说过要娶你为妻的,你肯定也忘了吧?” “等等等等,”晏景打断褚萧柯,“先不管我们以前认不认识,可是娶老子为妻?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只有老子一个人落伍了?” “小景,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妻子吗?”褚萧柯伸出手把晏景揽进自己的怀里。 晏景没有推开褚萧柯,因为没有力气,“什么做你的妻子?我看是做你战胜褚薛然的棋子还差不多。我保证不会参与你们兄弟之间的斗争,所以快点放我离开这里。一个晚上没有回去,路方该着急了,而且我明天还有一个广告要拍呢。” 褚萧柯的眼神变得阴狠,“我已经帮你把广告推了,从今以后,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不许再想着路方!不许想褚薛然!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得不到你,我宁可毁了你!” “得了,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变态。老天,这真的不是老子的错。” 面对褚萧柯的疯狂,晏景却一点也不害怕,“你是第三十四个说要毁了我的人,我就看看你能把我毁到什么程度。有一次我差点被一个变态弄死,那是我最接近死神的一次了。我希望这一次你可以直接把我送到死神那里,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想死?没那么容易!”褚萧柯开始撕咬着晏景的唇,直到晏景忍受不住疼痛呻吟出来褚萧柯才放开晏景,“不要妄想背叛我。否则在毁了你之前,我会先毁掉褚薛然。” “呵呵,”晏景抚摸着自己的心脏,“每一个人都在拿褚薛然威胁我,难道褚薛然对我真的那么重要吗?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 在晏景审视自己内心的时候,褚萧柯已经脱掉了晏景的睡衣,露出凝脂般的皮肤。 “真是太美了。昨天晚上我在为你换睡衣的时候,就差点忍不住要了你。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当然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分享,所以我就坐在那里,一直等着你醒过来。” 褚萧柯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现在,我真的忍不住了。”说完,褚萧柯便化身为狼向晏景扑了过去。 “等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晏景不想让褚萧柯得逞,“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而且我饿了,非常非常饿。可不可以先吃饭?你肯定也不会希望我们做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昏过去吧?那得多扫兴啊,你说是不是?” “不行,”褚萧柯的眸子里带着厚厚的情欲,“我忍不了了。” “等一下!”晏景再次大叫起来,突然之间双眼里就浸满了泪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你就会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完美的。而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把我当成了发泄工具!” “好吧。”褚萧柯隐忍着,渐渐地双眼也恢复成平常的模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晏景暂时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去吃早饭吧,我真的快饿死了。” “正好,吃过饭后,我可以先带你参观一下这幢我为你建造的城堡。”褚萧柯抱起晏景,带他到洗漱间。 虽然在洗漱的时候,晏景被褚萧柯吃了很多豆腐,但是好在晏景还固守着最后一份领土。 其实,像褚萧柯这种既长得帅又多金的男人,在几年前如果被极度缺钱的晏景碰到了,肯定会成为晏景主动勾引的对象,可惜现在不是。毕竟现在的晏景不需要靠出卖身体来换钱了。 唉,晏景在心里不住地叹气,不知道路方在做什么,是不是仍旧和蓝季颜在一起缠绵;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自己被人关了起来;不知道褚薛然知道自己失踪了之后会不会担心自己。 呸,晏景自我唾弃,怎么在这个时候会想到褚薛然呢,他肯定正在高高兴兴地准备签合同吧,真是笨蛋一个,完全不知道路方已经把负责权交到了褚萧柯的手上。 “小景,你居然笑了。刚才想到了什么?”褚萧柯很喜欢看到晏景的笑脸,总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灿烂,好像一切的苦难对于晏景来说都如灰尘般微小。 晏景诧异地摸着自己的脸,“我刚才真的笑了?” “真的笑了。”褚萧柯禁不住再一次亲吻晏景的唇。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晏景别过头去,褚萧柯的吻落在了晏景的脸上。 褚萧柯的眼睛里突然失去了一些光泽,只为晏景开心的内容和自己无关,只为晏景从心底不接受自己。 “没关系,对于你来说,我只是刚刚认识的人而已。所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爱上我。反正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 褚萧柯抱起晏景来到屋子外面,然后指着周围广阔的平地说道,“看到了没?在这里只有这一幢房子,只有我陪着你,你只有我了。” 此时,晏景终于害怕了起来,在这个他不熟悉的土地上,晏景显得如此的渺小。 晏景可以被关着,一年、两年,之后呢?在这个大千世界里,谁还会记得他晏景的存在? 三十三、最重要的东西丢了 褚薛然一直以高速行驶着,车越开越远,两边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褚薛然开始怀疑张敬给他的地址到底是不是对的。 直到褚薛然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幢房子如人一般孤独地伫立着,褚薛然这才断定,自己找对地方了。 选择在这么荒凉的城郊来筑造“金屋”,的确像是褚萧柯那个变态能做出来的事情。 记得以前晏色还活着的时候,褚萧柯就时常以晏色长得很像他的老朋友为由而对晏色进行骚扰。想来,褚萧柯和褚薛然的矛盾激化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晏色。 褚薛然本以为所谓的“老朋友”不过是褚萧柯找的借口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老朋友”很有可能指的是晏景。 褚薛然把油门踩到底,加速向那幢房子驶去。 “金屋”里面,晏景正在想方设法地拖延自己被吃掉的时间。 “不行,这个东西也太难吃了。我不要吃。”晏景把一个盘子连同上面的菜都扔在了地上,盘子落地之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刚刚上完菜的仆人们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擦!这个也太油腻了吧!”“这个太甜了!”“天啊,这是什么糖醋鲤鱼,怎么这么难吃?”“我都快要饿死了,你就让我吃这些东西吗?” 晏景把所有的菜都评价了一遍,然后放下筷子,理直气壮地对褚萧柯说道,“喂,你去亲自给我做饭,否则我饿死自己也不要再吃东西了!” 褚萧柯知道晏景在打什么注意,所以就由着他闹腾,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还怕他玩不够吗? 但是听到晏景让自己做饭,褚萧柯为难了,活了二十三年,褚萧柯从来都没有进过厨房,更别说做饭了。可是现在既然晏景已经提出来了,就算只是装装样子,褚萧柯也要去厨房溜一圈再出来。 “好,我去给你做。”褚萧柯向厨房走去,“不许乱跑。” “知道了。”晏景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上楼走进一个看起来像是褚萧柯的屋子。 昨天晚上在迷迷糊糊之际,晏景感觉到褚萧柯把他的手机扔掉了,所以晏景对于路方能够靠定位仪前来救他这件事情不抱任何的希望。 晏景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那条浅灰色的围巾。 衣帽间、衣架上、换洗间……没有!什么地方都没有!晏景已经连续找了五六间屋子,根本找不到那条围巾。 “可恶!到底把它藏哪儿了?”晏景现在真的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晏景和晏色在分开之前,这条围巾一直是两个人共用的,所以只要晏景触摸着这条围巾就好像感觉到晏色还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围巾丢了,晏景甚至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也许褚萧柯昨天晚上扔掉的不止是自己的手机。 晏景真的想质问褚萧柯,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晏景收起自己的怒气,再找找,总能找到的。于是晏景又推开一间屋子,准备走进去。 “你在干什么?!”褚萧柯从厨房里出来就发现晏景不见了踪影,本来以为晏景逃跑了,所以怒气冲天地派了几个保镖去外面追人,没有想到晏景居然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在你这个破地方,老子能干什么?”晏景没有一点被褚萧柯抓包的自觉,“你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褚萧柯收起心里的怀疑和脸上的寒气,换上一副柔情的模样,“饿坏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晏景看了一眼刚被推开还来不及搜查的房间,然后跟着褚萧柯下楼吃饭。 “这就是你做的?”晏景端起刚才被自己“嫌弃”过的糖醋鲤鱼,放在褚萧柯做出的菜的旁边作对比,“你能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吗?” 褚萧柯看着盘子里黑乎乎的一团皱了皱眉,“这是我煎的牛排。”褚萧柯特地请教了家里请的厨师。 “那你自己吃吧。”晏景拿起筷子开始吃之前被自己“嫌弃”过的所有菜,当然不包括被扔在地上的那一盘。 褚萧柯现在才觉得晏景这个老祖宗真的是太不好伺候了,就算知道晏景在故意拖延时间,褚萧柯还是一个没忍住就被气得半死。 晏景吃饭的姿势很优雅,如果褚萧柯是第一次看到晏景,肯定会以为这是哪家被呵护在温室花棚里的小少爷。 对于别人来说,欣赏晏景吃饭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毕竟晏景是个美人; 但是对于褚萧柯来说,这却是莫大的折磨,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爱着的人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 褚萧柯真的很想亲吻晏景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想抚摸晏景比清水还要干净的皮肤;更想要把晏景压在身下,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下求饶…… “啪!”晏景用力把筷子拍到桌面上,“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被你视奸!” “你小的时候可比现在听话多了。”褚萧柯靠近晏景,“既然你吃饱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褚萧柯抱起晏景,向楼上走去,“的确比刚才重多了。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吃掉你。” 晏景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了了,所以也没有反抗。血淋淋的生活经验在警示着晏景,没有实力的反抗只会得到更为残酷的惩罚。 当晏景被褚萧柯抱到床上的时候,褚萧柯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晏景觉得救星来了,但是欲火焚身的褚萧柯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地扔在一边,然后开始亲吻晏景,只不过手机那头的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着。 最后无可奈何的褚萧柯捡起手机准备把它扔出窗外,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停止了动作。 “喂,父亲……是的,我昨天回来的……现在吗……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褚萧柯亲吻一下晏景的唇,“乖,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擦!晏景在心里鄙视褚萧柯,傻子才老老实实地等你回来! 三十四、我还要跟着你 褚萧柯离开之后,晏景就开始准备他的“越狱”行动。当然,晏景在离开之前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围巾。 “什么?扔了?!”晏景询问在这栋房子里做打扫工作的阿姨,得到的却是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当做垃圾扔了的消息。 “昨天晚上就扔了啊。”清洁阿姨看着晏景,“你别说,我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少爷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没想到竟然带回来一个比女娃还要漂亮的男娃子。咦,这皮肤真嫩啊,来,让阿姨摸摸……” 不知不觉中,晏景被清洁阿姨吃了很多的豆腐。 晏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阿姨,您知不知道那些衣物被扔到哪里去了?” 吃完“豆腐”的清洁阿姨乐呵呵地说道,“今天早上已经被垃圾车拉走了。” 晏景瞪大了双眼,“老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是城郊啊!怎么可能有垃圾车?” 清洁阿姨热心地为晏景解释,“小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自己的垃圾车,否则我们常年在这里住着,周围怎么可能还那么干净?” 那条浅灰色的围巾再也找不回来了,是不是? 晏景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晏色啊晏色,是哥哥没用,把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给弄丢了。 受到刺激的晏景也不管门外是不是有保镖阻拦,仅穿了一件睡衣,只顾着向门外冲去。 “小少爷,请您回去。”晏景走到外面果然被拦了下来。 “让开!老子要出去!”晏景用力想要推开拦住自己的保镖,可惜推不动,“好!你们不让,是不是?” 晏景用手揉了揉脸颊,做好准备工作,然后抱着保镖的胳膊咬了下去。即使这样,被咬到的保镖忍着剧痛,依旧纹丝不动。 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猪坚强”?晏景知道就算隔着厚衣服,自己也绝对把这个人的胳膊咬出血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保镖居然还是这么坚持。 发泄之后,晏景觉得心情好多了,对刚刚被咬的保镖说道,“把你的手机号码背一遍。”像这么称职的保镖,晏景当然要记住他的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没想到,保镖半鞠躬对晏景说道,“小少爷,对不起。我们只听少爷的命令。” “嘿,我擦!”晏景在心里鄙视这些人,什么只听“少爷”的命令?谁给钱谁就是爷!晏景万分后悔刚才自己咬得太轻了。 一众保镖同时向晏景弯腰鞠躬,“请小少爷回去!” “擦!鞠什么躬?老子还没死呢!”晏景看到这些人虽然弯着腰,但是腰却显得很僵硬,看来里面应该是藏了一把枪或者是一柄短刀。 晏景转身往回走,在心里劝自己:算了,就在这里猫着吧,没必要为了狗屁自由把命都搭进去。 可是在晏景即将进门的瞬间,晏景突然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在几个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晏景绕过那些保镖向外面跑去。 “小少爷,站住!”领头的保镖说道,“快追!记住不能把小少爷弄伤了!” 晏景虽然穿着拖鞋,但是跑得却很快,没办法,从小练出来的。但是追着晏景跑的那些保镖更是从小练出来的,所以,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晏景与保镖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五十米了。 晏景翻过一个三米高的土坡,果然在土坡的那一侧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一辆车正在高速奔驰着。 “褚薛然,我在这儿!”晏景挥舞着双手向褚薛然跑去。 晏景刚刚在小土坡那里露出一个头,褚薛然凭直觉就知道那是晏景,所以很快把车开到了晏景的身边,打开车门,让晏景进来。 “我擦!”晏景一个回头,发现那些保镖也已经翻过土坡了,“快开车!他们身上有武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系上安全带,坐稳了。”褚薛然急速转弯,快速换挡,同时猛踩油门,将车后的那些人远远地甩开。 “呼~”松了一口气的晏景摇下车窗,向着外面痛快地喊道,“褚萧柯,老子不奉陪了!” “果真是褚萧柯!”褚薛然生气地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他有没有虐待你?” “嘁,你放心,像我这样皮糙肉厚的,就算多被折磨几次也坏不了。”晏景嘲讽般撅着嘴,“我看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被他上了吧。” 褚薛然被晏景这种总是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要死,“对!我就是想知道又如何!” 晏景故作害怕地缩在车座的一角,“这位大爷,您这么凶干什么?奴家保证,这一个星期里,您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褚薛然冷着脸,不说话。听晏景说话,你要是当真,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褚薛然可不想做短命鬼。 “哟!”晏景笑得无比奸诈,“老子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才星期一。” “给我闭上你的嘴。”听着晏景很有青春活力的声音,褚薛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车后面的座位上有你以前留下的衣服,你先穿着,免得冻感冒了。” “不用了,刚才跑得我到现在还浑身都是汗。”好像在配合晏景似的,一滴汗珠顺着晏景的脸颊和脖子,流进晏景的睡衣里。 褚薛然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在安静的车里,褚薛然的吞咽声被突出得格外明显。 “喂,大叔,你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晏景靠近褚薛然,“你是不是在想,美人出浴图也没有我好看,是不是?” “错,我在想的只是臭男人出汗图。”褚薛然被晏景的呼吸弄得心痒痒,只好转移话题,“我要送你到哪儿?” 晏景一副讨好褚薛然的模样,“大叔,我还跟着你回家,好不好?” 褚薛然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你不是要和路方在一起吗?” “那个混蛋居然当着我的面和蓝季颜亲热,我才不要回去。”晏景突然转变话题,对褚薛然说道,“你们褚家的垃圾车都把垃圾倒在哪儿啊?” “噗……”褚薛然禁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你已经穷得要靠捡垃圾为生了吗?” 晏景翻了一个白眼,“废话少说!快点带我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遵命。” 三十五、新的和旧的能一样吗 褚薛然把车开到一个大型的垃圾处理站前,“下车吧。就在这里。” “啧啧,你们家的垃圾处理站也太大了吧。”晏景瞪大了双眼,“而且你们家的人也太能制造垃圾了,你看看,这么大的垃圾处理站,居然还真的被垃圾装满了。” “乱想什么呢?”褚薛然轻轻地打了一下晏景的脑袋,“这是咱们A市最大的垃圾处理站,不是独属于褚家的。” “不是吧?整个A市的垃圾?”晏景开始头疼了,“这么多的垃圾,我该从哪儿开始找?” 褚薛然自告奋勇,“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晏景想,如果告诉褚薛然,自己把晏色的围巾弄丢了,不知道褚薛然会不会杀了自己。想到这里,晏景的头更疼了。 褚薛然则把晏景为难的表情理解为另外一个意思,“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东西,找到了我都不会和你抢的。” “去你的!老子才不怕你抢。”晏景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褚薛然,“你如果能帮我找到哪堆垃圾是从褚萧柯那里运出来的,我就非常感谢你了。” “好。你在车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褚薛然下车,走进垃圾处理站。 晏景发现,褚薛然的后背格外漂亮,虽然被冬天的厚衣服遮挡着,晏景还是能够通过这些障碍“看到”里面匀称完美的肩膀,以及腰处结实又不累赘的肌肉。 几分钟后,晏景才意识到,他刚才居然只是因为观察褚薛然的后背而对褚薛然进行YY,天呐,这可要不得。 “回神!”晏景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看着自己的右手说道,“真是平时经常锻炼你,现在自己打自己都打得这么狠。” 晏景再往车外看的时候,褚薛然已经回来了。 “下车,我已经帮你找到那堆垃圾了。”褚薛然为晏景打开车门,“我们要快一点,再有十几分钟,他们就要把这些垃圾集中处理掉,到时候你什么都找不到了。” 十几分钟后,晏景一无所获,“我说大叔,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真的是这里吗?” 别说是小小的围巾,晏景甚至就连那天褚薛然给他买的白色衣服也找不到。 “我问的很清楚,早上从褚萧柯那里出来的垃圾车的确是来到了这里。”褚薛然看到有几辆车已经开始处理垃圾了,褚薛然劝晏景,“找不到了,再买新的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晏景不耐烦地说道,“新的和旧的怎么可能一样?就好像如果你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破了身,就算她补上一层新的膜,难道你还真的会把她当成处女?”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因为被QJ而自杀的晏色,于是褚薛然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晏景,你这句话说得过分了。” “哼,过分吗?”晏景冷笑,如果你不是这样想的,晏色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 在这种多说无益的时候,褚薛然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但是这种沉默在晏景看来是褚薛然对他自己曾经嫌弃过晏色不干净的一种默认。 当两个人有了误会,有了矛盾的时候,沉默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吗? “走吧,我不找了。”晏景本就没有什么毅力,而且晏景有一种感觉,那条围巾并不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只穿着睡衣的晏景开始感觉到冷了。 两个人坐回车里,褚薛然说道,“记得给路方打一个电话,他找你也快找疯了。” “你给我买的手机被你的好弟弟扔了。”晏景伸出手,“你现在不是有两个手机么,把你不用的那个给我。” “你的手机在这里。”褚薛然从口袋里拿出晏景的手机,“有人在‘芳香不断’的门口捡到你的手机,之后是路方替你找了回来。” 晏景接过手机,然后在心里暗骂路方多管闲事,表面上却依旧笑嘻嘻的,“这手机质量不错啊,被褚萧柯摔了一下,居然还没坏。” 实际上晏景想说的是:路方你大爷的!不是你多此一举,老子就能拿到褚薛然的旧手机,说不定还能发现里面可能藏着的有关褚家的秘密。 “我已经把自己和苏茜茜的号码都存进你的手机里了,记得给她打电话。”现在褚薛然还是很感谢苏茜茜的,如果不是她逼迫着褚薛然向晏景要手机号码,恐怕褚薛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晏景失踪了。 晏景问道,“你第一个存进去的是谁的号码?” “我的。怎么了?”褚薛然不明白晏景这个问题的重点在哪里。 晏景舒服地躺在车座上,翘着二郎腿,“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对苏茜茜承诺,只要老子买了手机,老子手机里的第一个号码一定是她的?”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嘲讽自己说话不算数,没办法,谁让刚才自己嘴贱,骂晏景“过分”,现在晏景逮着机会当然要报复回来。 “好了,我的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褚薛然发动车子,“明天你就要为时然公司拍广告,现在只剩下午半天的时间了,我们赶紧回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晏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脱口而出,“每天都在那里‘广告’来‘广告’去,你这样迁就老子,难道只是因为老子可以帮你们拍广告的关系吗?” 任何人都能从晏景的这句话里听出,他对褚薛然有感情上的期望,褚薛然也不例外,但是褚薛然更多的是在猜测晏景说这种话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只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褚薛然已经决定顺着晏景的话说,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你想知道,我和你的其它关系,是吗?”只见晏景的手光明正大地靠近褚薛然,沿着褚薛然正在开车的手臂向上去,颇具挑逗意味。 随着晏景的手越来越靠近褚薛然的脸,褚薛然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得越来越厉害。 褚薛然在心里想着,也许下一秒,晏景柔软的手就会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但是现实是怎样的呢? 晏景突然揪着褚薛然的耳朵,在他的耳边大声说着,“我和你,就是你褚薛然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晏景气死的关系!” 褚薛然张开嘴已经准备好怎么应对晏景的“告白”,但是现在一张嘴开着也不是闭着也不是。 看到褚薛然的眼眸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失落,晏景大吃一惊:褚薛然这是装的,还是他真的对自己动了心? 褚薛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听到晏景的话后竟会是这么一个反应:莫非我真的动了心?是错觉吧? 三十六、是早了还是晚了? 晏景和褚薛然一路上沉默着回到家。 “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褚薛然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 “还是我去吧。”晏景不敢保证褚薛然做的东西自己能吃得下去,“想吃什么?” 不用做饭,褚薛然也乐得自在,“除了扁豆,其余的什么菜都可以。” 晏景撇嘴,“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喜欢上吃扁豆的。”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褚薛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约,“这是我们时然公司这次雇佣你为模特的合约。你去做饭,我可以念给你听,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马上询问,没有问题,我们就签约。” 晏景立即有了一个不明白的地方,“这么着急干什么?” 褚薛然看了一眼时间,“吃完饭,我还要领你去公司试服装,然后再定妆,还有广告的内容你还不知道的吧,万一你恐高怕水,有些场景还需要我们去改。所以,我们的时间很赶。” “知道了,原来拍广告这么麻烦。” “这些只是大方面的问题,还有很多小细节是你根本就想不到的。”褚薛然翻开合同,开始为晏景阅读。 半个小时后,饭做好了,晏景也把合约上的内容弄明白了。 “签这里就好了?”晏景指着一处空白说道。 “嗯。” 晏景大笔一挥,名字已经签好了,“该你签字了。” 褚薛然接过笔,在另一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公司的章。 合约一式两份,晏景收起来一份,“大叔,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结婚了?我签字,然后你签字,最后盖一个戳儿,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具有法律约束力了。” 褚薛然也开玩笑地说道,“那就请你收好咱们的‘结婚证’,千万别弄丢了,否则我就不让你进这个家门了。” 吃过午饭,两个人来到了时然公司。 “在上去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褚薛然的脸色很严肃。 顿时,晏景的心里咯噔一下,“别用你的臭脸吓老子,有屁快放。” 褚薛然真的是要被晏景气死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会儿你要见的总裁乐正时是一个色狼,如果他对你有不轨的行为,你可以随便反抗,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总裁啊?”晏景露出狡黠的笑容,因为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气褚薛然,“那不正好嘛,既然他是总裁,说明他有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他真的要对我不轨的话,就让他得逞好了,说不定我也能拿到很多很多的钱。”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气自己,因为晏景根本就不爱钱,一个随便把数额为两千万的支票送给别人的人,你能说他爱钱吗? “如果你以为乐正时是大款,那你就错了。他现在应该非常感谢你接了这个广告,帮他把整个公司下半年的饭票给赚回来了。”褚薛然满意地看着晏景因不能接受这个真相而瞪大的双眼。 “他堂堂一个总裁,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下半年的营业额就靠我一个人?”晏景疑惑地说道,“大叔,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耍我呢?” 褚薛然示意晏景往前看,“耍没耍你,一会儿你看到乐正时的表现,你就知道了。” 在晏景和褚薛然的前面十几米的地方,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向他们跑来,具体说是向着晏景跑来。晏景猜,这个人应该就是乐正时吧。 乐正时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到了晏景,果真是美若天仙,而且和照片比起来,本人要漂亮得多。 “美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共进午餐吗?”乐正时在晏景的面前半弯着腰,伸出手作邀请状。 褚薛然冲着晏景挑了挑眉:你看,我没说错吧? 晏景问乐正时,“你有请我吃午餐的钱吗?” “当然有了。”乐正时从怀里拿出一张卡,“你看,这张卡足够我和美人吃上大半年了。” “噗……哈哈哈哈……”晏景真的是憋不住了,“乐总裁,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乐正时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真诚地夸“可爱”,以前乐正时总是被身边的人(不用想了,指的就是褚薛然)骂做傻缺,于是在乐正时的心里,晏景的地位一下子变得和别人不一样了。 褚薛然也发现,乐正时看晏景的眼里明显多出了其它的感情,这让褚薛然的心里顿时警铃大响:难道连一向游戏人间的乐正时也开始认真起来了吗? 褚薛然站在晏景的前面,挡着乐正时的视线,“来这里之前,我们在家已经吃过午饭了。”褚薛然着重强调那个“家”字。 “什么?!”乐正时的大脑立刻当机,大有即将晕厥的趋势,“美人啊,你怎么能去这个坏蛋的家里吃饭呢?要去也是去我的家呀。” 听到乐正时骂褚薛然坏蛋,晏景非常欢乐,但是旁边的某人心情就不怎么爽了。 所以,不等晏景开口说话,褚薛然又说道,“忘了告诉你,现在,我和晏景住在一起。所以我的家也是晏景的家。” “什么?!”乐正时蹲在地上,抱着晏景的小腿哭诉,“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晚到?” 乐正时明明是在假哭,却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出来,看得晏景的心里直难受。一个接近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抱着你哭泣,你试试,看你难受不难受? “别哭了。总是没有一点做总裁的样子。”褚薛然把乐正时从地上拉起来,“你手下的员工都在嘲笑你这个老板太脆弱了。” “薛然,你是我的好兄弟,是吧?”乐正时摇晃着褚薛然,“你把晏景美人让给我吧?” 褚薛然的拳头不轻不重地打在乐正时的身上,“让你个大头鬼!我和晏景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吗?”乐正时高兴了,又跑到晏景的面前,“晏景美人,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 “谢谢。” 把晏景领到化妆间,立即有几个正在等待的工作人员开始为晏景化妆。乐正时和褚薛然则在门外等候。 “他不是路方的人吗?怎么会和你住在一起?”乐正时给褚薛然准备了一杯牛奶,然后说道,“我总觉得晏景的身上带着一股子邪气,上辈子说不定是个狐狸精。” 褚薛然向乐正时抱拳示意,“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被美色迷惑,在下佩服。” 乐正时解释道,“古人说,食色,性也。我没有要求你不吃食物的权利,同样,你也不要限制我追求美色的自由。” “你不要真的陷下去了就好。”褚薛然再次劝道。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乐正时靠近褚薛然,小声地说道,“你看晏景的眼神,可比当初看晏色的眼神要炙热得多。” 三十七、说句假话会死啊?! 听到乐正时的话,褚薛然的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正时,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 “你不承认就算了,但是我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乐正时认识褚薛然已经很多年了,所以乐正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动没动心。 褚薛然有些心烦,“怎么,你的那些前任们都处理完了吗?竟然有心情管我的事。” 不出意外,乐正时的眉头皱了起来,“别提了。上一次那个女的让我陪她去打胎,我当时就在怀疑,每一次做我都带了套,怎么可能让她怀孕。结果咧,我问她之后,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 “她说她爱我爱到骨子里了。除了我之外,其他任何人的种她都不会留。”乐正时当时就快要气炸了,现在想起来还是生气,“那个女人,想做婊子,还想让我给她树牌坊,她想得美!” “噗……”褚薛然把刚喝进嘴里的牛奶悉数喷了出来,“咳咳……” “你慢点喝。”乐正时拍着褚薛然的后背,给他顺气,然后问道,“你不用去楚怀集团了?” 褚薛然摇头,缓过气之后才说道,“万行集团答应了与我们签合同,但是他们要求项目的负责人必须是褚萧柯,所以就没我什么事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又是你的好弟弟在暗中做手脚?”提起褚萧柯,乐正时便没有了好脸色,“我早就说过,你不能一直这么退让下去。就他那样的学识,居然还做了楚怀的副总裁;那你呢,就算做总裁也绰绰有余。可是你就是不去争!” “好了,正时。一提到褚萧柯,你就激动。”褚薛然安抚乐正时,“不就是因为几年前褚萧柯喝醉酒后调戏过你吗?居然被你记恨到现在。” “什、什、什么呀?不要乱说!”乐正时握紧拳头,一脸的愤恨,“就、就、就褚萧柯那样的小毛孩,还TMD想调戏我,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不去争就算了,不要扯到我的身上!” 隔着一层玻璃,褚薛然看着屋子里面正在化妆的晏景,突然说道,“也许到了我该去争的时候了。” “真的?你居然会这么想,不容易啊!”乐正时拍着胸脯保证,“咱们时然公司永远是你的坚强后盾,放手去争吧!不过允许我打听一下,是晏景让你有了去争的打算吗?” 褚薛然点头,“昨天晚上晏景被褚萧柯关了起来,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才找到他,并且把他带了回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够强大,褚萧柯也许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待晏景了。” “呸!那个死小孩!总是一肚子的坏水。”乐正时义愤填膺地说道,“怎么不报警呢?派警察把他抓起来!” “自我把晏景带出来到现在,晏景也没提过要抓褚萧柯这个话。”说实话,褚薛然还在心里希望晏景不要报警,如果晏景真的报警了,那么楚怀集团的生意肯定会受到波及。 褚薛然总归还是褚家的人,不管褚家的其他人做了什么错事,褚薛然都希望以褚家私人的办法解决,而不是靠警察这种公家的势力。 乐正时开始分析,“褚萧柯是你的弟弟,不管你们再不和,终究也是你们褚家内部的事情。以你的个性,你断不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还只是有点喜欢的晏景就立即得罪褚萧柯。更何况,现在在楚怀集团,褚萧柯才是真正掌握着大权的人。” 褚薛然做了一个用刀抹脖子的动作,“你这么了解我,小心我杀了你封口。” 乐正时则做了一个膜拜的动作,“我错了!大侠饶命!” “晚了。”褚薛然阴险地笑着,“来人!把乐正时给我拖出去喂狗!” “褚大侠,不要啊,我这么香,狗是不会舍得吃我的。你就这么忍心折磨狗,只能让它看着,不能吃吗?”乐正时抱着褚薛然的小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全部抹在褚薛然的裤子上,玩的不亦乐乎。 “脏死了,一边去!”褚薛然心疼自己的裤子,这可是晏景昨天走之前给自己洗好的。 “你们在玩什么呢?”晏景走出化妆室,就看到这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在胡闹。 褚薛然和乐正时同时问道,“怎么这么快?” “那些化妆师说我的底子很好,所以简单地化一下妆就可以了。”晏景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老子看起来还可以吧?” “漂、漂、真TMD漂亮!”乐正时一激动就容易结巴,一结巴就容易说脏话。 褚薛然看晏景也看呆了,半晌才说道,“不过如此。” “喂,大叔!你说句假话骗老子会死啊!”晏景瞄到褚薛然看自己看到呆滞的眼神,以为得到的会是赞美,没想到居然是“不过如此”四个字,真是要气死晏景了。 “我已经说了啊。没死。”褚薛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眯着眼看着晏景的脸色由阴沉变得灿烂,不由得说了一句,“傻瓜。” 此刻,乐正时禁不住对褚薛然伸出大拇指,然后双手握拳表示佩服,用十分正经的语气说道,“大侠高明,小人甘拜下风。” 晏景笑嘻嘻地走到褚薛然的身边,整个身子挂在褚薛然的胳膊上,“大叔,你真是别扭得要死了。想要夸我就直说嘛,不要害羞。” “离我远点,沉死了。”褚薛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却暗暗地把力量都汇聚在自己的胳膊上,好让晏景以自己的胳膊为支撑随意活动。 “大叔,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妆已经定好了,接下来当然要去试衣服了。”褚薛然艰难地走向试衣间,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大油瓶”。 突然,褚薛然问晏景,“你有没有给路方打电话,说你已经回来了?” “没有。”晏景在心里说道,路方在老子手机上已经安装了窃听器和定位仪,老子回来了,他还能不知道? 褚薛然以为晏景还在生路方的气,于是劝道,“你应该打电话报声平安,他真的很担心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多管闲事。”晏景拿出手机,拨出路方的号码,对方一接通,晏景就噼里啪啦地说道,“喂,姓路的,是我!老子安全回来了!再见!” 晏景拿着手机在褚薛然的面前摇晃,“大叔,你看到了,我已经打过了啊。” 褚薛然真心觉得头疼,“看来这辈子,会被你气死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 三十八、这个家能包容老子多久 在路方的家里,蓝季颜一只手拿着路方的手机,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心脏,“死晏景,少爷我的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突然,蓝季颜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邪恶地笑了起来,手指也在路方的手机上不停地操作。 “你怎么还没走?”路方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听到屋子里有声音,还以为是晏景回来了,结果却依旧是蓝季颜。 蓝季颜的双眼顿时变红了,“你大中午的发情,把我叫到这里,上完我,就要赶我走,路方你真的是个人渣。”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路方伸出手,“把我的手机拿来。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我的手机。” 蓝季颜很听话地把手机放在路方的手里,“晏景失踪了,你怎么不着急呢?”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我有什么好着急的。”路方有些奇怪,“平时你巴不得我永远想不起晏景,怎么今天你反倒主动提起他了?” “虽然晏景和我没什么亲密关系,但是他怎么着都算是我的情敌。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蓝季颜故作自然地提起,“晏景既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他为什么不联系你呢?莫非,他另结新欢了?” 路方冷笑,“这种事情就不用你蓝大少爷操心了。请你离开,慢走不送。” 蓝季颜看到路方脸上隐忍的痛苦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所以就算被路方赶着走,蓝季颜的心里也在偷笑。 “砰!” 在蓝季颜走后,路方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路方不明白,不就是一些事情做错了吗?小景回来之后,自己道歉还不成吗?自己堂堂一个娱乐公司的总裁,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可是晏景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的存在。 通过晏景手机上的定位仪,路方知道,现在晏景在时然公司,而且褚薛然也在时然公司。不仅如此,定位仪显示,晏景和褚薛然的距离绝对没有超过一米。 “褚薛然!”路方又摔碎了几个玻璃杯,“我是不会把小景让给你的!我们走着瞧!” 与路方的气急败坏相比,褚薛然可是幸福多了。 晏景在试完第十五套衣服的时候,再次把自己挂在了褚薛然的胳膊上,“大叔,老子要累死了,你们谁要去谁去,反正老子不去试了!” “那怎么可以?”乐正时讨好地说道,“我们要多拍一些照片,从中挑出最好看的。难道晏景美人不希望拍出来的自己是最漂亮的吗?” 晏景头一扭,不看乐正时,“不管你说什么,老子都不会再试了。” “不想试就不要试了。”褚薛然揉了揉晏景的脑袋,“不过可惜了,那些衣服都是我专门为你挑的。真想看看你穿上它们之后是什么样子,我猜,一定漂亮极了。” “好了,好了。”晏景不情愿地说道,“老子去试还不行吗?但是,试完衣服后,老子就要回家。” “可以。”褚薛然的心里竟有着说不出的高兴,晏景这是真的把自己的家当做家了。 乐正时反倒不高兴了,故意夹在褚薛然和晏景的中间,“不公平啊。明明我是总裁,但是我说话,怎么没人听呢?” 晏景把乐正时推开,又对褚薛然说道,“今天晚上大叔做饭。” “可以。” “老子要吃满汉全席!” “……” 乐正时又挤到两个人的中间,“别忘了也给我做一份,我也要吃。” “你吃(和谐)去吧!”褚薛然和晏景很有默契地同时说道。 “……”乐正时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薛然啊,我发现,你损人的技术越来越差了。这么粗俗的字你也能说得出来,我对你很是担忧啊!” 等到乐正时说完,他才发现褚薛然早就陪着晏景试衣服去了,谁还听他在那里瞎嘀咕。 “唉,世人皆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乐正时故作深沉地摇摇脑袋,“唉,我又何尝不自陷其中而不知。” 紧赶慢赶,等到晏景穿着所有的衣服拍完定妆照后,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十二月的冬天,这个时候,天早就黑了。 “接着。”褚薛然递给晏景一杯热牛奶。 “谢谢。”晏景坐在靠窗长椅上,看着外面灯光闪烁的风景。 褚薛然坐在晏景的身边,“等你喝完,照片也就洗出来了,只要这些照片没有问题,咱就可以回家了。” “我真的可以把你的家当做自己的家吗?”晏景随即摇头,“对不起,当我没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晏景’,你看如何?”褚薛然伸出双手,把晏景抱在自己的怀里,“晏景,你真的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老子从小到大都过着不断被人抛弃的生活,老子能有屁的安全感!”晏景这个时候想起来还有一个旧账没算,“你别忘了,你以前还赶老子走呢!你看吧,老子虽然长得招人喜欢,但实际上,正常人谁敢给老子一个家?” “路方呢?”这个时候,褚薛然真的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好端端地提起这个这个人干嘛? 听到路方的名字,晏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就事论事,“第一,路方不是一个正常人;第二,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和蓝季颜勾搭呢。” 有一个疑惑,褚薛然不得不问晏景,“你不是已经决定回到路方的身边吗?难道只是因为一个蓝季颜,你就改了主意?” “当然不是。他和蓝季颜想干什么都可以,老子要是因为这个生气的话老子就不是男人!” 晏景想起来就不舒服,“那天路方是故意放蓝季颜进来的,否则不可能秘书通报的电话刚挂断,蓝季颜就到了办公室门口。老子生气的是路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测试他在老子心里的位置。真TMD拙劣!” 三十九、那个协会真的存在吗? 听到晏景这样说,褚薛然明白了,闹了半天,晏景生气只是因为他的感情受到了对方的怀疑,而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体出轨。 褚薛然觉得好笑,这个晏景啊,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晏景的理解思路也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说,就算路方和蓝季颜同居了一段时间,你也不介意?”褚薛然还是想确认一下晏景的答案。 晏景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老子也不干净,老子哪有资格要求路方是干净的?” 褚薛然敲了一下晏景的头,“不要总是大大咧咧地说自己不干净,万一拍完这支广告后,你成为了明星,这些话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听到,你刚开始的事业就毁了。” “喂,大叔!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想让我去楚怀集团上班了?”晏景猜想,褚薛然之所以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褚萧柯的关系。但是不去楚怀集团上班,晏景要拿什么报仇? 褚薛然真的觉得晏景无敌了,“你居然还想去上班,你究竟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囚禁你的是褚萧柯,是楚怀集团现在的实际掌权者?” 一句“知道”在晏景的舌尖上绕了绕,然后被吞进肚子里,最终晏景还是说道,“老子只在楚怀集团工作一天,老子怎么会知道?” 褚薛然没有怀疑晏景的话,“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还要去楚怀集团上班吗?” “去啊。”晏景也敲了一下褚薛然的脑袋,“做亏心事的是褚萧柯又不是老子,凭什么弄得好像是老子见不得人?” “好吧,随你。”不管怎么样,褚薛然已经决定了,决不让任何人有伤害晏景的机会。 以前的褚薛然没有实力保护晏色,如今,褚薛然要为了晏景在楚怀集团拼一拼。 只是此时此刻的褚薛然不知道将来的事情远远由不得他控制,他更不知道将来的褚薛然在酩酊大醉的时候是如何嘲笑曾经的自己太过愚蠢和痴傻。 可是,有谁的人生,没有做过一两件让自己想起来就有撞墙冲动的傻事? 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褚薛然和晏景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看着远远的夜景,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薛然,晏景的定妆照出来了。”乐正时拿着厚厚的一沓照片向褚薛然和晏景走过来。 “效果怎么样?”虽这样问,但实际上褚薛然对晏景这个模特还是很有信心的。 乐正时笑得乐开了花,“薛然,我们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你看看,随便一件衣服,被晏景一穿,立马就像是某个国际大师专门手工制作的。怪不得齐怀集团要指定晏景为模特,他们眼光不错啊。” 褚薛然接过照片仔细看着,之后也不得不感叹,人长得漂亮,不论穿什么,拍出来的照片都很完美。 晏景一直在等着褚薛然的评论,结果呢,褚薛然看完,直接把照片还给了乐正时,什么都没说。 “哎哎,是好是坏,你倒是说句话呀。”晏景翘着二郎腿,“快点说呀,老子等得花儿都谢了。” 被晏景用这样“期望”的眼神看着,褚薛然真的什么夸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被逼得急了,褚薛然只好说道,“很好看,如果你是小三的话,哪个正房都争不过你。” 晏景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就当机了,“大叔,这是在夸我吗?你能解释一下吗?” 晏景不能理解“小三”是什么意思,毕竟以前如果有哪个女人骂晏景,骂的都是狐狸精。至于“小三”这个词,晏景还是第一次听到。 “以你的理解能力,我解释了,你也不见得能懂,所以,你还是继续渺茫吧。”一不小心,褚薛然又开始毒舌了。 这句话晏景倒是听懂了,不用考虑,晏景立即回击道,“以你非人类的表达能力,大概也说不出来什么能够让我们这些人类听得懂的话。所以,我也不强求你了。” “这一局晏景完胜!”乐正时阻止还想反击的褚薛然,“赶紧从这些照片里挑选出一张最好看的,我们用来做宣传照。” “里面有一张晏景穿着白色衣服的,就挑那一张吧。”褚薛然接机说道,“某些人也只有外表看起来比较像天使,如果再加上那颗心,就只能是黑天使了。” 晏景撇嘴,“大叔,小心老子到‘颜色保护协会’告你歧视黑色。” “你还不如直接到动物保护协会告我使用未成年‘动物’拍广告,这样说不定协会还能替你惩罚我一下。” 晏景得意地说道,“大叔,这回你可说错了,咱国家规定的童工年龄是十六岁以下,老子今年已经十七了。” “是吗?平常看你这么傻,还以为你的年龄和你的智商一样都只有五岁,没想到已经十七了啊。”褚薛然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这只能说明,你的心智和你的年龄实在是太不匹配了。” 眼看着晏景张嘴就要骂人,乐正时立即说道,“这一局薛然完胜!好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回到家,该怎么斗嘴就怎么斗。” “哼!”晏景瞟了褚薛然一眼,“别忘了你还要给老子做饭,老子的小奴隶!” “晏景你这个说的就不太合适了,”乐正时看了看褚薛然,非常猥琐地说道,“就薛然这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那裤子里的玩意儿怎么着也得是个‘大奴隶’啊。” “去你的!”褚薛然不客气地赏给乐正时一拳,“你的一个脑袋全都是黄色的浆糊。” “疼疼疼……”乐正时叫得非常夸张,“褚薛然!你下手就不会轻点吗?我说你那玩意儿大不是在夸你吗?真是不知好歹。” “是大是小,老子要回家试用一下才知道。”晏景挎着褚薛然的手臂,“大叔走吧,快点回家。我饿了。” “好。” 晏景和褚薛然离开了,留下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弯的乐正时。 几分钟后,乐正时大喊,“晏景美人!你不如先试用我的!” 四十、演戏也要付出感情 晏景和褚薛然走出时然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就看到大楼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人——路方。 “大叔,你去取车,我在这里等你。”晏景给了褚薛然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褚薛然知道晏景肯定是有一些话要对路方说清楚,自己也不方便打扰,于是说道,“路方如果想要对你动粗,记得大叫,大楼门口的保安可以帮你。” “知道了,大叔。” 褚薛然离开后,晏景笑了,“怎么样,我就说了,这一次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以退为进,果然是个不错的办法。”路方有很多问题想问晏景,但是张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小景,让我抱抱你。我总感觉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哪有那么夸张?”晏景看了看周围,说道,“还是别抱了,万一被褚薛然看到,我之前争取他信任的努力就白费了。” 路方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这次有没有让褚萧柯占去便宜?” 晏景摇头,“你放心,在关键的时候,褚萧柯被他老爸的一通电话叫走了,没做到最后。” “那是因为我联系了褚荀谷,告诉他这次的项目我要交给褚萧柯,而且必须马上立即见到褚萧柯。”路方有些后怕,“利用褚萧柯对你的感情来达到彻底离间他们兄弟的目的,我们这步棋下得太冒险了。万一……” 晏景打断路方的话,“能有什么万一?万一我真的被褚萧柯上了,难道你就嫌我脏,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路方一拳打在自己的车上,“小景!你不要总是用‘脏’这个字既伤害我,又伤害你自己!以前的那些混账事是我做得不对,是我愚蠢透顶,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又何必总是用过去折磨我和你自己?” 晏景笑了,“不管你信不信,‘脏’这个字从来不能伤害到我。” 晏景看着远远走来的褚薛然,对路方说道,“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总之,现在褚薛然已经决定要为我奋斗了。褚萧柯就交给你负责,他的心思缜密,却很容易被激怒。以你的能力,在一个月之内用这个项目让褚萧柯吃些小亏不成问题。” “好,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打垮楚怀集团。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早一些回到我的身边。你和褚薛然在一起,我总是不放心。”不管要用多长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路方总是会坚定地站在晏景的那一边。 晏景不知道该如何接路方的话,只有问道,“你找到我父亲了吗?” “没有。褚荀谷把他藏得很好,我派了许多人仍然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褚薛然在距离两个人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晏景对路方使了一个眼色。 “你今天又和蓝季颜做了,是不是?”本该吃醋的晏景竟然毫无感觉,“我闻到你的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你会在白天洗澡,只能说明你刚做过。” 虽是演戏,路方也着急了,“小景,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晏景嗤笑道,用褚薛然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又想用蓝季颜来测试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路方你怎么这么笨,怎么就想不到别的好主意呢?你爱和谁上床,是你的事,和我晏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小景,这是你说的!”路方伸出手想要打晏景,却被跑过来的褚薛然挡下了。 褚薛然把晏景护在身后,“路总裁,请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路方气得咬牙切齿,“褚大少爷,也请你让开,你没看到吗,我正在处理家事。” “家事?难道晏景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和我才是一家人吗?”褚薛然知道这样会激怒路方,可是褚薛然必须要和路方说清楚,把晏景彻底从路方的控制下解救出来。 “小景,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路方的眼里聚集了失望、愤怒、不相信等各种情绪。 褚薛然可以判断出,路方眼底的复杂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 路方和褚薛然的注意力全都在晏景的身上,想要听听看晏景是怎么回答的。 但是,晏景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我知道了!”路方打开车门,准备开车离开,“如果你被褚薛然抛弃了,别来找我!” 路方走了,褚薛然听到身后的晏景哭泣的声音。 褚薛然转身抱着晏景,“别哭了。那样的人你不要也罢。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 晏景从褚薛然的怀里探出头来,露出润湿却没有流泪的双眼,“大叔,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哭了?老子只是有些冷,在吸鼻子而已。” “好好好,你没哭。”褚薛然拉着晏景的手,“小屁孩,跟怪蜀黍回家吧。” “不给糖就想让老子跟你走,你想得美!”晏景也就嘴上说说,脚已经抬起来跟着褚薛然走了。 “我看出来了,你也就值一块糖。” “大叔,你找死!”晏景揪着褚薛然的耳朵,“老子最起码值两块糖!” “两块糖的身价也值得你骄傲?”褚薛然砸吧嘴,“真是没见过世面。” “切!”晏景表示强烈地不屑,“你的车呢?怎么没开出来?” “我怕路方欺负你,所以没走到停车场我就回来了。” “欺负我?开什么世界灭亡的玩笑?!这个世界上能欺负我晏景的人还没出生呢。”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两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地回到了家。 晏景坐在沙发上装大爷,“妞儿,给爷做饭去。做的好吃的话,爷今晚让你侍寝。” “得令!”褚薛然的两只手分别掐着晏景的两个脸蛋,“那么请问爷,除了满汉全席,您还想吃什么?臣妾全都做给你吃。” “老子还想吃你,你让老子吃吗?”晏景的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在无声地诱惑着褚薛然。 “好啊,你去卧室。” 晏景的双眼发光,“真的啊?你真的让我吃??大叔,你真的是太好了,你的献身精神我会记一辈子的。” 褚薛然狡黠地笑着,“我让你去卧室,是因为那里有床,你就做梦去吧!” 四十一、我不曾参与的过去 吃过晚饭,晏景打着饱嗝对褚薛然说道,“大叔,以后我要和你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老子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褚薛然想都不想地回答道,“随便。” 晏景对自己听到的两个字表示怀疑,“大叔,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因为我被绑架了之后,你才发现,原来你已经深深地爱上我了。” “你的脸皮厚度真是抵得上城墙加猪皮加铁皮然后加钢板的厚度了。” 不等晏景反击褚薛然又说道,“我只不过是害怕晚上某个人再次不请自来,爬上我的床。大叔我老了,经不起这样三番五次地被你吓醒了。” “太好了!老子又有床伴了!”晏景向着褚薛然一鞠躬,“再次感谢大叔愿意为我献身。” “别瞎说!” 晏景的脑袋挨了一记爆栗。 晚上十点钟,洗漱过后的晏景和褚薛然平排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大叔,你给我讲讲以前和你住在一起的少年的故事。我很想听。” 因为害怕褚薛然怀疑,晏景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过晏色,但是今天,晏景失去了那条围巾,突然一下子,晏景觉得离晏色好远好远,好像晏色从来不曾在晏景的生命里出现过。 这种认知让晏景感到害怕,晏景需要一些新的,并且和晏色有关的东西来代替那条围巾。而这些东西就是晏色的过去,即使是和他晏景毫无关系的过去,也会让晏景觉得踏实。 褚薛然并没有多想,晏景本来就是个少年,对一些事情感到好奇是正常的。晏色自杀后的两年来,褚薛然一直不敢提起晏色。 晏色就像是褚薛然心头上不停地流血,从未愈合并且已经溃烂掉的伤口。 这个伤口一直在疼,如果褚薛然刻意忽略它,痛楚就会少一些。 可是现在褚薛然不想再逃避了,既然伤口已经溃烂,何不把腐肉剜掉,这样伤口还有愈合的机会。也许是身边多了一个人的陪伴,褚薛然突然觉得提起晏色也不再是那么痛苦的事情了。 褚薛然开口说道,“他的名字叫做晏色,和你的名字很像。刚开始我曾经怀疑过,你口中的弟弟指的就是晏色,所以……” 晏景的心悬在嗓子眼里,“所以怎么了?” 褚薛然以开玩笑的方式说道,“所以我派私家侦探查了你祖宗十八代。” 切,还以为什么呢?晏景早就知道褚薛然查自己的事情,“结果呢?” 褚薛然觉得奇怪,按理说,以晏景的火爆脾气,这个时候就应该对自己发火了,“你不生气吗?” “别打岔。结果呢?” 褚薛然接着说道,“你对我讲述的那些事情侦探也查了出来。不仅如此,侦探还查出来你的确有一个弟弟,只不过,现在他在国外上学,还是由路方资助的。” 晏景冷笑,看来褚薛然为了查自己真的是下了血本了,请的侦探一定很贵,否则怎么会连这种事情也查得出来。所谓的弟弟,不过是晏景和路方随便找的一个人而已。晏景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这个“弟弟”。 “你不是说要给我讲晏色的事情吗?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晏景在被窝里翻滚到褚薛然的身边,把头放在褚薛然的肩膀上,“快说吧。我特别想知道那个晏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褚薛然的脖子被晏景的呼吸弄得痒痒的,但是褚薛然却没有乱动,他不想让晏景的脑袋枕得不舒服。 “晏色和你一样大,如果他还活着,今年也是十七岁。他长得很好看,和你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晏景打断褚薛然,“你说就说嘛,干嘛总是要拿老子和晏色作对比?”晏景怕褚薛然对比多了,就会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 “抱歉,我没有拿你和晏色作比较的意思。”褚薛然也觉得自己像是中邪了一般,总是忍不住把晏景和晏色混在一起。 “好了,那你接着讲啊。” “那时我才十几岁,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有一天我放学回来,就发现门口蹲着一个小人儿。当时正是夏天,晏色的脖子里却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我想要帮他把围巾取下来,结果他不哭不闹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抓着围巾不撒手。” 突然,晏景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 “只是有些冷。”晏景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褚薛然侧着身子,把晏景搂在怀里,“也许是那条围巾让晏色热到了,后来晏色总是怕热,那条围巾被晏色放在他的衣柜角落里,从来不曾拿出来过,但是晏色却也没有把它丢掉。” “不要总是说围巾了,说点别的吧。”晏景曾经对晏色承诺过,他们兄弟两个一定会重逢的。晏色没有动过围巾,也许他讨厌自己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哥哥了。 “你想听什么?”褚薛然感觉到今天晚上的晏景太反常了。 “你们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肯定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情,讲给我听吧。” “嗯,只要你愿意听。” 褚薛然接着说道,“一年夏天,有天晚上停电了。没有空调,晏色被热得不行,也睡不着。我告诉他心静自然凉,只要想睡一会儿就能睡着了。然后晏色真的去睡了,只是在睡之前对我说如果他几个小时后没醒的话,让我记得摸摸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彻底凉了。” 晏景被逗笑了,“之后呢?” “之后就来电了。” “……”晏景催促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当然有了。记得有一次,我陪晏色去游乐场玩,之前需要在提款机那里取钱。很不巧,提款机里没钱了。我告诉晏色,我们需要再找一台提款机。结果晏色以为提款机里的人在里面缺氧憋晕了,非要打急救电话把人救出来。”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褚薛然轻拍晏景的后背,“睡吧。你要养足精神,否则明天你会喊累的。” “嗯。”晏景的脸上带着笑容,慢慢地沉入梦乡。 四十二、新的一天开始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褚萧柯伸出脚踹在其中一个保镖身上,被踹的保镖却忍着疼一声不吭。 “滚!滚!全都给我滚!”此时此刻,褚萧柯真的想把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部扔在这些蠢猪的身上。 这个时候,保镖队长站了出来,“少爷,小少爷是被您的哥哥带走的,所以我们不敢追也不敢开枪。” “哥哥,是吧?”褚萧柯这个炸弹终于被点燃了引火线,准备在下一秒就爆炸,“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 褚萧柯一拳打在保镖队长的脸上,“看来我应该让你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雇主!” “对不起,少爷。”保镖队长捂着脸,嘴唇已经出血,却弯下腰连连向褚萧柯道歉。 褚萧柯大吼一声,“滚!”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褚萧柯发泄般地把屋子里所有可以摔碎的东西都摔在地上。 突然,厨房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哭得褚萧柯心烦意乱。 “李妈!”褚萧柯走到厨房里,像一只嗜血的狮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我再听见你孙子的哭声,你们一个个的全不拿我的话当话是不是!” 因为害怕少爷发火,李妈用力捂着一个小男孩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的声音,“对不起,少爷。我媳妇儿这两天出差了,所以才把童童……” “不用跟我解释!”褚萧柯烦躁到极致,却突然看到童童脖子里的东西非常眼熟,“这不是已经扔了的东西吗?怎么在你孙子的脖子里?” 李妈赶紧把童童脖子里的东西取下来,递给褚萧柯,“这条围巾是小少爷今天早上找的东西,我整理垃圾时发现它被丢在了垃圾房里,所以我就捡了出来。我想反正小少爷已经走了,所以我就给了童童。” 褚萧柯接过围巾,心情一下子平静了很多。褚萧柯不禁在心里自嘲:晏景的东西对自己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褚萧柯翻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李妈,“你拿着这卡给童童买几条好围巾。” “谢谢少爷。”李妈压着童童的头,“快说,谢谢少爷。” 童童只有三四岁,刚刚被褚萧柯摔东西的举动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就算被李妈摁着脑袋,童童也不敢说话。 “算了。”褚萧柯也意识到是自己刚才吓着这个小孩子了,所以也没打算真的多听一句“谢谢”。 褚萧柯拿着围巾上楼,走进空荡荡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整洁得好像晏景不曾在上面睡过。 褚萧柯拿着围巾的手突然紧紧地握着,“褚薛然,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你争到底!” 人呐,有时候,想得挺美,可惜现实往往和期望有很大的差距。比如说,褚萧柯一心想要打败褚薛然得到晏景,可是现在,晏景却被褚薛然抱在怀里睡大觉。你说,这难道不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吗? 每个家庭里钟表的秒针都在坚持不懈地行走着,一圈又一圈,然后天亮了。 褚薛然醒来的时候发现晏景还在自己的怀里,而且自己和晏景还是昨天晚上入睡的姿势。 晏景的眼睫毛微微颤动,褚薛然猜想晏景也要醒了,于是褚薛然急忙闭上眼假寐,想要知道晏景醒来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结果褚薛然闭着双眼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感觉到晏景的动作,难道晏景没醒?褚薛然把眼眯成一条缝,结果看到晏景正在看自己,接着褚薛然又不动声色地把眼睛闭上。 晏景看到褚薛然的眼睛动了一下下,于是晏景用很小的声音问道,“大叔,你醒了吗?” 晏景想要下床去厕所,但是看到褚薛然还在睡,因为害怕弄醒褚薛然所以晏景就决定先憋着,但是现在晏景觉得要憋不住了。 晏景可不想做已经醒了却还尿床的孩子,所以也不管会不会弄醒褚薛然了,晏景决定要把褚薛然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慢慢移开。 觉察到晏景的意图,褚薛然故意使坏收紧自己的手臂,并且装作不经意间触碰到晏景的腹部,果然听到了晏景抽气的声音。 晏景带着无奈自言自语道,“大叔,你是做梦也不忘了整老子吗?” 几分钟后…… “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晏景突然用力地推开褚薛然,快速下床光着脚丫向厕所跑去。 褚薛然在床上笑得快要岔了气,这个晏景不气人的时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上个厕所也总能这么惊天动地。 解放完了之后,晏景重新爬回床上,“大叔,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是故意在整我了。” 褚薛然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没错,你说的很对。” “嘿嘿,”晏景奸诈地笑着,“大叔,你摸一下自己的睡衣,是不是某个地方湿乎乎的?” 褚薛然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不是吧?你刚才真的控制不住洒出来了?” “不是洒,”晏景严肃地更正,“是崩。老子的尿不会分叉。” 褚薛然现在有种想掐死晏景的心,但是褚薛然检查了整个睡衣,也没有发现哪个地方是湿的。 晏景玩够了,就对褚薛然说道,“骗你的!” 褚薛然作饿虎扑食状,“你完了!我要吃了你!” “停!”晏景摆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要吃了我,可以,但是先追上我再说!” 晏景说完跳下床就跑,褚薛然在床上扑了一个空。 褚薛然笑了,笑自己居然和只有十七岁的晏景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不管经历过什么,十七岁总是一个正青春的年纪。 “不闹了。”褚薛然指着墙上的挂钟说道,“你该去时然拍广告了。” 晏景随即躺在地上,“我好困,我要睡觉。” 褚薛然下床把晏景抱到床上,“允许你再睡二十分钟,我做好早饭之后叫你。” 晏景在褚薛然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大叔,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雷锋外最好的人了。” “哟,你还知道雷锋,不容易啊。不过估计雷锋听到你这一句话会被气得活过来找你。”褚薛然擦了擦脸上晏景留下的口水,“不是一般的臭。” “擦!那老子也来闻闻你的口水臭不臭!”晏景用力扑倒褚薛然,随即吻上褚薛然的唇。 四十三、你绝对是故意的 环着晏景纤细的腰,吻着晏景柔软的唇,褚薛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速率随时可能破表。 即使是在这种晏景极具诱惑而褚薛然又意乱情迷的情况下,褚薛然依旧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伸进晏景的衣服里。 褚薛然没有忘了上次在办公室里犯的错误,他也不想再看见那个站在窗前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晏景。 所以这次,只要晏景不示意,褚薛然是绝对不会往下做的。 晏景主动离开褚薛然的唇,开口说道,“我说大叔,你难道想让老子给你颁发好人奖吗?” 褚薛然盯着晏景如凝露般润湿的唇,脑袋好像刚坐完云霄飞车般晕眩,“你的意思是?” “你说老子是什么意思?”晏景抓住褚薛然的手放在自己下身已经有反应的兄弟上,语气极其哀怨,“臣妾都这样了,陛下还不懂吗?” 褚薛然的心中万分激动,恨不得立刻把晏景压在身下把他吃干抹净。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褚薛然还是想再确认一遍,“真的可以吗?” 晏景俏皮地眨着眼,笑容无比绚烂,“为什么不可以?” 得到回答的褚薛然一个翻身,反下为上,再次吻上晏景的唇。 可是当褚薛然的情欲达到巅峰,准备往下进行时却被晏景一把推开。 晏景指着墙上的挂钟说道,“大叔,我们该去公司了,否则会迟到的。” 褚薛然忍得很辛苦,“你绝对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晏景狡黠地笑着,双腿还不断摩擦着褚薛然肿胀的分身,“大叔,你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莫非,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褚薛然从晏景的身上起来,“自恋狂也不见你这样到处开屏的。被你那样挑逗,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 晏景看着褚薛然身下支起的帐篷傻笑,“某些人呐,只能靠他的五姑娘喽。” 褚薛然一脸黑线,伸出右手放在晏景的脖子上,“我真想用我的五姑娘掐死你。” 晏景把脖子伸出去,“那就赶紧掐吧,不要等到五姑娘被白色的东西玷污后再来碰我洁白如雪的脖子。” 褚薛然作干呕状,“这次的口舌争霸赛,我认输。” “这么快就认输了?真不好玩。”晏景从床上爬起来,伸伸懒腰,“老子要去拍广告喽,说不定圣诞节过后我就是一个小明星了。到时候走在街上,你千万不要和我说话,老子可不认识你。” “只要你想,我可以随时不认识你。”不要以为褚薛然在开玩笑,对于人际关系,褚薛然一直保持着人人平等的态度,就是你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你。 这个态度从某一个角度表明,褚薛然在人际关系上是很被动的,往往是对方向前走一步,褚薛然也会跟着对方向前走一步;反之亦然。所以褚薛然的朋友很少,但是和仅有的朋友之间的友谊却异常坚固。 晏景嘟着嘴,“你这个人真没劲。” 走到窗边,晏景把窗帘拉开,站在窗口眺望,只不过褚薛然的家在三楼,也不可能眺望多远。突然晏景感觉到不远处的楼里有闪光灯闪了几下,晏景不动声色地把窗帘又拉上,问褚薛然,“那边的楼里都住的什么人?” “好像是一个报社,那边不是住宅区。”褚薛然的脸色有些难看,“昨天你还说想跟着我住,怎么这么快就想搬走了?” “瞎想什么呢?只要你不赶老子走,老子这辈子赖定你了!”晏景把褚薛然推进卫生间,“你赶紧用右手把你下面的帐篷拆了吧,支那么高,欺负老子的兄弟没有你的大呀?” “知道就好。”褚薛然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 晏景再次来到窗户旁边,把窗帘掀开一个小角,报社吗,应该没那么简单,但是晏景这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晏景想,也许,刚才的是幻觉吧。但是晏景还是不放心,于是给路方发了一个短消息,让路方把这件事查清楚。 这时,褚薛然的手机响了,是乐正时打来的,晏景等了十几秒钟也不见褚薛然从卫生间里出来,于是晏景自作主张地替他接了电话。 “喂。” “薛然,紧急通知,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和他的女儿苏茜茜要见晏景,你们准备一下,早点来公司。”乐正时说完便切断了通话。 晏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晕了,晏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苏向荣也是害得自己的母亲死亡,父亲发疯的主要元凶。现在,苏向荣要见自己,难道是因为苏茜茜吗?还是说苏向荣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晏怀的儿子? 晏景在心里猜测了一番,最后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晏景把结论定为苏向荣要见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即将接拍齐怀集团的广告而已。 这时,褚薛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晏景笑得很邪恶,“你是射的次数太多了,还是人老了,所以根本射不出来呢?” “以后有机会你亲自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褚薛然看了一眼手机,“刚才乐正时打来电话了?” “是啊,我帮你接了。他说苏向荣和苏茜茜要见我。”晏景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一会儿要去见未来老丈人,我要打扮得帅气一点。” “老丈人?亏你说得出口。”褚薛然嗤之以鼻,“你最好对他说,你只见过他的女儿两次,看他会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所谓一见钟情,二见定终身,像你这种每天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大叔是不会懂的。”晏景打开晏色的衣柜,拿出一套衣服,然后说道,“我借来穿几天。” “随便。” “老子在和晏色说话,又没对你说,真是老公鸡开屏,自作多情。” “……”褚薛然确定自己已经被晏景气到内伤了。 晏景从褚薛然的柜子里拿出一套黑色西装,然后又配上一条领带,“不错,你就穿这身衣服吧。” “知道了,大黄脸管家婆。” “谁说的?老子是小白脸!” “哦,这可是你说的。” “褚薛然,你死定了!” 四十四、到底在怕什么 “薛然、晏景!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被冻死了。”乐正时已经在公司门口等了两个人二十多分钟了。 晏景瞪了褚薛然一眼,“还不是怪大叔。我都说不吃早饭了,大叔非要强制我吃,还说什么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现在迟到了吧!” “好,怪我怪我,”褚薛然觉得自己的好心真的是被晏景当成驴肝肺了,“你明天早上最好别吃饭,我看你能不能坚持拍摄大半天!” “好啊,咱明天试试!” 乐正时觉得头大,“行了,你们两个天天吵,就吵不够吗?” “不够!”褚薛然和晏景同时说道,又瞪了彼此一眼,“别跟着我(老子)说同样的话!” “得了,我知道你们有默契,可是现在不是展示你们默契的时候。赶紧上楼,苏总裁和苏小姐早就来了。”乐正时左手牵着晏景,右手推着褚薛然往前走,顿觉无奈,“同样都是总裁,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呢?” 晏景小声嘀咕,“大概是人品问题。” 而褚薛然则是直接说了出来,“你的人品有问题。” 乐正时的嘴角抽搐着,“咱能不说实话吗?” 晏景笑了,这个乐正时永远这么有意思,不管你说他什么,他都不会生气,怪不得能和褚薛然这个毒舌男人友好相处这么久。 三个人走进电梯里,随着电梯越升越高,晏景的心也止不住地开始胆怯,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是晏景没有逃,他想要见苏向荣,想要知道把自己睿智的父亲逼疯的苏向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晏景更想记住此时苏向荣的神情,然后与一年之后身败名裂的苏向荣做一个对比,那种反差肯定很有意思。 不用质疑,晏景相信,一年后,自己肯定会把楚怀集团和齐怀集团毁掉,就如同他们当初毁掉自己的家。 “到了。晏景,在想什么?怎么还不出来?”褚薛然刚才从晏景的双眼里看到了些许恨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晏景笑着说道,“在想我未来的老丈人是不是和你的父亲一样有魅力。” 乐正时憋不住笑了出来,“话不要说得那么早,指不定哪个才是你未来的老丈人。” 褚薛然给了乐正时的脑袋一个爆栗,“你又乱说话。” 晏景也顺着乐正时的话开玩笑,“如果大叔愿意做我的老婆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褚荀谷成为我的老丈人。” 褚薛然站在晏景的面前,用手比了比晏景和自己的身高,“你再高出个十公分我可以考虑做你的老婆,但是现在,免谈。” “我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也不差呀!”晏景不服气,“再说了,在床上讲究的是技巧,又不是别的!” 褚薛然顺手也给了晏景一个爆栗,“这是公司,不该说的话别说。” 说话间,三个人来到了乐正时的办公室门口,苏向荣和苏茜茜正在里面等着。 晏景推着褚薛然,“大叔,你先进,我殿后。” 褚薛然则推着乐正时,“你的办公室,你先进。” 乐正时小声地说道,“你们在怕什么啊?苏向荣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褚薛然又不是不认识苏向荣,当然知道苏向荣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褚薛然总是觉得苏向荣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算计,又带着些许高傲,好像已经把全天下的人都踩在脚下面似的,总之,褚薛然很不喜欢。 晏景就更不用提了,说什么他都不会第一个进去。当几个人一起迟到的时候,第一个进屋的人总是备受关注,“享受”屋里人的视奸,所以晏景才不要成为第一个进去的人。 乐正时无奈地说了一句,“我肯定是前生八辈子都欠了你们的。” 乐正时也不想第一个进去,不,其实乐正时是根本不想进去。苏向荣在无形之中给人的压迫感过于强烈,之前乐正时在办公室里和苏向荣一起等楚薛然和晏景,乐正时真的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不然,大冬天的,冷得要命,乐正时也不会跑到公司门口等他们两个了。 正当三个人都磨蹭着不想进去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苏茜茜跑了出来,扑到晏景的身上,“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已经等你半个小时了。” 苏茜茜真的很可爱,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晏景的心不自觉地柔软起来,如果晏色还活着,一定也会这样对自己撒娇吧。 晏景揉着苏茜茜的头发,“抱歉,下次不会让你等这么长时间了。” 听到晏景的话,苏茜茜很高兴,因为晏景说“下次”,这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将来,这不是很好吗? 是不是女人都是这样?明明是一段刚刚开始的关系,却可以毫不困难地联系到将来。只是将来拥有无限种可能,谁知道哪一种才是自己的? 看到晏景和苏茜茜这么亲密,褚薛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褚薛然想,大概是自己的妹妹被晏景抢走了的关系吧。 “咳、咳。”褚薛然故意咳嗽。 “薛然哥,你感冒了吗?”苏茜茜关心地询问褚薛然,但是却没有离开晏景半步。 “不错,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晏景呢。”褚薛然的话语酸酸的,就是不知道究竟在吃谁的醋。 苏茜茜走到褚薛然的身边,前后甩着他的胳膊撒娇,“好了,薛然哥,妹妹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薛然哥在我的心里是最最重要的。” 褚薛然很受用,“那你老爸呢?” 苏茜茜想都不想地回答,“老爸是最最最最重要的!” “看来我没白疼你。”苏向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恰好听到了褚薛然和自己女儿的谈话。 苏茜茜跑到苏向荣的身边,挽着苏向荣的手臂,“老爸,这个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我的男朋友晏景。” 苏向荣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其余的三个人,却好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插入他们的心脏。 顿时,晏景三个人的心脏都开始嘭嘭嘭地加速跳跃,无法平静。 四十五、谁才是最狡猾的人? 苏茜茜见晏景不说话,于是着急地咳嗽了两声提醒晏景。 晏景知道苏茜茜想要自己做什么,但是晏景真的不想开口与苏向荣讲话。这个苏向荣给人的感觉比起褚荀谷来更让晏景讨厌。 苏茜茜不知道晏景为什么会这么沉默,急得她在一旁眉头紧皱。 “你们迟到了。”苏向荣的声音很浑厚,每个字都带着经过岁月沉淀的不容违抗的气势。在掠过两个人后,苏向荣带着一丝温柔的视线停留在晏景的身上。 褚薛然走到晏景的前面,挡着苏向荣直视晏景的视线,“苏总裁,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呵呵,”苏向荣拍着褚薛然的肩膀,慈祥无比,“薛然,你还是叫我‘伯父’吧,‘苏总裁’这个称呼未免太见外了。毕竟你和茜茜一样,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说你是我的儿子也不为过。” 晏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真TMD虚伪。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着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装慈祥,晏景只有一阵恶寒。苏向荣居然还让褚薛然叫他“伯父”,真会占褚薛然的便宜。 听到苏向荣的话,褚薛然依旧是那副表情,“好的,伯父。” 乐正时伸出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苏总裁,我们还是进办公室聊吧,走廊始终不如屋子里暖和。” 苏向荣也不推辞,走在前面,“乐总裁年纪轻轻已经创建了自己的广告公司,不简单啊!” “苏总裁过奖了。您是我的前辈,以后的日子里晚辈还要靠您多多提携。”乐正时说的很谦虚,腰却只是微微弯曲,颇有些不卑不亢的态度。 几个人进到办公室里,苏向荣坐在之前等待晏景的位置上,不等众人有心理准备,直接问晏景,“晏景,你和晏怀是什么关系?” 晏景还未平静下来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厉害,“晏什么?对不起,苏总裁,我没听清楚。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嗬,有意思。苏向荣玩味地看着晏景。 一般情况下,假设从别人的嘴里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如果我们很熟悉这个名字,就算别人说得再含糊不清,我们也能够分辨出来别人在说什么。 晏景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假装没有听清苏向荣说的是什么,实际上是在告诉苏向荣,他对“晏怀”这个名字一点都不熟悉。 苏向荣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晏景的想法。只是容易疑心的苏向荣自然不相信晏景会用这么简单的办法来对付自己,当然前提是如果晏景真的是晏怀的儿子的话。 苏向荣决定再试探一番,“我说的是晏怀,怀抱的怀,怎么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晏怀啊?”晏景的右手抵着下巴,作思考状,“呀!我想起来了!是不是编写《晏子春秋》的那个人?路方说过,他是我的老祖宗!” 苏向荣笑了,虽然是皮笑肉不笑。这个晏景的确和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一样,神经非常大条,也许只是一个小角色;长得还不错,和晏怀很像,可以拿来玩玩。 苏茜茜也被晏景逗笑了,“那是晏婴,不是晏怀。我这个经常待在国外的人都知道。” 晏景傻傻地笑了起来,“不是都差不多吗?那你告诉我,晏怀又是我的哪个祖宗?改明儿我好去祭拜他。”晏景在心里说道,天上的各路神明,我才十七岁,就当我童言无忌,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真啊。 苏茜茜也不知道晏怀是谁,于是看向苏向荣。 通过刚才晏景和苏茜茜的对话,苏向荣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晏景和晏怀没有关系。中国人向来注重孝道,如果晏景真的和晏怀有关系,他不可能诅咒自己的父亲。只是苏向荣隐隐约约记得当初晏怀的大儿子也叫晏景,莫非是自己记错了? 苏向荣看向晏景,晏景还是一副无知的模样。苏向荣觉得是时候找褚荀谷好好聊一聊了。 “晏怀只是我的一个故人。”苏向荣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忙。茜茜,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老爸,我要在这里陪晏景,”苏茜茜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和薛然哥哥。” 褚薛然立即说道,“伯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茜茜的。” 苏向荣不觉得意外,“嗯。但是茜茜,你记得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知道了。”苏茜茜再次挽着苏向荣的手臂,“老爸,我送你出去。” 确定苏向荣要离开,晏景不禁松了一大口气,这个苏向荣太精明了,不知道刚才有没有骗到他。 两个人走到外面,苏茜茜说道,“老爸,我很高兴,刚才你没有反对晏景做我的男朋友。” “你这孩子,之前没有提过一句话,刚才却在褚薛然和乐正时的面前直接给我一个惊喜,就算我要反对,也要顾及你的颜面。” 苏茜茜一时很紧张,“老爸,你这是要反对吗?我知道晏景比我小,但是他很成熟啊,有时候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像十七岁。” “我没说要反对。你自己喜欢就好。”苏向荣的确没有想要反对,他自己也挺喜欢长得漂亮的晏景,又怎么能要求女儿不喜欢? 再者,小孩子之间的喜欢,玩乐成分居多,也许几天后,茜茜就会喜欢上别人了。所有的感情,只要顺风顺水,大多都会变得平淡。 “老爸,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开明的父亲了!”苏茜茜松开苏向荣的手臂,“老爸,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我要抓紧时间陪晏景。” “去吧。”看到苏茜茜走远,苏向荣坐上自己的车,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了褚荀谷的电话,“我要见晏怀。” 褚荀谷在那头像一只狐狸般狡猾地笑着,“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他了,所以我在几天前就把晏怀送到了国外。” 苏向荣气急败坏,完全没有了之前震慑晏景的气场,“不管晏怀在哪儿,我都要见他!” “想要见他?还是等你找到他再说吧!我要让你知道,不管晏怀是疯是傻,他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说罢,褚荀谷已经切断了通话。 苏向荣怒火中烧,把手机当做褚荀谷狠狠地摔在了车内的角落里。 四十六、只要喜欢就会吃醋 苏向荣离开后,屋里剩下的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笑面狐狸。”晏景坐在刚才苏向荣坐的位置上,模仿他的语气说话,“乐总裁年纪轻轻已经创建了自己的广告公司,不简单啊!” 乐正时狗腿地弯下腰配合晏景,“前辈过奖了,只要您能给我一条活路,我肯定会发展得更好。” “你们这些年轻人个个问我要活路,那我老人家还要不要活了?”晏景问褚薛然,“薛然,你说伯父我说得对不对?” “哈哈哈……”听到晏景把“伯父”两个字模仿得惟妙惟肖,乐正时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薛然,苏向荣摆明了是在占你的便宜,你居然还真的叫他伯父,哈哈哈……” 褚薛然一脸的黑线,“行了,玩够了就开工吧。我们的时间本来就很紧凑,你们再不抓紧点,万一不小心违约了,我们公司还要赔钱。” 一提到钱,乐正时的态度就端正了起来,“好的好的,现在就开工!” 恰好苏茜茜也回来了,几个人一起去拍摄地点。 在换衣服的间隙,晏景问褚薛然,“别人拍广告都有女一号,为什么我没有?” “公司设计的广告方案就是这样,拍摄时只是一切按照方案上说的办。” 晏景不满意了,“那你们公司也太能节省开支了,合着整个广告就老子一个人。不行,我也要漂亮的女一号。” 褚薛然强忍着心里的恶寒说道,“哪个女人能比你漂亮?” 晏景乐了,“大叔,如果恶心的话,吐出来比较好。” 乐正时的胳膊搭在褚薛然的肩膀上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晏景美人,我们的褚大公子难得夸奖一个人,所以没有女人比你漂亮这句话是真的哦。” “那我呢?”苏茜茜站在晏景的身旁,“我和晏景比起来,谁更漂亮?” 乐正时深知不可轻易得罪女人的这个道理,于是说道,“薛然,这是你妹,你比较了解,还是你来回答吧。” 褚薛然也知道女人不能得罪,苏茜茜这个女人中的女人更是不能得罪,于是褚薛然在想了几秒钟之后说道,“茜茜,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与晏景匹配的女人。” 话一出,乐正时立即抱拳弯腰,表示对褚薛然的极度佩服。 苏茜茜也很高兴,“薛然哥,看来我之前误会你了。” “怎么说?” “因为你一直不把晏景的手机号码给我,所以我以为,你也喜欢晏景,这才不愿意把晏景让给我。但是刚才你当着晏景的面说只有我配得上他,我就知道了,薛然哥是希望我和晏景在一起的。所以,薛然哥,你根本不喜欢晏景,是不是?” 褚薛然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妹妹如此质疑,更让褚薛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无法坦然地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自己真的喜欢晏景? 忽地,褚薛然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头。晏景甚至听到了褚薛然手骨喀嚓喀嚓相互摩擦的声音。 晏景立即掏出手机为褚薛然解围,“褚薛然没有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是因为他已经把你的号码给了我,只是昨天晚上我不小心给删了。我刚才正想再问一次褚薛然,也好方便我们以后约会。” “是吗?”苏茜茜娇羞地笑着,“我告诉你不就好了吗?” 苏茜茜拿过晏景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千万不要再误删掉了。” “不会的。”晏景翻看手机里的通讯录,发现苏茜茜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字母A,也就是说,苏茜茜的号码在晏景的手机里是第一个,排在褚薛然的前面。 晏景无奈地笑了,女人总是有很多类似这种的小聪明,但是这种小聪明却往往让男人觉得无所适从,比如说此刻的自己。 正当褚薛然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苏茜茜竟然再一次说道,“薛然哥,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晏景看到褚薛然的脸色变了,于是晏景再次发功转移苏茜茜的注意力,“我的大小姐呀,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那也麻烦你不要当着我的面问,好吗?我作为一个人,一个有思想的人,总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喜欢我。万一大叔的答案是不喜欢,那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万一薛然哥的答案是喜欢呢?”按理说,苏茜茜应该是一个特别聪明,并且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但是今天苏茜茜却好像吃错了药,一直不依不饶地坚持着,想要听褚薛然亲口把答案说出来。 褚薛然烦了,于是说道,“晏景,你先去拍摄。正时,你也先出去。我有话要对茜茜说。” “好。”晏景和乐正时以飞火轮一般的速度,迅速离开这间屋子。 屋里只剩下褚薛然和苏茜茜。 褚薛然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认为你真的是吃错药了。” 苏茜茜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封信,“你看吧!” 褚薛然接过信,打开,里面掉出来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内容褚薛然无比熟悉,“你找人偷拍我们?” “不是我。这么没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苏茜茜指着信封说道,“你看看这上面的邮票,这是有人特意寄给我的。” 褚薛然的确看到了信封上贴着邮票,只是信封上没有写寄件人的地址。 “你要相信我,相信晏景。我们没什么的。” 苏茜茜把地上的照片撕碎,“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我都不知道你和晏景居然睡在一张床上!薛然哥,我小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GAY,现在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对晏景没有抱任何的幻想。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和晏景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褚薛然无言以对,如果今天早上不是晏景推开他,褚薛然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抱了晏景。 在苏茜茜看来,褚薛然的无言就等于默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与晏景见面的第二次,我就问过你喜不喜欢晏景,你说不喜欢。可是现在你却睡了自己妹妹的男朋友!”苏茜茜打了褚薛然一巴掌,然后说道,“褚薛然,我对你很失望。” 四十七、矛盾无处不在 苏茜茜打的那一巴掌一点都不狠,却好像直接打在了褚薛然的心上。 失望吗?在晏色死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有人曾经这样对褚薛然说过。 什么叫做对一个人失望?无非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达到你的心理预期或者是做了损害你的事情而已。可是这个人有什么义务要做到不让你失望呢? 就因为他是你的亲人,所以他就活该费尽心力照顾你,可能还不讨好; 就因为他是你的长辈,所以他就活该把很喜欢的东西让给你,可能你还会把它丢掉; 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他就活该要站在你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去理解你,可能还会被你误解。 人们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地浪费着亲人和朋友的感情而不自知。 褚薛然没有想太多,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处处让着苏茜茜,也习惯了真的把自己当做苏茜茜的亲哥哥。况且,褚薛然认为,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即使褚薛然并没有真的抱晏景。 不知何时,苏茜茜已经离开了。褚薛然本来打算到拍摄地点去看晏景,但是想到苏茜茜一定会去,所以还是算了吧。 褚薛然准备去楚怀集团,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工作,想必已经积了很多文件等待处理。 但是褚薛然又错了,楚怀集团褚薛然的办公室里干干净净的,甚至连办公桌都没有了。对面卫禹封的办公室也同样只剩下了四面墙。 褚薛然来到楼上的总裁办公室,果不其然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由褚荀谷换成了褚萧柯,而卫禹封也在这间屋子里办公。 褚薛然推门而入,“你的速度真够快的,褚萧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哟,我还以为你抱得美人归之后,就不打算回来了呢。所以我已经撤销了你的职务和你的办公室,你自由了。” 褚萧柯抬起头看了褚薛然一眼,立即低下头看手里的文件,动作和之前的褚荀谷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子。 卫禹封则一直低着头工作,视褚薛然为透明人。 “父亲呢?” “父亲已经把楚怀集团给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褚萧柯的语气十分得意,听起来非常欠揍。 褚薛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父亲呢?” “出国了,带着他的老相好。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褚萧柯指着办公室的门,“如果大哥没有事的话,请离开。不要影响我做事。” 褚薛然转身就走,只听褚萧柯在身后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晏景抢回来的!” “好的。”褚薛然没有回头,而是潇洒地摆了一个OK的手势,“我等着。” 褚薛然离开后,褚萧柯生气地用胳膊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面上,一个玻璃相框也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褚萧柯慌张地把相框里面的照片捡了起来,照片里是两个相互依偎着的孩童,其中一个的年龄要比另外一个大几岁,这是小时候的褚萧柯和晏景。 照片里的晏景比现在更像一个女娃娃,特别粉嫩,细腻的皮肤好像总是被一层水珠滋润着,两只眼睛也格外地清澈透亮,没有一丝的污浊。 这张照片是褚萧柯的宝贝,已经跟着褚萧柯十几年了,却被他保护得很好,整张照片完全没有褪色的痕迹。 “卫秘书,接下来的会议取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褚萧柯要去亲自挑选一个相框。 “请总裁留步。”卫禹封拿出日程表,“会议只需要二十分钟,却很重要,这是您就任总裁职位后的第一次集体会议。于情于理,总裁您都不应该缺席会议或者取消会议。” “真麻烦。”褚萧柯把照片放进衣服口袋里,“那我就等会议结束后再出去吧。” 卫禹封说道,“总裁,会议结束后,您还要和万行集团的路总裁见面,商议有关此次项目的问题。” 褚萧柯强压着心头的不耐烦,问道,“那我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您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各有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卫禹封补充道,“总裁的下班时间为晚上十点,上班时间为早上六点。”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褚萧柯把卫禹封的制定的日程表拿过来,然后拿出一根笔,在上面勾画着,然后递给卫禹封,“记清楚了,以后这才是我的时间表。不要总是拿老头子的那一套来压我。” “下班时间为下午六点?上班时间为上午十点?”卫禹封觉得自己的眼肯定是花了,“吃饭时间是一个小时?总裁您还需要午睡??” “当然了。我也是人啊,我为什么不需要午睡?”看着卫禹封压抑到不行的表情,褚萧柯的心情好了很多,“如果卫秘书没有异议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实行这个日程表。” 卫禹封看着褚萧柯改良以后的日程表,突然觉得还不如褚薛然来做这个总裁的好,最起码褚薛然不会这样自私自利,不把公司放在第一位。 卫禹封揪着褚萧柯的衣领说道,“总裁,如果您还想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麻烦您听我的。否则,我可不能保证,那些个老股东像我这样好说话。” 褚萧柯也怒了,“你不就是仗着是我父亲的私人秘书才这么嚣张的!指不定你和我的父亲在背地里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说什么?” 褚萧柯暧昧地摸着卫禹封的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也是同道中人吗?说吧,陪我的父亲有多少好处,你陪我一晚,我按十倍的好处给你!” “你真是人渣!”卫禹封随即送给褚萧柯一拳,“你的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他!” 褚萧柯吐了一口血水,“你骂我是人渣?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人渣是什么样子的!” 褚萧柯一个用力,就转过卫禹封的身体,把他摁倒在地面上,然后扯掉卫禹封的裤子,并且用自己的领带把卫禹封的双手紧紧地捆在身后。 四十八、晏景的世界你岂能懂 褚萧柯使坏地在卫禹封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人渣要来侵袭你这个善良的人了,你怎么不跑呢?” “混蛋,有种你放开我!”卫禹封慌了,却无法挣脱褚萧柯的束缚,“褚总裁让我留下来是为了帮你,而不是做你的玩物!”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谁让你想挑战我的底限呢。”褚萧柯在卫禹封脱光光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尽显暧昧。 “褚萧柯,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卫禹封很不明智地再次威胁褚萧柯。 “你还真是学不乖!”褚萧柯把卫禹封的领带取下来,弄成一团,然后塞进卫禹封的喉咙深处,确保卫禹封不能把它吐出来。 “唔唔唔……”很快,卫禹封的脸就因缺氧而被憋成了红色。 “看不出来,卫秘书的屁股很翘嘛,我喜欢。哟,这个小洞不知道已经被老家伙玩过几次了,居然还这么好看。”褚萧柯直接把手指伸进去做简单的开拓,指甲把卫禹封的后茓刮出一道红血丝,却使整个小穴看起来更加诱人。 如果可以咬舌自尽,卫禹封真的打算这么做。卫禹封活了二十五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居然被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如此玩弄! “卫秘书不要急,我一会儿一定满足你。”褚萧柯本来只是打算吓唬卫禹封,没想到现在却刹不住车了。 为了防止卫禹封逃跑,褚萧柯用自己的皮带捆住卫禹封的双腿。然后褚萧柯放心地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准备将它作为润滑剂。 极度缺氧已经使卫禹封产生了严重的头昏现象,纵使不被捆住双腿,卫禹封也已经没有了逃跑的能力。 褚萧柯端着水,走到办公桌旁边,拨打了一个内线电话,“通知集团的人,今天上午的会议取消。还有不准任何人靠近总裁办公室,否则你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确保不会有人来打扰,褚萧柯这才端着水杯走近卫禹封。 一旦褚萧柯的手触碰到了卫禹封的皮肤,卫禹封就会不自觉地开始震颤。 “真是一具敏感的身体。”褚萧柯把水灌进卫禹封的后茓,对其做了一个简单的清洗,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唔……真是太爽了……男人的那里总是要比女人的那里更能让男人销魂。” 褚萧柯本以为卫禹封会激烈地挣扎,但是卫禹封好像认命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褚萧柯进入了他的身体,他都毫无感觉。 “喂,醒醒。”褚萧柯用力往前顶了一下,但是卫禹封没有任何的反应。 褚萧柯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从卫禹封的体内退出来,然后翻过卫禹封的身体,发现他一张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一点颜色,呼吸微弱,隔着眼皮的双眼也好像死人一般不会转动。 “喂,你不要吓我。”褚萧柯把领带从卫禹封的嘴里拿出来,发现领带的一端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没入到卫禹封的呼吸气管里了,这才是造成卫禹封窒息的重要原因。 褚萧柯把卫禹封放平,然后对他进行心脏胸外按压的急救,但是卫禹封的身体好像在潜意识地排斥呼吸进体内的空气。 “我只是碰了你一下,你不至于给我闹自杀吧?” 褚萧柯没有办法,只好深呼吸几下,然后低下头往卫禹封的嘴里渡气。几次之后,卫禹封终于开始咳嗽,总算是被救过来了。 被卫禹封这么一吓,褚萧柯什么性趣都没有了。只是趁着卫禹封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褚萧柯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顺便也把卫禹封的身体清理干净,把他的衣服整理好。 最后褚萧柯摸了摸卫禹封的翘屁股,依依不舍地说道,“只能有缘再见了。” 卫禹封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褚萧柯的外套。卫禹封坐起来,拿起外套扔在地上,顺便又补上两脚。 褚萧柯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办公,很凑巧地看到了卫禹封很孩子气的举动,“我说,你实在没有必要拿我的衣服撒气,你真的气不过的话,我可以随时做你的沙包。” 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之前褚萧柯用过的水杯,卫禹封拿了起来,直接砸向褚萧柯,“我要杀了你!” 可惜的是,卫禹封全身无力,水杯只被扔出了三米远,摔在地上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不就是被一个男人上了吗?褚萧柯不明白卫禹封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 褚萧柯曾经调查过,当初晏景被路方派的人轮奸之后,晏景没有掉过一滴泪,甚至没有做出过任何过激的行为。 后来,还是褚萧柯知道了以后,在暗中查了很长时间,才把欺负晏景的那些人揪了出来施以严酷的惩罚。 同样都是男人,而且卫禹封还只是被一个男人上,怎么就和晏景的反应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褚萧柯不会知道,晏景不是不在乎,而是晏景觉得在乎了又能怎样?何不就做一个扁豆,他人踩与不踩,和晏景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禹封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还未碎掉的水杯,眼里带着恨意,一步一步地靠近褚萧柯。 “你先不要激动。”瞬间,褚萧柯有无数个安慰卫禹封的想法在脑子里转悠,最后,褚萧柯选择了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法,“刚才我根本就没有做到最后!” 卫禹封果真停下了脚步。 褚萧柯站起来,躲得离卫禹封远远的,“一个男人如果被上了,那么他的后面肯定会火辣辣地疼得厉害。你动一下试试,根本就不疼嘛。” 褚萧柯想,自己只是刚刚进去了一下而已,卫禹封应该不会感觉到疼吧? 卫禹封的确没有感觉到疼痛,所以便相信了褚萧柯的话,“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褚萧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有些人你玩不起了。 卫禹封不想再与褚萧柯计较了,于是走回自己办公的地方,准备开始工作。 而褚萧柯看着卫禹封的背影,突然心里又出现了不该有的想法。 特别是当褚萧柯的视线停留在卫禹封能让他销魂的地方时,某人居然很没有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四十九、真的是太自恋了 晏景现在真的想找一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因为—— “晏景,你渴了吧?我给你买的热咖啡。”苏茜茜第N次对晏景献殷勤。 又来了,晏景在心里直叫苦。为了配合苏大小姐的献殷勤活动,晏景已经喝了不下十杯的咖啡。害得晏景在拍摄的中间不停地跑厕所,已经惹得本来对晏景很欣赏的导演非常不高兴了。 晏景接过咖啡,笑得很勉强,“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再喝。” “那怎么能行?天气这么冷,一会儿咖啡就变凉了。”苏茜茜把晏景放在桌子上的咖啡又端了起来,重新放进晏景的手中,“现在赶紧喝吧。” “好,我现在就喝。”晏景端着咖啡放到嘴边,却真的不忍心张嘴把它灌下去。 突然,晏景说道,“这咖啡你是在哪儿买的?味道闻起来怎么这么怪?” “怎么可能?”苏茜茜闻了闻,“很正宗的味道啊。你刚才喝的那些全是在同一个店里买的啊。” 晏景把咖啡送到苏茜茜的嘴边,“你喝一口就知道了,这咖啡绝对有问题。” 苏茜茜喝了一口,“非常棒的味道,完全没问题啊。” “不会吧?”晏景表示不相信,“你再喝一口试试。” 苏茜茜又喝了一口,对晏景摇头,“没有怪味道。” “算了吧。反正味道很怪,我是不喝了。”晏景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就去接着拍摄了。 而苏茜茜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于是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把咖啡喝干净了,还是没尝出来这咖啡的味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个衣服的场景拍摄完毕,晏景赶着换下一场的衣服。 在换衣服的间隙,晏景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请问,你知道褚薛然去哪儿了吗?”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说不知道。 顿时,晏景的心里不是滋味了,大叔啊大叔,老子第一天拍广告,你居然敢不来,好啊,别指望老子回家后还会给你做饭! “晏景,你怎么了?”苏茜茜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感觉到晏景在生气。 晏景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的‘薛然哥哥’,也不知道他跑哪儿风流快活去了。” 苏茜茜的脸色微变,“晏景,你很喜欢薛然哥吗?比喜欢我还要喜欢吗?” 听到苏茜茜这样问,晏景觉得十分奇怪。但是本着‘晏景精神’,晏景还是回答到,“当然是喜欢你要多得多了。”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苏茜茜指着自己的唇,“你吻我一下,我就信。” 吻就吻呗。晏景毫不犹豫地在苏茜茜的唇上啵了一下。 苏茜茜刚想说自己要的是真正的吻,就看见晏景飞快地跑向换衣间的门口。 “大叔,你去哪儿了?老子等了你大半天!”晏景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这一句话好像是深闺里等待情郎来约会的小姐才会说出口的,虽然是豪放版的。 褚薛然没有回答晏景的问题,反而指着晏景的唇说道,“有口红印。” 苏茜茜像是在炫耀一般,“是我留下的。” “我看见了。你是他的女朋友,你留下的都是‘天经地义’。”褚薛然不想说话这么刻薄,但是万般思绪在心口堵着,令褚薛然闷气不已。 “你明白就好。”苏茜茜才不管褚薛然是不是在讽刺她。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晏景照了照镜子,还真是的,有一个很明显的红唇印子。所以说嘛,亲女人真是麻烦,亲喜欢化妆的女人更是麻烦。 如果不是这些红唇印子,那些在外面喜欢玩小三的男人兴许没那么容易被自己的老婆抓到把柄。 晏景抽出一张纸准备把红唇印子擦掉。却只听外面一声叫喊,“别擦!” 只见拍摄广告的年轻导演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仔细看着晏景,“不错,不错。” 晏景的手停在半空中,“导演,什么不错啊?怎么你们今天说话我都听不懂呢?” 褚薛然打了一个手势,让晏景听导演把话说完。 导演说道,“今天已经拍摄的全都不算,一会儿我给你们一个新的创意,咱们重新再拍。” 褚薛然打断导演,“等一下,导演,您不觉得换创意这种事情应该和我们时然公司商量一下吗?” 晏景点头,“是啊,导演,我觉得之前的创意就挺好的。” 苏茜茜也说道,“咱们这次广告的商品,明儿面上是我们齐怀集团特意为了圣诞节向情侣最新推出的情侣成套化妆品,实际上,这套化妆品早在今年的西方情人节和中国情人节上推出过了。现在只不过是把剩饭炒一炒,能够炒热就好。其它的不重要。” 导演还很年轻,正时年少轻狂,热血沸腾的时候,在业内又有些名气,怎么甘心好的创意得不到运用,于是把手里的剧本往桌子上一摔,“那我不拍了,你们爱找谁找谁!” 褚薛然扶额,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不好对付吗?一个个地全都不让人省心,“好吧。你说一下你的创意和成本。” “很简单,我们可以把这个广告拍成两个短片。一个在圣诞节前播出,另一个在其后。后面的是前面的续集。” 褚薛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接着说。” “凭借晏景的长相,我想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不喜欢的。圣诞节前的广告片就是晏景在大雪之中独自一个人看着身边相依相偎的情侣,孤独万分,最后自言自语:‘谁来给我一个吻’。圣诞节之后的广告片则是,晏景的唇上多出一个吻印,晏景的话可以是:‘谢谢你的吻’。” “然后呢?就这样吗?”苏茜茜摇头,“不行,和化妆品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褚薛然说道,“有关系。你们集团可以在广告播出的第一时间举办一个活动,叫做‘寻找一个吻’,让想要给晏景一个吻的人把他们各自的吻印在纸上,寄到你们公司,最后你们选出最好看的那一个,可以让这个人和晏景拍第二条广告。但是这个吻必须要用你们公司推出的产品。” 苏茜茜立即通过了导演的新创意。最好看的吻,除了她苏茜茜,还能是谁? 五十、有些话不能多说 导演的新创意的确不错,最起码,很省事。 从布景、试衣、定妆到拍摄,半天时间搞定。再用两天的时间修改和剪辑,一个超级低成本的广告片子就完成了,不仅为时然公司节省了一大笔广告开支,而且比预定的期限提前了整整四天。 四天呐,晏景在楚怀集团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就是说晏景有四天的时间无所事事了。 晏景挖空心思地想,四天的时间用来干什么好呢,于是想着想着四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好吧,刚才的那一句话是骗你们的,接下来才是真的。 晏景已经答应了苏茜茜,晚上要同她约会。所以在广告拍摄完成后,晏景就拉着褚薛然回家,做一些同苏茜茜约会的准备工作。 “大叔,和女人约会都要做什么啊?”晏景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我又没有和女人约会过。”褚薛然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我要休息,没事不要来打搅我。” 晏景在下一秒就推开卧室的门,打开晏色的衣柜,“大叔,你说我晚上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呢?” 褚薛然关上晏色的衣柜,很没有节操地对晏景说道,“我说过,晏色的衣服你可以随便穿。但是今天晚上除外。” “这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是不行。” “大叔,你这种行为叫做出尔反尔。”晏景的两只手分别握着,伸出大拇指,两手同时往下翻,“大叔,老子严重地鄙视你。” “随你鄙视。”褚薛然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脸,坚决要做到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睡大头觉。 晏景扑到褚薛然的身上,“大叔,你这是在吃醋吗?如果你不想老子去的话,老子就可以不去。” “你去不去管我什么事?”褚薛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想要好好跟晏景交流,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着一句带着更加浓重的火药味。 褚薛然不想和晏景吵架,所以选择闭嘴不说话。 “大叔,你今天晚上很不正常啊。”晏景仔细想了想,今天下午褚薛然一直在拍摄现场陪着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那应该就是今天上午,褚薛然“失踪”的半天时间里肯定出了什么事。 晏景走出卧室,去卫生间准备给路方打电话,但是又害怕褚薛然会听到,所以就走出家门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喂,是我。今天上午褚薛然遇见什么大事了吗?” 路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失落,“我还以为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你想我了。” 晏景皱眉,“别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路方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说道,“楚怀集团的前任总裁褚荀谷去国外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还是带着你的父亲一起去的。现在楚怀集团的总裁是褚萧柯,而且,在今天上午楚怀集团的例行会议中,褚萧柯宣布,褚薛然已经被辞退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褚荀谷真的把我的父亲带去了国外?” “只是猜测,但是八九不离十。” 晏景把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然后一拳砸在墙上,“TMD!老子就知道褚荀谷那个王八蛋没那么容易把父亲还给我!他想把父亲藏起来,藏到我永远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 路方害怕晏景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于是立即劝慰道,“小景,你不要激动。也许褚荀谷只是想珍惜和你的父亲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年,他并没有把你父亲藏起来的想法。说不定一年之后,他真的会把你父亲带回来还给你。” “路方。” “嗯?”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是不是?” “是。” “路方,一年的时间太长了,我忍不了了。”晏景真的好想有个家啊,可是没有家人,哪儿来的家? “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可是小景,我今天已经让褚萧柯签下了那份有问题的项目合同书,最多半个月,楚怀集团就会因此损失五千万,褚萧柯这个刚上任的总裁肯定会大失人心。到时候,楚怀集团没人坐镇,它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路方,可以把时间缩短为一个星期吗?褚薛然现在被赶出了楚怀集团,不代表他永远回不去。半个月太长了,容易生变故。” “可以,我尽力。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其实,半个月已经是路方考虑了各种因素后得出的最短时间,再缩短的话,路方也不能保证计划会不会顺利进行。 “就这样吧。我出来时间太长,褚薛然会怀疑的。”晏景抬起头看着三楼透出的灯光,突然觉得很温暖。 “小景,我爱你。” 晏景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爱你。” 切断通话,晏景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喂,茜茜。” “你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苏茜茜的话语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晏景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自己的确已经迟到了,“抱歉,再等我几十分钟。” “好吧,那你快点啊。晏景,我爱你。” “嗯?再说一遍。”晏景没听清楚苏茜茜在说什么。 苏茜茜以为晏景是故意想要再听一遍的,于是大声说道,“我说我爱你!”苏茜茜的告白听似豪放,却不难从中听出一丝女人应有的羞怯。 “哦,我知道了。”晏景本来想说“我也爱你”,但是晏景对自己有一个规定,有些谎话,一天只能说一次。 晏景不想从电话里听到苏茜茜的反应,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晏景走进路边的超市里,给褚薛然买了一些熟食。 回到家里,晏景把熟食盛在盘子里,然后放在褚薛然床头的桌子上,方便褚薛然饿醒了之后就能在第一时间吃到食物。 褚薛然依旧用被子蒙着头在睡觉。晏景害怕褚薛然会因缺氧而被憋死,所以帮他把被子掀开,然后才换了衣服,准备赶赴与苏茜茜的约会。 但是当晏景打开卧室的门,即将离开时,睡梦中的褚薛然突然大声地叫喊着,“晏色!晏色!” 五十一、撒娇撒得不够彻底 晏景想褚薛然大概是梦魇了,很可能是梦到了一些关于晏色的可怕事情。 晏景走到床头,看到褚薛然的一只手压在心脏处,怪不得会做噩梦。这个大叔,睡觉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手压着心脏的睡姿最容易做噩梦了。 把褚薛然的手移开之后,晏景在褚薛然的耳边缓慢地轻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褚薛然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只是脸色却异常地红。 晏景把手放在褚薛然的额头,天呐,褚薛然不知什么时候竟发烧了! 晏景捏着褚薛然的鼻子抱怨道,“怎么生病了,也不告诉老子一声呢?老子在你的心里就是见色忘友的那种人吗?” 任凭晏景抱怨,褚薛然依旧呼呼大睡着,鼻子不能呼吸了,就张着嘴,把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晏景捏着他鼻子的手上。 “真是猪头一个!” 晏景去洗漱间,拿了一条毛巾,用冷水浸过之后放在褚薛然的额头上,然后又下楼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 其实照顾褚薛然一点都不困难,困难的是该怎么喂褚薛然吃药。就算是嘴对嘴,晏景也没有办法确定褚薛然能把药吃进肚子里。 总不能就把药放进褚薛然的嘴里,让他当做糖一点一点地化掉吧。现在的西药,如果真的是这种吃法,死人也能给你苦活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晏景只好把药碾碎,溶进热水里,然后自己含了一口准备喂给褚薛然。 把溶了药的热水含进嘴里的时候,晏景真的想马上吐出来,或者是咽下去,真是太苦了。 喂药的时候又出岔子了,原因是褚薛然,什么时候都不翻身,偏要在晏景喂药的时候翻身,结果胳膊肘打在了晏景的脸上,晏景直接把溶了药的热水喷了出来。 你猜的没错,喷了褚薛然一脸。 “我擦!老子知道你发烧了热得慌,可是也没有必要让老子来给你人工降雨啊。” 晏景拿着已经掉落在枕头上的毛巾把褚薛然的脸擦干净,然后又喝了一口苦水,一只手钳制着褚薛然的身子,一只手捏着褚薛然的下巴,总算把药灌进了褚薛然的肚子里。 “唉,累死老子我了!”晏景瘫在褚薛然的身上,“大叔,等你的病好了,老子一定要好好地宰你一顿。” 晏景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会儿。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抓住晏景的胳膊,同时伴随着男性嘶哑的声音,“你要宰我什么?” “啊!鬼呀!”晏景用最快的速度把身边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全都砸在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然后掀开褚薛然的被子,浑身发抖地钻了进去。 “喂,晏景,你这个小鬼居然也怕鬼呀。谁让你不开大灯,弄得整个屋子这么昏暗。”褚薛然也不想用这种声音吓晏景,可是喉咙发炎了,不能正常说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几分钟慢慢地过去了,晏景还是没有从被子里钻出来。 褚薛然只好把被子掀开,却看到晏景泪流满面,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褚薛然凑近,听到的好像是“路方,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晏景,刚才是我啊。”褚薛然把晏景揽进怀里,轻拍着晏景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这是褚薛然在梦里听到的几个字,好像天音一般,瞬间让自己平静下来。褚薛然希望这几个字对晏景也能有用。 半晌,晏景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褚薛然的声音依旧沙哑难听,“你怎么了?” “没事。”晏景若无其事地离开褚薛然的怀抱,下床,然后让褚薛然躺下,“不是还在发烧吗?多睡一会儿吧。你已经吃过药了,等会儿发汗是正常现象,记得不要吹风。还有晚饭在桌子上,饿了的话可以直接吃。” “你要去哪儿?”褚薛然怎么会有一种晏景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这已经不是褚薛然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也许是失去晏色的打击让褚薛然变得总是患得患失起来。 “你说呢?”晏景指着墙上的挂钟,“老子还要去约会呢。已经又迟到很长时间了,这次苏茜茜不把老子大卸八块她就算是淑女一个。” “可以不去吗?留下来陪我。”褚薛然仗着自己生病了,想要留下晏景。 “大叔,你知道苏茜茜是谁吧?她可是齐怀集团的大小姐,把她哄高兴了,对我们都有好处。”晏景知道生病的人都格外脆弱,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打入齐怀集团的机会。 褚薛然明白了,晏景不会为自己改变主意;或许是自己在晏景心里的位置还没有重要到可以令晏景放弃某些东西。 刚才,褚薛然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晏色依旧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脖子里带着那一条已经送给晏景的围巾;晏色还是那么地乖巧可人,但是晏色依偎着的那个男人却不是他褚薛然。 褚薛然在梦里呼唤着晏色,但是他却越走越远。梦里,天还突然下起了大雨,失去的滋味,让褚薛然感觉到一股苦涩从嘴里蔓延到全身,褚薛然真的害怕再次品尝了。 “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褚薛然抓着晏景的手,他真的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和晏色生活了许多年的卧室里。 “好。”晏景看了一眼挂钟,既然已经迟到了,再晚一会儿也就无所谓了。 晏景在褚薛然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大叔,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褚薛然的眼皮渐渐地变重了,然后终于合了起来。慢慢地,抓着晏景的手松开了,晏景确定褚薛然已经睡熟了。 晏景赶到与苏茜茜的约会的餐厅时,已经比第一次约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三个小时。 苏茜茜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对晏景微笑。 晏景本以为会得到责备,没想到却是一个宽容的微笑。 晏景的心里暖暖的,难道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如此窝心。 五十二、世界上最恐怖的女人来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晏景看到苏茜茜面前只有一杯水,于是问道,“怎么不点吃的东西呢?你不饿吗?” “现在天冷,如果点得太早,等你到的时候,饭菜就变成凉的了。”苏茜茜依旧微笑着,“而且我还不饿呢。” 晏景知道这是苏茜茜不想让自己太过内疚,可是她愈是这样忍让,反倒愈是让晏景心里的内疚疯长起来。 侍者送来了菜单,晏景把它放到苏茜茜的面前,“我们第一次出来吃饭,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你点吧。” “其实除了鱼,我什么都可以吃。”苏茜茜在脑海里仔细回想,那一次见到晏景时,他和褚薛然都在吃什么,但是她一道菜都想不起来。 “原来你不喜欢吃鱼。好,我记下了。” 苏茜茜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以前每一次吃鱼的时候都会被刺卡到,我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就很害怕万一被卡死了该怎么办。久而久之,我就不再吃鱼了。以至于现在我已经忘记了鱼是什么味道,所以也就没所谓什么喜欢不喜欢了。” 苏茜茜的话听得晏景的心里很难过,就算家财万贯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的孤独。 “那好吧,那我们就先点一份糖醋鱼,我帮你把鱼刺挑出来,让你好好地吃一顿。” “真的吗?”苏茜茜笑得很开心,“那我们再来一盘小龙虾吧。我最喜欢剥虾壳了,你给我挑鱼刺,我来帮你剥虾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怎么样?” 也许是被苏茜茜天真的笑容感染了,晏景的心情也明朗了许多,“好啊。也省得你闲在一旁像一只哈巴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我。” 苏茜茜吐了吐舌头,“我自认为哈巴狗是很可爱的,所以谢谢你夸奖我。希望那些可爱的小狗不要认为我的相貌侮辱了他们。” 晏景很没有形象地把刚刚喝到嘴里的水吐了出来,“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开玩笑。”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那些我爱的人开心。”苏茜茜把自己的手放在晏景的手上,“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爱你’了,那你呢,爱我吗?” 如果晏景这个时候对苏茜茜说一句“我也爱你”,就真的离齐怀集团又近了一步。 但是晏景没有,“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哪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难道我的茜茜公主希望我变成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渣渣吗?” “当然不是了!”苏茜茜的眼泪没有预兆地掉了出来,“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晏景看见苏茜茜的眼泪,却很奇怪地想到了褚薛然,不知道他此时醒了没,有没有退烧,有没有吃桌子上的饭。那个拍着自己的后背让自己知道“没事了”的手,是不是又被放在了心脏处。 “先生,小姐,你们刚才点的糖醋鱼和小龙虾做好了,请慢用。”侍者把菜放在桌子上后就离开了。 晏景收回飘远的思绪,开始为苏茜茜挑鱼刺。 “吃吧。”晏景把没有刺的鱼肉放进苏茜茜的碟子上,“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事是尽如人意的。就好像这鱼刺,有些人兴许吃了一辈子的鱼,也不会被鱼刺卡到;但是也有人像你一样,和鱼刺很有缘。”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不该强求。”苏茜茜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却在下一秒钟吐了出来,“还是有鱼刺。” “看来这条鱼不适合你吃。”那根鱼刺,是晏景故意留在里面的。 “合不合适,只有吃的人才知道。”苏茜茜拿着自己的包站了起来,“我不想吃了,你送我回家吧。” “好。”晏景叫来服务员,指着桌子上几乎未动的菜,“麻烦你,打包带走。” “你还想吃的话,我可以陪你。” 晏景摇头,“我只是带回家给褚薛然的。他喜欢吃糖醋鱼。” 苏茜茜笑得很勉强,“所以,这条鱼就适合褚薛然吃吗?” “谁知道呢?”晏景觉得苏茜茜的话有些奇怪,“你怎么连名带姓地叫褚薛然,平时你不是经常喊他‘薛然哥’的吗?” “我刚才不是顺着你的话才这样叫的么。”实际上,苏茜茜想说的是,褚薛然再也配不上她的一声“薛然哥”了。 晏景没有在意苏茜茜的闪烁之辞。 拿着打包好的食物,晏景把苏茜茜送回了家。 “不进去坐坐吗?”苏茜茜在诱惑晏景,“这套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抱女人吗?晏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行不行。 “我就不进去了,褚薛然在生病,我要早点回家照顾他。”晏景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又是褚薛然!苏茜茜在心里咆哮,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喜欢的男生全都喜欢你?!为什么你要跟我争?!你明明也是个男人啊! 晏景回家,走到楼下,看到客厅的灯居然亮着。想必是褚薛然起来了,晏景快速跑上楼,打开门,却发现屋子里坐着一个很漂亮的陌生女人。 “你是?”晏景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褚薛然。这个女人不会是小偷吧?不过现在的小偷都这么大胆吗? “你就是晏景吧?”女人捏着晏景的脸蛋,“怪不得她那么爱你,你的确长得不错,老娘也喜欢!只可惜,老娘已经有未婚夫了,否则老娘一定倒追你!” 晏景心想,这女人怎么比自己还二呢? “说话呀!”女人大力拍着晏景的肩膀,“她没告诉老娘,你是哑巴啊。”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晏景打掉女人的手,“不要对老子动手动脚的!” “嘿,有个性,老娘喜欢!”女人指着一旁的行李说道,“老娘我叫蓝季忻,今年十八岁,是褚薛然的未婚妻,以后老娘就住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晏景正拿着一个盘子准备把鱼放在上面,却听到了蓝季忻的话,手里的盘子在晏景无意识的情况下滑落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片。 五十三、这个女人太容易对付了 褚薛然有未婚妻?褚薛然居然有一个未婚妻?哈哈,这是老天爷在开的玩笑吗? 是啊,晏景差点忘了,褚荀谷也曾经说过,褚薛然终是要为褚家传宗接代的。 这不是晏景早就料到的事情吗?可是为什么?晏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如此难过? “你怎么了?”蓝季忻拿出纸巾递给晏景,“你怎么哭了?” 晏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谢谢。”晏景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老子带回来的龙虾真是太辣了,你碰到的话你也会哭的!” “是吗?老娘我最喜欢吃龙虾了。”蓝季忻兴致勃勃地拿起龙虾,但是很快就放下了,“还是算了吧,以前吃龙虾都是她帮我剥壳。害得老娘现在都不会自己剥了。” 听到蓝季忻这样说,晏景问道,“你说的‘她’指的是苏茜茜吗?” “是啊。”蓝季忻脱口而出之后赶紧捂着嘴,一脸的后悔,“糟了!茜茜不让老娘说的!这下惨了!” “你说什么了?老子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啊。”晏景又问,“你说的‘她’究竟指的是不是苏茜茜啊?” “不是!”蓝季忻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没听到啊。真是太好了!” 晏景绷不住笑了,这孩子也太好骗了。 “你笑了啊。”蓝季忻看着晏景流口水,“你真是长得太好看了,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好不好吃。晏景,你让老娘咬一口吧?” 晏景把剥好的虾塞进蓝季忻的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咬老子,老子就把你扔进太平洋里喂鲨鱼!不信你试试!” 蓝季忻和她的哥哥蓝季颜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货,一看到晏景那么厉害,就知道不能随便欺负他。 “你放心,”蓝季忻拍着晏景的肩膀,“老娘咬谁都不会咬你的,以后有老娘罩着你,在这个A市,没有人敢欺负你!” “切,”晏景表示不屑,“那如果出了A市呢?” 蓝季忻说得正义凛然,“出了A市,就不归老娘管了!” 晏景真的快被蓝季忻逗得笑死了,“你和你哥一样,也就这点出息。” 蓝季忻虚心求教,“那你说,老娘和蓝季颜那孙子应该怎么样啊?” “噗……”晏景笑得下气不接下气,“哈哈……不带这样骂你哥的……哈哈……你这不是顺便也把自己给骂了吗?” 蓝季忻想了想说道,“晏景,你脑子有毛病。老娘和蓝季颜那孙子怎么能一样?” “得了,不和你贫了。老子要去看看褚薛然现在怎么样了。”晏景端着一盘剥好的虾想要拿给褚薛然吃。 “咦?老娘的未婚夫居然在家?”蓝季忻诧异了,“老娘怎么没看到他呢?” “合着你不知道啊?”晏景服了,“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娘在很小的时候就偷偷配了钥匙,老娘是自己进来的!”蓝季忻从包里拿出一个钥匙,在晏景的面前晃来晃去地显摆。 “不用说得那么大声,老子知道你有本事。”晏景嘱咐蓝季忻,“褚薛然在生病,一会儿进到卧室,不许大声喧哗。听见了吗?” 蓝季忻没有向前走,反而后退了一步,“老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褚薛然禁止进入他的卧室,否则他会把老娘丢到太平间里陪尸体睡觉。” “是吗?褚薛然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这样吓你?”晏景的这句话明明好像是和蓝季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但是晏景话锋一转,又说道,“直接把你丢到太平洋里不是更好吗?还可以毁尸灭迹,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蓝季忻就是在此刻发现,晏景绝对比褚薛然还要心狠。所以宁可得罪褚薛然,也不要得罪晏景。 晏景拿了两只虾贿赂蓝季忻,“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褚薛然不让你进卧室呢?” 其实就算没有被贿赂,蓝季忻也是有问必答,“还不是以前啊,老娘拿着偷偷配来的钥匙溜进卧室,然后趴在褚薛然的床头吓他,结果差点把他吓成神经衰弱。从此以后,他的卧室老娘就不能进了。” 晏景把蓝季忻手里的两只虾抢了回来,“怪不得褚薛然现在睡眠质量这么不好,原来都是你害的。你就给我站在这里好好反省吧。听到了没有?!” 蓝季忻站直了,然后敬礼,“Yes,sir!” 晏景进到卧室之后,蓝季忻在外面自言自语道,“奇怪啊!他是怎么知道褚薛然睡眠质量不好的?” 听到外面晏景和蓝季忻的讲话,褚薛然就已经醒了,然后就坐在床头思索该怎么把蓝季忻赶走。 “大叔,你醒了?”晏景把手里端着的虾盘放在床头桌子上,然后手放在褚薛然的额头上,“看来那药不错,大叔你已经退烧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吃药了?”褚薛然的嗓音已经恢复了很多,最起码吓不到晏景了。 “嘿嘿,这个你就别管了。病好了不就行了吗。”晏景不想让褚薛然知道自己是用嘴把药渡给他的,更不想让褚薛然知道他梦里感受到的雨实际上是晏景喷在他脸上的汤药。 褚薛然盯着晏景端来的虾,脸上写着“我饿”这两个字。 “你饿了?怎么之前给你买的食物,你都没吃呢?”晏景也就象征性地问一下,“用不用我喂你吃饭?” 没想到褚薛然还真就不客气,“好。” 好什么好!晏景在心里闹了一个大罢工,老子还没吃好呢! “张嘴……张嘴……”晏景拿着虾一个接着一个地往褚薛然的嘴里填,“……再张嘴。” 褚薛然摆摆手,表示不要了,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后,褚薛然开口说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你以前的对象照顾得肥肥胖胖的吗?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们都是被食物撑胖的。” 晏景不乐意了,“是啊,我是照顾得不好,那你请一个会照顾人的来呀。比如说你的未婚妻,如何?” 五十四、永远这么听话就好了 褚薛然解释,“蓝季忻不是我的未婚妻,她只是从小就想和我结婚而已。” “大叔,你真的是有老牛吃嫩草的福分,喜欢你的一个比一个嫩。”晏景的语气酸酸的。 褚薛然很无辜,“我怎么不知道除了蓝季忻还有哪根嫩草喜欢我这把老骨头。” “还有我啊。”晏景扑向褚薛然,“大叔,你咬我一口,看看老子嫩不嫩?” 褚薛然作干呕状,“刚才真的是吃撑了。” “大叔,你找打啊!刚才蓝季忻想咬老子,老子还不让呢。”晏景拿着虾自己吃了起来,“今天晚上陪苏茜茜吃饭,老子还一口没吃呢,她就说不想吃了,害得老子饿到现在。” 褚薛然现在想起来自己之前不让晏景穿晏色的衣服去约会的事情,难免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褚薛然很明白,苏茜茜是自己的妹妹,就算她的话语再难听,打的那一巴掌再疼到心上,作为哥哥也理应谦让,理应大度。 感觉到晏景对苏茜茜的表现不太满意,褚薛然就想要替苏茜茜说上两句好话,“茜茜的为人是很好的,是个值得你深入交往的女生。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磕磕碰碰,你要学会忍让……” “褚薛然!老子不需要你来说教!”晏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听到褚薛然的话后就变得格外烦躁。 晏景不懂,为什么自己听到褚薛然有未婚妻这个事情时,就难受得要死;而褚薛然却可以在这里大大方方地教自己该怎么和别的女人谈恋爱! 只是晏景不知道, 褚薛然是多么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以平常心来面对他和苏茜茜的这段恋爱关系的。 “我没有说教,只是一些建议而已。如果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褚薛然不想惹晏景生气,就好像刚才褚薛然说过的,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人学会忍让。 晏景赌气不接褚薛然的话茬,而是指着桌子上的虾说道,“你还吃不吃了?不吃的话我就把它端走。” “你不是正在吃吗?”褚薛然拿着一个虾喂晏景,“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晏景不说话,褚薛然只好把刚才的一句道歉转换成外语,“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噗……”晏景笑了,“小狗道歉才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怎样的?我照做还不行吗?”看到晏景笑了,褚薛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小狗会不停地舔着主人的脚,一边舔还一边摇着尾巴。”晏景把脚伸出来,然后看着褚薛然,意思是老子看你该怎么办。 褚薛然开始装糊涂,“为什么我以前养的狗都不是这样的呢?” 晏景坐在床上,然后把脚伸到褚薛然的眼前,“小狗,快点舔啊。主人我可是等得好辛苦呢。” “这就来。”褚薛然阴险地笑了一下,然后抓起晏景的脚,开始挠晏景的脚心。 “呀!哈哈哈哈……好痒……大叔,快松手……哈哈哈哈……你这是耍赖,你知道吗?”晏景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眼角也渗出了泪水。 褚薛然问道,“你说,我还需不需要舔你的脚了?” “需要!”晏景充分发挥他大无畏的不要命精神。 “嗯?”褚薛然的手又放在了晏景的脚心上,“再说,需不需要了?” 晏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不需要了,不需要了。褚大少爷饶了我吧。” “这还差不多。小鬼就是需要好好TJ才行。”褚薛然很满意地放开了晏景的脚,“下次你这个小鬼再不听话,我就用同样的方法处罚你。” 晏景擦干笑出的泪,休养生息了半分钟,接着突然跳起来扑到褚薛然的身上开始乱抓,“老子要报仇!我让你挠老子的脚心!” 褚薛然只好见招拆招,“我说小鬼,你的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怎么?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吗?” 褚薛然双手举过头顶,“我认输了,可以吧?年纪大了,和你这个小鬼玩不起啊。” “大叔,你还年轻啊,身体居然已经吃不消了?用不用老子给你炖一些让你更加强壮,坚持不‘泄’的补品?偷偷告诉你,以前那些变态的客人可是经常让老子炖这种汤的,貌似很有用。” “好啊,顺便再给我找一个大美女,也方便我试验一下你的补品有没有效果。” 晏景摆出一个极其诱惑的姿势,“大叔,你看我行不行?我可比那些美女漂亮多了。” 褚薛然的脑门上出现几道黑线,“不行了,真恶心,我又要吐了。” 晏景掐了褚薛然一下,却不知怎么就突然说道,“坏了!咱俩在卧室里闹了大半天,不知道待在外面的蓝季忻现在在做什么?” “你放心,她顶多把这个家拆了。”褚薛然问晏景,“你有没有想过蓝季忻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要住在这里?”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苏茜茜让她来的呗。”只要把蓝季忻的话串起来,晏景随便一猜,就知道是苏茜茜搞的鬼。 “你今天晚上陪她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刺激到她了?”褚薛然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嘿嘿,”晏景笑得很心虚,“我也没说什么呀。而且刚开始气氛也挺好的,我还有种谈恋爱的感觉呢。谁知道后来怎么就演变成那个样子了?” “得了,不要再狡辩了。你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茜茜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褚薛然还仗着自己生病来指挥晏景,“天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让蓝季忻回去也不太安全,你去收拾一个屋子让她住。” “遵命!”晏景十分配合地立正敬礼。 “但是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们睡在一起,她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不牢靠。你让她知道的话,隔天整个A市全都知道了。” “遵命!” “去吧。” “遵命!”晏景立即转身一百八十度走出卧室。 褚薛然看着晏景的背影感叹道,“如果永远这么听话就好了。” 远处传来晏景的声音,“老子又不是机器人!” 五十五、单纯只是假象吗? 晏景把蓝季忻的行李拿到离他和褚薛然的卧室最远的一个房间里。 “你今天晚上就睡这里。”晏景环视一周,发现基本硬件还算齐全。晏景认为只要有张床,能让蓝季忻躺着睡觉就可以了。 但是蓝季忻可不这样想,她就算再二,好歹也是一个享尽荣华的富家小姐,怎么可能愿意睡这种桌子和床都破破烂烂的房间里。 蓝季忻极度不满意现在的待遇,“老娘要和老娘的未婚夫睡一个房间!” “做梦吧你!”晏景敲了一下蓝季忻的脑袋,“褚薛然就在他的卧室里睡觉,你难道忘了自己已经被拒进了吗?” “是哦。”蓝季忻想了想,说道,“那老娘要和你睡一个房间!” 晏景很不客气地又在蓝季忻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呀?你已经有未婚夫了,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蓝季忻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下次能换个地方敲吗?好疼呀。” “好,知道疼还不会躲吗?”晏景伸出手给蓝季忻揉脑袋,“真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和你哥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单纯,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傻。” “我母亲说傻人有傻福,做人不要那么精明才会快乐。”蓝季忻把食指放在晏景的脑门上,“晏景看起来就很聪明,可是晏景,你快乐吗?” 快乐吗?晏景该怎么回答?每天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那是不是快乐? “我再给你找一间屋子,你先去客厅等我。”晏景不想回答蓝季忻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 蓝季忻本就大大咧咧的,也没打算得到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只是蓝季忻悄悄地对晏景说道,“告诉你哦,老娘今天晚上要夜探褚薛然的卧室。” “啊?”晏景服了,这奇葩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蓝季忻捂着晏景的嘴,“嘘……你小声点,不要让褚薛然听见了。” 晏景打掉蓝季忻的手,“你放心,他听不见。” “万一呢?”蓝季忻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身怀超能力的人,说不定褚薛然就是其中一个。 晏景发誓,“隔这么远,褚薛然如果还能听见的话,老子就把你的头割下来当球踢!” 蓝季忻潇洒地摆摆手,“好啦好啦,老娘信你还不成吗?总之老娘已经提前告诉你了,今天晚上如果你听见什么惨叫声之类的,千万不要走出你自己的卧室。” “你夜探褚薛然的卧室干什么?难道你不怕他生你的气,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老娘当然怕了,可是也没办法,答应了茜茜的事情,老娘我一定会做到的!”好吧,某个傻瓜又在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她又把那个需要保密的名字说了出来,“晏景,你刚才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不就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你一定会做到吗?”晏景依旧用老办法骗蓝季忻。 “是啊是啊。老娘我刚才就是这样说的!” “那你口中的‘别人’究竟想让你干什么?”晏景一步一步地引导蓝季忻,“你口中的‘别人’应该只要求你不要说出她的名字,是不是?那也就是说,你可以告诉我,她想让你做什么。” “好像是哦,”蓝季忻想了一会儿,说道,“她让老娘去抓褚薛然的小情人,她说褚薛然背着老娘和别人厮混,所以,老娘这次来,是来捉奸的!” 晏景冷笑,“表面上装淑女,背地里却乱嚼舌根。真有意思!” “晏景,你是在说我吗?”蓝季忻很委屈,“明明是你让老娘说的,老娘没有乱嚼舌根啊。” “没有说你,我只是在说‘别人’而已。”晏景最怕这种像孩子的一样的成年人了,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是吗?那就好。”蓝季忻又变得开心起来了。 晏景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对蓝季忻说道,“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蓝季忻点头,“好看。你是老娘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那你喜欢我吗?” 蓝季忻又点头,然后吧唧吧唧嘴,“非常喜欢。晏景你是打算让老娘咬一口了吗?” 晏景终于明白了褚薛然被自己气个半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全身的黑线都无法形容晏景此刻有多无语。 但是,晏景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人,所以晏景说道,“如果老子让你咬一口,你必须答应老子一件事。” “好啊,好啊。” “我让你答应,从咱们两个见面开始,你听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标点符号,全都不能告诉苏茜茜。能做到吗?” 蓝季忻苦恼地咬着下唇,“为什么呢?” “你只管答应就好了。”晏景挽起袖子,露出皮肤比宣纸还白的手臂,“只要你答应,老子就牺牲色相让你咬一口。” 蓝季忻怯怯地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咬脖子?” “要求真多。”晏景只好把脖子露出来,“咬吧咬吧。” “嘿嘿,太好了!老娘中意你的脖子很久了!” 蓝季忻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晏景的身上,抱着晏景的脖子,先舔了几下,又吮吸了几口,最后说道,“晏景,你的皮肤也太TMD香了!” “还没好吗?”虽然晏景对女人没兴趣,可不代表晏景的身体在被人又添又吸的情况下不会有反应。 蓝季忻抱着晏景不撒手,“你一个大男人不要那么小器,再让老娘玩一会儿。” “好好好,再让你玩一会儿。”突然晏景觉得脖子有一处疼得厉害,“你轻点。” “知道了。” 突然,蓝季忻被一股力量拉走了。 “蓝季忻!你又在搞什么鬼!”褚薛然就知道蓝季忻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没想到还是晚了。 “我什么都没做啊。”蓝季忻眼泪汪汪地看着晏景,“是不是啊,晏景?” 晏景也觉得没什么,不过是脖子上被咬了一下而已,“大叔,她什么都没做。” 褚薛然不理会晏景,而是抓着蓝季忻,恶狠狠地说道,“说!你刚才向晏景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  五十六、这是一份很好的礼物 看到褚薛然这么紧张,晏景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刚才晏景感觉到的那阵疼痛,的确很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而不是被人用牙尖戳的。 “擦!老子不是要死了吧?”晏景已经开始觉得头昏眼花了,甚至把褚薛然看成了一个脱光光的牛郎,不过这个牛郎居然还是褚薛然的脸。 这绝对有问题!晏景在心里咆哮着,但是嘴上却说不出话。 褚薛然扶着晏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晏景用力地摇晃着脑袋,使自己清醒,可是看见的依旧是裸着身子的褚薛然,他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在说着“吻我”这两个字。 “不可能,不可能……”晏景终于开口了,但是却一直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 明知道褚薛然不可能裸着身体,更不可能主动向自己索吻,但是晏景还是不由自主地抱着褚薛然的脖子,慢慢地吻上他的唇。 只不过短短的几秒,晏景就被褚薛然推开了。尽管如此,晏景却像中了邪似的,眼里带着一股情欲,手还不停地抚摸着褚薛然。 最后没有办法了,褚薛然只好把晏景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蓝季忻一直在旁边看好戏,“怎么样?薛然哥哥,老娘我送你的礼物够分量吧?” “解药。”褚薛然的嗓音本就因为生病而变得嘶哑,如今又带着一股低气压,听得蓝季忻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蓝季忻本来要留在这里看好戏,现在却莫名地害怕起从来只有怕自己的褚薛然。于是蓝季忻拿着钱包,准备落跑。 “这是我听见的最好笑的两个字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娘针管里的试剂哪个时候有解药了?” 蓝季忻对褚薛然说道,“老娘的行李先放在这里,老娘要去住旅馆,以免打扰你们。还有啊,老娘给晏景注射的只不过是普通的致幻剂,他会把眼前看到的一切人都想象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并且那个人在做着晏景觉得‘不可能’的事。” 褚薛然心里的怒气在听到蓝季忻的话后,随时有化成炸弹把她炸死的冲动,“以你的为人,你会这么简单地放过晏景?说吧,试剂里面还有什么?” 蓝季忻已经跑到这个房间外面了,隔着门,听见她的声音,“还有一点春药啦,不过你放心,你们做上个四五次,晏景就没事了,这才是老娘送你的真正礼物。晏景那么漂亮,薛然哥,你就收了他吧……” 蓝季忻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想必是已经离开了。 褚薛然看了看怀里脸泛红潮,并且嘴里说着“抱我”的晏景,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晏景被注射的只有春药,褚薛然就算是在趁人之危,抱他也不失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晏景同样被注射了致幻剂,谁知道一会儿褚薛然抱晏景的时候,会被晏景看做是哪个男人? 做别人的替身吗?褚薛然自问做不到。 褚薛然抱起晏景,回到卧室里,把晏景放在床上,准备去洗手间端一盆冷水给晏景擦身子。虽然是在寒冷的冬天,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冷水能让晏景舒服一点。 就在褚薛然转身离开的时候,只听晏景突然喊道,“褚薛然!你TMD给老子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你TMD究竟是不是男人!” 褚薛然的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这个死小孩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忘骂自己。 等一下!褚薛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晏景喊的是他褚薛然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褚薛然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甚至还有一丝的畅快。原来这个死小孩心里住的那个人是自己! 就像是千辛万苦挖掘出了宝藏似的,褚薛然心脏的跳动速度已经开始不由自己控制了。褚薛然用手按压着心脏,真的害怕它跳得太快会爆炸。 “褚薛然,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晏景晃晃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床,走向褚薛然,一边还脱着自己的衣服,“大叔,你的衣服已经脱光光了哟……” 褚薛然低头,看到衣服仍旧穿在身上,顿时明白了,“死小鬼,没想到你居然想看到我裸着身体的样子,那我就成全你。” “大叔,你裸体样子也不过如此嘛!不如老子好看……”晏景趴在褚薛然的身上,开始亲吻他的脸。 “晏景,帮我脱衣服。我让你看看大叔真正的裸体是什么样子的。” “衣服不是已经脱掉了吗……”晏景的手在褚薛然光滑的肌肤上摸索,还真的摸到了衣服,“哎?大叔,你的衣服很高级啊,居然是透明的……” “……”褚薛然忍着想把晏景扔出去的冲动,一步一步地引导他,“对,它们是透明的。现在你要把它们脱掉。” 晏景突然浑身发热起来,“大叔,我好难受,比刚才还要难受。” 春药再次发作,相对地,致幻剂的药效下降了,让晏景的头脑有了一丝的清醒。 在晏景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之后,晏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骂道,“蓝季忻!你死定了!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褚薛然在心里为蓝季忻默哀了三秒钟,然后问晏景,“你还需要我吗?”在晏景欲火焚身的时候问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格外地犯贱,但是褚薛然真的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被需要着的。 “大叔,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牛郎啊?”晏景当然记得刚才褚薛然想要引导自己做什么。 褚薛然冷笑,原来在晏景的心里,自己还不如牛郎来得实在。褚薛然转身离开,却被晏景拦腰抱住。 “放手。”褚薛然以为晏景在挽留自己,没想到…… “大叔,你帮我给路方打电话,快一点,帮我……我快要受不了了……”晏景的脸蹭着褚薛然的后背,却蹭得肌肤里的欲火越来越难耐。 褚薛然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路方这个名字,于是冷冰冰地说道,“你已经把路方甩了,难道你忘了吗?” 五十七、晏景最后的坚持 “路方他一定会来的!大叔,你快点!我真的受不了了……”晏景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被蚂蚁噬咬着,痒,好痒,好想被一双手抚摸着,但是这双手的主人决不能是褚薛然。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褚薛然不想说这种太掉价的话,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晏景还是要选择路方。 “你不打是不是?”晏景勉强地凝聚着目光看着褚薛然。 褚薛然不甘心,再次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很好!TMD!老子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求人不如求己!”晏景推开褚薛然,拿上一件衣服,摇摇晃晃地准备走出去。 “你去哪儿?”褚薛然拦着晏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老子知道,老子要去找个男人,”晏景的嘴角带着一抹妖孽似的笑容,“随便一个男人。” 褚薛然终于被晏景的态度惹火了,“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因为你是晏色的爱人!”晏景在褚薛然的刺激之下说出了心中说想,“我晏景就算再下贱,也不会抢一个死人的东西!”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死人”是晏色,是晏景的亲弟弟啊!晏景巴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晏色,包括褚薛然! “啪!”褚薛然扬手给了晏景一巴掌,“我不许你侮辱晏色!” 这是褚薛然第一次打晏景,也是褚薛然生平第一次在打人之后,却感觉到自己疼得更厉害。 褚薛然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替晏景揉一下红肿起来的脸,却被晏景躲开。 “打得好。”晏景真的觉得褚薛然打得好,最起码证明在褚薛然的心里,晏色还是最重要的。 最近一段时间,晏景经常觉得不安,好像自己真的抢了弟弟的爱人似的。现在晏景被褚薛然打了一巴掌,不仅打走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更打走了晏景心里的不安。你说,这一巴掌难道打得不好吗? 褚薛然的手在发抖,“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晏景说给自己听,更是说给褚薛然听,“你最爱的永远是晏色。你为了他打我是很正常的。” 此时的晏景没有了跑出去找男人的心情,最强的一阵药效也过去了,所以晏景只用跑到浴室冲个冷水澡就可以了。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褚薛然看着自己的手,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真的打了晏景。 褚薛然很不明白,为什么晏景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有的时候,晏景可以吻自己的唇,可以在自己的怀里安然入睡;有的时候,明明相距甚近,晏景却要推自己于心门外;有的时候,晏景看自己的温柔眼神会突然带上一层恨意…… 太多太多了,关于晏景的反常行为。晏景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让褚薛然难以读懂的生物,没有之一。 其实褚薛然不是没有想过要深究晏景反常行为的缘由,只是深究了又能怎样?和刚才似的,两个人再大吵一架吗?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各方面明白清楚一点是很好,可是有时候,装糊涂未免不是一个更好的相处之道。这一点,褚薛然懂得,只是做到太难。 半个小时过去了,晏景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褚薛然很担心,所以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晏景在浴缸里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却咬着牙不肯出来。难道药效还没过去吗? 褚薛然真的害怕晏景因此生病,所以准备把晏景从浴缸里抱出来。 刚把手伸过去,褚薛然就听到晏景在喊着,“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褚薛然拿来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晏景,“你快出来吧。长时间泡冷水对身体不好,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晏景被冻得双唇打颤,哆哆嗦嗦地说道,“药……药……药效越……来越强了……我……我要……路方……求你了……给他……打电话……” 褚薛然苦笑,难道自己要窝囊到真的打电话给路方吗?自己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褚薛然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依着晏景?!只要是对的,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于是褚薛然对晏景说道,“我不会帮你找路方的。如果你不想被我抱,那么就请你忍着。但是现在,我先抱你出来,你不能再泡冷水了。” 晏景想要推开褚薛然,可是现在他哪里有力气,只好由着褚薛然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 晏景的浑身都是冰凉的,粗略地擦了擦晏景身体上的水,褚薛然抱起晏景回到床上,把晏景放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上床抱着晏景。 俗话说饱暖思银欲,虽然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是的确如此。 晏景的身子在暖和过来之后,就开始持续升温,小穴的空虚感和奇痒感就越来越强烈,再加上褚薛然体温的诱惑,使得晏景一面控制着自己,另一面却慢慢地靠近褚薛然。 “你还需要我吗?”褚薛然很固执地再一次问道,“只要你点头,我马上让你舒服。” 晏景用毕生的忍耐力咬着下唇,生生地咬出了血,却在鲜血流出的那一刻,无法控制地点了一下头。 “很好。”褚薛然一个侧翻,把晏景压在身下,吻上晏景的唇以及唇上的血。 “唔……”晏景长时间压抑的情欲终于在褚薛然的激吻之下得到猛烈的爆发,“快……” 褚薛然咬着晏景的脖子,正好是之前蓝季忻咬过的地方。褚薛然顿时醋意大发,用力吮吸这个被别人碰过的地方。 “啊……”晏景大声地叫了出来,“不要前戏了,不要了……快一点……后面……痒……” 褚薛然找到润滑剂,稍做扩张之后,把自己的欲望抵在晏景的小穴处。不想太过猛烈,只是因为害怕晏景受伤。 但是此时的晏景却愈加难耐,不等褚薛然的下一步动作,便自己往下用力,一下子便与褚薛然融为一体。 “唔……啊……”晏景终于把自己交给了褚薛然,并且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释放着自己。 只是晏景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的褚薛然有多么希望他们在身体结合的同时,灵魂也能得到同样的契合。 五十八、晏景的择偶条件 一夜的意乱情迷之后,晏景终于在褚薛然的怀里昏睡过去。 晏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无所事事的第一天竟是要在床上度过。这全都要“感谢”蓝季忻那个臭女人,晏景在昏睡之前还在想将来也要让她尝一下被人压了一整夜的滋味。敢得罪他晏景,不想活了吗? 褚薛然抱着晏景,很累,但是却不想睡。害怕睡醒了之后会发现昨晚的一切是梦境一场。 愈是把晏景抱紧在怀里,褚薛然心里的那种即将失去晏景的感觉就愈加明显。 褚薛然亲吻一下晏景的额头,却突然用余光看到从未关紧的卧室门外有闪光灯闪了两下。 “蓝季忻,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能够不发出任何响声就进来这个家的,除了拿着钥匙的蓝季忻,还能是谁? “嘿嘿,老娘只不过是来参观一下你们的战场,顺便拍照留念。”蓝季忻站在门口,不敢进屋,只是扬了扬手里的相机,“你要不要?老娘可以多洗一张给你呀。” “你说话声音小点,别把晏景吵醒了。”褚薛然不确保晏景在看到蓝季忻之后,蓝季忻还能完好无缺地活着。 “哎呀,没事儿。晏景被你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会被老娘吵醒才怪哩。”蓝季忻手上的相机已经快速地洗出了几张照片。 褚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要把这些照片给苏茜茜吧?” “当然不是了!”蓝季忻否认,“你在这方面就没有晏景聪明。苏茜茜让老娘我来的目的是破坏你们的,如果让她知道我把你们真的弄一块去了,那我肯定会死翘翘的。” 褚薛然没有一点同情心地说道,“活该。” “你这是过河拆桥!”蓝季忻给褚薛然定了一个罪名。 “错,我只是在卸磨杀驴而已。” “不都是一个意思吗?”蓝季忻简单的大脑又不够用了。 褚薛然笑着说道,“是啊,不过我比较喜欢用第二个,驴,是吧?” “没错,是驴啊。” “承认就好。” 蓝季忻傻傻的,被褚薛然骂了还不知道。 “苏茜茜还让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啊。除了破坏你们,还是破坏你们。” 这次轮到褚薛然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还给晏景注射那种药?” “老娘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你生病了,只能待在卧室啊。”蓝季忻怯怯地说道,“那种药是老娘给你准备的。我想,如果让晏景上了你,也许不用老娘亲自出手,你们两个直接就掰了。谁知道,你会在卧室里,而我又不能进卧室。所以,老娘就……” 褚薛然打断蓝季忻,“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凭我对你的了解,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快说。” “嘿嘿,真不愧是老娘的薛然哥哥,真是了解人家呢。”蓝季忻发嗲之后,自己的身上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褚薛然眼神锋利地看着蓝季忻。 “老娘说还不行吗?你至于用要杀了老娘的眼神看我吗?” 蓝季忻咳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然后说道,“你也知道啦,老娘的毕生心愿就是要给你做老婆。我这次,本就是要破坏你们才来的。可是没有想到,老娘看见晏景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所以老娘就想,以后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做梦。”褚薛然闭上眼睛,“关门,快走,不送。” 蓝季忻撇撇嘴,就知道是这个样子,反正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老娘把照片放门口了,记得不要让晏景看到哦。否则你们真的完了。” 卧室的门被关上,蓝季忻离开了。 褚薛然抱着晏景,突然觉得很无奈,“只怪你长得太漂亮,太妖孽。所有的人都会喜欢上你,那我该怎么办?” “都被你吃到嘴里了,还能怎么办?”晏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褚薛然想要给晏景一个早安吻,却被他躲了过去。褚薛然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就算上过床了,又能怎样?不过如此。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被我们吵醒的吗?” 晏景摇头,“不想睡了。”不知道为什么,晏景很累,但是却无法入睡。 “那……要起床吗?” “大叔,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你又不是老子的第一个男人,难不成老子还会要你负责吗?”晏景一旦正常地说话,肯定会气死人的。 褚薛然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但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问道,“你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打算吗?” “大叔,你在开什么玩笑!”晏景服了,不就是上了一次床吗?至于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褚薛然现在的确是以生平从未有过的认真来等待着晏景的回答。 晏景又起了逗弄褚薛然的心思,“大叔啊,我们来算一笔账。” “你说。” “老子今年十七岁,你今年二十七岁,你比老子多活了整整十年,是吧?” “是。但是那又怎样?”褚薛然不太明白晏景想要说什么。 晏景笑得很邪乎,“也就是说,万一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等到老子三十七的时候,你已经四十七了。那可是老子那方面需求最多的时候啊,你确定你还能满足老子吗?” 褚薛然再一次觉得晏景非一般人,居然连二十年后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但是一个男人被人质疑那方面有问题,虽然是二十年后的可能,但褚薛然还是觉得很糗。 更糗的是,褚薛然现在无法回答二十年后是否还能满足晏景。将来的事情,褚薛然怎么能知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我吗?” 晏景摇头,还有别的原因,“老子将来的另一半,一定要比老子漂亮才行。” “为什么?” “他只有比老子还漂亮,他就不会整天提心吊胆怀疑老子出轨,也不会像一个变态似的把老子关起来独占,更不会把老子关进小黑屋里折磨老子的神经。只有他更漂亮,老子将来的生活才会好一点。” 这是晏景经过很多年的苦难生活得出的结论,男人之所以会以为他的另一半出轨,无非是他认为自己没有吸引另一半的魅力,或者是他认为自己的另一半过于有魅力而已。 褚薛然最后问道,“好吧,如果上面你所说的,我可以保证全都不会做,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五十九、褚薛然的决定 晏景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不会。” 褚薛然不明白了,“为什么?” “如果老子说的你全都不会做,那只能说明一点,你根本就不爱老子!”晏景现在很怀疑,褚薛然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啊,真不知道晏色是凭什么跟了他那么多年。 看家世吧,虽然褚薛然是褚家的大公子,可是在楚怀集团却没有一点地位,现在还如此狼狈地被褚萧柯赶了出来; 看人品吧,褚薛然的朋友少得可怜,还长了一个毒舌,最关键的是还会不分好坏随便捡东西回家,比如捡回来的坏东西晏景; 看事业吧,褚薛然总是满于现状,天天儿只守着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不求上进; 看性格吧,褚薛然也总是温和的,随便欺负他,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绝不会反击。 你说,这样的一个男人,晏色到底喜欢他什么呢?晏景真的看不出来,也不明白。 兴许是长得帅?晏景仔细看了看褚薛然的长相,嗯,不错,是挺帅的。 “你在看什么吗?”褚薛然被晏景盯得很不自在,“我现在的确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你,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照顾你一辈子。” “哦。”晏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然后接着想自己的。 褚薛然已经失望极了,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晏景的回答还是这样总是这么冷淡淡的,让人气也气不起来。 晏景在想,其实自己也挺喜欢褚薛然的,但是貌似只是喜欢吧,还没上升到所谓“爱”的程度。反正两个人也住在一起,晚上还睡在一起,这样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恋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所以,晏景说道,“那就在一起试试吧。合则聚,不合则分。” 褚薛然在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同时也轻轻地打了晏景的小脑袋瓜一下,“我真的是要被你气死了。前一句刚刚答应在一起,后一句就说‘不合则分’,你倒是把自己的退路想得很好啊!” 晏景脸色痛苦地说道,“我脑袋被你打得很疼啊。你忘了吗?我昨天晚上可是被注射过药剂的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忘了。”褚薛然赶紧替晏景揉脑袋,“怎么样了?还疼吗?” 晏景一脸享受的模样,“脑袋不疼了,可是老子的胳膊呀,腿呀,还有腰呀,拜某人所赐,现在全都疼得厉害。”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给你按摩。”褚薛然让晏景趴在床上,“腿疼和腰疼我是可以理解,是我的错。那么胳膊疼是什么情况?也怪我?” “当然怪你了!胳膊的疼痛是这两天积下来的。你一直抱着老子睡,老子想翻身,又害怕把你弄醒,只好压着一条胳膊保持同一个姿势一整个晚上。老子的胳膊昨天已经开始疼了。” 褚薛然没有想过晏景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整颗心脏顿时被幸福溢满了,“好好好,怪我怪我。那我今天晚上不抱着你睡了,可以了吧?” “不抱着我睡?那你想抱着谁睡?”晏景装作很生气,“褚薛然,不带你这样的!刚和老子在一起,就想出去偷腥!” 褚薛然大呼冤枉,“我敢吗?” “谅你也不敢。”晏景正在偷笑,突然一阵疼痛传来,“啊!褚薛然,你能不能轻点!想要谋杀老子啊!” “抱歉抱歉,我会轻点的。”褚薛然的头顶此刻已经迅速地升起了一座名为“妻管严”的大山。 晏景正在享受褚薛然高超的按摩技术,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大叔,有一件事情,我们都忘了。” “什么?” “我和苏茜茜现在依旧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晏景转过头,察看褚薛然的表情,如果表情不对,晏景也好马上就跑。 褚薛然正在晏景腰上按摩的手停了下来,“晏景,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也无非是顺口说的。是不是?” “没有!老子发誓!老子是想清楚的!”晏景强撑的气势突然弱了下来,“老子只是突然忘了苏茜茜这个人而已。你不要以为老子答应你,只是在逗你玩儿。把别人的感情当做儿戏,这种事老子才不屑于做!” “好啊,你现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那么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答应苏茜茜做她的男朋友?你明明就不喜欢她。”褚薛然的手继续落在晏景的腰上,给他做按摩。 “我当初……”晏景总不能说,他是为了接近齐怀集团才和苏茜茜在一起的吧。那样的话,褚薛然肯定会问晏景,为什么要接近齐怀集团,“哎呀,好烦呐!” “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好了。”褚薛然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记得要装糊涂,装糊涂。 晏景伸出手,与腰上褚薛然的手相碰,然后十指交叉,“我今天就去和苏茜茜分手。既然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会专心待你的。” 褚薛然的嘴角已经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我可没有逼你。” “无声的相逼比行动的逼迫更让老子有压力。”晏景问褚薛然,“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嗯?什么意思?” “你就甘心被褚萧柯从楚怀集团赶出来吗?” 晏景刚才仔细思考了,与其自己和路方费尽千辛万苦地想要打垮楚怀集团,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倒不如让他们兄弟窝里斗。以褚薛然的才智,肯定会打败褚萧柯的。而自己和路方就可以专心对付齐怀集团。 “不甘心又能怎样?”褚薛然虽然想过为了晏景要在楚怀集团搏上一搏,但是既然被赶出来了,再想拼搏又有什么用? “你可以用我给你的两千万收购楚怀集团的股票,入主董事会。褚萧柯就算再想赶你走,他也没有办法。”晏景考虑了很多,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褚薛然的想法。 褚薛然不想这样做,“你被褚萧柯绑架的事情也算过去了,他也没有再来找你的茬。而且我们现在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何必再插手那些事情?” 晏景松开褚薛然的手,“我知道了。” 六十、没有告诉你的事 褚薛然知道,自己的话又惹晏景不高兴了,“如果你希望我回楚怀集团的话,为了你,我可以考虑回去。” “你又不是自愿回去的,有意思吗?”晏景亮出最后的杀手锏,“我只是在楚怀集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就是说,三天之后,我还是要回去上班的。至于你要不要回去陪我,随你的便。” 听到这个消息,褚薛然震惊地把趴着的晏景翻过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楚怀集团的总裁是褚萧柯,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随便。”晏景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关心我,老子就是贱命一条,老子就在楚怀集团待着,随便褚萧柯想做什么都可以。” 褚薛然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但是听到晏景这样说,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得厉害。晏景总是这样,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在乎他的人在听到之后心里有多难过。或许,晏景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好吧,我在三天之后和你一起回去。”褚薛然躺在晏景的身边,突然觉得很累,“晏景,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要记住,你是自愿的。” 褚薛然毫不犹豫地说道,“是,我是自愿的。” 晏景强调“自愿”两个字,无非是想让一年后的褚薛然仍旧记得,当初没有人逼他回楚怀集团,他的确是自愿的。 好吧,实际上,这是晏景在害怕的表现,害怕一年后知道真相的褚薛然会抛弃他。这么好的褚薛然,如果弄丢了,还能再去哪儿找一个一样的? 晏景把自己的耳朵贴近褚薛然的心脏处,听着它噗通噗通愈来愈快的跳动声,心里的害怕渐渐隐去了不少。 “我饿了。”晏景抬起头看褚薛然,“拜你所赐,老子的腰直不起来,不能做饭了,你去帮我做。” “是我疏忽了,昨天晚上你就没有吃好,一个晚上的运动又消耗了你不少体力,是该饿了。”褚薛然起床,问晏景,“你吃什么?” “我要吃糖醋褚薛然、红烧褚薛然、清炖褚薛然、干煸褚薛然,对了老子还要喝褚薛然丸子汤。”晏景坏笑着,“你快去做吧。” 褚薛然笑了,“没想到你居然记仇记到现在,我当初故意为难你的话,你现在全都还给我了。” 晏景眨了眨他的大眼睛,“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一直是我晏景的座右铭。所以说,宁要得罪鬼神,莫要得罪我晏景。” “知道了,就你厉害。”褚薛然提议,“不如煮鸡蛋吧,既快又省事,再有一杯热牛奶,早餐就解决了。” 晏景抓着一边的枕头砸在褚薛然的身上,“喂,大叔啊!你以前就是这样照顾晏色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做爱之后,在下方的那个人尽量只吃流质食物的吗?” “我不知道啊。”褚薛然抱着枕头思索着,“我以前又没有碰过晏色。” “什么什么?大叔,你再说一遍!”晏景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腰疼不腰疼了。 “我说我没有碰过晏色。”褚薛然把枕头放回床上,“几年前,晏色还那么小,我又没有恋童癖。再加上,他就是我养大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对他没有感觉的。所以尽管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我始终没有碰过他。” 晏景在褚薛然的胸口打了一拳,“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有问过我。”褚薛然揉着自己的胸口,“你是要谋杀亲夫啊,打得真狠。” 晏景瞪了褚薛然一眼,“那我昨天晚上说你是晏色的情人,你也没有否认啊。” “那是因为在晏色被QJ了之后,他极度害怕以后再也没人要他了,所以我就主动说我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仅此而已。” 晏景撇嘴,“我才不信你不爱晏色,你手腕上有自杀的印迹,难道你就以为我不认识吗?” 晏景扬起自己的手腕,“大叔,我也有啊。” “你的是怎么回事?” “先不要管老子的!先说你的!” 褚薛然没有否认,“晏色自杀之后,我的确也曾经自杀过,但那也只是因为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痛不欲生,这世界上有哪一个正常的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别说了。”晏景听得出来,褚薛然的声音在颤抖,“对不起,我不该多问。” 褚薛然把晏景抱进怀里,“我自杀未遂,总是觉得对不起晏色。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心里的分量超过晏色,除了你晏景。你是唯一一个透过晏色走进我心里的人。所以,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气氛弥漫在两人的周围,好像两个人的灵魂真的在这一番话的作用下融合在一起了。晏景有些害怕,这是晏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晏景问自己,莫非真的对褚薛然动了心?怎么可能?之前只有一点点的喜欢,怎么会这么快就动了心?晏景啊晏景,你什么时候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控制了? 晏景暗暗地缓了一口气,然后装作和平时一样,先打了褚薛然一拳,只是力道远不如之前,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大叔啊,你的嘴巴能不能不要那么紧啊?这些事情以前给我透露一点,你会死啊?!” “你又没有问过我。”褚薛然在心里哀叹,刚才营造的好气氛全都被晏景破坏了,真不知道这小鬼是不是故意的。 晏景不想再和褚薛然说那么多的废话,当然主要是怕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的心给说进去了。 “快点去给老子做饭!你想要饿死老子啊!”晏景坐在床上,用脚踹褚薛然的屁股。 “老婆大人,我马上就去给你煮粥!” 在褚薛然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晏景说道,“大叔,你把蓝季忻留在这里的照片拿过来。让老子先欣赏一下。” 褚薛然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有种即将要被蓝季忻害死的预感。 六十一、苦逼的人生 褚薛然很听话地把照片拿给晏景,晏景接过照片看都没看,又踹了褚薛然一脚,“去做饭啊!还愣着干什么?” 褚薛然答应着,“汪汪(好的)。”然后就很狗腿地跑走做饭去了。 晏景拿起照片,嘴角翘起,很幸福地笑了。 照片里的褚薛然正在偷吻晏景,蓝季忻抓拍得不错,值得奖励,所以晏景决定不追究她随便给自己注射药剂的事情了。在某些方面,晏景还是很大度的,这句话绝对不是讽刺,而是事实。 十几分钟后,褚薛然端着稀粥和小菜走了进来,没想到晏景居然睡着了。 褚薛然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晏景没有起床气,所以叫醒他不是很困难。只是昨晚晏景太累了,今天早上又没有好好睡,褚薛然不舍得把他叫醒。 想了一会儿的褚薛然决定端着粥,放在晏景的鼻子前面,如果晏景闻见香气醒了的话就吃饭,不醒的话就让他继续睡。 所以说嘛,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这么傻的办法也亏得褚薛然还能想出来。 于是褚薛然笨笨地举着粥保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慢慢地褚薛然也有了睡意,连晏景醒了并且偷偷地喝了一口都不知道。 很快,晏景就着褚薛然的手,把一碗粥喝完了,然后晏景大喊,“褚薛然!你把粥洒在老子的身上了!” “什么?!”褚薛然被惊醒了,“对不起,我睡着了。洒在哪儿了?” “这里啊。”晏景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褚薛然拍着自己的心脏说道,“小鬼,我是二十七岁的身体,五十七岁的心,真的经不起你吓了。” “嘿嘿,”晏景充满歉意地笑着,“大叔,你放心,老子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会多吓你几次的,你习惯了,就不会害怕了。” “看来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褚薛然拍拍晏景的肚子,“吃好了吗?” “没有。” “你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可是老子真的没吃好啊。我还要再喝两碗粥,大叔,你喂我。” “……” 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又运动了一会儿,然后相拥入睡。 蓝季忻来到一家餐厅,看到了倚窗而坐的苏茜茜。 一个女人总会觉得有一个时刻或者一个姿势使自己看起来最美,苏茜茜就是这样,她认为靠窗而坐的自己是最美的。 蓝季忻在心里嗤笑,说不定苏茜茜认为她最美的死法会是破窗而出,然后从几十层高的大厦“飘然”地摔在地面上,当然你要忽略之后的景象。 “你迟到了。”苏茜茜面无表情地说道。 “迟到了两分钟而已。你不至于吧?”蓝季忻在腹诽,如果迟到的是晏景,你才不会这样呢。 “昨天晚上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哦,你放心吧,他们的关系很正常,而且昨天晚上是老娘和褚薛然一起睡的。”蓝季忻面不改色地撒着慌。 “是吗?”苏茜茜端着桌子上的热水泼在了蓝季忻的脸上,“你不该骗我。” “啪!”蓝季忻扬手给了苏茜茜一个耳光,“老娘以前忍你,是把你当做姐妹。如今你为了一个男人泼我一脸的热水,老娘也不需要再顾及什么姐妹情谊了!” 苏茜茜捂着脸,威胁蓝季忻,“什么姐妹情谊?我没有!我只知道你们蓝天公司全靠我们家的广告支撑着,你今天打了我,就让你的家里人准备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蓝天公司倒闭的消息吧!” 这个世界上要论谁最能装傻充愣,非蓝季忻莫属。 不过几秒钟,蓝季忻就把已经烫红了的脸伸在了苏茜茜的面前,“我的茜茜公主,要不你也打我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以前不就是这样吗?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然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哼!”苏茜茜卯足了劲,给了蓝季忻一个巴掌。 蓝季忻刚要把脸收回去,只听苏茜茜说,“别动!我还没打够呢!” 蓝季忻笑着又把脸伸了过去,接下苏茜茜给的第二个耳光。从头至尾,蓝季忻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现在不生气了吧?”蓝季忻顶着一张红肿的脸问苏茜茜。 “算你知趣。接下来半年,我还会让蓝天公司接几个广告。”苏茜茜捏着蓝季忻的脸说道,“你没有白挨打。” 蓝季忻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握得紧紧的,“谢谢茜茜公主给我们蓝天公司这么多的机会。” 苏茜茜拿着自己的包,站了起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卫生间补妆。” “嗯。” 苏茜茜离开后,蓝季忻忍住不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是很快,蓝季忻就把它擦干了。 势不如人,必要受他人之势所欺,这个道理,蓝季忻很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道理,蓝季忻也很了解。 半个小时后,苏茜茜终于回来了,蓝季忻的脸也比之前肿得更厉害。 苏茜茜扔给蓝季忻一管药膏,“去淤肿的。” “谢谢。”蓝季忻接过药膏放在包里。 苏茜茜脸色变了,“怎么?我特意给你买的,你不打算就现在擦吗?” “好,我现在就擦。”蓝季忻把药膏拿出来,打开。但是在闻到药膏气味的时候,蓝季忻的脸色也变了。 这根本就不是去淤肿的药膏!而是能够使皮肤发痒溃烂的药!这种药是上层贵妇为了惩治小三而专门请人研发的,研发人就是蓝季忻! “哟,闻出来了?”苏茜茜笑着说道,“你研发出来的,你却没有用过,不是太可惜了吗?” “这是你逼我研发的!”蓝季忻知道这药的厉害之处,不幸被毁容的小三就算再整容,脸上也会不定时地出现溃烂的现象。 苏茜茜笑得更开心了,“从小到大,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我逼你做的事情多了。否则也不会人人都怕你了。不想擦这个药的话,就替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做成之后,我便再也不逼你了。” 蓝季忻虽然不信苏茜茜的话,但是现在也别无选择,“你说。” 苏茜茜拿出一颗药丸,“这也是我逼你研发的,找机会让褚薛然吃掉。然后就麻烦你陪褚薛然睡一觉,记得要被晏景看到。” 六十二、究竟是谁说错话了 蓝季忻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认识自己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个魔鬼。 可是,那又怎样?魔鬼这个称号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除了苏茜茜,她蓝季忻不必受任何人的欺负。 蓝季忻很倒霉,在很小的时候,蓝季忻的父亲就告诉她,她必须要无条件地听从苏茜茜的话,她当时甚至不知道苏茜茜是谁,更不知道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是谁规定的。现在想来,大概是钱、权亦或是势。 听话就听话吧,蓝季忻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一家人,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面。但是蓝季忻错了,她很倒霉地被自己的父亲送到了苏茜茜的身边,做苏茜茜的玩伴,只因苏茜茜没有兄弟姐妹觉得孤单。 去他妈的!回想到这里,蓝季忻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真他妈的拿自己当公主了! 凭什么苏茜茜想有一个医生朋友,她蓝季忻就要去学医?!凭什么苏茜茜想要一个漂亮的女人被毁容,她蓝季忻就要去研究毁容药膏?!又凭什么苏茜茜想要晏景,她蓝季忻就要去勾引褚薛然?! 在蓝季忻的心里,苏茜茜才是真正的魔鬼,她喜欢玩各种恶作剧,但是却从来不亲自动手,所以,蓝季忻就成了苏茜茜恶作剧的执行者,并且替苏茜茜背各种黑锅。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蓝季忻的朋友很少,不,不是很少,是没有,因为没有人愿意和魔鬼做朋友。 和所有恶俗的剧情一样,如果这时出现一个愿意和蓝季忻做朋友的人就很可能会被她永远地记在心里,而这个光荣得奖的人就是褚薛然。 蓝季忻还曾经妄想过,这辈子祸害谁都不能祸害褚薛然。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此时,蓝季忻的手里正攥着药丸,站在褚薛然的家门口。 拿出钥匙,蓝季忻却突然笑了。 这个褚薛然其实就是一个烂好人,早在蓝季忻偷配钥匙的当天,褚薛然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却默许她拿着钥匙,无非是想让蓝季忻每次看到钥匙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是有一个家的。 打开门,推门而入。蓝季忻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褚薛然又煮粥了。 顺着粥的香味慢慢向前走,蓝季忻可以断定,褚薛然和晏景这两个大懒虫肯定还在卧室里窝着,说不定还在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 把卧室的门推开一个小缝隙,蓝季忻开始光明正大地偷窥。卧室里,褚薛然和晏景在相拥着入睡,那画面,真的很和谐,容不得别人插足。 蓝季忻看着手里的药丸,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只是轻微的走路声,晏景和褚薛然却已经被吵醒了。 “是蓝季忻吗?”晏景睡眼朦胧地问道。 “是。”褚薛然给晏景掖好被子,“该给她找一个伴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晏景闭上双眼,笑了,“你真的害怕她会赖上咱们两个吗?其实也没关系,她长那么漂亮,你收了她不就好了。你放心,老子是不会吃醋的。” 褚薛然刚想说晏景这是不爱他的表现,却听见晏景说道,“老子只会买一包老鼠药,把你们两个一起送到佛祖那里。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再祭拜你们。” “得,我养了一只这么凶的公老虎,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褚薛然咬着晏景的耳朵,说着甜言蜜语,“这辈子有了你,哪里还有别人能入得了我的眼?” “切!”晏景不信,“如果晏色没死,你还会选择老子吗?” 甜腻的气氛一下子没有了,空气都好像僵硬了起来。 晏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感觉到连褚薛然喷在自己脖子里的气息都变得焦灼。 褚薛然把头埋在晏景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你呀,为什么总是这么有本事?” 晏景的心里各种情绪在翻江倒海,有本事把好的气氛破坏掉吗?还是有本事让你想起关于晏色的伤心往事? 晏景抿着下唇,说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褚薛然突然抱紧了晏景,“你大概没有意识到,你今天对我说了两次‘对不起’。” “不够吗?我还可以说给你听。”晏景不明白褚薛然的意思是什么。 “不是不够,而是太够了。” 褚薛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一段时间,你真的为我改变了不少。刚把你领回家的时候,你比现在还要气人,总是想干什么想说什么都随你自己的性子。可是现在,你已经开始顾及到我的心情了。我真的很高兴。” “是吗?”晏景的心里预示着危险的信号灯再次亮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褚薛然心情愉悦,“这说明,你已经把我放在心里了。” 晏景突然推开褚薛然,语气慌张,“大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去找苏茜茜,和她分手吗?”除了这个,褚薛然想不出来晏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 晏景愣住了,他还真的忘了这件事情了。晏景很不自然地笑着,“是啊,我去找苏茜茜。”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别人不了解,但是褚薛然很明白,苏茜茜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应对的女人,她的心可不是一般地狠。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晏景快速且随便地穿了一件衣服,还没有洗漱,就慌张地跑出了家门,好像在逃命一般。 留在家里的褚薛然不明白晏景是怎么了,但是他的内心却升起了一股强烈地不安。 晏景跑出家门,坐上出租车,才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居然穿了一件低领毛衣,脖子里的吻痕展露无遗。 晏景摸着那些吻痕,心脏突突地狂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晏景不明白啊,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这么容易地把心搭进去了吗?晏景不信! 出租车开到一栋别墅的前面停了下来,晏景下车直接跑到别墅的门前,然后不停地按着门铃,“路方!路方!快开门!路方!我要见你!” 门被打开了,但是开门的却是…… 六十三、天上砸下来的馅饼 晏景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晏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路方的家里看到眼前的人??苏茜茜。 苏茜茜也表现出明显的震惊,但是很快,苏茜茜就想起来自己昨天才查出来的资料,晏景曾经是路方的情人。这份资料也更让苏茜茜确定了用尽手段也要将晏景和褚薛然拆开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里?”晏景越过苏茜茜直接进屋。 苏茜茜暗想,看来晏景和路方的关系并不是像外界传的那般水火不容。最起码,从晏景刚才非常自然的进屋举动来看,他们的关系也绝非一般。 “我家和路方的家里是世交,今天是两家的聚会日。”苏茜茜跟着晏景走在后面。 晏景觉得奇怪,自己跟了路方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聚会日。 苏茜茜猜到了晏景心里的怀疑,于是解释道,“以前的聚会日都在我家,从今年开始地点才改在路方的家里。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这个聚会只有各自的家人才能参加。” 苏茜茜暗指路方没有把晏景当做家人。 晏景又不傻,当然听出了苏茜茜话里的隐藏意思。于是晏景停下了脚步,转身准备离开,“抱歉,打扰你们聚会了。不必告诉路方我来过。” 苏茜茜拦着晏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参加这个聚会。” 晏景的心情不好,所以话里也带着刺儿,“你刚才不是说只有各自的家人才能参加吗?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吧。”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苏茜茜提醒晏景。 晏景真的想打自己一下,怎么这么快又忘了这个茬儿了,“其实,我今天也是要约你出来的。” “真的吗?”苏茜茜表现得很欣喜,心里却在盘算着,没想到蓝季忻的动作这么快。在苏茜茜看来,晏景只有和褚薛然闹掰了,他才会想的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做苏茜茜。 晏景不想再拖沓了,于是直接说道,“我们还是分手吧。” “什么?”苏茜茜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晏景,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反正你有没有我这个男朋友也没什么分别。”晏景可不想再看到女人哭泣了,反正话也已经说了,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晏景就对苏茜茜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大步离开。 反应过来的苏茜茜追到门外,赶上晏景,“你说!是因为褚薛然吗?你脖子里的吻痕是褚薛然弄上去的吗?!” “是。”晏景就知道今天这吻痕会给自己惹事,果不其然,“你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晏景!”苏茜茜拉扯着晏景的胳膊,哭喊着不让他离开,“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报仇吗?我让你报仇,只要你别离开我!” 晏景现在的心情绝对比发现自己可能爱上褚薛然还要震惊。 既然已经被苏茜茜知道了,晏景也不想再遮掩,直接说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查出来的?” 苏茜茜很高兴晏景因为自己的话而停下了脚步,“我派人潜入了路方的书房,还有,我小的时候在一家精神病医院见过你的父亲几次,你和他长得很像,再加上你们都姓晏,所以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怀疑了。” 对于苏茜茜的话,晏景只相信一半,但是关于父亲的消息是在是太诱人了,所以晏景还是问道,“你见到我的父亲时,他怎么样?” 苏茜茜想了很久,才回答道,“虽然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你的父亲好像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景色’,但是我又不知道他究竟想看哪里的景色。” 苏茜茜的话音未落,晏景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晏景已经确定了,那的确是自己的父亲啊!“景色”,不正是晏景已经去世了的母亲的名字吗? 晏景擦干眼泪,问苏茜茜,“你刚才说让我报仇是什么意思?” 苏茜茜笑了,晏景既然这样问,就说明这场战争已经是自己赢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帮你把楚怀集团毁掉。然后我们可以结婚啊,齐怀集团就是你的了,这样还不行吗?你有了齐怀集团,难道还怕不能把父亲找回来吗?” “我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付出。”晏景实在想不出来自己除了长得漂亮一点外,还有什么优点。 “原因之一是因为你是晏怀叔叔的儿子;之二是因为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就这么简单。”苏茜茜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配上刚才的话却显得格外地真诚。 又是爱屋及乌吗?晏景明白了,“给我几天的考虑时间。” “好。”苏茜茜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了,就必须马上从褚薛然的家里搬出来,和我住在一起。” 晏景憋了很久,还是问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苏茜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啊。我为了你可以付出一个齐怀集团,按理说你就应该回报我,拿身体和自由。这就是我苏茜茜的人生乐趣。” “知道了。我考虑过后会联系你的。” 晏景真的忍不住想嘲笑自己,如果在以前,碰到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事”,自己肯定二话不说就立马答应。可是现在,晏景知道自己在犹豫,非常非常地犹豫。这难道又是因为褚薛然吗? 苏茜茜看得出来晏景已经心动了,所以也不逼他,让他慢慢想,“我回去参加聚会了,等你的电话。今天你来过的事情,还有你身上的吻痕,我都不会告诉路方。你是我的,就连路方也别想和我抢。” “随你的便。”晏景转身就走。 可是能去哪儿呢?不想回家,不想看见褚薛然,不想谈感情,晏景只有慢慢悠悠地在街上晃着。 走着走着,晏景竟然走到了曾经和褚薛然晚上一起散步的河滨公园里,并且又看到了当初被自己骗回家的笨小孩以及小孩身边的“怪”叔叔简薛琰。 六十四、老天想让晏景知道 “晏景,没有想到又在这里看到你了。”简薛琰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冲晏景打招呼。 晏景抬头看天,“这是冬天吧?老兄你难道是冬天才会出汗的生物?” “呵呵,晏景还是这么会开玩笑。”简薛琰已经热得把外套脱了,“刚才陪一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他们倒是很轻松,却把我累得半死。” 简薛琰一边说,还一边伸着舌头像小狗一样大喘气。晏景立刻想到了褚薛然学狗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狼狈,是吧?”简薛琰以为晏景在笑自己,所以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我已经是第二次在这里看到你了,莫非你在附近上班?”晏景看了看周围,也没有看见什么太高的写字楼。 简薛琰指着不远处的一长排房子,“那里就是我上班的律师事务所,咱们A市大多的律师都在那附近工作。” 晏景撇撇嘴,“不是一般的破。你们律师不是挣钱很多的吗?” “没有案子的时候,我们也只能闲着。而且你别看它们外面破,里面的装潢豪华着呢。”简薛琰还有些话想说,但是又开始吞吞吐吐的。 晏景等得很不耐烦,“简律师想说什么就说呗,老子又不是老虎,难道你说的不好,老子还会吃了你?”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简薛琰又擦了擦汗,这才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哥哥还好吗?” “哥哥?”晏景呆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哦哦,你说的是褚薛然啊?我差点忘了你是他弟弟。他呀,现在好得不得了。”晏景腹诽,昨天晚上没把老子折腾死就算他手下留情了。 简薛琰怯弱地问道,“晏景,你是和哥哥在一起吗?” 晏景立刻炸毛,“喂喂,不要说得这么模糊不清好吗?老子和你哥哥之前只是住在一起而已,虽然今天是和他在一起,但是说不定明天就要分手了。算了算了,老子和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提到褚薛然,晏景愈发烦躁,连带着看简薛琰也觉得很不顺眼。 晏景沿着河边走,简薛琰就一直跟着。终于晏景受不了了,“我的简大少爷,还有什么事啊?没事的话,你让老子一个人待着,行不?” “有,有事。”简薛琰答应着,然后又是几分钟不说话。 兴许他是在考虑该怎么说,但是晏景这个急性子等不了啊,“我擦!真不知道褚薛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你干脆改名字叫做‘简不言’得了!” “对不起。”简薛琰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其实简薛琰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一涉及到关于褚薛然的事情,简薛琰就会变得怯弱。 “算了,”晏景真的是被简薛琰磨得很没有脾气,“你真的是律师吗?你打过多少场官司?是不是都输了?” “没有啊,我打的官司都赢了。”提到自己的事业,简薛琰总算能正常说话了,“我从拿到律师资格证开始,到现在已经打过一百多场官司了。” 晏景心里想着简薛琰还挺厉害的,但是嘴上却不饶人,“不过如此嘛。我听说咱们A市有一个律师叫做顾桦,人家已经打了一千多场官司了还没有输过呢。” “他就是我的老板。”简薛琰突然很小声地说道,“他已经快四十了,很老了,当然打的官司多了。” 晏景也把声音压低,“这么小声干什么?” “如果被老板听见我说他老,他会炒我鱿鱼的。”简薛琰环视一周,还好,没有发现老板的身影。 晏景对简薛琰表示严重地鄙视,“胆小鬼。” “你没说错,我的确很胆小。现在非常胆小的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说。”晏景还是很有助人为乐的精神的。 “请你告诉哥哥,找个时间回家看看我们的妈妈,妈妈真的很想他。还有,妈妈已经知道以前的事情是她做错了。” 晏景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真的好想知道他们的老妈究竟做错什么事了,但是晏景没有料到自己的嘴真的这么贱,居然直接问出来了,“你们老妈做错什么了?” 看到简薛琰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的矛盾表情,晏景真的想打自己的嘴,但是晏景又怕疼,所以不舍得打。 “我只不过是想,如果知道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做调解工作。你说是吧?”晏景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台阶下,“既然你不想说,也没什么,嘿嘿,我真的不强求。” 简薛琰的脸上带着后悔,“其实,这件事也有我的错。你既然已经和哥哥在一起了,那么你肯定知道也晏色的事情吧?” 擦!现在晏景真的想打自己一个嘴巴了,让自己多嘴问了一句,结果现在却扯出了晏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简薛琰不知道晏景的心理活动这么多,只是以为晏景默认了他知道晏色的事情。 “我妈本来就不喜欢晏色和哥哥住在一起,在晏色被QJ之后,妈妈更是想方设法地拆散他们两个,但是我哥寸步不离地守着晏色,我妈就从来没有得逞过,他们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简薛琰突然叹了一口气,听得晏景的心也揪了起来。 “只是有一天,妈妈在没有和我商量的情况下派了几个小流氓围攻我,我很害怕,就打电话给哥哥,让他来救我。没想到妈妈竟然借机去找了晏色,也不知道妈妈对他说了什么,总之哥哥在救了我之后还没回到家,晏色便自杀了。” 简薛琰看到晏景铁青着脸,心里无端地害怕起来,“你也觉得我妈做的不对吗?但是我还是想要拜托你劝哥哥回家看一眼妈妈也好。” 晏景紧咬着下唇,半晌吐出几句话,“失去了褚薛然,是你妈活该!老子才不会管你们的闲事!” “晏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太不礼貌了!”简薛琰的脾气就算再好,也不能忍受晏景这样责备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但是老子说的是实话。”晏景撂下一句话后就快速走开了,留下简薛琰一个人在疑惑,不知道又怎么得罪晏景了。 六十五、改变决定的细节 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晏景觉得好累呢? 晏色竟是被褚薛然的母亲逼死的,这让晏景以后如何与褚薛然相处,本来心结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晏景苦笑,真有一种债多不愁的感觉。 但是,晏景的心里还有一丝怀疑。一个人,哪怕是再脆弱的人,也不可能在被QJ之后就只是因为一个人的话而选择自杀。所以晏景认为,逼着晏色自杀的应该还另有其人,这个人说不定就是褚薛然的父亲褚荀谷。 这也只是晏景的猜想,没有确凿的证据。反正是不是也无所谓了,多一条罪状或者少一条,褚荀谷都是他晏景发誓要报复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就算这个因素是褚薛然。 晏景可以为褚薛然改变,但是只能在一些小地方。 比如说,晏景已经决定拒绝苏茜茜的提议了,虽然她的提议很诱人,也会帮助晏景在更短的时间内报仇,但是晏景真的不想离开褚薛然。晏景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把褚薛然的家当做自己的家了。 终于想通了,晏景也饿了,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出来很久,该回家了。喂喂,你们千万不要看不起晏景,很多人和晏景一样,都是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会想家的。 晏景站在家门口,才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居然没有钥匙!连蓝季忻都有啊! 心如钢铁般坚硬无比的晏景此时此刻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突然心里酸酸的,想要掉眼泪。 和刚才的心境完全相反,晏景此刻的想法却是,对一个地方再有家的感觉,也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出了门,没有那把钥匙,你就进不去了。 晏景推了推门,锁得很紧,看吧,真的进不去了。 晏景的食指弯曲,敲门,然后像个不请自来的即将拜访主人的客人一样等着褚薛然来开门。 但是几分钟过去了,门没有被打开。和平时一样的门,现在看起来竟如此的冰冷,不近人情。 已经不欢迎自己了吗?有了这种认知的晏景,终于落了两行泪下来。 晏景坐在门口冰冷的地上,在等,等着褚薛然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自己没有钥匙。 一个小时过去了。不要问晏景是怎么知道的,你试试无聊到从一开始数,一直数到三千六,是不是一个小时? 晏景不想再等了,以晏景的急脾气,等了一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地上好凉啊,晏景的屁股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何必自虐呢。 “褚薛然,老子走了。”晏景站起来对着门说道,“老子去找苏茜茜了。唉,你也别生气,老子就是一个这么容易被小事动摇的人。你就把老子当成一个屁,香屁、臭屁随便你,总之,在你的身边飘荡一阵,现在老子要飘走了。” 晏景突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一手泪,“老子的钢铁心什么时候变成玻璃心了?感情这种东西真他妈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晏景嫌弃地把手上的泪甩在地上。 告别了褚薛然家的门,晏景真的去找苏茜茜了。 “这么快就想好了?”苏茜茜知道晏景会来找自己,所以才在家里等着,但是没有想到晏景来的这么快。 晏景收起抑郁万分的心情,说道,“老天白白送给我一个大贵人,我还不得赶紧接着?”见鬼说鬼话,晏景还是很在行的。 苏茜茜倒也不谦虚,坐在沙发上摆着一副高傲的贵妇模样,“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你晏景命中注定的大贵人。” 晏景笑了,从第一次在男厕所看到苏茜茜,那么直率天真;然后到现在,变得如此阴险。这才多久的时间呐,苏茜茜已经憋不住要原形毕露了。 “你在笑什么?”晏景总是很难让人捉摸,所以现在苏茜茜很想了解晏景的想法。 晏景眉眼中带着一丝嘲笑意味,脸上的笑容却真挚无比,“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能够遇到你。” 苏茜茜的脸瞬间变红了,“能够遇到你,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和我一起住在我家吧。” 再次寄人篱下吗?反正晏景也已经习惯了,“好。” 苏茜茜突然问晏景,“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褚薛然?在你的计划里,他应该也可以作为你报仇路上的棋子。” 晏景在心里回答,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不能把他当做一颗正常的棋子了。 但是,晏景真实的回答却是,“因为你这颗棋子更好,我更喜欢。” “是吗?”苏茜茜笑着,表面上依旧天真,“如果蓝季忻知道你和褚薛然最终还是这个结果,恐怕会恨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晏景觉得奇怪。 “或许你明天就知道了。”苏茜茜提前给晏景打了一个预防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现在选择的是我。而你,永远不能回头了。” 晏景淡然一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但是依我,就算我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舌头,老子也会把这条路舔完的。”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我苏茜茜喜欢的性格。”苏茜茜牵着晏景的手,“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卧室吧。” “‘我们’的卧室?”这倒是晏景没有想到的,也想不到苏茜茜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饥渴。 “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的,难道现在不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吗?”苏茜茜的醋意又来了,“还是你被褚薛然抱惯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抱女人了?” 晏景不明白,苏茜茜为什么一直要刻意提起褚薛然,这让晏景觉得很烦躁。 于是晏景很干脆地承认,“你分析的很对,我的确已经不能抱女人了。你对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苏茜茜徒然松开牵着晏景的手,“你在开玩笑,是吗?” “你看我像是在看玩笑吗?”晏景这辈子只有在男人的身下做女人的命了。 “我不信!”苏茜茜像疯了一般,拉扯着晏景的衣服,“我们现在就做!” 六十六、让人看不懂的晏景 晏景现在真的想骂人!他妈的!他奶奶的!他姥姥的!难道他晏景这辈子就摆脱不了被人QJ的命运吗?! 好吧,不能摆脱就算了,但是好歹给他一个男人啊!被一个女人QJ算他妈的什么?! 晏景用力推开苏茜茜,“你闹够了没有!” 苏茜茜毫无防备地被推在了地上,“我不行,褚薛然就可以了吗?” “不要什么事情都牵扯着褚薛然。”晏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来我们还是不要合作的好。再见。” “你走啊!”苏茜茜虽然蹲在地上,却没有影响她格外阴险的笑容,“你去看看,现在褚薛然的怀里抱着的是谁?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切!不就是蓝季忻吗?你们女人的那点小把戏,我晏景见的多了。”一些利益关系在晏景的脑子里快速过了一圈,接着晏景决定,不到最后,还是不要轻易得罪苏茜茜的好,于是晏景向她伸出手,“起来吧,地上凉。” 苏茜茜知道这是晏景在示好,在他们这段关系中,自己还是占了一定的主导地位,“抱我起来。”苏茜茜决定充分使用自己的主导权力。 “行!只要你不怕摔。”晏景把女人生孩子的劲儿都用上了,终于把苏茜茜从地上抱了起来,“把……把你……放哪儿?” “放我们卧室的床上。”苏茜茜揽紧晏景的脖子,故意在晏景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吹气。 擦!晏景被吹得起一层石头疙瘩,真想松手把这个女人摔在地上。 好吧,晏景给自己打气,坚持一会儿,把她抱到卧室,然后使劲将她摔在床上,这样既出气了,还不会把她摔死。 “卧室在哪儿?” 苏茜茜的手往上指,“在楼上。” 晏景看着通往二楼的绵延无尽的楼梯,被吓得手一松,然后苏茜茜就被摔在了她刚才坐过的……沙发上。肯定有很多人和晏景一样,也希望苏茜茜摔在她刚才坐过的地上吧。唉,都不是好人啊。 得,晏景无奈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看来自己天生不适合抱女人。 “晏景!你不想抱我就直说!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苏茜茜狼狈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我说了啊,可是你不听啊,怎么现在怪起我来了?”晏景表现得十分委屈,当然是装出来的。 苏茜茜知道晏景是故意的,但是看到晏景委屈的模样,还有哪个女人忍心对他发火?算了,苏茜茜自认倒霉。 “你不想和我睡一张床的话,我会再给你准备一个房间。”苏茜茜不着急,只要晏景还在她的身边,她早晚会把晏景拿下的。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你要记得,我们之间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晏景打了一个哈欠,“那就带我去房间,我想睡觉。” “好。” 晏景太困了,所以沾着床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洗手间里的洗具用品全是新的,晏景洗漱之后发现衣柜里也多出了满满的一排衣服。晏景不得不说苏茜茜真的很细心,最起码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男人感觉到温暖。 其实,苏茜茜不是细心,而是聪明。她知道大部分男人虽然在小事上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是他们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男人也是很容易被细节影响的生物,与女人相比差不了多少。 “早。”晏景下楼与正在用餐的苏茜茜打招呼。 “中午十二点,的确挺早的。”苏茜茜吩咐佣人上菜,“看你睡得香,早上就没有叫你起床。” “那我应该感谢你让我睡得这么舒畅。”饭菜端了上来,晏景昨天就已经饿了,所以对苏茜茜示意了一下,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怎么这么饿?褚薛然没有让你吃饱饭吗?”此话一出,苏茜茜就觉察到她犯了今天的第一个错误。 晏景睡了一场好觉的舒畅心情被这句话一扫而光,“如果你真的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褚薛然。” 苏茜茜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把褚薛然骂上了几百遍。 “吃过午饭,我要去上班。你待在家里,最好哪儿都别去。”苏茜茜指着外面的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是负责你的安全的保镖,只要你出门,他们就会时时刻刻跟着你。” 这绝对是苏茜茜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她不明白自由对于晏景来说有什么意义。 “哟,这是在变相地软禁老子吗?”晏景放下手里的餐具,心里堵得慌,也吃不下了,“我现在最恨的就是老天爷没有给老子一双翅膀,否则的话看你们谁还能困得住我。” 苏茜茜也不示弱,“我只会把你的翅膀砍掉,无翅之鸟,我还没见过呢,不知道还能不能飞得起来。” 擦擦擦擦!晏景终于明白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道理了。苏茜茜绝对是世间众人之中奇女子一枚,众奇女子之中奇葩一朵! 苏茜茜以为晏景会对自己发火,没想到…… “得,你去上班吧。”晏景突然对苏茜茜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子做小白脸也挺不错的,又不是第一次要靠别人来养活。” 苏茜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晏景总是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得懂晏景。 晏景在苏茜茜离开后,开始无聊地参观此刻他暂居的房子,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苏家秘密。电视上不都是那样演的吗?越大的房子里面秘密越多。 让晏景感到失望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别墅,居然除了下人,还真的只有苏茜茜一个人住。 和褚薛然相比,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家啊!褚薛然住在居民区的三楼,而苏茜茜自己的房子已经有三层楼了!这能比吗? 一想到褚薛然,晏景的心里就不舒服了,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看到褚薛然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担心自己。 昨天走之前,晏景按下了门上的可视门铃,留下的那一段话应该会被褚薛然看到吧? 唉,晏景躺在昨晚睡觉的床上打滚,好想见褚薛然呐! 六十七、有些事无法预料 晏景的性格从来都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那么现在,既然这么想见褚薛然,那就去见啊!何必委屈自己! 可是一想到门口那几个长相与身材都和金刚有一拼的大汉,晏景就退缩了。总不能和上次一样,拔腿就跑吧。上次是晏景幸运,恰好赶上褚薛然开着车去救他,可是这次晏景就没那么好命了。 晏景不能选择此种逃跑方式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这次不管能不能跑得掉,晏景总是还要回来的。所以何必用几千米冲刺来折磨自己? 在床上打了几十个滚之后,晏景决定不如带着那些金刚去见褚薛然好了,走在路上肯定还特别拉风。 想好了,晏景就噔噔噔地跑下楼,跑到最大的那个金刚面前。 擦擦擦擦!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晏景一大跳!这个金刚足足比晏景高了一头还要多!晏景一米七九啊,各位! “喂,老兄,你长这么高干什么啊?做门柱啊?”晏景仰着脖子问道。 大金刚没有回答,看来也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 晏景的脖子已经开始疼了,“得了,老子就是要告诉你们,老子要出去了,你们爱跟就跟着,不跟就更好。” 晏景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走着,后面跟了五六个金刚。和晏景想的一样,拉风极了。什么?是谁在说狐假虎威?晏景听不到,听不到…… 平时从苏茜茜的家里到褚薛然那里开车也需要将近半个小时,可见距离不短。可是晏景愣是领着一群猩猩在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情况下,来到了褚薛然的楼下。 “喂,老兄,现在几点了?”晏景昨天早上从褚薛然的家里出来的急,什么手机啦,手表啦,统统没带。 保镖的领头人打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势,晏景居然奇迹般地看懂了,现在是下午两点。 “麻烦你们给我找一根细一点的铁丝。”晏景没有钥匙,难道就不会变出一把钥匙吗? 别忘了小时候的晏景干过什么?晏景可是偷窃集团科班出身的,想当初就靠着一根铁丝可是为那个偷窃集团赚了不少。 晏景拿着铁丝,在褚薛然家的锁孔里随便捯饬了几下,昨天还对晏景紧闭着的门就被打开了。 “你们在下面等着吧。这是三楼,老子跑不掉的。”晏景说完就进到了门里,并且锁上了门。 几大金刚互相看了看,决定到楼下去守株待兔。 晏景偷偷摸摸地进了家门,并且还踮起脚走路,还真和做贼一样了。 整个家和昨天晏景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它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也只能是晏景的心境问题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家好像变得荒凉了。 晏景在家里转了一大圈,也没见到褚薛然或者是蓝季忻。最后晏景跑到卧室里,拿了自己的手机和手表,还没来得及出卧室门,晏景就听见了刚回来的褚薛然说话的声音。 用不用这么巧啊?晏景是很想见褚薛然,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好吧? 褚薛然的声音向着卧室移来,晏景只好躲在了晏色的衣柜里,并且露出一条缝隙,能够看得到外面。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吃的。”这是褚薛然的声音,是在对谁说话?为什么这么温柔? 晏景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而是褚薛然又说道,“不想吃的话,就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晏景甚至想象,褚薛然不会是在与死去的晏色对话吧?所以才会说“重新开始”之类的话。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应该是褚薛然进来了,可惜躲在柜子里的晏景看不到门口的情况。 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呕吐的声音,还有褚薛然为了照顾她跑来跑去的声音。 晏景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自己才刚走,褚薛然就已经把女人领回家了吗?还是个怀了孕的,谁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多久了?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晏景又笑了,其实这样也好嘛,谁也不欠谁了,不是挺好的?心痛不心痛,也就那么几下,痛一痛,过去就真的成为过去了。 晏景做不到与褚薛然海枯石烂,又凭什么要求褚薛然为他做到天长地久?晏景对待感情,总是比一般人看得开。我们就希望如此吧。 不知道褚薛然说了一句什么,女人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我不要看医生!我不要看医生!” “好好好,我们不看,我们不看……”褚薛然叹了一口气,连躲在柜子里的晏景都听到了,“那你去睡一觉,好吗?” 女人又大喊着不要。 褚薛然再次问道,“那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这次女人回答得很正常,“我要洗澡。” 没想到,褚薛然却说道,“从昨天一直到现在,你已经洗了几十次了。我保证,你是最干净的。” “不,不。我知道,我很脏。那些男人的脏东西全都在我的身上,我要把它们洗掉,全都洗掉……” 女人神情呆滞地从晏色的柜子前面走过,去浴室。晏景也趁机看清了这个女人是谁……蓝季忻。 “干净”、“脏”、“脏东西”,这些用语,晏景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昨天苏茜茜说蓝季忻会恨自己,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气疯了的晏景直接从柜子里冲出来,越过还在门口的褚薛然,准备去找苏茜茜,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景!”褚薛然下意识地抓住了又想从他身边溜走的晏景。 “是不是苏茜茜干的!”晏景抓着褚薛然的衣服领子,“你说啊!是不是苏茜茜干的!”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问什么,但是褚薛然却无法回答,“蓝季忻不肯说,而我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苏茜茜指使别人这么做的。” “一共几个人?”晏景一定会把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查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不知道。昨天我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人全都跑光了。而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从现场看,最少有五个男人。” 褚薛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想必是这几天都没有正常休息过的缘故。 六十八、世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晏景松开褚薛然的衣服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找苏茜茜!” “晏景,你不要那么冲动!”褚薛然把晏景抱在怀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抚蓝季忻,而不是去找苏茜茜,让她看我们的笑话。” “是我害了蓝季忻,我应该对这件事负责。”晏景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在褚薛然的怀里,“找那么多人去玩弄一个人就那么有意思吗?为什么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总是喜欢做这些下流不堪的事?” 褚薛然猜想晏景大概回想起他自己被一群男人QJ的事情了,于是更加抱紧了晏景,“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明天总是会比今天要好。你也要相信,恶有恶报,那些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恶有恶报?”晏景自言自语,“可是报应为什么总是来得这么迟呢?我等不及啊。” “你昨天去哪儿了?晚上也没有回来。我找了你很久。”褚薛然真的很累,“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即使被你多吓几次,我的胆子还是很小。” 晏景正想问褚薛然看没看到他留下来的告别录像时,蓝季忻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蓝季忻看到了晏景,双眼顿时盈满了泪水,“晏景,你回来了。”蓝季忻很高兴,她的牺牲总算没有白费。 晏景伸出手,想要抱蓝季忻。 “别,别碰我。很脏,我怎么这么脏呢?”蓝季忻转头又要回浴室。 “蓝季忻!”晏景叫住她,“你知不知道我曾经一次被多少个男人QJ过?整整二十个!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晏景这辈子陪多少男人睡过觉?我告诉你,几百个!要说脏,我晏景比你脏的多!那现在,蓝季忻,你会因为我脏,而不愿意抱我吗?” 褚薛然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知道晏景的事情,可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二十个这么多。 蓝季忻转过身子,看到晏景张开双臂在等着自己。 晏景决定一次把伤口挖个痛快,“我告诉你蓝季忻!我这辈子自杀的次数就多得过QJ你的男人!只不过是被几个臭男人一起上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晏景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你也可以的!” “我也可以的?”蓝季忻重复着晏景的话。 “不要用疑问语气,要肯定地说!”晏景的双臂依旧张开着,“首先,你要做到的就是,过来抱我!” 蓝季忻一步一步地走向晏景,短短五六米的距离,蓝季忻竟走了一分钟。而晏景的手臂一直在半空中,等待着蓝季忻。 “很好。”晏景鼓励她,“再往前走一步,对,很好。然后把手臂张开,对,就这样做。抱着我,就这么简单。” 把蓝季忻抱进怀里的那一刻,晏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晏景感觉到了,蓝季忻的眼泪流在晏景的肩膀上,渗透到衣服里面,凉凉的,和人的心一样。 “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晏景记得刚才褚薛然这样问过蓝季忻,说不定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蓝季忻轻轻地嗯了一声。 褚薛然大喜过望,他真的害怕蓝季忻会选择饿死自己。没想到晏景回来了,便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晏景继续引导蓝季忻,“我去给你做饭,那你现在去抱着褚薛然好不好?你的薛然哥哥也很想抱抱你呢。” “嗯。”蓝季忻离开晏景的怀抱,竟然主动走向褚薛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褚薛然给了晏景一个既感激又佩服的眼神。晏景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晏景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发现那几个保镖居然还在下面等着。 晏景粗略地算了一下,现在是下午三点整,而苏茜茜则是晚上五点下班,自己一定要赶在苏茜茜下班之前回去,除去花费在路上的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半个小时可以待在这里了。 没时间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的晏景飞快地跑进厨房里,开始给蓝季忻做饭。好在冰箱里什么做饭的材料都有,不怎么耽误时间。 紧赶慢赶,二十分钟后,晏景非常漂亮地做出了四菜一汤。如果这个厨房里再多一套锅和电磁炉的话,晏景就能做出五菜一汤来。 “开饭了!”晏景喊道。 晏景取下围裙,准备离开,不打算等他们两个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那么快,晏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褚薛然的声音,“晏景,你要去哪儿?” “你有没有看我昨天留下的告别录像?”晏景反问褚薛然。 褚薛然摇头,“没有。” “那你看过之后就知道我要去哪儿了。”晏景对蓝季忻摆摆手,说道,“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晏景!”喊出声的是蓝季忻,“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你说是就是吧。”晏景尽量装得很无所谓,脸上却带着掩藏不住的内疚,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本就不该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门铃响了,晏景知道应该是那几个人等不下去,于是来催了。 “大叔,我昨天就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了,只不过没有和你好好告别,心里总是像少点什么。现在,我正式对你说一句再见,也算是给我们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吧。” 晏景从口袋里拿出开门的铁丝,“喏,这是我的‘钥匙’,归你了。再见了,两位。” 褚薛然在接过铁丝的同时抓住晏景的手,“你真的以为我昨天没有看到你的告别录像吗?我只是想要留下你而已!难道你就不明白吗?!” “大叔……” “昨天晚上,我去苏茜茜的家里找你,但是她说你不想见我。我在她家门口守了四五个小时,也不见你出来。我以为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大叔,我不知道……” “可是今天,你又回来了,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有多高兴。现在你告诉我,你回来只是为了和我有一个正式的告别。晏景,你不能这么狠心。” 晏景答应自己以后不轻易流泪的,但是视线为什么又开始变得模糊?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锲而不舍。 “大叔,对不起。”现在晏景能给的也只有一句道歉而已。 褚薛然脸上的表情失望到极致,“你走吧。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晏景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那句再见了。 六十九、不会再回来了 晏景终究还是走了,带着那句说不出口的再见。 一扇紧闭的门彻底把褚薛然和晏景隔成了两个世界。从此以后,阳关道或者独木桥,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褚薛然手里拿着晏景留下的“钥匙”,盯着这扇门,好像体会到了昨天晏景被锁在门外的孤独和无助。 只是因为一把钥匙,自己就失去晏景了吗?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褚薛然不明白,晏景想要一个家,自己就给他一个家,难道只是因为少了一把钥匙,在晏景的心里,家就不是家了吗?! 褚薛然把晏景给的“钥匙”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对蓝季忻说道,“我们吃饭吧。晏景辛苦做的,不要浪费。” “薛然哥,晏景真的不要我们了吗?”蓝季忻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已经很清楚了,晏景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不用管晏景,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的。” 如今晏景走了,褚薛然终于不用再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不用每天都要担心晏景是不是在下一秒钟就要消失不见。这样看来,晏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吗? 两个人坐在饭桌旁,褚薛然给蓝季忻夹了许多菜,“快吃吧。晏景的手艺是很好的,保证你吃了之后,连睡觉都是香的。” 突然哗啦啦地,屋子里响起了许多盘子被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蓝季忻离开餐桌,“晏景做的饭,我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褚薛然系上刚刚从晏景身上解下来的围裙。 “你可不可以不要装得这么不在乎!”蓝季忻真的受够了,“你既然喜欢他,就把他抢回来啊!不要像一个懦夫一样永远跟在晏景的身后,等着他回头!” “晏景想去哪儿,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不是我能左右的。”褚薛然把蓝季忻抱在怀里,“对不起,我知道,我们白白浪费了你的牺牲。但是,请你不要恨晏景。没有了晏景,我们也能生活得很好。” 蓝季忻摇头,“我不恨晏景,我的路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和他没有关系。他肯把自己的伤疤挖烂了再撒上一把盐给我看,我还有什么理由恨他?” 听到这番话,褚薛然很欣慰,“我们的小姑娘真是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再是只会躲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孩子欢笑的可怜虫了。” 蓝季忻突然放声大哭,“我昨天被坏男人欺负的时候,不停地喊着你和晏景的名字,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褚薛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蓝季忻总算和以前一样,该哭的时候放声大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褚薛然指着洒落在地上的菜说道,“以后我一定随叫随到,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下次你可以把这些菜全都扣在我的身上,我保证,我一个月都不会洗澡换衣服的。” “噗……”蓝季忻笑了,“那这个家岂不是要被你熏得臭死了,到时候晏景更不会回来了。” 蓝季忻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褚薛然心里虽难受,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开玩笑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都喜欢我这种臭男人吗?再过个两三年,哥哥我三十而立,正是魅力无边的时候。到时候,晏景想要我,我还不要他呢。” “知道了,”蓝季忻一边假装呕吐,一边说道,“我的薛然哥哥永远是最有魅力的。” 褚薛然听到了蓝季忻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着,于是说道,“只剩下一菜一汤了,我们凑合着吃吧。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嗯,好。” 两个人坐在饭桌旁吃饭,如果故意忽略掉地上的碎盘子和饭菜的话,一切都很美好。 “不错,不错。晏景做的菜真的好吃。”蓝季忻看着地上的菜,说道,“可惜了。” “你刚才毁了三个菜,现在后悔了吧?”褚薛然没怎么吃,不停地在为蓝季忻夹菜,“可惜的东西太多,你只需要珍惜你眼前的这盘菜就可以了。” 褚薛然说的明明是很平常的话,蓝季忻的眼眶却又湿润了,“薛然哥说的很对,珍惜眼前的。” 晏景刚刚回到住处几分钟,苏茜茜就下班回来了。 害怕自己的拳头会忍不住落在苏茜茜的脸上,所以晏景选择回到暂时属于自己的卧室,锁上门,不见苏茜茜。 没想到,十几分钟后,苏茜茜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茜茜一直在敲门,晏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打算让她进屋。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没了,苏茜茜在门外说道,“我今天得到了一份十几年前的切结书,然后把它复印了下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一眼。” 十几年前吗?晏景猜想大概是和自己父亲有关,于是晏景从床上爬起来,给苏茜茜开了门。 看到晏景颓废的样子,苏茜茜笑了,“你今天收获不小嘛。不知道蓝季忻现在怎么样了,看来我也需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她,毕竟这么多年姐妹一场,她出事了,我也不好受。” 晏景伸出右手,“把复印件给我。”晏景的左手藏在身后,已经被握得青筋突起,连带着整个左半边身体都变得十分僵硬;表情虽然冷冷的,但是却没有对苏茜茜表现出太明显的仇恨和厌恶。 此时此刻,苏茜茜不禁佩服起晏景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晏景总是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是不应该得罪的。 “给你。”苏茜茜把手里的资料给晏景,“这一份应该是当初我老爸和褚荀谷一起转移你父亲财产的切结书,原稿共有两份,其中一份在我父亲的书房里。” 晏景打开一看,立即被里面的财产数字吓到了。 “我第一看到的时候,也被吓到了。十几年前,你父亲居然已经这么有钱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啊。”苏茜茜神秘地对晏景说道,“我还查到了一件事。” “什么?” “我查到你的父亲现在在哪儿了。” 七十、好吧,就这样吧 “你说什么?”晏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如果苏茜茜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它绝对可以算是晏景这辈子用尽所有的运气换来的最好的消息了。 苏茜茜从手里的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你看了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晏景接过照片,却不敢看。晏景的手抖得厉害,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哎呀,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苏茜茜拿起照片放在晏景的眼前,“看到了吧?穿着白色病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就是你的父亲晏怀,站在他后面的那个褚荀谷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父亲……”晏景真的记不得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模样了,只是在一些既模糊又零碎的记忆片段里,晏景还能记得父亲总是对任何人都笑得很温柔。 照片里轮椅上的男人却没有笑容,神情呆滞,脸色异常苍白,虽然长相清秀,却掩盖不住眉眼之间衰老的痕迹。 出于血缘关系上的羁绊,晏景已经断定了这个男人的确就是自己的父亲,只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他的腿怎么了?” “听说他被褚荀谷锁在床上很多年,大腿的肌肉已经萎缩了。所以你的父亲现在不能正常行走。” 苏茜茜看到晏景的脸色变了,于是立即添油加醋地说道,“你看照片里你的父亲脸色有多苍白,你就知道他被褚荀谷关了的那十几年都遭受到了什么样的非人待遇。” 聪明的女人会很自然地把别人想的很笨。但是晏景笨吗?当然不笨。所以晏景何尝听不出来苏茜茜话里的挑拨意味。 晏景掩藏好自己的情绪,问道,“你怎么会得到这些照片的?” 不管是照片的拍摄角度还是照片里的人与镜头的距离,都说明了照片不可能是偷拍出来的。 苏茜茜的目光开始闪烁不定,但是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好像在故意掩饰自己的心虚,“这些照片是我请人偷拍的!” 晏景在心里嘲讽苏茜茜,她明明已经查到了有用的消息,或者说是足以用来要求自己做某件事情的消息,但是她却不说,难道她还想等着自己去求她吗?做她的春秋大梦! “知道了。”晏景不再说什么,想要和苏茜茜玩下去,需要的就是耐力。而晏景,虽然是个急脾气,但是最不缺的就是耐力,那就看看谁能忍到最后。 晏景把切结书和照片都放在床上,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什么事的话,请苏大小姐离开,我要休息了。” “现在才下午五点半,你需要休息这么早吗?”苏茜茜还想在晏景的身边多待一会儿。 “我说苏大小姐,你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老子需要冬眠啊。”晏景把苏茜茜推出门外,然后直接关门上锁,非常干净利索。 苏茜茜委屈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屋子里,“晏景,你对我越来越凶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晏景的心里所能堆积的怒火在听到苏茜茜的这一句话后立即到达了一个最高点。 “为了我是吗?”晏景打开门,怒视苏茜茜,“包括让几个男人QJ蓝季忻吗?!这也是为了我吗?!那你他妈的告诉我,蓝季忻被QJ了究竟对老子有什么好处?!” 苏茜茜没有想到晏景会为了蓝季忻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你才认识她几天,就已经开始同她站在一个阵营了?你根本不了解蓝季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被QJ完全是她活该!” 晏景抬起手,想要给苏茜茜一个耳光,但是晏景记得,褚薛然曾经说过男人不可以打女人;晏景也记得,褚薛然曾经说过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慢慢地,晏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有句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蓝季忻是好是坏,不用你来告诉我,时间自会说明一切,也用不着你来‘替天行道’惩罚蓝季忻。” “你说什么?我替天行道惩罚蓝季忻?”苏茜茜笑了,“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在得知蓝季忻被QJ的时候我还在幸灾乐祸,但是我没有指使别人QJ蓝季忻,而且我苏茜茜也绝对做不出这么没有下限的事情!”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晏景摆摆手,“我真的累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请你离开。” “这是我家,我乐意待在哪儿都是我的自由!”苏茜茜一如既往地霸道。 晏景再次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悲哀,“我知道了,那我走,这样总可以吧?” “等一下!”苏茜茜拦着晏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谁都别离开!” “你还想说什么?”晏景嗤笑道,“说你是怎么指使蓝季忻拆散我和褚薛然的吗?还是说你为什么请人偷拍我和褚薛然?又或者是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折磨蓝季忻的?!” 苏茜茜在听完晏景的话后,震惊地连连退了几步,“你怎么知道?” “你们几家人的底细,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就开始报仇吗?还有你每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不要以为全天下除了你都是傻瓜!” 苏茜茜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晏景接着说道,“你昨天说过,如果蓝季忻知道我和褚薛然最终还是这个结果,恐怕会恨我的。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了蓝季忻被QJ了的事情。假如不是你指使的,老子还真的想不出来第二个如你这般卑鄙无耻的人来!” 苏茜茜泪流满面,“晏景,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 也许是苏茜茜哭得太过真诚,晏景打算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那你说是谁?” 苏茜茜摇头,“我的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糟蹋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 “是吗?”晏景深呼吸了一下,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失望的味道,“其实你应该明白,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一样可以报仇。借助你的力量而和你待在一起,不过是我离开褚薛然的借口而已。现在……” “晏景,别说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苏茜茜抱着晏景,“我发誓,从今以后,除了帮你报仇的事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晏景心软了,苏茜茜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而已。 “好吧。”晏景帮苏茜茜擦干眼泪,“以后不能做伤害蓝季忻和褚薛然的事,如果你答应了,我就留下来。” “我答应!我答应!只要你留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七十一、这世界只有一个晏景而已 临近圣诞节,雪下得也越来越频繁了。苏茜茜端着一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看雪,夜晚的雪总是比白天更加神秘。 咖啡已经凉透心了,但是喝的人却没有觉察到。 苏茜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男人,就算这个男人既不儒雅,又不温柔,还没有男子气概,但是那又怎样,自己却甘愿为他放弃一个女人最骄傲的尊严。 但是他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是公平的,一报还一报。苏茜茜终于明白了老天爷冷眼旁观自己欺负蓝季忻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原来报应在这里。 苏茜茜在想,每一个曾经得到晏景的人都如自己这般害怕留不住他吗?苏茜茜也很想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失去晏景的,知道以后,苏茜茜一定要确保自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得到晏景后再失去的痛苦,她苏茜茜真的承受不起。 唉,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很多的晏景该多好,苏茜茜这样希望。 但是苏茜茜随即又笑了,自己是傻了吗?正是因为晏景仅此一个,所以他才弥足珍贵。 可是,世界上哪个人不是仅此一个呢? 晏景在暂时属于他的卧室里,还未睡。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躺在床上拿着自己父亲的照片发呆。 眼眸里看到的是晏怀,晏景脑子里想的却是褚薛然以及那句像梦魇一般紧紧缠着晏景的“各不相干”。 在报仇的道路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晏景无法预料的。晏景自认为可以处理好一切,结果到现在却发觉周围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 而这些乱麻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晏景和被晏景利用的人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唉。”此刻的晏景甚至不敢想明天会怎样。 如果晏景对褚薛然的感情和刚开始一样,只有仇恨,也许晏景真的会一直利用褚薛然直到事情结束的那一天;可是现在,晏景每一次面对褚薛然,心里总是不能坦荡荡的,这让晏景觉得难受,时时刻刻想要抓狂。 突然,晏景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擦!褚荀谷你居然在骗老子!” 晏景看得很仔细,照片里的自己的父亲和褚荀谷的身后停着一辆车,车玻璃上反射出的不就是A市最有名的“平安医院”这四个大字吗?! 褚荀谷这个老狐狸,他根本就没带父亲去国外,而是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晏景穿好衣服,准备现在就去平安医院。 苏茜茜听到了晏景下楼梯的声音,于是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晏景,你要去哪儿?” “你给我的那些照片的拍摄地。” “现在?”苏茜茜觉得诧异,“你有护照吗?你有钱吗?你知道机场在哪儿吗?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拍摄地是哪儿吗?” “我想你现在最好告诉我,照片是谁给你的。”晏景指着照片上的字,给苏茜茜看,“不管是谁,他都骗了你。这个照片就是在咱们A市拍的。” “怎么会这样?”苏茜茜说道,“照片是蓝季忻前天寄给我的,但是我今天才收到。” 晏景的第一反应是苏茜茜又在骗他,同时在污蔑蓝季忻。 但是从之前苏茜茜说出的一长段的疑问句里,晏景还是能判断出来她并不知道照片上有“平安医院”四个字,更不知道照片的拍摄地不在国外。这也就是说明,苏茜茜没有污蔑蓝季忻的准备。 “蓝季忻给你照片,为什么要用邮寄的方式?见面给不是更好吗?”这是晏景觉得奇怪的地方。 苏茜茜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直接说道,“她被我欺负得怕了,能不见我就尽量选择不见我。” 晏景觉得这个理由还算合理,于是便没有多问,“我现在要去平安医院,请问你的人还需要跟着我吗?” “天已经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雪,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出去吗?”苏茜茜提议,“不如我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先去看一下,好吗?如果晏怀叔叔真的在那里,我们明儿一早再去也不迟。” 晏景算是明白了,什么派人不派人的,反正苏茜茜就是不想让自己离开这幢别墅就是了,顺便再派个人通知褚荀谷,该转移就赶紧转移吧。 “好啊,那就麻烦你手下的兄弟了。”晏景上楼,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晏景猜想,今天晚上平安医院怕是要热闹极了,然后明天早上,肯定是人去楼空,不会再有父亲的身影。 如果苏茜茜对晏景没有感情的话,也许今天晚上,晏景和他的父亲就会团聚了。 可是苏茜茜害怕晏景在见到晏怀之后,就会萌生带父亲远走高飞,不再报仇的想法,这样一来,她苏茜茜对晏景就毫无用处了。所以,苏茜茜怎么可能会让晏景这么轻易地见到晏怀? 有这种想法的又何止苏茜茜一个人。晏景的前前任男朋友路方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每一次查到有用的消息总是不敢告诉晏景,总是藏着掖着,然后在报仇的这条路上拖着晏景,不想让他走太快。 晏景知道,他们想留住自己,顺便留住自己的心。可是让晏景觉得悲哀的是,他们有谁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要的只是晏景的这个人而已!一个傀儡,或者是一个木偶,都随便,只要贴上晏景的这张脸就可以! 他们给晏景的都是房子,而不是家。 “大叔……”晏景把脑袋闷在枕头里,“你为我准备好钥匙了吗?” 可惜,空荡荡的卧室里没有褚薛然的存在。 “阿嚏!阿嚏!!”褚薛然盖着厚厚的被子居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薛然哥,你怎么还没睡着?”蓝季忻打开床头的灯,“是不是感冒了?” 褚薛然揉了揉痒痒的鼻子,“没事了。可能是乐正时在背后骂我,把工作都留给了他。” “哦。”蓝季忻关了灯,重新躺进褚薛然的怀里。 褚薛然抱紧了怀里的人,“睡吧。” 七十二、已经定位了的关系 夜晚,对于失眠的人来说,总是格外难熬。 晏景很幸运地又被失眠之神看中了。也许是因为少了褚薛然的怀抱,晏景还不习惯。 听着时间慢慢地一秒一秒地从耳边经过,晏景就好像在等着死亡的来临一样等着白天的到来,因为死亡和白天对于晏景的意义是一样的,都是解脱。 终于,天泛白了,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晏景的脑袋疼得厉害,感觉视力都下降了很多。 “早。”苏茜茜居然比晏景还起得要早,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始用早餐了。 晏景揉着脑袋,“你也失眠了?” “没有啊。我又没有心事,怎么会失眠?”苏茜茜在说谎,她的确失眠了,她做了一些晏景不能知道的事情,害怕晏景察觉就成为了她昨晚的心事。 晏景问道,“吃过饭,我们就可以去医院了吗?”虽然晏景猜到父亲很可能已经被转移了,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晏景就不想错过。 苏茜茜不敢看晏景,只是盯着盘子里的煎蛋,“你想去,我们就去。” “老子当然要去。”晏景故意说道,“我猜我的父亲肯定被转移了,你认为呢?” 苏茜茜手里的叉子突然就掉在了地上,“我又没有去过医院,我怎么能知道?”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吧?”晏景忽然觉得明白了一切,然后看着别人紧张或者提心吊胆真的是一种非常好的享受。 “我没有紧张。”明明是冬天,苏茜茜的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虚汗,“我吃好了,等你吃完,我们就可以走了。” 晏景把盘子往前一推,说道,“见不到我的父亲,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吃饭。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晏景!”苏茜茜突然大声地喊住晏景,“如果我再次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们一定要在大早上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吗?”晏景觉得自己好像闹得有些过火了,现在苏茜茜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你回答我,你会原谅我吗?”苏茜茜一想到一会儿在医院很可能发生的情况,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其实,晏景觉得被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是被骗的次数太多了,晏景对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抱着三分信,七分怀疑的态度,所以只要不是被骗得把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对晏景来说就真的没什么。 “我会原谅你。”晏景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褚荀谷是不是已经把我的父亲转移走了?” “是。昨天晚上,你回卧室之后,是我派人通知了褚荀谷。”苏茜茜已经后悔了,“我只是想留下你,我没有别的坏想法……” 晏景就知道又是这个所有人都会用的理由,“那你知道他把我的父亲转移到哪儿了吗?” “我派的人刚开始还跟着他们的车,后来就被他们甩掉了。”苏茜茜说的是实话。 晏景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要见路方。” “你是要走?” “不是。什么走不走的,老子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以后不要再担心这个问题了。”晏景真心觉得苏茜茜办什么事都不太靠谱,“我只是想和路方商量一些事情。” “哦哦,”确定了晏景不会离开,苏茜茜大喜过望,“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见路方,我也好做安排。” 晏景看了一眼时间,“就现在吧。耽误你一点时间,你上班的时候顺路把我送到他家就好,那个懒猪现在一定没起床。” 苏茜茜很喜欢晏景此刻对自己说话的那种语气,没有了昨天晚上的训斥和指责,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只是此时此刻的苏茜茜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和晏景的关系从此之后也只能是这样了。 在去路方家的路上,晏景和苏茜茜一直说说笑笑的,实际上是晏景在讲以前和褚薛然在一起时的趣事,而苏茜茜则笑得很开心。 “薛然哥最讨厌吃扁豆了,你居然强迫他吃了那么多次,哈哈,薛然哥当时肯定有杀了你的心了。”一想到褚薛然把扁豆吃到嘴里的模样,苏茜茜就忍不住不停地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晏景自吹自擂,“那老子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做人就应该勇于向困难挑战,不畏强权,在人生的道路上坚守自己的信念……” 苏茜茜伸手摸玻璃,假装什么都摸不到,“得了,车玻璃都被你吹破了。” “我说,你也太不给老子面子了……”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说错了,是谈笑间,路方家就到了。 晏景下车,还在苏茜茜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再见。” 苏茜茜问道,“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晏景笑了,“有路方这个免费司机呢,你还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吗?” “嗯,那我走了。再见。”苏茜茜告别晏景后就离开了。 晏景走到路方家的门前,也没有敲门,反正路方还没醒呢,家里佣人都不在这里过夜,晏景就算敲门也没有人来开。所以晏景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把门打开了。 走向路方卧室的时候,晏景就在心里祈祷,蓝季颜千万不要在这里。因为蓝季忻的事情,晏景的心里总有愧疚,万一今天蓝季颜在这里又和晏景吵起来,晏景恐怕连还嘴的气势都没有了。 推开路方卧室的门,好险,床上只有路方一个人。 “喂,路方,醒醒。苏茜茜都去上班了,你居然还在懒床。”晏景捏着路方的鼻子,绝不松手,直到路方被憋醒了。路方就这一点格外傻,从来都不知道用嘴呼吸。 “晏景?”路方揉了揉眼睛,“蓝季颜,你不要又打扮成晏景的模样。有意思嘛你?” 晏景用力打了一下路方的脑袋,“看清楚了,老子到底是谁?原来蓝季颜那小子经常模仿我呢,这下可被老子抓到把柄了。” 路方瞪大了双眼,“晏景!真的是你啊!等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掐我一下!你快掐我一下!” 晏景伸出脚把路方踹下床,然后自己上床,躺下,“老子昨晚没睡好,借你的地方补个觉,好歹也是睡了好几年的地方,这下老子应该能睡着了。至于你,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路方偷偷摸摸地爬上床,“我抱着你睡吧?” “随便。” 七十三、不自私不保留 路方抱着晏景,很感概地说道,“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 正是暧昧时刻,晏景突然伸出拳头,打在路方的小弟弟上,“能不能不要这么有精神?” “小景,你这绝对是在谋杀亲夫……”路方的整张脸瞬间被憋红,“这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啊。现在是早上,你又在我的怀里,我有点反应难道不正常吗?” 晏景的手指着房间的一侧,说道,“去卫生间,全手动解决。不要打扰老子睡觉。” “所以你特意跑来,就是为了折磨我吗?”路方知道晏景有这种折磨自己的恶趣味。 “老子现在哪有心情来折磨你?”晏景问路方,“你还是没有查到关于我父亲的消息吗?” 路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有!” “是吗?”如果是以前,路方一旦说什么都没有查到,晏景便不再追问了。但是在今天,在此时此刻,晏景真的很想逼问路方一次。 所以晏景问道,“你确定褚荀谷带着我的父亲去国外了,是吗?” “当然了。”路方依旧回答得很快,“这是我亲自探听到的消息,怎么会有错?” “那你派的人是如何在国外查探的,能告诉我吗?” “啊?”路方还真的没想到晏景会这样问,支支吾吾地说道,“不就是各个国家跑一跑嘛,看看出入境记录,或者是疗养院之类的。” 晏景在心里嘲笑路方谎话百出,“出入境记录?这是我们也可以随便看的吗?” “普通人当然不能了。但是我是谁呀,我可是万行集团的总裁,我的面子他们能不给吗?”路方现在真的是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 “对,你说的很对。他们一看你这张注定一生犯贱的脸,肯定不忍心再拒绝你,所以就给你看了,是不是?” “小景,你不能这么贬低我呀。好歹我也是你下半生的依靠,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了吗?” “老子谢谢你没把‘下半生’说成‘下半身’。”晏景看了看路方的脸,“你好像变丑了,没有以前帅了。” “真的吗?”路方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镜子前面,“魔镜魔镜,你告诉小景,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噗……”晏景笑了,“路方你这个幼稚鬼,一个游戏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玩够。” 路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小景终于笑了。总是苦着一张脸,就不像晏景了。 开怀一笑之后,晏景决定了,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路方,其实你查到我父亲的消息了,是不是?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 “小景,你怎么……”路方突然觉得无地自容,就好像考试作弊了,却恰好被自己最敬爱的老师逮着一样。 晏景知道自己又猜对了,“如果,我答应你,就算找到了父亲,我也不会轻易离开,那么你下一次会不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我?” “你能保证不会离开吗?”路方真的害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晏景的消息。 晏景竖起自己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郑重地说道,“我发誓,就算找到了父亲,我也不会轻易离开。天作证,若有违此誓,就算我死了,也没有资格和家人团聚。” “别说了,小景,我信你。”路方觉得自己太过残忍,竟然硬生生地逼着晏景发如此毒的誓言。 晏景的鼻子酸酸的,却强忍着不掉一滴泪,“路方,你以后可以全心全意地帮我吗?不要带有任何的私心,不要对我有任何的保留,不要害怕我会离开你。” 因为晏景的誓言,路方现在的心情很激动,所以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会的,我也发誓,将竭尽所能帮助晏景报仇,不带私心,不对晏景有任何的保留。天作证,若有违此誓,我将永生永世得不到晏景。” 今天算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晏景最有收获的一天了,苏茜茜和路方都已经决定要毫无保留地帮助晏景报仇,连晏景也有一种明天就能见到父亲的感觉。 只是晏景为什么觉得这么累呢?每天都生活在想法设法地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世界里,有意思吗? 但是晏景心里的负面情绪总归只是一时的,发过感叹之后,晏景还是要为自己的目标继续算计别人。 “那你现在可以把查到的消息告诉我了吗?” 路方没有犹豫,“当然可以。我前几天查到你的父亲和褚荀谷都还在我们A市,而且就在平安医院里。但是昨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褚荀谷突然带着你的父亲离开了这家医院。” “你没有派人跟着他们的车吗?” 路方觉得有些奇怪,晏景听到自己的父亲曾经出现在平安医院里的消息时,不应该激动一点才对吗? 尽管有疑惑,路方还是回答道,“派了。但是我的人发现还有一拨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人也跟着他们,所以我的人就暂时撤退了,没有跟到底。” 听到这句话,晏景立即无语问苍天了,你们倒是有一拨人跟到底也是好的! “小景,你怎么了?”路方看到晏景的脸色很不对劲。 “没什么。”晏景在心里无奈地说道,只是快被你们气死了而已。 路方没再说什么,拿起电话,打向自己的办公室,向秘书说一下今天不去上班了。 看到路方挂了电话,晏景说道,“改天介绍一个盟友给你认识。” “盟友?”路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抵触情绪,好像晏景已经被这个人瓜分了一大半似的,“谁?” “你应该已经认识了,是齐怀集团的千金苏茜茜。” 路方愈发不满,“你是害怕我一个人不能帮你报仇吗?所以才又找来一个。那你倒说说,苏茜茜是个女人,你是靠什么要求她帮你的?” 一向聪明的晏景竟没有听出路方话里的意思,反而直说道,“没什么,她喜欢我而已。” 果真如此!路方就知道,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之外,晏景就没有资本可用了! 路方的话又刻薄起来,“就你这样的身子,难道还能抱女人不成?” 七十四、是谁做不到 晏景就算此刻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路方是在糗自己。 路方的话很刻薄,晏景也不甘示弱,“下次我抱女人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着。老子不行的话,你上啊。你一个标准的纯GAY难道还比老子更懂怎样抱女人吗?好歹老子在芳香不断落户做鸭的时候还抱过一两个女人,而你呢?切!” “嘿,我这是被你嘲笑了?”路方也不生气,“那你什么时候把苏茜茜约出来,我们见个面。然后正式确立一下合作关系。” “啧啧,你答应得这么爽快,肯定有诈。”晏景跳在路方的背上,“说,你有什么阴谋?” “我的阴谋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把你吃掉喽,最好连渣都不留下。”路方把晏景放在床上,然后紧紧抱着他,“小景,我很想你,每天想你想到骨头都是痛的。” “是吗?”晏景笑了,“你老了,那是风湿病。” 路方一脸黑线,“小景,你真的是太会破坏气氛了。” “嘿嘿。”晏景要的就是把气氛破坏掉,否则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路方想要干什么。 “小景……”路方舔舐着晏景的脖子,“给我好吗?我想要你。” 晏景想要拒绝,但是又听路方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抱你了,现在我工作,做事,干什么都没有精神,连与褚萧柯谈合同,都差点着了他的道。小景,你不该鼓励鼓励我吗?” 突然一股酸涩涌上晏景的心口,这是在条件交换吗?听起来的确很公平。 晏景主动缠上路方的脖子,“来吧,我也很想你。” “真的吗?”路方不敢相信,晏景居然会对自己主动。 “真的。”晏景本来还想对褚薛然保留一些忠诚,可是两个人本来就没在一起多久,现在又分开了,何谈什么忠诚不忠诚? 路方早就忍不了了,听到晏景这样说,立即就吻上晏景的唇,一边脱着晏景的衣服。 晏景则闭着双眼,脑海里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褚薛然的脸庞。 晏景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果真是玩出火来了。 “小景!你身上的印记是谁留下的?”路方看到,晏景的身上从胸口到腹部,全都是吻痕。虽然已经消下去了不少,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是前几天褚薛然留下的。”晏景不想说谎了,太累了。 路方用力掐着晏景的脖子,“你居然让他碰你了?!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你答应过不会让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碰你的!如果你做不到,当初就不要答应!” 晏景不想和路方吵架,于是主动退让,“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你这是什么态度?!”路方最讨厌晏景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了,好像一切事情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晏景推开路方,开始穿衣服,“你不想做的话,我就先走了。” 路方指着卧室的门,“滚!” “再见。”晏景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但是在晏景的脚即将踏出卧室的时候,路方又喊道,“回来!” 晏景站在门口不动,等着路方的下一句“滚”。 路方真的是快要被气疯了,也快要被心里的醋意酸死了,但是却不舍得让晏景离开。 路方走到门口,把晏景扛到肩膀上,“你这个妖精!我早晚会被你逼疯的!”明明气极了,却还要把晏景轻轻地放在床上,路方越想越觉得窝囊。 “对不起。”晏景抱着路方,“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别的男人碰了我;对不起,我爱上了别的男人。 “小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将来我的世界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路方是在问晏景,更是在问自己。 每一个人都在问晏景,如果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可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晏景,该怎么分才算公平? “不生气了吗?”晏景问路方。 “跟你生气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路方抱紧了晏景,“我才不管你有过多少男人,但是现在抱着你的人是我路方!这就足够了!” 晏景闭上眼睛,“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好,你安心睡吧。”路方亲了亲晏景的额头,“我就在你的身边,哪儿都不去。” “嗯。”晏景迷迷糊糊地说道,“一会儿你给苏茜茜打个电话,就说我晚上再回去。” 路方想问晏景什么时候又和苏茜茜住一起了,但是晏景已经睡着了。 唉,小景,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对彼此毫无保留,我能做到,可是你能吗?你就像是一只小鸟,就算剪断了你的翅膀关着你,也关不住你那颗总是向往着自由急欲挣脱束缚的心。那就看看到最后谁能留得住你,是我,是苏茜茜,还是褚薛然。 而此刻的褚薛然正在抬头看着天空偶尔飞过去的麻雀,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晏景。 “薛然哥,你怎么不走了?”蓝季忻抬起头望天,除了天空什么都没有,“薛然哥,你真的决定要回楚怀集团?其实你不喜欢回去吧?” “回去不回去,只是一种选择。而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我都应该坚持到底。” “知道了。那我们赶紧去下一家股东那里,看看能收购他手上的多少股票。”苏茜茜看着手里的记事本,“我们今天上午才收购了百分之五,与褚萧柯的百分之四十八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褚薛然牵着蓝季忻的手,“辛苦你了。” “薛然哥,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觉得辛苦了。”蓝季忻把脑袋伸了过去。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要我给你一个吻。”褚薛然吻在蓝季忻的脸上,“可以了吧?” “可以了。不过薛然哥不要总是说以前以前的,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你的老婆了。”蓝季忻突然把褚薛然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感受一下我作为女人的魅力吧。” 褚薛然觉得很尴尬,“好吧,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有些小孩子的举动你就不能再做了。”褚薛然本想说,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可是想到蓝季忻刚刚遭遇的事情,褚薛然便没有说出口。 “知道了。”蓝季忻的脸上带着红晕,却若无其事地拉着褚薛然的手往前走。 七十五、我知道我错了 晏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虽然外面的雪把天空照得很亮,屋子里却依旧是黑乎乎的。 路方已经不在身边,晏景脑海里的灰暗记忆突然涌了出来,晏景很害怕,快速跳下床赤脚跑了出去。 “路方?”长长的走廊里也没有一丝光亮,晏景害怕极了,“大叔?路方?苏茜茜?你们谁在?” 但是没有人应答。 晏景站在走廊的中间,不敢向前走进更深的黑暗里,也没有勇气回头穿过黑暗回到卧室。前后都好像是黑色的漩涡在夹击着晏景。 晏景开始浑身发抖,蹲下抱着头,不停地大喊着,“褚薛然!救我!” 突然,晏景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晏景一个激灵,真的醒了。 “小景,你做噩梦了。”路方抱着晏景说道,“你在梦里不停地喊我。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晏景醒了就把刚才的梦忘了一大半,“我在梦里喊的人是你?” 路方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是啊,你一直在喊着让我去救你。你梦见什么了?” 晏景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以前你用来惩罚我的小黑屋,只不过少了一些妖魔鬼怪的声音。” “对不起,早知道会伤害你这么深,当初我一定不会用这种办法惩罚你的。”路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以前对晏景那么坏,结果晏景在梦里想要依靠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晏景揉了揉脑袋,“你不用自责,当年你还是一个幼稚鬼,也想不到什么折磨我的好方法。我能四肢健全地活到现在,最应该感谢的人反倒是你。”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路方听得出来晏景话里带的刺。 “不,我说的是实话。”晏景向窗外看,“天真的黑了。” “是啊,冬天嘛,天黑得早。”路方突然说道,“糟了,苏茜茜还在楼下呢。我把她给忘了。” “走吧,我们一起下去。”走出卧室的时候,路方想要顺手关着灯,晏景忽然喊道,“别关灯!” “嗯?怎么了?”路方看了一眼卧室,“没有人了,不关灯干什么?” 晏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别关灯这种话,“那就关了吧。” 穿过长长的走廊下楼的时候,晏景又突然主动牵着路方的手。对于晏景的这一举动路方很吃惊也很高兴,晏景则很疑惑。 “我等你们两个等得雪都化了。”苏茜茜从路方的手里把晏景的手夺过来,“晏景,我们回家。” 路方不高兴了,“我们刚才的条件还没有谈完,凭什么小景要跟你回家,再者说了,你的家不一定就是小景的家。别说得你和小景好像很熟似的。” “好啊,我们接着商量。”苏茜茜坐回之前的位置上,让晏景坐自己的旁边,“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大事上我可以全听你的。但是晏景必须要跟我住在一起。” 一句话就让晏景明白了他们之前的争论点是什么,“其实,我住在哪儿都一样。” “不一样!”苏茜茜和路方同时说道。 晏景服了,“得,那你们接着争吧。谁赢老子就跟谁走,好了吧?你们两个若是平局的话,老子就去睡大街上。” 苏茜茜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睡大街?那你说吧,你想跟着谁走,我们听你的。” 晏景看了一眼路方,路方也说道,“听你的。” “听我的不就好说了嘛,当然是跟着苏茜茜走了。”晏景站了起来,“走吧,我美丽的茜茜公主。” “为什么?”路方问道。 晏景没有思考便回答道,“你的床上有蓝季颜的味道,说明他经常来。万一老子和他碰上了,你怎么解释?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子现在真的还没有准备好见蓝季颜。” 晏景说完便和苏茜茜一起离开了。 路方坐在沙发上,心里的怒火不停地往上冲,最后路方跑到卧室里,把床上的被单,枕套之类的东西全都换下来,准备扔掉。但是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味道,是晏景留下来的,路方又不舍得。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路方把脑袋埋在床单里,竟然哭了。路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晏景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路方后悔极了,如果当初没有找那么多的男人强暴晏景该有多好;如果当初没有把晏景关进黑屋子里,害他得抑郁症该有多好;如果当初没有打他、骂他、训他、害他该有多好;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人做错该有多好。 怪只怪当初路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晏景;怪只怪当初的晏景太过骄傲,太过倔强,不知道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其实,路方明白,怪只怪他们相遇太早,一个是不懂得爱的年纪,一个是只知道挥霍爱的年纪。 “路方?”蓝季颜走进卧室,看到的竟是一片狼藉,“路方,你怎么了?” “滚!”路方推开蓝季颜,“我不想看到你!” 蓝季颜的双眼顿时红了,“你干嘛对我这么凶?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路方的头一直埋在床单里,“我说让你滚!‘滚’字你听不懂是不是?!” “我听得懂!路方你这个混蛋!”蓝季颜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枉我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晚饭,你高兴了,想让我来,我就必须要来。你不高兴了,想赶我走,我就要走!只是路方,以后你有种别再求我来了!” 蓝季颜说完,等着路方挽留自己,但是路方一直没有抬头。 蓝季颜哭了,“路方,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我要的不多啊。”蓝季颜哭着跑走了。 听到蓝季颜下楼梯的声音,路方才从床单里把头伸出来。 路方看见了洒在地上的饭菜,耳边好像还回响着蓝季颜说的话“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突然,路方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蓝季颜!你回来!”路方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我错了!你回来!” 路方找了很久,以为找不到了,路方就原路返回,没想到在自己家的墙角处看到了可怜兮兮的蓝季颜。 “你真的承认自己错了吗?”蓝季颜吸着鼻子问道。 路方把蓝季颜抱进怀里,“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一点的。” 七十六、人呐,好坏难定 “喏,给你。”苏茜茜递给晏景几张照片,“好好看看吧。” 晏景真心不想接,“每一次你给我照片,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苏茜茜说道,“是关于薛然哥的,你不看的话,我就把这几张照片扔了啊。”苏茜茜佯装扔照片。 “哎,你急什么?”晏景把照片抢过来,“你又找人偷拍他们?” “什么偷拍呀?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苏茜茜拿出一个录音笔,“这些照片是蓝季忻自己找人拍的。你又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就事先把证据录了下来。” “证据就是你手里的录音笔?”晏景有些好奇了,“放出来听听。” 苏茜茜按下开关,蓝季忻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听的没有错,我的确是要找人来偷拍我自己。你们公司应该可以做到吧?” 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当然可以,我们公司是什么照片都会拍的。” 蓝季忻又说道,“但是我有要求,你拍摄的内容必须是我和身边的男人亲密的镜头。” “没问题。” “照片拍摄出来后,匿名给一个叫做晏景的人一份。稍后我会把他的住址发给你。” “好的,没问题。” 苏茜茜把录音笔关掉,“现在你信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蓝季忻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晏景的心情很复杂,“也许她只是想让我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苏茜茜苦笑,“是吗?用亲密的镜头告诉你,他们过得很好,是不是?晏景,你总是这样,对于你信任的人,不管他们做什么你都会往好的一面想,而对于我这种你不信任的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以为是我在居心不良。” “我承认我的确经常怀疑你,但是我没有盲目地相信任何人,这点你可以放心。”晏景看着照片里蓝季忻和褚薛然异常亲密的画面,心里万般感受汇聚成“酸涩”二字。可是,是自己先离开的,晏景又能怪得了谁? “晏景,你别这样。也许他们并不是这样的关系。”苏茜茜看到晏景的表情,就心疼到骨子里了,“蓝季忻可能是故意摆出这样的姿势,让你看呢。你如果伤心,就趁了她的意了。” “谢谢,我没事。”晏景真的很感谢苏茜茜,也很佩服她,是怎么做到劝自己喜欢的人不要为别的男人伤心的? 苏茜茜把晏景手里的照片拿回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蓝季忻不是一个好人,我没有想到会惹你伤心。唉,算了算了,蓝季忻是好是坏关我屁事。” 晏景突然笑了。 “怎么了?”苏茜茜觉得奇怪。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也跟着老子学会说粗鲁的话了。不错,孺子可教。”晏景的心情也总算好一点了。 “没办法,近‘猪’者赤嘛。”苏茜茜特别喜欢晏景的说话方式,很能够发泄情绪。 “得,老子就让你骂一句吧。算是对老子之前不信任你的惩罚。”虽然以后晏景也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地信任苏茜茜,但是晏景对她的信任点数要比之前高很多了。 苏茜茜很满意今天与晏景的进展,而且说好的再也不拖晏景的后腿了,所以苏茜茜说道,“我今天还得到了别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吧?”晏景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好不好由你说了算。”苏茜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今天薛然哥拜访过的人,他们全是楚怀集团的股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薛然哥想从他们的手里收购股票。其中有一个人愿意卖出百分之二,还有一个人拿出了百分之三。” “他们忙了一天,就这些收获?”晏景之前劝褚薛然回到楚怀集团,那是因为晏景当时是想利用褚薛然和褚萧柯的斗争来达到报仇的目的。 可是现在晏景不想这么做了。看到褚薛然跑了一整天,却只有这点收获,晏景就心疼了。褚薛然好歹也是豪门出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哪里用得着受这份苦。 晏景问道,“除了褚萧柯,楚怀集团里谁持有的股份最多?” 苏茜茜似有难言之隐,磨磨唧唧地说道,“说了你也不信,除了褚萧柯,我爸持有的股份最多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爸好像是齐怀集团的老总吧?而且齐怀集团和楚怀集团不是竞争关系,是死对头吗?” 晏景现在真的是被震惊了,怪不得路方当初查了那么久也查不到楚怀集团那个隐藏的股东是谁。原来如此。 晏景推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齐怀集团隐藏的股东就是褚荀谷了?” 苏茜茜点头,“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关于你父亲财产的法律切结书吗?” “记得。” “我老爸和褚荀谷在瓜分了你父亲的财产后,又害怕他们彼此内斗。于是就规定了,各自拿出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对方,用来制约彼此。” 苏茜茜说着说着也觉得有些难堪,“商人嘛,本来心眼儿就比别人多。” 晏景倒觉得没什么,这个世界没点心眼儿怎么活得下去。 晏景决定了,“我明天要去见你的父亲。” “啊?”苏茜茜的脸红了,“虽然……但是这么早就见家长,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晏景打破苏茜茜的幻想,“老子只是去求他把手里的股份分给褚薛然一点。” “啊?”苏茜茜立即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和褚荀谷手里的股份都是一定的,这都十多年了,从来没变过呢。你只见过我老爸一次,又不是很熟悉,他怎么可能听你说两句话,就把规矩给破了。” 晏景笑了,“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一环扣着一环。说不定我这个环恰好就是最关键的,我们总要尝试一下。” “好吧。”苏茜茜也一直有一种感觉,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晏景总是那个最重要的一环。 天已经晚了,晏景对苏茜茜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就回房间了。 只是晏景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好吧,又一轮的失眠开始了。 七十七、想求却求不来的 和晏景一样,同样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的是褚薛然。 很想晏景,以至于褚薛然闭上双眼,整个画面全都由晏景组成,笑着的晏景、流泪的晏景、向自己撒娇的晏景、为了治愈他人甘愿揭伤疤的晏景,以及决绝离开自己的晏景。 所有的晏景到最后汇成一个已经不再属于褚薛然的晏景。 每当褚薛然想到这里,总是有一种比当初失去晏色更加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至他的全身,好像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我们需要晏景! 但是躺在褚薛然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晏景了,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沮丧的现实。 褚薛然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蓝季忻,天真的睡颜好像在说她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 但是褚薛然记得,那天把蓝季忻带回来的时候,她的情绪有多么的崩溃。如果不是晏景,蓝季忻很可能到现在都不能和褚薛然正常交谈。 晏景离开未回的那天晚上,褚薛然在苏茜茜的家门口等了晏景很久,结果无功而返。 当褚薛然回到家里时,发现蓝季忻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几天晚上亦是如此,褚薛然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蓝季忻好歹还是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上总归不好。 只是每一次褚薛然露出想要让蓝季忻睡在别的屋子里的想法时,蓝季忻就会哭着问褚薛然,“薛然哥,晏景不嫌我脏,难道你嫌我脏吗?” 蓝季忻仅用这一句话就把褚薛然堵得无话可说,反过来还要安慰蓝季忻,“薛然哥没有嫌你脏,你想睡哪儿都可以。” 反正晏景也已经走了,不是吗?褚薛然空着半张床,难道晏景就会回来吗? 褚薛然轻轻地下床,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突然想给晏景打一个电话。 而且褚薛然知道晏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关掉手机的习惯。就是因为知道,褚薛然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就算晏景不能接听,也还可以留言给他。 只是没有想到,电话居然打通了。 褚薛然条件反射性地挂掉电话。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啊,难道晏景忘了关掉手机了? 令褚薛然感到心跳加速的事情是,晏景居然很快就回拨过来了! 该怎么办?褚薛然看着手机上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却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接通这个电话。 只是,褚薛然的心未定,手已动,按下了通话键。 “喂,大叔,是你吗?”晏景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 褚薛然的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则按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它真的快要跳出来了。 “是我。”褚薛然真的想不出来要说什么才算正常。 晏景在电话那头也是长时间的沉默,完全没有平时能说会道的样子,“大叔,你怎么还没睡觉?跑了一整天,你都不会累吗?” “累,但是睡不着。啊?你怎么知道我跑了一整天?”褚薛然猜,莫非晏景真的有千里眼,所以才叫做“晏景”吗? 晏景笑了,“大叔,你的反应真的是越来越迟钝了。你想要回楚怀集团而四处收购股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吗?那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跑了一整天,也只不过收购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褚薛然知道,收购股票的消息一传开,明天就更难做了。 “哪有?我可没有这样说,大叔你不要冤枉我。”晏景劝慰褚薛然,“大叔,凭你的实力,肯定会有豪杰慧眼识英雄主动找上你的。你放心吧,我晏景说话一向很准的。” “我不信,你之前还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结果呢,你不还是走了吗?”褚薛然以开玩笑的语气这样说,想知道晏景会怎么回答。 “所以老子这辈子注定成不了豪杰嘛。”晏景也只能这样回答了,“大叔,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褚薛然打断晏景想要说再见的话,“我们再多聊一会儿,好吗?如果你真的想睡觉的话,我可以改天再打给你。” “不用,我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想说什么就说吧。”晏景虽然很想以后也和褚薛然多多联系,但是晏景讨厌这种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如今天晚上就说个痛快,也许以后褚薛然的心里就不会有遗憾了。 褚薛然走进最初给晏景准备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开始和晏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好像和以前一样。 “晏景,你有没有想我?”褚薛然在闲谈之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晏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啊。” 褚薛然高兴得嘴角上翘着,“有多想?”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每一秒,每一分,每一刻,每一小时,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褚薛然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能不能说实话?” “你看看,老子说实话你不信啊!”晏景奇怪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你想听的答案?等一下,我再想一个。”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跟自己装糊涂,“晏景,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晏景在电话那头笑了,“可是大叔,你想听的老子也给不起啊。怎么办?” “我没有打算纠缠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我。只要你说一句讨厌,我可以从此之后不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如果你的答案是想我,哪怕你现在不需要我,我也没有关系的。”褚薛然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对一个同性这样低声下气。 晏景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晏景真的受不了褚薛然这个样子。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褚薛然说出“各不相干”的那个时刻,只要晏景说一句“我很想你”,也许他们还能继续走下去。 一切的选择权都在晏景的手里。 “大叔,我……”晏景擦干眼泪,声音哽咽:大叔,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但是大叔啊,有些路你一旦做出选择,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怎么?”褚薛然一直等着晏景说完这句话。 “大叔,你说的很对。我现在的确不需要你。”晏景说完便切断了通话,抱着被子大声痛哭起来。 而褚薛然也终于明白,自己和晏景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七十八、各自的生活 褚薛然就待在那个房间里,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我现在的确不需要你。” 曾经,也有人这样对褚薛然说过:我现在不需要你。 也许是因为晏景的这句话,褚薛然的脑海里有很多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打开。 不管是好的记忆还是坏的记忆全都在褚薛然的脑海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最后好像在嘲笑褚薛然的无知一般转瞬消失不见。 “薛然哥?” 外面传来了蓝季忻焦急的叫喊声,把褚薛然从记忆的深处唤醒。褚薛然从床上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蓝季忻直接扑到褚薛然的怀里,“薛然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不到你,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我只是睡不着,所以起来走走。” 蓝季忻的眼泪浸湿了褚薛然的睡衣,“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很需要你吗?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自己在卧室里?” “需要我吗?”褚薛然的心受到了一丝的悸动。 蓝季忻点头,“对,我很需要你,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离开了你,我还能去哪里。” 褚薛然在想,总算有一个人还是需要自己的,不是吗? “薛然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蓝季忻顶着一双哭红了的双眼看着褚薛然,十分天真无邪。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们还能睡几个小时。走吧,回卧室,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褚薛然也很明白,珍惜眼前人是最重要的,晏景终究像是五霞云彩,就算自己摸得到,也抓不住。 “嗯。”蓝季忻笑得很开心,眼睛眯着,很像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褚薛然重新躺在床上,蓝季忻很自觉地跑进他的怀里。 “薛然哥,你说,我的家里人如果知道了我的事后,会不会更不想要我了?”蓝季忻从小就被自己的父亲丢给了苏家,也就是说她等于已经不是蓝家的二小姐了。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愿意回去,他们肯定会接纳你的。”褚薛然也只是在劝慰蓝季忻,至于蓝家的人会怎么做,褚薛然猜不到。 蓝季忻想听的不是这些。 既然褚薛然在逃避,那么就由蓝季忻主动提出来,“万一他们不要我,薛然哥,你要养我一辈子。” 褚薛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薛然哥?你是觉得我不好吗?”蓝季忻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褚薛然真的觉得头疼,“别哭了。万一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太好了。”蓝季忻立即笑了起来,变脸的速度比眨眼都快。 得到褚薛然的承诺之后,蓝季忻安心地在褚薛然的怀里睡着了。 几十分钟后,褚薛然依旧睡不着,但是他却不敢乱动,害怕一不小心弄醒了她。 褚薛然想了很多:不知道晏景在做什么,睡着了没有;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哭泣;他那么怕黑,晚上自己怎么睡;这两天有没有吃好饭…… 想着想着,褚薛然悲从中来,几乎要落下泪来。 褚薛然和晏景都很明白,从此之后,就要开始各自的生活了。 晏景用被子蒙着头哭着,终于哭累了,停了下来。 “咕噜咕噜~”晏景的肚子叫了几声。 晏景这才想起来因为睡觉,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于是晏景准备下楼去厨房搜寻一些食物。 打开房门,苏茜茜在门口站着。 “擦!老子还以为是哪个女鬼耐不住寂寞从地府跑出来了!”晏景拍着自己的胸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你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苏茜茜总不能说她听见晏景在哭吧,“我饿了,想问问你要不要吃东西。” “当然要了。”晏景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走吧,去厨房,老子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连鱼都能吃了,别的我还挑什么。”苏茜茜早就想吃晏景做的饭了。 苏茜茜这一说,晏景又愧疚了,“上次没让你吃好,这一次我给你做一道清蒸鱼,保证让你吃到爽。” “不用那么费事吧?现在还是凌晨呢。”主要是苏茜茜困得不行了,已经在强忍着不去打哈欠。 “你不是睡不着吗?我也睡不着,既然这样,费点事也没什么。”晏景在计划着,“我先给你炒一两个菜,咱们慢慢等着鱼被蒸好不就行了。” 苏茜茜不想扫了晏景的兴致,也想多点时间陪晏景,于是说道,“好啊。我们可以一边看电影一边吃东西。” “提议不错。” 仅仅用了十分钟,晏景就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家厨房里的厨具比大叔家的好用多了,一会儿鱼就能蒸好。” 晏景发现苏茜茜在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你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害怕晏景难堪,苏茜茜又笑着说道,“这就是晚上不好好睡觉的结果,不过很可爱呢。” “喂,你把‘漂亮’这个词用在老子的身上也就算了,连‘可爱’你也不放过,真的是太没有节糙了。” 晏景用筷子夹起一些菜喂苏茜茜,“尝一下,老子的手艺如何?” “唔……好吃……”苏茜茜自己拿起筷子夹了起来,但是把菜夹在半空中的时候,又偏转方向,喂给晏景,“你也先吃一口吧,大功臣。” “谢谢。”晏景的鼻子突然酸了,几乎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晏景都在想,如果面前坐的是褚薛然该有多好。 “晏景,你的眼眶又红了一些。”苏茜茜抽出一张纸递给晏景。 “可能是刚才切洋葱的时候……”晏景突然不说了,因为他想起来菜里面根本没放洋葱,这个理由不成立。 苏茜茜低着头,不停地吃菜,不看晏景,“我们都明白,既然你决心决意要报仇,那么你和薛然哥就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与其将来深陷,不如现在及早抽身的好。我很自私,我现在帮你,也不过是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而已。”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晏景走向厨房,“鱼蒸好了。” 苏茜茜没有打算强逼晏景,就好像今晚,晏景做的是清蒸鱼,但是褚薛然喜欢吃的却是糖醋鱼。 晏景已经做出选择了,难道不是吗? 七十九、又一个选择题 吃过饭,晏景赶苏茜茜去睡觉,而自己则在客厅里看电影。 电影里演的是什么晏景倒是一点都没有看进去,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晏景关掉已经开始重播的电影,洗漱之后准备去找苏向荣。 路过苏茜茜的房间时,晏景特意推开门看了一眼,苏茜茜睡得正香。 现在晏景在苏茜茜这里已经有了绝对的自由,最开始的那几个金刚保镖已经被苏茜茜调到了别的地方,碍不着晏景什么事了。所以只要苏茜茜不管他,晏景想去哪里都可以。 晏景出门打了一辆车来到齐怀集团时,正好是他们的上班时间。苏向荣好像早就料到了晏景会来,已经派了他的秘书在齐怀集团的门口特地等晏景。 晏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谈话就容易多了。晏景的胆量也比来之前大了一些。 秘书领着晏景来到苏向荣的办公室门口,然后就离开了。 晏景在这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秘书没有问他,就已经肯定了他是晏景。因为整个走廊里,贴的满满的全都是晏景的广告宣传照。 “变态。”晏景低声骂了苏向荣一句,接着敲响了苏向荣的办公室。 “请进。” 从一个人的声音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 从苏向荣的声音也可以判断出他这个人怎么样,怎么说呢,晏景在想,说得好听点苏向荣是沉稳,不好听点那就是老奸巨猾。一听苏向荣的声音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百分之百是只老狐狸。 晏景深呼吸,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从昨天一直在等着你来。”苏向荣首先开口了。 “是吗?看来你还不够聪明。”晏景被苏向荣盯得浑身不舒服,“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那我们就直接开始谈判吧。我是来请求你,把你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出一半来卖给褚薛然。” “可以。那要看你拿什么来换了。”对于苏向荣来说,钱永远挣不完也花不完,所以就算晏景要的是他在楚怀集团所有的股份,苏向荣也绝不吝啬。 晏景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说吧。”晏景也想好了,无非是陪他睡一觉而已,能够替褚薛然换回那么多的股份也算值了。 “我上一次问你是否认识晏怀,你说不认识。是吗?”苏向荣把一份完整的资料砸在晏景的身上,“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认识晏怀吗?” 晏景这次来本就打算承认一切,“认识啊,你不都查出来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晏怀是我的父亲,对于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你和你的父亲除了长相之外,真的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苏向荣怀念地说道,“你的父亲从来不用属于他的任何东西作交易,他总是用自己的双手挣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苏伯父,您现在是在替我的父亲教育我吗?那我先谢谢您了。”晏景真的很想把苏向荣脸上的那一层虚伪的假面具撕掉,看看他的丑恶嘴脸到底是怎么样的。 苏向荣听出了晏景话里话外的嘲讽,但是他的脸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在意晏景说的话。 晏景提醒道,“苏伯父,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准备让我拿什么交换呢。万一是我没有的东西,我也好赶紧去找啊。” 苏向荣捏着晏景的下巴,“和你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你的父亲。” 晏景被苏向荣气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道,“多谢你的喜欢,害得他家破人亡!” “你还是太小了,有很多事不知道,也不懂,却不想去了解。”苏向荣捡起刚才被自己仍在地上的资料,很坦然地说道,“我和你的父亲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不是褚荀谷从中横插一脚,我和你的父亲现在早已是神仙眷侣了。” 听到苏向荣这样说,晏景真的恶心得想要吐了,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麻烦你尽快把股份转到褚薛然的名下,我就告辞了。至于交换条件,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晏景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可以把股份转到褚薛然的名下,条件就是将来不管是我,还是你,找回了晏怀,他都归我所有,你不能和我抢。听明白了吗?”苏向荣这辈子除了晏怀谁都不想要。 “你在开什么玩笑?!不可能!!我是不会把父亲交给你这种人的!”晏景转身离开,“我不交换了!” “如果,我承诺把楚怀集团我所有的股份免费送给褚薛然呢?”苏向荣不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晏景不会动心。 晏景果然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怎么样,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考虑一下。”苏向荣又加了一个催化剂,“听说褚萧柯也已经开始收购股票了,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可以卖给褚萧柯,好歹我还能赚一大笔。” 晏景跑了出去,但是苏向荣知道,晏景已经开始动摇了。 亲情与爱情的抉择,谁胜谁负,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了。 晏景跑出齐怀集团,开始给褚薛然打电话,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后来,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是蓝季忻接的。 “喂,是我,晏景。你最近还好吗?”晏景还是很关心蓝季忻的。 “我没事,过得挺好的。你有事吗?”蓝季忻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淡漠。 “你没事就好。”晏景说道,“我想和大叔说几句话,你能让他接电话吗?” “薛然哥还在睡觉,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晏景也不想打扰褚薛然,可是事态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帮我去卧室看一眼,说不定大叔已经醒了?” 蓝季忻有些不耐烦,“薛然哥就在我旁边睡着,他如果醒了,我能不知道吗?” 晏景呆住了,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了,打扰你们了,再见。” 八十、错了错了错了 “谁打的电话?”褚薛然睡得浅,蓝季忻一说话,他就醒了。 蓝季忻不慌不忙地把关于晏景的通话记录删掉,“是这个小区管理业务的,没有什么大事。薛然哥,你接着睡吧。我去给你做饭。” “你会吗?” “当然会了。为了成为某人的居家好媳妇,我可是打小就各种拜师学艺,我做的饭绝对不比晏景做的差。”蓝季忻早晚会让褚薛然喜欢上吃自己做的饭菜,而不是时时刻刻惦记着晏景的手艺。 听到晏景的名字,褚薛然的心里又堵了起来,但是脸上却没什么变化,“那你去做吧,我等着吃就好了。” “嗯。”蓝季忻走出卧室,脸上突然带着一股仇恨。刚才在删通话记录的时候,蓝季忻看到今天凌晨褚薛然和晏景竟然通话长达一个小时! 晏景啊晏景,你还真是死缠烂打。从认识晏景开始,蓝季忻就在布一个局,一个让晏景自动自愿离开的局。现在晏景终于离开了,蓝季忻也在心里发过许多誓,用尽一切办法绝对不会让晏景再回到褚薛然的身边。 可是褚薛然又不傻,褚薛然对人对事从来都只是三分信七分怀疑,这一点和晏景一样。 所以蓝季忻离开卧室之后,褚薛然立即翻看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通话记录里根本就没有“业务”这一项,最近的通话还是凌晨与晏景的那一通。那么刚才,蓝季忻又在和谁说话。 褚薛然突然想起来,几年前,蓝季忻和苏茜茜出国前的一个晚上,苏茜茜喝醉了,抱着褚薛然哭,一边哭一边说着,“你以为蓝季忻真的和你想的一样简单吗?你们都错了!我要把她带走,她就不会害你们了……” 当时,褚薛然以为苏茜茜说的是醉话,可是哪句醉话不是真话? 褚薛然猜不透,蓝季忻在自己的身边,究竟想做什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褚家少爷,有什么好被人图谋的? 所谓当局者迷,也就是这样。 想不通的褚薛然开始穿衣服,起床,然后找个地方查一下自己的通话记录。 “薛然哥,你去哪儿?”蓝季忻透过厨房的玻璃,看到褚薛然要出去。 褚薛然本来没有打算惊动蓝季忻,于是说道,“是正时找我,说公司最近拍的广告出了问题,需要我去看一下。” “吃过饭再去也不迟啊。我做的饭菜你不想尝一尝吗?”蓝季忻卯着和晏景一较高下的劲儿,真的很用心做这一顿饭。 “不了。”褚薛然指着手腕上的表,“没时间了,我先走了。” 走出家门,褚薛然立即给乐正时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替自己圆谎。 乐正时刚切断与褚薛然的通话,果不其然,真的有一通电话打来了。 乐正时与蓝季忻只在几次派对上见过一两次面,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乐正时几乎对蓝季忻没什么印象,所以态度也谈不上什么好与坏。 “您好,我是时然广告公司的总裁乐正时,请问,您有什么事?” 蓝季忻心里想,看来乐正时不知道自己会打这么一个电话。不对,蓝季忻想自己现在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啊,乐正时肯定不知道了,不管他是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 蓝季忻没有说话,直接切断通话,用家里的座机再次打了过去。乐正时一看来电显示,立马笑了,这孩子的心眼也太多了,快赶上马蜂窝了。 拿起电话,乐正时装作很生气,“褚薛然!你怎么还在家里!快给我过来!” 蓝季忻被这大嗓门给吓到了,强装镇定,“我是和薛然哥同居的蓝季忻。薛然哥没有吃早饭,所以我想麻烦你给薛然哥买一份食物。” “这样啊,我知道了。一会儿薛然来的时候,我会给他买的。你放心吧,我正忙着呢,就这样吧。” 乐正时一口气说完,挂断了电话,“同居?”乐正时自言自语,“不是和晏景住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路方找到晏景的时候,晏景正在河滨公园散步。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公园。”路方说道,“我是通过你手机里的窃听器和定位仪……”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晏景现在很烦,“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 路方不打算放晏景一个人在这里,“你给褚薛然打电话,说有急事。我也可以帮你的。他现在有蓝季忻,而你有我。” “但是你有蓝季颜。”晏景敲着自己的脑袋,“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离开蓝季颜,你不要误会了。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我不想再做了。” “我明白,你在给自己找退路。万一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好歹还有一个蓝季颜肯接收我,是不是?”路方问道,“万一有一天,我们都不要你了,你该怎么办?” 晏景笑了,“就凭我这长相,活到四十岁也会有人想要从后面捅我,你就放心吧。” “晏景……” “好了,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跟你谈什么感情。”晏景伸出手指算时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最迟一个星期,让褚萧柯损失五千万。时间快到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你呢?”路方看着那悠悠的河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我就在这里瞎转悠,一会儿就离开。”晏景看见了路方担心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幸福,“你放心,最难熬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现在跳河自杀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你也知道,苟且偷生是我的看家本领。” 路方不明白晏景到底怎么了,但是想来肯定和他早上见过的苏向荣有关。 “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路方想着,兴许早一天报了仇,晏景就能早一天找回快乐。 “嗯。” 只剩下晏景一个人了,晏景掏出一直在口袋里嗡嗡响的手机,是褚薛然打来的。 “喂。” “晏景,早上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觉。你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嗯,也没什么……”晏景想了想说道,“我按错键了,所以拨错号码了。本来打算按的删除键,没想到竟然就拨出去了。” “是吗?”褚薛然的声音低落至极,“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今天早上我们不是聊得很好吗?” “我不觉得啊。”晏景突然想起了蓝季忻,“一会儿我就把你的号码删掉,以后就不会拨错了。不打扰你了,再见。” 看着褚薛然的号码,晏景的手在删除键上徘徊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 “算了吧,留着也没什么。”晏景收起手机,准备回家……苏茜茜的家。 八十一、我只想保护你 但是,当晏景转身后,发现褚薛然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晏景的心里顿时五味翻滚,苦涩的味道尤其强烈。 晏景故作悠闲地走向褚薛然,“大叔,你早上没有刮胡子吗?怎么感觉沧桑了不少。” 褚薛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渣,“早上出来的很急,所以就忘了刮胡子。” 晏景把自己身上的围巾取下来围在褚薛然的脖子里,“你穿得太少了,小心感冒。” 褚薛然摸着围巾,感受着晏景的温度,“那你呢?” “我有帽子啊。”晏景戴上衣服连着的帽子,“我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现在要回去。你呢?” 褚薛然不想让晏景就这么离开,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心里焦急得很,“一个星期的假就要结束了,你明天要回楚怀集团上班吗?” “当然要去了。”晏景反问褚薛然,“那你明天也要回去吗?” “我收购的股份太少,在董事会根本站不住脚。”褚薛然也觉得自己很无能,“暂时不能陪你一起去上班了。” 听到这个结果,晏景居然松了一口气,“你想回楚怀集团也是当初我怂恿的,如果你真正的想法是不想回去,那就不要再收购股份了,如何?” “不。”褚薛然摇头,“我想过了,我要回楚怀集团。” “啊?”晏景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是,你当初不是说过想要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吗?怎么现在又想和褚萧柯争了呢?” 褚薛然说道,“其实,那一次你被褚萧柯绑架之后,我便萌生了这个想法。如果我没有实力,没有势力,也许我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可是我又非常渴望过安稳的日子。这一段时间,我的心里一直很矛盾,在挣扎。” “你还挣扎个屁呀!过你安慰的日子去吧,楚怀集团这个浑水拜托你就不要再蹚进来了。”晏景现在后悔极了当初劝褚薛然回楚怀集团。 人呐,就是这样,你不爱这个人的时候,你随便利用他,骗他,打他,骂他,你都会觉得无所谓;可是一旦你对这个人产生了感情,所有之前你做的事情都会化成两个字“懊悔”,并且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缠着你。 而现在晏景就被这两个字折磨着,如果一开始选定的报复目标不是褚薛然该有多好! 褚薛然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现在的实力能够和路方或者苏茜茜不相上下,也许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所以,我一定要回楚怀集团,我要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 “大叔,你是什么意思?”晏景不可置信地看着褚薛然,“你以为老子是因为钱才离开你的吗?!” 褚薛然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知道你离开我的其中一个原因肯定是因为我没有他们两个人有实力,我不能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那好啊!你就按你猜的,你去争啊!看你争到手的时候,老子会不会哭着求着要留在你的身边!” 晏景被气得把围巾从褚薛然的脖子里拿下来,可是看到褚薛然被冻得发抖,又心软地把围巾系了回去,“我擦!气死老子了!!” 晏景越过褚薛然往前走,褚薛然则从后面抱着晏景,“别走。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褚薛然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晏景的火气全都浇灭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真的想要回到楚怀集团吗?我要听你真实的想法。”晏景想要再确认一次。 褚薛然无比肯定,“我真的想要回到楚怀集团。” “好吧,我知道了。”晏景撑开褚薛然环着自己的手臂,与他面对面,“那我们明天楚怀集团见吧。” 褚薛然尚未理解晏景话里的意思,但是晏景已经离开了。 褚薛然摸着脖子里的围巾,不知为何有一种离晏景近了一些的感觉。 “唉……”晏景看着齐怀集团所在的大楼,真的不想靠近它。可是没有办法,有个选择题在等着晏景去做呢。 这次晏景不需要秘书的带领,直接找到了苏向荣的办公室。还没有敲门,晏景便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 “晏景?今天早上我起床就找不到你了,可是你怎么在这里?”苏茜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还掐了胳膊很多下呢。 “我说过的,要找你的父亲谈一谈楚怀集团股份的事情。”晏景又补充一句,“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看你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有打扰你。下一次我会给你留一个便条的。” “嗯。”苏茜茜指着走廊说道,“你看,全都是你的宣传照,好看吧?” 晏景扶额,“原来是你。” “怎么了?” “没什么,你做的很好。”晏景指着苏向荣的办公室对苏茜茜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好。”苏茜茜小声地提醒晏景,“我老爸是个笑面虎,你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儿。” 晏景摆了一个OK的手势,敲过门之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苏向荣直接拿出一份合同,让晏景签字,“你来得比我想像中的要早一些。” 晏景仔细看过合同之后,说道,“你确定这种合同有法律约束力?什么叫做我自愿放弃对父亲的赡养权,你以为是抚养权啊,想放弃就放弃?” 苏向荣笑了,笑晏景的无知,“法律对我来说从来没有约束力,我让你签合同的目的在于将来可以拿给你的父亲看,然后你的父亲就会知道,这辈子他只剩下我可以依靠了。” “那你准备好股权转让书了吗?”晏景可不想笨到先签了字,让苏向荣有反悔的机会。 “我昨天已经准备好了。”苏向荣把股权转让书递给晏景,“我已经签好字了,只要褚薛然也签上字,这份转让书在法律意义上就开始生效了。” 晏景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漏洞。 苏向荣催着晏景,“该你签字了。” “我知道。”晏景拿着笔,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名字签了,父亲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那么晏景争取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你想反悔吗?”苏向荣抢过股权转让书,“不如把它撕掉好了。” “我没想反悔。”晏景深呼吸,下定了决心,然后就在纸上写下了“晏景”这两个字。 苏向荣又笑了,“我就知道,你终究会选择爱情的。” 晏景的右手一直抖着,失魂落魄地拿着股权转让书离开了齐怀集团。 八十二、只羡鸳鸯不羡仙 现在要去哪儿啊?晏景问自己。苏茜茜的家不想去,褚薛然的家不能去,而自己的家还未成形刚刚却被自己亲手毁掉了。那么,还能去哪儿? 晏景迷迷糊糊之中拿着股权转让书又回到了河滨公园,没想到,褚薛然还在那里。 天又开始下起雪来,晏景看到褚薛然的鼻子被冻得红红的,想必自己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叔,你怎么没有回家?” 褚薛然很开心,语调也十分轻快,“只是感觉你会回来,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一会儿,测试一下我们的缘分和默契到底如何。结果还不错,你的确回来了。” “有这么邪门吗?”晏景撇嘴,“早知道老子就是不来这里,看你能等多长时间。” “如果真的早知道的话,你舍得让我站在这里冻上这么长时间吗?”褚薛然吸了吸鼻子,明显地被冻着了。 “老子看你是冻得时间还不够长,如果真的让你在冰天雪地里待上几个小时,到时候,管它什么缘分和默契,你肯定会哪里暖和去哪里,老子就再也不用担心你的智商问题了。” 晏景指着河滨公园对面的咖啡厅,“走吧,我们去那里暖和一会儿。” 正值普通人的上班时间,所以咖啡店里的客人很少。 晏景找了一个角落与褚薛然坐下,“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咖啡呢。” 褚薛然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口味是什么。” “喂,大叔,说谎话的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晏景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正在喝咖啡吗?那时候你喝的是哪种?” 褚薛然回忆了一下,“只是普通的速溶咖啡。我答应过晏色,多喝牛奶少喝咖啡。” 晏景撇嘴,“你不早说?那我们就别喝了,谈完事情就走吧。” “什么事情?”褚薛然刚才还在心里高兴,晏景居然愿意和自己一起喝咖啡,没想到只是为了谈事情。 晏景把手里的股权转让书递给褚薛然,“喏,苏向荣送你的。只要你签上名字,你就成为楚怀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了。” “什么?”褚薛然接过晏景手里的东西,仔细看过之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你拿什么换来的?” “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晏景睁大了双眼,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你又在装糊涂了。”是个正常人都明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发生。 晏景的眼神里带着迷惑,“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紧签字吧。” 褚薛然把转让书还给晏景,“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签的。我褚薛然还没有窝囊到要你牺牲来换取股份的地步。” “你想得太多了。”晏景的脑细胞快速工作着,立即就想到了一个理由,“你还不知道吧,我和苏茜茜要结婚了。这股份是苏向荣送我的结婚礼物,我把它给你而已。反正我也用不上。” “结婚?!”褚薛然站了起来,“晏景,你是在开玩笑吗?它一点都不好笑。”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开玩笑?”晏景给褚薛然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压压惊。” “你根本就不喜欢茜茜,你为什么要耽误她?”褚薛然真的想把面前的水泼在晏景的身上,看看能不能把他浇醒。 晏景何尝没有想过不能耽误苏茜茜,可是晏景不能左右她的想法,“你错了,我很喜欢她。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她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大叔,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其实我还蛮想娶个老婆,和普通的男人一样。我觉得苏茜茜就不错。” 褚薛然跌坐在位置上,“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还没定呢。定好日子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晏景把转让书推在褚薛然的面前,“赶紧签了吧。有朝一日,你把楚怀集团夺回来,再把股份还给我就可以了。” 褚薛然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份文件怎么看怎么像一份卖身书,好像签了之后就把你卖掉了。你说是不是?” “你想多了。”晏景在心里说道,这不是我的卖身书,而是我父亲的卖身书。 “以前总是感觉留不住你,现在果然是这样。”褚薛然签了字,说道,“那我就看看,苏茜茜能够留你多长时间。” 晏景突然想起来路方说的话:“万一有一天,我们都不要你了,你该怎么办?” 晏景笑了,“如果真的有一天,苏茜茜留不住我了,我就随便拎着一个行李箱,到处去流浪。绝对不会给你的新生活添麻烦的。” “希望如此。”褚薛然提议,“不如我们尝一下这里的鸳鸯咖啡,如何?” “随便。”晏景对咖啡也没什么特殊的爱好,“怎么起了这样一个名字?鸳鸯,肯定是用来骗那些小情侣的。” 褚薛然问道,“你觉得鸳鸯对彼此忠贞吗?” “当然了。”就算是从来没有上过学的晏景,也知道有句话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每一个交配季节,雄性鸳鸯选择的雌性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每一个雄性鸳鸯都会选择最好的那一只来作为交配对象。而雌性鸳鸯也是一样,只会选择最强的那一个雄性。之后它们便会形影不离地度过一段时间。” 听到褚薛然的话,晏景很难过,“褚薛然,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不。我只是在激励自己,要变成最强的那一个。”褚薛然失落地说道,“否则,我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 鸳鸯咖啡被端了上来,晏景尝了一口,真是苦到晏景的心里去了,但是晏景还是把它喝完了,“大叔,咖啡我也已经喝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褚薛然没有挽留晏景,也没有理由挽留晏景。 看着面前空空的座位,褚薛然也喝了一口咖啡,的确很苦,“晏景,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明白吗?就算和鸳鸯一样,只能待在一起一个季节,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八十三、不要回头了 晏景从咖啡馆出来没多久,又碰到了简薛琰。晏景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处的位置正好是简薛琰工作的地方。 装作不认识,直接绕过去好了,晏景是这样想的。但是非常幸运地,晏景又被简薛琰发现了。 晏景先发制人,“哎,别说了。我知道你又要问你哥哥的事,对吗?” 简薛琰连连点头,“是啊。上次我让你说的事……” “打住。”晏景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馆,“你哥哥就在里面,自己去问。” “真的吗?”自从上次那个雪夜之后,简薛琰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实际上是不敢去见。 “当然是真的了,老子骗你有个毛用?”晏景发现简薛琰就长了一张虽然清秀却窝窝囊囊欠扁欠踹的脸,“你上次让我说的事,我没说。哎,你别用这样委屈的眼神看老子,老子也没答应你要说啊。别弄得好像老子欺负了你似的。” 简薛琰又开始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哥哥。” “去吧去吧。”晏景好心提醒简薛琰,“他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你最好别惹他。” “为什么心情不好?”简薛琰真的是秉承着不懂就问的中华优良品德。 “因为老子先惹了他。”晏景说完就走了,没有心情与简薛琰说废话。 简薛琰站在咖啡馆门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当炮灰。最后,简薛琰一跺脚,下定了决心,走了进去。 褚薛然正准备结账走人,就看到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简薛琰。想必,他刚才一定碰见晏景了,否则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在看到简薛琰的一瞬间,褚薛然肯定立马走人。但是今天褚薛然反常地坐在那里喝着咖啡,悠闲地等着简薛琰决定好要不要进来。 简薛琰终于走到了褚薛然的面前,声音小小地喊着,“哥哥。” “坐吧。”褚薛然还让服务员给简薛琰端来了一杯焦糖咖啡,“找我什么事?” “老妈住院了,昨天的事情。”简薛琰观察着哥哥的反应,发现褚薛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端着咖啡杯的手臂开始轻微发抖。 褚薛然的声音依旧镇定,“为什么住院?” “医生诊断出老妈有交际性心理障碍以及严重的抑郁症,昨天老妈已经住进了平安医院的精神科室。” 褚薛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能让薛凤睿住进医院的精神科?!你难道不知道那种地方住上一两天,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被磨出精神病来吗?简绍壬呢?他现在在哪儿?” 简薛琰实话实说,“老爸还在忙生意。” 褚薛然面露嘲讽,“他当初第三者插足抢走了薛凤睿,怎么现在却不管不问了?” “哥哥,老爸不是不管,而是老妈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她已经不认识我们了。”简薛琰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哥哥愿意去看看她,兴许老妈的精神就好了。” 褚薛然问道,“她在精神科的哪个病房?” “在303号房。” “我知道了,抽时间我会去看她的。”褚薛然也想通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不是吗? 简薛琰很高兴,“哥哥,你是原谅我们了吗?” “暂时还没有。”褚薛然说道,“原谅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简薛琰第无数次解释道,“哥哥,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真的没有和老妈合谋害晏色。而且当时老妈的初衷也只是让晏色离开你而已,她也没有想到晏色的性子会突然变得那么倔。” “你说了那么多次,你的嘴皮没有被磨薄,但是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来了。”褚薛然把咖啡推到简薛琰的面前,“喝吧,暖和一下身子。喝完就去上班。我已经答应了你说要去看她,我就一定会去的。” “嗯。”简薛琰喝着咖啡,鼻子酸酸的,眼泪直接掉进咖啡里,“哥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了。我每一次见你,都在害怕会惹你生气,可是事实也的确如此,每一次你都会生气。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这么轻易掉眼泪?”褚薛然也知道这两年自己对这个弟弟一直很凶,可是褚薛然从来没有在意过。 只是当一个人突然感受到了别人的绝情,知道了那份绝情会让人疼得多么厉害,就不想再让身边的人感受到同样的痛苦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褚薛然也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这个弟弟了。 简薛琰真的是受宠若惊了,“我……我就在……那边的……律师事务所里……” 褚薛然笑了,“就你这样磕磕巴巴的说话方式,居然还能当上律师,看来你下了不少功夫。” “哥哥,你终于对我笑了。”简薛琰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再也等不到哥哥对我笑了……” “好了,别哭了。”褚薛然拿出一张卫生纸给简薛琰擦眼泪,没想到他却越哭越凶,周围的人也在看向他们,褚薛然无奈了,“你面前的咖啡杯又被你的眼泪蓄满了,要不要趁热喝了?” 简薛琰破涕为笑,“哥哥,你以前从来不开玩笑的。” “怎么?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简薛琰使劲摇着头,“不是不是,不管哥哥是什么样子的,哥哥在我的心里都是最好的。” “得了,你面前的咖啡彻底不能喝了,我看到你的头皮屑和外面的雪花一样,飘得密密麻麻的。”褚薛然有些夸大其词。 “哪有?”简薛琰不好意思了,“下次我见哥哥的时候,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褚薛然用手里卷成筒的股份转让书敲了一下简薛琰的脑袋,“这种话小时候说说也就罢了,现在不能这样说了。” “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GAY吗?别在我的面前说这么暧昧的话。”褚薛然真的佩服自己这个神经大条的弟弟。 简薛琰的脸顿时红了,“我知道了,哥哥。” 八十四、有些病治的好吗?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是晏景重新回到楚怀集团上班的日子。 早上五点钟,晏景就被苏茜茜从床上拉了起来。 “这么早?”晏景重新躺回床上,“我好不容易昨天晚上没有失眠,你就大发慈悲再让我睡半个小时吧。” “不行!”苏茜茜一声令下,“你还要穿衣服洗脸刷牙给我做饭呢!” 晏景睁开眼,“最后一项才是重点吧?” 苏茜茜点头,“是啊是啊。昨天早上吃过你做的美味之后,一整天我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味道。”苏茜茜说完还不忘吞了吞口水。 “看在你这么给面子的份上,老子就起来再给你做顿早饭。”晏景最喜欢别人夸他做饭做得好吃,因为在晏景看来,这是他唯一值得炫耀的资本。 一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苏茜茜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嗝……” 晏景笑了,“现在你在我的面前都不会注意形象了吗?”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将来万一我们真的结婚了,肯定会生活在一起很久,到时候我的什么缺点能隐藏得了?万一到头来我们只能做朋友,我现在却在你的面前装模作样的,不是亏大发了吗?” 晏景拍手鼓掌,“说得好!” 碗筷之类的东西留给佣人收拾,晏景和苏茜茜都准备要上班去了。 出门前,晏景问苏茜茜,“你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对你说了什么吗?” 苏茜茜点头,“当然记得了。如果薛然哥问到的话,就说我们要结婚了,我不会说漏嘴的;还有要时刻留意我老爸的动向,万一找到了你的父亲,就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记得不错吧?” “嗯嗯,记得很对。” “那你给我一个吻作为奖励。”苏茜茜撅着嘴。 晏景只在苏茜茜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可以了吧?” “可!!以!!”苏茜茜拉长了腔调表示不满,之后苏茜茜又问道,“用不用我这个未婚妻送你上班?听说坐公交是很挤的。” “不用。别忘了,你是齐怀集团的大小姐,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会被当做商业间谍的。”晏景打开门,“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苏茜茜突然说道,“等一下!晏景,你看外面是谁?” 晏景转过头,看到了一辆车,还有倚车而立的褚萧柯。 “嗨……”晏景挥了挥手,也没打算问褚萧柯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只是说道,“好久不见,你这是来干什么的?” “也没有很久吧,只不过是一个星期而已。”褚萧柯走近晏景,“我是来接你上班的。” “是吗?”晏景的脸上瞬间充满遗憾,“真是对不住了,茜茜会送我上班的,让你白跑一趟了。” 苏茜茜立即心领神会,替晏景圆谎,“是啊,浪费褚总裁的心意了。以后晏景上班,都会坐我的车。” 褚萧柯笑了,俯在晏景的耳边说道,“如果今天你不坐我的车,就算褚薛然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也可以保证他只能站在楚怀集团大厦的外面。不信,我们试试看。” 晏景撇嘴,你看吧,一个人就是不能有死穴,有了死穴之后就容易受到别人的威胁。 晏景对苏茜茜说道,“我今天坐褚总裁的车。” 苏茜茜不知道褚萧柯对晏景说了什么,只能忧心地看着晏景。 晏景对苏茜茜笑了笑,让她不要担心,然后就坐上褚萧柯的车离开了。 “你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我还以为你放过我了。”晏景自嘲地说道,“看来我不应该对你抱太大的希望。” “从我为你准备的城堡里逃脱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褚萧柯故意说道,“我本来是打算放过你的,可惜你不学乖,竟然想帮褚薛然争夺属于我的东西。你说,我还有可能放过你吗?” “你不用挑拨离间,帮助褚薛然纯属我的自愿行为。”晏景提醒褚萧柯,“今天我听你的话坐了你的车,希望你不要为难褚薛然。” 褚萧柯突然发起火来,“褚薛然那个孬种,只会躲在你的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这句话讲得很没有道理!”晏景听不得别人骂褚薛然,“什么叫做躲在我的身后?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躲在老子的身后了?!” 褚萧柯生气地把晏景按在后座上,“他从苏向荣手里得到的股份难道不是你帮他争取的吗?!晏景!别给我否认!” “老子就没打算否认!是老子争取的又怎样?!你管得着吗?!”晏景的意思很明白,无论他做什么,都和褚萧柯没有任何的关系。 “为什么?”褚萧柯狠狠地掐着晏景的脖子,“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要选择褚薛然?为什么!” 晏景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你……咳咳……你在……说什么……”褚萧柯刚才说的话,晏景真的一句都没有听懂。 晏景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马上就要窒息了。 褚萧柯突然松开手,把晏景抱进怀里,给晏景顺气,“小景,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无法控制自己。” 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圈的晏景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十分平静地说道,“你真的不如把我掐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小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褚萧柯现在很害怕,刚才自己若是再用一点力气,也许晏景真的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刚才为什么不反抗?” “我为什么要反抗?生与死对于我来说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晏景摸着自己的脖子,“你也没能把老子掐死,刚才真是白受罪了。” 褚萧柯想起来自己曾经查过的晏景资料,上面说得很清楚,晏景曾经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经常性地拿自杀当做吃饭,每天都要来上几次。 可是资料上不是还说晏景的抑郁症已经被治好了吗?怎么在褚萧柯看来,晏景依旧像一个重度型抑郁症患者呢? 八十五、总会有人关心你 褚萧柯看着晏景,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喂,你那么深情地盯着我干什么?”晏景被褚萧柯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难道刚才没掐死我,现在你准备再来一次?” 褚萧柯无奈地说道,“我刚才不是道过歉了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呢?” “合着你差点把老子给掐死了,老子还不能提一句了?”晏景凶巴巴地威胁褚萧柯,“你说的很对,老子就是记仇!所以没事别来招惹老子!” 褚萧柯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凶啊。我记得那时候,你经常笑得很开心。不管我做什么,你总是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嫩嫩地喊着‘哥哥’,特别招人疼。” 晏景很不耐烦,“上一次你也提到了小的时候,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小时候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不就好了嘛,何必总是揪着它不放?” “你不懂。”楚怀集团已经到了,褚萧柯便不再说话了。 晏景在心里寻思,什么懂不懂的,无非是一份有自己参与的童年记忆,褚萧柯费尽心思想地要把记忆当中的人找回来。 可是褚萧柯想找的真的只是当初记忆中的晏景吗? 反正晏景觉得不是,在晏景看来,褚萧柯只是想找回当初的那份童年的美好,仅此而已。如果一段时间后,褚萧柯察觉到现在的晏景与儿时相比,品性相距甚远,也许褚萧柯就没有了纠缠晏景的欲望了。 车停了下来,褚萧柯率先下车为晏景打开车门,“小景,我们到了。” “你还是叫我‘晏景’吧,小景小景的,听起来怪不舒服。”晏景问褚萧柯,“褚薛然来了没?” “昨天晚上就来了,听说在公司里待了一个晚上,把最近的公司的情况熟悉了一下。”这一点褚萧柯倒是很佩服他,“我说不让褚薛然进这栋楼是骗你的,他已经有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算我想拦,也拦不住他。” 晏景向褚萧柯伸出手,“给我一百块钱。” 褚萧柯马上就掏出钱包,“做什么?” “我想去给褚薛然买早饭,可是我身上只有坐公交的钱。”而且,晏景的身上也从来不带多余的钱,因为没有。 褚萧柯掏钱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拿着我的钱给我的情敌买早饭,小景,你这是在逗我么?” “我又不是不还你!”晏景抢过褚萧柯的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然后把钱包又塞进褚萧柯的口袋里,“还有,别说什么情敌不情敌的,老子现在和褚薛然没什么关系。” “那你还给他买早饭?”褚萧柯心里凉凉的,“我们在车里那么长时间,你也没问我一句是不是吃过早饭了。” “你吃了,老子都闻见你的嘴里煎鸡蛋混合着牛奶的味道了。”晏景揣着钱走开,去买早饭。 褚萧柯闻了一下自己嘴里的味道,然后把手伸向司机,“口香糖。” 褚萧柯刚把口香糖填进嘴里,就看到蓝季忻拎着一个饭盒从晏景离开的相反方向走进了楚怀集团。 “褚薛然,你也太好命了。”褚萧柯不喜欢蓝季忻,总觉得她心术不正,但是褚萧柯还是非常羡慕褚薛然,总是有人关心他。 过了一会儿,晏景买了饭回来,“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去?” “等你啊。”褚萧柯在心里说道,顺便一会儿看一场你和蓝季忻的好戏。 晏景把刚买的热牛奶放进褚萧柯的手里,“你拿着喝吧,暖一暖身体。” 褚萧柯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牛奶,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这是被关心了吗? “怎么了?”晏景看着他拿着牛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于是解释道,“这就是给你买的!刚才你掐着我的脖子,手凉的要命。所以我就给你买点热乎的东西,反正用的也是你的钱,你就不用客气了。” 褚萧柯只是觉得有些惭愧,刚才自己还嫉妒褚薛然,所以想着要看晏景和蓝季忻的好戏,结果…… 褚萧柯对晏景说道,“小景,我大概早上没有吃好,现在突然特别饿,你能再去给我买一份早饭吗?” “啊?刚才你怎么不说呢?害得老子还要跑一趟。”晏景把手里的早饭交给褚萧柯,“你帮我拿给褚薛然吧,别说是我买的。至于你呢,就先饿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晏景走远,褚萧柯立即对门口的几个保安说道,“刚才有一个漂亮小姐拎着饭盒进去,你们看到了吗?” 保安点头,“看到了。” 褚萧柯厉声训斥这些保安,“你们还真是什么人都让进呐!五分钟之内,把她给我赶出去,否则你们就给我卷着身体,滚蛋!” “是是是……”几个保安一点都不敢耽搁,马上执行褚萧柯的命令。 褚萧柯看着蓝季忻被赶了出去,然后才放心地走进褚薛然的办公室,“蓝季忻给你送饭了?” “嗯。”褚薛然明显地表现出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为什么要赶她出去?” “公司的新规定,非工作人员不得随意进入本公司。”褚萧柯又问道,“那你吃了没?” 褚薛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回答到,“还没来得及吃。” “那正好。”褚萧柯把手里的早饭放在褚薛然的桌子上,“这是晏景给你买的早饭,不过你最好装作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褚薛然终于抬起头看着褚萧柯,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褚萧柯看到了桌子上也摆着蓝季忻拿来的饭盒,突然有种想把它扔掉,替褚薛然做出选择的冲动,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未免太多管闲事,于是什么都不再说,直接离开了褚薛然的办公室。 其实,有些东西还需要什么选择?褚薛然根本就没有考虑,拿起晏景买来的东西开始吃了起来,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蓝季忻的劳动成果。 有时候,选择就是这么简单。 八十六、每个人的想法 褚萧柯走出褚薛然的办公室,关上门,刚一转头,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抱着的文件也散落在地上。 “卫秘书,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褚萧柯揉着自己的脑袋,“真怀疑你是不是练过铁头功,怎么脑袋这么硬?” 卫禹封的脑袋也被撞得很疼,但是出于礼节,卫禹封还是先对褚萧柯道了歉。 “算了算了。”褚萧柯问他,“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卫禹封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文件,“褚经理让我给他找一些资料。” 褚萧柯不高兴了,“你是我的秘书,凭什么要听他指挥?” “你不想让我听他的指挥也行,那就麻烦你给褚经理指派一个新的秘书。” 卫禹封也曾经是褚薛然的秘书,对褚薛然的工作态度还是很佩服的。虽然之前卫禹封因为晏景的事情和褚薛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如果褚薛然有什么事情想请卫禹封帮忙,他是不会推辞的。 “新秘书?”褚萧柯一边帮卫禹封捡文件,一边想着,不如让晏景做褚薛然的秘书好了,不行不行,不能给他们相处的机会,褚萧柯立即否定这个想法。 可是不用晏景的话,现招人也来不及了,总不能让卫禹封天天儿给褚薛然跑腿儿吧?一想到卫禹封帮别人工作,特别是帮褚薛然工作,褚萧柯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卫禹封从褚萧柯的手里拿过文件,“谢谢总裁。”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了褚薛然的办公室。 “不是吧?”褚萧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只不过交个文件而已,卫禹封整理衣服干什么?难道还想勾引褚薛然吗? 自从上一次褚萧柯“玩弄”过卫禹封之后,褚萧柯便一直忘不了那种销魂的滋味,好想再一次把卫禹封压在身下好好地疼爱一番。可惜卫禹封是一只沉睡的狮子,褚萧柯轻易不敢惹他。 这一个星期两个人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是一个想法一旦在褚萧柯的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褚萧柯就会想尽办法让它开花结果。 好吧,褚萧柯决定了,就暂时让晏景做褚薛然的秘书,免得卫禹封总是往褚薛然这里跑。 “你怎么在这里啊?”晏景气喘吁吁地跑到褚萧柯的面前,“找你找得快把老子累死了。给你的早饭,还热乎着呢,快点吃吧。” “谢谢。”褚萧柯指着旁边的屋子说道,“这是褚薛然现在的办公室。” “知道了。”晏景一眼都没有看,反倒显得很在意,“我的工作是什么?” 褚萧柯拎着早饭,先退开几米远,然后才对晏景说道,“你现在是褚薛然的秘书,他只有你一个秘书,所以,好好干吧!我就失陪了。” 晏景快被褚萧柯气死了,这是什么情况?!搞了半天,又回到原点了,你说是不是?! 晏景在褚薛然的办公室门前犹豫着该什么时候进去,门却开了,卫禹封走了出来。 “卫秘书。”晏景有些害怕见到卫禹封,因为一个星期之前,晏景还考虑过要不要勾引他呢,实际上晏景也的确那样做了。 “晏景?”卫禹封的眼眸里多出一抹光彩,“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 用不用这么直白啊?晏景的头上出了一层虚汗,这意思是……一个星期之前的勾引成功了??可是,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晏景现在用不上了啊。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看着卫禹封期待的眼神,晏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以后我就是褚薛然的秘书了,工作上的事情还请你多多指教。” “什么?你是褚薛然的秘书?”卫禹封不相信,“什么时候决定的?谁通知你的?” “刚才褚萧柯是这样告诉我的。” “嗯,我知道了。”卫禹封看着晏景,“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呃……说什么?我不明白卫秘书的意思。”晏景又开始了最拿手的装糊涂。 卫禹封盼了晏景一个星期,他早就决定,再次见到晏景,一定要问个清楚,“一个星期之前,你曾说过,对我很感兴趣。难道你忘了吗?” “哦,你说那个呀。”晏景冥思苦想之后,说道,“我的确对你很感兴趣,你想啊,你长得又帅、又有钱、学历又高、工作还稳定,我真的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变得如此优秀的。” 卫禹封失落极了,“只是这样吗?” “不然咧?”晏景已经在心里对卫禹封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没什么了。”卫禹封轻轻地抱了抱晏景,“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无条件帮你的。” “谢谢你,卫秘书。”晏景也抱着卫禹封,“你也一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帮你。”就算是我欺骗你的感情应付的代价。 卫禹封真的很想亲吻晏景,当做是对这一场既没有开始又没有结束的爱恋的祭奠。但是卫禹封不敢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害怕会失去得更多。 当卫禹封也离开了之后,晏景推开褚薛然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想把办公桌放在哪儿?”褚薛然早已听见他们在门外的谈话,所以就直接切入正题。 “你说吧。”晏景看着褚薛然,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抬头。 褚薛然用手里的笔指着一个角落,“你就坐那里吧。和我在一个屋子,对以后的工作也方便一些。” “知道了。”晏景还是第一次听到褚薛然用这么公式化的语气说话,突然间很不适应,很想念褚薛然温柔的话语,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犯贱的表现。 刚开始进入工作,晏景也有很多资料之类的东西要看,所以很长时间,晏景和褚薛然都没有说话。晏景有几次抬头看了褚薛然一眼,但是他一直低着头,好像把晏景忘了似的。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么容易忘了,褚薛然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昨天晚上,在来楚怀集团之前,褚薛然就已经想清楚了,也决定了,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要把晏景当做普通人来对待。 只是,不知道褚薛然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八十七、真的不后悔 卫禹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其实也就是总裁办公室,看到了褚萧柯,就忍不住质问他,“为什么要让晏景做褚薛然的秘书?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褚薛然对晏景存着什么心思。” “我知道啊。”褚萧柯也喜欢晏景,当然能看出来褚薛然对晏景的想法,但是,“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呀?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卫禹封刚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被褚萧柯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难上难下,“没什么关系,我只是问问而已。” “你知道你们没什么关系就好,不要总是做一些越矩的事情。你是我的秘书,不是褚薛然的秘书,以后请你记得这一点。”一想到卫禹封和褚薛然合作过那么长的时间,褚萧柯就莫名地火大。 卫禹封搞不明白褚萧柯突然在生什么气,又在生谁的气,只好先答应着,“我知道了。” 褚萧柯把早餐递给卫禹封,“这是晏景买的,还热乎着,我已经吃过早饭了,给你吧。” 卫禹封本来打算拒绝,但是一听到是晏景买的,卫禹封就鬼使神差地接过来了,“谢谢总裁。” 褚萧柯一直在偷瞄着正在吃东西的卫禹封,想着也许会有饭粒黏在他的嘴角,这时褚萧柯就可以拿纸巾之类的东西替他擦掉,说不定还能用手指触碰他的唇。 但是随便想想就知道了,褚萧柯的愿望肯定落空。卫禹封吃东西的时候格外优雅,没有给褚萧柯任何表现(占便宜)的机会。 “总裁,你看着我干什么?”卫禹封想要忽视褚萧柯的视线,但是对方却一点都不知道回避。 褚萧柯倒是想说:我想吻你,更想上了你。但是褚萧柯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么傻缺。 “我只是在想事情,恰好视线停留在你的身上而已。”这个白痴理由一说出来,就连褚萧柯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缺。 但是,卫禹封信了,“哦。” 一个小时之后,为了褚薛然,楚怀集团临时召开了一次董事会。 每一个拒绝过褚薛然的股东对褚薛然的归来都表示热烈的欢迎,但是其中有多少真心诚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虽然有了一个“股东”的新身份,褚薛然在楚怀集团的头衔仍然是总经理,负责的工作范围也和之前没有很大的差别。并且整个集团的员工很快都知道了褚薛然的身边多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秘书叫做晏景。 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个秘书竟然是个男的。这让很多男性员工觉得非常遗憾,当然了,肯定还会有那么几个认为晏景是男的恰恰好。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好像突然一下子,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快得令晏景咂舌。 在公司里,褚薛然和褚萧柯的关系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也不存在彼此挑刺儿的问题,大有共同努力提高楚怀集团整体实力的意思。这让晏景觉得很费解,难道这两兄弟已经和好了? 其实褚薛然和褚萧柯的关系能够这样不温不火的,没有冲突,还全凭了晏景买的那一顿早饭,只是晏景不知道而已。 褚薛然还真的把晏景当做了一个普通人,或者这样说,褚薛然和晏景现在的关系只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两个人从来不越雷池一步,也算过得相安无事。 对于褚薛然的无视,晏景的心里刚开始还有些不舒服,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想他了,晏景就抬起头看一眼,然后再接着工作;偶尔晏景还会和褚薛然进行工作上的讨论,顺便也听听他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日子,晏景觉得很好,甚至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因为未来不见得比现在更好。 但是路方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告诉晏景:平静的日子又结束了。 路方通知晏景,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晏景一声令下,路方凭借之前万行集团和楚怀集团签署的合同,就可以让楚怀集团最低损失五千万。 “那你现在告诉我干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路方说道,“你不明白吗?我只是想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打算放弃报仇,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如果你坚持报仇,一旦从这个合同开了端,结果可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小景,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什么是晏景真正想要的? 晏景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而已。但是,还是那句话,没有家人,哪儿来的家? 晏景当然也想好好地过日子,如果褚荀谷或者苏向荣愿意把父亲还给晏景,晏景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处心积虑地毁掉这两个集团? “我考虑清楚了,一切照旧。”晏景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我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后悔。”路方挂断了电话。 晏景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很久,却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晏景回到办公室里,褚薛然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刚才闹肚子,去了一趟厕所。” 褚薛然本来想告诉晏景上班时间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但是听到晏景这样说,褚薛然不禁担心起来,“怎么样?严重吗?需要我去给你买药吗?” 晏景笑了,“不用,我一会儿喝些热水就好了。”本来就是晏景撒的谎话,吃药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吃出什么毛病来呢。 褚薛然立即给晏景倒了一杯热水,端到晏景的面前,“能端得起来吗?用不用我喂你?” “嘁,喂我?用嘴喂吗?”晏景是在开玩笑,但是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了,“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没想到,褚薛然真的把一口热水含在嘴里,捏着晏景的下巴,渡给晏景。 至此,褚薛然无视晏景的计划在坚持了两天之后宣告失败。 “好烫好烫……”晏景吐着舌头,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谢谢了,我还是自己喝吧,不麻烦你了。” 褚薛然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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