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了将近半个时辰,肖凛锋给他穿好里衣,又喂了醒酒汤,才把他塞进床内,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
第七章:傲娇?
肖君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晃了晃脑袋,想要张嘴喊玉书,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不像话。
“公子您醒了?!”玉书端着碗进来的时候见肖君宴已经坐起来了,正蹙着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立刻上前询问道,“是不是头痛得厉害,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一会儿就会好的。”
肖君宴接过他手中的碗,一口气将那碗醒酒汤喝了个干净,总算嗓子不那么干涩了才问道:“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公子您不记得了呀?”玉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又想起昨晚的事,愤愤道,“昨晚那钱通意图对公子不轨,还好有高人相助,才没让他得逞。”
想到那钱通,肖君宴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昨晚那恶心的眼神真让他倒胃口,他拉着玉书急问道:“你家公子没让他占便宜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玉书赶紧摇头,虽然只是被摸了几把但要是真告诉公子了恐怕公子会炸毛,他可没本事顺毛。
“公子,您是不知道,那钱通今早被罗城的百姓啊围观了个彻底!”想到今早上听到的消息,玉书幸灾乐祸地笑。
“怎么回事?”肖君宴不解。
当下玉书将昨晚钱通被扔下马车的事说了一遍,肖君宴听得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笑得这么欢看来你是没事了。”肖凛锋刚踏进屋子便听到他的大笑声,忍不住挑眉道。
肖君宴抬眼,见他进屋,瞪着眼道:“哼!我有没有事就不劳大哥操心了,再说谁让你进来的。”都是他要他去赴什么鬼宴会,要不然他才不会碰到像钱通这样的混蛋!
肖凛锋听得只想笑,看着他瞪着眼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守着自己地盘儿的猫,故意肃着脸道:“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先不说这整个肖家庄都是我的,单就说你住的是我的屋子,睡的是我的床,就算要出去也该是你不是我吧。”
肖君宴望了望床顶再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好像确实不是他的春风阁,他疑惑地看向玉书。
玉书翻了翻白眼,没见过像他家公子这么迟钝的人。
“公子,这是庄主的曦照阁,您昨晚喝醉了把您自个儿的屋子吐得到处都是,还吐了庄主一身,是庄主把您抱来这里的。”
肖君宴听罢看了肖凛锋一眼,见他板着一张脸呵呵干笑两声,心里却直嘀咕不就吐你一身么?!不就睡了你的床么?!又没抢你老婆用得着这么严肃么?!不过话说昨晚他睡在这儿的话,那肖凛锋睡哪儿?不会是……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呢,就听肖凛锋道:“你的睡相真是差得可以,说起来我还真得谢谢你让我的伤口崩了第二次。”
噢漏,真的是这样!肖凛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的承认了他这个弟弟,想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
“没事了就赶紧起吧,齐伯可有一大推事儿等着你处理呢,你可别忘了你答应了我这段时间庄里的事都由你负责。”肖凛锋继续道。
肖君宴瞪他一眼,明明是他自己自作主张,他什么时候答应过了!
“对了,我肖家所有和大通钱庄的生意往来到此为止,我已经交代过齐伯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得也尽可以问他。”说罢,他转身往书房走去。
肖君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乐开了花,不管肖凛锋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肖家的面子,总算是替他出了口恶气!
“主子,小七回来了。”肖凛锋进了书房,就听影一来报影七回来了。
“主子。”影七进了院子,竭力忽略身后的顿痛拖着步子迈进书房,单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难道玄风发现你了?”肖凛锋瞧着他怪异的走路姿势,皱了皱眉,若是真被发现了,以玄风的武功绝对不会留活口才是。
影七听到玄风这个名字时身子明显一颤,迅速低下头去,以掩饰自己快要扭曲的脸,心里早已将玄风诅咒了百八十遍,咬牙道:“主子放心,玄风没有发现属下,属下也已查探到这次的事情确实与二爷脱不了干系,那玄风的雇主是二爷身边的心腹肖钦,至于属下的伤……只是个意外!”
“哦?”肖凛锋挑眉,道,“这么说起来你不是做的很好吗?何罪之有啊!”
影七知道不说清楚恐怕主子不会善罢干休,当下将这两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昨日他便已经查到了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正想着回来禀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那个院子里出来之后就觉得浑身不对劲,等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下药之后就被人拖进了树林,之后……想到那混蛋竟然什么前戏也没做就这么直接捅进去了,他当时险些痛晕过去,他发誓一定要杀了那混蛋!
醒来时那个人的东西竟然还在他体内,当时想也不想就拔剑刺过去,只可惜那人立马就醒了,自己没捅死他就算了,差点儿还死在对方手上,简直欺人太甚!
他认得玄风的面具和衣服,就是那王八蛋,他一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影七铁青着脸说完,真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这么说起来你见到玄风的真面目了?”肖凛锋摸了摸下巴,道,“真难得他竟然没有要了你的命。”
说起这个,影七就更来气,双手捏成了拳,那混蛋竟然还说会娶他!他又不是女人,被上一次就要死要活的,他现在只想要那混蛋的命!
“虽然耽搁了一天,但这也不是你的错,下不为例,先下去养伤吧!”肖凛锋挥了挥手,末了还加了一句,“最好还是找个大夫瞧瞧。”
影七刚站起身听到肖凛锋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一下牵扯到身后的伤口,他咬了咬牙蹦着脸向肖凛锋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影一担忧地望着影七出去的身影,他们这些影卫里虽然小七排行第七,却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平常大家都惯着他,危险的任务都不让他去,这回要不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再加上他自己坚持要去,谁都不会让他去跟踪玄风。他们这些影卫都是老庄主挑选出来的孤儿,跟着主子一起长大的,而小七是主子自己选的,刚来的时候跟个小猫似的,才一点点大,见了谁都用那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望着你,可招人疼了。不光是他们,就连主子都惯着他,如此才养成了他这般的孩子心性,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影一,听到影七说的了,剩下的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肖凛锋道。
“是,主子,属下立刻去办!”影一刚想退下,却又听到肖凛锋道:“哦,对了。你去外头发个告示,就说我肖家买玄风的人头,十万两黄金!”
“主子!”他愕然地望着肖凛锋,主子这是给自己报仇呢还是给小七报仇呢?!
“下去吧!”肖凛锋说完,走进了内室,昨晚因着一个醉鬼一晚上都没睡好,再加上身上的伤,他有些困倦,躺上床后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八章: 烟雨楼
这日一大早,守门的来报沈良求见,肖君宴这才想起来七天的时限已到,可这些天他忙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跟肖凛锋说这件事,想了想还是让门卫引沈良去了书房直接找肖凛锋谈。
刚想着今日好不容易能歇会儿了,等下带着玉书出门去转转,就见齐泰急急忙忙地进来了。
“二公子,刚刚烟雨楼的管事儿来传话了,这都好几天了,可烟雨楼的生意还是不见好转,这再过一个月便是花魁大赛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年的花魁大赛烟雨楼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了,二公子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肖君宴郁闷,非常郁闷,为什么连选花魁这种事都要来找他。算了,反正他这辈子加上辈子还没见过青楼,不如就去看看?
这时,玉书让人搬进来几个大箱子,又把收拾出来的两个大箱子让他们搬了出去。
“玉书,这是做什么?”肖君宴见他们搬进搬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由问了一句。
“公子,这些都是庄主让人给您做的新衣裳,您以前的那些衣裳往后估计都穿不上了,这不,庄主索性让人都给换了。”玉书回道。
肖君宴愣了愣,他这个身体最近确实长高了一些,可若是玉书不说他还没想到这茬儿,他皱了皱眉,怎么觉得肖凛锋越来越有大哥的样子了,难不成还真心把他当成了弟弟?
玉书打开其中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裳,拿给肖君宴道:“公子,您不如试试吧,刚刚小的都看过了,公子您穿这件一定好看。”
肖君宴瞧了瞧那衣裳,面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领口上的金线很耀眼,袖口和下摆绣着盛放的兰花,清新雅致,他一看这衣服就很喜欢。
等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玉书直夸好看,连齐伯都忍不住赞叹,说这衣服很衬肖君宴。
肖君宴也觉得挺好,这衣服是收腰修身的,穿上这衣服感觉挺拔不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这张过于秀气的脸了。
“齐伯,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等晚上我会去烟雨楼看看情况,你下去吧。”
“二公子,这……您一个人去,这不太好吧……”齐泰踟蹰道。
“无妨,不是还有玉书吗?没事儿的,再说若是我不亲自去看看情况,怎么能想办法让烟雨楼的生意好起来呢。”肖君宴笑了笑道。
齐泰想了想,见肖君宴已经决定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华灯初放,月上柳梢。
肖君宴和玉书前脚刚出门,肖凛锋就来找他,问了齐伯才知道他竟然带着玉书去了烟雨楼,神色一顿也出了门。
“公子,听说烟雨楼的晚晴姑娘美若天仙,音色双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玉书记得有一次听府里的下人赞叹过晚晴姑娘的容貌和琴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既然他们要去烟雨楼,怎么也得见见这位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么名副其实。
“怎么,想姑娘了?也对,你都十六了,是该想姑娘了,也罢,今日公子就让你开开荤。”肖君宴笑着调侃道。
玉书翻着白眼儿,道:“公子您想多了,小的只是好奇而已,再说这青楼的姑娘能有几个是清白之身,这晚晴姑娘如今虽然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可身在青楼,总会有身不由己的一天。”
“怎么,你还看不起青楼女子了?”肖君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这寻常人家的姑娘有谁愿意投身青楼,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谁也不愿意,再说了青楼女子怎么了,她们又没偷没抢的,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这有错吗?”
古代的女子不比现代女性独立自主,又生在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受到各种伦理教条的约束,若是没有亲人照顾想要自己养活自己除了出卖自己的身体还能有什么办法。
玉书被自家公子说的一愣一愣的,想要反驳回去却一时找不到反击的话语,只得闷不吭声地低头走路,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肖君宴说的话,虽然道理上是这么说,可世人却不这么想啊,总归青楼女子在外说来名声不好听。
烟雨楼的地段儿说起来是极好的,这也是这么些年来烟雨楼在罗城生意兴旺的一个原因。肖君宴本来以为既然这些天楼里生意萧条,那今日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可是和玉书进去之后才发现似乎很热闹,并没有管事儿说的生意惨淡一说。
本来还在疑惑,听身旁之人说今日是晚晴姑娘竞拍初夜的日子才恍然,怪不得这么多人呢,看来那管事儿的也是想扭转如今萧条的局面不得不出此下策。
一炷香之后嬷嬷请出了晚晴姑娘。那女子婀娜多姿地走上台来,一身白色纱衣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媚人的身段,面上虽然带着面纱,却仍能看出那面容确实是顶好的,特别是那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欲语还休,好不动人,而眉宇间那份化不开的哀愁更是添了一份我见犹怜之感。肖君宴是个男人,见到这样的美人自然免不了多瞧了几眼,而台上的晚晴姑娘在见到肖君宴之时亦是双目一亮,若是今夜买下她的是这样一位俊俏的小公子,或许今晚她能让自己不至于太难堪。
“晚晴姑娘是我们家公子的,你们谁敢跟我们家公子叫价!”忽然,门口传来了一声大喝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脑满肠肥的锦衣公子带着一众手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那公子抬着头,手中还摇着一把扇子,颇为自得地向众人扫了一眼。
“玉书,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啊?”肖君宴小声地问着自家小厮。
“公子,您忘啦,这不就是上次那位调戏您不成反被‘调戏’的王公子么?”玉书一脸“公子您记性真差”的表情。
肖君宴歪了歪脑袋,摇头道:“不对吧玉书,上次那位好像还能看得见眼睛啊,你看今天这个整张脸都挤在一起了,别说眼睛了,连鼻子都不见了哎。”
“公子,人家那是又胖啦。”玉书斜了眼肖君宴,撇了撇嘴道,“公子您真笨。”
肖君宴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半响无语。不过才半个月不到吧,这人到底是吃啥长大的,看他这身形胖了二十斤都不止吧,这要是按这生长趋势下去,不得长成一座山了哦。
“呵呵呵……”坐在肖君宴身旁的那位公子瞧着这主仆俩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一对酒窝特别亮眼。
肖君宴转头看他,眨了眨眼,这人笑起来真好看。
“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人一愣,显然没料到肖君宴会冒出这么一句,继而勾了勾嘴角,道:“你更好看,不止好看,还很可爱。”
肖君宴不高兴地哼了哼,道:“男人怎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再说你看你自己俩酒窝不是更可爱嘛。”
那人又笑了,道:“在下凌瑞,交个朋友如何?”
“肖君宴。”肖君宴顿了顿,皱眉道,“你看起来比我还小,有没有十三岁哦,你爹娘怎么会让你来这种地方?”
凌瑞看了看他,道:“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肖君宴无语,难道他要说他其实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是说他只是来了解情况的。
这时,竞价已经开始了,自那位王公子报出一千两的数目之后便没人敢再往上加数,肖君宴看他那一脸得瑟的模样就犯堵,忽然眼睛一亮,大声喊道:“一千五百两。”
玉书不解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公子,咱们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咱们是没有啊,可是有人有啊。”肖君宴神秘地笑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凌瑞勾了勾嘴角,显然也很好奇肖君宴这是要做什么。
那王释本来对那晚晴姑娘已经志在必得,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下阴着脸朝肖君宴这边看来,在看清肖君宴的面容之后,又气又怒,显然是记起了上次的教训。
肖君宴挑了挑眉,朝他挑衅一笑。
王释虽然对上次的事气愤,但见到肖君宴这笑又觉得心痒痒,论相貌论身段肖君宴可不比那晚晴姑娘差,他转了转脑子,若是今日能将这两人一起拿下,那……想到这里,他顿时兴奋了,看了看台上的晚晴姑娘,又看了看肖君宴,他笑得很爽快,道:“既然这位小公子喜欢晚晴姑娘,那本公子就只能割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