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也不打断他,就是眼神锐利的看着他,多铎住嘴了,泄气的倒在桌上小声自言自语道“我就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心情不好!”
第一百零七章:背后暗涌
教主挑眉倒是没有开口催促,安静的氛围下多铎越发的不自在了,果然不到一会他就先开口了。
整个人趴在桌上,说出的话也不甚清晰“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一个人。”教主没有答话像是没听到一样的,眼中倒是闪过一抹异色,这样的多铎好像就是一年前看到过的。
多铎等半天没有等来回应有些泄气的埋进手臂的头抬起来,看到教主在做什么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没错教主继续在做着多铎来之前未做完的事,而且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多铎觉得很受打击。“诺,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啊?”
教主随眼瞟瞟他毫无感情的回道“你说的那么模糊我怎么听得清楚?”多铎的眉头跳了跳,不满道“你还逗我呢?”
教主嘴角微微的勾起看向他,多铎不自觉的觉得后背冷飕飕。“你连自己想说什么都说不清楚我怎么听的清楚?”多铎愣了愣,微微的骤起眉头,好像是真的。教主看向他再开口,充满了意味不明“多铎,你要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若不是你想要的就该断则断,若是你想要的何不拼尽全力去搏一搏?”
多铎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内心,对啊,如果是不想要的那就丢了,如果是想要的就去努力一把,现在自己这样的拖拖拉拉的犹豫不决根本就不像个男子汉。多铎抬起头看向教主的双眼里已经满是坚定,想来经过一番计量他的心里也是有了主意。
“东方,我一直没想明白你怎么最后会妥协到这里,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教主的眼里是温柔,嘴角更是带着甜蜜的笑容“我来这里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来这里将我带走,我只是在给他时间而已。”
多铎眨眨眼“哎呀,我哥听到了一定很开心,你不知道他在自己的书房里写的字都是你的名字,哎呀,你们俩还真是啧啧啧……”在教主看向他意味不明笑容后慢慢的消音了,多铎摸摸鼻子,好吧,他就是不敢招惹东方,谁叫人家这么厉害呢?
多铎从教主那里出来后就回了自己的王府,并且第一时间往关押这博克布格的地方去。他想通了,若是博克布格对他有心,那么两人可以试一试,若是没有那么他多铎也不是什么脓包,将人大大方方的放走,自己的心里也少了份想法。
博克布格一直在等着多铎,不久就听到声音,几个奴才退了出去,多铎来到关押博克布格的牢房前。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两人的视线中都是平静,最后是多铎主动移开了视线。多铎也不嫌地上脏,就这么的坐在了地上,两人隔着中间的牢门对坐着。
博克布格先开了口“很脏的”多铎微微笑道“还好吧,我这牢房还是有人定期打扫的。”博克布格也笑出来,看着眼前很平静的多铎有些恍惚“你变了很多”多铎微微的点头,“唔,是变了不少,不过很多都是表面的,我府里的奴才还是很害怕我的。”
说道这里多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博克布格也笑出声,两人都想到了以前那次博克布格也被多铎关进王府的事。当时的博克布格不就是说多铎脾气很不好,他的奴才都很害怕他。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相视一笑,笑里都有些其他的情绪。阔别一年他们都改变了很多,起码多铎不再随便的发火了,更不是以前的会胡闹了。
而博克布格呢?从最初的负责的态度到现在那么的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来找我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多铎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看到他哥和教主的事他有很大的感触,若是有意那么就两人抓紧时间的在一起,若是无意那么就大路各走一方。
博克布格张张嘴,多铎期待的看着他,最后他出口的却是“你过的好吗?”多铎有些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很快的整理好笑容点头“过得不错”这是实话,他还是过的不错的,这个日子怎么过端看的还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过法。博克布格顿时就沉默了,多铎开口“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博克布格有些纠结,最后却只是微微的点头,多铎感觉到这牢房里确实有些冷冰冰的,站起身道“我出去叫人进来放了你,保重。”多铎一步一步的走向大牢的门,博克布格看着那个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拳头拽的紧紧的,眼里满是失落的情绪。
多铎走到大牢门口,停下了脚步,咬咬牙又转身蹭蹭的跑回关押博克布格的那件牢房。在博克布格惊愕的眼神下,多铎镇定的问道“我在问你一次,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博克布格眼中的惊愕慢慢的变为犹豫再变成坚定,眼光坚定的看着多铎“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做你的男人。”
在看到多铎跑回来的那一瞬间博克布格心里就充斥这巨大的惊喜,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就对这个脾气暴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上了心,也许是因为是看到他孩子气的时候,也许是巷子里的那个意外的吻,也许其实是初见时他向他挥刀时眼中那股惑人的明亮。
此刻想来其实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都未曾忘记过,不经意在心里埋下的种子终于慢慢的扎根发芽长大,直至开花结果。多铎面无表情看着博克布格,博克布格看着他满是认真,慢慢的多铎的嘴边扬起一个微笑,博克布格听到他的耳边出现一个轻柔的声音,那个声音说道“好”。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崇德五年,经过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后,抱恙在身的睿亲王慢慢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睿亲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但是众人却觉得那温文尔雅的后面是一场惊涛骇浪。皇太极命多尔衮率兵参加松锦之战,与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轮流充任前方统帅,多尔衮以筑城屯田、围城打援之策,进围锦州,败明军于宁远(今辽宁兴城)、杏山(今凌海西南)、松山(今锦州南)间。
这一场仗打的漂亮,大臣们都在说睿亲王不愧是睿亲王,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睿亲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和煦,反观之当初得意满满的肃亲王却是脸一天比一天黑,听说被皇太极叫去训过几次话,出来之后肃亲王的脸更是黑的让人远远看着就害怕。
而皇太极与多尔衮虽然还是那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但是仍是谁都知道皇太极越来越老了,看着雄姿英发的多尔衮心里的猜疑有多重却是不敢妄言的。最让人惊奇的是,那个暴躁性子的豫亲王倒是懂事了不少,据说他的府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幕僚,多铎与那个幕僚的关系很密切。
越到年底大臣们越发的不敢乱说话,现下的场景谁都看不透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大臣们也不敢乱加猜测,倒是也有不少各自拥护自己的主子。那个引起睿亲王与肃亲王的惠珠格格也逐渐的淡出了大家的话题,很久以后都不再有人提到这个人,就算偶尔提及,也只是笑道“肃亲王,啧……”
大家都一副你们懂的样子笑作一团。实际上肃亲王争回家的福晋从来没让他进过屋子,据说是住的院子都不让他踏进,这个消息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笑料了。这样的话当然豪格也亲自听过好几次,刚开始的时候是黑着脸将碎嘴的人叫奴才拖去狠狠的打一顿,在之后发现他越是这样总有更离谱的说法等着他,豪格也不打人了,只是脸却黑的不见底。
时间就这么的从人们的嘴中,指尖中,慢慢变色的头发中如梭飞逝。对多尔衮与东方而言这确不怎么影响他们,他们没有见面,但是隔两日就一封书信一份包裹,每次看到信件与包裹两人的心里都是溢满了温暖。这样的日子本来会就这么一直的过下去,直到多尔衮安排好将他接出去,但是让人意料不及的发生了。
崇德六年,朝堂上皇太极大发雷霆,将手中的东西直接丢到大臣们的面前,站起身喝道“多尔衮真是要造反了!”众大臣赶紧跪下请求皇上息怒,站在前面的范文程看到了皇太极丢下的折子。
上面写的是多尔衮私遣甲兵归家,范文程眉头微皱,心里想着这个时候,多尔衮不是不知道皇太极对他的忌惮,正想着借口办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明摆着会被人转空子的事来?
这件事影响太大,下朝后范文程被皇太极叫进清宁宫谈了一下午,没有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但是从范文程出来的面色看就知道这件事不好处理。
大臣们更是个个都闭口不言,明哲保身他们做起来是驾轻就熟。多尔衮也被先叫了回京,禁闭在他的王府里,整个大都的天空都变成了一片阴霾。
第一百零八章:宸妃去世
范文程从宫中出来后并没有先回府,而是到了睿亲王府,罕格将他请到多尔衮的书房。多尔衮此时正在写字,看到罕格推门将范文程请进来停下手中的笔笑道“范大人来了,多尔衮真是有失远临。”
范文程对多尔衮行礼,听到他的话赶紧的摆手“睿王爷说笑了,范文程还羞愧自己的不请自来。”多尔衮赶紧的让范文程免礼,看向罕格罕格微微点头的转身走出书房,并且将门给关上了。
书房里只有多尔衮与范文程两人了,多尔衮让范文程坐下直接的问道“范大人是来告诉我皇兄的决定吗?”范文程心里苦笑,睿亲王还真当是睿智啊!很少有人能这么坦白直接还不让人讨厌的。
范文程叹口气道“此次王爷的举动实在是过了。”多尔衮摇头笑道“范大人,此事先听我说前因后果可好?”范文程点头“王爷请说”多尔衮点头沉吟后缓缓开口道“那日我正在大营里和几位王爷贝子们商讨作战之策,有士兵来报抓到了逃兵,一开始我很生气,叫人带上来,我大清朝怎能有逃兵。
那个逃兵哭诉着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他不知道他老娘现在是生是死,不求别的只想回家看一眼。”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他声泪俱下,很多在场的士兵也都开始流泪为他求情,那个士兵说只是回家看过老娘,最多三日就回军队,当时很多士兵也都跪下来求,我想士兵们着实是想家了,和几个王爷贝子说后就答应他们回家探亲几日,务必在规定日期回军队。”
范文程点头,睿亲王果然不是胡来的,但是他却抓住了关键词“王爷说您这么做是当着其他王爷与贝子的?”多尔衮点头“肃亲王还有硕托……”“等下,王爷说肃亲王也答应的?”范文程再次的抓住了关键词,多尔衮点头“当时豪格并不打算答应的,但是迫于无奈也答应了。”
范文程笑道“王爷,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多尔衮笑道“愿闻其详!”范文程从多尔衮的府中出来的时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皇太极是否真的狠得下心了,现下看来皇太极已经是不想再容多尔衮了。范文程长长的叹气,希望皇太极不要太过糊涂,不要妄自为自己一己之私罔顾了这大清江山啊!
历史上是这样记载的:多尔衮在离城三十里地方扎营,让每旗一将校率每牛录(八旗的最小编制,牛录上为甲剌,甲剌上为固山)士兵五人轮流回家。皇太极派济儿哈朗代替多尔衮,传谕指责他。
多尔衮回答说:“臣认为敌兵在锦州,松山,杏山三城,马匹均在他处牧养。如果敌来进犯,我更番之卒必相遇抵御,所以才派人带疲马回家,治办甲械。旧驻地草尽,臣提议移营就牧,罪过确实在臣。”皇太极又派使者往谕多尔衮:“朕疼爱你胜过其他兄弟,赐予独厚。现今你这样违背命令,你自己定罪吧!”多尔衮自言罪当死,结果去王爵为郡王,罚银万两,所属减两牛录。
事实上多尔衮与范文程下的赌注就是皇太极是否能狠下心,多尔衮认罪自言已死为罚。但是硕托与其他的贝子们也一起认罪,当时的事是他们一起决定的并不是睿亲王一个人的意思,就连豪格也只能阴沉着脸跪下认罪,请求一起与多尔衮已死为罚。
皇太极只是不能容下多尔衮,但是跪在下面的人中不但有他的儿子,还有诸多的王爷贝子。若是真的要杀了多尔衮其他的也不能不死,若是不杀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除掉他的机会了。在经过范文程从中我斡旋,哲哲的求情,皇太极终于下了决定,也就是去王爵为郡王,罚银万两,所属减两牛录。
这件事引起的风暴不为不大,多尔衮也是真的看透了他的这位一手将他带大的四哥是当真的容不下他了,硕托等人则是更加的偏向多尔衮,而豪格却被皇太极在清宁宫骂了一个下午。
后宫中哲哲与大玉儿在屋子里坐着看书,突然的哲哲叹口气,大玉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没表露出来,抬起头时已是满满的关心“姑姑这是怎么好好的叹气呢?”哲哲放下手中的书,眼里满是担忧“皇上已经不能容下多尔衮了,我就怕皇上再想不通迟早会出大事,大清江山离不开多尔衮啊!”
大玉儿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担忧道“皇上这次不是也放过睿亲王了吗?”哲哲摇头“这事皇上是被迫放了多尔衮,心里的气却是一直没有出来,这以后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事!”教主的院子中,教主一脸的杀气,捏在手中的被子咔嚓一声就碎了,一旁的林丹格没有出声。
教主起身进屋提笔写下书信,装好后唤来林丹格“送到他那里”林丹格领命下去。豪格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再回神时竟是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东方的院子。这几年他总是会偶尔过来,虽然每次都不被主人允许进院子,但是有时候只是在外面远远的看着那个人坐在院子里就会生出一股满足感。
也许是因为想到这个人在他这里,多尔衮该是多么的难过,也许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让他根深蒂固不能戒除。多尔衮打开教主的信件,里面只有几个字:好好照顾自己。几个字让多尔衮的心瞬间变得温暖,多尔衮也提笔刷刷的写下信件交给林丹格,并且嘱咐道“一定要记住叫他喝那些补汤,就说本王很好。”
教主打开信件:我很好,你也要好好保重,等我!教主砖头看向林丹格“他怎么样?”林丹格老实的回答道“王爷说他很好,奴才看他的气色也不差,想来这件事并未对王爷有太大影响。”
正如哲哲所言,皇太极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随着时间越长他的这股气不能发出,皇太极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的难看。然而皇太极还没有从中缓过气的时候再次发生了一件事,也就是这件事让皇太极彻底的被打击到。
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也就是深的皇太极喜爱,荣宠无限的宸妃娘娘病危。这位宸妃娘娘终于因为痛失爱子后遗留下的心病加上原先孱弱的身体,病危了,宸妃弥留之际,皇太极正在松山战场上指挥作战。
他得知宸妃病危的消息后,立即召集军事会议,对围困杏山等地做了具体的部署,然后立即日夜兼程赶回盛京。然而当他进入关雎宫时,宸妃已驾返瑶池了,终年33岁,正是风华之年。
皇太极悲恸欲绝,寝食俱废,乃至昏死过去,经紧急抢救,才渐渐苏醒过来。为表示对爱妃的悼念,皇太极为宸妃举行了隆重的丧礼,之后频繁地举行各种祭典活动,并请僧道人等为宸妃布道诵经,超度亡魂。
皇太极亲撰了祭文,还赐宸妃海兰珠谥号为敏惠恭和元妃,这是清代妃子谥号中字数最多的。自从失去宸妃,他朝夕悲痛,饮食顿减,身体每况愈下,还昏迷过去,“言语无绪”。皇太极对宸妃娘娘是情真义重,想必那一世的深情也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宸妃去世后皇太极心力交瘁,短短时间竟像是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