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择日再死——暗夜流光

作者:暗夜流光  录入:12-30

姬越泽看到她这副反常的样子,心里很有触动。散席之后,他送姬沐和钱晓露回家,姬沐已经趴在他肩上呼呼说着,他则小声安慰钱晓露,“晓露,你不用怕,我不会跟你抢孩子的。老人再喜欢孩子,你也是孩子的亲妈。”

钱晓露立刻回答,“我不是怕你跟我抢……你对我们这么好。你真的变了,越泽,我看到你就知道,你已经是个可以依靠的大男人了。我只是在想,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养不了他了……”

他吓了一跳,停住脚步盯住她看,“你说什么呢?你别是有事瞒着我吧?”

“……没有。”钱晓露看到他一脸紧张,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轻松许多,“唉,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呢,还不是有事瞒我。你跟季……他是你的男朋友吧?”

他被堵得够呛,脸瞬间就红了,幸好是晚上看不出来,“也……还不算吧。”

钱晓露轻轻叹了口气,“他挺好的,我看他对沐沐也是真的很好。只要他能好好照顾你,是男是女没有关系的。我也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我是真没有能力帮你,但他可以。”

“看你这说的……我一个大男人,需要什么照顾?我还得照顾一大家子呢。”他又不柔弱,钱晓露敢情还把他当成过去的那个半大孩子呢。

钱晓露也不跟他辩,只淡淡地微笑着说:“那你身边也总得有个人嘛。好了不说这事了,反正我们心里都有数,你就送到这吧,我抱他上去,你家里还有一堆人等着你呢。”

他哪能就这么走了,还是坚持把沐沐抱上楼,放在小床上睡好,才跟钱晓露道别回家。

送完钱晓露,又得接着送季明深,这家伙也要他一直送上车,还把他拉进车里黏黏糊糊地说了好一会话。

其实也没说什么,都是些平常话题,你这部戏还要拍多久啊、明天早上准备吃什么啊、今天打架是怎么回事啊……

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季明深阴着脸追问他有没有被洪猪头占着便宜,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要是占着了怎么办?”

季明深嘴角浮起一个可称为恐怖的冷笑,“那他明天就得变成太监。”

够毒辣,他给予严厉批判……并且喜欢。

“我是问你会把我怎么办?”他更在意的是这个。

“你又没错,我会把你怎么办?顶多……”季明深伸手抱住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偷袭成功后才发出闷笑,“更疼你一点呗。”

他被这人肉麻得直皱眉,推开对方热乎乎还要凑近的脸,“少来!我可不喜欢被人占便宜!今天想占我便宜的人被我揍成啥样了,你知道不?”

季明深忍住笑意赞他,“有原则!你肯定英明神武,听说把人打进医院了?”

他这才得意地点点头,“对!我总算练成铁拳了!下部戏可以演武打片!硬汉才适合我!”

季明深更不要脸的盛赞,“好厉害,看这身肌肉!都练出来了吧?给我摸摸……”

“……”他被这人绕得又上了当,脑子还没想转呢,新练出来的胸肌就落入魔掌。

季明深摸得挺乐,在他红着脸躲避时还在夸奖,“真的结实了!我就说你身材怎么变好了,现在每天运动多久?”

他躲来躲去,都觉得自己矫情了,嘴里还要喘着气骄傲的回话,“一个半小时!四十五分钟有氧!四十五分钟无氧!”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玩了一会,他手机响起来才打断两人间毫无意义的鬼混。一看是家里打来的,手机上的时间也清楚提示:他送个人出门竟然花了半个多小时!

他不禁又红了脸,推开季明深想要强行下车,“开车注意!晚安!”

季明深对他勾勾手,“先别走,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他只好钻回来,“什么事?”

“这两天你抽空去见一下那个凶手,我都安排好了。该怎么套话,到时候有专人教你。”

“哈?”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他终于可以面对面质问凶手。

季明深趁他惊喜到发呆,又在他嘴上偷亲一口,终于心满意足,对他温柔地说句“你也早点睡”,才放他下去开车走人。

他在冷风里吹了吹,把心里那阵痒痒的骚动感全都吹散,再转过身一脸正经走进家门,陪着三个老人聊天看电视。

他以一对三哄着老人开心,说着说着就消了音,电视上溜过的财经新闻让他疑惑地眯起眼睛。

某位经营食品行业的年轻富豪洪先生近日于股市狂赚过亿,笑言只是运气好,或趁好运进军其他行业试水。

狂赚过亿……老天这是瞎了吧。他当然知道这个洪先生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着复活了一次得窥天机,就跟那个啥能力没有的程胜辉一样。尼玛,这一个股市狂赚,一个中了巨额彩票,还跟献宝似地找过他要分钱给他呢。没准姓洪的今天也想在他面前显摆,只是还没说出来,就因为动手动脚被他揍了。

正想着这事心里不爽,他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戏里那个男主角,估计要找他麻烦,赶紧起身上楼去接。

电话一通,传过来的却是洪猪头的声音,不过这次没耍狠,而是装可怜深情,“小泽,别挂,你今天把我打成这样,还没消气?我确实冲动了,我跟你道歉好吗?”

这猪头软了态度,他也不必给自己树敌,认真地应了句,“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多想,请你以后自重点就成。”

“小泽,你现在对我这么抗拒,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跟你计较,你还只是个孩子……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

好吧,他终于知道,这种货就是不能给好脸,你跟他说,他就唱起来了。

他无话可说,直接挂断了这个浪费他时间的电话。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季明深刚才缠他的时候,他怎么就不觉得烦呢?

回到客厅,他脸色不太好看,三个老人都问了他,他心里一下就暖了,立刻笑着说没事。不一会儿谢均回来,跟老人打完招呼就拉他进房看账。

谢均的账做得挺仔细,他却是一目十行,只看了下大笔数额的进出,因为对于这个兄弟,他完全信得过。

开张到现在一个礼拜,因为先付了所有员工一个红包,基本上没有赚钱,但也没亏。对于一个刚开始做的小事业,不亏就已经是赚了,他拍着谢均的肩膀鼓劲,“你办事,我放心!马上过年了,咱们还得发春节福利吧?缺钱就找我要!”

“嗯,这份账我就留在你手里,你保存好,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谢均也笑着回拍他的肩膀。

“得了,你比亲兄弟还亲。就算有个亲兄弟,也未必能替我……”说到这他把后面的话硬吞回去了,“反正咱们有钱一起赚,有风险我扛!”

第39章

姬越泽现在身体强健多了,头一天又伤又冷的,也没感冒,第二天去了片场还生龙活虎。

男一看到他就横眉冷目,对戏的时候压低声音骂他,“不要脸。”

他眯起眼睛想了想,大概知道这人是咋回事,“你说昨天晚上的电话,你看清楚,那是拨出,不是打入。”

“哼,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对方音量变大了。

他哭笑不得,看在共事了一段的份上好言相劝,“那不是个好人,你自己看明白点。再就是公私分清楚,你闹情绪归闹情绪,待会别误正事,被赵导骂上你又得怪我。”

“要你假惺惺!”男一凶狠地瞪着他,看他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挑衅,火气才下去一点,“我还没那么不专业!倒是你,待会别忘词了!”

嘿,昨天是谁忘词来着?他也希望对方是真忘词,而不是刻意ng来使坏。从这么久的表现来看,这个男一就是脾气差了点,工作还是很卖力的,演技也还中规中矩,这也是他为什么忍了对方的原因。

“好了,私事另说,咱们都敬业点成不?要比就比演技,都争取少出错。”他干脆用上激将法,以求能让彼此的戏都能顺点,节约大家的时间。

果然这办法挺好,对方立刻像一只好胜的小公鸡那样认真起来,正式开拍时那叫个投入。剧组里不少人跑来围观他们俩在镜头下飙戏的场面,发现今天两个男演员配合得真默契,完全看不出昨天还跟仇人似的,还以为他们握手言和了。

可一场戏拍完,他们之间就不怎么说话,又回到那种相看两相厌的状态,让众多围观者大失所望的走开。

赵导难得地称赞了他们俩,没让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进度,今天两个人的表现都比较好。当然了,那毕竟是男一,安抚好了对整部戏只有好处。说到底这是演技上的良性切磋,比相互争吵得脸红脖子粗有意思多了。

他心里记着事,赵导也体恤他昨天累得太惨,今天安排的戏相当少。到下午他可以提前走,还没卸妆就打了季明深的电话,“我现在有空,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事……”

季明深看他这么急,也没往后推,开着车过来片场接他。季大少亲自驾临,在场的竟然没几个人认出来,也就是赵导和副导过来打了个招呼,还有小刘跑前跑后的端茶倒水。

姬越泽看这人一过来还要麻烦到小刘,当即就拉着季明深起身,“走吧,这边人都忙。小刘,你今天和司机放假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刘一直贴身跟着他跑,最近他忙成这样,小刘也不轻松,得到这半天休假可感动坏了,拍起马屁毫不含糊,“唉呀越泽你真好!你就是我冬天的棉袄!夏天的雪糕!”

“得了!赶紧走吧。”他笑着对小刘挥完手,回头又拉季明深,“别站这浪费时间了,我们上车说。”

案发到现在时间还不算太久,嫌疑人虽然招认了,但警方始终认为有疑点,只不过主犯那张嘴实在太硬,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了,几个从犯又确实啥也不知道,只交代跟着老大干,老大让他们咋干就咋干。

人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没判之前都不会去监狱,在实在没有突破的情况下,是时候让他这个受害者本人出马,看能不能取得一点进展,季明深车上还有个警方的审讯高手教他怎么套话。

他仔细听进心里,把记忆里的那些讯息也整合了一遍,走进门之前先镇定面色深呼吸,进去之后表情平静,缓缓坐在带着铐子的嫌疑犯对面。

这是一次单独会见,但警方的人在外面随时待命,一有异动就会冲进来。他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要抑制住心底的愤怒。

那个嫌犯剃了光头,样子跟记忆里大有不同,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对方看到他进来,脸上的表情也很镇定,有种豁出去的不在乎。

面对受害人还能这么冷静,这个嫌犯心里没有任何羞惭和悔意,他看到这人在见到他这一瞬的表现,就放弃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想法,以冷硬的语气开门见山。

“你认识我吧?十一月二号晚上,我是你的目标。你背后有人指使,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而不是你所说的临时起意。你们没有抢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只砸烂了我用来呼救的手机,用来注射的针剂是早就准备好的,有人路过来救我,你立刻决定两个都不留活口,这不是你身上背的第一条人命案了,对吗?”

听他说到最后一句,嫌犯目露凶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紧闭着嘴偏过头,还是没有开口的迹象。

但这个躲避的动作已经显示出很多,他不动声色继续说了下去,“你反正身上背了人命案,所以不在乎再多背一条,你把所有的事情自己扛下来,不肯往其他从犯身上推,说明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可是……”

他说到这里,脸上浮起一个嘲笑的表情,“雇佣你的人出卖了你。”

嫌犯身体微微一动,又稳了回去,沉默着瞪向他,目光中透出杀气。

这种威胁无非是想吓坏他,说明对方很想赶他走,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也就是他所说的话其实已经触动对方。

他决定兵行险招,直接用上从两个渣男那里得到的线索。

“你的雇主让你和你那群兄弟给我打针,造成我吸毒和嗑药过量而死的假象,他还让你们把我的尸体拖到一个俱乐部去,安排好第二天上报。”

这句话简直是试金石,嫌犯的反应立刻变大了,嘴巴张开、全身绷紧,用极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要开口。

他心里有数,接着清晰地说出了那个俱乐部的名字,随后冷笑着微抬下巴,轻蔑地俯视对方。

“你……”嫌犯果然大为动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得更加快意,就像看着一条可怜虫,“当然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他只是我的一个追求者,因爱生恨才要害我,看到我没死,他又后悔了,什么都跟我说了。不过,我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都买凶谋害我了,我也不是圣人。要是你真的这么讲义气,被雇主出卖了也不肯指证他,那我也没办法报仇,就让他逍遥法外吧。”

嫌犯脸上的震惊很快就变成愤怒,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用力锤在面前的桌子上,再抬起头时眼里已经只有恨意和凶残,“好,我愿意合作!是有人指使我!狗日的神经病……害我们兄弟摊上人命,还敢把老子卖了!老子让他不得好死!”

“我来帮你减轻刑责,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他关掉了身上的通讯器,出于私人目的继续问道:“余永年脑袋上那一下到底是谁打的?就是那个救我的人。”

“我一个兄弟,到底是谁你就别问了,反正都算在我身上。”嫌犯的声音不再那么凶恶,而是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悔意,“我带他出来做事……我害了他,总不能让他把杀人案也背在身上。他还年轻,不能坐一辈子牢。”

他的任务到底为止,再多说就怕露馅了,于是点点头站起身来,“那你跟警方的人交代吧,我该说的都已经先跟他们说了。”

在他已经往外走着的时候,那个嫌犯低声咒骂起一个人。

耳里听到的名字让他大为吃惊,但脚步只是一顿,就保持着平稳的节奏走出去了。

后来嫌犯交代出的那个人,确实就是他没怎么怀疑过的程胜辉。

据说这家伙是用手机加变声器跟嫌犯联系,然后用现金买凶,还很谨慎地选在晚上人迹稀少的地方见面,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但接这种杀人的活,嫌犯一定要知道对方是谁才肯干,以免被赖掉后面的一半钱。程胜辉当时拿出身份证给这个嫌犯看了一眼,嫌犯甚至记住了那个长长的号码。

警方得到这些信息,当天就突击了程胜辉的住处——不是以前住的地方,而是后来中了巨额彩票后新租的豪宅。

在这个屁股都没睡热的豪宅里,警方搜出了手机、变声器、一大叠现金,以及近日将要出国旅游的机票。更糟的是,那个手机里还保留着所有短信,包括案发当日发给姬越泽的那一条。

这基本上算是证据确凿,而且还计划潜逃出国,程胜辉再怎么喊冤也没有用,被套着脑袋带上铐子押去警局。

在审讯室里,程胜辉拿不出买凶那天的不在场证据,说那晚他喝多了酒,醒来时就是第二天早上,身在酒店房间了。问他跟谁一起,他又说不出一个确切的人名,只说是在某个酒吧遇到的,再追问下去,他开始瑟瑟发抖死不认帐,只吵着要见姬越泽。审讯员认为凶手可能有心理屏障,只肯对受害者一个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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