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零(包子)上——祎庭沫瞳

作者:祎庭沫瞳  录入:12-29

凌麒央眨眨眼,若不是听到君离玹说话,他都要以为自己刚刚是眼花了。君离玹将米糊向他面前推了推,“快吃,凉了味道不好。”

“嗯。”凌麒央继续低头吃东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刚刚不出手?”

“那几个人我曾见过,是老四的人。老四喜女色,所以这些人就是专门为他网罗美貌的女子的。这事他们向来做的隐秘,大概是从未失手,也没人敢多言,所以才更发肆无忌惮。”君离玹轻擦掉凌麒央嘴角的米糊,继续道:“我若出手,这事必要闹大。老四丢人也就罢了,但更多的人会说父皇教子无方,皇子仗势欺人,连累父皇圣明,不值。”

没想到四皇子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凌麒央也有些意外。

“你怎么看出那个女子是好人家的姑娘的?”君离玹问道。若凌麒央信那些大汉的话,断不会问他为什么不出手,只当没见过回事就是了。

凌麒央轻笑道:“姑娘与成了婚的女子体态上是不同的,我是医者,自然看得出来。就算那位姑娘还未接客,在那种地方待一阵子,举手投足也会不自觉地带上一股脂粉味。何况那位姑娘虽然狼狈,但无论说话还是动作,都透露着良好的教养,不似那种地方的人。至于那些大汉,凡在那种地方做打手的,大多日夜颠倒,肾虚阳亏,但那些人却气色上好,一看就是富人家养的打手,若说他们身体有病,也是吃得荤腥太多,脾胃不调罢了。”

君离玹勾起嘴角,“妻卿甚是聪明。”

凌麒央笑了笑,又问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大不了等天色暗了,让人去把那姑娘偷出来。”对于自己影卫的身手,君离玹还是很有信心的。

凌麒央想了想,说道:“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那些人以后还会仗着四皇子的名,四处网罗姑娘。”

“的确,让老四不敢造次才是根本。而且要让父皇知道,但不能连累父皇。”君离玹看着自家王妃,他知道凌麒央那样说就是有主意了,并不需要他再操心,“你有什么好主意?”

“主意好不好是其次,见效才是关键。”凌麒央的笑容里多了些狡猾,这种性情流露让君离玹觉得格外可爱。

“都听你的。”君离玹笑得宠溺。

凌麒央有了主意后也没着急,按原本定好的,跟君离玹一起去集市吃了东西,又去了茶馆听先生说书,之后又买了些小东西,一天倒也过的充实。

待天黑了,两人才回府。凌麒央去他的药房翻找了一会儿,又换了身黑色的衣服,这才跟着君离玹悄悄地潜去了四皇子的府邸。

今日四皇子府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四皇子君承衍正与一干妻妾在偏院听戏,看来一时半会儿唱不完。天冷,又是晚膳时分,主子在听戏,府里的下人不免有些松懈。

君离玹拥着凌麒央轻轻落在后院的一处屋顶上,跟着大汉们前来的影卫见君离玹来了,立刻现身,行礼后指了指一处不起眼有院落。

“王爷,那位女子被关在院子的西屋里。进了屋便没再听到女子的动静,似是被人下了药睡着了。看院的只有两个婆子,刚刚有人送饭过来,她们去吃了。您与王妃从后窗进去便可,不会被发现。”影卫低声道。

“嗯,退下吧。”君离玹点了头。

影卫随即消失在两人面前。

君离玹再次拥住凌麒央,两个一下便绕到了后窗,君离玹在确定里面没其他人后,将窗子撬开,带了凌麒央翻了进去。

“四皇子没有影卫吗?为什么你的影卫没被发现?”凌麒央问出了刚刚就存着的疑问。

君离玹低声道:“影卫都是不示人的,而且都是私养。我朝禁止私养影卫死士,他们不敢。我也是悄悄训练了一批人,除了你,和三哥六哥,没人知道。”

凌麒央了然地点点头。既然那两位哥哥知道,相必也是养着了。凌麒央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的摆设十分简单,看来只是临时用的,并不准备让人长住。

走到床边,凌麒央看到沉睡的女子,伸手搭了脉,对君离玹道:“的确是被人下药了,若没解药,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会醒。”

“那现在呢?”

凌麒央指了指一边的凳子,“你坐等着,一会儿就好。”

凌麒央放下半边床帐,拿出两个小瓶子开始在女子脸上涂抹。君离玹只坐在那静静地看着他,房间里只点了两根蜡烛,光线很暗,为防被外面的人发现,他也没再点。

不多会儿,凌麒央收了手,将床帐重新挂起。

君离玹看到他手掌内一片鲜红,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怎么回事?”

问完才发现那并不是血,而是沾在他手上的染料一样的东西。此时那东西已经干了,没有沾到床帐和衣服上。

“没事,回去用药水一洗就好。”凌麒央不甚在意地反握了一下君离玹的手,对于他的关心,凌麒央觉得很窝心。

君离玹见他无事,又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女子仍在睡,看起来也无不妥。

凌麒央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开盖后,在女子鼻下晃了几下。随后女子眼睑微动,睁开眼。

醒过来的女子呆呆地看着凌麒央,见她没如预计般尖叫,君离玹放了心,不过她盯着凌麒央看的眼神,着实让君离玹不太痛快。

女子看了凌麒央一会儿,才恍然想起自己的现状,刚要叫出声,就被凌麒央一个禁声的动作打断了。

凌麒央轻声道:“茶摊旁的事我们都看到了,白天搭救你太过显眼,故选了这个时候。”

女子立刻起身,跪到地上,呜咽着说道:“多谢二位相救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必当涌泉相报。”

凌麒央赶忙将女子扶起来,说道:“求你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牵心。只望姑娘离开后能忘记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们。”

“公子放心,小女子知道两位趁夜前来亦是不想暴露,我一定不会多话的。”女子也是个聪明人,凌麒央与她说话并不费尽。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公子救我,怎能言谢。”女子看着凌麒央,似是在欣赏画卷一般。

“为了不再有其他姑娘像你这样被人霸占,在下还想请姑娘帮忙。”凌麒央并不介意被看,依旧从容地说道。

“公子请说,我自当尽力。”女子认真地说道。

凌麒央笑着塞给她一瓶药,然后低声说了需要她做的事。女子的表情先是惊讶,后是轻笑,最后点了头。君离玹看着他俩说话,以下越发不爽,待凌麒央一安排完,便将人带离屋子。

女子了然地看着他们,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侧院的戏唱完后,四皇子的妻妾也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君承衍则借口要住看书,未与妻妾同寝。

待府里人大半睡下了,君承衍在管家的陪同下,进了女子所在的小院,君承衍屏退左右,连守门的侍卫也被赶走,这才进了屋。

进了屋后,君承衍借着微弱的烛火,看清了床上的女子,的确是他喜欢的,便满意地点了头。随后脱衣上床。

刚下一亲芳泽,就见女子突然睁开眼,随后七窍开始往外冒血。君承衍一下被惊住了,刚想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能软软地倒在床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君承衍看着七窍流血的女子缓缓坐了起来,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让他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就在他想着要如何呼救的时候,女子的脸突然龟裂成数块,脸上的皮肤一块块剥落,露出面里血淋淋的红肉,血也顺着破裂的地方往下流,染红了白衣和床铺。

君承衍吓得脸色煞白,汗随着鬓角流下,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嘴角里隐约地说着,“鬼……鬼……”

女子沙哑的听不出音质的声音说道:“我今日就阉了你,为天下女子除害。”说话间,女子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向君承衍下身扎去。

君承衍只觉得女子脸上的血滴到他脸上,带着冰冷的温度,而那张破碎的脸越发恐怖,似乎可以看见红肉下的森森白骨,在女子挥簪而下的瞬间,君承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女子的发簪也只扎到床褥上,并未伤他分毫。

见人晕了,女子抓着自己的发簪,按凌麒央说的,直接往外冲。听到开门的动静,管家跑进院子,看到血肉模糊,又似在飘的女子,顿时坐到了地上。

女子一出门,君离玹的影卫便用软丝勾住女子的腰,轻轻一扯就让她看起来像是在飘。此时女子血染白衣,披头散发,袖子拖得老长,看上去十分骇人。

君承衍的一位宠妾听闻夫君今日又带了女子回来,心下不顺,涨着自家的权势和君承衍的宠爱,前来抓人,想让君承衍给她一个说法,服个软哄哄她。

可不想,一进院门,正好看到飘来飘去的女子,还与她面对面看了个正着。妾室吓得放声尖叫,歇斯底里的似是疯了一般。

女子聪慧,幽幽地念道:“欠我者必还之,还我命来,我还要嫁人……还我命来,我夫君还在盼我……盼我……”

这几声如鬼如魅的话,让妾室叫得更凶了,随她而来的小侍也被吓得当场失禁。侍卫纷纷赶来,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也不免退缩。扮鬼吓人的他们见过,但这个也未免太真实了些,试问谁的脸能破碎成那样还能说话?

“我还会来的……还会来的……”女子继续吓唬着众人。

君离玹见情况差不多了,一挥手。影卫将细丝一收,女子迅速飘离了众人的视线,只有地上的血迹证实着刚刚所见非虚。

君离玹也未多停留,抱起凌麒央,纵身一跃,跳离屋顶,向王府的方向飞去。

第16章:棋局为赌

四皇子府上闹鬼的事很快在邺京传得沸沸扬扬,且越传越夸张。有说四皇子罔顾人命,杀戮太多,才引得厉鬼上门的;有说四皇子霸占民女,女子不甘受辱,自尽后化作厉鬼来报仇的;还有说四皇子残暴无道,阎王派了鬼使来敬告他的……

不管是哪一个说法,那个被吓到的妾室疯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凌麒央原本因牵连无辜十分内疚,但后听说这位的妾室种种阴毒手段,便也释然了。传闻凡在这位妾室院子里服侍的,无论女子还是卿子,只要被四皇子多看上一眼,她就醋性大发。轻则打骂折磨至残,重则毁掉其容貌,卖进妓院为奴。

因为她家世不错,所以王府上下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她自己吓疯了,估计是以为被她杀害的人化作鬼魅前来报仇了,也算是她罪有应得。

至于那位被救的女子,影卫已经直接将人送出了城,并给了她盘缠和去掉脸上伪装的解药。女子道谢后,便离开了。没有多问,也没有留下任何话。

雪夜格外静谧,炭火烧得很旺,君离玹坐在凌麒央的药房里听茗礼汇报外面的情况,凌麒央则在一边称量草药,想做些药膳来滋补。

君离玹听茗礼说完最近疯传的四皇子的事,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好在你不会武功,否则肯定也是个调皮的。”想到那天那一出闹鬼的戏,连他都觉得有点恶心,何况是离那么近的君承衍和妾室。

“我生来气力小,身体协调性也不佳,师父说不适合练武。”想到小时候笨笨的自己,凌麒央轻笑,“不过为了防身,师父教了我用毒,断然不会比你们这些习武的差。”

“你师父思虑周全。”君离玹说道。虽说他师父教了用毒,但若让凌麒央一个人出去云游,君离玹还是觉得不放心。

四皇子府上闹鬼的事越传越邪,最后传到了延熙帝耳朵里。而告知延熙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妾室的父亲。妾室的父亲为刑部侍郎,算是个有实权的。自家女儿被吓疯了,他与夫人都心疼不已。但前去四皇子府探望,却被以“娘家亲人见女儿有损四皇子贤名”为由,给打发了。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不能无故回家。但自家女儿都成那样了,还不让见一面,实在说不过去。几次无果后,刑部侍郎一本折子参到了延熙帝那里。由此这件事便在后宫传开了。

鞑玛族的事延熙帝气性刚过,君承衍这又闹出事来。延熙帝将折子拍到桌上,大喊喝道:“传那个逆子来见朕!”

君承衍跪在御书房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皇上却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只是沉着脸批折子。虽然这事发生在君承衍府上,流言也仅是对于君承衍府上的,但君承衍是皇子,皇家自然也跟着丢人。

批完了一撂折子,延熙帝放下笔,喝了口热茶,冷声道:“你说,你府上闹鬼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的话,十五那日儿臣去敬香,回来路上遇见一位女子晕倒在路边,便好心让人救起她。不过那女子似有疯症,半夜苏醒便大喊大叫,自己摔破了头,弄得一脸血。儿臣的妾室前来探望,不想被吓到了。”君承衍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词,并无半分惊慌,“后来那位女子趁乱跑出了王府,儿臣派人去找,也毫无音信。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晓得怎么最后传成儿臣府上闹鬼了。”

延熙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掩去了一切情绪的脸让人猜不透。君承衍原本还与他对视,但片刻之后便移开了目光,看似是怕冲撞圣上,实则是自己心虚。

延熙帝沉默良久,突然拿起手上的奏折丢到他身上,厉声道:“你救女子回来,你府中上下的女眷居然全然不知?大半夜的,你不回房间休息,跑到女子休憩的院子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刑部侍郎的女儿也算是有些见识的,若非真遇到鬼,怎么可能吓疯了?还有,刑部侍郎去你府上看女儿,你为什么不让见?别拿什么有损贤名儿这等理由糊弄朕,嫁出去的女子不私自回家是一回事,其父母前来探望重病的女儿是另一回事!”

“父皇,儿臣冤枉啊!”君承衍向前跪行了几步,眼中含泪道:“那位女子是怎么回事,儿臣真的不清楚,儿臣去她的院子也是下人们来报,说那女子有些异样,让儿臣去看看。父皇知道,儿臣家眷都有些小性子,儿臣救那女子回来原也是好心,想等她醒了就送走,这才没有告诉家里女眷,免得她们和儿臣使性子。”

君承衍用袖口拭了拭眼角,接着道:“刑部侍郎的女儿虽为妾室,但行事霸道,对待下人也心狠手辣。儿臣念及她对儿臣还算用心,又跟了儿臣多年,不忍责罚,只是日里时常提醒着。这次她被吓疯了,焉知不是素日做得太过,草菅人命,才自己把自己吓疯的?否则为什么府上其他人无事,只有她疯了?”

“儿臣明白父母必然疼爱自己的子女,但妾室已疯,整日胡言乱语,蓬头垢面,实在不宜见人。她这副样子让刑部侍郎看到,只会更心疼,所以儿臣想过几日,她的病情好转了,再让他们相见。”君承衍说得煞有其事,“现在她的疯话万一让爱女心切的刑部侍郎听到,信以为真,再生出些事端来,反而麻烦。望父皇念及儿臣的无辜和苦心,消消气吧。”

延熙帝看着一脸悲切的君承衍,思虑再三,说道:“此事因你而起,你妾室是做贼心虚也好,意外吓疯也罢,你都要担起责任,将她好好养在府中,并尽心医治。至于刑部侍郎那边,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见一见女儿。他比你见识广博,自然知道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至于你府上的流言,你自己去解决,别让朕在听到这样丢尽颜面的传言,听到没有?”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绝不让父皇失望。”君承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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