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那里，你找错人了。”林优换了一个舒服姿势，继续睡觉，他实太累了。
“别这样，小林优，我是你亲爱胖爷啊，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王若尘哀怨地看着他，“我真是来看你们，阳阳话，平常就能见着，干嘛非得来探班啊。”
“还阳阳，牙真酸。”顾灵均换了戏里军装经过，忍不住笑出声来。
“哟，太子爷真一身军装真够帅气，难怪我们小林优会心动。”王若尘一脸八卦，猥琐地挑了挑眉。
“你就贫吧，回头小优想剁碎你，我可不会拦着。”
“拉倒吧您，小林优要是想杀人，您不跟一边递刀子我就谢天谢地。”
顾灵均只是笑笑，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催他。工作是正事，他也没敢耽误，正了正衣帽，走上过了。
王若尘八卦之心不死：“你们这样，柯楠住你们那里，太子爷还不想剐了他？真是个鬼灵精。”
林优心里倏然一惊，睁开眼睛：“你说柯楠，他没回去？”
王若尘摸了摸脑袋：“是啊，没回来啊。他来片场探班之后，就没回来住过，我才以为他住你那里呢。难道不是？”
林优紧张起来：“电话，打了吗？”
“打过了，电话没人接。我一开始也不放心，可是他工作上又正常得很，什么事情也没有，还是老样子，成天跟一群鬼佬玩什么时尚和设计。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多想，他可能近家里有事，住家里了吧。”王若尘看林优脸色越来越不好，有点后悔提这茬。
林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王若尘看到夏阳正好休息，就拍了拍林优肩膀：“我去一下阳阳那里，你再休息一会儿。”
林优心里有点慌，他不确定那是什么，只是很难受，就像以前时候。
“林哥。”忽然，有个人这样叫他，打断了林优深思。
“我很喜欢林哥歌，电视也好看。”那个人笑得很深，是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岁出头，长得很清秀，尤其是眼睛，给人一种很干净感觉。
“有点唐突了，我叫颜琰，是天诚艺人。”他笑了笑，气度很适合，其实并不会给人唐突感觉。
“这次能和林哥一起合作，真很高兴。”他温和地说着，不卑不亢。
林优不懂得应付和交流，只是点头说了一句：“你好。”
王若尘估计以为林优有麻烦，马上赶了回来，那个叫颜琰艺人也就没多说什么，笑笑走开了。
“死不要脸，我们小林优比他年纪小多了，还林哥林哥叫人。”王若尘气愤地说着，“这人是谁？”
林优迷糊地摇了摇头：“一起拍戏。”心里有种异样感觉：这个人给他感觉很奇怪，他目光很干净，好像打量林优，想看加细致。
“天诚娱乐颜琰，撑死就算一个二线演员，这次天诚全是一线大牌，他居然能进这部电影，看来宋成睿是很喜欢他了。”过了戏顾灵均坐林优边上座位，解释说。
林优把自己水杯拿给顾灵均，顾灵均自然地接过喝了一口。
“这么一说我有印象，我接下来戏也有和他合作。”王若尘看着他们两个动作，忽然捂着嘴笑起来，被林优一个眼神扼杀。
到底是不放心柯楠，片场回来之后，林优就给柯楠打电话，就跟王若尘说一样，电话打得通，但是没人接。林优又给经纪人打了电话，rn愣了愣：“柯楠他没事啊，工作也很好，今天还给我交了作品出来。”
林优不耐地打断：“可是，他不接电话。”
顾灵均回来看到就是眉头紧锁林优，眉宇间戾气很重。
“出了什么事情，愁眉苦脸可就不漂亮了。”顾灵均捏捏林优脸，心里跟着担忧起来。
被林优一爪挥开，声音平静又冷漠：“他说谎。”
顾灵均觉得不太舒服，他已经忘了林优原本是多么自闭冷漠人，他有点不习惯。接着话茬问：“什么说谎？”
“rn。他说谎。柯楠一点都不好。他肯定有事。”林优心里很难受。
顾灵均不明所以，只是伸手把林优揉到怀里，用力地抱着他：“别皱眉，我看得难受。你担心他，我们就去找他。”
“可是他不家。”林优闷闷地说。他说家，是他们五个人静西区别墅。
“那就一点一点找，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先去他家里，或者他工作地方。你继续给他打电话，不要停下来。”顾灵均揉了揉林优头发，抬起他脸，熨开他紧锁眉头，不然，他心都要跟着一直皱起了。
“嗯。”林优用力地点了点头，满心信赖。
两个人顾不上休息，加了一件外套出门。
第44章
司机已经等楼下。
上车之后，顾灵均靠后座上给经纪人打了一个电话。
通话很结束，顾灵均把一个地址报给司机，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林优静静地看着他。
顾灵均搂着林优肩膀，揉了揉他头发：“别担心，柯楠他只是住外面，地方已经找到了。”
林优抿了抿嘴唇，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林优心里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困意又席卷而来，疲倦而又清醒，两种感觉交织一起，异常难受。他靠顾灵均怀里，茫然目光，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到了那里时候，是一处高档住宅区，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正好开走。
顾灵均眼神一沉，很掩饰过去：“你上去看他吧，我楼下等你。”
林优下了车，正扶着车门，脑袋一歪，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不方便。”顾灵均想了想说，伸手帮林优把落下来围巾重围好，手掌他脸颊很轻地停留。
林优依旧不太明白样子，但是温顺地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走去。
有个管家模样人走上来，西装革履。带上林优往楼上走，弯着腰，语气很恭敬：“林少来得不巧，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林优张了张嘴巴想问什么，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沉默。已经到了这里，有什么话直接问柯楠就好了。
精致高贵装修和摆设，林优没有心思看这些，他想地见到柯楠，脚步也随之急促起来。
走到房间门口时候，管家退了下去。
林优站房门口，看到床上柯楠，微微有点蜷缩，大床里显得特别单薄和瘦弱，脸色很苍白，听到脚步声他眼皮都不抬，不耐烦地说：“顾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得到回答柯楠意识到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优，身体开始发抖。
过了很久才调整过来，朝着林优笑了笑，那笑是浮于水面影，一碰就会破碎，好像让他笑是一件特别难受事情：“优酱，怎么是你？过来坐下，我特别想你。”
到底是不一样了，要是以前柯楠看见他，早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了。林优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脚步有点虚浮，说话声音平静又淡漠：“你以为是谁来了。”
柯楠又笑了笑没回答，铺了铺床边位置让林优坐下。
林优只是站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声地逼问着。
柯楠转开脸，语气很轻，像调皮小孩子：“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就是顾总监啊，我本来就很喜欢老板……”柯楠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林优用一种特别哀伤目光看着他。
柯楠看着心里一阵绞痛，整个人都佝偻起来，却继续坚持着把话说下去：“优酱你别这样看我，我本来就是gay啊。一开始接近你，动机也不是那么单纯。嘻嘻，我现这样很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老板。”
他睡衣很宽大，显得人加单薄。衣服从肩膀滑落下来，身上有着肆虐印记，触目惊心。林优已经不是毫无经验单纯男孩，他知道那是什么，意味着什么。
“你不要骗我。”林优终于软弱下来，坐床边，深深地看着柯楠。
林优平静地说着，发抖手指出卖了他，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缺失语言已经没有办法重塑，他性格残缺已经太久了。
林优就这样深深地看着柯楠，握上他手臂：“我很好骗，我总是分不出你们话到底是不是真。”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柯楠反握着，往自己怀里一带，用全力地抱着林优。
林优睁大了眼睛，没有挣扎，迟疑地回抱他。原来柯楠这么瘦，他从来不知道。
“林优……”柯楠第一次这样叫林优名字，凝重得近乎一种仪式，“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真很喜欢你。这种喜欢，跟顾少对你，又是不一样。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死皮赖脸地缠着你，让你慢慢习惯我存。你总是不耐烦地皱眉，又无可奈何地迁就我。那样真好……”
“我喜欢这样简单而纯净你，所以我不能忍受为什么有人就是想摧毁这份美好，为什么要做出伤害你事情！”
林优忽然有点不想听下去了，对于真相，他本能地恐惧，他想推开他，想逃离这个精致得像囚笼房间。
然而，事实上林优什么都没有做，任由柯楠用力地抱着他，好沉重。
“林优，你要答应我。顾慎廷太危险了，你要离他远一点！”柯楠焦急地看着他。
林优依旧有些失神，他不明白。
柯楠大力地摇晃着林优肩膀，重复着说：“你答应我啊！”
林优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样走出来，顾灵均靠车边吸烟，火柴盒子边划过，就有火光亮起。他又点了一根烟，烟草味道不算难闻。顾灵均用全是特供东西，外面买不到。
像一个电影场景，画面很清晰，林优无言地看着，慢慢地走近顾灵均。
顾灵均张开手臂，把他抱怀里，一点点地温暖着全身冰冷林优。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优才骤然打了一个寒噤，慢慢恢复了过来。
“好了，没事了。回去吧。”顾灵均叹了一口气，下巴抵林优发顶。
“我想走走。”林优回答说。
他话顾灵均很少反驳，掐断了烟头：“好，我们走走。”
路过街市天桥时候，大概晚上九点多，还很热闹时段。
天桥下有很多算命摊位，三三两两算命客人。
有个算命向林优招揽着生意，林优淡漠地摇了摇头。
那人怕冷地缩着手，朝着林优看了一眼：“确实不用看了。男不男，女不女，寿不寿。”
林优脚步一停，回头平静地看着他：“你是说，我会死得很早？”
一边顾太子气得都想把这个摊位给掀了！他妈没事说这些晦气话。揽着林优直接上了车：“别听那些江湖骗子疯言疯语，我宝贝一定会长命百岁。”
“我不是想这个。”林优摇头，闷闷不乐地说。
果然刚才应该把人家摊位拆了才对。——太子爷您不是恶霸好嘛。
顾灵均看得心疼：“那你烦恼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我是你男人对不对？”林优直视着他。
看到顾灵均一脸诧异之后，追加着问，一字一句地说：“不是男不男，女不女。”
果然还是很意这个问题啊，所以，神色稚气又凝重。
“对，你是我男人。”顾灵均脸色古怪地应承下来。
林优这才松了一口气样子。
顾灵均诚心逗他笑：“那你一定要养我啊。”
林优想了想说，眼神透着坚毅和认真：“我没养过人，小动物也没养过。如果你一顿只吃一碗饭，我还是可以养你。”
“小吝啬鬼，我很好养活。”
“真？”
“我吃你就够了。”顾灵均终于憋笑不下去，揽着林优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头去找他唇瓣。
林优这才听出他戏弄意味，脸色不自然地转开脸，手支顾灵均胸口，抗拒着说：“车上呢。”
“好容易害羞呀。”顾灵均捉住林优手，固定着他后脑勺，亲了他一下，浅尝辄止。
林优心情不好，柯楠那边出了这样事情，顾灵均也不好受。两个人回到住处之后，洗个澡就睡下了。
林优又做了那个噩梦。
那个努力遗忘又终其一生无法摆脱噩梦。
置身彩色、四五片巨大玻璃错落交叠而成大房间里，还是那个狭小柜子，躲里面手脚都展不开。柜子里空气越来越少，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一会儿有人进来，你就躲里面，千万不要出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答应我啊！”是谁声音耳边，那样焦急，那样凄惨。
“你答应我！”那个声音不断重复着，一声比一声凄厉。
他其实都不记得他样子了，真。
后那张脸变成了柯楠脸。
他看到那个少年血泊中动了动嘴唇，一翕一合，重复着那样嘴型：“元元”又好像是“优酱”。
耳边是凄厉叫声，他看到被凌辱身体，枉死少年，他瞳孔收缩，他毫无生气地盯着前方，身下全是血。他样子变成柯楠模样，单薄身上有着肆虐痕迹，密布红痕，被粗暴地对待。
不要再说了……
不要死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把一切都毁灭，而那两个人他们是该死。杀了他们！他没有做错，没有做错。切断手脚触感，动脉喷薄血液，粘稠溅脸上；突起眼睛、密布血丝，绳子勒紧脖子窒息……
林优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用力地抱着他：“醒醒，只是做噩梦了，没事了。”
“我这里。”他声音沉静有力，让林优暂时平静下来。
林优眼睛没有焦距，下意识地回抱着他：“成睿，我好怕。”
第45章
顾灵均拥着林优手臂就僵那里。
成睿，我好怕。
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地推开他，顾灵均忽然觉得全身力量都被抽空了，巨大疼痛充斥着，反而变得钝痛而麻木。没有力量去拥抱他，他做不到。
林优出了一身冷汗，头发都汗湿了，刘海湿漉漉地贴额头，他像涸辙鱼，呼吸凌乱，漆黑眼瞳没有焦距，嘴唇苍白。
脆弱得好像再也不能承受打击了。
顾灵均从来没有见过林优露出这样软弱样子，就算以前宋家门口见到他时候，都没有现这样。那时候他只是绝望，但不软弱。
顾灵均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忍心。伸手把林优拥入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后背：“没事了，别怕。”
怀中林优紧紧地拽着顾灵均衣袖，身上衣服全都被冷汗浸湿了，不断地发抖，蜷缩他怀里。
“先去洗个澡，听话。”顾灵均淡淡地安慰说。
林优听话地走去浴室，那种听话就像木偶，没有灵魂。顾灵均坐床上出神，想抽一根烟，一摸口袋才发现已经空了。今天抽了太多烟，太多事情烦扰而至。
等了很久也林优也没出来，顾灵均不放心他，刚刚准备起身去浴室。
浴室门却打开了，林优身上就披了一件衬衫，往下是两条光裸腿，纤细笔直，像玉石一样晶莹，风景全都可以看到。他有点无措，脸上微微泛红：“忘记、带，换洗。”
顾灵均只觉得脑袋里“轰”一下子炸开了，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好好跟他谈话。拿起被子往他身上一裹，把人扛回床上。
“林优，我们谈一谈。”顾灵均努力保持着冷静，天知道他花了多大自制力才把那个念头压下去。
林优还是不够清醒，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恐惧，他有点怕冷，往被子里缩了缩，身体靠顾灵均怀里，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他很温暖，林优喜欢他身体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