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的都很美好,可若皇上不配合,她们也只能干瞪眼罢了。
最近丹青为玄妃的病担忧,几日来睡得很是不好,夜里常常失眠,或是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还会做起前世的梦来。
红色的火光,似乎还带着灼热感,总让丹青从梦中惊醒,醒来便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眼见天色微亮,只睡了小半夜的丹青起了床,胡乱的洗了把脸,感觉精神一些了,便脚步有些虚浮的去了五皇子的住处。
“丹青,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晚上没有休息好?”趁着谢兰她们在伺候五皇子,闲在一边的子亮偷偷的问丹青。
“还好吧,就是最近有些睡不着觉,总是做噩梦。”丹青低声答道。
“做噩梦?”子亮想了想,“莫不是做梦梦到了以前的事情?话说回来,慕嫔当时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丹青在心里暗叹是梦到了前生的事,就是不能跟你说是了:“我也不晓得,被噩梦惊醒,醒来就忘了是做了什么噩梦。”丹青又小声补充道,“咱们虽然是玄妃娘娘的手下,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说别的娘娘的事儿,被人知道可就完了。”说到这里,丹青有些奇怪,为什么子亮问的是“慕嫔当时对你是不是很不好?”而不是“慕嫔对慕帘院的太监宫女是不是很不好?”呢。
再怎么说来,自己无依无靠的,入宫时间也不长,又是个最低等的太监,想来慕嫔也不会非揪着自己不放,硬是要处罚自己吧?这么看来,岂不是说慕嫔对所有的太监宫女都不好才对吗?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丹青便带着五皇子去上文阁了。
好不容易将五皇子送到了文阁,丹青趁着四周无人使劲儿的喘了几口气,看来慕嫔的那顿毒打也不是没有效果,平日里吃好睡好心情好就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如今睡不好心情不好便显出当初那顿毒打的威力来了,送五皇子来文阁而已,以前也顶多是脚有些酸,如今却是有些胸闷气短了。
现在时辰尚早,丹青每次都是送完五皇子直接回凝玄阁的,今日实在是不舒服,便去了柳沁园,想歇歇腿脚、等到身子感觉好些了再回去。
入了柳沁园,躺在床上,多日疲惫的丹青竟然睡着了。等到醒来往外面看去,丹青不禁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糕,原来看外面的天色,如今已经过了晌午。
丹青一急,忙下了床匆忙往外走去,谁知还未走到门口,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摔去,丹青闭上眼睛等着摔倒在地的疼痛,然而却被一双手抱住了下坠的身子。
“怎么这么鲁莽?”来人在丹青耳边说道,呼出的热气打在了丹青的脖子上,丹青全身一紧,随即放松下来,推开来人,在地上站稳:
“东篱,还好你扶了我一下,要不然我可就摔到地上了呢。”
东篱看丹青没事了,才松口气:“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会摔倒的?你可真是不小心。”
丹青这时哪还有时间跟东篱说些有的没的,忙道:“我今日忘给五皇子送膳,现在得回去求玄妃恕罪,改天再聊吧。”
说完,丹青急匆匆的就要离开,却被东篱一把抓住了,东篱一脸的无奈加好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会被受罚了。今日皇上去了文阁,一高兴便在文阁设了午膳,所有在文阁的皇子都是跟皇上一起用的午膳,还有你没有去送,就是去送了也是白送。”
原来,龙瑞皇早就在这柳沁园的四周派了人,这柳沁园的一切都有人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要向皇上汇报。今日丹青上午就来了这里,皇上自然也知晓了,在得知丹青面色疲惫的在屋内睡着后,皇上怕丹青误了中午送膳的时间受罚,便干脆去了文阁同皇子们一起吃饭。
当然,这一切丹青都是不知道的,丹青现在只是拍着胸口说了声“好险。”
“话说回来,今儿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丹青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几天老做噩梦,睡不好,身子也有些虚弱,今天送完五皇子,便想着来这里歇歇,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东篱皱眉,仔细的看着丹青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东篱的脸色有点黑了:“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还好啦。”丹青说道,看到东篱的脸色越来越黑,丹青又补充道,“我不是跟你说过那次被慕嫔差点打死的事情吗?虽然修养的还不错,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落下了点毛病,平时休息好了还成,要是休息不好,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东篱的眉头还是皱的紧紧地,想了想又问道:“怎么做噩梦了?”
丹青挠挠头,迟疑道:“或许是因为玄妃娘娘的病吧,我总是有些担心。”说完又自嘲的笑笑,“其实这事儿也轮不到我来操心。”
东篱没有立刻开口说话,沉默的将丹青拉到了床边坐下,才淡淡的开了口:“你很关心玄妃娘娘?是因为她救了你吗?”
丹青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说,于是便只能答道:“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吧。”
东篱瞥了丹青一眼,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不要担心那么多,好好对自己的身子才是重要的。”犹豫了一下,东篱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我虽然对后宫的事情做不了主,但是让你去个清闲点的地方还是能办到的。”
丹青脸微沉,别过脸去,闷声答道:“我跟你做朋友不是想要攀炎附势,我不需要。”
东篱微怔,暗叹自己就知道丹青是这个脾气,别看表面上待人亲和没有自己的主见,实际上心里可是很有自己的主意:“你说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你看,你身子不好,到一个清闲的地方不是很好吗?我这是担心你累坏了。”
丹青其实一说出刚刚那话就有些后悔了,心中暗恼自己刚刚口不择言,东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知道吗,对别人不知道如何,对自己可是实心实意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丹青的口气也缓和了下来,有些抱歉,“刚刚是我激动了,对不起。只是,我不想离开凝玄阁,阁内的人对我都很好,玄妃娘娘对我也很好,这几日身子不好也都赖我自己,我以后会小心的。”
东篱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再提这件事了,想着等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寻个什么由头将丹青调到别的地方就好了。
不过,东篱若有所思的盯着丹青的侧脸,丹青为什么会因为担心玄妃的病势弄得自己睡不好觉?这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玄妃曾经救过他吧?
等到晚上丹青和五皇子回到凝玄阁,谢兰告诉丹青这几日皇上都下了旨意,中午要同众皇子在文阁用午膳,丹青中午不必给五皇子送午膳了,丹青当然很高兴,这样自己也能好好的休息休息,于是丹青这几日便早上去送五皇子、晚上去接五皇子就好了。丹青也就没有去柳沁园,每日送完五皇子都是直接回了凝玄阁的。
皇上黑着脸听完下面人说丹青一直没有去柳沁园的消息,一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哼,就是中午不用送午膳了,也不能一日都不去柳沁园看自己的好友吧!皇上在心中暗恨道。
Chapter 12
等到丹青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皇上那边也不再去文阁同众皇子用午膳了,丹青一点也没有多想,见皇上不去文阁用膳,丹青便接着每日中午去给五皇子送膳,自然,每日下午便又去了柳沁园。
“好你个丹青,你还知道过来呢!”东篱一见丹青,第一句话便是对着丹青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丹青丝毫没将东篱的愤怒放在眼里,只是凑过去:“皇上这不是日日来文阁和众皇子用午膳嘛,我中午就不必跑那么一趟,就是来这里中午也没饭吃,我还要养身子呢是不是,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来了吗?”
东篱冷哼一声:“你中午来了,我自会派人来给你送饭,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丹青歪歪头,疑惑道:“那要第一天我来了你没来怎么办?那我不就得饿着,再说了。”丹青耸耸肩,“我整天整天的不在阁内,阁内的人就该怀疑我去了哪里了,我可不想这样,好不容易才和他们的关系变得十分融洽呢。”
这一点丹青有点骗人了,要说他整天的不在凝玄阁,众人自然会担心他到底去了哪里,不过这不是因为他们和丹青的关系融洽,而是玄妃有言在先,是不许多插手丹青的事情的。虽然众人觉得疑惑,但出于对玄妃的忠心,让他们将这份疑惑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东篱瞥了丹青一眼,当然不能告诉丹青其实自己早就派了人守在这里,你一来就有人跟我汇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中午有没有饭吃?不过这个不能当面跟丹青说就是了。虽然东篱现在对丹青还不甚了解,但是最起码东篱知道,丹青其实是十分讨厌有人监视他的。
所以如今面对丹青说的借口,东篱还真的不好反驳。幸好东篱也不是非要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几日未见丹青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因此,东篱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丹青见东篱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便知东篱是不再生自己的气,忙笑着回答:“休息了几天觉得还不错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儿。”要说丹青渐渐放开了心,跟玄妃最近几日病情有所好转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再加上丹青心中还是清楚玄妃并不是那个人,这样一来晚上休息的也算不错。
“什么叫做没有多大的事儿?”东篱有些不满,“身子是很重要的,万一落下了什么病根就不好了。有没有找御医看过?”
丹青有些哭笑不得:“我一个低等的奴才找什么御医啊,就是找了也不顶什么事儿,这宫中什么等级的御医就给什么等级的人看病,像我这样的,顶多来个初入宫的学徒就不错了,这还是看在我是玄妃娘娘身边奴才的面子上呢,身子的事儿我自己有数,断断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说到这里,丹青的语气中带了调侃,“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哪天我真的病的连床都起不来,恐怕还得求你给我找个好点的御医呢。”
一口的一个“奴才”,听在东篱的耳里格外的刺耳。他是皇上,是这龙瑞王朝最尊贵的人,他要是心情不好用不着非得笑出来,他要是生气了,自是要砍了惹自己生气那人的脑袋的,然而明明此刻心中不悦,脸上却还是偏偏得笑出来:“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你找来这龙瑞王朝最好的御医。”
丹青一愣,抬头看东篱,却被东篱脸上格外认真的表情怔住了,心中有什么在发酵着,丹青别过头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那人要不是龙瑞王朝最好的御医,我可是会生气的。”
东篱重重的应下了,这倒让丹青有些不自在。
东篱想说现在我就找个御医看看你的身子,不过最终东篱还是没有说出口,东篱知道,丹青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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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妃娘娘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这个消息很快便在整个后宫流传出去。除了贞妃又领着一大帮的嫔妃来看望玄妃,皇上的赏赐又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凝玄阁。近来,皇上在一天的下午还来过凝玄阁看望玄妃。
对于玄妃不受宠了的传言终于在后宫中消失了。
“丹青,来来,有一份好差事要交给你办呢!”
将五皇子接回凝玄阁的丹青听到有人叫他,先是一愣,回过头就发现是在玄妃手下伺候着的谢竹。
丹青有些疑惑谢竹口中的好差事是什么,不过还是迎了上去。
“娘娘要差人出去采购些东西呢,谢梅让我安排出宫的人选,我想来想去,决定让你去好了,在慕帘院那头我是不知道你有多长时间没出去过了,不过自从到了凝玄阁,你倒是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呢。现在你病也好了,娘娘又有了吩咐,你就趁着这机会出去透透气吧。”
丹青想了想,应了。左右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便仔细的询问起谢竹出去采购的详情。
“也不是多难的事儿。”谢竹抿嘴笑笑,“娘娘族里有个男婴刚刚出生,身子有些孱弱,娘娘想着送个纯金的长命锁过去,便要差人去买。”顿了下,又道,“明日你出了宫买了这长命锁,剩下的时间便随你,只要在晚上宫禁前回来就好。五皇子那里也不用担心,我会让谢兰打理好的。”
接着两人又说了几句,谢竹将银两和出宫的牌子交给丹青,叮嘱道:“不用给娘娘省钱,这长命锁自是要买好的。”
丹青应了,拿着银两和出宫的牌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这么看来,明天的差事也不是很困难,虽然自己没有出过宫,甚至不是这古代的人,但是想来找一个金店还是挺容易的,至于剩下的时间,丹青有点头疼。谢竹都说了在宫禁前回来就好,那自己也就不好买了长命锁直接回来,怎么也要在外面逛逛。
算了算了,大不了就是在大街上走走逛逛罢了,只要能找到回宫的路就好,想到这里,丹青不禁庆幸自己不是个路痴。
丹青掏出前段时间谢兰交给自己的碎银和铜钱,虽然谢竹刚刚说了自己出去的花销可以用她给她的银两中的,但是丹青并不想花这份钱,还是用自己的比较妥当,虽然少点,但是最起码安心不是。
因为明日只有这么一个差事,丹青早上自是没有起的太早,等到丹青起了床,收拾了一番,由子亮带着到了一个出宫的偏门,出示了出宫的腰牌便离开了皇宫——偏门距离凝玄阁不远,丹青回来的时候自己也能找得到路就是了。哦,还有,丹青没吃早饭,这货是准备出去吃吃宫外的吃食的。
退了早朝的皇上听了来人的报告,知道丹青被玄妃派到外面做事去了,先是皱了皱眉,然后面无表情的对来人说道:“派两个人跟着他,不准让他出事。”
“是。”
丹青出了宫门,虽然对着眼前的景色十分陌生,但是还是很兴奋的。皇宫虽大,自己到现在也没有走遍,不过知道自己被困在那皇宫之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憋屈。如今踏出了皇宫,虽然只是一时,也足够丹青兴奋了。
现在的这个时候,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已经有了几分天子脚下繁华的样子。丹青摸摸肚子,决定先去吃点早饭。
最终丹青寻了个拐角的小摊坐下了。
小摊的摊主看起来是个四十五六的中年男子,不过丹青觉得这人的实际年龄或许比自己想的要少上一些,毕竟从这男子的脸上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想是忙碌的了一生也只是为了生计奔波。
现在的这个时刻,正是小摊客少的时候。穷苦人家早饭的时刻早就过了,富贵人家自是不稀罕来这种地方吃早饭,小摊中午和晚上卖的是面条,此刻也没有到用午饭的时间。因此丹青坐下来时,只有五六张桌子的小摊也只有丹青一个客人。
中年男子看见有客人来,忙走到丹青的身边:“客官,要吃些什么?”见丹青面生,中年男子想丹青恐怕也不知道有什么,便将自己摊子的东西一一数来,“我这儿有素馅和肉馅的包子,素的两文钱一个,肉的三文钱一个,还有米粥,米粥三文钱一碗。”
丹青支着耳朵还想听,没想到那中年男子已经说完了,丹青有些诧异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不过只一瞬也想明白了,便道:“那就来三个肉包子和一碗米粥吧。”
中年男子应了,忙下去拿了三个肉包子和一碗米粥给丹青,丹青将钱给了中年男子。
包子很好吃,就是葱花多了点,米粥也很香,就是米少了点,不过丹青也能理解,这中年男子不是像前世的奸商为了多赚点钱而做的马虎,而是肉啊米啊的,本身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就不便宜。吃完三个肉包子,丹青意犹未尽,便又要了两个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