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朝他福了福身:“谢王爷没有在苏嫊陷得更深之后再告诉我实情,谢王爷。”
她踉跄着脚步,朝厅外走去。
凌月看着她背影远去,纵使觉得不忍,还是只能叹了口气,起身朝内院去。
第十九章:开战
当景水国的大军压境,战争,突然就来了。
急报从赤辽的边境传来时,凌日正和凌月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额,调情。
“你的时间长,还是我的时间长?”凌日问。
“什么?”凌月不懂他说什么,反问。
“这个呀。”凌日指了指自己下身。
凌月脸红地推开他,他又欺了上来压住他,将他重新压在山壁跟自己之间。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没在我身下几回,哪里能比?”
凌日单手捧住他脸,用唇啄了啄他的。然后嘴在他耳边建议:“今日你在下面,我在上面,明日你在上面,我到你身下,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凌月被他脑子里不时窜出来的银荡想法打败了:“你脑子里每天都是这些?就算要比,怎么计时?难不成还让王喜在旁边点柱香?”
凌日挑起他下巴,又啄了啄那美妙的唇:“难道你不想?我每天都想着怎么跟你做,脑子里全是你……”凌日放过他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唇,朝他示意假山洞口,“你看那里有日头照下来的影子,我们就用它来计时不就行了?”
凌月见他还来真的,拍了他脑门一下。“你是个帝王,就这副样子?”
凌日听他骂他,马上认错,手却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面探去……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假山洞外传来王喜的声音,着急忙慌:“皇,皇上,大事不好了!”
凌月立刻推开凌日,凌日咳嗽一声,换了冷然的声线:“什么事?”
王喜道:“李大人来觐见,边境传来急报,景水国已经集结二十万大军在交界处安营扎寨,恐怕不日就会攻城。”
凌日道:“你带他到书房等朕,朕马上就过去。”
王喜道:“是,皇上!”
听见邓福走了,两人马上收拾自己。
凌月觉得不安:“不知领兵的是何人。”
凌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别担心,就算是那个人带兵打过来,我也会叫他有来无回!”
凌月点点头,但藏在眉头的忧虑依然没有消散。
第二日的早朝,气氛变得紧张又热烈起来。
“皇上,臣愿作先锋!”“皇上,还是让臣领兵吧!”“皇上,臣早就想会会那个夜岿然了!”“皇上——”
昨天急报来禀,这次景水国领兵来犯的果然是夜岿然。
坐在高位的凌日一直没有说话,直到——
“皇上,让臣弟领兵吧。”凌月道。
凌日看了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凌月道:“景水国和赤辽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所以各位将军大概都只听说过景水国有个常胜将军,没有真正见识过。夜岿然的厉害,本王说句实话,就算你们全部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人,何况他还有二十万大军。所以皇上,不如让臣弟领兵。”
让凌月上战场?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脑子里。
“玥王虽然武功高强,但带兵打仗从来没有过,叫朕如何放心让你去?”
众位武将也纷纷道:“皇上,臣等也认为玥王年纪尚轻,资历尚浅,况且玥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战场上诸多凶险,还是让臣等来杀敌就好。”
“可是……”凌月还想说什么,被凌日打手一挥,打断了:“田将军,朕命你为护国大将军,统领三军,左冷弦,龚铭为副将,即日出发,迎战景水国大军!”
“是,臣等领旨!”三个将军单膝跪地,同声答道。
第二十章:江天奇来访
凌月眉头纠结地回了王府,水月儿正在准备晚膳,听下人说凌月回来了,赶紧跟厨房交代了一声继续小火焖煮他做的汤,就来了凌月房间。
推门进去时凌月正坐在书桌前,双手抱头,思考着什么。
水月儿还没见过凌月这样,关切地问:“凌月,你怎么了?”
凌月平常听力很好,这次居然连水月儿进房来了都不知道,看到他,一愣,道:“月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水月儿见他眉头紧锁,不由也锁了眉,道:“我昨天听邓福说要开战了,是真的吗?”
凌月点点头。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跟领兵的人是夜岿然有关系。
这半个月他和凌日每天都在一起,但是他和凌日从来没有提起过夜岿然这个人,他也从来没想起过他来,几乎都忘了这个人了。可是现在战事一开,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突然涌进了脑子里,甩都甩不掉。
凌月很想找人说说话,正好水月儿来了,他就说了。
“月儿,你有兴趣听我讲故事吗?”
水月儿点点头。
于是凌月给他将他和凌日从小怎么逃亡在外,怎么在将军府学武,甚至怎么跟夜岿然交易的,都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水月儿。
水月儿听罢,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夜岿然还是什么的,太趁人之危了吧?简直不是人嘛!”
凌月笑笑,跟水月儿说出这些感觉轻松多了,他已经不在乎过去,但是他在乎跟凌日的未来。
水月儿咬咬嘴唇,如三月春水般的眸子汪汪地看着他:“凌月你受苦了,怪不得你会爱上凌日,因为你心里能依靠的只有他。”
凌月心里有些愧疚,水月儿对他的心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可是这辈子他注定是要辜负他:“月儿,谢谢你。”
水月儿撇开脸,快速地擦干脸上流出的泪水,道:“谢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又不多。”
水月儿又道:“你别担心,赤辽的将士打仗还是挺厉害的,对付一个夜岿然应该没问题。再说,你喝凌日都那么厉害,还怕他?”
凌月疑惑,反问:“你怎么知道赤辽的将士打仗厉害?”
水月儿面上一惊,结巴道:“额,这个,我是,我是听人说的嘛。”怕凌月深问下去,他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今天做了人参鸡汤,熬了一下午了——我去盛来给你喝。”说着就出了房门。
凌月总觉得水月儿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两人一起用过晚膳,说了会话,正准备各自洗洗睡了,突然邓福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信鸽,当着他们的面拆了信鸽脚下的字条,递给了凌月。
“王爷,您看。”
“邓福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信鸽?”凌月接过字条,问。
水月儿从刚开始看到那白色的信鸽就表情不太对劲,他看凌月要拆那字条来看,一把夺了过去。
“邓福,你把那白色信鸽肚子翻出来看是不是有个标记?”
邓福提起那信鸽的脚,翻看那信鸽的肚子,果然有个奇怪图案的标记,像是一条小龙的形状,是用热烫的烙铁将鸽子的羽毛烫出来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还看不出来。
凌月道:“月儿,难道这是给你的字条?”
水月儿脸一红,道:“是江天奇那个混蛋啦。他们青龙帮的信鸽都用烙铁在鸽子肚子底下做了记号的,他现在应该在你王府的外面。”
水月儿将字条打开,道:“他说他已经搞定他爹了,叫我出去跟他走。”又把字条递给凌月,给他看。
凌月见字条上写着“事已办完,速出王府。”凌月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水月儿撇撇嘴,“谁知道呢,他可能是觉得让你帮忙照顾我他很没面子,所以不进来,就是那么个别扭人,道声谢会死啊?”
水月儿说着就打算出府,被凌月拉住了,没见到江天奇的人,他可不敢随便让水月儿出去冒险。“月儿,你在里面呆着,我出去看看。”
第二十一章:逼迫
凌月出了府门,果然见江天奇那个奇葩别扭地等在府门前,见门口出来人,眼睛发亮,却见来人是凌月,眼中的亮光又灭了下去。
“怎么是你?”江天奇一身黑色劲装裹着结实粗壮的身体,俊朗的脸庞比先前见到的更显黝黑,眼中透漏着一丝疲惫;不知这些日子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凌月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挑:“你江家不欢迎我,我这王府可没那么多规矩;既然来了进府一叙吧。”
江天奇神色有些别扭,道:“不用了,你让月儿出来就行了。”
凌月道:“这会儿月儿跟我都准备去睡了;你这么多天丢下他不管,一来就让他大晚上地跟你走,你觉得他会干脆利落?”
江天奇也知道水月儿的脾气,他这么多天没来找他,肯定心里堵着气呢,不哄个半天他哪会轻易放过他?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拱手道:“那好吧,玥王爷,打扰了。”
凌月转身进了门,江天奇跟了进去。
两人进了内厅,水月儿见到他俩,脸上明显一喜要奔过来,下一刻又止了步;面庞一冷,哼了一声侧对来人。
凌月笑了笑,跟江天奇使了个眼色,自己走开了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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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边境传来急报,边境青州已经被夜岿然攻陷了。
都城里人心惶恐,朝野内外散布着各种谣言。
“皇上,现在都城里流传着有一首童谣,臣——”朝堂之上,一大臣欲言又止。
凌日面无表情,道:“说吧!”
“大蜈蚣,小蜈蚣,尽是人间业毒虫;大将军,小将军,若使飞天能除虫。”
凌日眼中怒意骇人:“岂有此理!”居然暗喻他们是虫!
大臣们惶恐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皇上,现在都城内外谣言满天飞,人心惶惶,定是那夜岿然的奸计,想扰乱民心,趁乱攻城!”
凌月拱手道:“皇上,臣弟再次请求领兵护国!”
凌日眼睛直盯着他,看了许久,朝他挥挥手,嘴角轻笑:“玥王不必如此,朕不会让你领兵去边境的。”他就不懂,他就那么想离开他独自去涉险吗?难道他就不知自己会担心?
凌月低头考虑了些许,又开口道:“皇上只有臣弟一个兄弟,皇上怜惜臣弟之情臣弟知道,但是现在国难当头,若臣弟不能为皇上分忧,那皇上要臣弟何用?请皇上派臣弟领兵。”
凌日看着他。他看着凌日。
朝上的大臣分成两派,劝皇上的劝皇上,劝玥王的劝玥王,很是热闹;两个主角却只能看见对方似的,沉默,对视,对持着。
“不——”
“呲——”凌日的拒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拔剑出鞘的声音,凌月长剑半出鞘,用刀锋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皇上若再不允,臣弟便引剑封喉。”
周围的大臣们都被吓住了,就是这里最年老的臣子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又忠心的皇家兄弟,见得多的都是勾心斗角为了皇位不惜兄弟反目的,不禁也为玥王拿剑威胁的行为感动。
“你威胁我?”凌日没想到凌月固执到这种地步,他一点都不怀疑凌月手中的剑是开玩笑的,因为他从不曾这样跟他开玩笑。他不再自称朕,而是我,我,你的兄弟,你的爱人,你威胁我?
凌月看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然:“我不是威胁你。”我是想保护你。夜岿然,那个人,我不会让他踏进枫城半步,也不会让他拿走赤辽的半分土地,我会让他滚回景水再也不敢踏足这里。
“朕!”朝堂之上,凌日清冷而浑厚的声音从牙齿缝里发出来,“准了!”
第二十二章:大结局
今夕是何夕?凌月从混沌中睁开双眼,曾经明亮如星的眸子因为昏迷太久黯淡了许多。——但是依然美丽非凡。
他起身看看了自己躺着的房间,脑子里对这地方并不是完全陌生的。
他想不起所有事情,只记得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凌日金口一开,“朕,准了!”三个字掷地有声回荡在金殿之上。
之后的记忆竟然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夜岿然的将军府?
他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是他想不起来。
头痛,剧烈的头痛袭来,他几乎受不住。
“你醒了?”冰冷的熟悉的声音入耳,凌月生生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向来人,果然是夜岿然。
鹰目,薄唇,刀削一般菱角分明的脸;他的眼神虽然深沉如怒海,却依然留着一丝对他独有的温柔。
凌月头痛得不可自制,愤恨地看向来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夜岿然坐到他床边,低沉的声音柔柔地道:“你刚醒,是不是还想不起发生的事情?别急,等休息够了,我再慢慢讲个你听。”
凌月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穿的衣服上。是件普通款式的便衣长袍,却是明黄黄的颜色,做工极为考究一针一线均匀同距,布料上的暗纹是用金线缝制而成,图案——是龙!
凌月睁大眼看向夜岿然,惊问道:“你现在是皇帝?”
夜岿然淡淡地笑了笑:“夜明轩两年前死于一场恶疾。”
凌月很想问他,就算夜明轩死了也轮不到你来继承皇位吧?可是他更在意他话里的另外三个字:“两年前?”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
夜岿然扶住他肩膀,将他摁回床上,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叫人煮点流质的东西给你喝,你刚醒,肚子肯定是饿的,但是还不能吃太硬的东西。”
凌月只觉得四肢无力,想要运功调息,却发现体内功力全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日呢?他在哪里?
夜岿然看他神情恍惚,又安慰了几句,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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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掐指一算,从醒来后到今天,自己在夜岿然曾经的将军府已经呆半月有余。
将军府的荷花池里,满塘的荷花依旧开得娇艳,欣欣向荣,将军府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现在的将军府除了偶尔从宫里来看他的夜岿然,就只剩下一个老仆在照顾行动还不太方便的他。这个老仆凌月认识,就是曾经的秦总管。秦总管已经不复当年的圆滑气盛,满头的风霜、满脸的风霜。——到底是如何的腥风血雨才能将一个人改变成如此?
夺位,好像是皇家不可避免的命运。即使夜岿然曾经是那么忍让自己的皇兄,终于也有忍不了的一天。
每次夜岿然来,凌月脸色总是不好看的。对于一个禁锢自己的人,他没办法给他好脸色。
每到这时候,在夜岿然走后,老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嘴里还愤愤地嘀咕着:“……他是为你才杀了自己兄弟的,你不知好歹……”
凌月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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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开始试着跟老秦打探他为什么昏迷以及昏迷以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意外地老秦并没有推搡隐瞒他。后来他才明白,老秦的开诚布公也是夜岿然授意了的。
老秦告诉他,两年前夜岿然率兵攻打赤辽并且夺取了赤辽的第一个城池,赤辽方寸大乱,凌日准许了凌月领兵迎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