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穿越)+番外——君琳

作者:君琳  录入:02-09

毕竟这人可是……

“这舒氏姐弟果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六弟你最近都在这捧场。”那边一曲结束,周围掌声擂动,承祜也不吝啬地拍了拍手,嘴里还赞了几句。

“的确,难得在江宁听到如此正宗出色的苏州评弹,反正无事,每天来听听也能解解闷。”胤祉微笑道,暗地里却琢磨起那‘最近’二字,这暗含的意思就是他最近做了什么这人都知道,那就是派人来盯着了,可是为什么?难道只因为皇太后的嘱咐?不,因为没那必要,自己一直都足够安分守纪,这人没理由特意留意他啊!难道……

“那你应该把胤祺带上,他也是个最喜欢吃喝玩乐的主,按那爱享受的性子,若不是你俩闹了矛盾,如今怕是他巴巴地把你带来着‘一品楼’边吃边听了。”承祜想到胤祺那吃货的本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胤祉心思几转,脸上也笑了笑,并不多言,想着静观其变。

然而承祜又止住了话头,继续听那舒氏姐弟接下来的唱曲,让胤祉忍不住疑惑刚刚那不过是这人随意的一说,并无任何含义,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也装作专心听曲,脑子却已经快速转动,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排查,看是否有何不妥之举引起了承祜的注意。

可惜他在脑中反复推敲回忆都找不到什么特别之事,只除了他和胤祺闹矛盾的事,但这事于面前之人根本没有丁点影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犹自苦思冥想,连那评弹已经结束了都没有发现,直到承祜轻敲桌面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承祜打趣道。

“听得入迷了,让大哥见笑。”胤祉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看起来腼腆又无害。

“这舒氏姐弟如此让六弟你青睐,不如带回京中府上,那就想什么时候听都可以了。”

“不过是一时新鲜,还不到据为己有的地步。”

“就算是一时新鲜,按照咱们的身份,既然喜欢,据为己有也不是难事,毕竟又不是不能,只要有心。”承祜轻笑一下,眼神却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

胤祉皱眉,直视着那双总是眸色深沉难以揣测的杏眸,“大哥说笑了,就是因为咱们的身份才不能胡作非为,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明白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语气郑重异常。

“那要是你真的很喜欢呢?喜欢到心里清楚不能要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那怎么办?忍着吗?那多难受呢?”承祜长指轻轻地敲着桌子,显得漫不经心,出口的话却越发的意有所指。

胤祉眉间的皱褶又深了几分,他实在是摸不准对面的人是什么意思了,前一句他以为对方是试探他对皇位有没有想法,但是这后一句含义似乎又不同了,什么叫‘喜欢到心里清楚不能要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他才没有喜欢什么到这种地步……等等,难道是……是……

气氛一时间沉静起来,良久,胤祉的声音才再次轻轻响起,“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如果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保持距离看着他就够了,不要越雷池一步,这样才可以一辈子。因为一旦越界就会有贪欲,而有了贪欲,就注定要失去。”

上一辈子他就完美地做到了,远远的看着,一辈子,没有伤心也没有失去,那样很好,真的很好,即使再来一世,他也没有想过改变。

“真是可笑的话呢。”承祜似笑非笑地道,“没有得到,何谈失去?都已经忍了一辈子了,怎么还要再忍一辈子呢?老、三。”

“……”胤祉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搞笑,可惜他控制不了,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但马上就咽了回去,他终于知道今天从见到这人开始的怪异感来自于哪里了,合着是在这里等着他呢!“您……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我就是什么时候认出你的。”承祜笑眯眯地道。

“……”

他会认出承祜就是从前的太子是在康熙二十七年的新年,他们一群没有成年的阿哥在正月初二一同出宫去向已经分府成婚的哥哥们拜年顺便讨红包,那时承祜是在自己书房里见的他们,而就是那书房里的一幅字画让他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那是一幅五台山菩萨顶的雪景图,上面还有题诗,虽然字迹画技都已经是完全的不同,但那首‘菩萨顶雪月’却是从前的太子在二立之后所作,其言悱恻,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最惊艳于里面那句‘蓬海三千皆种玉,绛楼十二不飞尘。’,记忆实在深刻,再加上这里的大阿哥承祜一直都是隆宠不衰,不可能也不应该有这样忧心焦虑前途的诗作,那么对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当时他也不过是有一瞬间的惊骇走神,居然就暴露了,这人的敏锐比之以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既然一直不说破,为什么现在?”大家不是一直都装得挺好的!

“老三,你知道孤一直都挺喜欢你的吧?”承祜继续抛出炸弹。

“……”这位爷你能不说得这么暧昧么!你不是已经有主了吗!注意点影响啊!

“有心计有手段,识时务知进退,就是缺了份争取心,要不然当年的赢家就不一定是老四了,毕竟玩‘不争是争’这一套,你绝对比老四玩得溜。”没见胤祉的门客全是学者和无功名的布衣,让皇阿玛既放心又倚重,“不过你最后没争于我来说还是蛮欣慰的,毕竟我们关系一直不错,要是你真的争到了,我怕我会有被背叛的感觉。”老三可是还为他当初复立出了份力呢,即使是因为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胤祉闻言笑了笑,并不否认他的话。

“我想过你为什么不争,后来明白到,胤祉你其实喜欢简单的生活,就像你那时一门心思修书,心无旁骛,帝位所代表的复杂和沉重你由衷地厌恶,所以你是能躲则躲。”

“我的本心与从前并无二致。”

承祜的笑入了眼底,“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是明白他并不是威胁,即使他也拥有前世的记忆,那今天到底是有什么用意?胤祉看着他,眼里明白地询问着。

“都说了孤挺喜欢你嘛,所以见不得你都重活一世了,居然还忍得那么辛苦,就想着帮帮你,好让你得偿所愿。”

胤祉怵然一惊,“我……不明白。”

“胤祉,你喜欢简单的生活,所以你也喜欢简单的人。”承祜直视着他,眼底慢慢浮现出透着魔性的流光。

“胤祺。”他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他僵住,旋即近乎凶狠地瞪着他,那是警告。

“从前你静静地远远地看着他,因为他的安宁自在让你在混乱凶险的斗争中能获得难得的平静。”他小小声的,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从前的感受。

他看着那只能用温和来形容的笑容,却只感到恶寒如冷血的蛇,蜿蜓爬上背脊。

直觉告诉他该立刻离开,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动弹。

“你有想过那代表着什么吗?”

他……不敢想!

“这一世,距离从一开始就拉近了,不再是平淡如水的点头交情,你发现,原来那人除了安宁自在,还可以是那么的——鲜活。”

“单纯,慵懒,甚至是可爱的胤祺……”

冷颤,轻轻在颈后游移。

“越是见到那么多胤祺不同的一面,就越是受吸引吧?已经看了一辈子了,还要再看一辈子吗?只是看着,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不……”他艰难地吐字,想抵抗他深邃的双瞳,不让自己掉进去。

但他在其中,看见了自己掩藏了不知道多久的——渴望。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敢承认。”

——吱,椅子猛然向后拖去而发出的刺耳声音,胤祉白着脸站了起来,近乎是用逃地离开了。

“你想要他。”

柔软的字句,漫过他的耳,滑入他的心。

一瞬间,胤祉想到了洋人传教士每人手上都有的圣经,里面提到过的夏娃与毒蛇的故事。

他想,如果毒蛇在人间真有化身,那一定非那人莫属!

而他,似乎无可避免地被引诱了。

第33章:和好

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即使屋子里不掌灯,借着月光还是能照出屋里依窗独坐之人眉眼间的茫然失神。

自从与承祜分别后,胤祉就彷如后面有恶鬼追赶般迅速回到行宫将自己锁在了房里,并吩咐谁都不能来打扰。

冷静下来后,他不禁苦笑起来,大惊失色、落荒而逃,真是前世今生皆是第一遭了,但他没办法控制,他是真的慌了乱了。

那人句句犀利声声入心,毫不费力地就把他心中那头潜藏的凶兽给释放了出来,而且因为被囚禁得太久太久,一经放出就亮出了獠牙,面目狰狞得让他心惊胆颤,更别说他几乎是绝望地发现,他似乎很难再把它关起来。

——你想要他。

他听见它的咆哮、它的急切、它的渴望,那四个字不再是以承祜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而是变成他的。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敢承认。

他知道什么?不,他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光会不由自主地追逐那个人。

明明可以很轻易地得到皇阿玛的注意,却总是能把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从前有无数次不经意间的注视,他都会见到他静静地在一旁,嘴边是安宁自在的微笑,无论面前有多少纷乱繁杂凶险斗争,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波澜不惊无悲无喜。

他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而好奇就代表着有了兴趣,有了兴趣自然而然的就会留意。

他从来不会想到这份因一时好奇而起的留意居然慢慢地成为了一种习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这个习惯已经无法祛除了。

不过那时他并不觉得这个习惯有什么,他只是喜欢观察那个温吞的五弟而已,喜欢他嘴角总是不变的微笑,无论当时朝堂因为夺嫡之事弄得大家有多么的紧张,他都能从那个微笑里得到放松,就好像一副挂在书房里的画,看看就觉得心情好,有不错,没有了又不会有什么闪失,既然如此,这个习惯一直保留着也没什么。

直到雍正四年五月,他和他一起去胤禟府上宣读那改名的恶毒圣旨,就在那一天,他看到他一直以来喜欢的安宁笑容——碎了。

胸腔里跳动着的心脏莫名的感觉到一股钝痛,有些什么似乎被意识到,但他本能地觉得危险,不敢细想地就把那异样情绪压了下去,只是终究还是泄漏了一些,他伸手不着痕迹地托了托那人的手肘,提醒他周围还有雍正的眼线。幸好他懂了他的意思,瞬间就收敛了情绪,平静地宣旨然后离去。

后面他还是能看到他不变的微笑,但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却常常浮现起他那天哀伤彻骨脸色发白的模样,而且一想起心就有些痛。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却也不去细想,至于是不愿还是不敢……就只有老天知道了。待到胤禟的死讯传来,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人该是何等的难过,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命人想办法把胤禟的遗物取回一样送到那人手上去。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当初处境已经很是艰难,手头的力量能用的实在太少太少,那样一道命令下去绝对会让本就多疑的雍正越发的将他视为眼中钉,但他就是那样做了,即使后来发生一连串的被责、夺爵、囚禁他却也并不后悔。

前世就那样在景山永安亭里度过了最后的岁月,却不曾想到再次睁眼人生居然可以重新来一遍,更想不到的是他和那人的距离从一开始也都拉近了。

——单纯,慵懒,甚至是可爱的胤祺……

是啊,远远看着和就近接触的最大区别就是你能对这个人越发了解,看到他不同的面貌,一不可避免的被……吸引得更深。

原来那人不只是会安静地微笑,他骨子里非常惧怕孤独寂寞,所以在信赖的人面前他会耍赖撒泼甚至能厚着脸皮撒娇,表现出贪吃散漫的一面,然而那样鲜活的面貌却可爱得让他挪不开目光。

如今被‘太子’一遭撕破他的自欺欺人,他才敢承认当初见他痛也觉得痛完全是因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他放在了心间,喜怒哀乐全牵于其身上。

可是如今他隐秘的心思被摊开了,他又能怎样?他……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胤祉陷入沉思而显得空茫的眼神瞬间清明,随即不耐烦地开口:“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退下。”

敲门声停了,但下一刻,“嘭”的一声巨响,胤祉吓了一跳,原来门被人大力踹开,连门后的木锁都断了,正要发怒,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瞬间哑火。

门外,胤祺斯斯然地收回踹门的脚,手上提着油灯走了进去,进门后脚一提又把门关上了,点燃了屋里的灯,屋里立刻就亮堂了,然后慢悠悠地向胤祉走去。

“你……怎么来了?”胤祉别开眼有些不敢看他。

“冯川说你把自己锁屋里一下午了,晚膳都没用,让我来看看。”胤祺难得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声音得有些硬邦邦的。

胤祉正心烦意乱也没注意,闷声道:“我没事,只是没胃口,你回去吧。”

周围顿时安静了起来,过了好一会都没再听见声音,胤祉正奇怪,却听见了那人轻轻开了口。

“对不起。”语气极认真郑重。

胤祉愣了半响,抬头就撞进对方那双清澈的黑瞳里,那样专注的凝望不其然的就让他心跳乱了几分。

“我知道我们这些天家子,最难得的就是信任,更别说这信任是来自兄弟之间,就越发的难能可贵,我说过信任你的,但因为从前的记忆而有了怀疑,哪怕只是一丝,这对你来说都是伤害,所以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是胤祉,我希望你能确信一件事,那就是你是我唯一能将信任全部交付的人,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只有你、只是你。”

他的声音不大,在他听来却恍如惊雷,震得他心绪欺负和……心如鹿撞。

为什么要用这样郑重彷如立誓的语气和他说这话?知不知道很撩拨人?知不知道他今天刚受完刺激不能再受撩拨?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他可是会控制不住的?

“所以我都那么真心实意地道歉了,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刚刚还一脸正经的人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胤祺双手握住他一只手摇了摇,这是小时候他向胤祉撒泼耍赖时惯常用的招数,一用一个有效,不过大了才觉察出那像是撒娇,渐渐就不做了,最近被这人的冷淡弄怕了,好不容易能近身,自然顾不上丢脸赶紧使出来,“都好几天了,你也该气消了吧?”

胤祉微微垂下眼,看着那只被握住的手,眼光流转了一下,手稍稍用劲也回握了回去,抬起头来,眼神极是深邃地看着他,举起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那人的腮边,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我不理你的这些天,难受?”

两人如今的姿势是胤祺站着胤祉坐着,因着握手抚脸的姿势而靠得极近,丝丝暧昧就慢慢萦绕了起来,胤祺原本还因为胤祉的动作而觉得不自在了,听见他的话却立刻抛诸脑后,用力地点起头来,“难受死了,咱们算起来这世一块行动快二十年了,这头一遭冷战这么些天可折磨人,你知道我话多,能肆无忌惮倾诉的也就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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