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黑森林蛋糕，帮我拿两个。”
“好的，请稍等。”
店员走进展柜里侧，打开玻璃门从里面取出两块蛋糕。
“啊、等等等等，就拿一个吧，再拿一个草莓的。”
“……好的。”
店员又将一个蛋糕放进去，取了一块草莓蛋糕出来。分别包装好，装进算不上精致好看的小蛋糕盒里。
“一共是二十五元。”
程蔚付了钱，和宸寰走出蛋糕店。
“喏，你要吃的草莓蛋糕啊。我告诉你，这个真的不好吃，等会你必须全部吃完，不能浪费，知道不？”
宸寰无所谓地接过蛋糕。
两人一回到家，程蔚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饭菜。宸寰则是默默地看着那个草莓蛋糕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程蔚突然从厨房里冲出来，满脸惊慌地道：“糟了！我没买蜡烛！”
“为何要蜡烛？”
“许愿用的啦！我马上去买，你帮我看着锅。”
“不必。”宸寰将他从门口提起来拎回厨房。
“干嘛？”
宸寰不答，手腕翻转，掌心突然出现了两支大红色的长长的蜡烛。
“蜡烛。不必出去买了。”
程蔚抹了把脸，不想辜负宸寰的好意，又想说这种蜡烛根本不是用来许愿的是用来结婚用的好么！
“那什么……这个蜡烛太大了，蛋糕里插不进去啊，一插进去就烂了，我看我还是出去买吧。”
“那这种如何？”宸寰变了两支小了一点但还是很大的蜡烛出来。
程蔚又抹了把脸，强笑道：“不用勉强。我去买吧。”
宸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沉声道：“就用这个。”
你是有多喜欢红色啊！那你为什么要穿白衣服不穿红衣服！这不科学！
程蔚欲哭无泪地收下了那两支大大的红蜡烛。
忙活了好久，一直到快九点的时候才终于把一切都准备好。
宸寰帮程蔚把菜一道道地端到餐桌上。
“这么多菜？”
“没有多少啊，比平时多了一些而已。过生日嘛总得丰盛点，不能太寒碜。”
这桌菜比起平时真的丰盛了不少，有红烧仔鸡，速煎牛排，还有清蒸桂鱼，这些平时基本不会上桌的菜在今日全上了。
程蔚吃了七分饱便放下筷子。“不能吃了，还有蛋糕和长寿面呢，要留着肚子。”
宸寰又喝了碗鱼丸汤。
两人就坐在餐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也斗斗嘴，宸寰见把程蔚欺负的差不多了再顺顺毛，这样循环往复着，指针慢慢走向了十二点。
“快把蛋糕打开，”程蔚吆喝着，“我去烧水下面条。”
宸寰依言将蛋糕打开，又把那两支蜡烛拿了过来，放在蛋糕旁点燃。鲜红的蜡泪沿着蜡烛一道道流下，在桌子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程蔚把长寿面下好，两只手端着碗不顾高温端到餐桌上。
他看着这诡异的红蜡烛，又好气又好笑。
啪地关上灯。程蔚走到桌边，看着蜡烛在黑暗中跃动的火苗，眼眶又热了起来，心里鼓鼓涨涨，充斥着幸福感和一丝淡淡的哀伤。
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然后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宸寰手指动了一下将灯打开。
程蔚坐下来，把面端给宸寰，“先吃面吧，不然会糊，吃了面再吃蛋糕。”
程蔚下的并不多，几口就吃完了。两人便开始吃蛋糕。
程蔚捧着自己的黑森林吃得不亦乐乎，宸寰对着草莓蛋糕，只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
“跟你说了不好吃吧，还不信，”程蔚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不许浪费啊，全部吃完。”
宸寰瞥了他一眼，嘴角忽然浮现一丝坏笑。
程蔚背后一凉，警铃大作：“你、你想干嘛！？乖乖吃蛋糕！”
宸寰盯着蛋糕看了一会儿，然后——
沾着一大块奶油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程蔚脸上抹去！
程蔚眼前一花，只觉得从发鬓到鼻子下面糊了一大片奶油！
“宸寰！——”程蔚气得跳起来拿着叉子作势要插。宸寰轻哼了一声，轻松地避了过去。
“你！你！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啊！怎么又来！我的头发！！”
程蔚哪里是狼神宸寰的对手，他的动作对宸寰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不出几分钟，程蔚的整张脸，还有毛衣上便沾满了草莓果酱和白花花的奶油。
“宸寰！你赔我衣服！啊！——我的头发！！”程蔚大叫着冲到镜子前，看见自己满头的奶油，头发全粘在一起，有的地方还打了结，快要哭出来了。
“宸寰！老子要把你的头发全剃了！要不然老子就跟你姓！！”程蔚怒火中烧地扑过去想抓住宸寰的长发，宸寰轻轻一避，反握住程蔚两手的手腕，俯下身，在他耳边声音低沉道：“那便由我来替你洗头发，权当我赔不是，如何？”
“去你的！”程蔚抬脚要踢他，宸寰一把将他抱起来阔步走进浴室。
“洗澡。”
章四十八：洗澡
宸寰将程蔚抱进浴室，然后将他放下，紧紧地关上门。
程蔚懊恼地掐了掐头发，抱怨道：“怎么洗，这么冷，会感冒的！又没开暖气。”
宸寰道：“不需暖气。”
话音刚落，整个浴室里的温度便直线上升，穿着厚外套的程蔚顿觉有点热，额角滑过一道道汗水。
“还不脱衣服？”宸寰向他走过去。
程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住胸口，“你、你出去我再脱！快出去！”
“不是说我帮你洗头？”
“不用！我手又没断，干嘛要你帮我洗！你出去！”
宸寰忍住笑意，轻轻地叹了口气。
“权当给你赔不是了，如此你也不愿意？”
程蔚看着他微蹙的双眉，又想想自己油腻腻白花花的头发，语气软了几分，“那能不脱衣服就这样洗吗？”
宸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给你这个帮我洗头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
不知是温度较高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程蔚双颊酡红，皮肤也泛出淡淡的红色，算不上多白却也不黑的肤色衬的这种红更加鲜艳。
他的眼睛一直不敢抬起望向前方，只是一直低着，默默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最后，他身上只穿着最里面的一件白色衬衫，下面只有一条白色的纯棉内裤……
程蔚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猛地抬起头，摆出慷慨就义的表情，对着宸寰大义凛然道：“来吧！”
宸寰看了他一眼，目光飘忽不定，指了指一旁的小板凳，“坐下。”
程蔚步子不敢迈大，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来，也不敢太弯腰，硬是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直着上身把小板凳搬到花洒下面，拿过一条毛巾，然后乖乖地坐下。
宸寰缓缓走过去，从上面取下花洒拿到一边，打开开关，放了会儿冷水，等到温度适宜之后，把水稍微关小了一点，站到程蔚的前方，一手拿着花洒对着他的头，一只手轻轻地在他头发上摩挲着。
他的头发并不短，最长的地方已经微微把耳尖盖住了。由于沾了太多的奶油，这些头发全都打结了，必须要两只手一起弄才能把结疏通。
宸寰给他冲了一会儿，对他说道：“你先自己拿一下，我把打结的地方弄开。”
程蔚抹了把脸，甩甩手上的水，拿过花洒道：“是不是很难搞啊？”
“还好。”
水一边冲着，宸寰一边耐心地用两只手把结一点一点地弄开，有的地方纠缠得比较厉害，扯了一下还是扯不开。
宸寰皱眉道：“疼吗？”
程蔚轻轻地摇摇头，道：“要不我先把水关了吧，这样一直冲太浪费。”说着，抬起手往开关摸去，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宸寰伸手过去把水关掉，继续帮他疏通头发。
宸寰从左到右从前到后按照一定的顺序终于把结全都疏通了。
程蔚忽然打了个喷嚏。
宸寰正要拿洗发水，听到声音停下动作，问道：“冷？”
“不冷，继续吧。”程蔚摸了摸鼻子。
“你把水打开冲一下吧。”
程蔚摸了几下终于摸到开关，冲了一会儿又把水关上。
宸寰默契地拿来洗发水，在手上倒了一点，在掌心搓开，轻柔地抹到程蔚头上。
指尖按压的酥麻感从头皮上一阵阵地传来，程蔚的后背微微颤抖，心里感到十分舒服，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好好洗啊，别洗不干净。”
宸寰闻言，用食指顺了一点泡沫，快速地在程蔚的鼻子上挂了一下。
“喂！”程蔚用毛巾擦了擦，“别动手动脚的。”
“这叫动手动脚？”宸寰轻笑着，手滑到他的耳朵上，指尖轻轻抚过，从耳尖至耳垂，最后又回到头上继续帮他揉搓头发。
程蔚的耳朵顿时红的滴血。
“这才叫动手动脚。——好了，把水打开吧，毛巾盖住眼睛，我要冲头发了。”
程蔚没好气地打开水，一只手抓着花洒，另一只手抓着毛巾捂住眼睛。
宸寰不时地把程蔚的手带到不同的部位冲泡沫，两只手在头发上揉着，把泡沫冲干净。
“哎哎眼睛进水了，疼！”程蔚突然高声道。
“嗯？”宸寰立刻拿过他手上的花洒，把他的毛巾拿到一边，“哪只眼睛？”
“左边儿的，疼。”
宸寰低下头看着他的左眼，眼角微微发红，他用拇指摩挲着眼皮，用水柱的一小支对着那里冲。
“稍微睁开点，不要紧闭着。”
程蔚眼皮颤抖，慢慢睁开一条缝。
“再冲一下就行。”
宸寰又帮他揉了一会儿，轻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
程蔚睁开眼睛，宸寰的那双魅惑的狼眼近在咫尺。如冰雕般的线条轮廓，眼角微扬，眸光深邃，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般就要将自己吸进去……
宸寰突然拍了拍他的脸。
“啊。”程蔚吓得把脸拉开。
“洗好了。”
宸寰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开始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
“你、你干嘛！？”程蔚惊呼。
宸寰波澜不惊地道：“该我了。”
程蔚一下子跳起来就往门口跑，用力地拉着浴室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宸寰还在那里脱着，“别想逃。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种时候还讲什么礼啊！我可不想被你占便宜！”
“占便宜？”
程蔚忽然感到后颈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轻点在皮肤上，不知是化到了空气中，还是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刚才你不知何为动手动脚，现在不如我来演示何为占便宜，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程蔚拼命地摇着头，就怕宸寰亲身演示。
宸寰轻哼一声，走了回去。
程蔚抖着身子慢慢地转回去，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满脸不情愿，三步一回头地向他走去。
宸寰上身赤裸着，下身只穿了一条亵裤，站在那里看着程蔚滑稽的模样，不禁轻笑出来。
“笑什么！坐下洗头了！”程蔚没好气地拿过花洒，一下子把水开到最大，自己却没握紧，导致水溅了自己一身，白色的衬衫被打湿，布料下的皮肤隐约可见。
“公子想怎么洗啊？是把你这一头长发全翻到前面洗呢还是直接在后面洗？”
“……后面。用梳子轻轻地梳。若是掉了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程蔚绕到他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做了个鬼脸，然后拿起花洒对着头发开始冲起来。
程蔚有些胆怯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神仙的头发和凡人的就是不一样，自己的跟枯草似的，宸寰的头发就像丝绸，细腻柔滑，手感极佳。
头发全都打湿了以后，程蔚把花洒咬在嘴里，一只手顺起一把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梳子从上而下轻轻梳着。
程蔚在内心呐喊：不要掉头发不要掉头发不要掉头发！
——然后，真的就掉了一根。不知道宸寰有没有感觉……
程蔚安慰自己他肯定发现不了的，若无其事地把那根掉下来的头发冲进下水道。
宸寰突然开口：“掉头发了？”
“啊！——没有！”程蔚一紧张，忘了嘴里还叼着花洒，结果啪地掉到地上。
宸寰的眼神有点嫌弃，又说道：“继续。”
“……哦。”
程蔚把花洒捡起来，用水洗了洗，又继续含在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程蔚终于将宸寰的头发洗好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腰一下子僵住了，还传来阵阵酸痛，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原本就不干的衣服又湿了一大片。想撑着站起来，手上却没劲。
宸寰无奈地把花洒挂回去，把小凳子摆好，来到程蔚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起不来？”
程蔚扭过头，小声嘟囔道：“拉我一把啊。”
宸寰嘴角微扬，“什么？”
程蔚瞪着他道：“拉我一把！”
宸寰揉了揉睛明穴，忽然俯下身又将程蔚抱起来。
“喂！我让你拉我没让给你抱我！放我下来！”程蔚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是一样？”慢慢走近卧室。
“哪里一样！”
宸寰把程蔚放到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透过近乎透明的衬衫，他几乎可以看见上半身的整片风景。紧贴着皮肤的衬衫勾勒出大致的线条轮廓，算不上宽的肩膀和细瘦的腰，以及之前早已感受多次奇特的触感……
宸寰忽觉身上热了起来。
程蔚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赶紧从衣柜里翻了一件新衬衫出来快速地换上。
“我去拿吹风机……你要吹不？”他讷讷道。
宸寰点点头。
“那你等等，我先给你吹，你的头发长，不快点吹干容易感冒。”
程蔚把吹风机拿到洗手台，那里正好有一个两孔插座。把宸寰叫过来，又从客厅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打开暖风，悠悠地吹起来。
长头发很难吹干，而且很容易吹乱打结，不好打理，程蔚费了好大力气，努力把对他头发的伤害降到最低，终于把他的头发吹好了。再看看自己的——早就干了。
章四十九：蛇山
把椅子搬回去，抬眼瞄了瞄挂钟上的时间——天，都凌晨两点多了！
程蔚赶紧把宸寰拉回卧室，像条鱼似的滑进被窝，“快睡觉快睡觉！都几点了还玩儿呢！不和你瞎闹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宸寰躺进被子里，关上灯，声音低沉道：“刚才可有掉头发？”
程蔚一颤，“怎么可能！我技术那么精湛怎么会掉头发，你想太多了，快睡觉。”
宸寰轻哼了一声，又道：“我还要一事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