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这次单独离开京城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事态的重要性令殷王没有多余的时间先去告诉自家徒弟就独自一人从京城里跑了出来,而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殷王身边,就算不是贴身跟着也会在远处看着的萧陌寒自然是随即跟上,看的身后的俩护法一脸的悲戚,他们家阁主这算是彻底的栽了呀,要抱小阁主的愿望彻底破碎落了一地……已经快到三十岁的未婚人士表示很难过……
萧陌寒轻轻笑笑,继续‘不要脸’的跟着殷王,两人快速的闪进了一处山谷,殷王挥了挥衣袖,几个转身,破解了布置在某处的几个大阵,毫无压力的走进了山谷处的某间小木屋里,心中还想着这下那人应该跟不上自己了吧……刚想完,殷王就看到萧陌寒带着浅浅的笑意穿过了法阵。“……”好吧,他认输还不成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去,剩下俩护法在阵前一脸萧瑟,任命的干等着吹冷风。萧陌寒环顾着周围的装横,暗道这应该是殷王的某处度假小屋,毕竟刚才进来时他看所看到的景色,都别有一番宁静风味,倒是和殷王的口味十分相符。“在这……诶不对,应该是在这……嗯……哦对了,应该在这里……”
欣赏完,萧陌寒晃悠悠的朝被屏风挡着的书架走去,刚好看到殷王正踩着三张叠上去的凳子满头大汗的翻着什么东西,看的萧陌寒心惊胆战的,虽然这高度对于身负绝世武功的殷王来说不算什么,但这看着还是莫名的有些揪心啊……
“就是这个!”萧陌寒刚想说什么,但殷王的声音却是突然地一拔高,萧陌寒原本即将说出口的话语顿时噎在了喉咙……殷王这时却没时间去理会萧陌寒的事儿,皱着眉拿着刚找到的书坐到了一旁,开始埋首翻阅一本名为的书,萧陌寒思绪一转,大概也猜到了应该是殷王想到了什么重要的,有机会影响到洛锦年的事才那么急躁,没有丝毫平时对什么也不在的潇洒模样。
萧陌寒先是离开了会儿,为殷王泡了杯茶放置其手边,才再走至殷王身旁的座椅轻声坐下,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看了起来,默不作声的帮殷王查找起了有关的线索,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萧陌寒自然不会不知道,应该说,除了当事人以及正在查案的几人之外,就属他知道的最多了,没办法,身为小道消息+大消息的集聚地地主,萧阁主表示毫无压力。
“艿孜草配以天纹花,再加上亲人之血服用,就能产生剧毒,令体内的脉象发生变化,男子也可如女子般孕育后代,但生下孩子后,怀孕的男子需要以金汤灌养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痊愈,若是没养足这些时日就行房事或是情绪产生太大波动的话就会引至脉象逆流,即刻毙命……艿孜草……”殷王皱眉,总觉得这三个字似乎有些熟悉……
“皇宴上,高丽使者的贡品。”听得殷王的呢喃,萧陌寒的记性明显比殷王好些,便率先一步说道,免得身边的人又因为想不起来而变得暴躁,虽然炸毛也是一种情趣,但炸毛多了可是会伤身的……殷王恍然,心下一沉,心中暗道不好!
早些时候殷王曾听闻高丽国皇室几年前委任了一名新的国师,在高丽皇室里打酱油的红莲曾在信中说道高丽皇室似乎在密谋些什么事情,她隐约听到过艿孜草、皇室血统、千面镜、紫眸修罗问世锦绣江山即将灭亡等字眼,现在一想,殷王便不由拍腿大悟,如果是这般的话,那着一切都能联系起来了,虽然……还有些疑点……
“快,快回去!”想到今早偶然撞见一婢女将将军夫人的手指不小心划破,似乎还隐约见到一个小瓶子……殷王立马转身而去,一闪神就没影了,萧陌寒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籍追了上去,隐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殷王一路急速奔走着,心中希望对方的计划还没实施,最好传闻也是假的……
但有时候,事情总是不如人愿,就在殷王、萧陌寒以及两名护法出了山谷,到达京城外十里内的一处森林中的时候,就被数量庞大的暗杀队伍给截住了道路,殷王看着面前一大堆的黑色身影,顿觉这战之后自己恐怕紧接着刚患上不久的密集恐惧症候又要患上黑色抗拒症了,一看到黑色就有种想吐的感觉也不一定。“你左我右,躲不了只能速战速决了,前方后方交给童虎、童茂,这些人数量有些庞大,得速决。”萧陌寒看见殷王变幻莫测的脸色,还以为是在担忧对方人数众多,就像以往一般快速的安排好了对战阵营,也将自身的状态调整至战斗预备前一般。
对方前后的人数较少,交给童虎、童茂二护法正好,而两个武功最好的则负责将周边的主力战斗力给解决掉,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就直接开打了起来,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四人对于黑衣人的武功都面露惊色,这一个个的武功竟然都十分不错,交起手来还真没法走神或是如预想般轻松对付,于是,就算是萧陌寒和殷王以及两护法在,收拾眼前这堆人还是用了不少时间的。
解决完最后一人,饶是殷王和萧陌寒这种顶级高手也浮现了一抹疲意,两人相视苦笑,一齐望向了天空,竟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带着各种暗器以及攻击性的药物,为了应付这些两人都深感疲倦,虽然最后四人都没受任何一点伤的完美战捷,但最终对方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锦儿!——”次日一早,匆忙赶回的殷王一回到王府就四处搜寻起了洛锦年的身影,好在有萧陌寒在,否则殷王这一急差点就想直接站在正门口的屋檐处,用十成的功力来一发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寻人启事。最终两人寻着最后一抹线索摸索到了‘激战’后的院子,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以及紧闭的房门,殷王的脸都青了,脸色阴晴不定的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却看到了面前这令人十分无语的一幕……
药效得到舒缓后的洛锦年再第二天一早苏醒时的表情是红的、青的、还有……白的。红是因为回忆起昨日自己干的那些奔放的事情,青是因为被自己那彪悍的行为和十岁就失身的悲催事实而感到……这是种难言的情感啊!至于白么,则是因为身后使用过度的某处所传来的胀痛感以及腰部所传来的酸疼感,洛锦年想要试着撑起身体,却感觉手臂一软,竟是直接跌进了白御风的怀里……
“……”
“……”白御风很无辜,刚起来就收到白眼一枚,这是发生什么……意识猛然清醒的白御风也跟随着洛锦年的反应,一齐睁大眼睛,互相用‘饶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对方,久久不语……
刚好这时殷王等人毫不客气的踹门而入,殷王一看到两人如此‘春色’的场景,心中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立即黑着脸看向半裸着上身的白御风……
第十七章:虚惊一场
“还是晚了一步……”殷王的表情有些微妙,眼神有些晦涩不清。
白御风先是愣了愣,随即看清了殷王的脸色,白御风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自己再饥渴也不会对……白御风看了眼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的某人,他应该没有恋童癖才是,就算对他有好感,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丧失理智把才十岁的洛锦年吃了才是……
白御风不禁往回想,回想起昨日两人到底是怎么滚一起欢爱的。原本殷王还想再说什么的,但身后的萧陌寒却阻止了殷王即将出口的话语,指了指沉思的白御风,殷王瞟了眼萧陌寒,轻哼一声,谁要你多管闲事……萧陌寒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望天。
“殷王前辈,这世上有什么春药是能通过身体接触来传给他人的么?”沉默了会儿,白御风问道。
“噬情蛊。应该是高丽国那边利用艿孜草和天纹画的药效让你们俩……不说了,你们俩快让我把把脉,特别是锦儿,别闷在被子里!快出来,若真是中了毒的话就得早些解!”殷王有些着急的看着在床上充当卧蝉的洛锦年,又不好意思直接冲进去把人给揪起来。
而洛锦年则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刚才裸体……还被师父给看见了!昨晚还做了那么丢脸的事情!此时洛锦年的脸已经红一片,在被子里闭眼逃避着现实。
“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这时白御风也有些尴尬,毕竟对着才十岁的尚算孩子的少年干了此等的事情,要说不尴尬那都是骗人的!
“谁要你负责了!我不正常你怎么也跟着不正常!相处那么久我竟还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怪癖!亏你平时仪表堂堂的样子!”洛锦年顿时恼羞成怒了,一把将人给踹下了床,“嘶——”还一不小心牵扯到了身后的某处,洛锦年倒抽了一口气……
殷王和萧陌寒淡定的关上了房门,原本十分心急看自家徒儿到底有没有事的殷王在这时却莫名的有了种让里边儿的小两口先自行解决问题后再去为两人把脉的想法,看两人都如此精神的样子,真心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房内先是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响,随后渐渐的归为平静,不一会儿两人就已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洛锦年因为身后某处的疼痛和双腿以及腰部的无力于是整个人是挂在白御风的身上的。
殷王为两人把了把脉,果不其然的在白御风的体内发现了一些残余的银毒,心中便已了然为何白御风会那么没有分寸将自家徒弟给吃了个干净。叹了口气,殷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件事两个孩子都没有错,错的……是那群人不该将主意打到寒冰门的人身上,特别是这人还是自家宝贝徒弟的情况下……
再为洛锦年把了把脉,殷王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早有预计,但洛锦年体内神似女子般的脉象还是让殷王感到心中一片冰凉。缓缓的收回了在洛锦年体内探测的内力,殷王寒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朝空中放了一枚响箭。
看着绚丽如冰渣子飞散的响箭,洛锦年也感觉到了这件事情似乎不只是被人下了普通春药那般简单。这枚响箭并不是普通的联络工具,而是一枚群魔令,三十六魔头与各分舵舵主一见此令,必须速速赶回寒冰门,代表发生大事了。顿时,气氛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
“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洛锦年忍不住问道。殷王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家已快十一岁的徒弟,心知说出真相对于洛锦年该是怎样的打击。但这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最终,都是要面对的。
殷王心一狠,告诉了众人有关的一切,洛锦年的脸色随着殷王的话越来越白,知道最后已然是惨白一片,身为男子,怕是谁都接受不了自己即将如女子般怀胎十月生孩子的事实。“师父……这不是真的对么,这不是真的!”洛锦年没有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此时的洛锦年惨白着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多年前,菩提神医去世后,这种药的配方已经失传,却没想到高丽国那边竟有人知晓这药方,曾经确实有一男子冒险成功的孕育出一个男婴……锦儿!”白御风站在原地,一手悬于空中,心中有些难过,生下他和他的孩子……竟是如此让人难以接受么。
随后的几个月,殷王命寒冰门的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接过了破案的大任,白煜煌一听隐世许久的武林泰斗愿意接过这摊子,又怎会不愿意,还顺便下了道让两人择日完婚的圣旨。
对此,洛锦年和白御风却是无暇顾及,洛锦年情绪低落的不像话,白莲花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于是洛锦年体内的毒素只能交给司徒星辰解决,司徒星辰见自家少门主如此憔悴的模样于心不忍,更是拼了命的寻找着解毒的方法,希望在两月生命迹象出现之前能够将这毒给解了……
洛锦年终日倚在窗边看着院子内百年不变的景色,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白御风静静的站在门外,却从未踏进房门一步,只是在门外静静的守着。
洛锦年若是不吃饭,他也跟着不吃饭,洛锦年若是不休息,他也不休息,只是站在原地,接受着阳光的洗礼,接受着绵绵细雨的洗刷,就是这样一直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洛锦年,这几日白御风也想清楚了,说是责任也好,说是他在不经意间喜欢上了这淡漠却意外关心人的人也好。
他知道洛锦年依旧沉浸在即将怀孕打击中,但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我们的逍遥王第一次手足无措了,只想到用这种笨拙的方法陪伴着洛锦年。期间,殷王也抽空来看了看两人,见此也只是微微一叹气,这事,也只得让两人自己解决了。天下就没有偶然,只有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或许,这就是两人命定中的必然罢。
这日下午,两人依旧是这种相处模式,洛锦年比之以往更感心烦气躁,右手不时的拂过自己的肚子,那种不真实感依旧是那么的真实,其实他早在多日前便已经想通有孩子的事情,经历了十分复杂的心理纠结过程后,倒也看淡了,虽说还有些别扭……
但随即而来的又是另一个让洛锦年钻入牛角尖的问题,他对白御风……到底是什么感觉?若说当初对唐靳是种死心塌地甘于安宁的爱恋,那对于白御风则是刚好相反,莫名的他想要去追逐白御风所在的高度,对于某些亲密的行为不仅不会觉得厌恶,反而渐渐的习惯了起来,这番变化,让洛锦年渐渐的看清了他对白御风的感情。
但过往的那段情感对洛锦年的伤害太深,一时间洛锦年也不知该对面前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于是洛锦年又忧郁了,身体也渐渐的产生了副作用,令洛锦年时常处于一种心烦气躁的状态,闻到腥味还会有很大的恶心感,司徒星辰把过脉之后脸色有些怪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是怀孕的症状,而脉象也确实有虚浮的迹象。
于是,洛锦年更加忧郁了,偶尔看看自己的肚子,但却感受不好丝毫的生命气息,不由有种不真实感,这令洛锦年变得更加的烦躁,一些小事都会让洛锦年大怒,摔杯子毁门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对此白御风一直都是默默的为其善后,若是洛锦年一不小心伤着哪儿了白御风就会紧张的不行,强制性的为洛锦年料理好了之后再被别扭的洛锦年踹出门,还被勒令不准进房门一步……
此时,洛锦年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上,眼睛不经意的从门缝瞟向静静站立着的白御风,数了数日子,两人一句话也不说的相处了整整两个月,他也知道此时将军府的其他人都在置办两人的婚礼,将军夫妇一星期也会来一两次,但大多时间都会将空间留给两个闹别扭的小孩,对此,将军夫妇只得叹气。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淋湿了大地万物,洛锦年一时反应不过来,依旧维持着发呆的姿势,呆呆的看着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这一刻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当冰凉的水珠滴至洛锦年的脖子,让洛锦年冷的打了个颤之后才回过神,想起这时应当站在门口的白御风,心想那人应该已经躲雨去了才是。
就继续看着面前的雨景,久久未语。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院子里突然传来丫鬟的惊呼声:“王爷!这淋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快些回房换身衣裳罢!”洛锦年慌忙打开房门,果真看到白御风依旧站在原本的位置,静静的,眼神却一直看向自己的方向,任倾盆大雨淋到身上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只是静静的站着,就像是将军府门前的守门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却坚定的守护者命中必须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