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为了所有人而去战斗。
皓月一出现，化蛇和奢比尸的脸色没来得及完全凝重，皓月已飞身出去，先发制人。
他手里的长刀划出数十道光，奢比尸支起蛇麟伞防护，那光芒却想利刃一般将伞划出裂痕，硬是没被完全划破。
等光芒一过，奢比尸放下伞的一刹那，皓月已来到眼前，奢比尸咬牙用伞柄挡住，化蛇立刻弹远。
皓月的刀锋芒闪烁着慑人的光芒，此刻的皓月像是完完全全地变作另外一个人，眼里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可能……你得到的不就只是掌握时间的力量吗……”
皓月的嘴角微微扬起，开玩笑似的说道
“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
他手上一使劲，奢比尸就听到手中的伞柄有了断裂的声音，暗道不好。
一旁的化蛇见状，趁皓月专心对付奢比尸，安静地飞到他身后想要来一个偷袭，没来得及靠近，几条冰柱缠绕而上，挡住了他的去路，啊和冷声说道
“你的对手是我。”
化蛇脸色一寒，说道
“你究竟是谁？”
大风在地上，忍受着反吞噬后被不明火毒侵蚀到内部的痛苦。不过这样反而令他冷静下来，那就是……
皓月踏出了公馆的大门！
那么结界呢！
大风回头一看，闭眼感受了一下，果然，完全感受不到结界的气息，而另外那两个袭击的妖物也未曾发现这个事情，但若是有第三者在场……
大风紧张地张望，第一次感到那么焦躁，纵然在自己处于危难之中，都不曾有过这么不安的感觉。因为若他没有猜错，真正支撑着结界的人，正是皓月本身，这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皓月不能离开公馆的原因。
倘若结界一消失，世上邪恶的妖物这么多，对扭转时空这么强大的力量在觊觎的肯定不少，到时候公馆一定会时时刻刻都有被侵略被控制的危险，特别是在只时沉睡的时候，而且现在即使只时醒来，也不曾恢复，所以此时此刻，皓月的出现，结界的消失，使得公馆陷入未知的危险当中。
那一边，皓月正和奢比尸打得激烈，而这一边，啊和亦正和化蛇纠缠着，怕是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时候夜殊又不在，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皓月要亲自跑出来这个局面。
化蛇和啊和越打斗越靠近大风，啊和专心和他对战一时没有发现这个趋势，大风见化蛇往他这边来就知道他心怀不轨，然而又不敢贸然出声，生怕令啊和分心，他从来没有比这个更焦虑的时候了。
果然趁他一不注意，从化蛇身上衍生出十几条黑乎乎的蛇朝大风飞去，啊和一转头，着急地往大风的方向扑去，大风以为化蛇是为了对付啊和而是用诡计，却不料他转头就往皓月的方向飞去。
大风心头一惊，也许，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皓月，并抓住他！大风叫道
“小和别管我！他们的目标是皓月！”
啊和回头一看，见化蛇已接近皓月，眼看化蛇的蛇尾就要卷上皓月，已经来不及了！
“皓月。”
岂料皓月头也不回，侧身退出几步，把手里的刀轮了一个圆圈，瞬间带来大气磅礴而充满攻击力的光圈，皓月喃喃说道
“只神之力，破！”
光圈像飓风一般扫向各处，啊和与大风已在地上受到的攻击力反而没有比半空的大。光圈所到之处连同把啊和支起的水结界一同划破，结界破裂，外面的雨哗啦啦地就下得比在结界里的时候更大了。
皓月碍于作用力也被弹向地面，不过他以做好了准备，在脚碰地的时候擦着地面急刹好几米才停下。
他一身白衣已被雨水淋湿，长发更是被大湿，那几缕黑发中的眼神凛冽冰冷，完全不见往日调皮迷糊的他。
奢比尸的蛇麟伞完全破碎，身上多了几条深深的伤痕，而化蛇更是伤得惨重，重重跌落在地面，奄奄一息。
奢比尸踉跄地站起来说道
“你从一开始就识破我们的圈套，你是故意跑出来的。”
皓月嗤笑一声，说道
“是与不是，你们都打不过我。”
公馆的门大开，皓月的长刀拖着地面，正往里走。表明了手尾交给大风和啊和处理，而只时就站在门边，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刚刚皓月没出去之前叮嘱他看好家，他出去一下。
没想到皓月一离开公馆，本来阳光明媚的天气一下子就变得在下着倾盆大雨，本来湛蓝的天空一下子就变得灰蒙蒙的，像是失去了保护一样。
他不安地走向门边，却又怕没有看好家，所以只能呆在里面。
当他忍不住打开门看两眼的时候，正好看见皓月的最后一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跌落在地面恰好靠近公馆大门的化蛇，一眼就看见了门边的只时，瞪大了涣散的眼睛，一张口就吐了几口血，颤抖地说道
“他……他……只……”
没等他说完，皓月往他那个方向一挥刀，一道刀光闪过，给了化蛇终结的一击，他闭上了眼睛，化为血水。
皓月看见只时，恢复他那带着些许稚气和调皮的笑容，说道
“让你久等啦，我回来了。”
他脚一踏进公馆，公馆的景色就从他踏入公馆的一脚起开始变化，刚刚晴朗的好天气，刚刚湛蓝的天空，刚刚鸟语花香的环境，又一点一点变回来了。
奢比尸不甘心地看着皓月的背影，正要冲上去来个鱼死网破，没等啊和与大风一同出手阻止，奢比尸上方黑影一闪，夜殊冷冷的声音说道
“你们对我的家做了什么！”
若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在大家遭遇危险的时候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若不是阮梓壹说眼皮跳，想回来看一下，又怎么会看到这样一个情形。
夜殊把手伸进了奢比尸的身体里，硬生生把他的元神掐碎了。
阮梓壹跑去啊和那里，焦急地问道
“你们没事吧？”
啊和摇摇头，担心地看着大风。大风身上的火毒已经变得若隐若现，但并没有随着奢比尸的死亡而消失。
大风安慰道
“没事的……”
……
奢比尸的尸体躺在地上，慢慢地，融化成了水，融入了大地。
一场只有他们的，惊心动魄的打斗刚刚结束，奢比尸和化蛇一死，天空就开始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歌颂着胜利。
只公馆的众人都回到公馆里头，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刚刚奢比尸躺着的地方，正是许久不见的崇水。崇水冷若冰霜的神色与这雨后的阳光成对比，阴郁的眼神比刚刚灰色的天空更令人窒息，他嘲讽地说道
“没用的家伙，不过刚刚化蛇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如此惊讶的神色……”
他眼神不善地看着公馆紧闭着的大门，混沌还没完全苏醒，倘若是只时先醒来，那可不是抓住皓月那么简单了……
原来皓月一直站在门后等着他们，夜殊带着阮梓壹冲进来把皓月抓住，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他没事才敢松口气，但在松口气之前，皓月却指着大风，说道
“我没事，他有事。”
大伙紧张地盯着大风看，果然，大风脸色极差，虽为人形，但火焰却似是控制不住的，不断往外冒出几缕几丝。
最紧张的是阿和，啊和焦虑的想知道到底怎么了，但又不能碰他半分，自从他清楚自己对大风的感情，又清楚自己和他不能接触到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焦躁的无奈。
“是中了奢比尸的毒，如今奢比尸死了，要另觅他法了。能解妖物万毒的，只有蛇族的族长了，每一代的族长都会从上一任继承蛇魂珠，蛇魂珠可解世间妖物之毒，但蛇族并非善茬，我会亲自发出求助信，希望在只公馆的面子上，蛇族能慷慨相助。”
一无所知的只时沉默地站在一旁，虽没有想起什么，但昔日作为公馆主人的他，血液里却留着根深蒂固的责任感，他说道
“虽然我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但你们说我是这里的主人，那么用我的名义会不会更好？”
“不，你什么记忆都没有，不宜公开你醒了过来的事情，我好歹也和你生活了很久。”皓月看看他，眼内如平静的湖水，让人猜不透他真正在想些什么，他说道“用你的名义或是我的名义，并无差别。”
很久，究竟是怎样一个概念呢？很久，是多久？
公馆的名义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名义都要来得大，所以他们先等待蛇族的回音，若果有什么问题，自当另行打算，比如说，单枪匹马地上门抢，比如说，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一切名义地……上门偷……
当然这些想法只能偷偷藏在心里，绝对不能让皓月知道，否则……后果很严重。
还有一个问题，阮梓壹举手问道
“清明先生去了哪儿？”
若问现在白清明在哪儿，大概只有一个人知道了，皓月正经地说道
“奢比尸和化蛇就看中清明出门，还有你们两个出门才敢上门偷袭的，清明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离开公馆，去另外一个地方……”
35.找到了通往过去的路。
那天白清明在局里上完班后，就没有回到公馆，而是去到了那个让他想要忘记一切却又忘不了的地方。
那个人消失得太久了，久到连什么样子都觉得模糊了。
白清明坐在树枝上，地上走过刚刚扫完墓的人。
真是嘲讽，当年他消失的地方，今天竟然成为了墓地。
来来去去都是记挂着逝去之人的人，充满哀伤，充满思念。
他和这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不见那人的尸体，但他却一消失就消失了上千年，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命运注定如此？
当年的战斗持续到最后一刻时，虽然敌人已死，但那人却受不住重伤，最后在一片激光之中，他笑得那样温柔，如同往日的憨厚，一点也不像传说中四大神君之一的白虎神君。
他英俊的脸庞在极光中变得很模糊，白清明只记得那被光淹没了的，模糊的轮廓。
他说道
“对不起，我走了。”
走……你走去哪里……是永远陨灭，还是你连自己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哎呀！”
一个极其不应景的惊呼声打断了白清明的思绪，他低头一看，却是一愣。
欧阳知？
他昨天不是还在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哥，你能小心点吗？多大的人了，都咋咋呼呼的。”
他身后跟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手里抱着一束白菊花，欧阳知挠头道
“你是我妹呢，还说我。”
女孩白他一眼
“不说就是了，免得地下的大伯还有伯母说我欺负你呢。”
欧阳知对她笑笑。
一直坐在树上的白清明觉得可新奇了，原来欧阳知还有妹妹的呀，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悲凉的思绪被打断，白清明也是在可以回避那段哀痛的过去，便饶有兴致地看着欧阳知的背影，等下吓吓他？
只见欧阳知和他的妹妹在不远处的一处坟墓前，恭敬地拜了拜，恭敬地把菊花放下。
白清明在局里有个职位，其实完全就是人类在很久以前和他们签订好的协议，是皓月一脚把他踢进去的，说他刚正不阿，是个好人选。
其实他知道，皓月是在找些事情给他做，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对欧阳知的了解不算深，不过毕竟是一起工作的伙伴，白清明还是对这个伙伴有着本能的探讨的。
过了好一会，之间欧阳知叨叨絮絮地在那坟前说了好些话，才舍得离开。
在他们下来的时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一条蛇，直扑欧阳知的妹妹，欧阳知眼疾手快地推开妹妹，正要被咬上，妹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出来，一颗石头大中了蛇的七寸之处，那毒蛇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妹妹扑到欧阳知身上，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便，见没有被咬到，就松了口气，问道
“哥，你没事吧？”
欧阳知摇摇头，抬头想看看救他的人是谁，一看便呆住。
“白清明？！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清明笑眯眯地说道
“来救你啊。”
欧阳知惊讶地捂胸口，瞪大了眼睛
“好感动……”
熟悉欧阳知的人都知道，欧阳知这样不是在开玩笑，是在说真的。但面对他那么娇羞的动作，白清明只能表示
“……”
从某一方面来说，白清明在欧阳知的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欧阳知虽然平时对他微言颇多，但还是有一种潜意识里的崇拜，他自己不肯承认罢了。所以白清明要是这样说，欧阳知也会相信白清明真的是预知他有危险，而特意跑过来救他。
正值花季少女的妹妹，第一次近距离看的一个如此斯文俊秀的大哥哥，不免有点花痴情怀，刚刚对欧阳知的不耐烦神态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羞怯，她小声地问道
“哥哥，这是谁呀？”
纯白如欧阳知断不会发现这种变化，说道
“这是哥哥的同事，叫白清明，你叫清明哥就好了，清明，这是我妹妹，欧阳寻。”
“你好啊，小寻。”
“你好，清明哥。”欧阳寻忍不住偷偷打量白清明，越看真是越发现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白清明看见了当做没看见，他只是问欧阳知
“你昨天不还是在上班吗？怎么今天在这儿？”
要知道从那城市到这城市不是坐个公交车就能到的。
“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呢，回来扫墓。你呢？你也是昨天才上的班，你怎么也来了？”
白清明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
“我的目的，算是和你差不多……”
欧阳知这会不知怎地，不考虑其他身份的人，只是想起了白清明说过的逝去的爱人，也不多问些什么，于是说道
“既然一场来到，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
“好啊。”
欧阳寻被打发回自己家里复习功课，毕竟是高三的学生了，她那恋恋不舍的眼神都快把白清明烧着了，白清明想道，打发回去也好，觉得脖子凉凉的。
他伸手摸摸，欧阳知打开自家的大门，里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边走进去，便说道
“小寻是我的堂妹，我爸妈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就只剩下这房子给我，怪冷清的，你别介意。”
白清明笑笑说道
“这不是有你在吗？”
欧阳知脸一红，说道
“你别老是说这么好听的话。”
白清明
“……”
白清明一进屋子就愣住，随即做好了随时召唤玄月的准备，但是当他发现坐在那里的鬼魂只是默默注视着欧阳知，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又放下戒备，即使是鬼魂，白清明也读到了那眼里的慈爱。
那鬼魂突然转头对白清明笑了笑，食指放在嘴边，做了“嘘——”的动作，白清明点点头。
他看见了那女鬼魂坐着的上方，挂着一幅照片，是少年欧阳知与他父母的合影，而女鬼魂正是照片里笑得温柔慈祥的母亲。
欧阳知递过来一瓶水，对他说道
“家里就只有我刚买回来的几瓶矿泉水，不介意吧？”
白清明摇摇头，发现欧阳知全然不知女鬼的存在，便没有立刻对他说道。
“你回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