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一听到公子这两个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脸苦逼地想起前两天出门遇到的那几位公子,或霸道或温柔的拦住自己,然后深情款款地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样子,白药就不想起来去前厅会客。万一又遇上一个那样子的,还在自己老爹面前,不是丢人丢到家了么!虽然上次当街被拦也很丢人就是了!
闻香看着白药苦着的脸色,“扑哧”一声笑了:“想哪里去了!少爷,是有故人前来!”
白药瞪了闻香一眼,这丫头这两年更加放肆了,该嫁出去让人管管才好:“下次再这样误导我,我就让我娘把你嫁了!”
闻香被瞪了也不怕,笑嘻嘻的说:“这话您说过好几遍了!奴婢才不怕呢!”闻香指了指前厅的方向,提醒道:“再不去人家可就等急了!”
白药收好冻玉萧,把手里抓着的一小把鱼食都扔到水里,故意恶狠狠地瞪了闻香一眼才气哼哼地走了。
然而,白药一在前厅看到那个故人,所有的气都没了。人都变得呆呆的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余玉招呼自己儿子过来:“药儿,还记不记得这是谁?”
白药傻傻的看着坐在旁边的黑衣男子:“你不是去了西北?”
男子站了起来:“去了,但是没人规定我不能回来!”男子抱住白药:“我回来了!药药!”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男子只是兄弟式的抱了一下,就马上放开了!
饶是这样,白余玉还是怀疑地看了祈烬灭一眼,看到祈烬灭脸上除了见到好兄弟的喜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白余玉才放下怀疑,暗自笑自己杯弓蛇影,看谁都像是对药儿心怀不轨。明明这只是好友分别多年以后重逢太过激动而已!怎么自己还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你们多年未见,想必又很多话要说,药儿,你就带祈公子去你那里叙旧吧!”
祈烬灭坐在椅子上,贪婪地看着白药,眼睛都不眨一下。白药让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你看什么啊?”
“没看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瘦小。没好好吃饭吗?”祈烬灭被白药问的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扯了一个话题,结果说出口后才发现,药药怎么还是那么瘦,皮肤也太白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难不成这几年都没有好好吃饭?
听了祈烬灭的话,白药怨念地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无奈地发现,肌肉什么的不只看不见,也摸不着。
看到白药满身的怨气,祈烬灭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安抚:“药药还是很好看的,不过胖一点更好。”
白药的神色更加怨念了。连这么久没见的祈烬灭也说自己好看,难怪那些男的都把自己当女的告白了。自己明明是帅气,就算瘦了点,白了点,那也是帅气!一定是他们都瞎了眼才看不到自己的帅气!
祈烬灭看到自己越说,白药的脸色越差,连忙闭了嘴。白药自我安慰完毕后,就看到祈烬灭坐在对面,眼神担忧地看着自己。白药心一软,罢了,反正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那么说,本来就是自己瘦。不过,这个可以不计较,还有一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去西北打战这没什么,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就不会给我寄一封信么?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亏我那时候还忍痛把九转还丹给了你一瓶!
祈烬灭本来看到白药不计较自己说错话,才刚放下心来,没想到白药又换了件事情兴师问罪。听到白药问的是什么事后,祈烬灭立马心虚了。头一年是因为新兵训练比较多,还要应付时不时的实战,累得没力气提笔写信。后来,时间力气都有了。却发现了自己对药药的感情,怕自己一写信就忍不住跑回去找他,也就没敢动手写。这一没写,就是八年。
“战场上通信不方便,经常信都送不到收信人手里。我怕我写了,你要是收不到没回,我会以为是你不回,到时候伤心。”祈烬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更加怕,你写了信没到我手里,没有回信你会以为我战死了!当年临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听到我的死讯的!”
白药听了恶狠狠地掐了一下祈烬灭放在桌子上的手,掐了半天没把他掐疼,倒是自己的手都红了!白药气地从怀里掏了一个布包出来,打开从里面抽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直接扎在祈烬灭手上,饶是祈烬灭在战场上经常受伤对疼痛的容忍力比常人高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就因为这个理由就不给我写信?你重复寄同样内容的一封信,总会有一封到我手里。你在信里给我报个平安,讲一下你在西北哪个地方,我也好放心。你要是担心收不到我回信,我不会多寄几封?总会有一封到你手里的吧?”
白药越说越气,再抽了一根银针扎了上去。
“是,都是我太笨,八年都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祈烬灭苦笑地看着左手上的银针,伸出右手摸摸白药的脑袋:“还是药药聪明!”
白药拍开在脑袋上顺毛的爪子:“哄小孩子啊你!”看到祈烬灭疼的一直抽气后,才疑惑地把银针拔了出来。不对啊!自己扎的这几个穴位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也就刚扎进去的时候疼,疼一下就不会再疼了。怎么祈烬灭还一直疼的抽气啊?
白药把银针收好放回怀里:“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祈烬灭把手放到桌子底下,有些不自然地问:“我身体又没什么事,把什么脉啊!”
白药沉着脸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脉枕,放到桌子上,然后走过去直接把祈烬灭的手拉起来放到脉枕上,三根手指一搭到祈烬灭的手腕,白药的脸更黑了。
对自己身体情况十分清楚的祈烬灭一看就知道药药对自己的病情已经一清二楚了。本来还想瞒着药药去找林先生开个药,没想到刚见面没多久就被发现了。祈烬灭看着药药黑黑的脸色,连忙补救:“本来想着叙旧完就要和你说的,没想到你先发现了!”
听到祈烬灭那样子说了,白药黑着的脸才缓和一点:“怎么搞的?去打个仗把自己弄成这样回来?我不是给了你那么多的药?你都扔了吗?”
提到那些药,本来就心虚的祈烬灭就更加心虚了,当初走的时候,药药给的药不可谓不多,少说撑个八九年是没有问题的,自己愣是五年就把那些药除了九转还丹都消耗光了:“都在用,你也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的,难免受伤,你的伤药比军医的好,有几个受伤重的,我就把药分给他们一点。本来想着药还挺多的,应该够用。没想到最后一年药就不够了,军医的药又没你的好,所以……”
看着祈烬灭支支吾吾地讲完,白药的脸色早就恢复了,甚至眼里还带了点愧疚:“早知道当初就该多给你准备点药。”
祈烬灭听到白药的话,笑了笑:“你就是准备再多,大军那么多人,也是不够用的。这不关你的事。再说了,你都准备好了,那军医做什么去?”
第三十四章:情敌?!
因为身上一堆的暗伤,祈烬灭很顺利地就留了下来,并没有引起白余玉和颜欢的怀疑。颜欢甚至在给白药炖补品的时候给祈烬灭也炖了一份,说是身子不好就该补补。
看到颜欢端着两盅汤过来,白药立马过去接了过来放到桌上后,淡淡地看了跟在后面的闻香一眼。扶住颜欢坐下:“娘!都说了我身体很好,不用炖这些汤汤水水了!”闻香哭丧着脸往颜欢后面躲了躲:少爷你不要那样子看奴婢啊!是夫人自己不让奴婢接手的!
颜欢摸摸白药的头:“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这样还说身体好?”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还不知道自己身体?这只是天生皮肤白而已!”白药怨念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娘,你有了身孕,可不能这样子劳累,要好好休息的!有事就叫闻香去做。要是不放心我的话,让厨房每天给我炖汤就好了,不用您亲自来的!”
白药看了下颜欢微微凸起的肚子,扶着颜欢往外面走:“我不会因为有了弟弟就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我现在嫉妒的是,为什么祈烬灭也有一盅汤?”
“人家那是客人,你个小心眼的孩子!”放下心来的颜欢笑骂了一句,小心地护着肚子回去了。
白药回去后,一眼就看到祈烬灭正在喝自己的那盅汤,白药怒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想也不想张嘴就含住了祈烬灭手里的调羹,把上面的汤嗷呜一口吞掉后,抬头看到祈烬灭似笑非笑的表情,白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祈烬灭看着白药红红的耳朵,淡定地把汤勺放回碗里:“这个调羹我刚刚用过!”
这下不止耳朵,就连脖子都红了,白药若无其事地抢过那碗汤,连调羹都不用,端起来就一口喝干净了。喝完后把属于祈烬灭的那一盅汤也移到自己面前:“你刚刚偷喝了我的,所以现在你的汤就是我的了!”
祈烬灭笑着看白药把属于自己的汤一点一点地消灭光,末了,还笑着问了一句:“好不好喝?”
白药的脸瞬间黑了!撂下空碗:“我去给你准备药浴的药材,你身上一大堆的暗伤要赶紧处理,不然以后就不好治了!”
出了门白药就后悔了,自己走的太急,祈烬灭会不会认为自己是落荒而逃?白药甩甩脑袋,不想了,还是赶紧去准备药材!
祈烬灭看着白药黑着脸落荒而逃,呆了一下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真是太可爱了!
白药让人提前把浴桶搬到了房间里,自己则提了满满的一篮子药材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白药又折了回去,伸手在药房门口的鱼尾葵上折了点东西小心地用布包了起来放到怀里。才重新提着篮子离开。
祈烬灭看到白药提着篮子往浴桶里一样一样地扔药材,不知怎么地就想到小的时候,小小的白药也是拿着差不多大小的篮子装药材来给自己泡药浴。只不过那个时候,药篮不是像现在一样轻轻松松地被提在手里,而是颇为吃力地抱在怀里。祈烬灭想着小的时候白药抱着篮子摇摇晃晃,像只笨笨的小白鹅一样摇摇摆摆地走到浴桶旁边,掂着脚尖往里面扔药材。
白药扔完药材刚回头想叫祈烬灭脱衣服,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祈烬灭一脸欠揍的表情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于是一不小心手一抖,怀里包着的鱼尾葵果实就掉进浴桶里。
白药表情自然地把布折好放到空篮子里,把篮子放到桌子上:“脱衣服吧!”
“脱衣服?”祈烬灭愣了一下,看到白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后才明白自己想歪了。反应过来后,才有些失望的开始脱衣服。
白药看着祈烬灭身上服帖的肌肉,心里没有一点羡慕,全是嫉妒恨。看他也不胖,本来还以为他也是个没有肌肉的,没想到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一脱掉衣服,全身都是匀称服帖充满力量的肌肉。白药的目光往下移,看到了蛰伏着的某样东西,庞大的一坨让白药想要自戳双目。那是非人尺寸,像自己那样子的才是正常人的。白药自我安慰。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祈烬灭故意把脱衣服的时间无限延长,脱完了还站光溜溜地在浴桶前企图让白药多看两眼。这过程之长,长到后面白药都觉得不对劲了。难道他发现了浴桶里的鱼尾葵?白药忍不住开口催促:“快点进去啊!等水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看到祈烬灭伸出长腿踩着阶梯跨进浴桶里后,白药才放下心来:“你在这里泡一个时辰,不管多难受也不要起来,等会儿会有人来给你换水的。今天我房间就让给你了,我有些困,就先去隔壁睡了!”白药假装打了个哈欠就走了。
祈烬灭还没来得及说晚上和小时候一样一起睡吧,白药就离开了。泡在浴桶里的祈烬灭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痒痒的?难道这是暗伤痊愈的症状?自己虽然暗伤多,但也没有全身那么恐怖啊!怎么全身都痒?祈烬灭刚刚想起来,想到白药临走前说的话强忍着又坐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祈公子,少爷让我们给你送水沐浴,可以进来吗?”
“进来!”祈烬灭迫不及待地从浴桶爬出来,披了一件衣服站到屏风后面。除了药药,他可没有让其他人看自己身体的爱好。
得到同意后,两个男子进来把屋子里的药桶搬了出去,另外两个男子搬了一桶干净的热水进来放下后:“有什么吩咐祈公子在里面喊一声就好,我们就在院子里!”
等人退出去关好门后,祈烬灭才扔了衣服,泡到水里后才舒服地出了一口气,身上终于不痒了!
祈烬灭洗完后才发现没有准备衣服,唯一的一件衣服刚刚被扔在地板上了,正打算喊人时。规律的敲门声又响起了。是刚刚抬水的其中一人,那人恭谨地低着头,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祈公子,这是少爷之前吩咐的,您看放在哪里好?”
祈烬灭看了一眼托盘上的衣服,让来人把衣服放到床上。
等人退出去后,祈烬灭湿漉漉地从浴桶里出来,光着脚踩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径直往床上走。托盘的最上面是一条长长的棉布,祈烬灭拿起棉布随便把身上擦了两下,也不管水渍还没有擦干,就把棉布放到一边。祈烬灭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让床上的衣服吸引过去了。衣服上是黑色的,隐隐可以看到上面绣着夜惑的暗纹,低调华美。肃穆纯黑的颜色因为上面的夜惑,愣是透出了一点诱惑。
祈烬灭穿上里衣,看着短了一截的衣服,无声地笑了。手指轻轻划过外衣上面零落几朵或妖娆绽放,或含露半开的夜惑。药药身上的那件白衣,上面绣的墨莲,仔细想想,似乎就是夜惑,而不是什么墨色莲花。祈烬灭摩挲着衣服,想来,这套短了许多的衣服,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药药的了!
搂着白药的衣服一夜无梦。因为泡过药浴,身上的暗伤也没有隐隐作痛,祈烬灭这一夜睡得极好,就连平时在军营里磨练出来的生物钟都没有把他弄醒,要不是院子里传来的阵阵笑声,说不定祈烬灭还可以继续睡下去。
被吵醒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的祈烬灭再打开门看到白药和两个长相俊美一大一小的年轻公子在一起说笑后,就更加坏了!
其中那个年级小点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公子正好面对着白药的房间,祈烬灭一打开房门,他就眼尖地看到了:“白哥哥,有个人从你房间里出来了,他是谁啊?怎么会在你房里?”
白药转过头一看,就看到祈烬灭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白药叹了一口气,算了,看在昨天刚刚整了他的份上,就不计较他的臭脸了。白药起身过去拉着祈烬灭的手走到院子里,开始介绍:“这是祈烬灭,小的时候在我家住过一年,也算是我兄弟。”
本来因为白药拉手而脸色好转的祈烬灭听到白药的介绍,脸色更黑了:什么叫也算是兄弟?
白药没注意到祈烬灭的脸色,笑着继续介绍:“这是闫天、闫籁两兄弟,当初我第一次游历的时候在碧泉城里遇到的。”
闫天笑着摸摸闫籁的脑袋:“当初幸亏白药你,要不然小籁现在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说来也是我大意,出门也没想到带上大夫。”
闫籁蹭蹭闫天的手:“不关哥哥的事,就算哥哥带了大夫,那些医术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我的病。再说了,我们不是遇到了白哥哥么!我后来不是也没事了!”
“好!不讲这个了。后来家里人知道小籁病了之后太担心,没亲眼看到小籁安然无恙说什么都放心不下。本来是想向白药辞别的,不想白药太忙了,所以只是和药首说了一声就走了!后来曲流城瘟疫的事闹得很大,白药再一次出了名。市井里关于他的流言也多了起来,我顺着消息打听到白药家住何方,就厚着脸皮过来道谢,一来二去,我们颇为投机,小籁也喜欢白药,索性就在附近买了个宅子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