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痴心与术法,虽然也爱着母亲,可却大部分时间都沉醉在研究前人传下来的书籍,直到后来,母亲和别人生下了这个小废物。
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和别人生下了孩子,对于宫玥的父亲来说,必然是最沉重的打击。那时候宫玥七岁,而被带回来的宫莲,才刚出生。
母亲带回了宫莲,却又很快消失了,后来听说魔教教主宫心漫死了的事实,宫玥的父亲对于这个妻子和别人生的孩子更加痛恨了。
然后他就想到了报复。
前人留下来的三大术法之中,以血蛊最强,条件却也最苛刻,没有特殊血液之人,是无法驱动血蛊的。
但这对于宫玥的父亲来说,并不是不可攻破的难关,找不到那样的人,那么就从小培养适应一个,成功了自然是好事,不成功,也不过是一件事。
血蛊还是植物的时候,被称为血苔,血苔在邪魔谷并不算少见,因为没有变成血蛊的时候,它是最普通的植物,但是一旦变成生物,那便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宫玥的父亲打算找一个婴儿,从小便用他的血来喂养那些植物状态的血苔,直到它们适应这种血液的味道。
当然这种成功率实在太低,连宫玥父亲自己也没有想到可能会成功罢了,可这样做又能报复,又能进行自己的实验,对于宫玥父亲来说,一箭双雕的事情自然不会改变。
没错,这个婴儿,就是被宫心漫抱回来的宫莲。
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宫玥父亲并没有瞒着宫玥,这个儿子继承了他的冷血,对于自己的异母弟弟自然也是毫无感情,宫心漫死了,魔教的未来,自然是要靠自己这个儿子继承的。只是那时候宫玥还小,魔教又因为宫心漫的死而被逼入死胡同,无奈之下,宫玥父亲只好带上余党,等到他的研究成果,在让魔教死灰复燃,虽然恨着宫心漫,但不可否认,宫玥父亲也是爱着宫心漫的,他自然不希望魔教因此而覆灭。
只是宫玥父亲并没有等到他实验成功的那一天,虽然从小被当做实验品,可宫玥父亲毕竟不会让宫莲死,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宫莲虽然从小生病不断,可也长到了十岁。
那时候,以宫莲的血喂养的那片血苔,并没有什么变化。
后来,宫玥父亲死了,生病死的,古代的医术并不能检测出来癌症,所以等到宫玥父亲开始咳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但是他不甘心自己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事情就这样被湮没,所以死前他都没有忘记吩咐宫玥继续“折磨”宫莲。
宫家只剩下宫玥和宫莲两个人的时候,宫玥十七岁,宫莲十岁。
宫莲在宫玥父亲死前的十年间,几乎除了自己的屋子,都没怎么出过门,而他的身份自然也是不会被承认的,除了几个老一辈的,邪魔谷之中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二少爷”的存在。
宫玥维持着他父亲的实验,直到宫莲十五岁那边,那片“血苔”有了苏醒的迹象。
于是宫玥知道自己的父亲期待的成功了,再后来,血苔成功便成了血蛊,宫玥便想着下一步,便是让宫莲学会控制这些血蛊。
只是,宫莲的血虽然成功的便成了血蛊的引,可他却无法控制这些血蛊,而血蛊也只是将他当成可口的食物,因为血蛊苏醒的越来越平凡,宫莲的失血量也越来越大,又没有很好的进补,于是就这样过了一年,高濂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瘦到了不行。
而那时候,有一个人,终于看不下去了……
第97章:只是我喜欢
这个人就是前管家,也就是现任管家玉河的爷爷,玉河爷爷算是从小看着宫心漫长大的,同样的宫心漫也一直将玉河爷爷当初是自己的父亲一样,对他非常好。
可以说,宫心漫和玉河爷爷虽然名为主仆,可事实却是有很深的感情的,玉河出生的时候,宫玥还没有出生,宫玥出生后,玉河爷爷对待宫玥要比对待自己的孙子要更加好的多,可惜宫玥天性不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对于玉河爷爷的好,他看在眼里,却也不会产生太多的依赖。
后来宫心漫带回了宫莲,又将他交给玉河爷爷照顾,玉河爷爷自然是要保护好他的,不过,同时他也无法违抗宫玥父亲和宫玥的命令。
就这样,即使心里非常的不舍,却还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宫莲受苦了十六年!
随着血蛊的觉醒,眼见着宫莲变成这样,年纪已经一大把的玉河爷爷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出宫莲,让他在外面平静的生活,不需要面对这样冷血的亲人。
宫玥对于宫莲的很松懈,甚至可以说除了需要他的血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让他自生自灭的,因为他知道宫莲没有这个胆子逃出去,更没有这个能力。
在一次宫玥外出的机会,玉河爷爷还是偷偷的将宫莲带了出去,不过从小都生活在邪魔谷的少年,根本没有任何的生活技能,于是玉河爷爷将他带到了一处乡下,开始过着清苦的日子。
当时玉河爷爷也差不多已经是灯枯油尽了,想到宫莲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他死后还不知道活不活的下去,玉河爷爷便一直苦撑着,直到后来他的老友,也就是在战王府当管家的老管家准备告老还乡,玉河爷爷便想着将宫莲送到战王府上去,一来战王府是个躲宫玥的好地方,二来堂堂战王府也不至于为难一个下人。
于是玉河爷爷就告诉老管家说宫莲是他的干孙子,希望能将他引荐到王府谋一份轻松点的差事,因为不能告诉别人宫莲的真实名字,所以玉河爷爷就给将他的姓改成了和宫相近的高字,也怕自己不小心习惯性的叫宫莲名字的时候叫错,相近一些也好圆回去,至于后面那个字,那完全是老管家当初的误会,莲这个字大多数是女孩子用的,老管家第一时间自然不会想到这个字,所以误会成了濂,而宫莲和玉河爷爷也没有解释。
就这样,宫莲辗转流落到了战王府,并且由于老管家的推荐而直接成了管家,只是不到一个月,宫莲就因为血蛊的原因而命丧,而来自现代的高濂也正式穿越成了王府的管家。
这段过去,高濂自然是不知道的,宫玥当初也只知道玉河爷爷将宫莲带了出去,之所以没去找,是因为他知道一个失败品,没有血蛊他是无法继续存活下去的,等待他的无法是两种结果,第一种是他们自己回来,第二种是死在外面,但是没想到将近一年过去了,宫莲都没有回去,于是宫玥自然认为宫莲已经死在外面了。
可没想到今天,就是现在,宫莲不但回来了,而却还带给他这个大一个“惊喜”。这个所谓的“惊喜”,自然是夜一方才俯在他耳边告诉他的事情。
至于宫莲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要他不死,就有的时间好研究,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那些应该已经隐藏在暗处的人引出来,就用他的这个“好弟弟”。
高濂跪在地上,来自头顶的目光看的他头皮发麻。这个人不是要将他关到地牢去吗?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一位就凭自己几句“冤枉”就能得到男人的信任,而且他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长本事?”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
“来人,将他捆起来。”宫玥挥了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去将高濂绑到望月台中间那根木柱上去。
“魔君,若是让他受点伤,效果会不会更好?”夜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折磨高濂的机会,开始在宫玥耳边煽风点火。
宫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夜一,明知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却没有拆穿,而是笑着符合:“你说的没错,那就你来做这件事吧。”
夜一眯了眯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握了握拳,自然非常乐意。
夜一对宫玥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故意放低声音,高濂离二人的距离又不远,自然是听得到的,对于这个陷害他的人多看了两眼,若是此时他还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那就真的是白看那么多小说了,只不过那浑身漆黑的男人,因为蒙着面,高濂并不能看到对方的真面目,只是觉的对方的身形有些熟悉,那声音,有些刻意的伪装,到是听不太出来。
怎么办?这样下去,他受些皮肉苦到是没什么,可若是因为他而破坏了夜无殇的救人大计,他绝对过意不去的,最重要的是,万一那些人不上当,并且决定舍弃他,那他不是会被认为连利用价值都没有而彻底完蛋?
并不是高濂要将夜无殇等人看成如此,而是人都是有或多或少的自私的,他高濂虽然和他们几个都有些关系,可那种关系并不足以让他们明知是陷阱而硬闯,又不是什么生死相许的爱人,充其量,他不过是个下人兼暖床的罢了,凤梨月至少还有不能死的背景摆在那里,他有什么?他除了这张连和身体之外,什么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巨痛打断了高濂的自嘲,抬眸便望进一双有些熟悉却充满恨意的眼睛,刚才那打在肚子上的一下,让他差点将胃酸都吐出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只有一个人,一直想要他的命,并且那个人也似乎很久没有出现了,但是那个人,虽然恨他,但不至于去陷害夜无殇,所以即使内心已经开始怀疑,高濂还是排除了他内心已经隐隐猜测出来的这个答案。
“啊!”这次是胸口,眼前的黑衣人完全没有留手,高濂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几乎快被震碎,可是并没有,夜一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高濂,可是他知道高濂现在不能死。
“咳……”震在胸口的那一下,让高濂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鲜红的颜色沾染到了就站在他面前的宫玥的鞋子上,他皱了皱眉,然后一脚将高濂踹了出去。
可怜高濂原本就不是什么强壮会武功的人,书生架子,又从小被破坏了体质,让他比一般人还要脆一些,这三下几乎要了他的命。
好在不管是宫玥,还是夜一,都没有用上内力,所以高濂暂时还死不了。
“既然是要让夜无殇他们看到他的惨状,你怎么能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呢。”宫玥勾了勾嘴角,轻声道。不管是腹部,还是胸口,那种地方穿着衣服肯定是看不到的,但是宫玥刚才那一脚不一样,将高濂踹了出去之后让他的脑袋直接撞到了地上,额头上破了一个口子,血正顺着那张清俊的脸往下流。
只是,宫玥却突然发现即使现在看上去非常狼狈的样子,宫莲那双眼睛却越发的清亮起来,那双盈满了倔强的眸子,此刻正恨恨的看着他,口中啐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慢慢朝他走进。
如若不是因为那特殊的血,即使那张脸一模一样,宫玥也几乎要怀疑这人不是宫莲了,因为印象中的宫莲,绝对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宫玥发现,这样的宫莲,竟然让他越发的兴奋起来。
高濂摇摇晃晃的走到宫玥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吃力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哥哥……”
“怎么,现在不打算装了?”宫玥挑眉,看着夜一的剑出鞘,并没有阻止。
高濂沉默。
他并没有想起来,不属于他的记忆,他如何想的起来?他只是在赌,赌一个原因,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亲哥哥对他的弟弟如此?
“为什么呢?”宫玥微微抬头,看着头顶上格外明亮的月亮,轻声道:“因为,我喜欢啊……”
这句话气的高濂本身就已经快要站不稳的身体开始剧烈的发抖,再要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伸到他面前的那把泛着寒冷的光的剑阻止。
那把剑!
高濂眼底终于闪过了震惊!如果说夜一伪装了脸,刻意改变了声音,可那把剑,高濂却不会忘记,因为那把剑曾经不止一次的要他的命!
果然是,夜一!
“你是,夜一。”高濂的语气没有怀疑,有的只是陈诉。为什么,那个纯粹的爱着夜无殇,为了他什么都不顾的夜一,竟然会想要陷害他?夜一恨自己,高濂一直知道,但他想不到夜一会对夜无殇因爱生恨。
“唔……”在继方才被拳头打到胸口之后,这一次,夜一是直接用剑划破了高濂的胸口,那道长长的血痕开始渐渐扩散……
正当那把剑就要划上他的脸时,宫玥出手阻止了。
“住手,留着他那张脸,若是你将他毁容了,本君可不能保证他还会不会引那些人出来。”
夜一恨恨的住了手,如今他还无法反抗宫玥。
“差不多了,你们将他绑到台上去,不要让他死了。”对于宫莲的体质,宫玥是知道的,这几下已经是他的极限,若是继续下去,宫莲死了,对他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
不远处,从头到脚目睹了一切的凤梨月,紧紧咬着唇瓣,那双洁白柔嫩的手用力的握在一起,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掌,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
那个人,即使因为怕被发现而隔得很远,凤梨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高濂,那个曾经帮助她并且让她有好感的高濂!
只是,他出现在这里,一定和自己有关,如今却落得这副模样,说不内疚,那是不可能的,内疚的同时,内心还有一丝小小的疼,那种仿佛被蚊子叮过的疼,虽然当时不会有感觉,可是事后却会留下一个隐隐发痒的包,不去挠它难受,挠了又怕留下疤痕。
她想救他,即使他很可能是来救她的!但是凤梨月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也难怪宫玥没有发现,此刻的他,注意力一直在高濂身上,对于那些本就很弱的气息,自然是不会注意的,多半是那个下人罢了。
第98章:望月台聚齐
这时,离午夜时分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因为将大部分人都派出去查探夜无殇等人的消息,看管凤梨月和云梦洛的人也就并不多了,凤梨月离开宫玥他们之后,是由其中一名下人送回去的,只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凤梨月推说自己会回去,那下人见她一副柔弱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不敢说谎,于是便没有继续跟着。
凤梨月作势往回走,只是脚步故意放得很慢,直到那人完全不见人影,朝四周看了看,也是几乎没有人,而她又是一副丫鬟打扮,那些低等的不知道宫玥计划的下人们自然不会去注意一个丫鬟。
凤梨月并没有回去找云梦洛,她的死活和自己无关,再说她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更不想带一个拖油瓶。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低着头朝望月台的方向走去,她一身丫鬟服饰,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曾注意她,就这么竟真的让她找到了望月台。
只是,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凤梨月怎么也想不到的。
因为不敢离得太近,凤梨月虽然认出了高濂,可他们说的话却是听不到的,只是看到高濂被如此折磨,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尤其是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
凤梨月咬着下唇,理智还并未失去,夜一告诉他在今晚午夜时分到望月台去,可如今这阵仗,显然她是不能出去暴露自己的,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寄希望于夜无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
“你去将那两个女人也带来,一个诱饵不够,本君就给他三个。”宫玥看着望月台中间不断咳嗽着的高濂,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疯狂。
“是。”夜一领命,原来他是打算将凤梨月引来,然后找机会杀了他,万一被宫玥知道他杀了一枚有用的棋子,到时候也可以解释是凤梨月想要逃走的原因,可如今这样的情况,看来他的计划是要泡汤了,不过并不是没有机会。夜一眯了眯眼睛,闪身朝关着凤梨月她们的屋子飞去。
而凤梨月这时候却躲在暗处干着急。
肩膀上突然传来压力的时候,凤梨月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好听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凤梨月的身后传来,条件反射的转身看去,却见一张俊美的脸正盈满笑意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