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矫健的步伐,跟刚刚苏醒的豹子一样,慢慢地走向领地。
36
“蠢货,蠢货,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叫你们砸你们就砸啊?还把车给烧了,你们脑子按在哪呢?裤裆上吗?我草,一个个能耐了,会不会用脑子思考啊?那车也是你们能随便砸的?等着爷我给你们擦屁/股吗?”嘶声竭力的骂声,能震动房顶上的瓦片,在这简陋的红砖屋里,几台七八十年代的织布机器,结着蜘蛛网摆放在那,地上断裂的梁柱七倒八歪。
“小,小少爷,不是你吩咐我们,我们去砸的车吗?我们做到了,为什么还要挨骂?”别看着外人面前一副尖酸样的东哥还能耐几分,可是到了这位穿着到处补丁衣服,脸上几颗青春痘,一头绿色鸟窝的青年面前,只能夹着屁/股,小心说话,那双鼠眼还不断地瞄着青年,就怕自己说错话,得罪了青年,青年的身份高贵着,哪是他能随便得罪的呢?巴结还来不及。
“我糙你大爷的,你脑袋搁裤裆被驴踢了,老子说说的话,你们还真敢去,找死我不拦着,可也别拉着我,给老子滚远点,见了就火。”青年一脚踹开东哥,走到一堆木头旁,轻轻一撑,就坐在了木头上。
奶奶个熊,他就那么说说,这群没脑子的就敢把事情做下来,要不是他听到风声,第一时间赶过来,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严重,那个叫土匪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本来就没想正面招惹,被这群兔崽子一插手,这水是越搅越混,虽然他不是很聪明,但也不会学单二少那猪,把自己憋进粪池里,想出来都没门路。
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把这件事解决,上次饭店的事情,要不是单二少插手,他会那么狼狈?他也想过报复,但不是时候,而且土匪身后的实力,他可是知道点,就那军爷来说,就足以与他家抗衡,更可以说比他家强,鸡蛋碰石头,这么没把握的事情,他可不想做,为今之计只能找大哥,听听大哥怎么说。
青年,也就是龙家小少爷,龙大少家娘的小佣人生的,一个醉酒后的产物,在龙家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但是呢,龙家也没把他怎么样,依旧当成龙家小少爷来养,希望有朝一日能帮衬龙大少,成为左右手,无奈资质不行,但是忠心,应变能力还行,在偌大的龙家也能安全长大,不至于被吞吃干净。
“给老子把钱存在那,一个也甭想跑。”龙小少爷指着那一个个缩着头,不敢吭声的手下,气得后槽牙直犯疼,碎了一口,别过头不看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是。”一帮子流氓手下齐声答应,谁让他们听不懂人话呢。
龙小少爷撑着木块跳下来,走出这红砖瓦房,来到停靠在路边的车,坐进去后示意司机开车,掏出手机先认错,再把事情的原本说清楚,希望大哥能帮忙解决一下,省得到时候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咯!
龙小少爷低声下气的对着电话说话,电话那头开始骂了几句,接着让他快点回去,就没再多说些什么,但是那冷下来的语气足以说明那边心情不好。
龙小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哥,大哥平日里好说话,可是心思深着,没有人能猜透,整日就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穿着嘻哈装,跟个街头嘻哈少年一样,有着高傲,也有着倔强。
车很快在一栋海边别墅旁停下,龙小少爷整理了下衣服,手把两个脸颊使劲搓了一遍,才走进别墅,去书房。
轻叩了下门,里面就让他进去,龙小少爷喊了声后,乖乖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大哥在那批阅文件,一堆一堆,都快没过办公桌后面的人。
时间趟的很快,龙小少爷顶着鸡窝头在那站了差不多三小时,而那一堆一堆的文件也处理的只剩几本,办公桌后面那穿着嘻哈装,嬉皮笑脸处理文件的男子,扭着脖子,放下手里的钢笔,终于分出些眼神瞟了下龙小少爷。
在瞧见龙小少爷跟根木棍一样站在那时,嘴角的笑更深,吐了嘴里的口香糖,又塞了两颗进去,鼓着腮帮子在那嚼,翘在办公桌上的脚,一抖一抖,耗了把头发,露出那张帅气的脸,揉着太阳穴。
“大哥,请你责罚我吧!”龙小少爷头低的更低,降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要哭似的,瑟缩的身子,让龙大少爷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但很快又舒展开。自己的弟弟吗,要TJ也要慢慢来,不能急,不能急,龙大少爷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表面上一点也没有露出来,真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一样。
“责罚?你又没做错,是那帮孙子耳朵聋了,听不懂话而已,别把什么责任都揽在身上,你是我弟弟,不用活的这么卑微,要知道你的身后有大哥在撑腰呢!有谁敢不给你面子?说出我强盗的名号就行。”龙大少说时,还有着沾沾自喜,自傲天下的气势,砸一辆车又怎么样?砸十辆车都行,至于军爷的车,他会送更好的过去,到时候说几句软话就行了,两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会怎么样。
“大哥,我管教手下不利,请你责罚。”龙小少爷听着大哥这么说,心里还是忐忑,就怕大哥突然翻脸不认人,因为大哥经常这样干。
“你也别担心了,砸就砸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哥出面,你还怕搞不定吗?总归要给你哥几分面子滴,累了一天就去休息!还有,把你那鸟窝头弄平整,我不希望下次再看见,多读点书,少跟那些混的打交道。”龙大少苦口婆心的劝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顺便关心关心这个弟弟,消除一下自己在弟弟心中的形象,也好让他更加忠心的为他办事。
“谢,谢谢哥,我一定会改过自新。”龙小少爷没想到大哥除了刚开始时听了个大概,后来就没有追究,心里的那块大舌头终于放下,更是狗腿子式殷勤的去帮大哥倒茶添水,捏捏肩膀胳膊。
“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晃来晃去,眼花。”龙大少揉了揉弟弟的鸟窝头,眼中缕缕精光一闪而过,对弟弟的那种宠爱和无奈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等龙小少爷一走,可以说龙大少变脸比书还快,嗜血阴险已经不能作为他的代名词,掏出帕子,不断地揉着被龙小少碰过的地方,厌恶在脸上聚集。
一个佣人的儿子,爹不疼娘不爱,给了你这几年的优越生活,最好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不然弄死你就跟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龙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就连外面那个野种,也别想沾上半分,他会把一切的障碍都处理干净。
野种弟弟,你就等着接招吧!之前的开胃小菜,还满意?哼,抢我男人,还想抢我龙家的一切,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别想得逞,看我玩不死你。
他是一条毒蛇,专门挑软肋下嘴,一咬就把毒液注设进去,让其慢慢地被毒液侵入,最后直至死亡。
土匪可以说,这几天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间,家里多了两只,闹的可是天翻地覆,弄的他头是一个两大,祥嫂每天来做饭,见到别墅跟猪窝一样,都要叹气三声,在快速的收拾,做够足量的饭菜就闪人,免得遭受某两只的祸害。
要是以往,祥嫂肯定会等土匪吃完,收拾好碗筷洗掉之后走人,现在是做好就闪人,跟土匪说一声要吃自己去厨房拿。而这些都是被某两只害的,谁让他们打架时还波及无辜,害的祥嫂煮好的饭菜翻到在地上,人也跟着被沙发绊倒,身上是汤汤水水饭菜,后背也磕着了,本来打理好的头发也松散,气的只能咬牙。
从那以后,祥嫂就长记性了,在某两只在客厅时,再也不跑客厅,活干好,饭菜煮好就滚蛋,就连今天也是,饭菜放在厨房的碗橱里后,就解下围裙走人。
顶着两黑眼圈,土匪在楼下招呼着某两只道:“吃饭了,两位少爷。”声音有气无力,躺在沙发上,感觉全身无力,一点劲也提不起来。
这几夜,睡得总是不安稳,半夜总能听到嗯嗯唧唧的声音,和床被移位,动荡不停的声音,噼噼啪啪,要多激/情有多激/情,听的人更是青筋暴起。
他真的想劈死某两只,晚上和谐生活能不能减少下次数,别每晚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想做一个七次郎,只是你们把门关好行不?别总是半掩着,让睡在对面的他总是恨不得宰了他们,怎么有那么多精力呢?
早上五点不到就醒来,拖着无力的身体去外面买了豆浆和油条,吃了之后补充了点能量,土匪就翻开了书,想着看一点是一点,打发一下时间,等着某两只醒来吃他买回来的豆浆和油条,直至冷都没人下来。
也许就是睡眠不充足,土匪躺在沙发上,没几分钟脑袋就昏沉沉,眼皮直瞌下来,紧接着呼噜声响起,人已经沉睡过去,直到祥嫂来,喊了几声,除了打架,就没有听到别的声音。祥嫂觉得不对劲,过去一摸,总觉得是发起了低烧,赶紧去找药片让土匪吞下去,那蜷缩在沙发上的身体,刘海盖住的眼睛,毯子半蒙在脸上,就跟受伤的小兽,在那寻找安全,看的祥嫂心里泛酸。
要是少爷在家,这小土匪怎么会成这样?保准是心肝宝贝的疼着,舍不得受凉半分,可这小少爷和小少夫人来之后,小土匪就跟老妈子似的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身体都给弄劳累了,祥嫂不止一次的跟老爷子说,让他把那闹事的两人给召回去,别在这祸害人,小土匪要足够的休息时间。
土匪的嘴里喊着胡话,仔细听的话,最多的就是斐舟御的名字,其它的声音太低,听不太清楚,从紧皱的眉头,咬牙的声音来看,肯定是不好的回忆。
祥嫂心疼土匪,所以打扫屋子的时候,总会抽出时间去照顾土匪,换点热毛巾,让土匪舒服下。而家里的某两只,跟睡得死猪一样,就是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声,去敲门,门都被锁着,没有任何反应,让祥嫂都想踹门进去把某两只揪出来照顾土匪,某两只太没良心,把土匪都折腾什么样了。
土匪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身体虚弱只能靠在沙发上,和祥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当祥嫂提到某两只时,也显得无奈,让祥嫂不要去管他们,等闹够了,就能离开,而且是不再被允许进入这里。
祥嫂手脚快,收拾屋子不要半个小时,而且干净整洁亮洁,而做的饭菜也香美可口,土匪就好这口,每天都吃的肚子圆鼓鼓,小腹上都要长圈圈了。
“来咯!来咯!嫂子,我们来咯!”某只踢踏着拖鞋,穿着大裤衩,揉着一头鸡窝,半眯着眼来到土匪的面前,往饭厅一看,见满桌子的饭菜,吸溜了下口水,赶紧的挪向桌子,拿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吃,连饭粒都粘在嘴上,也没有停下速度,他可是饿惨了,晚上出了那么多力。
37
斐珏熙吃到一半时,刚沐浴好的庞寅过来了,他没有直接去饭厅,而是瞧见了萎靡不振靠在沙发上的土匪,本就酡红的脸,立马换成了关心,快步过来询问。
“匪哥,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感冒了。”庞寅伸手试了下土匪的额头,感觉接近正常体温,那为什么人看起来那么憔悴?要是让大哥知道他们没有照顾好匪哥,不剥了他们的皮吗?
“没事,晚上着了点凉,睡一觉好多了,快去吃吧!”土匪躲开了庞寅的手,露出淡淡的笑,算你有良心,不像你家那位,只看见吃的,没看见病患。更主要的是,还好你没有叫老子嫂子,不然老子削死你们。
“那你快去睡,这里有我们。”庞寅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大约猜到匪哥为什么会生病,都怪那斯文败类,晚上一点节制也没有,让他关门不关,害的匪哥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瞧这情况,肯定是半夜就来这沙发上睡得。
“没事没事,快去吃吧!我楼上去睡会,裹紧被子捂热,等醒了力气就来咯!别担心。”
“那好吧!你也赶紧的去休息。”
“嗯。”
“媳妇,快来吃饭。”斐珏熙端着碗,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的喊道。
“来了,喊什么喊。”庞寅没好气的冲了斐珏熙,越想越气,有这样当弟弟的吗?一下楼只知道吃,屁事都不关心,还好匪哥没有怪罪,要是让大哥知道,不自觉的抖抖身子,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斐珏熙,让他以后在这么二。
“媳妇,这是怎么啦?”斐珏熙刚刚一直在猛口大吃,所以也没有分出心思去关注那边,而是看到嫂子上楼,才喊道的。
“吃不死你,匪哥生病了,也不见得你关心一下,你这人怎么当弟弟的啊?”庞寅伸出手指直戳斐珏熙,真希望能戳出格大窟窿来。
“什么?嫂子生病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行,要送去医院,走走走,穿衣服去医院。”斐珏熙饭也不吃了,拖着庞寅就要去换衣服上医院去。
“得了,等你,脑子都要烧糊涂咯!快吃吧,等一下煮点清淡的给匪哥吃。”庞寅把斐珏熙按坐在椅子上,自己也盛了一碗饭,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多亏你,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和大哥交代。”一扫刚才的急躁,斐珏熙重新拿起碗吃起来,陪着庞寅在那吃饭。
土匪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锁好,落地窗只留了条缝隙,米色的窗帘拉了起来,裹紧那有着某人气味的被子里,蹭了蹭被子,歪着嘴角,甜甜的睡起来,没有了恼人的声音,世间仿佛平静下来,只剩偶尔的鸟叫声。
入夜,五彩的灯光笼罩住了整个城市,就连没人的角落也变得神秘阴深,让人不敢轻易踏足,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才在角落里谈妥一切事情。
猫儿般的脚步声,轻巧的在百转的巷弄里回转,有胆儿小的,只怕听见这脚步声会以为是有鬼出没,都快裤子尿流了。
“怎么样?顺利吗。”变异的声音,让人听着特不舒服,却也猜不透说话的到底是谁,只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肯定是不被人知道,而且还是极机密的。
“还用你问吗?我是谁,也不去打听打听。”回话的人,感觉特傲慢,也特幼稚,但从他走路发出的声音来看,这人有本钱。
“那就按计划行事,别让主子不满意。”那变异的声音,没有任何不满的起伏,提点了几句后就离开,留下那傲慢的人。
巷弄里,很快又传来猫儿般的脚步声,巷弄口,月光照在那,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上戴着礼帽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只是遮掩的太好,看不清底下的容貌,只能看出一米七五的身高,身材略瘦。
土匪俱乐部,依旧如往常一样,客人人来人往,生意好的羡慕死同行,都想弄出点事来挖客源,可那终究是想想,不敢付出行动,谁让这家背景硬,手段毒呢?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每天腰包鼓鼓,自己家扁扁。
土匪带着口罩,带着两拖油瓶来到俱乐部,找了个角落,让他们呆在那,叫来侍应生把饮料和小点心送上来,自己则去办公室,那里有些账单需要他核对,有些还要他亲笔签名,更重要的是,想看一下监控,有没有什么人在他店里惹事之类,谁让他有几天没来了呢?做了个甩手掌柜。
土匪恨得牙痒痒,好个二流子,他不来,他也敢每天只来晃晃,一切的事情都交给小戴,自己落个轻快。
上班迟到,早退,扣工资,没有奖金……
等等,土匪把画面调到了昨天晚上,俱乐部里一片漆黑,偶尔有个亮光闪过,接着里面混乱起来,监控画面一片雪花,停在漆黑的画面,直到半个小时后,画面才恢复正常,而俱乐部里只剩下小戴和几位侍应生。
土匪摸着下巴,怎么觉得这画面有问题呢?难道昨晚停电来着?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还有那些客人,吃完后没付钱就溜走了吗?还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土匪带着疑问接下去看,直到晚上十二点,俱乐部里也没有客人再来,除了小戴他们几个在那玩扑克外,显得太平静。
土匪立马又调出门口的画面,从开始营业看起,为什么门口有那么多侍应生?而且客人进去还要收钱,昨晚上到底弄了什么活动?土匪迫切的想知道,心里有颗不知名的种子,慢慢地在破壳而出,总觉得不简单,有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