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经这一提醒,陈铖想起来了,“但是,本将军也不能把你留下。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过些天王宫里要修葺坍塌的宫墙,你和匠人一起做事吧。”
小三子听到陈铖的话,知道他不用四处流浪,虽然自己没有歹心,可是,谁让他有前科。因此很是理解陈铖,“大将军,奴才遵命!”说完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陈铖见小三子跟着一个侍卫走了,便问,“陈扬,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只是,你不该留他在王宫里。”陈扬很是不赞同。
“陈扬,天下现在是混乱,可是,咱们也不能草木皆兵。”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还总用不到正地方。
“大哥,小心驶得万年船。”陈扬说着看向陈帆,“二哥,谨小慎微很有必要的。”
“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陈帆都没能他再开腔就跑到了门外。
陈铖看到陈帆遁了,紧跟着说,“我看阿玚醒了没有。”
陈扬见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屑的朝着陈铖的背影撇了撇嘴。想到那些宫娥太监还没关押在牢里,抬脚就想向陈铖请示。
只是抬抬腿,陈扬就收回了脚。自打苏玚怀孕,陈铖就变得分外的心软,不去请示他也知道结果,一定会让他把那帮奴才放了。
可惜,那帮奴才真不能放,那些奴才都清楚王宫里的地形,向前或柳宴想找苏玚,那是一找一个准。
就在陈扬处理牢里的奴才的时候,同王宫里的探子断了联系的向前和柳宴开始调集粮草。
陈帆收到消息后就命工兵加急锻造兵器。秦庆和邓延一过来,陈帆就让士兵去请他们到大将军的帐中议事。
秦庆摸着打雷的肚子,很是不明的看向曹缘,“你看出此地的异常吗?”
曹缘看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的骑兵,又看了看正往这边来的步兵,便说,“骑兵和士兵交替巡逻,这是有大事呢。”
“咦,邓将军也过来了?”秦庆一抬头见邓延被人搀扶着,“咱们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说着两人跑到邓延跟前,由于邓延已经有四十岁了,曹缘张口就问,“邓将军,你摔着了?”
“你才摔倒了!”邓延挥掉胳膊上的手,“本将军能走!”只是还没走一步,就差点栽倒。
无辜被嫌弃的一将军忙扶起邓延,赔笑道,“邓将军,末将也要去开会。”说着又向秦庆他们使个眼色,一行人鱼贯而入的进了陈铖的帐中。
准时来到的众将正想向陈铖行李,一开口却看到主位上是陈帆。秦庆疑惑了,“陈帆,怎么是你?”
“对呀,陈帆,你把大将军给挤下去了?”
“都怎么说话呢。”陈帆不乐的瞪着众人,“我和大哥一样带兵,凭什么叫他就叫将军,到我就是名字!”
“你们还一样姓陈呢。”秦庆鄙视的看了陈帆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这里只有邓延知道苏玚有孕,见陈帆没众人“围攻”,便说,“你们没看到吗,公子也不再。”
“对的。”那两人从来是在一块,“陈帆,公子出事了?”
一听这话,陈帆真的生气了。不过,没等陈帆发火,邓延率先的把众人训了一顿。“咱们先听陈帆说,会后再去王宫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邓将军说的是。”陈帆点点头,接着说,“大哥今天走不开,但是,此地的情况又必须给各位说,才命我过来的。”
“这样……”那两人一定摊上大事了。“陈帆,你就别磨叽了,说完咱们就去看大将军和公子。”
“好吧。”陈帆见几位的将军眼里闪着担忧,就直接说,“向前和柳宴可能连手,当然,如果他们不结盟,那就再好不过了。”
“难怪一路上没看到有士兵闲着。”怪不得军营里的气愤那么紧张。“陈帆,大将军想让我等怎么做?”
“大将军没说什么,只是让各位加紧练兵,做好充足准备。言情”陈帆说着看向众人,“过几天大将军就有时间或了”过几夭?“众人一想,‘公子的身体不行了?”
45.皆知
陈帆还没理解出“不行”是什么意思,就见秦庆被邓延踢倒在地。秦庆倒下了,忘记自己的脚被马踩着的邓延也摔倒了。
不同的是秦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邓延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陈帆好笑的扶起邓延,无良的把刚要起身的秦庆再次踹倒。
“各位,明日中午大将军在御花园为众位接风洗尘。”说着看向秦庆,“秦将军一路劳累,明日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陈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秦庆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很是不乐的看着自己的左右副将,“少在那幸灾乐祸,本将军去不成,你们都甭想去!”
“将军,踢你的是邓将军,和咱们可没关系!”一副将不平的嚷嚷道,“是将军自己口无遮拦。”
“我让你们还说!”秦庆握着拳头就向开口的人挥去。
邓延看着众人打闹开来,便把陈帆拉到一旁,“陈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公子的身体……”
“不是。”陈帆想了一下,“现在才三月份,大嫂的肚子按说才六个月多几天,却比寻常孕妇七个月的肚子还要大,这几天大嫂又不想吃饭,大哥害怕,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原来是这样。”邓延放松下来,“孕妇都这样,大将军太紧张了。”
“不紧张不行。”
“也对!”邓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公子他太特殊,这个,我给忘了。”
不但邓延忘了,苏玚他自己也给忘了。
看到陈铖再次端来的牛肉,闻着诱人的香味,苏玚吸吸鼻子,别过脸。“陈铖,把肉拿走。”
“你不是想吃?”陈铖见他的眼里冒着火花,夹了一块肉放到苏玚的嘴边,“吃吧。”
“我是想吃。”他的嘴都淡出鸟了,“可是,吃到嘴里咽不下去。”
看到苏玚的谗样,陈铖除了心疼就是心痛。苏玚这几天除了喝米粥就是喝米粥,想吃点改样的都咽不下去。
为此陈铖特意让士兵去寻苏玚一直念念不忘的牛肉,找好些天才碰到一个乡绅说他家的牛老的走不动,正要向官府报备宰杀。陈铖就命人把牛买来,然后煮了整整一大锅牛肉。
“大夫有说因为什么吗?”陈铖放下手中的碗,“天天喝米汤,你的身体会垮的。”
“那有什么办法。”苏玚烦躁的看了一眼肚子,“吃不下也好。早先大夫说我把孩子养的太大,时候到了生出不来会很麻烦。”
“可是,那也不能饿着。”陈铖说着抱起苏玚躺到床上,“睡着就不会想着吃饭了。”
“对。”苏玚看看不远处的牛肉,狠狠心闭上眼,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铖见苏玚睡熟,看着他的肚子,低声说,“苏钰,我是你父亲陈铖。你爹是个男人,能怀上你那你一定不同寻常,我不管你是何来历,要是再折腾阿玚,我绝对会在你出来的那一刻掐死你。”
说完这些,陈铖就死死的盯着苏玚的肚子,见他的肚子一点也没动。难道猜错了,孩子真的听不懂他说的话。
陈铖不信邪的又说,“苏钰,待阿玚醒来,我一定要看到他吃饭。不然,不然我就让大夫配一副打胎药。不孝儿,不要也罢!”把话撂下,陈铖就搂在苏玚休息。
而此时刚刚醒来的苏钰傻了,听到他父亲要杀他,想哭都没眼泪。他听大夫说,他不能长的太大,于是就拒绝多食,可是,这和他爹吃不吃饭有什么关系。
为了有一天能见到天日,尽管苏钰的心里即便一万个不明白,还是决定把减肥的事情压后。
所以,待到第二天,众将军来看苏玚的时候,苏玚正摸着肚子打饱嗝呢。
陈铖见他还要吃牛肉,忙让春花把所有的饭菜都撤走。苏玚看到他心爱的牛肉汤离他远去,“陈铖,你个小气鬼!”
众将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苏玚那凸起的肚子。目瞪口呆的众将除去呆滞就是震惊,秦庆被吓得腿都软了,扒着邓延的肩膀才勉强站起来。
“公……公子,你……你生了,生了怪病”
“没有。”苏玚擦着嘴答道。见众将都过来了,很是自然的站起身,“都坐吧。”随后就让丫鬟奉茶。
秦庆看到苏玚那与身体太过不搭的肚子,使劲的吞了吞口水,面色很是诡异问,“公子,你的肚子?”
听到问话,苏玚的心咯噔一跳才想起来,他怀孕了。见众人一眼不错的盯着他,暗暗深吸一口气,“哦,这个,陈铖清楚。”手指着陈铖,“让他同你们说。”
陈铖看到苏玚说完话就往外走,忙说,“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先讨论该怎么对付向前和柳宴,回头让邓将军同尔等详谈。”
邓延见众人的视线“唰”的一下转向他,陈铖也在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战事要紧,战事要紧!”
“对,战事要紧。”陈铖接着说,“柳宴不足为惧,向前很是麻烦。”
“大将军,向前的人马不用担心,让我和曹缘去会会他!”秦庆很是豪迈的说,“你就留下来安心的照顾公子吧。”
随着秦庆的话音落下,几位与陈铖很是熟悉的将军也跟着附和。一旁的曹缘不经意间看到邓延脸上的喜色,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却说陈铖见他们这么关心苏玚,心里备暖。抬抬手示意众将暂停,“据我所知,向前和柳宴很是不和。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两人联盟是板上钉钉的!”
“大将军,你说怎么办,末将听令!”邓延弯着腰,低着头,严肃认真的说,“末将已经交代沿途的将领,一旦发现向前的大批人马准备渡江,让他们等向前的人马渡至江中时再发动攻击。”
“邓将军,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向前擒住,他手下的人马不足为惧。”陈铖走到众人中间,拍拍邓延的肩膀,“本将军决定了,我亲自率兵对付向前。”
“不行!”陈帆急声反驳,“大嫂离不开你!”
“阿玚没事,身体好着呢。”他如今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常人,可不能对陈帆说,“阿玚这几天好吃好喝,每晚睡的雷打不动。就这么决定了,秦庆和曹缘去收服沿途的零散人马。邓延守在都城,如果柳宴不主动攻击,你便按兵不动。”
“可是……”陈扬迟疑的看向陈铖,“大嫂还有三个多月,就,就到时间了。”
“没事,向前的主力离都城只有四百里,三个月足够了。”陈铖说完就邀众人去御花园赴宴。
宴席上鸡鱼肉蛋真是寻常,人参鱼翅也不特别,一碟碟绿油油的蔬菜,在万物复苏的春季成了绝色。
追其缘由,这时的蔬菜还没长成,更别提吃了。还是苏玚这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人,听打扫王宫的亲兵说,王宫深处的暖房里有蔬菜,苏玚为了犒劳众人,便让厨子把所有的蔬菜都摘了下来。
可惜,这些稀罕的蔬菜到多数将领嘴里却如嚼蜡。任谁看到苏玚挺着个大肚子,还能吃的下去。
所以,当宴席散去,陈铖和苏玚相携而走,吃的嘴角流油的邓延被秦庆他们团团围住。
邓延见同僚们恨不得撕了他,心中一颤,很是乖顺的把苏玚怀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了。
秦庆望着苏玚刚刚走过的小径,喃喃道,“大将军后继有人了?”
“可不是。”一位将军很是感慨的说,“公子果真是苍天之子。”
“那咱们还在这里干嘛。”曹缘看向众人说,“咱们不能让小公子,不,是小将军出生在战乱里。”
“你说的是。”秦庆转过身见众人还呆着不动,很是厉色的吼道,“都赶紧回去练兵,谁敢拖后腿,军法处置!”
陈铖和苏玚都回到自己的寝宫,还能听到御花园里的熙熙攘攘。扶着苏玚走了两圈,陈铖把他抱到软塌上。打量着苏玚好一会,陈铖才开口。
“阿玚,我想亲征。”
“亲征”苏玚见陈铖点头,“向前?”
“除了他还能有谁。”陈铖搂着苏玚悠悠的说,“向前之妻在生子的时候难产而亡。他的妻去后没两年世道便乱了,可能是向前早有预谋,便一直没有续弦。”
“所以,你想让秦丽许给他?”苏玚说着不由自主的睁大眼,“什么时候做起媒婆的行当了?”
“阿玚,人不能太过聪明。”陈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去前线还有一个原因,在雍州城外向前败过一次,这次向前再败给我,他以后一定会心服口服。”
“也是。向前是位将才。”苏玚回想着关于向前的消息,“是个信守承若的人,如果身边没有小人,向前绝对能帮咱们做出一番大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铖很是好笑的亲了亲苏玚的脸,“咱们这就叫,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谁和你通了。”苏玚别开脸,不屑看到陈铖那副贝戋样。
陈铖哪容他逃避,板正苏玚的脸继续,“向前败下,那些小鱼小虾也就不敢蹦跶。”说着低头抚摸着苏玚的肚子,“送给咱们儿子一个太平天下,作为他的降生礼。”
苏玚听到陈铖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满眼的笑意告诉陈铖,他的支持。
可惜,有时候想的往往和现实相反,苏钰不但没有他出生的那一刻见到“太平”,还差点一命呜呼。
46.征战
陈铖同苏玚通过气,就开始点兵筹粮。三月底的那天,陈铖需要带走的一万骑兵、五万步兵的装备就全部妥当了。
虽然此时离夏收还早,但是,众多将军依旧把自己部队里的优质粮草贡献出来。
在开拔的那一刻,陈铖看着站在众人之首身着斗篷的苏玚,“嚯”一下从马上翻身下来。
三两步跑到苏玚身边,很是担忧的说,“阿玚,照顾好自己,孩子要是不听话,你一定写信告诉我!”
“陈铖,你是干嘛呢。”苏玚听到从身后传来的窃笑,满头黑线的瞪着陈铖,“赶紧滚,别误了吉时!”
“可是……”陈铖见苏玚的脸色不睦,满心不舍的移动一步,“我怕,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如果我走了,晚上谁给你洗澡,腿脚肿的谁帮你捏……”
苏玚听他越说越多,身后的笑声越来越大,抬手给了陈铖一巴掌,“有完没完,不想去换别人!”
“对,大将军,你若不去,末将可以代劳!”秦庆自荐的指着自己,“我一个不成,还有邓延,还有陈帆他们。”
陈帆眼见陈铖的目光转向他,忙往前走了一步,“大哥,你放心,春花秋月轮流守在大嫂身边,绝对不会让大嫂有一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