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被饱满的果实塞的满满的,从未有过的充实,如浪潮般一遍遍的袭来。
西里尔瘫倒在瓷砖上,身上扶着维克多,男人的黑发湿透了。
他抱起西里尔,将他置入浴缸里面,为他擦洗身体。
今日的欢爱比往日都好,西里尔也说不上是哪里好,次数上不是最多,力道上也不重,不过身上的男人格外细致与温柔,不在似平日里面霸道无情。
西里尔躺在浴缸里面,看着坐在浴缸上的维克多,问他:“这就是你说的我一定会喜欢的礼物?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
维克多没有回他,任西里尔逞能。
“你要洗吗?我差不多了。”本来躺着的男人坐了起来,竖起身体。
维克多拿了香皂往他蓝色的头发上抹了抹。他笑着,反问西里尔:“你觉得我和你一起洗,能洗干净吗?”
西里尔起身,身上什么也没有,他勾住维克多的脖子,看着那双黑色眼睛。
他的舌头舔了舔外唇,对他说:“没关系,在水里,多点乐趣。”
“看来,你今天比我需要么。”维克多嘴上这样说,满是泡沫的手臂则攀上了西里尔的身体,他的唇抵住蓝发少年的唇,不让他呼吸。
那样猛烈,快速,急切的心情,把这冬日里的白雪迅速融化了,他告诉所有人春日即将到来。
维克多躺在浴缸里面,水淹到他的胸膛,他怀里抱着西里尔,水有点凉了。
他开口,对睡眼惺忪的西里尔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就在这个浴室。”
西里尔听了,翻过身,看着维克多,冲着男人腹部就是一拳,他怒骂道:“上校先生,你倒是还记得,我被你折磨惨了。”
维克多听了,大笑,用大手抚摸西里尔的头发。
他对他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西里尔听了,甜甜的笑了,恬不知耻的说:“其实你偶尔粗暴一点,感觉也不坏。”
维克多不在说话,他只是看着这个冰凉的浴室还有安心躺在他怀里的西里尔。他希望这一切都不要过去。
可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封信,上面写着:
敬爱的维克多上校:
战争即将开始,请好好利用我送的礼服,做好准备。
卡夫留
那是这个热爱暴力的男人第一次厌恶战争。
西里尔在他怀里入眠了,他将男人从浴池里面抱到床上,他坐在床头,看着他的睡眼。他像个天使,修长的四肢,微卷的睫毛,淡蓝色的头发,只是小麦的肌肤上留下了疤痕,那是他落下的痕迹。不过维克多想,那些伤口总有一天会愈合,结痂,然后疤痕消失,就像他一样,消失他的世界里。他又会重新过上自由的生活。
(三十八)战争
次日清晨。
阳光照在西里尔脸上,维克多坐在床前,他穿了睡衣,没有换衣服,很随意的望着他。
他伸手触及男人的脸,男人却躲开了,西里尔有点不悦,他起身,准备起身吃早饭。
不过维克多没有让他起来,他说:“你不用起来,我端给你。”(注:那个时期只有已婚女性才能在床上吃早饭)
西里尔接受了男人的服务,他是觉得有些奇怪,维克多对他太好了,好的令他害怕他随时会离开。
偶尔人的直觉就是那样准的,你不能否认当你觉得一个人爱你的时候,那一切都是你的自作多情,即使当你去告白,他否认爱你,但他也必定做出过令你误解的事情,你不必怀疑那一切只是你的臆想。
当西里尔吃完早餐,维克多把餐盘端走,回来西里尔正在穿衣服。
维克多对他说:“穿那件绿色的,我喜欢你穿这个颜色。我一会儿带你出门走走。”
“去哪儿?”
“街上,随便走走,还是你有想去的地方?”
“那就街上吧。你今天可真奇怪。”
“快点去换衣服吧。”维克多没有正面回答西里尔,只是催促他去换衣服。
伦敦街道上,地上是湿的,几日前的积雪还没有化开,白皑皑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他们脚上穿着皮靴,一踩一个脚印。
“进去看看。”维克多停在一家手工制的店门口。
西里尔听见他这样说,推开了门。
那家店的店主是一个头发白了一片的老先生,他的鼻尖驾着一个小眼镜。看见店里来人,热情的招呼:“上校先生,需要买点什么?”
“有项链吗?”
“当然有,是买给这位绅士的么。”老先生看了下维克多身边的西里尔。
维克多摇头,回他:“不是。”
西里尔见了心里有点落空。
维克多接下去跟随老先生去选项链,而西里尔就一个人在店里闲逛,出来的时候,维克多问他:“你有看中什么吗?”
西里尔摇头,没说什么,就走出这家店。
他们两人一路逛,后来又进了一家裁缝店,维克多为他做了几身衣服,说做完后让他去领。在那个时候,西里尔就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因为他的衣服一直是由维克多的管家去拿的。
他很想问维克多:“你到底想说什么?”可是他没有勇气开口,他怕维克多对他说:我不要你了。
当西里尔再次回去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行李放置在了房里,上面有一张支票。
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他竟不在快乐,只能说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
西里尔是聪明人,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维克多站在他身边,什么也没有说。
西里尔上前提起箱子就要走,维克多对他说:“晚餐开始了,吃完再走吧。”
他回头,看向这个男人,他对维克多说:“不用,上校先生,我有了钱,我要趁你没有后悔之前就逃离的远远的,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维克多笑了,西里尔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再受宠,骨子里面还是东区那个小伙子。他再爱男人,也不会质问他,为什么要我走?也不会求他,说,我不想走这样的话。他是一个从没有尊严的地方来的穷人,所以他更得有骨气。
他知道,他求维克多也没有用,既然没有用,就不必令对方难堪了。
西里尔走出门口的时候,心想:大概维克多有新欢了,也是,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一辈子年轻,俊俏,总有一天脸上会出现皱纹,维克多那么有钱,当然扔掉老的,换的新的了,难怪要买项链,原来要讨好别的男人。
他越想越不甘心,泪就落了下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房里的男人,打开了那个项链,那是一个有圆形吊坠的项链,盖子可以翻开,他里面放了一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的蓝发格外特别。
西里尔提着箱子,大半夜,不知道去哪里投宿。
这时恰巧有辆马车停了下来,摩萨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摩萨德喊西里尔:“上车,西里尔。”
他没有多想,只是需要个地方躲藏,他需要一个肩膀,他一下踏上了马车,想都没有想,为什么当他需要一个地方居住的时候,就会有朋友出现。
这一切都是维克多安排的。他提前给摩萨德写信,让他来接西里尔。
之后,西里尔在斯科庄园居住了三个礼拜。
战争爆发了。
伦敦的大报,小报都在写这些新闻。
有些男人惧怕自己去征战,有些则不然,雄心勃勃,想要从战争中得到机遇。
“我和奥斯顿都通过了体检,如果我们都去征战,斯科庄园可就只剩下你看家了,西里尔。”
西里尔还是不知道维克为他安排好的一切,聪明如他的男人,有朝一日,也变得愚笨不堪。
“恐怕不行,我定了船票,我要去旅行。”
“什么时候?”
“三天后。”他端起茶杯,喝了口,回摩萨德的话。
“你真不够朋友,三天后就出行,也不先通知我们,我们好帮你办欢送派对。”
“不用了,摩萨德,战争时期,大家都很紧张。”
奥斯顿插嘴道:“正因为战争时期,所以需要派对缓解气氛呐。”
西里尔听了只是笑。
“那么,你离开前,想去什么地方?我和奥斯顿可以陪你去逛逛。国家开始了战争,出去躲避一下也是好的,你短期内应该不会过来了吧?”奥斯顿问着。
西里尔回:“是啊,短期不打算回来。”
摩萨德听他说这话,开口:“你用这样的口吻说,好像这辈子都不回伦敦一样。”
“我明天能去约克郡吗?”西里尔突然开口问他们,他又说:“我离开前想去约克郡看看,那里的花园可真漂亮。要提前写信给佩科里说去拜访吗?”
“没事,这事我会找管家托口信。”摩萨德这样回。
之后他们三人开始沉默不语,为即将要的离别做哀吊。
摩萨德和奥斯顿都能感觉到,这次回来的西里尔同之前不一样了。
他身上没有之前的流气,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像个上流社会的绅士,可他们还是喜欢之前那个调皮可爱的男人。
但奥斯顿和摩萨德都知道,他们无法挽回时光。
(三十九)花园
普鲁斯特:我们恋爱时,爱情如此庞大以致我们自己容纳不了,它向被爱者辐射,触及她的表层,被截阻,被迫返回到起点,我们本人感情的这种回弹被我们误认为对方的感情,回弹比发射更令我们着迷,因为我们看不出这爱情来自我们本人。
约克郡。
风景如画。
斯科庄园的马夫驱车到达了这庄园。
奥斯顿和摩萨德并没有陪同前往,西里尔一个人到达了花园。
他看着约克郡的草坪,想着那日他同维克多同睡在草坪上的场景。心中十分平静,如水一般,他还不知道维克多离开他的原因,也不知道维克多为他所作的一切,他还是认为维克多心有所属,抛弃了他。
可西里尔不在哭泣,不在埋怨,他想他不在会回到这个地方,他即将永远不会遇见那个男人。他认为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他会遗忘这个带给他伤痛和爱情的男人。
然而这样下定决心的西里尔却缓慢的躺在草坪上,躺在当初男人躺着的那个位置上。相同的位置,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天气,不同的感受。
他心里默念着:我想要离开你,我要离开你,我要离开你……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深陷了青草上,像是躺在沼泽地里,一点点往下沉,他感觉到,这些狂涨的绿草蔓延着男人身上的香烟味,令他甘愿在此长眠。
西里尔一躺就到落日。
次日,奥斯顿和摩萨德送他上了船。
“西里尔,记得回来看我们。”听见船下呼喊的摩萨德,西里尔笑了。
他想:曾经他把摩萨德视为眼中钉,而摩萨德也不不喜欢他,现在他要离去,舍不得的人里面居然有他。人真是一种琢磨不透的动物,时常会改变心意。
所以当西里尔回摩萨德说:“好,我会回来看你们”。他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吃惊,为什么会这样顺溜的说出口,明明他是决定不再回来的,也许是不期望对方失望吧。
奥斯顿只是看着他上了甲板,冲他笑了笑。
当船开启,他转身离去,驶入那一片汪洋之中。
同日,约克郡。
佩科里在书房里面拆开急件,洛克管家正把刚拿来的报纸走到厨房,他翻阅了下,面露难色。
恰好此刻,罗伊走了过来。
他对洛克管家说:“洛克先生,报纸到了吗?我拿去熨吧,先生。”
“罗伊。”洛克管家两撇胡子往上翘了翘,对罗伊说道:“今天的报纸上写了些不利于我们约克郡的事情。”
“什么事?”
“你自己拿去看吧。看完之后通知佩科里先生。”
“好的。”
在罗伊心里,没有事情比战争更恐怖。不过显然,事实上有的不止一件。在连篇战争报道的报纸上,佩科里的婚姻状况也很吸引人。
这无非就是玻琪耍的阴招,他把罗伊和佩科里的事情登报了,不过罗伊的名字并没有透露,当然他也没有明目张胆的写佩科里取向不同,只是那些隐晦的词语已经给了大家很大的想象空间。然后在不久后,玻琪还写了信过来威胁佩科里,向他索要金钱。
罗伊没有把报纸给佩科里看,只是佩科里也知晓了,整个约克郡,甚至整个伦敦都了解这么件事情。
幸好是战争时期,大家都关注战情,并没有过多在乎这件事情。
直到今天,约克郡来了些穿军装的先生找佩科里,罗伊才慌了神。他们说要和佩科里谈谈,然后就带走了佩科里。
到了晚上,佩科里还没回来。
罗伊不睡,一个站在大厅里面胡乱的走,洛克管家拿着油灯走过去。
“罗伊。”洛克管家站在他身后,着实吓了男人一跳。
“什么事,先生。”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想和你聊聊。”
罗伊不说话,只看着洛克管家。
“你在等佩科里先生?”洛克管家询问罗伊,罗伊没有回答。洛克管家自语着:“我们都很担心他,罗伊,不仅只有你。”
“我知道,先生,可……”。罗伊这样回着,并没有说下去。
“罗伊,我老了,没过几年就要离开约克郡了,我想你会成为约克郡的大管家。”
“什么?”罗伊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克管家,因为洛克管家一直觉得他毛毛躁躁的,做不好事情,罗伊没想到洛克会这样和他说。
他回答洛克:“不,不,先生,我永远不能代替你在约克郡的位置。”
洛克管家笑着回罗伊:“那是当然的,罗伊,这点不用你来告诉我。”
“只是……罗伊。”洛克管家停顿着,伸手抚摸了罗伊的脑袋,对他说:“是我抱着你进入约克郡的,那个时候我同你一样年轻,我只是不希望你做错事。”
罗伊知道洛克管家口中的“错事”意味着什么。
“先生……”。
“罗伊,总有一天,佩科里先生会娶一位贵族小姐,他们会举办婚礼,住进约克郡,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希望你失望。”
罗伊不回答。
洛克拍了拍他的肩,说:“回去睡吧,罗伊。”
“是的,先生。”
罗伊虽然嘴上那么说,只是没有任何要离开的动作。洛克管家见他这样子,也不在阻挠,只是把手中的油灯给了他,自行离开了。
约克郡的门最终在凌晨时被敲开了,男人浑身沾染的雪,打开门,罗伊睡眼蒙松的睁开眼睛,在看见佩科里的那刻,眼中发着亮光,他冲上前去,想要抱住男人,可想到早晨的报纸,消退了内心的兴奋,只剩下害怕。
“那个……没事吧。”罗伊走上前帮男人褪下围巾和大衣。他内心焦躁又羞涩的不知如何开口这个问题。
佩科里不回他,只是对他说:“去睡吧。”
他拉住罗伊的手,带他上楼,只是走到一半,罗伊硬是挣脱开了男人的的手,他实在受不了了。
他问佩科里:“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事被发现了?他们要带走你,处死你吗?如果这样,我会和你一起,我不要你帮我隐瞒。”
“不要再欺骗我,佩科里。”罗伊含着泪这样同男人说。
佩科里将他一把抱起来,他对罗伊说:“我将去参战,罗伊,明天就出发。所以,罗伊,我不想再听你废话,我想我们该好好利用今天晚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