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笑着对兄弟说:“你什么时候放弃研究你那诡异的人体学,我什么时候就放弃这艺术。”
“我那可是造福人类。”摩萨德辩驳道。
奥斯顿回他:“得了吧你。”
摩萨德笑着回奥斯顿:“算了,我不和你争了,反正斯科庄园再脏乱也不会比约克郡今晚来的悲催。”
奥斯顿听了这话上前勾住摩萨德肩膀,对男人说道:“我也怎么觉得。你说今晚我们要不要来用晚餐,顺便看看热闹?”
摩萨德用眼神回奥斯顿道:“那必须的啊。”然后他在开口对男人说:“奥斯顿,那个叫佩科里的男人对罗伊态度可真差劲。”
“你也觉得了。”
奥斯顿等着摩萨德后面一句话,不料摩萨德接下去就说道:“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奥斯顿白他一眼:“这有联系吗?”
“没联系,就是他态度差劲,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噢,我真不晓得我怎么能和你住在一起那么久。”奥斯顿抱怨道。
“你也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摩萨德笑着回他。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慢慢远离约克郡庄园。
(四)一堆麻烦事
“先生,这就是你的房间。”
罗伊推开门邀请男人进屋,床上铺着白色床单,深蓝色的帐幔,4扇落地窗户正好可以俯瞰约克郡的风景,落地窗前摆着一个小圆桌和一把单人红色皇冠椅,床尾摆放着紫色与粉色条纹镶金边的单人沙发。
佩科里看到这一切并没有说话,罗伊怕他不满意,抢先开口说道:“先生,若是您不满意这个房间,您还可以自己挑选主卧。洛克管家找女仆帮您布置了很多房间供您挑选。”
佩科里走到窗户前把帘子拉上,本是阳光普照的房间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他回过头,就发现罗伊把他放在地上的行李打开了。
“别碰我东西。”他下意识的喊了罗伊一声,把罗伊吓得手中的衣服落在了地上。
“我只是想要帮您整理一下,我并不是……故意……”。罗伊很委屈的解释着,男人二话不说就把箱子合上,然后用腿踢到一旁。
罗伊不说话,干杵在那里。他也伺候老主人两年了,虽然那两年老主人都在床上病得一动也不能动,但是他个人觉得他还是个有经验的管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新来的主人好像对他做什么事情都不放心似得。这是在怀疑他的专业能力,这是罗伊不能容忍的事情。
佩科里也站着,两个人就那样在黑暗的房间里面杵着,气氛一时觉得有些怪异,直到佩科里开口说话:“我想洗澡。”
由于屋里比较阴暗,所以罗伊靠近佩科里的时候,佩科里没有发觉,他承认这是他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会那么大胆。
“你再做什么?”
当罗伊的手指松开佩科里的领带,男人反应了过来,而现在,罗伊的头发正抵在男人的下巴处,由于这声惊吓,罗伊抬起头,他灰色的瞳孔里面充斥着惊讶。“不是您说您要洗澡的么?所以我正在帮您脱衣服啊。”
佩科里一把握住罗伊的腰,他有些震惊,没有料到罗伊这样瘦,他好像一把就能抱住男孩的腰。只是他没有那么做,只是一把推开靠在他身体前面的男孩。“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去放洗澡水。”
“那是女仆做的事情。”罗伊的回答让佩科里有掐死他的冲动。
“女仆做的事情?难不成你该做的事情就是帮我脱衣服?真是好笑,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佩科里自行脱掉白色手套,他习惯于用嘴巴咬住手套的顶端脱下,这一幕并不雅观,不过好在他人长得帅气,所以这并不影响什么。“该死,这手套真难脱。”在脱下手套后,男人啐了声。
“先生,你要脱手套喊我就可以了。这是我的职责。”罗伊有点气愤的与佩科里的解释着,他觉得他不受尊重,他从佩科里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对方对他的厌恶和不信任。
“职责,你的职责就是替男人脱衣服,脱手套吗?还有端茶递水?你还会做些什么?拜托,你是个成年男人了,别告诉我你只会做些女人做的活。”
“不,我除了那些,我还会熨报纸,我还会帮您念文件,我还会帮你料理家务,规划行程,还可以帮你搭配服饰。伺候你的起居是我的责任,我不觉得那丢人,就像先生你之前是将军一样,那是份荣耀的工作。如果约克郡庄园没有我们这些仆人,那约克郡庄园就是个死城。”
佩科里刚才的话只是吓唬罗伊的,没想到罗伊居然振振有词的回他。
这让男人面子很是挂不住。
“你喊我先生,据我所知,我现在是约克郡的主人,你不该喊我主人么。看来你很不合格啊。”佩科里瞧了眼罗伊的名牌,笑着喊他:“罗伊管家。”
“你可以出去了,有事我会喊你的。”
“是,主人。您要有事摇床头铃就可以了。”罗伊不甘愿的喊了佩科里一声:主人。天知道,他这么喊的时候寒毛都竖起来了,他真不知道为什么约克郡的新主人会是个这样的家伙。
自私,霸道,不近人情,不懂礼节,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总而言之和以前的老主人相差了十万百千里,脾气烂透了。
“罗伊,你怎么在这里,洛克管家再找你呢。”女仆真好经过。
“好,我这就去。”
“洛克管家在厨房。”女仆提醒道。
“谢谢,梅尔。”罗伊道谢后就离开往厨房的方向走。
“这是今天的菜谱,你去问一下老爷有什么忌口?还有奥斯顿先生和摩萨德先生今天晚上要来用餐,你要事先告诉老爷一声,罗伊,我在和你说呢?你听见没有?”洛克管家看着有点昏昏欲睡的罗伊提醒他。
“是,洛克管家。”
“你有没有把奥斯顿先生和摩萨德先生的身份和老爷说过?我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忘了吧,我的天,罗伊,你能不能有点记性,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啊,这约克郡庄园真是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洛克垂着他肥硕的肚子气呼呼的对罗伊抱怨。
然而罗伊则是不紧不慢的问洛克管家说:“洛克管家,你说作为一个成年男士应该会些什么事情?除了端茶递水,熨报纸这些事情?”
“噢”。洛克管家听了差点晕过去,他这里忙的要死,罗伊这小子还在想些不着调的东西。“罗伊,我早就叫你别想这些事情了,你快点去问佩科里先生。”
“是。”罗伊被赶走,只好再回到佩科里门口。他敲了敲门“咚咚咚”屋里没有人回他,门是开的,他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罗伊脑海里下意识晃过佩科里厌恶庄园的脸,罗伊想:佩科里主人不会离开了吧。这下可不得了了,他在佩科里的房间里面翻箱倒柜,他居然奢望在衣橱里面找到佩科里的身影,难怪洛克管家对他不能理解。
直到他推开浴室的门,一股一股的蒸汽往外冒,男人正赤身裸体的躺在白色的浴池里面。白色泡沫淹没了他古铜色的肌肤,他酣睡着,窗口透过来的阳光正照在他的睡颜上,微卷的睫毛,立体的五官,凌乱的金发,即使有那样一副天使容颜,却丝毫不减少他男性的面目,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让罗伊着迷。
(五)秘密
罗伊:大概每个人一生中都有一些隐晦不得让人知的秘密,就像佩科里先生的噩梦一样,每日每夜的缠绕着他,就像被恶灵索命扼住了脖颈,可即使那样,秘密依旧是秘密,他还是不会开口告诉你原因。
他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肥皂泡沫味道有点迷失了,男人搭在浴缸上的手突然攥紧起来,佩科里本是一脸舒坦的脸,变得痛苦起来,他皱紧眉头,呼喊着:“莫拉,莫拉,不要,莫拉……”。由于他身体剧烈的的晃动,瓷砖上被浴缸里面溢出来的水浸湿了。
“莫拉,莫拉,莫拉……”。罗伊一瞬觉得躺在那里呼喊这个名字的男人那样的绝望,他的声音冷到了谷底,好像是在地狱尽头被恶魔鞭打的囚犯,他苦苦求饶渴望伸入天堂的愿望如此强烈。罗伊从佩科里的呼喊中听出了他的渴望,绝望,失望,恐惧,害怕,惊慌。那是他在男人碧蓝色的眼睛里面从未看到的东西。
“主人,主人,你醒一醒啊,你那只不过是噩梦罢了,你快醒一醒。”罗伊上前在男人耳边细微的呼唤他,希望他能快点醒来,然而男人则被耳边轻抚的话语弄得迷失了,他张开臂膀,一把拖住罗伊的背带着罗伊深深沉入了水中。
“莫拉,我的莫拉,我终于抓住你了。”然而他张开眼却发现怀抱着的男人有一头淡褐色的头发,他并不是他渴望的那个人。
“主人,我是罗伊,我是罗伊……您做噩梦了,我帮您去拿衣服。”
“滚出去……”。
“主人。”
“我叫你滚出去。”男人的声音几乎变得沙哑,罗伊静悄悄的退出门,他守候在门外,坐在浴池里面的男人将脸埋在掌心中落下泪。
佩科里出门的时候穿上了浴袍,他金色的头发如枯草般随意散着,上面沾着水也不擦干。他一看到罗伊站在门口,就对罗伊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洛克管家让我问你些事情……咳咳咳……”由于佩科里抽出抽屉里面的雪茄抽起来,这令闻不得烟味的罗伊猛烈咳嗽起来。
“你不会抽烟?”佩科里用一种真不是男人的目光看待罗伊。
罗伊回他:“不会,主人。”罗伊明知道佩科里会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他,他还是如实的回他。
“哦,你该学学了,我在你那个年纪,早就什么都做过了。”佩科里像家长似得教训起罗伊来,结果被罗伊噎得说不出话来。
罗伊问佩科里道:“主人什么都做过,所以才会做噩梦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还是宁愿什么都不做的好。”
“你……”。佩科里听了那话气得掐掉了手中的烟,他看着眼前的男孩,他上身湿哒哒的,脖颈里面的白色衬衫衬出里面的雪白的肤色,淡褐色的头发湿漉漉,一切都显示的他该是个楚楚可怜的男孩,可那张嘴里面吐出的话语可真没有半点可怜样。他的纯质让佩科里真想让他也试试夜半作恶噩梦的痛楚。哪怕让他灰色的眼睛蒙上一点泪水也是好的。佩科里这样想,但又觉得那太过火了,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罪过呢?他不过是年轻罢了。
他带着笑容问罗伊:“洛克管家让你对我说什么?”
“这是今天晚上的菜单,主人,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以,晚餐好了帮我端上来。”这是佩科里今天唯一指使罗伊做的事情,可惜的是罗伊拒绝了。
“这恐怕做不到,奥斯顿先生和摩萨德先生今夜来用晚餐,作为约克郡的主人,您不能在房里用餐,这可真不礼貌。”罗伊振振有词的回着佩科里,丝毫不觉得他现在这副落汤鸡的模样才真是不体面。
佩科里把自己擦完头发的毛巾扔给罗伊给他擦头发,可是男孩没有体会佩科里的良苦用心,只是把白色毛巾搭在手上,一副很体面的模样真叫佩科里觉得好笑。
“那么,你口中的奥斯顿先生和摩萨德先生是今天早上来接我的那两位吗?他们和约克郡庄园有什么关系?”
“是的。奥斯顿先生的姐姐是老爷的第三任太太,不过这位太太嫁给老爷后很快也得病去世了。老爷见奥斯顿先生很可怜就让他和摩萨德先生同住斯科庄园。摩萨德先生是老爷的亲戚,他11岁的时候,父母坐船遇难后来就住在约克郡庄园了,成年后才搬去斯科庄园的。”罗伊说了很多话,因为约克郡前任主人真是个很和蔼的老爷啊。一点也不像现在这位凶悍又霸道,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人家完全可是个绅士,在罗伊眼里,那才是真正的贵族。
“哦,原来如此。”佩科里坐在沙发上看向罗伊:“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来的约克郡庄园?”
“我?恩……好多年前,听洛克管家说是我父母送我来约克郡庄园干活的,但我记不得了。”
“所以说你一出生就在这个庄园里面咯?”佩科里反问他,罗伊点点头。
佩科里邪魅的一笑,那笑容罗伊看不懂。“哦,难怪。”他这样说道,罗伊更加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佩科里先生,你那话什么意思?”罗伊是个实诚的孩子。
“没什么。只是赞叹一下而已,你瞧着可没有受过半点苦的模样。”男人说完就把交叉着长腿打开,他走向罗伊,罗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往后退,他一手揽住罗伊的腰,一手把罗伊手臂上的毛巾拿起来,然后他用那种别样的笑容把白色毛巾挂在了罗伊的脑袋上,并且大声命令他道:“好好擦一擦,我的管家,可不要在我来的第一天,你就病了,别人会以为我苛待你的。”
“才不会,我身体好着呢。”罗伊反驳着佩科里的话,只是他一说完就“阿泣,阿泣”打起喷嚏来。
这引得一旁的佩科里哈哈大笑,罗伊羞得从脖子到脸都是红的,他雪白的肌肤上红润润的,那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着想要狡辩些什么,这使得佩科里不得不离开他。
“罗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客人来了再喊我。”
“是,主人。”
“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是,我知道了。”
“你以后进屋要记得敲门。”
“我敲过了啊,是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是,我知道了。”
罗伊闷了一肚子气啪上了佩科里的门,他心里愤恨的想着:真希望佩科里先生也能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着。他宁愿伺候个病人,也不想伺候佩里克先生。
这是罗伊这一天,不,还没过完这一天就极力渴望得到的愿望。
******
小剧场
佩科里:“你居然希望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罗伊:“是啊,那又怎样?谁叫你这样为难我。”
佩科里:“如果我如你所愿,你要怎么报答我?”
罗伊:“我已经是你的管家了,你还要我怎么报答你。”
佩科里:“这个么……”。
佩科里笑而不答,大家都懂得啊。
(六)用晚餐
英国用餐。一般有开胃酒,汤,主菜,再上四个菜,最后甜点。当然他们也不是每餐都那么吃,只是晚餐会比较丰盛。
长形的方桌上,奥斯顿和摩萨德坐在一起并与佩科里离开一段很长的距离,那遥远的距离令人误以为佩科里身上有什么传染病。这使得上菜的时候格外麻烦,罗伊端着盘子让客人先选菜,再将点心托到佩科里面前。
结果佩科里迟迟不往罗伊盘中挑选甜点。
他用白色餐布擦了擦嘴唇,对罗伊说道:“我不吃甜点。”
罗伊保持着微笑与佩科里说:“今天的甜点是草莓派,味道很不错,您来点吧。”
佩科里不为所动,罗伊有把手上的草莓派一巴掌拍在佩科里脸上的冲动。罗伊后来把这话告诉了当医生的摩萨德,摩萨德建议罗伊去看情绪医生,后来摩萨德才知道原来每个替庄园工作的仆人都会有想拍死主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