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穿越)上——夜残

作者:夜残  录入:03-02

眼见着白衣公子翩翩而至,脸上遮住容貌的宽布也很碍眼,让人没法窥视下面摄魂的容颜。只有露出的唇角透出几分殷红,却更加惹人遐思

。明明看不到前面,可仆从却只是跟在后面撑伞,不知是哪家公子有这等神韵。

在暗处盯着街道动静的不知哪家探子,都把路上的一举一动发给各自的主子。楚然不在意那个。只是问竹赋:“附近有茶楼吗?”

竹赋说:“东南角有一家。”

楚然说:“那就去那吧。”

在茶楼只坐了一会,雨就渐渐停了。雨后的泥土冒出一股特殊的味道,腥的让人想吐。

外面逐渐吵杂起来,楚然安静的坐在二楼的窗边。头上的银针偶尔会在他休息不好的时候隐隐作痛。此刻的喧闹也成了痛楚的来源。只是楚

然脸上太过平静所以竹赋没有察觉。

有人走来。目标就是自己吧。

楚然等着她靠近。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随着就是沙哑的苍老声音:“这位公子,您要看看手相吗?”

不知何时开始多起来的客人似乎都注意着这里。似乎在说,这老太婆真是不知好歹一般。

楚然伸出手,洁白的指尖朝着声音的方向探过去:“请。”

竹赋似乎想阻止,却终于还是收了声。

楚然觉得这老人的手带着比自己还高几度的热气,皮肤也的确是苍老干枯的树皮一般。

“公子似乎大病刚愈。”似乎端详了一阵才开口。不过楚然很想说,你到底是看手相还是诊脉啊?接下来,老人又说:“公子内心的彷徨或

许不久就会有答案了,只需要静心等待。”

有点道行啊……楚然微微笑着,然后说:“竹赋,送老人家下楼吧。”

老人的手还抓着他不放,好像笑出来的声音响起:“公子还是和老身一起走吧。”

说完,竟拉着楚然从窗口跃了出去。

竹赋反应也快,就在楚然从他身前滑过的一瞬,就抓住他不放,然后顺力往自己身边拉扯。怎知老太婆的向下的力气更大,把竹赋也拉了下

去。仓皇间,竹赋看向楚然,他竟不慌不忙的,甚至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难道这是来营救公子的人?可是他上次的口信明明是让无上门的人不许轻举妄动啊?

下面停着的是一辆马车。前面的老人平稳的落在上面,然后反手给了竹赋一掌。

只一下,竹赋就昏死过去。

稳稳地坐在马车上,楚然才问:“您要带我去哪?”

老人的声音明显变得年轻了起来:“公子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怕。”

“那怎么不反抗一下?”

“不成功可能也会死。与其都要死,还不如死的舒服点。”

“真是个会贫嘴的孩子。”

“多谢夸奖。”

有人把楚然遮住眼睛的白缎子扯了下来。楚然眨了眨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眼皮。似乎隐隐约约觉得前面有个人影,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老太

婆了吧。竹赋在身边,听呼吸有点微弱。楚然伸手在竹赋怀里摸了摸,找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千岁宫的人都会带这个,从以前开始就没

变过。

“放心,这么美的男人,我不会杀了你的。”

楚然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流氓?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见。

马车走了很久,似乎已经出了镇子往山里前行。诡异的是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跟踪和拦截。这让楚然刚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了。那副苍老的模

样大概也是她伪装的吧,具体年龄从声音根本听不出来。不过从直觉来说,她和暮歌的恐怖绝对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如果说暮歌是那种直接

要将人抽筋剥骨的残忍,那么这个人大概就是那种直接生吞活人的类型吧。

又过了一阵子,终于停下来了。以前坐马车都没这么晕眩,难道是因为看不到东西造成的?四周有山间独有的草木清香,楚然深深的呼吸了

一下,然后开始凭感觉试探周围。

脚下的路似乎是青砖的,上面有些湿滑。看来刚才那场雨也没有放过这里,楚然静静地聆听,居然听不到任何兽类的叫声。这附近的山涧有

这样的地方吗?

旁边的“绑架犯”拉着他往里面走去,然后才听到里面有些细碎的脚步声。刚才还寂静的山庄因为马车的到来忽然活了起来。那女人对来接

应的人说:“车里面那个随便丢到哪里,别让他跑了就行了。”

“这里倒是很幽静。”楚然坐在山庄的正厅,却丝毫不像是被人抓来的,反而像做客才到这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山庄,还有这个女“流

氓”,还有一切的一切,都很奇怪。明明是性命危急的时刻,但楚然却意外的觉得沉稳,甚至平静。

这应该不是他自己迟钝了才对,何况天生的敏感与后天的能力都没对这里产生危机感。

女人似乎坐得太近了,应该说已经超过正常社交距离了。楚然微微皱眉,感觉到别人的呼吸浅浅的落在脸上可不是好玩的。虽然这个人似乎

并没什么诡异的味道。应该说她连味道都没有。

但凡是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哪怕同样的脂粉花香,只要落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味道。可这个人却没有。

楚然反复想了自己认识的人,还是没有结果。

女人终于离他远了一点,声音也飘飘渺渺的传来:“你头上的银针应该没穿到底吧?”

楚然点点头:“只进去一半,然后剩下一半被折断了。”

那女人伸出两指,在楚然手腕上一捏。楚然直觉的一道气息顺着经脉迅速流窜,在身体里走了一圈以后才缓缓来到头部。耳边只听得噗一声

轰鸣,那根针已经被气息迫了出去。

接下来又是一阵晕眩,不过小半个时辰,眼前才渐渐清明了起来。

看向那女“流氓”,楚然是稍稍有点惊讶。本来以为她应该是假冒的老太婆,可没想到她真是个老太婆的模样。一脸的沧桑,笑眯眯的样子

让人觉得亲切和蔼。不过用这张脸孔说什么“这么美的男人”,实在很不和谐。

“多谢前辈。”楚然看见了,就不能再装瞎子了。何况毕竟人家出手相助吗。

“不用谢了,我也是为了自己方便。要是让你每天瞎着眼睛转来转去,难保我家不会被你撞坏。给你下针的人倒是好心肠,居然没有把那根

针推到底啊……”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银针,只见在一边稍稍用力,原本已经细若牛毛的针尖竟又弹出一部分针头。老太婆慢慢悠悠的说:“

如果这部分也进去,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前辈抬爱,但是晚辈刚复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你好歹给我个时间再看看你这个院子吧。楚然起身,不再看那张皱纹满满的脸。

大厅前面的庭院里到处繁花似锦,就像要让人沉浸在花海一般。如果不是在院落里来来往往的那些彪形大汉实在太大煞风景的话,真可以算

是不错的地方了。不过满院子都是好像山寨土匪或者屠夫刽子手一样的男人,他们的首领居然是个老太婆?

这地方越来越诡异了。

“怎么样,我这地方还算合你心意?”老太婆缓缓走了过来。

楚然淡淡的说:“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老太婆笑的几乎没了眼睛,然后才说:“奴家叫凤娇。”

呃……楚然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个让他如此不知所措的极品。别说凤娇这个名字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就那个

“奴家”,还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调子,让人活脱脱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吧。楚然眼见着周围晃来晃去的男人们听到这句话,身子都微微一颤

,不过却没人出声。可见是早就习惯了。

“凤、凤前辈,不知找晚辈有何事那?应该不是单纯为晚辈治疗眼睛吧?”

“我嘛,最喜欢美男子。不巧在街上看到你了,当然不能放过。”

楚然眉头稍稍动了动,这位根本没打算说实话。不过她武功应该的确了得,不然不会那么轻易就从竹赋手里把自己带走。若是她想,竹赋早

就一命呜呼了。如果自己还有武功,不知和她能打到什么程度。

凤娇对楚然的沉默不以为然,反而靠过来说:“既然有歹人要你性命,还不如留在我这里逍遥快乐。”

逍遥快乐……谢谢,您大恩大德。楚然抿了抿嘴,好似放弃了什么似的,说:“晚辈累了,不知可有客房休息?”

“客房多生分。来人,带这位客人到我房里。”

凤娇婆婆,您真客气。

虽然这么想,不过有大汉在前面领着,楚然还是很安分的往后面走去。不知道竹赋怎么样了。这山庄虽然诡异,不过高手应该并不多,除了

那个凤娇以外并不难对付的样子。何况暮歌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们轻轻松松把自己劫走?怎么想也不可能。

那个领路的汉子指了指一间房子,然后就走了。不过那眼神甚是鄙夷。

难道真把我当成老太婆保养得小白脸了?

楚然动了动鼻子,这附近有刚才竹赋留下的气息,应该就在附近吧。

虽然说是要房间休息,不过楚然并不觉得疲倦。于是循着刚才的小径往里走去,果然后面有很广的一片庭院。楚然顺利的找到了竹赋。

还在昏迷的竹赋和以前见到时候的模样别无二致,不过这是他昏睡的时候,在醒来以后应该更有成人的魄力了吧?

“竹赋。”楚然坐在他身旁,轻轻的推了推他。

“公子……这里是……”竹赋前一秒还迷迷糊糊的挣扎着,后一秒已经跃了起来:“公子没受伤吧?”上下打量了楚然一番,然后才松了口

气的样子。

“我没事。这里是那个女人的山庄。”楚然的语气太过平淡:“她的武功很厉害,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还不知此人究竟是何用意。你

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等下再去打听。”

竹赋这才注意到:“公子的眼睛能看到了。”

楚然点了点头:“所以说,或许因祸得福。”

“这事不应该您去,我已经好了,我去吧。”说着就往外走去。

楚然很轻松的移动到他身前,轻轻一推就让竹赋往后倒去。楚然眯着眼睛说:“我说了让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你的命是靠你怀里的丹药保

住的。不过你想丢了它,随时可以。”

说完楚然不再看他,往外走去。

竹赋垂下头,轻声的呢喃:“这是您第二次救我了……”

或许是凤娇婆婆交代了别人不用拦着楚然,在山庄里转来转去都没有被阻拦。只是这个山涧很隐蔽,所以山庄四周除了浓密的山林再不见其

他。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逃出去也不是件好事。在他边走边思考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晚饭有人送到房间,不过凤娇婆婆倒是没有来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上街去绑架美少年去了。不过要是她一直不回来也是件好事。楚然还

真是从来没有和老人家一起相处过,就算是前世,被萧青叫做老爷子的老头儿也没见过几面。

虽然饭菜不怎么好吃,不过看山庄连个做饭的女人都没有,也没法再挑剔了。吃饱以后,睡意就蔓延上来。楚然在屋内桌上打起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袭来。山涧的深夜还是满布潮湿的露水,楚然睁开眼,稍微清醒了一下头脑就风口走去。刚才那阵风并不普通,似

乎有人来到的样子。

走去下午说话的厅堂,却见凤娇婆婆和方之遥站在当中。

这个组合可是很有趣的……难道是方之遥指使的?

“呦,看来我的小美人醒了。”凤娇婆婆看楚然光明正大的走出来,就更加光明正大的开口打招呼,只是招呼的内容一样让人发寒。

方之遥的脸色似乎很不好,领口袖口等凡是能露出皮肤的地方都被绷带紧紧地裹着,而且他盯着楚然的目光很……莫测高深。

那不是坏事败露的心虚,也不是追问因由的询问,更不是欲除之后快的期盼,而是更复杂的,仿佛几千年没见的凝视。

方之遥只在多年前无上崖和楚然见过一面,怎么有这样的目光?就在楚然还没思索明白的时候,凤娇婆婆抱住方之遥的腰,那流畅的动作和

甜蜜的神情真像找到了多年失散的丈夫一般。

“放开。”方之遥在寂静的房间里更为冷静的开口。

“我不要嘛。”

“放手,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不要嘛,你都不回来看我。”

……恶寒。

楚然扭头就想往里面走。后面听到凤娇婆婆的叫喊:“小美人也别跑啊,我也喜欢你的。”

脚步更快了。但是脸上却不知该是什么表情了。

无觞,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第30章:俱损

楚然回去刚才的房间。其实这时候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楚然以前曾今设想过,他如果真能见到无

觞,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可惜,他只是想到这里就没敢往下想下去。毕竟那是个有些遥远的梦,而且越是想下去,越能察觉如今的独处,也

越感到冷清。其实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很容易,但如果他意识到这一点,却会难过。

于是就在刚刚,楚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两人相见第一个问候。

如此亲近,却如此陌生。

难道是因为时间已经流逝到了如此境地?那为什么又会让楚然第一眼就认出了他那?

就算他伪装成了方之遥,就算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他什么都没做。楚然还是知道。因为和在舞家看到的方之遥不同,这个“方之遥”没

有用那种眼神望着他。那种让人惊讶又不知所措的眼神。

楚然回屋,坐下,又站了起来。然后自己笑了笑,复坐下。如果头上有八个字冒出来,大概就是“非典型性坐立不安”吧。

等了一会,什么声音都没有传来。楚然开始考虑,如今或许的确不是见面的好时候。他什么时候开始打扮成方之遥的,还有他手边厚厚的绷

带是怎么回事,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凤娇婆婆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细细想来还有不少。

明眼人只要一看就知道凤娇婆婆绝非寻常武林人士,她替自己逼出银针的时候似乎也有点手段。难道无觞是有求于她?不过就算方之遥被无

觞替换掉,也不用非得杀掉其他几家的竞争者才对,总不会是无觞本人想要嫁去舞家吧?

舞流云那个家伙既然信誓旦旦的说无觞就在舞家,恐怕也是早就猜想到,跟着方剑啸偷偷摸摸混进舞家的逍遥公子就是无觞。那个混蛋。楚

然很少对谁表示由衷的愤慨,舞流云很荣幸得获得了这么一个地位。

过了不知多久,夜色已经彻底弥漫山庄了。许是一直在胡思乱想,所以楚然并不觉得很长时间。凤娇婆婆缓缓地走进来,面上的神色还真是

和蔼可掬。

“怎么了?忽然跑回来。”

楚然想问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就只是闷闷的回答了一声“嗯。”

凤娇婆婆笑的更“灿烂”了,说:“你觉得方才我身边的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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