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是这样,阿同,原来说喜欢我,对我好,就是为了获得我家里的支持,现在家里摆明了不支持他,他不理我也正常。我抿着嘴唇苦笑,行了,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几个人渣呢。我的两项要求都被驳回,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申请今年我的生日大大的操办。家里人都没什么意见,安抚我几句就都纷纷回家了。
居然都没一个人记得我生日其实都过完了。
就剩二哥陪着我。
其实我是不想有人陪着的,我自己呆着,想哭哭想笑笑,比现在装正常来的轻松的多。二哥还问我,“难受不?”我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难受。”二哥点点头,“知道难受,下次别喝那么多酒。”然后二哥站起来给我掖了掖被子,“我待会还有个手术,你有事按铃,好好休息。”
切,我还以为他关心我心理状况呢。
我拖拖拉拉一个礼拜才出院,一出院就拼了命的去谈合同。对于这个小商场,招商倒不算大问题,关键是我的连锁构想很多商家并不认同,他们认为就应该按照传统商场的模式,化妆品、服装、百货再加上餐饮,我设想出来的室内公园和游乐场都不符合他们对商场的要求,想投资的人少之又少。偶尔碰上一两个想投资的,都带着情色的眼神看着我,只有肉体交易才能拿到他们手里的钱。
如果我没花那么大价钱买那对限量的婚戒,或许我自己的钱都够用了,可惜啊。想着该怎么赚钱,我还是默默的拿起了镜子,还要靠这张脸啊。
给四哥打了电话,委婉的表达了一下我要入圈的意愿,然后第二天,四哥就跟疯了一样拿着合同逼我签,我拧巴着眉毛,整个人都不好了,“四哥,我就是想自由点,赚钱。”四哥比划着我的手指头就直接果断的在合同上按了手印,按完之后还露牙森森一笑,“多多,这是哥的公司,哥不会亏待你的。”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因为拍过if·V的广告,我的身价被四哥哄抬了老高,低端的小广告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我半个月只拍了一个广告,不过那个公司肯花钱,一时间我那俊美无匹的脸铺天盖地的袭击了各大卫视的黄金档。然后的一个月里,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数钱数到手抽筋。我的后援团以光速组建起来,渐渐地我需要出门戴墨镜,过着跟四哥差不多的生活了。
其实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需要的,我并不想曝光于大众的视线之内,更不想通过卖皮相这种方式赚钱。可我迫切的想和阿同站在一个高度,以独立的姿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让他侧目相看,让他觉得后悔。
其实,还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第25章:陈氏危机
钱赚的差不多了,小商场的三楼也有资金修葺了,DUO时代广场正式进入全面装修和向外推广阶段。形势和我预期的一样火爆,但我知道,前期投入太大,就算一直这么火爆都没法赚钱,DUO时代只是我的跳板。
拿出DUO时代的各项材料,我以最快的速度组建公司,招募人手。大哥给了我很多技术支持,包括创立公司的流程、招聘涉及的各项事宜,而且他还十分大方的把陈氏几个老骨干直接开到我公司里来,美其名曰“人才支援”,其实就是为了陈氏重组做打算。陈氏最近的股票持续跌停,市值直接降了几十亿,老爸头发都白了好多根。
陈氏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垮掉的,但目前来看,陈氏短期内也无法翻身,那段我不在国内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甚至开始怀疑,或许,陈氏变成这样,三哥进了监狱,都是阿同的手段。想到阿同,我的心就一划一划的疼,我不断的告诉自己,阿同结婚了,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心痛并没有变好一些。
自从上次酒精中毒了以后,家里人严格控制我的饮酒量,可是喝酒的这个毛病我算是改不掉了。除了偶尔的心口疼,我的身体状况还算是良好,但是一想到阿同,我还是难以遏制的悲痛。揉了揉心口,刘歆来电。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按了接听键。刘歆的意思很简单,让我去监狱看看三哥。我问刘歆,“三哥怎么会被抓进去的?”刘歆好笑的答道,“这是政治斗争的结果,之前陈氏四平八稳,和政界关系不清不楚,公安部自然也对柔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两派斗的太凶,他进去反而安全点。”我愕然,“可三哥是死罪啊。”刘歆更正我,“死缓。”然后又说,“你哥在里面过的还不错,就是挺想你的。”
我跟三哥面对面的坐着,我看他瘦了不少,脸上还多了一道新疤,想着三哥被抓进来怎么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心里又内疚又难受,三哥又是那一脸招牌阳光笑,“行了多多,你哥我又不是没进来呆过,只不过这回时间得长点。和你没关系,”说完忿忿的朝着大铁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一脸坏笑的说,“都是争风吃醋闹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三哥又支着下巴问我,“和你那叉叉同还有联系没?”
我眼神一黯,“没,人都结婚了,一脚把我踹了。”
三哥还挺高兴,“行了,多多,好男人有的是,那孙子,根本配不上你。”我哑然,说起阿同,我心里还是闷闷的。三哥扬着下巴,看我这幅德行,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多多,你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知不知道为什么把你送出国?知不知道你在国外的时候,你的老相好把咱们家搅合成什么样了?”我一脸茫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下意识的想让三哥别说,但是三哥已经面带痞笑的说出了很残忍的话来,“你刚走那会儿,他就调到云南当书记,二话不说,往死里刨我的犯罪证据。但是这个事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还没等把我的罪名坐实了,又被调到商务部管外交。”说完三哥耸肩笑了一下,“结果好像正和他意,他直接查出陈氏走私,借这个名头联合着公安部一起给咱们家搅合个底朝天。”三哥撇着头问狱警,“烟给我来一根儿。”狱警斜了一眼三哥,声音不怎么友善,“有监控,烟什么烟?”三哥拿舌头舔舔嘴角,又跟我说,“后来老头子服软了,去找他,你猜他怎么说?”三哥也没打算真问我,自问自答地说道,“他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大通,最后还警告老头子,你这个经济犯罪也是不可避免的,证据收集齐了,等着吃牢饭吧。”
我突然觉得,我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
我认识的阿同,是理智的可恨,可却不是这么刻板冷漠的人。或许,这就是社会,这就是利益。我心里一阵阵寒意泛上来,心口又开始疼。
三哥看着玻璃对面的我,“行了,多多,我让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些。别的也没什么了。”我看着三哥,总觉得他话没说完,果然,酝酿了很久,三哥问我,“老头子怎么样了?”我咧嘴一笑,“爸挺好的,有陈意如那个小崽子陪着他呢。”三哥点点头,站起来,撇起半边嘴角,“知道了。”
我一出监狱大门,无数闪光灯就噼里啪啦的照过来,各色记者问的问题千奇百怪,“听说里面关着的常年在逃罪犯是你的三哥,你对此有什么解释的?”我皱着眉头,DNA鉴定结果证明一切,你们让我解释什么?还是说,因为我三哥是罪犯,我也被笼罩上了什么奇怪的光环吗?还有记者问,“陈氏现在股票全面跌停,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我就更奇怪了,我一个出国念大学都没能正常毕业的人,陈氏董事会和股东会都说死了不让我进陈氏,现在股票跌停你问我我说什么。我微微一笑,接着往前走,还有人问,“你现在所在的娱乐公司是你四哥开的,他与陈氏决裂,你现在在他的娱乐公司,是不是意味着你也要和陈氏划清关系?”划清关系?划得清吗!四哥五哥都被家里撵出去了,不还是也姓陈吗?流的不也是我爹妈的血吗?我还是大步往前走,突然一个尴尬的问题传入耳中,“你在念高中的时候和男生传出来过绯闻,请问你的性向是?”真是墙倒众人推,想当年陈氏如日中天的时候,哪个媒体敢嚼我家的舌根子?顶多就有些我的狂热粉丝和资深腐女在论坛贴吧意氵壬一下神马的,现在再看看,这些没什么实力的小媒体居然敢对着我围追堵截,还问这么大尺度的问题。我叹了口气,没爱搭理他们,往我的保姆车走。
本来也想低调点过来的,可是待会还有个广告要拍,还是保姆车去摄影棚最方便,想不到招来这么多人。
大概是有人透了口风给他们吧,算了,明星也没什么隐私可谈,我选择了出卖脸蛋,就要承担无隐私的后果。就像我选择了阿同,也要承担他理智的冷淡,还有,残忍。
往常的媒体在明星封口不言的时候也不会凶残到拦路的地步,可是今天这帮人就像是铁了心要把我和我的保姆车分开一样。我有些急躁的想穿过这些冷漠的摄像机、话筒还有记者,结果却是很无力的。我正踟蹰着低头往前寻找着向前行进的道路,突然头上落下一大片阴影,肩膀被人有力的环住,抬头一看,竟然是我的高中绯闻对象,步擎龙。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这里的,甚至有点怀疑这些媒体是不是他搞得手段。可是疑虑很快被我打消了,毕竟我们从我出国以后就没有了联系,我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爱慕和感情会维持多久,更何况他也没对我有多深的感情。他黑了很多,瘦的眼眶凸出来,但力气还和从前一样大,那副装帅的模样也和从前如出一辙。
但不得不说,在我的经纪人兼司机没法从保姆车下来,我孤独的被围在媒体中间时,看到他为我保驾护航,我觉得很温暖。
温暖归温暖,步擎龙跟着我一起上车之后,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话不多,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毫不掩饰的直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经纪人不是多嘴的人,但也被我俩之间的这种无形的沉默所震慑到了,不断的通过后视镜看我俩的情况。最后还是我先开的口,“谢谢。”
他答的很快,“不客气。”
我被他看的脸有点发烫,浑身都不自在。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我又问,“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很累。”
我现在只希望快点到片场,摆脱步擎龙。“你在哪下?”
他的话总算多了一点,至少是带着主谓宾结构的完整句子,“我要保护你。”我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他稍加解释,“每天都跟着你,保证你的安全。”我皱起眉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有什么危险?
我很快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先是SX娱乐(这就是五哥姓名缩写,当谁不知道你俩在一起似的,神神秘秘→→),也就是我所在的四哥开的娱乐公司,遭到了恐吓信,条条针对我,后来又干脆送来一个炸弹,典型恐怖分子组织的非法活动,害的全公司放假,公安局来公司前前后后查了两个礼拜,毛线结果都没有,就说随时联络,罪犯不会放弃的。我就担心下一个就搞自杀式袭击,到时候死几个算几个,都是那人赚的。
整个SX公司,以我为首的,养活了各大网站和新闻报纸的娱乐板块。这帮人极尽所能的扒我的料,幼儿园照片都翻出来了,各个视角的都有,主攻家庭牌的有“揭秘陈多诩的豪门背景”、“陈氏集团倒闭在即——陈氏老小卖相赚钱”,这些好歹都算客气点的,抓住我性向问题不放的一大片一大片,什么“陈多诩国外的放荡生活”啦,贴几张我的国外生活照,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到的,有的还装模作样的弄个视频骗点击,还有分析类型的,说陈氏现在还没倒,都是因为我背后有一个超级有钱有背景的跨国集团撑腰,然后通过我接过的广告推断,这个跨国集团就是if·V,然后又开始胡扯我和那位醋坛子加黑脸Mr。Lawrence先生的不为人知的秘事。
我都当成小说看。
明星嘛,娱乐大众了。那之后,步擎龙就一直跟着我做我的贴身保镖,我四哥都忍不住要给他开工资了。
反正我在乎的也不是这些,我有绯闻,有噱头,就有钱赚。至少这些东西我一个字都没说,很多事情可以算作有,也可以算作没有,弹性很大。我又没拍A片,广电总局犯不着封杀我。更何况,我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红遍大中国,走向全世界”的地步。而且我心里是希望把这些争议闹大的,我靠着这些新闻知名度直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不说,闹的越大,时间越长,阿同就越有希望看到我的新闻。
虽然我知道他平时不看娱乐,可或许,申晴会看啊。她看完了跟阿同一交流,我的名字不就顺理成章的落入阿同的耳朵里了么。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想法。分手之后,好歹希望对方还有些情绪波动,至少证明了爱过,再不济也说明在乎过。可阿同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和礼貌友好的疏离,让我更加笃定了一个事实,其实他当初根本就不喜欢我。他为了利益,哪怕我是个男的,都能下得去手。想象着一个直男要去跟0做爱,他会觉得恶心吧。
嗯,就像我被他爸侵犯的时候一样,觉得恶心吧。
想到这里,我就没来由的一阵恶寒。原来我可以不追究,并不代表我不在乎或是我原谅了,现在,我是不是该先追究一下责任,做出最基本的反击呢。
在做了充分的准备后,我约了阿同出来谈谈。虽然阿同现在很忙,但是听到我说起这件事马上就过来了,他还带着一丝疲惫的样子,刚看到我的时候还打算微笑,可是看到我身旁的两个人,他的表情就收了回去。我站起来礼貌的请阿同坐下,“舅舅。”这是我第一次叫他舅舅,我说出来有点别扭,但早晚都要改口一直这么叫,以后会慢慢熟悉的。
阿同听到我喊他“舅舅”的时候猛的抬了一下眼皮,有些质疑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还是请我的律师跟你谈吧。”
律师就拿出些文件来噼里啪啦的说了很多,大约是他父亲的这种行为可以造成故意伤害罪,我现在没缺胳膊没少腿,他爸判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或许都不用坐牢,只要拘留几天就行了。可他爸这辈子就想把造反时候的那点破事拿出来平反,现在做出这种事情,不被双开就不错了。阿同果然紧张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我正偏着头假装和旁边的一个助理律师聊天,那助理挺享受和我近距离接触,冲着我微笑了一下。阿同终于发话了,他没搭理律师,直接冲着我说,“多多,你知道这件事公布对你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吗?”我看着他,微笑但沉默。
阿同有点激动,声调没变,但语速变快了,“你就算恨他想要报复他,他也是一只脚进棺材的人了,他还能活几年,名声再臭又能怎么样,你不一样,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还有未来。”我没说话,阿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不能玩这种方式的报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划算。”
我听到这话才真正笑开了,笑了一会儿,我敛去笑容,严肃的问他,“阿同,你喜欢我吗?”阿同看着我诚挚的目光,微微向座椅背靠了一下,没说话。我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心口一疼,又说,“你都结婚了。”阿同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但是我无暇顾及这些细微的变化,有点哽咽的说,“你结婚了,也不喜欢我,管不着我。”我到底城府不够,越说越激动,“我家怎么样,和你没关系,我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用得着就巴结,用不着就一脚蹬,我们家再怎么违反了承诺约定,也没害过你,你抓我三哥,又查封陈氏资产,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我鼓动了几下喉结,试图平复自己不平静的心里,调整了语气,我接着说道,“陈氏股票跌停,已经有十分之一的员工递交辞呈,如果这种状况没有改善,倒闭就在这几个月。”我耸肩自嘲,“你当然不会关心,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陈氏几千亿市值的公司破产倒闭,我就是拍电视当明星经营一辈子买卖都赔不上。既然你不想要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站起来打算走了,面对阿同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我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怨念他,这种巨大的情绪发泄出来,没人会承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