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认识有几年了。”秦非雨靠在沙发上,今晚不该来。
虽然几个人平时在一起公司,又是同行,可是真正见面的次数倒不多,自从上次的封面照之后,后面都没有见过面,所以难得坐在一起,叶子枫又是个喜欢说话的,倒也聊了一阵,时间刚过十点,莫安尘便起身说要带邓杰回去睡觉,秦非雨看见邓杰脸上还是绯红一片,看来今天醉得不轻。
莫安尘将瘫成一团烂泥的邓杰抱起来走了出去,没过多久林沈也借口有事拉着叶子枫走了。
房间里立刻只剩下了秦非雨和陆卿。
走掉的那几个人这么明显的意图,秦非雨自然明白,不过他真不怎么待见陆卿,所以也跟着起身要走。
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直没说话的陆卿突然开口:“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秦非雨转头看他,或许在许多人眼中,陆卿是个完美的男人,优雅与高贵并存,坐拥国内第一名模的头衔,又出自豪门大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情人,但是对秦非雨来说,这样的男人没有任何吸引力,而且,还是个偷吃不会抹干净嘴的类型,这样的处事风格实在太差劲了。
“陆先生说笑了,我们是同事,没什么愿不愿意。”秦非雨淡淡的勾唇,隐约可见一丝嘲讽。
陆卿跟着站起身,向他迈进一步,一双眼睛里藏满忧郁,“是不是你找到了更合适的人,所以不需要我了?”
秦非雨眼波流转,眉宇间尽是风情,“这话着实可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早就结束了,更何况,你都说了是更合适,那么,想来我的选择并没有错,不过,就算我另找别人,也是在你背叛我们的感情之后。”
被一向温吞的顾砚这样咄咄相逼,陆卿显然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这些日子顾砚要离开他的意志非常坚决,但他心里还是觉得顾砚只是在生气而已,如今被这样一说,自己反倒先失了底气,于是他软下声来,“顾砚,不要生气了,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秦非雨挑了挑眉头,笑得更欢,“陆先生只需要向我保证,我们只同事这一层关系就行了。”
陆卿张了张嘴,温润的脸上突然一片愠怒,“顾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这些,我只希望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秦非雨看着他在灯光下面变得复杂的眼神,不由得想,国内第一名模生气的时候还挺可怕的,不过他不是顾砚,所以对于这种愤怒并不在意,正想着,陆卿已经跨步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身体前倾将他按倒在了沙发上,除了墨兰瑾锐之外,还没人这么压过他,秦非雨似乎并不生气,只是勾唇浅笑,“怎么?你打算用强?”
陆卿动作一滞,手上的力道却并没有减缓,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顾砚,我是爱你的。”
“谢谢你的爱,不过我并不需要,你还是把它分给其他人吧,可以是嫩模也可以是洋人帅哥,只要你高兴。”秦非雨动了动手臂,想起身,身上的陆卿却完全没有起来的打算,秦非雨脸色有些难看,若说反抗他有几分把握,不过这具身体并不强壮,若来硬的大概会受伤,于是他迂回退让:“陆卿,若你不放开我,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陆卿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警告,突然低下头来霸占了他的嘴唇。
第三十五章:狼科动物
秦非雨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在陆卿舌头闯进来的那一刻狠狠的合上了牙头,陆卿吃痛的退开身来,已经有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秦非雨舔了舔嘴唇,目光慵懒而邪气,“我不喜欢被人强迫,你应该知道。”
是,陆卿自然知道。
虽然顾砚从来温和,但是骨子里还是有自己的坚持,他们曾经在一起的两年里,无论他要求多少次,顾砚始终不肯用嘴帮他,每次做爱都必须关灯,而且从不喜欢主动,这就是顾砚,眼下这个笑得一脸散漫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压抑着呻吟的人慢慢的重叠在一起,陆卿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顾砚。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明显的感觉到这一点,他喜欢顾砚曾经的温柔,却更喜欢顾砚现在的冷淡和不可捉磨,征服欲是每个男人与生俱来的东西,他们渴望不定性的东西,喜欢将这些东西掌握在手心里,就如永远逃不出如来五指山的孙猴子,这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所以他不顾舌头还在痛,再次俯下身去。
秦非雨狠了命的挣扎,眼底因为愤怒一片血红,奈何双腿被人压住,双手又被举在头顶,房间里只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
与讨厌的人接吻真不是件人干的事。
秦非雨一直就不怎么喜欢接吻,只是遇见墨兰瑾锐那混蛋才屡次被强迫,而身上这个陆卿却又是另一个等级的货色,他当然不可能委屈自己来接受这样毫无技术又令人恶心的亲吻。
但是手脚被制,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反抗都于事无补。
秦非雨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微微叹息一声,然后终于张开了嘴开始回吻。
陆卿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愣了一下,秦非雨便趁他愣神的这会儿功夫反客为主,秦非雨是什么人,他流连花丛的时候陆卿大概还在家里读《近现代历史》,所以陆卿很快手脚发软,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被秦非雨压在了沙发上,两人身上的衣服因为挣扎有些凌乱,可以看见秦非雨大开的衣襟里,白皙透明的肌肤。
陆卿吞了吞口水,身下已有了反应。
秦非雨抓住他的双手,跨坐在他腰上,突然停下了动作。
陆卿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还没看清,脸颊蓦地一痛,那声响并不清脆,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刺耳,陆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顾砚竟然会打他,“你干什么?顾砚!”
秦非雨将他的双手拉下来,抽过一旁系在酒瓶上的带子将他的手绑起来,然后反手一抽,又一巴掌甩了下来,他手上的力气极大,偏偏脸上却带着笑容,一双好看的凤眸更是如漆似点,漂亮动人,“就凭你这点技术也想骑在我身上?别做梦了。”
陆卿被他的话激得面容涨红,却一句都反驳不出,秦非雨动作温柔的拨了拨额前的流海,低柔的声线缓缓而来:“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乖乖躺着让我操。”
“你!顾砚,你疯了!”陆卿大喊,脸上一片惊慌。
秦非雨拍拍他被打红的脸,笑着安慰道:“别怕,大不了就是流点血,不会死人的。”
陆卿脸上血色瞬间褪下来,身体挣扎起来,秦非雨好笑的看着他,右手向后伸,来到了他的裆部,感觉到那里灼热的温度脸上不由一笑:“陆先生,你可真是性急呀。”
陆卿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唇都颤抖了起来,秦非雨终于从他身上下来,趁陆卿反抗之前将他的双脚也捆了起来,那酒瓶上用来装饰的带子虽然看着很细,不过质量却是上乘的,否则怎么对得住那一瓶好几万的价格,陆卿挣扎无能,只能颓废的躺在那里,眼睛望着坐在玻璃茶几上的顾砚,低声告饶,“顾砚,别闹了,我刚刚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可我是认真的呀。”秦非雨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的说。
“今天这一出不是你唱的吗?支走林沈他们,好跟我独处,啧啧,陆先生,你这算盘打得真好。”秦非雨说话的时候拿起了手边的高脚杯把玩起来,陆卿见他虽然在笑,可是眼底却毫无笑意,不觉有些慌乱,忙道:“顾砚,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好吗?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我保证再也不敢了,你别……别……”后面那几个字实在说不出口,涨得一张俊脸又是通红。
秦非雨嗤笑一声,将杯子顺时针晃了晃,里面酒红色的液体便像漩涡一样旋转起来,“别什么?别操你?”
陆卿睁着一双眼睛,不知如何接话。
“放心,我对你这种货色一点兴趣也没有。”秦非雨的声音一贯低沉,每一个声线都像是一根针似的,扎在陆卿身上,还带着倒刺,让他觉得生生的疼。
秦非雨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又说:“其实我一早就在想,若你以后不再来招惹我,我大可以放你一马,不过,看来你并不聪明,所以,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怕是教不乖你了。”
陆卿哪里见过这样的顾砚,哪里听见过顾砚说这样的话呢,不由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秦非雨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径直凑过来在他口袋里翻找着,陆卿心里一突,就见秦非雨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笑容,他的手也慢慢从自己的口袋里抽了回去,修长的手指上面多了瓶药水,秦非雨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那瓶子,不由笑道:“这玩意儿可不好买,没想到你竟能弄到手,倒是小看了你。”
“别!顾砚,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来招惹你!”陆卿惊慌失措,连一向动听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秦非雨不为所动,将小瓶子里的药水倒进红酒里,然后一把捏住陆卿的下巴,强行将酒和药水灌了下去,看见陆卿难受的咳嗽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明媚,“这东西你本来是打算用来对付我的吧?可惜,最后竟然进了你的肚子。”
“咳……咳顾砚,你太过分了!”陆卿眼睛红着,难受的咳出了眼泪。
秦非雨眼眸微眯,就近瞧着他,“若你不来招惹我,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你偏偏蠢钝如猪,你以为顾砚是什么东西?任你呼之则来挥之既去,高兴的时候玩一玩不高兴了便一脚踹开,等你回来的时候还得一脸笑容的等着你临幸?陆卿,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再警告你一次,若还有下次,就不是只下药这么简单了。”
陆卿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药水也同时发挥了作用,身体里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钻,四肢一阵酥麻,身下的某处更是热得不行,直欲找到一个渲泄的出口,连带着眼睛都模糊起来,眼前的顾砚变成了两个,一个笑得温暖如春,一个却又邪气非常。
那药的效力十分凶猛,没过多久,陆卿脑门上便全是冷汗,身上的T恤在磨蹭间撩了起来,露出大片健康的肌肤,若是从前,秦非雨大概会毫不犹豫的补上去啃个干净,但是自己现在心里有了人,便无法完全的投入进去,更何况这个陆卿跟沈凤之一样,让他倒尽了胃口。
“这东西应该花了不少钱吧,那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可别浪费你辛苦找来一番。”秦非雨做了总结性发言,再没看沙发上难耐的扭动着身体的陆卿,转身走了出去,出门前又特意交待了waitter房间里的客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轻易不要打扰。
秦非雨出了KTV,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打算拦辆车直接回家睡觉。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便有一辆车靠了过来,全黑的车窗玻璃滑下来,使他得已看见里面坐着的男人的脸。
墨兰瑾锐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唇角是恰到好处的笑容,“玩得愉快吗?”
这话问得很平常,秦非雨却似乎闻到了一丝弦外之音,他眯了眯眼睛,笑道:“墨兰先生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出现,难道是专程来接我的?”
墨兰瑾锐眸子一闪,毫不避讳的答:“对。”
秦非雨眉心一跳,笑了笑:“那真是荣幸。”话虽这么说,却并不上车,反倒是车内的男人皱起了眉头,看着他道:“上来。”
“哎呀,刚刚吃得太多了,坐车可能不消化,走走路应该比较好。”他说完也不看车内的人,径直掉头延着干净的马路往前走去,秦非雨走得并不快,真像是在饭后散步似的,或许他一早就料到墨兰瑾锐会追上来,所以他还没走出一百米,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接着身体被人从后面拥住,鼻翼传来男人身上清冽淡雅的清香。
秦非雨也不挣扎,听见身后的男人说:“我陪你。”那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有种耐人寻味的暧昧,秦非雨镇定自若,缓缓的应了一声。
墨兰瑾锐放开他,转为牵住他的手,这时候已经晚了,路上几乎看不见几个行人,所以墨兰瑾锐将他脸上的墨镜取下来的时候秦非雨并没有反对,也没有甩开墨兰瑾锐的手,两人就这么安静恬然的走在夏日的晚上,有清微的风从耳边跑过,这一刻竟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安详。
两人手牵手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秦非雨笑着说:“这里离我家坐车要三十分钟,走路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墨兰瑾锐凑过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面轻啄他的脸颊,薄唇一路往下,终于来到了他的唇边,浅尝转为深吻,每一次吸吮都带着暧昧,每一次深入都透着渴望,墨兰瑾锐的吻变得格外执拗,仿佛有意的想要抹去他唇上本来留有的属于别人的味道,秦非雨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腿脚一阵发软,墨兰瑾锐一把将人接住,才不至于滚到地上。
偶尔有几辆汽车从身边驶过,明亮的车灯像深海的星星,巨大而璀璨。
一吻过后,秦非雨还靠在墨兰瑾锐怀里。
他是个要强的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独立的个人主义色彩,还是秦非雨的时候,床伴从来不用第二次,对事后纠缠上来的人也从来吝啬于一眼相待,如今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可是墨兰瑾锐不是犬,而是狼。
第三十六章:湖心花园
“今晚去我那里。”墨兰瑾锐以为他困了,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
秦非雨没有反对,墨兰瑾锐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程钰便开着车赶了过来。
说起来,两人也认识了差不多半年了,秦非雨却对这人一无所知,他以为像墨兰家的人住的地方如果不在山顶也起码在半山吧,结果程钰直接将车开了一座湖心花园里,即使是夜晚,小区内的灯光也依旧通明,程钰将两人放下车,飞快的踩着油门跑了。
秦非雨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层建筑,外表是鹅黄色的,看着很温暖,从入口到玄关中间是个小花园,夜晚中的花园有种别样的宁静美,大朵大朵的波斯菊覆盖了半个院子,偶尔有风吹过,让它们的花瓣微微颤抖起来。
墨兰瑾锐推开白色的篱笆门,将秦非雨拉了进去。
房子内的装修风格透着单身男人的简洁和主人特有的冷峻气质,墨兰瑾锐让他随便参观,便钻进了厨房里,过了一会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你晚上喝了酒,喝点牛奶会比较容易入睡。”
秦非雨看着陶瓷杯中白花花的温牛奶,不知怎么突然想笑,他抬眼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笑道:“真没想到啊,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懂得体贴。”
墨兰瑾锐却不答,只是靠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双眸中绽放着曼陀罗般的光彩,声音低沉而柔和,“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因为认真,所以体贴。
秦非雨一时怔住,只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明明没有加糖,怎么满嘴香甜。
等牛奶喝完后,墨兰瑾锐便将他引到主卧睡觉,又拿了干净的洗梳用具给他,秦非雨还以为一回来这男人就要扯着他做那种事,今晚这么慢条斯理的倒有些让人意外,墨兰瑾锐大概读懂了他的心思,欺身过来将他扑倒在床上,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有些热,又有些痒:“你想我吗?”
秦非雨不回答,只是抬腿踹了他一脚。
身上的男人便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然后起身,“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先睡,不用等我。”
“不送。”秦非雨朝他挥一挥,表情非常惬意。
泡了个舒服的澡,秦非雨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连墨兰瑾锐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所以早上一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睡着一个男人,让他有些怔忡,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已被拉过去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