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名模——素飞柳

作者:素飞柳  录入:03-14

“我下楼做早餐。”秦非雨如是回答。

墨兰瑾锐点了点头,拉下他的头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

秦非雨下了楼,在客厅的桌上留了张纸条,然后走出了大门。

白色篱笆门的外面,那个中年男人依旧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保镖数名,秦非雨走过去,朝他微微点一点头,“墨兰先生,你好。”

中年男人微微诧异,随即回礼,“你好。”

接着再无言语。

保镖拉开车门,中年男人示意秦非雨上车,秦非雨看了他一眼,随即淡定从容的跨了进去,车子从别墅出发,延着泰晤士河往前走去,这条河对英国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秦非雨侧头望向窗外,打量着河两旁那些伟大而神圣的建筑,纳尔逊海军统帅雕像、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圣保罗大教堂、伦敦塔还有桥面可以起降的伦敦塔桥。

从前有许多时间,都用来赚钱。

在这个清丽的早晨,秦非雨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的生命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从前流连花丛,妖孽横生,如今心境平和,安详静谧。

这一切都因墨兰瑾锐而不同,这样冷漠、霸道的一个男人,竟让他秦非雨非其不可。

“笑什么?”中年男人看着他,紫色的眼眸中泛着疑惑。

秦非雨摇摇头,“您是墨兰瑾锐的父亲还是他的六叔?”

中年男人似被他勾起了兴趣,一张与墨兰瑾锐肖似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为什么这样说?”

秦非雨用手拨了拨额头的黑发,轻声道:“据说墨兰清一的第五个儿子和第六个儿子是一胎双生,我看你不像他的父亲,那就是六叔墨兰君远了。”

墨兰君远被识破身份,似乎相当惊讶,“瑾锐跟你说的?”

秦非雨又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父亲来找自己儿子的情人,肯定不会像你这样淡然平静,起码也要当着我的面狠狠的刮自己的儿子几个耳光才能以正家风,我虽然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不过我想,让你来的人一定是墨兰清一那个老头子吧?”

墨兰君远似乎被他这话逗笑了,“你可知我父亲的绰号?”

“我知道,他十二岁开始就跟着他的父亲上谈判桌,手段凌厉,从来说一不二,人送墨斧,是说他做事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一斧下去对方便要人头落地。”秦非雨一一说来,神情始终无悲无喜。

“你知道得倒挺多,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墨兰一族的族规,凡爱上同性者都要受鞭刑至死。”墨兰君远眼底盛一抹欣赏,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秦非雨笑了起来,“知道,不过我倒觉得这个惩罚未免太轻了。”

墨兰君远眼底的欣赏立刻被诧异取代,秦非雨望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要是我来定规矩,我就要让那违背族规的人永远被囚禁,生无意,死无门,再将他的情人与他关在同一处,两人只能看,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要让他看着自己的情人日日在别人的身下受尽凌辱求饶却逃脱不了,这才是最好的惩罚,墨兰先生,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墨兰君远一愣,随即抿紧了嘴唇。

车厢里好一阵没人说话,直到车子开进一条狭窄的小道,墨兰君远才重新开口:“我父亲对于这件事非常生气,他就在不远处的楼里等你,若为了瑾锐好,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秦非雨不领情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四十二章:墨兰清一

车子很快在一栋楼前停下,这里四周都种满了花卉,只留下了一条可供进入房子的小路,房子是木制结构,鞋子踩在楼梯上会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觉得格外诡异。

墨兰君远推开一扇门,秦非雨走进去,一个人正背对他坐着,背影虽然削瘦却依旧透出一股坚硬,唯有满头白发很是醒目,房门在身后关上,秦非雨站在原处,听见那背对着他的人说:“顾先生吗?过来坐。”声音略显苍老,却仍声如洪钟。

秦非雨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窗外是大片的不知名的花朵,将房间都染上了一丝温暖,对面的老人身穿考究的深色唐装,虽已年逾古稀,双眼却仍是精明万分,一张脸保养得不错,看着像是刚刚六十岁,他毫不避讳的望着自己孙子喜欢上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打量。

若不是瑾锐拼了命的维护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屈尊降贵来接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孙子竟也有为了一个人疯狂至此的一天,从墨兰家出来的人从来没有孬种,可是当鞭子抽在瑾锐身上的时候,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低一回头,哪怕是求一声饶也让人好过一点。

秦非雨任他看着,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等到墨兰清一鉴定完毕,秦非雨也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呡一口,他并不急着说话,给足了墨兰清一拷问的时间。

“顾先生与瑾锐认识多久了?”墨兰清一突然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秦非雨认真想了想,“不记得了,半年多吧,墨兰先生于我是长辈,直呼我的名字就行。”

墨兰清一看着他,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我以为你应该仔细的算好每一天的。”

“每天仔细精算太没意思,不如活个痛快为好。”秦非雨迎上他的目光,这个墨兰家族史上最英伟的家主的气势非同小可,让秦非雨不由暗暗心惊,能对自己的孙子下狠手的世间真的没几个。

墨兰清一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微微愣了一下,“我希望你能离开瑾锐。”

“理由?”秦非雨端着精致的咖啡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墨兰家的前任家主缓缓一笑,脸上是老成的笑容,“我让你离开我的孙子,不需要任何理由。”

秦非雨放下杯子,爽快的答道:“好啊,只要墨兰瑾锐答应了,我立马就走。”

墨兰清一脸上瞬间划过一丝愠怒,又很快的掩盖在了平和的表情下,“顾先生,一句话我不喜欢说两遍。”

秦非雨笑了笑,甚至有些挑衅的看着他,“墨兰先生,我也一样。”

气氛瞬间低沉下来,一老一少僵持着,谁都不愿打破沉默,秦非雨悠闲的喝着咖啡,不知道墨兰瑾锐那家伙醒了没有,若是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以为他已经回国了?亦或者会找到这儿来跟他爷爷好好理论一番,再不及就直接被老头子的保镖们押回去再抽几鞭子?

用支票让别人离开自己孙子这种事墨兰清一是做不出来的,他一生驰骋商场,从未有人敢跟他说个不字,今天却第一次遇见了这么一个难以降服的年轻人,对面的年轻人自然长得非常好看,真正吸引人的却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的淡然、不屈、自信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老头子都不禁微微一愣。

若不是这人与瑾锐那小子有关系,说不定能为墨兰家所用。

“顾家在上海也算有头有脸,不知道家父可好?几十年前我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墨兰清一状似不在意的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男子,“令尊生平家教极严,对子女的管教亦是严厉无比。”

秦非雨脸上不见丝毫异样,只是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淡然的说道:“既然墨兰先生要找我谈话,我以为你起码应该做做功课,那你就会知道,五年前我已向家人出柜,我父亲为此将我逐出家门,并发誓从此再无我这个儿子,所以,如果墨兰先生想要因为这件事对付顾家的话,我没有丝毫意见,相反,我还会感激你,因为这些年我受了许多苦,你正好帮我报了一箭之仇。”

墨兰清一嘴角抽搐,秦非雨在他未开口之前继续说:“我相信墨兰先生的势力范围之广,要让我消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对此我万分感激,只是,不允许同性相爱这件事太过不通人情,墨兰先生您也年轻过,也爱过别人,你就应该明白感情这种事不是你想拆散就能拆散得了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是好是歹,何不让他们自己选择呢?”

“放肆!”墨兰清一被这席话气得一轻,形同枯槁的手在桌上拍了一把,震飞了杯中的咖啡,“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相较于他的激动,秦非雨实在太过淡定了,他看了一眼桌面上溅出来的咖啡汁,平静的说:“您活到这把年纪,经历过的事情比我多出许多,那您就应该知道爱情是不分国籍年龄和性别的,纵使墨兰君城的事让您大受打击,您也不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嘛,如果您真的拆散了我和和墨兰瑾锐,万一您的孙子一个想不开也自杀了怎么办?”

他说得煞有介事,墨兰清一却是气得胡子都歪了,墨兰君城被他视为墨兰一族的耻辱,这么些年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如今这个黄毛小子竟然这样大言不惭,墨兰清一多年来养成的休养和冷静瞬间被震飞了,只想将这满口胡言的小子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但他还没得及找人,房门便被人粗鲁的推开了。

来人喘着粗气,一副不要命的奔跑而来的样子,英俊的脸上一片焦急,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让秦非雨心情大好。

墨兰瑾锐大步走过来,将秦非雨拉到自己身后,一边对对面生气的老头子说:“爷爷,你答应过我不动顾砚的。”

墨兰清一站起身来,看向随后进来的墨兰君远,“是你告诉他这里的?”

墨兰君远不置可否,只是说:“爸,你该回去休息了。”

闻言,墨兰清一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的孙子,“你是不是想反了!”

墨兰瑾锐一阵踌躇,即使在外面再怎么杀伐决断,在家里,自己还是长辈眼里的一盘菜,但是保护爱人的心情凌驾于一切之上,让墨兰瑾锐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握着秦非雨的手,一字一顿的说:“爷爷,你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我只希望你能放过顾砚,他是无辜的。”

墨兰清一冷哼一声,望着他身后一脸平静的男子,“要我放过他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娶了安妮。”

顾砚感觉墨兰瑾锐握着自己的手掌蓦地用力,手指传来一阵疼痛,于是他问:“安妮是谁?”

墨兰君远适时站出来解释道:“安妮是英国第一贵族伊利莎白家的小公主,她与瑾锐从小就有婚约在身,只是这些年瑾锐一直在中国,而安妮也还未成年,所以就一直没有举行婚礼。”

秦非雨听了没说话,墨兰瑾锐见了,立刻解释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从来只当她是妹妹,顾砚,你别多心。”

“那你会不会跟她结婚?”秦非雨问道。

“当然不会!”墨兰瑾锐想都没想,答案脱口而出。

墨兰清一被这个孙子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睛的,秦非雨扬着胜利一般的笑容看着他,“墨兰先生,您孙子的答案您也听见了,强扭的瓜不甜呐。”

“那你不怕死喽?”像这样威胁一个年轻后辈,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但是看见顾砚脸上那种笑容,墨兰清一好多年不曾被唤醒的强硬立马复苏了,“如果瑾锐不娶安妮,你就得死,你觉得瑾锐他保得住你?”

墨兰瑾锐立刻将秦非雨重新护在身后,他已经平复了激荡的情绪,又是那个漠然而果决的男人,“爷爷,我不会娶安妮,更加不会让顾砚死,从你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为了这个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难道你想背叛家族?!”墨兰清一咬牙切齿,几十年的叱咤风云让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反抗他。

“我不想背叛家族,所以你最好不要逼我。”墨兰瑾锐态度同样强硬,回视着自己的爷爷。

“好!好!好!”墨兰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真的被气得不轻,他精明的眼睛望着秦非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缓缓笑道:“瑾锐,既然你为了这个人可以连命都不要,那我就成全你!我宁愿让你死了也不要你重蹈你三叔的覆辙!”他话刚说完,便有十几个黑衣男人鱼贯而入,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墨兰瑾锐抓了起来,秦非雨想去拉,又被另一组人马抑制住了手脚。

墨兰清一看了秦非雨一眼,然后对自己的孙子说:“后悔吗?”

墨兰瑾锐说:“我绝不后悔。”目光缠在秦非雨脸上,似要将这张脸牢牢的刻在心上,那紫色的瞳孔里泛着温柔的神色,像是开遍山野的曼陀罗,耀眼而神秘。

秦非雨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墨兰老爷子,平静的问了一个问题:“你想不想知道墨兰君城在哪里?”

老爷子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屋子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墨兰瑾锐,他看着秦非雨,“顾砚,别乱说话,三叔早就不在了。”

秦非雨不理他,望着墨兰清一又问了一遍。

这次连墨兰君远也反应过来了,忙问:“你有君城的下落?他在哪里?”

秦非雨笑了笑,“只要墨兰老爷子答应不再干涉我们,我就告诉你们他在哪里。”

墨兰清一脸上不知是喜是悲,眼睛里盛着些复杂的情绪,秦非雨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保证书和笔递给他,“墨兰先生在上面签个字,签完了我马上就告诉你,你儿子的下落。”

屋子里的所有人到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有备而来,墨兰君城就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因为他抓住了老爷子的软肋,知道墨兰君城再怎么不该都是墨兰清一的心头肉,虽然墨兰清一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可是心底还是非常渴望再见到这个儿子。

“你敢跟我谈条件!”墨兰清一粗声粗气的吼道,他一辈子受的气都没今天的多。

秦非雨一脸无谓的表情,垂眸望了望脚下光滑的木地板,“墨兰老先生,我既然敢来英国就没想过回去,我死了不要紧,不过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宝贝儿子了。”他的口气着实可恨,墨兰瑾锐也是第一次见到敢威胁爷爷的人,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辛苦,而听见秦非雨那句没想过回去的话,心底又是一层满满柔情,仿佛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君城失踪了这么多年,我凭什么相信你?”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即使到了现在,也依旧保持着一分清明。

秦非雨看着他,微微一笑,“可是你已经相信了呀,不是吗?”

墨兰清一恨恨的看他一眼,拿起笔在保证书的尾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意从今以后不再干涉墨兰瑾锐的任何事,尤其是他跟谁在一起,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秦非雨看了看墨兰前任当家的签名,满意的将保证书重新折起来放进口袋里,在墨兰清一期盼的眼神中说:“只要找到墨兰君凌,自然就找到你的三儿子了。”

“顾砚!”墨兰瑾锐第一个叫出声来,虽然爷爷已经签了字,可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自己真正被耍,这世上胆敢戏耍墨兰清一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看过第二天的太阳,所以墨兰瑾锐才这么失态。

见其他两个人也是一副恨恨的模样,秦非雨好心的解释道:“当年墨兰君城跟谁走得最近?又是谁来告诉你们他跳崖自杀了?那条河根本就没有多深,为什么尸首没有找到?还有,这些年又是谁频繁的往外面跑?”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心里同时出现一个名字——墨兰君凌。

秦非雨从前与墨兰君凌交好,倒是见过墨兰君城几面,每次都是远远的望一眼,并没有说过话,没料到竟然也有派得上用场的一天,果真世事难料啊。

推书 20234-03-14 :血罐 下——楚云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