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吓坏了众人,洛柏舒率先跑了出去,用他颤抖的手去探了探白使君的鼻息,幸好,还有。洛柏舒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大家看着洛柏舒的神色,也知道人还活着,赶紧把他搬到屋里。
黄铁华让洛柏舒给白使君清洗一下,其他人去准备药和其他的东西。
剥开白使君身上的血衣,洛柏舒眼里的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什么人这么狠,白使君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尽是狰狞的伤,看的人触目惊心。
洛柏舒强忍着给白使君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和尘土,整缸的水都变成暗红色。
当大家得到洛柏舒的示意,推门进来之后,就看到洛柏舒又哭了,尽管背对着他们,但肩膀一抽一抽的,那压抑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
“阿柏,没事的,人活着就好,好好调养,会好的。”黄铁华的手已经把白使君的脉,知道了他的具体情况,开口对洛柏舒安慰道。
“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了他的人。”洛柏舒用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坚定道。
“嗯!我们一起。”冷瞳和黄铁华异口同声道。
莫言还在留意着事故突变前就表现的很不对劲的九娓,现在更是发现他的不对劲。
九娓他在不安,是的,不安。
就在冷瞳和黄铁华他们正在专注地给白使君处理伤口上药的时候,也就是九娓最终松懈下来的时候,莫言一把抓住九娓的手腕:“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被突然而来的莫言吓住,九娓楞楞地看着莫言、看着其他人,有些不知所措。
“说!”莫言加大了捏着九娓手的力度,疼的九娓一向淡漠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冷瞳和黄铁华分神来看他们,就发现两人隐隐对峙的气氛。
“莫言,九娓,你们,怎么了?”冷瞳看着九娓额上已经满是密密的汗珠,让他有些不忍。九娓他,毕竟是夏央的族人啊。
相比较与冷瞳,黄铁华则淡然得多,手上自然有条不紊地给白使君处理着伤口,一边留意着莫言这边的情况。而洛柏舒,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都放在了白使君身上,根本没有关注这边的事。
就在九娓已经到了一定临界点,打算放弃挣扎,受死的时候,一阵大风从门口吹进来,使得窗帘都在不住的往外扬。
然后,房间里的光芒大盛,一团光就这么出现在莫言和九娓之间。等到光团弱下去,就看到祭渊已经拿捏住了莫言捏着九娓的那只手。
“我说书灵叔叔,你要不要这么炫啊,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来吓人,你嫌我们不够忙是吧?”冷瞳看着眼前三只手捏做一团,突然觉得好刺眼。
“我也不想的,九娓是我爱的人,也就是你婶婶啦,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他?”祭渊一副我都是心疼媳妇儿的样子看着九娓,让九娓脸色飞红。
“他,很可疑。”莫言挑眉看着祭渊,想让他知道现在事情的严重性。
“不不不,我家九娓怎么会可疑,回事坏人呢。”祭渊抱住九娓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轻轻对他喷撒着温热的气息:“你说是么,九儿?”
“嗯。”九娓整张脸爆红,愣愣的点点头。
“呐,我说是吧。”祭渊对莫言他们挤挤眼睛,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家九儿他只是认识那只凤凰而已。”
“什么?!他认识那只凤凰??那怎么不早说?”洛柏舒是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终于转过身来,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我家白使君这样了,你很得意,是么?”洛柏舒厉声质问道。
“我……”九娓看着这个凡人这么狠绝的眼神,不禁吓得往后退了退,更紧密地靠到了他身后的祭渊怀里。
祭渊嘴角轻扬,呐,九儿,现在的你,就让我来保护你好了。
“其实,九儿他也只是想保护他的朋友罢了,他也不想这样,况且,他和你们很熟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他有义务么?”祭渊挺身挡在九娓面前,为他挡住洛柏舒那凌厉的目光。
“这……”冷瞳看着洛柏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就有些觉得心疼,赶紧上前去拍拍他的肩。
“好了好了,居然你已经点开了,那么,祭,渊,叔,叔,”冷瞳盯着祭渊那满是冷情的眼神,一字一顿的叫着他,“你现在能说一说这里面的事儿了么?”
“唔,好吧,看着这件事这么麻烦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们讲讲好了。”祭渊把手伸进前襟里,就掏出他的本体的那本书,翻了几页,说:“呐,九娓他也只是以前见过那只小凤凰罢了,不过一段泛泛之交。现存于这个位面的凤凰,是只凤,雄凤雌凰,雄凤雌凰,顾名思义,就是个雄性。他是在上一次位面举境全迁的时候,被他那粗心的父母不慎遗留下来的一只纯血凤凰。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这样灵力稀薄的位面里还能活得这么久,不过,照他现在这种玩法,离死不远了。”
祭渊摇摇头,语气里更是不胜唏嘘。
“对了,他叫萧千羽,你们也许可以循着这个线索去找一找。”祭渊补充说完这点,就回过头去看九娓,果然看到九娓震惊的眼神,心中一阵得意。
九娓震惊,是应为祭渊作为一个陌生人,居然能这么详尽的知道萧千羽的事,这这么不让他震惊。
看着呆呆的九娓,祭渊心下一阵柔软,带着人就要往外走去,完全没有顾忌身后这些人半懂不懂的懵懂状态。
第55章
“喂喂,祭渊叔叔,你好歹说清楚一点啊,你这样欲语还休是要闹哪样?”冷瞳看着祭渊已经拉着九娓就要离开这个房间了,赶紧叫道。
“呐,冷瞳,叔叔帮你到这了。”祭渊回头对冷瞳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拐着他家九儿走了。
倒是莫言听到萧千羽这个名字,若有所思,也许,这才是最大的突破口。
冷瞳则有些气恼祭渊的没有说全实情,但转念一想,祭渊说的也没错,他们毕竟没有关系近到那个程度,他也不能要求别人这么付出,毕竟,别人没有义务。
冷瞳默然地低下头,和黄铁华他们一起给白使君处理身上的伤口。
比起冷瞳,洛柏舒更是一言不发,他完全被挤压那一番话给震住了,是啊,他们和九娓,完全不过是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九娓呢。
看着重伤昏迷的白使君,洛柏舒突然觉得他真的欠了这个人好多,一直都是这个人在付出,在追着他,讨好他。而他本身,实在是,太差劲了。
洛柏舒握紧白使君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心底暗自许诺,只要你能好好地,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仿佛听到他心底的话,被他握在手里的白使君手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让洛柏舒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黄叔,他在动,手在动,是要醒了么?”洛柏舒惊喜的声音惊动了沉思的莫言,惊动了正在给白使君处理伤口的冷瞳和黄铁华。
黄铁华很是专业的给白使君检查了一番,摇摇头,“他这只是生理性的颤动,没有醒来的迹象。”
听到黄铁华下的判断,洛柏舒丧气的低下头,眼泪却开始不断地滴落下来,落在白使君的手臂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让其他三个男人也觉得很难受。
冷瞳看看莫言,莫言走过来,抱住他的腰,“我们不会这样的,我保证。”莫言低声对冷瞳耳语道。
黄铁华则深重的叹了口气,继续他手上的工作,细致地给白使君包扎着伤口。
“啊。”冷瞳惊叫,“你们看!”冷瞳冷瞳指着白使君手臂上那被洛柏舒的眼泪晕开而出现的痕迹,“这是什么?”
大家往白使君的手臂上看去,果然,出现了一句话——危险!联系主上!
看着这句话,大家有些莫名其妙,最后,扭过脸看着冷瞳和莫言,尤其是莫言这个题目之中能力最强的家伙。
“好吧,看来这事的确很棘手,我们正好也在苏宅,白使君的主上正在追我爷爷,也不知道题目是不是在一起,不过,就算不在,我们找到爷爷也是一样的。”莫言揉了揉眉心,这都是么事儿啊,怎么又牵扯到异界了呢。
冷瞳听到要找自家爷爷,就觉得有些兴奋,怎么久没见,也不知道爷爷好不好,想起过去扯爷爷胡子的“欢乐时光”,再想起爷爷离去前的华丽转身,冷瞳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他不记得爷爷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了,囧。
冷瞳和莫言两人牵着手走到爷爷给他们留下的那间库房,两人一通好找,果然在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小玩意。
“呐,莫言,你说,这小东西,过了这么多年,还有用么?”冷瞳看着手心里的那枚小玉符,有些不确定地问莫言,毕竟,这玩儿,还是他们小时候爷爷为了给他们防身,专门给定做的,还说,只要他们一捏碎这个玉符,他就能知道他们有难,会马上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奈何,冷瞳和莫言两个小娃娃从小就是不怕事儿的,就算在外面被欺负的狠了,最多后来再打回去,从来也就没动过使用这个玉符的念头,这个玉符也就这样给闲置下来,还被气呼呼的老爷子随手扔进了库房的角落里生灰。
想起自家老爷子那气呼呼感叹自己英雄没有用武之地的样子,莫言嘴角也勾起一抹带着暖意的微笑。
“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么。”莫言笑着对冷瞳说道,手上,却以拿过那枚玉符,收紧五指,捏碎。
等了良久,还是不见自家爷爷出现,冷瞳有些失望:“爷爷果然是骗人的,什么嘛,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么神。”
“冷小瞳,你又在说我的坏话,我听到了。”空气里传来一阵能量的波动,冷瞳和莫言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苏凡面色潮红、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那里,身后,是某个自己要跟上来,甩也甩不掉的人形牛皮糖。
“爷爷!”冷瞳和莫言一起轻唤道。
“嗯,乖了,你们怎么突然想起用这个玉符把我叫回来了?想我了?”长相秀美的男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风情。
“天衣,别闹了,孩子们也许有急事呢。”人形牛皮糖给男子拢了拢衣衫和发髻,开口劝道。
“爷爷……你怎么还有别的名字啊,你不是叫苏凡么?”冷瞳果断是个演技派,一瞬间就能转换好脸上的情绪,从大喜到现在被欺骗的委屈,简直让人我见犹怜。
“额……那个……那个……”男子语塞,脸上的潮红更盛,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们好,我是启,是你们父亲的伴侣,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父亲。”人形牛皮糖启说道。
“启?我们父亲的伴侣,那你和爷爷这是?”冷瞳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难道,爷爷抢了父亲的老公?天啊,这么疯狂么,这个世界?
倒是莫言,看了一眼恼羞成怒的那人,嘴角也有些抽搐,不会真的是冷瞳说的那样吧。
“你们的父亲,洛天衣,也是我的妻子。”启自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很恶劣地搂了搂男子的肩膀。
“你混蛋!”男子,也就是洛天衣对着肩上大手的主人怒目而视。
“这到底,怎么回事?”冷瞳突然觉得他活了怎么些年的世界观有些崩塌了,所以说,他叫了怎么多年的爷爷,其实不是爷爷,而是父亲么?
冷瞳觉得他有些接受不能。
相较于冷瞳那么明显的抗拒情绪,莫言则淡定得多,毕竟他这样的人物,什么世面没见过。
“冷瞳。”洛天衣有些忐忑地唤道,他不敢奢求这孩子在知道他撒了这么个弥天大谎后还能和他亲近,但是心里却是心如刀割,疼得不行。
“你为什么,要这样?”停顿了好久,就到洛天衣都以为冷瞳不会理他了,冷瞳才用他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我只是为了避开我的那些仇家,你,是我生的。”咬了咬唇,洛天衣还是决定说出这个他身体的秘密,这个令他难以启齿的秘密,也是当年他之所以在异域引起那么大风波祸事的原因。
“你!?”冷瞳惊疑的看着洛天衣,“你在开玩笑么?你是男子之躯啊,我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明明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你的确是,我生的。”洛天衣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经有了一份笃定,一份坚持。
“那莫言呢?莫言怎么来的?”冷瞳的眼神不断在洛天衣和莫言之间打转,他是真的一直以为对面那个,是爷爷,他和莫言,是亲兄弟,莫言是小他一岁的弟弟。但现在,这些让他怎么相信,他的世界,构建了这么十几年的世界,就在这么短短几分钟里,被分崩离析,碎得连渣都不剩。
“莫言,的确是你以为的父母的孩子,他们是在落难的时候为我所救。你当时已经一岁大点,我又毕竟是个男人,我怕我之前的那些仇家找到我们,会伤害到你,毕竟,你还那么小。所以,我就幻化成一个老头子,就对外说是你的爷爷,他们的父亲,把你交给他们抚养,之后,他们的孩子也降生了,就是莫言。”洛天衣痛苦的不能自制,低声呜咽着,之前的风情和艳丽不复。
“难道我就不痛么,我一方面要躲着那些仇家,一方面还要看着我的亲生子叫别人爸妈,我却只当得起一句爷爷,我也很痛。”洛天衣说得很悲痛,让人不自觉地带入其中,为他感到悲哀。
冷瞳抖了抖嘴唇,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冷瞳,我不求你能原谅我,这毕竟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怪我也是应该的,但我只求,我只求,能够听你叫我一声爸爸,可以么?”洛天衣红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冷瞳,眼里,满是祈求。
“我不会,也不能原谅你,更不会叫你。”冷瞳看着那个听了他的话已经要瘫软在地的男人,摔门走了出去。
“冷瞳!”门里,是洛天衣带着泪意而又沙哑的声音,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歉疚。
“我去跟着他,你们现在先到二楼东边的客房里去看看,那里需要你们的帮助。”莫言说完这些,一溜风跟着出去了,现在这么乱,冷瞳不要再出事才好。
启扶着极尽疲惫的洛天衣去了客房,却发现了一个他们一直在追踪了许久的惊天阴谋。
第56章
“这是怎么回事儿?”启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惨白的白使君,皱眉。
“你们是?”看着眼前这两个穿着宽袖古装的男子,房间里的人眼底是难掩的惊诧。
“莫言说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洛天衣依旧红着眼眶,看着眼前这些小辈,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见笑了。”
洛天衣闭上眼睛,心底默念法诀,往自己脸上施了个术,祛除了他那一脸狼狈。
看着洛天衣无意中露出的这手,黄铁华和洛柏舒已经是信了几分。
“白使君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表面上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但他是否有内伤,我作为普通人,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他在出事的时候会留下求助的讯息,只怕,他伤的,不是这么简单。”黄铁华一番话,却是让旁边等候的洛柏舒紧张了起来。
“不是说没事么?怎么会这样?”洛柏舒紧紧地看着黄铁华,希望他这些只是胡说的。
黄铁华摇摇头,没有答话,反而扭过头去看洛天衣和启。
“你们应该都是灵界的,甚至,还是白使君所在的异界的,你们能帮他看一下伤势么,我们也好心中有数。”黄铁华看着他们,再想想为白使君伤心难过的洛柏舒,心总是在不忍。但现实就是现实,早晚要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