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梦琉璃］：再见。
一句话刚刚聊完，梦琉璃就从他的面前消失了。而盛涵衍坐在电脑前有些紧张，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无所适从。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抓起手机走到窗台边上。
他们家的信号并不好，只有走到阳台或者窗口边上 才能收到稳定的信号。
手机上显示的是景思淼的名字，当初景思淼与他坦诚自己是风月无天之后，他就把这个名字给换掉了。
看着景思淼的名字他愣了一会儿。
不是决定不逃避了么？
盛涵衍滑开了屏幕，接听起电话，“喂？学长？”
“涵衍！”景思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紧张，但又像是压低了声音来说，似乎不太像被人听到。
盛涵衍笑了笑，“刚才不会是真的吧？”
“啊？这么快！？”景思淼忧虑地说道，“对不起，我姐姐她太在意这件事了。”
盛涵衍哭笑不得，原来景思淼打这通电话的原意是想先给他打预防针，谁知道他姐姐的速度更快，直接找上门来了。
“呃……你怎么会让她知道的？”盛涵衍倒也不怪景思淼，只是他的确被景思淼的姐姐这个举动给吓着了。
“实在是……”景思淼欲言又止，显然有些事不想说，但他却不想对盛涵衍隐瞒太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钟华容的父亲是我父亲在生意上的合作人，然后很不幸今天他也被邀请来了……”
景思淼的口气怎么听怎么觉得沮丧，然后这明明是一件开心事，同学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是合作伙伴，一种看起来关系很遥远却实际上很近。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盛涵衍的身上，他倒是会很高心，就像他与周沛一样。
“这不是挺好的吗？”盛涵衍安慰道，“呃……你跟钟华容学长说过什么？”
“是他多嘴了。”景思淼解释道，“他问了我在游戏上与你的进展，结果被我姐听到了……我姐她……”
“她是关心你。”盛涵衍说道。
景思淼轻轻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是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里了。”
“的确，就是有点儿被吓到……”盛涵衍老实交代，“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
“是，我是怕你被我姐一说，这就吓跑了，那我太得不偿失了。”
盛涵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不至于啦，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逃跑吧。”
“啊……你等我一下……”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电话又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声音，只是隔了太远是在分辨不出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
少顷，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景思淼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好意思，让你等了。”
“没关系，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忙？不如等你忙完了再说？”盛涵衍说道。
“不会。”景思淼压低了一点儿声音，“老实说这种聚会无所谓有没有我，我的姐姐与哥哥在就行了。”
“别这么说，你爸爸也想……”盛涵衍本来想说，像这样的家庭聚会，他的父亲可不会冷落自己的儿子，更加不希望儿子像是不存在一样。只不过这么一说，显得他好像多想探听别人的事情一样。
“对了，我姐姐跟你说要出来见面的事了吗？”
“说了……”盛涵衍扶着手机，他有点儿紧张。
“实在抱歉，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压力。”景思淼又说，“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与我姐姐一起吃个饭，不知道你愿意吗？”
“老师说，如果你不是这么一本正经地来邀请我的话，我大概会没有什么压力。”盛涵衍开玩笑道，“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你的家庭，你这么说，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定制一套西装。”
景思淼听了盛涵衍的话，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笑了起来，“还好，你还会跟我开玩笑。”
“跟你姐姐见面的事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盛涵衍道。
景思淼弯着嘴角，他的心情很好，口吻自然也比刚才轻松多了，“你不用太紧张，就像跟家人吃饭一样。”
“哪个跟你是家人啊！”盛涵衍说道，他忽然记起，好像很久以前，他也对着风月无天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似乎一不小心，让这一句话成真了。
“我想很快就是了。”景思淼说的颇有自信，“虽然我跟你一样不想把这件事发展的那么快，那么，可以吗？”
“我能说我想考虑一下吗？”盛涵衍道。
“当然可以。”
盛涵衍犹豫了一下，“不过没关系啊，一起吃饭也没有问题，你决定时间吧，我听你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家境
“真的吗？”景思淼听起来好像特别高兴，几乎有点儿手舞足蹈起来。
“是啊。”
“没有别的原因吗？”
盛涵衍一愣，他的脸红了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我也有点儿想跟你见面……”
“真的吗？真的吗？”
幸好这是在打电话，不然盛涵衍都能看到景思淼高兴地跳起脚来。
“你不信算了。”盛涵衍嘟着嘴说道。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景思淼差一点儿要对着手机嚷了起来。
盛涵衍想了想，“反正你定好了时间就跟我说罢，一个暑假我基本上都有时间。”
“我有点儿迫不及待想去定餐厅，明天就跟你见面。”景思淼压低了声音下来，“我几乎想现在就跟你见面。”
盛涵衍整个人一愣，几乎是要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景思淼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而盛涵衍关掉电脑一个人坐在床上，他没有想到一切会发展的那么快。虽然只是可能再过不久去见一见景思淼的姐姐而已，但是总觉得，他似乎已经慢慢跨向了景思淼的世界。
这一切发展的未免有点儿太快了些。
他只不过刚刚才知道风月无天就是景思淼的感觉，好像许多事都还没经历过，就往前跨越了一大步啊。
盛涵衍想了想，脸顿时又红了起来，他还想期待什么事呢？
他有些惶恐的等了几天，一直到七月中旬，景思淼才打电话过来。
“下下周日30号，具体地址我手机上发给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来接你。”景思淼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姐姐人挺好的，你就当做是大家出来吃个饭而已。”
“我没有太紧张，倒是你听起来比我紧张。”
景思淼笑了，“是啊，我真怕我姐姐把你吓跑了，我找不到你我真的会怕死。”
“冒昧的问一句，这是……你的亲姐姐吗？”盛涵衍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景思淼听起来并没有生气，“不过关系有点儿复杂，这个我后天告诉你。”
“后天？”
“哦，我忘记跟你说了。”景思淼转而笑了起来，“后天我们出来吃饭吧？”
“吃饭？”盛涵衍一下子被他搞糊涂了，“这……我要吃几次饭？”
“后天你跟我出来吃饭，有些事我要跟你交代一下，有时间吗？没有的话，可以改时间。”
“哦……这算是开始给我备案了吗？”盛涵衍严肃道。
对方明显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没有想到我姐姐会突然出现，而且还知道了你的事情，如果我再不跟你交代一下我家庭背景，那我就太不称职了。”
“可以。”盛涵衍点头道，“你确定个时间吧。”
那边忽然就不说话了。
盛涵衍还以为是手机断了，可看了一下还是在连线中，他奇怪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随波逐流了？还是说你觉得我太容易就点头？”
“不……我只是有点儿感动，你完全没有给我造成任何的困扰，我在想，这样会不会让你压力太大。”
“你会感动么？”盛涵衍有些不信。
“我是说真的……”景思淼道，“那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好！”
这回挂了电话，盛涵衍觉得这次比之前要与风月无天见上一面更要紧张了。他完全没有这种经验，如果只是与景思淼出去玩倒也罢了，但是见他的家人……
盛涵衍站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踱步，空调吹的他的肩膀有点儿冷，但是就是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淡定了。
两天后，他与景思淼见面。
出门前，他被大妈叫住，问他是不是找到男朋友了，怎么最近看他的状态，完全介于高兴与恍惚之间，连微笑逗比以前多了许多，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坐着皱眉头。
盛涵衍想不出什么理由，还好小妈这个时候出面，帮他给搪塞掉了。
坐着地铁，在约定的地方他看到景思淼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抱歉，让你久等了？”
盛涵衍连忙走了过去，这回景思淼换了一件格子衬衫，看起来比上次活泼了一些。
景思淼看到他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没有，我也刚到。”
“骗人吧？”
“我干嘛要骗你？”
盛涵衍点了点头，“我们去哪儿呢？”
“跟我来吧。”
两人约好了是吃午饭，玉石来到一家意式餐厅，不过盛涵衍揣测连下午茶都得在这里吃了。
果不其然，景思淼先给两人挑了套餐，然后又点了下午畅饮。
盛涵衍望着他，不由得说道，“不知道你家里有多复杂，得吃一个下午才能说清楚？”
看着盛涵衍这样问，坐在他对面的景思淼倒是彻底乐了。双手搁在桌子上，静静盯着盛涵衍的脸，“只是想跟你多待在一起，还是说你觉得有点儿浪费时间了？”
盛涵衍嘟了嘟嘴，“没有这么说……”
景思淼压低了声音问，“想我不？”
盛涵衍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这家意式餐厅格局舒服安静，每个餐桌之间都有一道半人多高的矮墙给隔开了，上方挂着帘子，几乎有点儿将餐桌围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每个坐在这里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隐私被保护，而不会被其他桌的客人窥探。格调也简单华丽，没有繁复的花纹和装饰。
上菜很快，不过一会儿，他们预定的套餐就已经上齐了。
盛涵衍拿起叉子吃起了意大利面，味道不错，很合他的胃口。
景思淼没有先动，而是看了盛涵衍一会儿，他才开口，“很抱歉，我姐姐这么擅作主张来找你。”
“你姐姐怎么会有游戏账号？”老实说这件事让盛涵衍很纳闷。
“那是我的小号。”景思淼叹了口气，“后来给她玩了。”
“我有点儿纳闷……而且话说回来，我倒是有点儿担心我那么说会不会引起你姐姐的不快。”要说担心，盛涵衍倒是真挺担心这一点儿的。
他很少与人有所交往，最多的也就只有寝室力道兄弟和景思淼他们，就是同学里，也没有多少是他记住甚至交谈过的。
他自觉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会不会让景思淼的姐姐有所不快。
“不，你的态度很正确。”景思淼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姐姐并没有什么不快，相反，她很想与你见一面。”
盛涵衍的手一抖，几根面条掉了下去，脸上又带着些许迟疑，这才说：“呃……是不是想急于教训我？”
“哈哈哈，你想太多了。”景思淼觉得眼前盛涵衍的反应太可爱了，如果这是在家里的话，说不定他会……
“那你姐姐……”
景思淼收回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一大段话跟在后面准备要说出来，“我的家庭比较复杂，我有一位哥哥和一位姐姐，他们俩与我父亲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与我有血缘关系，他们是我母亲那边的……”
再多的话，景思淼没有说，盛涵衍心里有一种猜测，也没有说出来。
“你们之间的关系还好吗？”盛涵衍小心翼翼地问道。
“至少比我与我父亲要来得好。”景思淼没有觉得因为这个问题而感到不快，但看起来更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也不错……”盛涵衍说道，他没有在说什么，也不想去评论这样的事情。
“是，我角儿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过错，当初我母亲离开的时候我曾一度非常反感我的父亲……”景思淼的声音轻了下去，“很多时候，父亲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盛涵衍嚼着意大利面，突然觉得这道菜肴很没有味道。
景思淼看到了他的神情，这才回过神来，“等吃完了再说吧。”
“你继续说，没关系的。”盛涵衍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有些你不愿意说可以不用说。”
景思淼笑了起来，更多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种欣慰，“我不怕你会逃跑，所以这一切告诉你都无所谓，我也不会觉得不开心。”
“你真有自信。”
“除非你没有自信。”
盛涵衍被他说的脸红了一红，连忙端起饮料喝了起来，也好挡一挡自己的窘态。
景思淼没有注意到他这样，只是继续道，“后来，我父亲在外面又有了一个人。”
“他把你的哥哥姐姐给带回来的？”
“嗯……”景思淼似乎在犹豫接下来要怎么说才比较好，“不过我父亲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那你的哥哥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景思淼耸了耸肩膀，“我的哥哥姐姐也不是很清楚我们父亲的事情，他们一直都在国外生活，与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联系，而直到最后，才知道他们的父母出了事情，回来之后，就被我父亲收养了。”
盛涵衍可以体会这种失去父母至亲的感觉，只是与他的情况很不一样，他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所以相比起来，他也没有什么资格来设身处地去感受别人的滋味。
“你的父亲都没有跟你们解释过吗？”
第二百章：交代
盛涵衍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儿多余。
“没有，在他眼里看来，只要是他做的事，都是对的事，而且就算是做错了，他会承认，但从不任务别人有资格来指点他教训他。”口吻中多带有一些抱怨，看起来景思淼与他的父亲关系倒也不是太好。
“你的哥哥姐姐也没有去问吗？”
景思淼点头，“说实在的，他们回国之后没有多少年就成年了，后来也是在我父亲的帮助下，现在各个事业有成，他们对以往的事情已经没有太多想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