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准备好了么?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讲一个样貌倾城的人的故事。
讲他舍弃一生护的那人安好,那人却连他的姓名都觉得陌生。
讲他为他人手染鲜血,那人却想要将他抹杀。
讲他佛前抄录三千佛经,那人却视他为嗜血妖魔。
讲容貌倾城的他,将让所有人神魂颠倒的他,讲被丢弃的他,讲失去所有的他……
你问我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我不过是听故事的人,何必深究。
他叫做……残香……
花落余残香……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残香 ┃ 配角:识色,雅止,容言,容子玉 ┃ 其它:
第一章
那是一把褐黄的旧伞面,伞面上描了些了无生机的竹。雨丝如烟云交织,映出一个孤寂的身影。穿过闹市,挤过小巷,行至一个简单的院落,抬手叩了叩门。
伞面往上抬了些,在抬些便能看到一张清秀的面孔。是化善寺院带发修行的尊者,识色自小在院内长大,了缘大师总说他尘缘未了,不是与我佛有缘之人。
识色样貌是极俊美的,走在街上的时候总有姑娘隔着粉帕绣帘红着脸张望。鼻若悬胆,唇似桃花,目……
“目似点漆 。”有人笑着评论。那双清澈的双目堪堪照出一个人影,上挑的眉眼,倾世的姿容。
“是猛兽。”一心向佛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清凉不起波澜的声音:“施主,小生前来讨碗水喝。”
“是庙里的修行者啊,倒是残香失礼了。”残香捉了来人的腕:“来来,里面请。”“施主。”识色急急地退了几步,眉里眼里尽是不容轻侮的端重。灰色的衣袍被水浸湿,颊边淡淡的水痕。残香痴痴的笑开:“见谅见谅,残香又失礼了。”
“施主是无心。”依旧是不起波澜的音调。“还未请教您名号?”残香将人带进屋里边问到,他却停在屋门外,那张禁欲的面孔竟隐隐有些发红,轻声言说:“识色。”
残香靠的更近些,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身上,脂粉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暧昧的徘徊“可是食色性也的食色?”
屋外的风开始肆虐,吹得庭院里那颗花树挣扎着,稳不住身形。
识色并不解释,只是微红着脸颊:“施主见笑了。”纤细的身子似要埋进尘土里。茶是好茶,却染上了脂粉的味道,一时间竟不知是喝也不喝,有些尴尬。“识色师傅,茶不好喝么?雨前的花茶,山涧的清溪水,还有云坊最上等的胭脂香粉。”残香伏在桌面上,似无骨的蛇,声音妖媚若水:“还是你嫌弃了我花楼的出身?可真让人伤心啊。”
“施主说笑了,我绝无此意。”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茶水,匆匆的道了告辞,
识色拿了那把旧伞出了远门,融进熙熙攘攘的人群。过了拱桥,他静静的看着河岸的落花,满目的妖娆,像那个穿着白衣的人儿。方丈说,一切美得让人稳不住心神的事物皆是猛兽。缓缓的摇了摇头:“是猛兽啊。”
院落里的人笑得开怀毫无形象可言:“好一个俊俏的修行者。”听了他的话里屋的人不禁笑了,“你呀你。”语气是如水面波纹般的柔和,帘子掀开,是一双纤长的手,青色的衣,柔和的眉眼,似是学堂里舞文弄墨的学者:“王爷和新帝马上要来了,你不准备一下么?”
残香回过头看着男人,勾画的如女子般艳丽的面孔竟隐隐让人觉得心寒。忽而又笑开,如天边舒展翅膀的蝶,美得让人心惊。“雅止,弹首曲子给我听吧。”
被唤作雅止的男子放下布帘回到里屋,琴鸣响起,弹的是飞鸟被折了翅,弹的是桃花被尘掩盖,弹的是悲戚,弹的是无奈。指尖落在琴弦上竟如此的适合,那样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怕是生来就是为了琴吧。
残香拂袖出了屋,细细密密的雨滴落在肌肤上粘粘腻腻。甩袖,旋身,踢腿,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足间轻旋是一朵花,迎着飞雨袅袅的开了出来。
他们说,那样的身段怕是只有残香阁的公子才能有。
他们说,那样的姿容怕是只有残香阁的公子才有吧。
云坊卖的是胭脂水粉,水云涧卖的是布匹成衣,残香阁卖的是男色。满厅的喧嚣繁华,一路的明媚妖娆。
天色渐渐的暗了,点点光辰透过黑幕悄悄的撒了下来,华灯初上,胭脂的香气已经飘散至这繁华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勾起人们心里阴暗潮湿的地界最本能的欲望。
杯光酒影里笑声交错,如玉的美人在怀叫人怎能不倾心。暧昧的低浅吟哦一声声的融进黑夜里,叫人颠倒。
楼上的雅间里有人低声斥责“四哥你带我来这处做什么?我还有些许折子未批呢。”着了黑衣的男子微微的笑开:“朝里的些许大臣不是盼着你纳妃呢吗,哥哥带你来开开荤。”那人的脸色一时间涨的通红:“四哥,你又笑我!”耳朵都染上了绯色,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一句话:“开荤也……也不应……这里可是……可是……”
黑衣的男子凑到了他的耳边,暧昧的吐息:“可是什么?”“可……可是南风倌啊……”新帝容子玉涨红里脸说,下巴都要钻进衣襟里去里了。
容言揽过他:“子玉,不喜欢么?我倒是觉得男人却要比那女子要多出些许趣味。”温热的气息洒在后颈,激起一阵阵的战栗,后腰都快要酥软。容子玉干咳了一声,红着脸将眼神投向窗外偌大的台上。
白色的纱轻轻的落下,里面施施然走出着了白衫的残香。没有繁复的颜色样式,只是白,干净的白。
台下的客人开始起哄:“残香可好久没见你跳过舞了,今个是谁那么大的面子啊。”
残香笑着应承,目光瞥向二楼,朝着新帝和王爷抛了个媚眼:“可不是来了贵客嘛。”目光接触的瞬间容子玉脸色通红的低下头,无视王爷阴沉的脸色,残香笑的开怀,好一个害羞的皇帝。
仰身,那般纤细的腰身轻轻的旋动,那么细的腰如古词里说的那般不堪盈握。舞衣飞扬,双手轻轻的一挑,霎时间,日出江南,繁华似锦。径直的一片春光,在众人眼前盛放。
有短暂的惊叹,若为女子,足可以倾城二字形容。
二楼的客人有些呆了,没曾想男子竟也可以有此般风情。
足尖轻旋白色的舞衣轻轻的转开,如水岸荡起的波纹,那般轻柔。
乐停舞止,梦幻般华丽而虚伪的表演化下休止符。残香在阵阵喝彩声微笑的退了出去,径直走回自己的小间。房里多出了一人他却毫不意外,那人着黑衣,束高耸的冠,佩琳琅的玉,剑眉星目,刀刻的坚韧线条着实的俊美。
“贵客啊贵客,真是让这陋舍蓬荜生辉啊。”残香行至桌边精致小巧的白玉酒杯斟满了美酒。“劳烦王爷亲自为我倒酒,真是让残香受宠若惊啊。”杯里堪堪映出一张画着绝美妆容足可倾城的面孔,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容言不在是新帝面前面容柔和的四哥,转瞬变成面色阴冷的摄政王。
“真是让我伤心呢。”面上是露骨的嘲讽,残香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桌上。如青葱般的手指捏着青色的瓷器,美是极美的,可那色调多少让人觉得冰冷。
残香转身坐在偌大的铜镜前,巧笑倩兮:“神医配的,说是生死人肉白骨呢,去除一个疤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我倒是很好奇,那般隐私的部位,摄政王是怎么瞧见的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绣着卷云的衣角一点点的飘到门口。“人你已经看到了,我带他回去了。”
残香突然觉得很累,唇角勾的太高有些泛酸。“我美么?他们说我绝世无双。”手里的笔猛地插进铜镜里一道裂痕自额角蔓延到下唇,声音透着疲惫裂痕自额角蔓延到下唇,声音透着疲惫:“并非无双呢……”
有一道细痕在镜面上裂开,自眼角化下,未及细看时,竟错以为泪、
“真是可笑呢。”
第二章
夜无眠,不管是庙堂抄录经文的修行者,还是花街暧昧喘息的公子,又或者深宫庭院里秉烛夜谈的两人。
丝制的金黄色袍子手工绣了云里翻滚的金龙,制衣的人似乎带了几分温柔,繁复华丽的纹饰勾缠连结。
“四哥,你究竟要给我看什么啊?”新帝却如孩童般趴在床上,“哝”青色的瓷瓶在被褥间静立,“是祛疤的良药,我可不想子玉在洞房之时吓坏了美丽的娘子。”容言在他耳边讲说,惹得人红了脸:“四哥你又笑我。”
“我帮你。”说着便要扯容子玉的衣袍,脸皮薄的子玉慌忙扯住:“我自己抹便可。”“子玉,你嫌弃哥哥。”那人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伏在子玉颈间蹭啊蹭。“四哥,我,我没有。”笨嘴拙舌的弟弟安慰着哥哥。
“你就是嫌弃我……”某人耍着无赖,一双大眼睛波光粼粼的望着,子玉只好松开了抓住衣襟的手,任容言讲自己剥了个精光。
那位置在尴尬的下腹,一条狰狞的疤痕如蛇般蜿蜒扭曲。容言轻抚过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疼么?很早之前落的伤疤,已经结了疤怎会疼?”子玉在他的身下皱着眉头:“说来奇怪,我总也记不得是怎么受的伤。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容言打断他的话,轻轻的环住他:“想不起来便不要在想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记得也罢,你只要记得我就好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四哥”容子玉也抱住容言,皮肤的温度隔了单薄的衣衫传到容言身上,那些与他紧贴的部位竟隐隐觉得发烫。容言推开他,沾了些许药膏开始涂抹。细腻的皮肤在指下划过很容易就生了欲望,“四四哥,还没好么?”声音微微的颤抖,“怎么了?”比平日里还要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子玉耳边回荡,脸上的艳红又深了些许:“我,我不舒服。”
“哦”手指恶作剧般的划过下腹隐私的部位,身下的人儿又是一阵战栗。他却佯作无辜的发问:“那里不舒服?”
“好难过”半张着唇,眉里眼里尽是少年,未经情事生出的彷徨柔弱:“好难过,四哥。”那绵软的调子让容言下腹绷紧,轻轻的握住哪处脆弱,身下的人却离水的鱼一般扑腾起来,双眼瞪大:“你要做什么?”那人一脸柔和让人放松了警惕,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不是不舒服嘛?四哥帮你……”被他的手掌握住的感觉让容子玉浑身一颤,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有着濒临爆发的快感。不知怎的就慢慢躺下等待着下一步的动作,期待与恐慌在少年脸上浮现。
屋外月色正好,清风浮动吹落一树残花,飘过肩头是还散着甜腻的香气。偶然一片绯红落至酒杯里,被双白皙若无骨的手端起,一饮而尽。
“平日里怎不见你有如此的好兴致?”温和的嗓音,连眸子里都含着冰霜融化后的一汪春水“不止怎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许是因为今年的花开的太艳,许是因为刚出窖的美酒太香甜。”
“许是因为摄政王容言?”雅止垂着眸给自己倒了杯酒。“或许是吧。”残香笑的开心“我在那药膏里放了一些别的物什。情归。”
情归啊,那般柔和的名字却是一种媚药。雅止笑了笑面色平静的望着笑的几近癫狂的残香:“你倒是送了容言一份大礼。”
“是啊,一份大礼,一份想吃却不能吃的礼。”残香摸了摸眼角笑出的泪水,嗓音沙哑的说。“你怎么确定容言不会动他?”
残香的声音猛地便的阴沉,眼角泛着红,满是狠戾一字一字的说:“怎么不会确定?他可是个好哥哥啊,他巴不得将天下间最美好的事物都送给新帝,怎么会忍心伤害他。”
“好哥哥~”似是醉了,残香的音调绵长,带着孩童的天真,静静的伏在石桌上,寒意从胸口向四肢蔓延:“叫声好哥哥便什么都给你……”
是梦,花树下趴着的人儿渐渐入了梦,不知梦了什么,唇微勾连眉里都带着笑。像那年贪吃的娃娃捻了一块酸酸甜甜的山楂糕,眉里眼里都是满足。
琴声四起,那般白皙纤细骨节分明的指尖撩拨着琴弦,弹的是隐忍,弹的是苦闷,弹的是不可向外人道的秘密。
微弱的叹息刚响起便被埋葬在风里。
“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勤奋的修行者还未睡下,一遍一遍的颂着佛经。风吹开了小窗,几片桃花自风里而来落在桌案,是淡粉的颜色,像极了今日所见的男子,那般妖娆。
一心向佛的修行者眼观鼻鼻关心“是猛兽。”
第三章
小仙儿逃了。
雅止笑着,面容干净祥和:“要我杀了他么?”残香笑的开心,“逃了抓回来不就好了。”小仙儿是残香阁里有名的倌儿,样貌俊美,一双媚眼能勾魂般的,腰也似那柔软的水蛇。
最能讨客人开心了,可小仙儿似乎不怎么擅长逃跑,不过半晌的光景,便又被捉了回来。
他穿的还是那件羽衣,半露酥肩。发披散下来,映得那张妖媚的脸更加的小巧起来,耳畔别了朵白色的花。
残香笑的开心,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要逃,也没有想要惩罚他什么。只是笑的如稚子般天真:“听说李家的公子成亲了呢,光是聘礼就铺开了半条街,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呢?“
“娶的是当朝宰相的女儿啊,听人说美的跟天仙似的,李家的公子可真是有福气啊,自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呢。”小仙儿面色发白,呼吸急促,可偏偏那笑却没丝毫的破绽。
“不知道出逃的倌儿会有什么下场么?”
雅止问:“要杀了他么?”小仙儿垂下目,唇里勾起的笑尽是解脱。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残香笑的像佛陀般慈悲,可那双眼里装的却不是悲怜而是嘲弄。
“你要放了我?”
“为什么不呢?你明知是死路一条却还是要逃,想求一死么?我却不想如了你的意。”
泪自眼角滑过脸颊,多是凄凉。:“他说了会带我走的,他说了不会娶妻的……”小仙儿躺着地面,呜呜噎噎,像刚被卖进来时般的绝望。
“他骗我……”
“你早该明白这世上没人可信。”
……
那片山林里有一汪清泉,泉里有几尾小鱼,边上是一方凉石,凉石上有人半躺。那人着了白衣,似弯非弯的眉,水红的唇,半睁的眸子透出些慵懒。
手没入水里,有不知死活的鱼儿在指尖穿梭。残香抓起一尾鱼儿,让它在掌心里挣扎,只需一用力,一条生命便会结束。
“施主,”来人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鼻若悬胆,唇如桃花,目似点漆:“放它条生路吧。”一松手,鱼儿便跃入水里摇摇晃晃不见了踪影。
“大师,我未杀他,他却惹了我一手腥,怎么办呢?”带发修行的尊者向前一步,认真的用宽大的袖子细心的擦拭着呀掌里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