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抬眼看向秦子楚,忽然说:“还有,被你拒绝的魏国国主之女。”
Σ( ° △ °|||)︴我的膝盖似乎中了一箭。
63.彻骨之怒
秦子楚神色僵硬的对嬴政对视,不敢置信的说:“然公子的正妻?她不是怀孕六、七个月了么,此事,你怎么会猜测到她身上?”
嬴政沉下脸色,不怎么高兴的说:“傒公子的正室自从说出她愿意让贤,朕就知道此人对我大秦心怀怨恨。否则人皆善妒,她如何能够让出正室之位给地位不下于自己的女子?至于,魏国国主之女,你还记得自己称赞过她是个聪明女人吗?”
秦子楚点点头,心中越发迷惑不解。
嬴政眯起眼,眼中流露出狠戾的神色。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近乎嘶哑的说:“想要躲开秦赵之争,只要既不选择你也不选择傒公子足以,她何必一开始就选了沉疴缠身的然公子。难道有女子嫁过来就是为了做寡妇么?还是说,她一开始就没想过在秦国长久居住,而是想要早一点离开,回到魏国去呢?”
嬴政的话说完,秦子楚面上血色尽褪。
“难道死了丈夫,贵族女子不用守寡吗?”秦子楚的声音发抖。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各种电视剧摧残太久,忽略了女人是可以再嫁的问题了,但他仍旧怀抱着希望,盼着嬴政能够告诉自己期盼中的答案。
嬴政瞥向秦子楚,低声说:“除了国主的正室,其他女人都可以再嫁。不过,难得你也不认同女子再嫁之事,和朕有同样的想法。女人如果能老实一点,就没有这么多氵壬乱后宫的事情了。”
Σ(っ °Д °;)っ等、等等!
话题到底是怎么神展开的,我绝对没有女人改嫁不对的想法!
嬴政,你脑洞不要那么大!!
这种思想是封建糟粕,快忘记它!!!
“我没有这种想法,你最好也没有这种想法。”秦子楚赶忙拉住嬴政的手掌。
他神色焦急的说:“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她们聪明体贴温柔端庄自信魅力坚强包容宽厚……”
“够了!”嬴政皱着眉头直接打断秦子楚的话,一脸不高兴的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再嫁挺好的,有利于社会和谐!”秦子楚飞快的说出自己的中心论点。
嬴政冷着脸对上秦子楚的眼睛,似乎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想法。
秦子楚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无论男女,都不应该沉溺在悲伤的过往之中,一个人能够开始新生活远比守着过去自怨自怜艰难得多。”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嬴政一眼,垂下头,声音放得更加轻柔:“赵姬的事情也许对你的影响很大,可她年纪轻轻就要为了一个几乎没有共同生活过、也不曾与她共患难的男人守寡一辈子实在很可怜。我从来不觉得赵姬找男宠是什么错误的事情。”
嬴政面皮绷得死紧。
他攥紧拳头,压抑的说:“是啊,赵姬没有错。错的是朕!朕被她攫取了君王的权利,约束在后宫每天看着她和吕不韦还有嫪毐寻欢作乐、一个接一个生下孽子,这些全是朕的错!”
“阿正,这两件事并不一样,你为什么一定要要混为一谈?民间也许有多女子再嫁,她们一样会将前夫留下的孩子尽职尽责的抚养成人。赵姬做错的地方从来和她寻找男人无关,虽然这肯定刺伤了你作为君主的尊严。”秦子楚不由得跟着提高了音量。
“她做错的是明明染指了巨大的权利,却没有足以这份庞大权利的智慧——哪怕是男人,为此做错的也不在少数。这种事情从来都和性别没有关系。”秦子楚试图展开嬴政的手掌,可嬴政却始终执拗的攥着拳头。
孩童的指甲单薄又尖锐,嬴政紧紧攥着的拳头缝隙之中透出淡淡的血丝,急得秦子楚团团转,可他却根本不知道该拿嬴政如何是好。
嬴政忽然松开手掌,将鲜血淋漓的掌心放在秦子楚手中。
他笑了一下,用一种畅快无比的语气说:“你知道朕是怎么处置赵姬的情夫和孽子的么?是的,你知道朕,那么一定听说过——嫪毐被朕车裂了,而那两个孽子,朕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被切成了碎肉,然后送到赵姬面前。她被吓得夜夜啼哭,生怕朕也跟着杀了她,多好,很快她自己将自己吓死了,省得让朕亲自下手。”
秦子楚面色煞白的喘了一声。
他控制不住自己松开了嬴政的手掌,却被嬴政一把扯住手腕,用力压在被褥之中。
嬴政直视着秦子楚的眼睛,平静又冷酷的宣布:“别忘记朕的话,朕的‘容人之量’从不给真正亲近的人。”
语毕,嬴政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褥子里,伸手平放在秦子楚面前,吩咐:“给朕包扎一下,疼。”
秦子楚因为嬴政刚刚出口的话而感到压抑无比。
他沉默的用房间里准备好的药粉和干净的细布替嬴政包裹起伤口,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谈兴。
可嬴政却没有忘记两人之前在讨论什么。
话题一转,嬴政直接将话题扯了回来:“若想证实到底是何人所为,明日,我们去探望然公子。”
秦子楚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身将嬴政塞进被窝里,自己躺在他身边却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了。
秦子楚侧身看着窝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的孩子,露出苦笑。
阿正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像是一个冷酷的王者,除了睡觉的时候,他几乎没办法从嬴政仍旧稚嫩的脸上看出往日的痕迹。
秦子楚清楚的记得这个孩子在他怀中一点点长大,会动、能坐、爬行、站起来一步步试探着行走的模样,可嬴政柔软稚嫩的一面却随着他越来越能够掌控自身的行动,而逐渐被封嬴政亲手封存起来。
嬴政现在让人害怕。
秦子楚叹了一口气,轻柔的抚摸着嬴政的脸蛋,凑上亲了亲。
他遗憾不已的说:“我快要认不出你了,阿正。你太固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在你死后,秦朝飞快的灭亡了。”
他怀中的孩子似乎十分不安的动了动,秦子楚立刻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自己闭上嘴不再多言,跟着阖上眼。
秦子楚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顺低柔,嬴政却悄然睁开眼睛。
他漆黑的重瞳之中带着愤怒和不敢置信,看着睡着仍旧不忘记将他拥抱在怀里、做出保护姿态的人,眼中负面情绪渐渐消退。
嬴政凑上前,将耳朵贴在秦子楚胸口。
“咚、咚、咚”的平稳的心跳声传入嬴政耳中,他伸手抱住对他而言仍旧太过高大的男人,重新阖眼。
他亲手建立的朝代竟然这么快就亡败了么?
真是让人无法相信,可秦子楚从不对他说谎,可见这是真的了。
无论他哪一个儿子登上皇位,只要李斯尽心扶持,有精兵相护的情况下都不会飞快灭亡,看来继承了他位置的那个儿子,在昏君之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嬴政心中轻哂,记下此事。
秦子楚在睡梦中轻哼了一声,似乎不太舒服的双腿蹭了蹭被褥,将嬴政的脚掌夹在他腿间。
嬴政微微一愣,忍不住动了动脚掌,果然贴到半挺起的火热源头。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手指轻巧的抽掉秦子楚前襟衣物的系带,将仍旧不大的手掌贴着秦子楚的胸腹来回轻柔的摩挲。
秦子楚鼻腔中呼吸更显粗重,没多一会,嬴政就感到脚下的绸裤湿润了一片。
他松开手,静静的看着秦子楚眉目舒展沉沉睡去的模样,脚掌无意识的轻轻磨蹭着他的下腹和大腿。
嬴政动作忽然一顿,随即扬起眉毛露出了然的神情,再看秦子楚的眼神已经变了。
他静静凝视着躺在自己身边衣衫凌乱的秦子楚,终于凑上前贴着绯色的嘴唇。
秦子楚动了动,皱着眉毫无意识的伸手将捣乱的嬴政扯回怀中紧紧抱住。
嬴政瞪着眼前明明很单薄对自己而言却宽厚无比的胸膛,霎时沉下脸。
他不甘心的瞪了秦子楚几眼,终于气冲冲的闭上眼睛,把自己完全埋入他的怀中。
一夜好眠,秦子楚早早醒来,可没等他动弹,身体猛然一僵。
他动作飞快却轻柔的扯开嬴政扯住他衣襟的手掌,轻手轻脚的走到柜子边,更换了一套中衣,随即重新趴回被窝之中。
嬴政立刻粘了上来,惹得秦子楚含着笑意翘起嘴角。
他亲了亲嬴政的额角,轻声说:“真会撒娇,还说要习武、要去探望然公子呢,结果还是选择赖床了。”
将脸埋在秦子楚怀中的嬴政勾了勾嘴角,立刻放松警惕。
再次沉睡前,他心中道:朕果然无论是否惊醒,都不会伤到秦子楚了。
原本上午探视的然公子的计划因为嬴政回笼觉一口气睡到辰时五刻,不得不拖到下午才能够成行。
秦子楚牵着和自己做同样装扮的嬴政带着一夜之间增加了三倍的侍卫来到然公子居住的院落,苦涩又浓郁的草药气味从院中飞散出来。
秦子楚忍不住皱起眉头,对秦子楚点了点头。
两人抬步走进院子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满院的侍女和守卫都去了哪里?
秦子楚立刻感受到其中的怪异,带着侍卫们快速走进院落,眼前的一幕彻底让他们惊呆了。
嬴集被绑在柴房之中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而然公子面色青白的躺在他身边,看起来竟然比死人都不如了。
“无论院中还剩下多少人,都绑起来,不准让他们自杀。我要将他们都送到国主面前去!”秦子楚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到彻骨的愤怒。
竟然有人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64.命悬一线
守卫们直接包围了然公子的院落。
秦初自从嬴政被刺开始,干脆抱着剑守在他们父子门外,守卫们对秦初这个相貌绝美、身份不明、举止怪异的剑客见怪不怪,三年以来他几乎不和任何人交谈,但看子楚公子的态度似乎将其奉为上宾。
因此守卫们都将他当做了子楚公子的门客。
对秦初来说,情况也确实差不多,秦子楚帮助他摆脱了男宠的身份。
秦初考虑来考虑去发现自己只剩下一身武艺,他所幸做起了护卫的职责,平日无事专心磨练剑技,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就搬着被褥挪到秦子楚寝房外看守。
前些日子嬴政遇刺的时候,他跑去寻秦王的门客比武未能发现。
心中愧疚之下,秦初至此以后对秦子楚和嬴政寸步不离。
“速速将然公子和集公子送到华阳夫人的宫殿之中,宣医生前来为他们治疗。另外派一人送信给国主。记住,一定要保住他们的性命。”秦子楚快速下令。
然公子和嬴集都不是受到太子柱宠爱的儿子,若是医生听说进宫被他们两人医治,恐怕不会尽心,可送去华阳夫人宫殿就不同了。
“……后院。”然公子面色发青,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喘个不停。
秦子楚点点头,拉住他的手掌轻声说:“我知道了,你们一定要活下来。”
随即,他给了秦初一个眼神,带人向后院走去。
此时秦子楚下令,秦初一马当先,直接奔着隐蔽在后院的一座精美的房间冲去。
猛然一脚踢开房门后,入目的景象让秦初都看不下去了。
赵国国主之女、魏国国主之女、傒公子和一名挺着肚子的不知名美人,四人赤条条的纠缠在一起。
眼见房门被打开,四人都急着抢夺被褥往自己身上拉扯。
尖叫之声不绝于耳,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混乱无比。
一声声的叫喊传到前院,秦子楚立刻带了一队护卫赶往后院。
当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那场衣物争夺战已经彻底结束——秦初大获全胜。
秦子楚早就不像是年轻的时候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了,但即使四人之中能认出来的的三个都身份高贵,在确定他们犯下氵壬乱宫廷之罪后,秦初也不必再对他们客气了。
他直接抢过衣服将他们像是待宰的牛羊的似的手脚反拧着困在一起,四人各丢在一角,防止相互拉开绳结。
秦初事情办得干脆利落无比,也让在场的守卫们一件如此纷纷大笑出声。
秦子楚见到这番情景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他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朝着怪异的方向发展,真相将会把他带到一个绝不想知道的方向。
秦子楚心中隐藏着一股说不清的不安情绪。
嬴政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瞥了秦子楚一眼,露出一抹冷笑,低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女人很多?”
秦子楚尴尬的摸了摸嬴政头顶,牵着他走进房门。
不等秦子楚开口,傒公子反而高声喊道:“赢异人你竟然如此羞辱于我!你母亲不过是个无名贱妇,得到华阳夫人认为嫡子才一朝飞黄腾达,你在我面前算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猖狂?!快快给我松绑,把我的衣物送过来!”
秦子楚微笑着看着傒公子,伸手对秦初说:“把他废了。”
傒公子双眸瞪得硕大,满脸不可思议的呐喊:“你怎么敢如此?!我是太子的儿子!”
“与兄长的正室通女干,你畜生不如!太子是个多么高尚受礼的人,他知道了我的做法只会赞同,绝不会护你一下的。”秦子楚毫不犹豫的将太子柱的人格捧上了人性制高点。
他夺过秦初手中的利剑直接从傒公子身下萎软的囊袋滑过。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滑过,傒公子直接疼晕了过去。
他双腿之间血迹逐渐晕开,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一滩。
秦子楚将利剑放回秦初手中,转过头特别正直的说:“快快将医生请过来为傒公子医治,他虽卑鄙无耻之极,我却不能乱造杀孽。”
话音未落,秦子楚转过头看向两位公子的正室夫人。
他笑得温和良善,叹息着轻声道:“你们是打算把知道的都说了,还是一点点让我问呢?我可不是个惜花怜弱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左一刀、右一刀,落去三千烦恼丝,看看各位的头型是不是都长正了。要是这样还不够的话,其实在脸上来几道也是很不错的。”
嬴政在他身后克制不住的勾起嘴角。
他们居住的院落之中伺候人的宫女都是华阳夫人精心挑选的,每一个都貌美如花、身形轻盈,顾盼之间各有韵味。
若是平常男人恨不得全留下,可这些女子纷纷被秦子楚弄得神魂颠倒,每到夜晚眼睛都留恋的落在秦子楚身上,却总是被他不解风情的亲自锁在房门外,日日神色抑郁的离去。
秦子楚的对待女子哪有不温柔体贴的时候,他分明在吓唬这两名女子呢。
可这么简单的手段真的能有效果吗?
嬴政已经琢磨起要不要请秦王下旨动刑撬开两女的嘴巴了,可没想到魏国公主竟然马上呜呜咽咽的滚到秦子楚脚边,把事情都招了!
“请公子不要如此!我一定自豪不差的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诉公子!”魏国国主之女哭叫着大声道。
秦子楚神色厌恶的退后一步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冷淡的说:“那就不必废话了,你说吧。”
“国主早就得到六国结盟联合抗秦的消息,也答应联合诸国抗秦。可他舍不得跟跟秦国结盟的好处,才决定将我嫁过来巩固秦魏联盟。只好同时命我寻找机会害死秦国优秀的继承人,引得秦国内乱。”魏国国主之女说着顿了顿,视线在秦子楚和秦初之间间晃过,神色诡异。
Σ( ° △ °|||)︴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和龙阳君才没有一腿呢!
我们是多么纯洁的男男关系!
秦子楚有一种自己膝盖又默默中了一箭的感觉,不由得抓紧嬴政的手掌,再退开半步。
魏国国主之女继续说:“身上肩负这样的责任,我只能挑选一个不起眼又能让我尽快离开秦国的丈夫。然公子名不见经传,身体又极差,我嫁给他的话,哪怕他哪天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的。这时候傒公子不甘心他还比不上一个快死的废物,主动找到我,我半推半就同他在一起了,暗中搜集秦国的消息,顺便挑动他的野心,让他越来越疯狂和你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