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愣了愣,抿了抿唇,没做声,默默将被顾朗茳抓着的手往回收,顾朗茳不放,他不由皱了眉,“顾朗茳!”
顾朗茳扭头冲郑白道,“你把那小明星的事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谁抢了人还把人耍着玩?”
郑白眼珠子一转,小跑到季斐身边去,帮着季斐把顾朗茳手推开了,顾朗茳这回倒是松了手,挑眉看着郑白。
“我说顾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瞧瞧我这小哥哥细胳膊细腿的,手都被你捏断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挽住季斐的手,侧头冲他道,“不过小哥哥,你也真是误会我顾哥了,他对你可谓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就算日月无光也矢志不渝呀,来来来,上车,咱们有话好好说,听我解释哈。”
季斐不太愿意,把手抽了抽,谁知那郑白反倒扒拉的更紧了,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季斐的抗拒,“来啊,上车啊,我还是第一回来洛平,专门来看你的,早就听顾哥说有个心肝宝贝了,我就想向你讨教讨教驭夫之道。”
“你……”季斐话还没说完已被人连推带搡地弄进车里,那郑白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派头,力气倒大的很,完全不输给大力士张震。将季斐塞进后座,见季斐似乎真有点不高兴了,郑白连忙垮着个脸道,“哥,你就当是救我一命,你生气不是为了顾哥跟小明星那事吧?可顾哥这还不明白呢,如果不解释清楚了,他非要了我小命不可,你看”,郑白撩起上衣,小腹有老大一块瘀青,都有些泛紫了,“我来的时候肖致富踹的,说我要坏了顾哥跟你的事就把我……”他把手放脖子上,一拉,做出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季斐有些不信,瞧之前郑白跟肖致富说话的样子一点不怕他,但季斐也不确定,想了想,依顾朗茳的脾气,不说清楚了,没准就真祸及无辜把火发别人身上。
季斐点了点头,不再执意要下车。
郑白一副千恩万谢的样子,“啪”地一声关上车门,转身冲顾朗茳得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一行人上了车,肖致富开车,郑白坐副驾,顾朗茳跟季斐坐后座。
车子自然不是开往学校,至于要开去哪儿,季斐是不清楚的,他只静静坐在那儿,顾朗茳就坐他旁边,两人都不出声。
郑白透过后视镜看两人一眼,道,“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呀?哎,要不我讲个笑话给你们听?从前啊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俩第一次见面就……”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朗茳打断了,“闭嘴!”
郑白回头看一眼,有些委屈地闭了嘴,耷拉着脑袋,回头默默瞅着季斐,一副乞求安慰的可怜样。
季斐开始还没在意,眼见着郑白一双眼睛都要起水了,季斐愣了,连忙道,“你要是想说笑话就说吧,没事。”
郑白转眼就笑了,一抹眼睛,“还是我小哥哥好,我不说了”,他回身在前面的收纳柜里拿了瓶水,仰头喝了,又另拿了一瓶递给季斐,一副讨好的样子,“哥,你也喝点水吧。”
季斐接了过来,“谢谢啊。”见郑白还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连忙拧了瓶盖仰头灌了一口,郑白这才心满意足地转回头去。
等郑白也不说话了,车子彻底陷入沉寂。
过了十来分钟,还没开到市中心,顾朗茳突然发现季斐有些不对劲,时不时动一下,好像有些焦躁。
“你怎么了?”顾朗茳开始怕季斐忌讳,离他挺远的,这时候忍不住坐过去,但季斐一直垂着头,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季斐开始没说话,一双手紧紧抓着裤子,过了一会抬起头来,顾朗茳立刻发现他样子不对了,季斐整张脸泛着薄薄的桃红色,额头与鼻尖有细细的一层汗。
顾朗茳立即将人拉过来,手探他额头,发现温度也不对。
季斐推开他,嘶哑着开口,“你……能开点空调吗?很热。”
顾朗茳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沉的可怕,“郑、白!”
郑白眼皮一跳,亲热地应着,“哎,顾哥,咋地了?”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给他喝的到底是什么?”
73.
“啊?”郑白无辜地睁着一双眼睛,瞧瞧顾朗茳,再瞧瞧脸色不太对的季斐,忽然一拍脑门,转向旁边开车的肖致富,“顾哥问你呢,你车上放的都是些什么水呀,怎么咱小哥哥喝了不对劲?”
肖致富哼了声,继续开他的车。
郑白还欲说什么,突然哎哟一声惨叫,顾朗茳从后头将副座放平了,郑白猛地往后一倒,接着就被顾朗茳用手臂勒住了脖子,顾朗茳本来就算是练家子,这会儿又生着气,手下没留情,郑白被勒的跟只缺水的金鱼似的两眼直往上翻,“说、说,我说!放、放手,再不……放,就、没气了……”
季斐坐在那里只觉得愈发难耐起来,身体里像有股岩浆在蹿,叫嚣着寻找出口,他热的难受,又好像不是热,全身酥酥麻麻的,像少了什么,空虚的叫人想死。他没经历过这种感觉,有些慌张无措,但听顾朗茳的话,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他去拉顾朗茳的手,想叫他松开郑白,可是一拉就缩回来了,微微颤了颤。
顾朗茳转头看着他,有些担心,“怎么了?”
季斐这时候大概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又气又窘,但看着郑白鼓着的两眼珠子,他还是冷静地道,“你……先放开他。”
顾朗茳一松手郑白就坐起来,捂着脖子猛咳,边咳边道,“顾朗茳你他妈的真要勒死小爷呀?我告诉你……我、我告诉我家郑二去……”说到最后声音就小了,他瞧着顾朗茳狠厉阴鹜的眼神突然有些发怵,缩了缩脑袋,忽然嘴巴一扁,“就说好人不长命,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哪对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合,爱他就狠狠上他,上着上着就……更爱了……”郑白的声音又小了下去,这回不是因为顾朗茳,而是因为季斐,他对上季斐清冽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干干笑了两声,“我、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你要不喜欢,我、我以后不干了。”
顾朗茳知道郑白已被惯的寡廉鲜耻,就一标准的混吃混喝二世祖,加上平日都被人吹捧着,头上又有他哥罩着,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跟他计较你就输了。
顾朗茳直接道,“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就、就是平常的增加……那方面想法的药呀。”
“怎么解?”
“这……”郑白嘿嘿笑两声,有些暧昧地道,“这还能怎么解呀,顾哥你知道的。”
顾朗茳皱了皱眉,也懒得跟郑白纠缠了,直接对肖致富道,“去最近的酒店。”
“我、不去……”季斐的声音微微有些哑,眼睛也有些雾朦朦的,看上去似乎有些迷茫,他咬着唇保持清醒,“你送我……回学校。”
顾朗茳握住他的手,季斐缩了缩,顾朗茳愈发握的紧,深深看着他,“我保证,不会做你不情愿的事。”
季斐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看了眼顾朗茳握着他的手。顾朗茳知道这时候与他碰触只会让他更加难耐,连忙松了。季斐立即坐正,紧紧抿着唇,背脊挺的笔直。不知道为什么,顾朗茳看他这个样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他往前望去,那边郑白还忍不住看热闹,一碰上顾朗茳的眼神,立即掉转了头,心想:我就不信你是柳下惠!
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店,规格不是很大,生意也一般般,大厅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服务员坐在那儿,肖致富先去办了房卡,顾朗茳从车上拿了衣服给季斐,要扶着他上去,可季斐愣是不肯,对肖致富道,“给我张房卡就可以了。”
肖致富看向顾朗茳,见他点了头,才给了季斐。
一行人上了楼,季斐明显走的有些艰难,呼吸都重了,手紧紧捏着房卡,他一进门就准备关门,顾朗茳一只脚抵住门,回头真诚地对郑白道,“我也不装什么清高了,我今晚真是谢谢你了。”
郑白瞅瞅顾朗茳抵住门的那只脚,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挥了挥手,“顾哥咱俩谁跟谁,不客气。”
顾朗茳笑了笑,“你去洗澡吧,记得别关门,我让致富送了美人进去给你。”
郑白笑眯眯的,“顾哥客气了,哎,我要腰细腿长妖冶浪荡型的啊肖致富。”
季斐用力压了压门,可他这会儿没什么力气,只能冷冷看着顾朗茳,顾朗茳却不看他,对郑白道,“还不走?”
郑白笑道,“行,不打扰顾哥好事了。”边走边想,我就知道,男人啊,就不知道节操两个字怎么写!
等郑白走了,顾朗茳一边对肖致富道,“把他手机拿出来,房内电话线拨了,找只狼狗送进去。”一边侧身挤进门内,啪地关了门。
季斐因为他突然进来被挤的倒退了两步,顾朗茳连忙伸手搂住他,发现他身体颤了颤,连忙松开,“你别怕,其实也没什么,我去给你放水,你等下泡一泡,自己动手撸一下,多出来几次就好了。”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直接进了浴室。季斐一张脸却已红透了,薄红的脸色,雾朦朦的眼睛,他不知道,顾朗茳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呼吸都重了。
季斐直直站在那儿,身体里那种难以抑制的空虚感却越来越强,他忍不住抖了抖,手紧紧握着。
顾朗茳很快出来,一边从壁柜里拿出酒店准备的浴袍,一边对季斐道,“你可以进去了。”
季斐微微有些脚步不稳,可这回顾朗茳没再扶他,只是在他身后看着他,让他自己走进浴室。
“啪”的一声,浴室门关上了,季斐没解衣服直接跳进浴缸里,可是温热的水漫上来,他却没有了往日那种舒服的感觉,反而觉得愈发难受。他想了想,一咬牙,把裤子给解了,自己伸手去摸那处。
可是反复几次,前面胀痛的厉害,就是出不来。
季斐的手都抖了,整个人开始觉得不清醒。
顾朗茳在门外守了会儿,开始没什么声音,等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哗哗的水声,他起先没什么反应,蓦地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沉,一把就把门推开了。
进去就愣了,季斐的裤子已经脱了,半长的衬衫被打湿了,下摆贴着他的臀,露出白皙细长的腿,他红着一张脸站在浴头下,眼神有些茫然。
顾朗茳只觉得喉头一紧,勉强压下了旖旎的念头,向前走了几步。
季斐这才反应过来,“你来干什么?”
顾朗茳一伸手,浴头的水淋到他手上,冰冷的,他脸色一变,一把关了浴头,“谁让你淋冷水的?”
季斐脸色有些难堪,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却都掩在薄红的脸色下,他道,“我不淋了,你先出去。”
顾朗茳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是让你自己弄出来吗?”
季斐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他本来就热,这下更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颤着声音道,“不要你管。”
顾朗茳没说话,看他一眼,“自己弄不出来?”
季斐一下子抬眼瞪着他,可那眼神在药力的作用下却显得风情无比。
顾朗茳叹了口气,反手关上了浴室门,抱着季斐坐到浴缸边上,浴缸边有些冷,与体内的热形成鲜明的对比,季斐抖了抖,有些使不上劲地推顾朗茳,“你……干什么?”
顾朗茳也不多说,直接伸手就去掏他那处,季斐一时说不出的难堪,偏偏又没有力气,只能干干坐那儿任他摆弄,一时眼睛都红了,紧紧抿着唇,握紧手。
顾朗茳看他一眼,“觉得我在玩你?”他没等季斐回答,忽然低下了头,去含他那处。
季斐整个人震了震,“你别……”尾音突然颤了颤,那处已被含入一个温暖的所在,季斐猛地睁大眼,一瞬间说不出话来,精神与身体都处于一种极致与震憾中。
季斐起先还想尽力保持清醒推开顾朗茳,可是顾朗茳帮他用嘴的一瞬间他就懵了,他本就是保守的人,平时自己打灰机都几乎没有,哪经过这种阵仗,尤其是他下意识里觉得,用嘴有些侮辱人。
顾朗茳这辈子算是一清心寡欲五好少年,可上辈子却是个中高手,那些花样实在是信手拈来,季斐根本不是他对手,很快就丢盔弃甲,完全不知身处何处。
反复出来了几次,药力总算去的差不多了,季斐整个人仿佛虚脱了,最后掀了掀眼皮,想说什么,却只喊出了个名字,“顾朗茳……”
顾朗茳拿毛巾帮他擦干了,又拿了条大浴巾将他包起来,轻声道,“你累了,先睡吧,我们……明天再谈。”
季斐大概也是累狠了,真的就闭了眼睛睡了。
顾朗茳看着他,有一种十分舍不得的感觉,他想着也许到了明天,就再也没有明天了,心里突然一阵刺痛。
这一晚两个人都有些累,顾朗茳开始还不睡,将季斐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坐床头看着他。可是到了下半夜,终于也忍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夏天天亮的早,阳光有些刺眼,顾朗茳听到敲门声,他皱了皱眉头,起来准备开门,却在下床的一瞬间僵在那里。
他站立了半晌,才有勇气再回过头去——床上空空如也。
他的季斐,终于还是走了。
他突然想起季斐对他说过的话,他说顾朗茳,我要是走了,就绝不再回来。
他的心猛然一震,拉开门,疯一般冲了出去,门外肖致富一惊,“顾哥!”
74.
时间还早,宽阔道路上只有稀落落几个行人,卖早餐的流动摊贩们却一早出来了,踩着三轮车,边骑边喊,“老面馒头,正宗北方老面馒头——”
顾朗茳跑到大路上,左顾右望,却只有川行而过的汽车与同处这个城市的陌生人,他所爱的,也许在今天以后,也就成了茫茫城市中万千而过的陌生人。
他的心剧烈地跳起来,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就沿路跑起来,边跑边看,连拦辆出租车会更方便这样的事都忘了。
可他只跑了不远就停下来了,他站在那里,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因为不远处,季斐就在那里。
季斐坐在公园的花坛边上,低着头,脚踩着地上细碎的叶子,不知在想什么。偶有风过,广玉兰零散的枝叶落到他身上,他那么安静,那么平和,像极了顾朗茳初次见他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变。
顾朗茳看着他,手慢慢握紧,无数种情绪在脑海中翻涌而过,他竟然有种满足的感觉,他想,要不就这样吧,一早是自己得了便宜,就以为以后都会那样一直好下去,如果真的不行,就让他远远看着吧,只要还能看的见,他就不再奢求其它。
季斐像感觉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怔了怔,有种恍然的感觉——不过一晚上,好像什么都没变,却什么都变了。
顾朗茳远远看着他,却一步都不靠近,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假象,他有点不敢打破。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季斐那样狠,比常常嚷着要拆人剥骨的自己都要狠。他要人命的时候没有什么凶恶的表现,笑的又天真又好看,让你甜蜜欲死……可等你离不开的时候,他说,我逗着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季斐也不动,就坐那儿,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