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罗定拍了拍谷亚星的胳膊,三个顶尖奢侈品的广告,两个公益广告,身价和形象两不误,这对他日后走的路线真的会有很大帮助。一旦跟国家公益扯上关系,艺人在圈内的话语权也会高上很多,这和普通艺人们就又拉开了极大的差距。
谷亚星也得意的很,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样的感谢。因为春风得意越发年轻的脸上全是骄傲的表情:“就算是犒劳你辛苦工作了,咱们俩谁跟谁啊?好东西都给你!”
广告、代言拍摄、电影录制一齐压来,罗定在短暂的愉悦过后就尝到了苦头。
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的辛苦如果跟上辈子同一时期的比起来还真的不算什么,他回忆着过去,有时候又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幸福。前途光明,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有意义的能让他更上一层楼的,不必为了糊口和生计奔波。
然而电影票房的成功还代表了另一个工作在逐渐拉开序幕。
亚星工作室在六月的末尾开始逐渐活动起来了,之前半年多的工作终于在不久之后就要面众,几乎是一夜之间,罗定新专辑的消息便吹遍了各大国家。
国内自不必说,有圈内A大的提前透露,深知亚星工作室小作坊工作方式的粉丝群早在官方消息出来之前便已经筹备好了专业的日后刷排行榜的粉丝队伍,各大论坛也开始了一级备战,上一期EP抢购的热潮险些将人吓死,这一次所有人都开始提前去自己所在城市的音像店预购,就害怕他们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肯进大批货物。有些人甚至提前留下订金,一天一个电话的提醒。
粉丝群体接收了大批成熟的应援信息,挑选了好些精通海外语言的死忠粉和海外粉丝圈沟通,将国内的消息实时发布出去。这让还沉浸在《刀锋战士III》狂欢中的不少海外粉丝差一点激动的脑溢血。
惊喜一波波的来,吸取了教训之后,谷亚星这次提前五天打开了网络预售的平台,在评估了罗定目前的搜索量和人气之后定下了一个新的专辑备货数字。
看着那个数字,部门里的几个负责人有些哑然。
“……会不会……太多了?”罗定目前主要还是在影视圈发展,上一张EP虽然销量好,可这一张大碟毕竟价格高,真的能卖那么多吗?
谷亚星心里有片刻的虚软,咬咬牙一拍桌子:“不会!盯着厂商加快出货的速度,随时预备备货,海外的数据也要记得随时刷新接收,航空运输那边一定要提前打好招呼,虽然备货量很充足,但也许不够呢?记住了没!?”
他近来威严渐盛,在场虽然仍旧有人觉得他太想当然地高估了罗定知名度,可话一出口也再没人敢反驳了,大家都立刻乖顺地去做起自己的工作。
谷亚星抓着一本台历用硬角轻轻磕着桌面,亢奋的精神将情绪还提在半空,上面摸不着天,下头踩不到地,没着没落的。
脑子眩晕却清晰,各种数据组合成银色的纽带在眼前穿梭,有节奏的磕声让他沸腾的热血逐渐平缓了下来。
他望着台历上罗定的剧照写真,瘦削的年轻人在镜头的特写下从五官到身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望着镜头的一个笑容,温和到让人能瞬间勾起嘴角。
他相信罗定。也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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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早上十点,大部分店面开门的时间。
一群妹子在街上狂奔,眼神凶恶,面目狰狞。
“快!快!快!!”
冲到音像店面前,几乎是同一秒钟,五只手按在了玻璃门上,重量级的体重让五个人齐齐摔了进去。
仰头,老板娘木然地在柜台后面看着她们。
妹子们齐声大喝:“专辑!!!”
老板娘微笑指着柜台上空了的那一块,温柔地回答:“卖完了。”
卖……完……了……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在各大城市乡镇引起嚎啕无数。
不少一开始都没有在网络下单的粉丝们还做梦自己能订到实物,然而美好的梦想破灭起来也及其的迅速,悲伤逆流成河之后网络预售的数字开始猛然大增,谷亚星盯着屏幕后面那个几乎每秒都会跃升一大段的数字,默默地心想,他恐怕还是低估了罗定的影响力。
原班人马,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何关和叶舟宝刀未老,上一次跟罗定合作EP之后获得的反响甚至超过了之前跟天王巨星的,年轻群体对于音乐的热情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于是这一回,他们还是选择留下来跟罗定一起战斗。
有专业人士毛小润的各种指挥,何关与叶舟精挑细选了十首歌曲,公司花了大价钱投注前期后期,罗定为了录制原声和MV瘦了五斤。
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在火热的市场反响出现之后。
罗定上一首EP中,慢歌《顾虑》以压倒之势席卷了国内歌坛,斩获了各大奖项,排名直到如今都未能降低多少,于是新出的第二张唱片便延续了他这一风格,十首曲目中三首舞曲面向海外歌迷,三首慢歌专攻国内乐坛,一首爵士作为中和,其他三首便是极难界定阵营的流行乐。
他已经能越来越成熟地掌握自己身上的魅力和风格,上一张EP的某些不足现在已经完全被修正,长时间的锻炼让这具新身体更加灵活和有力度,于是在许多人看来,便成了他又一次进步的证明。
因为在全球发售,主打曲自然挑选了受众最广的那首英文舞曲《I Can》。
昏沉的画面,鼓点轻快的旋律如影随形,灯光近乎魔幻,不同于国内对MV的拍摄手法,更接近西方的流行趋势。
这对许多文化不同的观众来说,有那么一点点难以接受。
然而画面上的那个人从天而降的瞬间,所有的违和感和不满都被一扫而光。MV中的罗定是不一样的,和他面对公众和拍戏的时候都有着极大的差别。
日常的罗定比较清爽,通常面对镜头的时候会打理一下自己,可最多也就是上个薄薄的底妆。只有拍摄MV和舞台表演的时候,他才会因为场景需要和画上全妆。罗定是不太喜欢化妆的,虽然作为艺人的艺德不允许他以不好的状态来面对公众,但能因此喜欢化妆的人绝对是少数。
但他的五官实在是太适合上妆了。
原本就立体的五官稍微勾勒一下线条就更加惊艳,一双眼睛只要上了眼线,气质立刻就和平常大相径庭。当初他到《卧龙》剧组之前,前一个扮演广陵王的演员让想要表现出角色妖异的霍谢为了造型费尽了心思,可罗定一到场,上个眼线加上他自己的发挥一切便通通齐活。上妆之后的罗定气场骤然便强盛了许多,出现在画面中时微抬着下巴从眼角看向镜头的那一幕,简直让观看着MV的大批歌迷鼻血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怀了一个动物园!!!!!!”
“啊啊啊啊怀了一座花果山!!!!!!!”
他唱歌极有自己的特色,咬字仿佛从喉咙就开始,在口腔内绕上一圈后缓缓吐出来,随着气息的变化可以轻快也可以极富动感。他英文说得好,听起来便异常的顺耳,泉水一般清透的嗓音虽然还不到高亢的时候,却稳稳压过了配乐的声音,让人第一时间便能捕捉到他出口的第一个字。
出道到现在他都没换过发型,碎发柔软给人乖顺的错觉。这一次因为曲风需要,他整个刘海都被夹到了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却一点不比有刘海在的时候逊色,一举一动仿佛带动了狂躁的风暴。摆动胳膊时手臂上隐约可见的青筋和肌肉更是诱人到无以复加。
被黑了那么多次,再嫉妒的人都无法开口说他舞蹈跳得不好。
小动作、踩节拍,干脆利落,他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在工作,而是全身心地沉浸在舞蹈当中,他享受自己现在正在感受的一切。
音乐到最高朝处,他骤然拔高的歌声完全没有声嘶力竭的勉强,嗓音辽阔到让听的人甘愿闭上眼睛被风暴带上天空。加快的心跳,抽搐的肌肉,亢奋的情绪,想要起身和他一起舞蹈的冲动。
一曲终了。
谢幕时的镜头拉近他的脸,灯光骤然变暗,垂眸的青年仿佛发现了前方窥探的视线,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
犀利的目光穿透了时间和距离,仿佛利剑刺穿人心。
捂着胸口,许多人盯着屏幕呆愣了半天,拿出手机截屏一张想要说些理智的听后感。
然而犹豫良久,头脑一片空白,等到消息已经发出去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打的那一排字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七十九章
余家的家宴,一年一度,大长辈们都齐聚一堂。
余婵娟不算辈分最高的长辈,早年因为婚姻的关系也和家里闹的不太好看,便带着自家的姐弟和儿子另开了一桌靠着主位。余家的家风很是矛盾,一边亲戚间都不太走动,一边表面上还得装作和睦团结,遇上困难的时候一致对外,但一旦消停下来,便是内斗的开始。
从父母手上接手凯旋娱乐且在经营的这些年吞并了许多同行企业将事业越做越大,余婵娟如今已经差不多洗清了自己年轻时因为一时意气导致的不受欢迎,主桌那边也时常有人掉过头来和她说小话。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往主桌一看,她笑着指了下空缺:“天韵哪去了?”余天韵,余婵娟堂兄的女儿,老来子,宠的比眼珠子还过。席没散就敢跑,家里其他的孩子可没这个胆量。
堂兄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昨天通知她过来吃个饭老大不愿意,我猜着可能是谈恋爱了。”
余婵娟拍拍他:“天韵那么漂亮,说不定早就有男朋友了。她可比我这个做姑姑的强,我年轻的时候没她一半的精明果断。”
“以前成天泡在书里,现在不行啦,到处疯跑,玩电脑看电视,成天抱着个手机。没救了。”
“瞎说呢。”余婵娟放下手帕摇了摇头,起身去找余天韵。
余婵娟是H省人,老宅在乡下,发迹后也不忘寻根,各有作为的一大家简直是镇上人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每年家宴这里都彻夜灯火通明,她跨出门槛,便在前头广场的秋千架下发现了余天韵。
对方正抱着手机戴着耳机低头看着什么,屏幕的亮光打在脸上,微皱的眉头和严肃的表情连秋千架这一萌点都没能软化多少。游乐场里全是人,可她周围的一圈几乎就是真空地带,没几个小辈敢凑过去玩。
余婵娟叹息一声,这个侄女从小就厉害,余绍天要是有她七分的果断,她也不至于现在还拿着公司的股权不撒手了。
她在一群小辈们“老大你好有胆色”的目光中凑了上去,出声问:“天韵,看电视去屋里看啊,邵天他们都在屋里呢,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玩?”
余天韵低着头,耳机里的声音隐约可闻,没听到。余婵娟抬手摘下了她的耳机,顺带凑上去一看,没有声音,但屏幕上那个正在跳舞的人她还是认识的,十分惊讶地叫了出来:“罗定?”
余天韵因为被摘下了耳机一开始还皱着眉头很犀利地盯着她,余婵娟眼见她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还出声问自己:“姑姑你也认识他?”
余婵娟管着娱乐公司,对明星却没什么兴趣,这一点家里人也是都知道的。尤其现在连公司都交给余绍天管理了,她能叫得出名字的明星都有些年头。
余婵娟面色复杂地望着侄女儿,这模样像是在追星?追谁不好,要去追罗定呢……
她点了点头,便被对方拽着在大秋千上坐下。余天韵抽出她手上的耳机不容抗拒地给她戴上,满脸兴致勃勃地将放到一半的视频调回开头:“你看,给你看。”
余婵娟又不好拒绝,想着左右不过一首歌的时间,也不要扫侄女儿的兴了,便顺势低头看了起来。这些年她听的音乐越来越舒缓,舞曲极强的节奏感倒是新鲜的很,盯着小小的屏幕中那个体型十分漂亮的年轻人,她下意识的用上了专业人士评估商品的目光。宽肩、细腰、大长腿,对方低着头,可从体型上来看,真是无可挑剔。
因为罗定可能和段修博有暧昧的原因,哪怕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不错,余婵娟也还是很难对对方在心中生出亲近。想到他就想到小儿子,想到小儿子就想到那个自己所托非人的对象。
耳机中的音乐骤然一变,爆炸般的轰鸣极富动感,让人听着后颈的汗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屏幕人的人瞬间动了,力量十足的舞姿配合着音乐无比契合,偶尔在跳舞间隙扫过镜头的视线带动起他强大的气场,让看到的人下意识连胆色都会缩回去几分。
“……”余婵娟的目光渐渐变了,没空去琢磨对方的身材到底是适合银屏发展还是银幕发展,眼神越来越认真,等到一曲终了,余天韵摘下戴在她头上的耳机时,她才呐呐地叹了一声:“……是挺好看啊。”
“是吧?!”余天韵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退出视频拉出自己长长的一大串本地视频清单,深褐色的眼睛里闪耀着跃动的光芒,让余婵娟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年轻时遇到的那些推销保险的狂热积极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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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万庆回国之后从那次在半山酒店碰巧遇见了段修博之后就再没有碰上对方。他玩儿了一段时间,到底阅尽了花丛,也有腻味的时候,想起了正事,便一心计划着要再见一次儿子,父子俩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他倒不觉得很担心,不论是经营的如日中天的集团还是手握的其他企业的股权,各种流动资金和不动产,他手上的筹码太多,也见惯了圈子里那些委屈求全侍奉在长辈身边就为了继承家产的小辈。
段修博隐约表现出的恨意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般的困扰。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财产只为童年时家人做的那一点不周到吗?余绍天就对他亲得很,送了辆车子而已,之后打电话去约每次都能抽出空来陪他吃饭。这个儿子他从小养都没养过,全靠着余婵娟带大的,现在对他有几分算计和几分感情段万庆心中清白的很。段修博凭什么记恨他?这小子还是他养大的呢。平安长大了也没见饿死,钱更是管够花,说出去叫人羡慕都来不及。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打开始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心中也笃定自己的观念没出错,对段修博不肯见他的种种反应,老觉得估计是孩子还没长大表现出的一种用于宣泄不满的撒娇。可是渐渐地,他就觉得自己恐怕是猜错了什么。
段修博好像是真的避他如蛇蝎。
要说段万庆真的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一点不理亏,那绝对是假的。欧美对于孩子的成长问题向来重视,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都是父母不负责任的表现,段万庆只是不想去想,又不代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特别不负责任。他只是觉得等到自己百年之后留下来的财产足够弥补他在幼年对孩子的轻忽了,可没想到,段修博根本连让他补偿的机会都吝啬给予。
他没有段修博的联系方式,好不容易挖到了手机,接起来一听他自报家门段修博立马挂电话。去找余绍天让他牵线搭桥,余绍天苦着脸说自己没那个胆量,了解的多了,他才慢慢明白到段修博在娱乐圈中的地位有多超然。对娱乐圈的认知一直固定在哪个女明星更漂亮的段万庆有那么点骄傲有有那么点困扰,想到儿子那句“在那之前我们不用见面”他连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脑袋里又闪现自己屁点大的一身白皮黄发的小儿子,不知怎么的,心中终究还是对段修博更有认同感。
一脉相承的儿子,他居然只能像陌生人那样在各种媒体网络上得知到对方的最新动态和个人消息。
他这边想见见不到,那边段修博的名字简直像是用502跟罗定黏在了一起。在网络上搜索段修博的消息,随之出来的一定有粉丝写的他俩的同人。段万庆一开始好奇点进去看了几篇,闪瞎眼后再不敢乱看了,可是心里又实在是好奇,便时不时搜索一下两个人的动态,也知道了越来越多的段修博和罗定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