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青奉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
“你不在挪难峰协助青策来这里干吗?就为了揍我?”
“别跟我提那个臭瞎子,我一刻都忍不下去了,还等什么时机,老娘让他等,世子的身体能等么?!”
一一炸毛。
“啊呸一一少乌鸦嘴了,世子身体好着呢。”
随即,又是一场混架。
唤雪围观时心想:这俩关系真好!
青影一动不动,而后动动嘴角消失。
挪难峰。
帐下军师与神采飘忽不定的身影正好相反。
“策仕,可否告诉属下,是何时机?”
一言如沉入了大海,无所回应。
良久。当所有人以为他不会回答低头欲走开时。
“乱,还不够乱。”
此言一出,如同一春池水中投掷了粒石子。
帐外远山翠微,五经日海,泯灭一切乱象。
乱里造乱世,何人享太平?
十日后。
依阑王城陀那佴。
“报一一王,大魏那边有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雄厚的声响遍堡垒。
“讲。”
“据驻守大魏的探子回报,魏国近期大面积暴发瘟疫。”
“哈哈哈哈……此事当真?确实是好消息,传信我儿行事。”
“是。”
与此同时的金銮殿上,成帝怒摔奏折。
“事发多日,竟然还未查清楚疫病源头,若是再查不出来,你们就去瘟疫横行之地亲自体验,还不快滚。”
黑压压的一片只见帽顶,众口称是作鸟兽散。
众所周知啊,成帝历来多疑,近几年性情骤变,也无人敢去揣摩。
“来人,拟旨。”
成帝冷静下来后,似乎有了什么主张。
只道他眼神闪烁着光芒。
官道上马匹得得行走,拉着几箱药品,走得显然很慢很龟速。
一个招来的郎中,一支护卫的军队,几车药品,这就是成帝给他们的配置。
要世子驱治瘟疫,确实是不能再损的阴招,不过……正中下怀。
“何为,说说你怎么接的皇榜。”
江湖郎中何为,摆出一脸高深莫测。
“悬壶济世乃是医者本分,如今瘟疫横行正是需要我奉献余力的时刻,只是苦于……”
何为心虚顿了下,环视一眼,发现他们都没什么表情。
只有一位小公子对他的事有兴趣。
“咳……幸好天赐良机,我途经城门看见朝廷张贴皇榜,于是我就顺应天召,不费吹灰之力揭下皇榜,为百姓服务。”
不过是成帝为刁难他们随便找了个招摇撞骗的江湖二愣,到他嘴里竟也成了伟人。
还天召?服务?
“不是为了千两黄金?”
何为当即反驳,大义凛然的说道。
“我何为岂是那种贪财而不顾大义的小人?青奉护卫,你这话说得有失妥当,明显污辱了我的人格与正义……”
青奉呲的一声,蔑视何为。
“就你?你还有没有节操跟羞耻了?!”
何为撩袖子霹里啪啦说的回道,似乎是外语。
青奉拔剑,也是霹里啪啦说了一顿,也是听不懂。
唤雪扶额,无语:“这下连我都听不懂了,说的是鸟国语言吧……”
凤凰微笑静静地看着。
马车骤停,促不及防,身体突然向前撞倾斜,幸好凤凰及时攥住他,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何为被青奉提鸡仔一样提着,双手还在扑腾,象只溺水的旱鸭。
撩开车帘出去看情况,立即傻眼,剑拔弩张的一队人马和一堆不明“人”物。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一堆鸡窝头难道是传说中的山贼?
这么想着鸡窝头A出列了。
“此山是我开,此此……”
鸡窝头A右手抓头左手挠腮帮子,回头问鸡窝头B:“此什么来着?”
天雷滚滚,大哥你这智商怎么好意思出来打劫?
不要再抓了会掉光的喂!
敢情鸡窝头都是抓出来的。
唤雪鄙视眼,道:“此树是我栽。”
鸡窝头一脸感激涕零。
“哦对,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众人狂抽嘴角,连平时没什么表情的凤凰眼角也微微跳动。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山贼都一般傻!
一阵风扫过。
“呦呵……您几位是劫财还是劫色啊!?”
鸡窝头们望着丰神俊逸的凤凰,心想美得冒泡好像劫色也不错啊。
“劫色不……是劫财付通,把你们身后那几车药材留下。”
傻归傻想得倒挺美!如今瘟疫横行,药材稀缺,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药材。
青奉眯眼,把唯恐天下不乱的何为往里这么一扔,回头恶狠狠的说:“别出来。”
青奉徒手抓获,不消半刻,一堆。
“这些人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看来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一群人就地整顿,去打听的人从前方回来。
“这些人是村里的百姓,因为瘟疫逃到此地,前面就是瘟疫横行之地,所以他们便起了歹心。”
“放了他们吧。”
“小公子……”
世子一点头,就有人上去解绳索。夜色见浓,他们赶紧到前面村庄里歇脚。
深夜,唤雪独立外出,月下有人恶意拦住他,如水的夜里响起不协调的声音。
“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味道虽然淡,但我还是闻到了,即熟悉又好像很遥远的味道,不知道在哪闻过呢。”
“他们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呵呵……你这么淡定,妖僧知道呢?”
心跳猛烈,震惊于他如何知道,突然眼神如刀锋片片利索。
“你是谁?”
“小公子这话问的,我是何为啊……”
试探?抑或是……
“既然你都说了你是何为,有些事不是一个江湖郎中该懂的……”
“就这么承认了?我还以为小公子会说一些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样的话来推脱的。”
“是我想多了么?”
别过头回屋,何为有一下没一下的跟着,踏入台阶时他说了句让何为有所忌惮的话。
他的事很快很快就会公诸于世,还得瞒着这一时,这话只是让他们知道,有什么事尽管冲他来,他不怕!!!
何为张大瞳孔,或许太过惊讶,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俩人默契的回屋睡觉。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弃我而去么?”
“可是我……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一个人喃喃自语,深藏厉气,骂自己作死。
恍惚晕眩,头痛,掩头躺下。
曲凛,你何时变得这么脆弱不可取?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不敢面对?
俩眼一闭,唉!真真是庸人自扰。
隔日一早。
何为一早就兴起了唱歌的念头,鬼哭狼嚎的吓死了一票人。
在间休息的一股脑将所有能丢的东西通通丢向那扰人清梦的公鸭嗓。
“一大早鬼叫什么啊啊……”
何为明显作没听到,心情很好的打招呼:“呦,早上好。”
一票人鳖似的才慢悠悠低头整理衣款冠。
外间听到唤雪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个个睡眼惺忪,瞧见何为挂着一堆垃圾,顿时精神了不少。
“我说何为你出恭时小虫让鸡给叼走了?”
“小小鸡嘴哪及雄鹰,莫生气莫生气,这地方偏僻,鸡都懒得理你。”
风微露木,何为昂首鹅行鸭步避开,边进屋边喊。
“各位大叔大爷吃早饭咯!”
饭桌上,青奉恶劣的勾移椅子,何为没防备摔了个正着。
唤雪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戳碗底,凤凰的眼前模糊不清,按压上眼睑,才开始明朗。
起身回房,唤雪细心的送来早饭,凤凰眼底见红。
“我来。”
唤雪用大拇指轻轻按压,天地俱静,二人间萦绕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凤凰多次欲言又止,说了也是无声,不必说罢。
唤雪停下动作蹲下,嘴角浅浅的笑望着。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说,这样最好。”
唤雪叹了口气,深深吸气,又叹气。
“去西域,这里就交给我跟何为……”
万丁镇是起始爆发瘟疫的城镇,可说是病之根源,他们于刚才进入了这个死亡之城。
每天都有人死去,得了瘟疫的尸体不能埋葬,一律都要焚烧。
一进入看到的是尸横遍野,当然都还在吊着最后一口气,离死不远。
他们虽然带着防护面罩,至于有没有效果,谁知道呢?
局面极速括大,离天子又远,这里失控是迟早的事,但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他们震惊。
俨然是座弃城。
这里守镇的官员跑的跑,没跑的也都染了病,剩下几个寥寥可数。
面黄肌瘦的男人扒拉开几个肿瘤般的病人,打着哈哈:“大人别见怪。”
嘻嘻哈哈的何为此时心情迎来人生第一次沉闷,唤雪道了句不会,意外的淡定。
男人带他们到了一个类似公堂的地方,引见了这里唯一驻守的官员。
“大人,这是我们的头,没有官职。”
同样脸色苍白无力的男人抬起头来,看起来大约三十岁,眉宇间有股正气。
身为父母官却弃他们而去,虽说是常理,但他们多少还是怨恨,所以不承认官职,只服这个男人。
一路上的不敬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例行公事的问了情况了,何为便不见踪影,许是察看地形去了。
“到这的人都没一个能熬过三刻。”
听这语气是认定何为逃了,何为要逃早就逃了,前面那么多机会。
唤雪淡定的坐下与他交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将死之人,何苦留名。”
唤雪拍拍男人的肩膀,“你不会死的。”
面黄肌瘦的男人发忪,吃惊道,“你不怕?”
唤雪掀开面罩那下面的面容稚嫩着实让他又吓了一跳。
还以为会是个中年男子,不曾想竟这么年轻。
唤雪眉宇上挑,挑衅的表情,“你听说过西域毒人么?”
第十五章:被捉
何为回来后那人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也对,送死的傻瓜不多见嘛。
若无其事的何为滔滔不绝的讲起水源地质,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
药材,染上瘟疫的人太多,预防需要的药材只能撑半个月,也就说他们必须在半月之内研究出药方。
何为还算尽职,鞍前马后的体尝亲试,浪费了几日后有了眉目。
他们相当于被困镇中,外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概传不进来,这里的消息也无人问津。
“你来看看这个,有意思。”
唤雪手拿大魏国图,将注明的红点全圈起来,形成了一个图案。
红点的区域都是此次瘟疫的爆发点,圈起后得到了个很棒的图案。
何为闻声近前,一票人赶来围观,他们之中也有人染病,脸上都微凸显的红点就是病症之一。
先前患病的隔离得很好,但每三日都会死一个人,石木是这里的头,不知为何,在他们到来不久也倒下了。
此次瘟疫延长线长,死得慢,多数是患上并发病症后一个月才死去。
纵使他们有预防的药汤,可到底没有对症用药,预防效果薄弱。
把他们的药份给了患者,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多得一日是一日。
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分了一小队出去采办,遇上了人手不足的囧境。
月黑风高的晚上,何为光明正大的当着他的面给纸醉金迷的天子传信。
送的应该就是那份圈好的地图,如此重要的发现,当然是第一时间到天子手上。
唤雪在一旁希嘘不已,“刚开始还偷偷传,现在是表明立场了?”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是一根草绳上捆着的蚂蚱,你也不得不承认,我们需要支援。”
他们合拍击掌,一笑泯恩仇。
“还要什么支援,一起死在这里不好么?”
何为一脸嫌弃。
“好是好,不过这地方忒寒掺了。”
十日已过,他们的药基本用尽,源头还未找到也无支援,一句话等死。
今天,他们做着最后一次努力尝试,将毒蛇胆入药,唤雪一扬脖饮尽,何为做了乾杯的动作。
“喝了这碗酒,来世投个好人家,别再脑子糊涂淌浑水。”
唤雪笑他傻瓜。
“何为,或许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间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么?”
何为不假思索的回为了千俩金子。
骗鬼,会死,赚了也没命花。
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了,因为他已经到极限了,闭眼时想起凤凰临走。
“去西域,这里就交给我跟何为……”
沉默。
“凤家军那边有青策青火,这边有我,你带着青影青奉去西域。”
固执己见的沉默。
他不放弃的追问,“相信我,嗯?”
“你是不是担心瘟疫??嘿嘿……放心吧,我浑身上下都是毒,小小瘟疫奈何不了我。”
为了证明,他爬上凤凰耳后,朝着肩膀用力咬住,舔舐渗出的血液。
凤凰轻咬下唇,眼神迷离,抓住唤雪的下颚,两根手指伸进他嘴里搅动。
凤凰着急的好似要把自己的血全都搅出来。
发白的嘴唇说着:有毒。
“我知道有毒,但我没事,你看。”
他炫耀似的把头抬得老高,尔后,破功了。
他抚上凤凰的眼,漂亮的黑瞳此时此刻正黯然失色。
使出杀手锏。
“我都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正如你一出现就抓住我的软肋,你很了解怎么做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你出现的那一天,街角死了人,那三人是来杀我的。”
“你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你已经跟依阑王合作,他要江山,你要报仇雪恨。”
凤凰吃惊: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一无所知的接近你,我不是那个被你保护了十年纯良的曲唤雪,这样可以么?”
说到激动时还流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捂脸从指间瞥见凤凰在……笑?
真的笑了!
他生气了,难得卖力表演,而且说的都是真心的,眼泪白流了。
吸吸鼻子,开始威逼。
“你一翘辫子我就另投他人怀抱,那个三王子不错,好歹是一表人才,关键人家还是王子。”
神兽的巢穴岂容他人进足。
凤凰怒了,一套手法一转,唤雪就扑腾进他怀里。
香吻随即落下,吻完还霸道的宣布主权。
你是我的!
早知道这么管用,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斗胆挑衅,“是么,你再过不久就会翘辫子,你凴什么让我为你守寡。”
凤凰叹气,无奈点头:我去。
不知怎的,心里苦涩得很,醒来时太阳含笑,望着倒作一片的人。
“凤凰,对不起,对不起。”
悠悠传醒的石头好似听见有人在道歉,按按头脑,就见唤雪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