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晓逻美好的回忆表情看的铭乐牙痒痒,靠,他有那么好嘛?!
“然后呢?”艾晓逻忽然转头来看向铭乐问道。
“他让我帮他做一件事情,去救一个孩子。”铭乐手摸着下巴,皱眉说道。
“呃……他告诉了你什么线索?”艾晓逻皱眉问道,这差一个好几十年前的人的身世——他们看又不是侦探,也不是什么电视台。追根究底的事儿也太玄了。
“先去望春楼,找一个叫汝妍的女人。”后面的铭乐没说,但艾晓逻知道,这当中肯定还有下文的。
望春楼是这个城里最大的酒楼。到这里来消遣的,都是些上流人物。汝妍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呢?来这里的时候,艾晓逻一直子想着,难道说是老板娘?或者又只是个普通角色?跟着铭乐一路走着,总算到了市中心那个奢华之极的销金窝。
“欢迎光临。”漂亮的迎宾小姐用着公式化的笑容迎接着他们两人进去。
“你好,我们想找一个叫汝妍的人。”艾晓逻进去马上就跑到柜台上去问接待的小姐。
“是汝妍小姐吧?您有预约吗?”那个小姐礼貌地问道。
“预约?”艾晓逻懵懂地看向铭乐。
“请帮忙传下话,就说是帮她处理麻烦的人来了。”铭乐沉着声音,冷着张脸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小的黑色纸片递了过去。
服务台小姐见了那张名片,似乎有些吃惊,抬头疑问地看向铭乐,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立马就接通了电话。
对着话筒说了几句后,服务台小姐就起身,亲自带着铭乐和艾晓逻上了电梯。那老式的电梯站在里面的感觉还真怪,呼呼的响声像在坐过山车一样……
“请跟我来。”小姐一直将铭乐的那张名片紧张地拿在手上。
直到他们走到一个门牌号为706的房间,服务台小姐才舒了口气,慢慢的推开门,艾晓逻好奇地朝里面一个劲儿地张望。
“请稍等一下。”小姐回头来礼貌地对铭乐说了句,就走进去轻轻地合上了门。
“搞得好神秘。”艾晓逻皱眉,嘟着嘴说道,“那个叫汝妍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铭乐见艾晓逻发问了,就拉着他走到了安全通道
“她是个歌星,不过,说白点。她就一个上流社会的高级女支女罢了。”铭乐不屑地说着,看向艾晓逻,“这些线索是邢路给我的。”
“他的生父应该是安氏的创始人,安穹,娶了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抛弃了原来的糟糠之妻,借着高阶事业蒸蒸日上。事业有成了后,又在外面沾花惹草。”
“——这男人真不负责!丢我们男子汉的脸!”艾晓逻一听就愤怒了。
“嗯,女人多了,另外一个事情就出来,他的私生子也有了好几个,正室夫人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去年年底总算有了喜脉,但是那个小孩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夭折了。”铭乐皱眉说着,他似乎在为这个可怜的女人而有些不值,“没想到那个男人不仅没有体谅自己的老婆,还趁着夫人家道中落,老婆生产后体虚,大夫说了不能再生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放出话来说要另娶!”
“这男人太可恶了!!!”艾晓逻气愤地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要另娶的,不会就是这个汝妍吧?!”
“没错的。而邢路另外查到了,那个对外说夭折了的小孩其实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被那个安穹给换成了死婴!”铭乐面色凝重地说着。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男人居然!”艾晓逻听着这个人神共愤的事情,脸都气变了色,“那个孩子呢?他就不怕绝后?!”
“他当然不用怕,汝妍早就在外面给他生了个儿子。”铭乐冷笑说道,“我估计他是怕夫人生的孩子会嫉恨他,老了没好下场,才不敢要这个孩子的。那个孩子被送到了汝妍这里,我们这次,就是冒充安穹的人来”
“那、那要是跟安穹派来的人撞上了怎么办?”艾晓逻有些紧张,他也很想帮那个孩子,可是如果没做好的话,那就等于把他们也搭了进去。
“放心,上次邢路来的时候,已经把这里给处理干净了。”铭乐低声说道,拉过艾晓逻,凑在他的耳边说道,“我知道你很善良,肯定会帮忙,待会儿把孩子抱出来后,你一定要小心点儿别乱说话啊。”
“嗯嗯。”艾晓逻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哒哒的高跟鞋声传来,艾晓逻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服务台小姐正朝这边走过。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汝妍小姐还在里面等着你们呢。”服务台小姐有些埋怨地说道。
“我这不用在叫我小弟得会儿小心点,怕待会出什么岔子。楼道里安静,我才好跟他交代呀。”铭乐讨好似的笑道,他本来就生的一张俊脸,那一笑愈加的好看了。
服务台小姐一见着这样的铭乐,不禁有些脸红起来,强镇定地说道“快进去吧。”
艾晓逻跟在铭乐后面,小心地走进了708。一进去,就问道一股子的奶味儿。果然是有小孩在里面啊。只是汝妍抱着孩子的样子,好似很不舍。艾晓逻原想着这个女人那么心狠地害人家的娘亲,现在抱着小孩又作出这个样子,真假!
“你们要把小路带到哪里去呢?”汝妍的脸堪比那个年代的林青霞,不同的是她美的让人心疼。此刻她正看着怀里胖嘟嘟的婴儿,眼眶红红的。
“小姐您放心,我们会按安总的意思做好的。”铭乐看着汝妍怎么都不肯放开的手,和声说道。
“小路的娘是个苦命的人啊~”汝妍说着竟然忍不住掉眼泪了,“安总答应过我,不会对小路怎么样的,你们快些把小路送到他该去的地方。迟了,我怕安总会改变主意。”
“是,小姐您放心好了。”铭乐虽然听不太懂汝妍话里的意思,但是当务之急是把小路给带走。
“外面到了晚上凉,我给小路多包层棉被好了。小路要送到的地址就在他的衣服里,这些事我给你们的钱,我相信安总再怎么也给不了你们这么多的,他是个吝啬的人。”汝妍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她说的事情。“帮我照顾好小路,谢谢你们了。”
那两打大钞晃到眼前的时候,艾晓逻都有点呼吸苦难了,这女人做什么。刚才她说的话也好奇怪……
3
抱着小孩匆匆忙忙从酒店里跑出来,铭乐在看了小路衣服里的纸条后,就带着艾晓逻第一件事情就是拦住一辆的士,把刚才汝妍给的两大钞票,塞了一打到司机的手里,“送我们去茅山!”
“为什么去哪里啊?”艾晓逻手里抱着软软的小娃娃,不解地看着铭乐问道。
“只有那里,才能解决问题!”铭乐皱眉,然后看向司机,“这位大哥,这个小孩是天煞孤星的命,父母怕被连累,就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们想找个给他安生的地方。”
司机惊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想了想,说道,“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肯定会送你们到你们要去的地方的。”
“好。”铭乐爽快地应声,转头来朝艾晓逻点点头,示意他放心。想着有外人在场,有些事情也不好问,艾晓逻叹了口气,也就只好抱着小路,转头看向车外。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终于到目的地。铭乐和艾晓逻一下车,司机就踩了油门,飞速离去。看着车开过带起的灰尘,艾晓逻扎着眉说道,“真是个怕死鬼!”
“人之常情。”铭乐无所谓地说了句,伸手接过艾晓逻手里的小路,说道,“我们上山去,把小路送到茅山派掌门人的手里,就能功成身退了。”
“铭乐,我想问你一些问题。”艾晓逻看向铭乐问道。
“什么问题?”铭乐奇怪地回头看艾晓逻。
“那个纸条上到底写的什么啊?你一看完就那么紧张?”艾晓逻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看吧。”铭乐把裤袋里的纸条摸出来给艾晓逻看。
小路命犯孤星,克夫克母克兄弟姊妹。希送茅山,借天地只灵气去其煞气。小路随母姓邢,单名路。
“呃!”艾晓逻瞪大眼睛看向铭乐,“这个小孩是、是邢路?”
“是的。看样子邢路先前的猜测错了。”铭乐皱眉,“安穹不要自己的儿子的理由,似乎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这个小孩的存在会让很多人不好过啊。”
“呃——可是他还是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啊。那么迷信!”艾晓逻不高兴地说道。
“他要是真的够迷信的话,这个小孩一生下来,他就会掐死了。”铭乐淡淡地说道,“命犯孤星的人,最好是不要活在世上,你懂吗?”
“……”艾晓逻听着,心里很难受,他侧过脸去不说话了。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上山的路上,艾晓逻看着铭乐抱着小路,细心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一路上都是铭乐在照顾小路的,一个大男生怎么这么会照顾小孩?
“铭乐,我发现你特别会照顾小孩啊。”艾晓逻想借此来缓解下,两个人因为刚才不愉快的交谈而引起的沉重气氛。
“……是因为以前照顾过小孩。”铭乐声音不轻不重地回答。
“咦?你照顾过小孩?”艾晓逻一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家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爸妈收养过一个小孩……”铭乐停下了脚步,声音变得越来越低,“他比我小五岁,当时我只有九岁,他四岁。很可爱的一个男孩……”
“……那他、他现在?”艾晓逻听着铭乐的口气,心里莫名的慌慌的,现在正是黄昏,树林里的飞鸟都归巢了,林子里安静的只听得到虫的鸣叫。
“他死了。”当铭乐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艾晓逻听着很不是滋味。原来铭乐也跟自己一样,有很痛苦的回忆。
4
从过去回到了现代后,铭乐就变得寡言少语了。每天早上起来,再也没像过去一样,用他特有的方式来叫艾晓逻起床了。
“铭乐,你心情不好么?”艾晓逻趴到铭乐身上,低声问道。
“哎~”叹了口气,铭乐看向窗外。
“嗯?你别就叹气啊,说你有什么事啊?”艾晓逻皱着个眉头,嘴嘟得老高。
“只是……想起了我的弟弟。”铭乐低声说着,“他一生下来就被父母扔到了孤儿院,直到四岁被我们家收养,他才有算有个家的。”
“对不起啊……”听铭乐说到他的弟弟,艾晓逻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我一直在想,当时要是我力气再大点,就能把他拉上来了——”铭乐看着天花板,眼睛看起来有些湿。
爬起来走到客厅,把一张碟放进去。清扬的音乐响起,低声的吟唱像风一样,在房间里清灵地流转。过去的很多事情,对的错的,那都过去了。可是,告诉自己那都已经忘记了,最后却终究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小艾——”铭乐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盘膝坐在木质地板上的艾晓逻,心里百味交杂。
“嗯?”艾晓逻转过头来看向房门口的铭乐,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不开心,那就说出来告诉我吧,我也许不能让你忘记,但是说出来总会好过些的。”
“嗯。”铭乐低低地应了声,走到艾晓逻的身边,跟他一样直接坐到地上。伸手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了根出来,叼在嘴上。
“你抽烟?!”艾晓逻一件铭乐这动作,不禁大呼道。
“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抽一两根……”低沉地回答了句,铭乐已经点燃了那根“有害身体健康”的东西。
“……”艾晓逻不知道该说什么,铭乐还未成年吧,抽烟不对啊!但是他现在又是因为心情不好,自己要是抢了他的烟,会不会让他很生气呢。
烟味慢慢地弥漫,艾晓逻难受地咳了起来。铭乐见他这样,赶紧把烟给灭了。担心地看想艾晓逻说道:“你对烟味过敏?”
“当然过敏啦,我家又没人抽烟的。”艾晓逻眼圈也红红的,眼泪都熏出来了,真是太敏感了!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啊。”铭乐一听就瞪起了眼睛,眼前的烟尘太多了。赶忙起身推开了窗户,好让房间里的味道快点散掉。
“我看你心情不好嘛……”带着委屈小声说着,艾晓逻又习惯性地嘟起了嘴。
铭乐回过头来看到艾晓逻遮这样,不禁笑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跟他面对面地看着,“小艾,我发现你真的很可爱啊。”
“靠!我个男子汉,你又给我用可爱!你——”艾晓逻一听“可爱”二字,即刻反击道。
也没有管那叽里呱啦的小嘴,是不是还要说些什么其他的话了,铭乐凑上去就封住了那活跃的舌头。顺势将怀中的人放倒在地上,舌尖轻轻地细细地翻转着。
“嗯……”结束了那个亲密动作,艾晓逻抬眼看向铭乐,声音很细,“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嚒?”
“我告诉你,我过去的事情。小艾,不许惊讶哦。”铭乐手撑着头,垂眼看着艾晓逻说道。
“嗯,你说吧。”你什么时候不让我惊讶了……艾晓逻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脸上还是体谅地微笑。
“我的弟弟,叫钟韵。你知道他是个孤儿。”铭乐看着窗外,白亮的天空,眼神深远得仿佛一泓清泉般。艾晓逻看着那样的铭乐,这样的眼神不是应该有那种经历了很多之后,再回首才会有的表情吗?
“算命的人说我的命很奇怪——说起来,如果不是他那么说,我可能就遇不到钟韵了。他说我命里有灾,得有人替我挡了……这么说起来,我爸妈收养他,私心太重了。我还记得,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里多了个小孩,心里很不高兴的说。”铭乐想起了那段回忆,表情缓和了些。
“嗯?不高兴?我也独生子的说,我巴不得自己有个兄弟姐妹了——”艾晓逻不解地看向铭乐,“你不觉得一个人很孤单吗?”
“恰恰相反。我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铭乐笑道,“你奇怪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对我父母说,我不喜欢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弟弟。”
“呃——你没当着你弟弟面说吧?”艾晓逻冷汗地看着铭乐,当时的他也就九岁吧,居然可以说出那么刻薄的话来,不过,好像童言无忌,所以小孩无意的一句话特别伤人倒也是真的。
“话说,我当时看到钟韵就朝我父母吼了。”铭乐抱歉地回答。
“你果然不是个好人,你弟弟肯定很受伤。”艾晓逻纠结地看了铭乐一眼,这人还真总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确切地说,我其实会那么不喜欢他。是因为从我进屋,到我妈妈笑着把他拉到我面前,他一直是摆着一张臭脸。”铭乐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对我妈,虽然有时候很烦躁的,但是还是很重视她的。我说的是真的呢,你那表情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