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轩大奇:“这么灵验?我最近两年确实经常胃痛,这都能看出来?”
穆云翼有点小得意地晃着脑袋:“那是当然,人的身体都跟脚底下连着呢,有经验的师父,用手一按就知道你身体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陈鹤轩又觉得有地方疼,又问穆云翼:“这个地方跟哪连着?”
穆云翼一看便笑了,随后说了句:“这个地方跟前列腺连着呢。”
陈鹤轩愣住:“前烈线是什么东西?”
穆云翼说:“就是……嗯,我也说不太好,不过它一旦有了毛病,就会尿急,尿频,而且做那事的时候,持久度不够……”不等说完,他就往陈鹤轩两腿中间瞟了一眼,捂着嘴笑。
陈鹤轩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依然虚心请教:“我这小半年来还真是经常起夜,吃了大夫开的药也不济事,好啊云翼,你竟然比大夫还厉害呢?人家还要搭脉问诊,你连脉也不切,直接就说出我的病症,竟是个杏林国手么?”
穆云翼笑着说:“我哪会看病,只是碰巧知道而已,不过我虽然不会切脉,但也能猜出几分来,肯定是你长年纵欲,不知道节制,搞了这个搞那个,才弄成现在这样,郎中给你开的也都是补肾的方子吧?告诉你,单补是没有用的,必须得节制方好,以后别看见小正太……呃,美少年就跟见了鱼的猫似的往前上来摸人家的手,自己板个小半年,我估计不用吃药也好了。”
陈鹤轩的洗脚水是悦童给打的,商益给陈鹤轩按摩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仔细看着,寻思着看主人那样子还真的挺享受,怎生把这个法子学到方好,以后闲暇时也好自己给主人按一按,借着一起出去倒水的功夫,主动笑着跟商益凑近乎。
足底按摩是按完之后才舒服,双脚都会暖呼呼的,陈鹤轩重新钻回被窝:“云翼你这法子真好,可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郎中,哪里知道那些个穴位关窍的。”
“那就是跟别人学的喽?教你的师父可方便告诉我么?”
穆云翼有些莫名其妙:“你要干嘛?你要想愿意享受,让商益交给喜童他俩也就是了。”
陈鹤轩说:“不只是我,我寻思着,这个法子如此之妙,等回去之后,挑几个干净可爱的孩子,让他们练熟了,将来再请人泡温泉的时候,带上他们,给大家来上这一下,效果肯定极好。”
穆云翼心下里吃惊,这厮竟然想到了在公关的时候加进足疗招待,这份心思之灵敏,真真让人叹服,记得小北说过,他今年才十九岁啊。穆云翼心里头惊叹,不知不觉间,便抬起头打量陈鹤轩,正跟那双桃花眼对视上,只觉得烛光映着,眸子里精芒一闪,登时就被电了下。
陈鹤轩把手伸进穆云翼被窝,穆云翼吓得一躲,又被他把手攥住:“云翼别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穆云翼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得被他攥着:“我的身世想必你也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叫穆云翼,其他事情全都不记得了,这门手艺到底是从何处学来,自然也是想不起来的。”
陈鹤轩脸上露出怜惜神色,烛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恨不能立刻就搂过来亲一口,他强忍住蹭蹭上涌的欲火:“云翼,你对于自己家里究竟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么?身上可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在辽东、辽西两府境内,找个无名小卒不容易,但看你这样谈吐为人,定是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儿,我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穆云翼摇头:“算了,就算找着了又如何呢?我连自己父母是谁都忘了,哪怕他们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也跟街上的陌路一般,没得给自己添堵,如今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啊,每天说书写字,和以纯哥、小五,过得也挺开心的。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大家族里规矩多,若是真的被找回去,就不会这样自在了。”
陈鹤轩大感精奇,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不愿意寻回父母的,他却不知道穆云翼已经换了芯子,哪里敢跟原身的家人相认,巴不得一辈子不跟他们见面呢。
穆云翼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被窝里,放在嘴边上嗅了两下,然后轻轻亲吻,忽然说:“既然找不到教你的人,那还得请你代劳,在商言商,我买你这个方子,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
穆云翼瞪大了眼睛:“一百两银子?”
陈鹤轩看他这幅可爱的模样,心里越发痒痒,笑道:“怎么,你还嫌少啊?”
穆云翼摇头:“这法子我当初学的也是三心二意,事实上根本没有系统地学过,只不过别人给我按摩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下,时间长了,才记下来,也不过十之六七罢了,说起来也是不成系统地,你要学,就把人派过来,让小益抽空教给他们,我会的他都会,而且比我按得还要好,你也不用给银子,只当你欠小益一份人情,将来他若是有个为难遭窄的时候你帮衬一把也就是了。”
“云翼,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陈鹤轩忽然把脚也伸过来,勾住穆云翼的腿。
穆云翼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就被他拉扯过去,他吓得心砰砰地跳:“你要干啥!”
“我能干啥!到底要我保证几次你才能相信?我说过了,你现在年龄太小,哪怕现在愿意跟我,我也舍不得下手的!”陈鹤轩一只手攥住他的脚踝,一只手捏他的脚趾,“是这样么?”
穆云翼奋力往回挣,只是陈鹤轩的力气不是他能反抗的:“你干嘛啊,难道陈大少要给我做足底按摩?”
陈鹤轩哪里肯放:“给云翼做一次又有何妨?”
穆云翼又挣了挣,还是挣不开:“我脚很臭的,还有脚气,脚癣,小心传染到你手上。”
陈鹤轩眯缝着桃花眼:“云翼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是香的。”说着还把穆云翼的脚提起来,低头在他脚背上亲了一口。
穆云翼彻底没了脾气:“你到底要闹哪样啊?你到底要干啥?”
“没什么啊,就是想让你教给我。”
“你学它干嘛?难不成大少爷你还要屈尊降贵去给别人做这个?”
陈鹤轩忽然面色一正:“我母亲当年坏我的时候伤了身子,有腿寒的毛病,我刚才被小益弄了这几下,两脚暖洋洋的很是受用,就想着等回去了,给母亲也试一试。”
穆云翼咬着嘴唇:“好吧,我教给你,你先把我的脚放开。”
“不放,你就这么教给我,你来说,我来做,做得不对的你就告诉我改正,这样学得快。”
穆云翼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呐,这五个脚趾的顶端是额窦,额窦是啥?嗯,你别管它是啥,怎么告诉你你就怎么记,这个地方要这样做,对,然后是拇趾这里,这里是脑干,啥是脑干?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死记硬背吧,这个地方要用你左手这样扳住,拇趾扣住右手食指,用食指关节在上面上下弄,啊,你稍微轻一点,对,就是这个力度,然后向下……”
穆云翼把脚上的反射区一个一个地讲出来,陈鹤轩学得也很认真,每一个反射区都反复按摩三十六次。看他俩一个教一个学,安小北他们也都扒过来看着,认真地记忆。
做完了一只脚,本想着就算了,陈鹤轩抓着他的脚踝不放:“把另一只拿过来。”
“干嘛?这就够了,你方才学的挺好的,已经学会了。”
“刚才都是你教的,这回你不说话,我自己做,当错了的时候,你再告诉我,温习一遍。”
穆云翼只得把左脚递过去,他这才放了右脚,从头开始,一丝不苟地按摩,陈鹤轩的记性也真是好的,只有两个反射区名称记错,还有一个反射区的按摩手法给忘记了,其他全都顺顺利利地做了下来。
终于全部做完,穆云翼说:“陈大公子,这回可以放开我了吧?”
陈鹤轩把桃花眼一瞪:“怎么?我学这个可是指给我娘做的,现在在她老人家之前,就先伺候你一遭,你还厌恶我不成?”
“那我哪敢啊。”穆云翼笑着说,“只是这都做完,您就放下吧,总是这个姿势太难受,另外让喜童给你打盆水,拿了香胰子来洗洗手。”
“不用,我说过,云翼从头到脚都是香甜鲜嫩,无比可口的。”说着又把穆云翼的脚抬起来亲了一口,只不过这次亲的是脚心。
第59章:新家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鹤轩又让喜童和悦童在醉仙楼订了早饭,端过来大家一起吃。
然后穆云翼拿了茶楼里的账本开始查阅计算,这茶楼原来的时候,去掉成本、人工、赋税之后,净利润是每天六百文钱一个月十八两银子,一年就是二百一十六两。
穆云翼来到茶楼之后,客流量暴增,平均每天净赚一两银子左右,一个月三十两,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这里面并未算上穆云翼已经抽成拿出去的钱,如果全算在一起的话,差不多有四百三十多两,三百两银子交给陈鹤轩,穆云翼每年可剩下一百三十两左右,这么算起来,比原来李掌柜在的时候可以多挣将近二十两。
穆云翼连算了三遍,都无差错,这才合上账本:“我刚接手,各方各面的事情都还不熟悉,而且这里刚死了人,生意肯定要不好,万一要是折了本我可赔不起,不如这样,上半年试行一段时间,我还按照过去那样给你一百两银子,如果经营得还算可以,下半年就按照三百两银子算,如果不成,我就把店铺还给你,或是另派人来或是关门大吉就都在你了。”
陈鹤轩点头:“云翼办事向来是妥当的,店交到你手里,我放心。”
两人签了契约文书,从二月份开始,到七月份结束,穆云翼需要交给陈鹤轩一百两银子,这期间店里头的一切事务,全部都由穆云翼说了算。
之后陈鹤轩又拿出一张房契来:“这是李富贵在城南买的院子,现在他死了,这院子被我收回来,你如要的话,给你五十两拿去。”
穆云翼心里一动,他早就想在县城里头弄个住的地方,毕竟高家太让人烦,屡屡生事,住着实在闹心,而且县城距离上清河村有四个小时的车程,每天这么来回折腾,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能在城里头拥有一个院子,再把高以纯和高以清接过来,可就有点家的意思了,心里头也踏实。
李掌柜是陈鹤轩的家奴,他的一切,包括生命,在法律上都是属于陈鹤轩的,只要陈鹤轩愿意,可以随手收走他的一切,所以这院子虽然是他自己拿钱买的,但就算他活着时候,也是陈家的财产,更别说他已经死了,陈鹤轩拿回房契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李掌柜的院子穆云翼虽说没去过,但是听安小北他们谈论时说起过,独门独院,又十分齐整,正经大户人家的格局,望城县因为靠着大青山、小青山,生产木料和精炭,销往全国各地,比其他的县都要繁华,物价相对较高,按照安小北他们的估算,这么一个院子,少说也得七八十两银子,还未必能够买得到,陈鹤轩跟他要五十两,还真是便宜的了。
穆云翼说:“我确实想在城里买房子,只是一来我还没有看到过那院子,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二来即便你便宜算我,五十两银子我也拿不出来,你看能不能这样,先把那院子租给我,等我攒够了钱,再把它买下来。”
陈鹤轩说:“那也成的,房租便定为每月三钱银子吧,房子我给你留着,等你攒够了钱,我再把房地契给你。”
穆云翼听了大喜,当场就要先付半年的房租,陈鹤轩摆手笑道:“不急不急,你刚接手这个店,要进货交税,好要给他们发薪资,有的是用钱的地方,等到八月份我来收钱的时候,你在一起给我吧!”他在府城里头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无暇多耽,办完了正事,便带着两个小厮骑马走了。
陈鹤轩一走,伙计们便张罗着开始营业,陈鹤轩可是说了,若是穆云翼不接受,茶楼就要关门或者兑给别家的,他们作为陈家的家奴,不能在别人家店里做工,陈鹤轩一直不肯带他们回府城,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这个时代,作为贱籍真的是悲惨至极的,对于自己的未来,根本没有一点能够使力自主的地方,是好是坏,全凭主人的喜怒。
几人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穆云翼却道不急:“这店里死了人,生意肯定要受影响,咱们得换个新气象,方好留客。”
他先带着商益去西市,雇了两个木匠,是对父子,姓王,父亲有四十多岁,儿子二十出头,在西市挂了号蹲点,穆云翼看他们俩比较老实诚恳,身上带的工具又全,便雇了他们。路上遇上相熟的客人,都问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什么时候重新开业,穆云翼都简单地说几句,然后定下开业日期,欢迎大家来捧场。
回到茶楼,穆云翼先带着木匠上楼:“我要把北面的房子也都改建成单间雅座,跟南面的一样,四个单间,还有其他一些零散活计,我知道你们的行情,也不跟你们按天算钱,只把四间房子给我料理好,我便给你们一两银子,中午再供你们一顿饭,木料之类都由我出,不在你们工钱之列,等先把这大头做完,其他的小活,咱们再另议工钱。”
改建五个单间,又是全木质结构,对于熟练的木匠来说,不过五六天就能做出来,就按十天算,每人每天五十文钱,已经算是高工资了,因此父子二人都非常满意,当时就抄起斧锯开始干活,先把正面墙都拆下来,然后重装。
穆云翼把库房钥匙交给安小北,让他在这边主持,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到后院去,最重要的是库房里的十几罐子茶叶,还有各色茶具,暂时先安置在后面放杂用的东厢仓库里去,又小声告诉他:“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一来防止顺手牵羊,二来让他们尽量把拆下来的木料都整理好,不要轻易破坏,回头装修还能用上,如今手里钱紧,能省一点是一点。”
把店里交给安小北,穆云翼又带着商益赶往城南,拿着陈鹤轩给的地址和钥匙,找到李掌柜的那个院子,这望城县的格局是以中央的栅栏大街为分界线,城北住的多是官宦人家,街道都比较宽阔,多是大门大户,酒楼茶馆,青楼戏院,全都是比较高档的消费场所。
城南住的多是普通的民户,街道比较狭窄,多是巷子胡同一类,李掌柜的院子在东南方向,位属松林街,用钥匙开了黄铜锁,开了红漆大门,院子比穆云翼事先想像的要大,院里东南角有一口井,石头砌出来的六角形,旁边还放着辘轳和木桶,西南角有一颗树,还没发芽,光秃秃的,穆云翼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树种。
正房有五间,中央是堂屋,左右两边皆有灶台,两侧各有两间屋子,东边是李掌柜和他妾室住的地方,一条火炕贯穿两间屋子,里间屋是红木的衣柜炕柜,还有女人的梳妆台,磨得铮亮的铜镜,穆云翼随手拉出一个抽屉,里头翡翠簪子,玛瑙手串,胭脂水封一应俱全。
南面靠窗有一张罗汉床,外屋里头则摆着方桌,上面放着青瓷茶碗,有一个跌在地上,摔成几瓣,看样子李掌柜的小妾是被人突然抓走的,也不知道陈鹤轩会怎么处置。
西屋是丫鬟住的地方,穆云翼猜测,最少有一个丫鬟在这里住过,东西厢房空着,里头似乎存放过什么大型的家具一类,已经被人搬走,地上还留着杂乱的脚印。
把院子周遭仔细地看了一遍,穆云翼心满意足,跟商益说:“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他俩开始把屋里的东西都整理到一堆,分别方好,按照穆云翼想的,即便他花钱买了这院子,里头的东西也还是陈鹤轩的,柴米油盐陈鹤轩不在乎,大型的家具也算赠送,但那些比较贵重的首饰之类却要给人家整理好,还有李掌柜和他小妾穿的衣服鞋子这些,他就更不能用,先整理出来,回头拿了笔墨过来记录下来,整理出清单,将来和东西一并给陈鹤轩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