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茧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滑落。她伤心地看着苏钐。
一个大美女在你面前楚楚可怜的落泪,是个男人就会稍有不忍,苏钐忍不住上前为她擦了擦眼泪,问道,“你能理解吗?”
简茧轻轻点了点头,“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你们把我锁起来吧。”
第四章
夜晚。吃完晚饭。
简茧被关在了别墅最角落的一个小房间里,这原本也是一个小仓库,后来仓库里的东西被移到了别墅后面的仓库里,于是,这里便闲置了下来。
而苏钐他们选择这间房子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间房子没有窗户,一旦有人在外面锁上了,里面的人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苏钐几人带着简茧来到了这间房子,打开房门,一股灰尘就扬了起来。刀祥和尼浩很自然地就脱了外套,打扫起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一个女生住这种肮脏的房间。
苏钐也想上前帮忙,但是刀祥和尼浩都制止了,说什么也不肯让苏钐动手。苏钐没有办法,只能和简茧站在一旁看着。
简茧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了刚才愤怒和楚楚可怜,似乎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决定。可是无论如何,没有确凿的证据,仅仅是因为推想就把一个妙龄女子关了起来,苏钐三人还是有几分的愧疚的
要是凶手真的不是简茧,岂不是让人白白受委屈。
苏钐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忙活的刀祥和尼浩,眼神微动,他走到了简茧的身边。
“我没关系的。”简茧看到苏钐走过来,以为他是想要安慰自己,便抢先说道。
苏钐闻言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他小心地用眼角看了看刀祥和你好,压低了声音,一脸自然地说道,“晚上的时候,把门锁好吧。”
简茧微微一愣,随后就明白了苏钐话中的意思,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刚才一直故作稳重的少女语气终于轻快了不少,“恩,我知道了。”
苏钐看了看简茧的笑容,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没有多长时间,刀祥和尼浩就已经帮简茧整理完房间。尼浩将房间的钥匙递给了苏钐,说道,“这里的要是就交给你保管吧。”
苏钐也没有推辞,将钥匙接了过来,他握在了手里。说道,“你们整理完就去洗洗吧,我去给简茧拿一床被子出来。”
尼浩和刀祥都点了点头。
苏钐走出了房间,去隔壁的客房抱了一床被子,没有几分钟,他就回来了。打开门,他看到了尼浩正在跟简茧说着什么的样子。而简茧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似难以接受的不可置信?
苏钐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见刀祥叫着他的名字,简茧迅速收敛的脸上的表情,尼浩也转过了一张冰冷的脸庞。
“你帮她铺吧,我们去洗澡。”尼浩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出去。刀祥也跟在了他的后面,两人渐渐走远,似乎真的去浴室。
苏钐收回眼神,帮简茧铺上了被子。趁简茧不注意的时候,他偷偷地将一个录音器放到了他的床底下。
“那我就关上了门了。”苏钐又在简茧的房间内准备了好几本书,然后准备关上门。
简茧微笑地注视和苏钐,静静等着苏钐把门关上。苏钐看着简茧的微笑,手一顿,他忽然想到了她刚才和尼浩说话的时候,那怪异的表情。
“你没事吧。”
简茧疑惑地看着苏钐,“什么?”
苏钐想了一下,问道,“刚才,尼浩和你聊天的时候,你的表情很怪?他跟你说了什么?”
简茧的微笑不见了,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她的眼神,她轻轻地说道,语气带了点忧伤,“尼浩对我说,我永远也不可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因为他会爱上别人,他会和别人结婚,他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了……”
苏钐静静地听着简茧的话,有些奇怪,“为什么,尼浩会对你这种话。”
简茧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他,因为他说的是实话,他只是告诉我而已。”
苏钐想了想,问道,“你喜欢的人要结婚了?”
简茧淡淡笑了,没有说话。
苏钐以为她正在伤心,便没有再打扰她,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夜里,别墅的长廊有些诡异,窗户外,电闪雷鸣,昨夜阴了一天的天气,打了一夜的闷雷,现在,终于可以畅快淋漓地下了。玻璃敲打在玻璃上,苏钐伴随着雨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三人的房间。
躺在床上,苏钐听着雨声,心情不由有些烦躁。对于现在的他,并不是很欢迎这个雨声,因为这意味着那些警察会中止他们寻找的行动。更意味着,在雨声的掩盖下,一些罪恶便施行的更加容易了。
苏钐翻来覆去,他觉得这一夜,他一定睡不着了。可是,没想到如同昨夜一样,不知不觉的,他有被强迫拉入了黑甜的梦乡。
恍恍惚惚的,在陷入昏暗的睡梦时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苏钐努力地想啊想,终于想到了。这不是赵和雅的声音吗?他竭力的听清楚赵和雅在说什么?可就是听不清楚。
迷迷糊糊,他又忍不住想,你就不能大声点吗?
因为不安,即使熟睡了,苏钐也开始做起了梦。
“苏钐,我死了。”简茧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苏钐看见了她,刚想叫她。就听见简茧这样说道。苏钐愣了一下,就看见简茧的额头开始缓缓的渗出血液,流过她的眼睛,划过她的脸颊,一滴一滴的,轻巧地砸向地面。
梦里的苏钐很是迟钝,他茫然地看着简茧,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简茧忽然对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那是如同前面两人一样的死亡,甜蜜不已。她问道,“苏钐,我死了,你会幸福吗?”
“啊——”苏钐心里猛地一惊,然后就尖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苏钐,你怎么了?”被苏钐吵醒的刀祥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睡意。
苏钐没有搭理他,他的唇齿颤抖着,汗水津满了额头,他大口喘息着,脑中一遍遍地回放着刚才的梦境。忽然,他赤脚下了床,掀起枕头,拿起了枕头下的要是,顾不得穿上鞋子。就穿着睡意,快速地往简茧的房间走去。
“苏钐,你干什么去啊?”被苏钐一连串怪异的行为惊呆。刀祥的睡意也不见了,他连忙下了床,提起要掉下来的裤子,床上拖鞋,连忙跟在了苏钐的后面。
而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尼浩,也走下了床,跟在了两人的后面。
苏钐赤着脚在走廊里快步走着,然而,还没有找到简茧的房间,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脸色一变,他快速跑到了简茧的门前。
脚底传来一片粘稠,湿漉漉的,仿佛是液体一样的东西,苏钐低头一看,忍不住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是血,是血从门缝流出,缓缓地流到了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尼浩和刀祥看着地面的血液,忍不住问道。
苏钐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手颤抖着,将要是插了进去。孔眼好几次都对不准,最后,苏钐勉强镇定下来,才把门打开了,
一打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而简茧就倚在墙上,眼睛的地方被箭狠狠地穿过去,像是定在了墙上。
简茧……
苏钐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钥匙,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都这个样子,简茧还是死了。为什么?明明要她从里面锁好门的。
“苏钐,大半夜的,我们先出去吧。”外面的电闪雷鸣还在继续,雨水啪啪啪地打在窗户上,简茧可能是刚死没有多久,血还是一点点地往外流。配上着夜,显得格外渗人。
苏钐看了一眼简茧,她也是微笑着的,这个微笑就仿佛梦里的那一个笑容。甜蜜美好。简茧对他说了什么吗?
“我死了,你会幸福吗?”
苏钐茫然地走出房间,疑惑地看着他旁边的刀祥和尼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刀祥疑惑地看着苏钐。
苏钐看了看刀祥又看了看尼浩,“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你们说,凶手会是我吗?”
“不可能。”尼克十分断定的说道。
“不可能。”苏钐冷笑了一下,“那么,是你们两个人中间的谁呢?”
刀祥闻言,立刻大声证明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我今天睡得好好地,从来没起来过。”
尼浩也淡淡地说道,“不是我。”
苏钐就感到奇怪,“不是你们,也不是我?难不成,是鬼。”
尼浩没有说话,刀祥忍不住说了一句,“她可能是自杀的。”
“自杀!”苏钐看向了刀祥,“自杀会传染吗?一个人死了,可以说自杀。可是连着两天,两个人,三个人,都自杀了吗?简茧进去的时候说着她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说她会自杀吗?”
刀祥张了张口,看着眼神锐利带着攻击的苏钐,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阴影住了他们的神情,苏钐看着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不说话,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肯定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因为不是你,就是他。你们住在一起吧,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剩下的那一个人,我希望不会是罪犯。”
苏钐说完,就转身向简茧的房间走去,拿走床下的录音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五章
苏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录音机,重重地呼吸了几次,他将录音机放在了一边。
等一下,等一下让他冷静一下再听这个录音。
苏钐打开了灯,橘黄色的灯光在亮起来,瞬间,冰冷的房间就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感觉。这下,一直感到冰冷的苏钐才好了一点。
他环视了一下周遭,加上刚刚的来到的时候,这是第二次待在这个房间。书柜、床、桌椅,这个房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苏钐的目光移到了墙上的巨大的油画上面,画的主角是一个恶魔,他舒展着身体,层层羽翼几乎将他包裹,他静静立在天空,微微仰着头,他像是在悠闲地沐浴阳光,又像是在做着虔诚祷告的信徒。然而,温暖的阳光撕裂了他的羽翼,灼伤可他的身体。
画者的功力很好,苏钐都仿佛看到了恶魔在阳光下消融的场景。他看了看画框底下,那里刻着这幅画的名字。
——《献祭》
献祭,苏钐愣了一下,献祭?用一个恶魔献祭?给谁献祭呢?
苏钐没有再继续想这个问题,空闲的脑袋又继续被填满,苏钐走到了书桌前,打开了抽屉,拿出了原先他整理的五封信封。
忽然,他好像不小心多拿了最底下的信封,褐色的信封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苏钐看到了,他蹲下来将信封捡了起来。
——《检查结果》
检查结果?苏钐带着疑惑缓缓地信封拆开。里面也有一张白纸,展开来,这是一张医院的检查单,上面写着xx医院检查结果。在姓名的那一栏,写的赫然就是苏钐的名字。
苏钐的眼神慢慢地往下看,最后停在了最终结果那里。
癌症!恶性!
苏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呼吸一下子就变得困难起来,他不自觉地提着呼吸继续往下看去。
大约还有半年的性命。日期,2014年2月7日。
2月7日,也就是说,他的性命剩下不到两个月了。苏钐忍不住拿起了桌子上的镜子,上面的映衬着的是他的面孔,和在现实生活中的他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这种面孔白的过分。
苏钐深吸了口气,将检查结果又重新塞了进去,这本来就不是他的身体,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苏钐从新拿起了那五封信,一封一封的,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看。上一次,他只是情急之下匆忙看了看,而他有预感,这一次,他一定能找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苏钐只是按照心中的指引寻找,而这一次,因为仔细,他也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一点点的线索。
是字母。
每封信上,有一个一个字母。按照日期来说,第一封是H,第二封是X,第三封是J……
苏钐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他明白了。
H、X、J
他们代表的分别是郝妮、向道、简茧。信封的前后顺序,就是他们死亡的顺序。
第四个是什么字母?
苏钐连忙拿起了第四封信,翻了过来。
第四个,是D,刀祥。
第五个,是N,尼浩。
展开第五封信封,里面与前四封信完全不一样,他写了那句话。
“”
所以,答案出来了吗?
是尼浩,是尼浩杀了那些人。可是,为什么?尼浩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爱他吗?
“咚咚——”苏钐的门被敲响了,忽然而来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苦苦思索的苏钐。
苏钐一惊,想起了自己紧紧掩着的门,放松了一下,小心的问道,“是谁?”
“是我。”尼浩的声音响在门外,苏钐的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对,是你,杀死其他四个人的凶手就是你。”苏钐想到简茧等人的死状,忽然就变得愤恨起来。
“不……”
“对了,刀祥呢?你把他也杀了。”苏钐想起了刀祥,此时尼浩来到这里,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
尼浩的叹息声从门外传来,他默默地说道,“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不会相信我?”
“那刀祥呢?”苏钐没有明确回答他,他反问道。
“刀祥。”尼浩抿了抿唇,“刀祥死了。”
“呵——”苏钐讽刺地笑了一声。
“但是,是他从楼梯上跳下来的。”
“你骗谁?”
苏钐决绝的话从里面传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尼浩感到痛苦,他默默地抚上苏钐的门扉,轻轻抚摸着门上的纹络,像是隔着门扉在轻轻碰触那个他一直爱着的人一样。
是啊,他爱着苏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见过几天而已,他就已经可以为他付出性命。
苏钐、苏钐、苏钐、苏钐……
这个名字好熟悉,熟悉的到仿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随着血液流入四肢五骸,没分秒秒,心脏每跳动一次,一层一层爱意都会随着血液注入心脏。直到现在,他已经充满整个身体,多的已经溢出来了。
“那五封信也是给你的对不对?你做着一切到底为什么?不要拿爱我当做借口,你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杀人……”
苏钐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充满了对尼浩的厌恶,忽然,声音戛然而止,他茫然无措地问道,“你是赵和雅?”
“赵和雅?”尼浩茫然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纵然苏钐看不见,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他是谁。”
尼浩倚在门上,静静地坐在了苏钐的门前,这在最后的最后,他想要和苏钐说说话,多听听他的声音,就算是里面全都是对他的厌恶也好。
他仰起了头,眼神悠远地注视着头上的灯光,对里面的苏钐问道,“你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苏钐只想知道尼浩会怎么做的原因,他们五人不是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吗?
“为什么?”尼浩开始从头开始说起,“其实,我们那天来到别墅不是因为来旅游的时候迷路了,而是因为我们准备旅游的时候忽然就到了这个地方,可是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最后,我们看到了这件别墅,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