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 下——报纸糊墙

作者:报纸糊墙  录入:05-23

“……根据土壤抽样检测的结果,目前在我国XX省和XX省等地,均已出现感染区……该文件要求各地政府配合国家工作,在感染区内务必不要出现有种植庄稼的情况……”

邱成看着电视,手里拿着调羹的久久没有动弹,按照新闻上面说的,在人类战胜Y病毒之前,在Y病毒的感染区和易发区,都要控制庄稼的种植,有些地方甚至根本不准种植任何作物。

这则新闻播出以后,许多居住在南方的人恐怕都要忙着搬家了,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不少南方人迁徙到北方,只是不知道,这个Y病毒的警报什么时候才能解除,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重返家园。

新闻过后,在接下来的一个访谈类节目中,节目组请来了几位专家评论员,针对接下来的感染区管理问题,以及大规模人口迁徙可能会引发的各种社会的问题展开了讨论。

在这种时候,这些专家评论员在电视节目上肯定不会说什么危言耸听的话,大部分言论都以安抚民心为目的,就算偶尔有唱反调的,也不过是为了抛出问题好让其他人对该问题做出解答,其目的还是要打消民众心目中的顾虑。

就在十来天以前,为了确保粮食安全,世界各国都派出代表在D国某市展开了长达一周时间的讨论,该会议的最终结果是,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国家同意了、禁止在Y病毒感染区种植任何作物的条例,并且签订了公约。

对于不同意该条例的国家,其他国家在Y病毒没有彻底被战胜之前,将不会和他们进行任何形式的粮食交易,而且还会严厉打击粮食走私行为。

从这一个会议开始的那一天开始,邱成他们就坚持每晚看新闻,相信在别家也是一样的情况。

直到今天,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在华国南方,有大片的土地被划为Y病毒感染区和Y病毒易发区,在感染区,是严禁种植任何作物的,而在易发区,粮食的种植和交易也会被严格控制。

从世界各国的态度多少也可以看出来,在人类对抗Y病毒的这一次战役上,就目前来说,情况并不乐观。

上一次,人类用了五年时间战胜了X病毒,这代表的并不是通常情况,而是一个奇迹,在那一场战役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的女科学家菲丽丝,也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她的名字和功绩必将载入史册。

然而,奇迹却并不是常常都可以出现的,在过去,人类也同样面对着许多绝症,它们也许并不像X病毒那样来得迅猛而又致命,但是人类花费了几十上百年时间,却依旧毫无头绪。

关于这一次的Y病毒,谁也说不清要战胜它需要多长时间,但是世界各国目前都已经表现出要谨慎对待的态度,也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另外,邱成也通过网络了解到,在Y病毒抑制剂出现之后,各国的研究就再也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对于这件事,邱成也没有办法,在炼丹这件事上,他现在也没有多少研究,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不定期地去南方各地撒些“解百毒”救人,顺便给各家研究所提供一些研究样品。

就在这则新闻播出的第二天,新南市火车站涌出了大量携家带口的南方人,新南市政府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弄了个措手不及,显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新南市,说起来,还是和“一线生机”脱不了干系。

这些日子,南方那边常常会出现一些痊愈病例,虽然邱成什么都没有留下,但是当地人还是知道,那就是“一线生机”,因为有很多人被“一线生机”救过性命,所以他们对“一线生机”的感情很深。

而新南市,就是第一次出现“一线生机”的地方,很多南方人都相信,那一位躲在余宏柱身后的高人,肯定就在这个小小的新南市之中。所以这一次搬家,就有不少南方人以新南市为目的地,打算在这里居住下来。

邱成在自己家中,透过天罗地眼,看着那些从火车站蜂拥而出的南方人,听着他们说起关于“一线生机”的种种,心中也是复杂中透着感动。

他知道人性是复杂的,他们这些人并不都是好的,但是在这一刻,他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感激和敬意,他毫不怀疑,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若是暴露,若是这些人知道自己身陷囹圄,在他们之中,必定也会有人愿意为了自己站出来,甚至是流血牺牲在所不惜。

这样的认知,让邱成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并且,他以后也将会一直这么做下去。

92.要吃鸡蛋

对于这些从南方过来的人,政府让人把距离新南市不远的几个城镇中的空房子给整理了出来,把他们安置在那些城镇之中。

在新南市城郊的一些小镇和村落,其中有一部分,现在几乎是已经完全荒废掉了,这些人的到来,无疑给那些地方又重新带来了人气。

另外,也有少部分人被安排在新南市市区的,不过那些被安排在市区的家庭,无一例外,最起码都拥有一个一级劳动力,其中最受欢迎的就属医生和科研人员,他们是目前各个城市争相招募的对象,无论去往哪个城市定居,都能获得比平常人优渥的待遇。

当然,像一些富商和工厂主也是很受欢迎的,尤其对方要是能够把整个工厂都搬迁过来的话,那么对于拉动地方经济发展将会很有帮助。

不过这些富商并不需要政府解决住宿问题,只要有钱有粮,在新南市基本上还是不愁买不到房子的。

这样一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新南市的房价又有了一定的上扬,邱成他们收购嘉园小区六栋的步伐,也开始放慢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他们目前已经将大部分十四楼的房屋都给收购下来了,楼下的房屋也零零星星收购了不少。

最近有不少人来嘉园小区打听房屋出售的事情的,有些从南方人不想居住在政府安排的小镇或者村子里,就会自己到城里来打听房源,也有一些人找到嘉园小区六栋这边,邱成琢磨着,是不是趁着这一次,将九楼以下的房屋慢慢出手。

九楼以下的入住率比较高,空房子比较少,邱成他们现在总共也没有购入多少,分布得还很零散,管理起来不太容易,一直空着也有些浪费,干脆卖给一些可靠的住户,以后也能为这栋大楼添些人气。

因为有“天罗地眼”的帮助,只要是在新南市的地域范围之内,几乎是没有他查探不到的事情,如此一来,要了解那些打算入住十四楼那些人的人品,自然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这天早上,阿常出门上学之后,邱成忍不住又开启了“天罗地眼”,看了看新南市各处的情况。

在这一座城市中,“天罗地眼”就像是无处不在的监控器,邱成能随心所欲地去了解所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但是他并不想,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关心那么多事,再者说,过多地深入到红尘世界的利益纠葛之中,对他的修行也没有任何益处。通常,他每次开启“天罗地眼”都只是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和生活的安定。

最近不断增加的外来人口,让这一座城市充满了许多他从前不曾了解过的变数,所以邱成这段时间查看“天罗地眼”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大哥,咱这个买卖做亏了啊,XX市那边给的条件比这边可好得多了。”

“就冲那‘一线生机’,这个买卖也不算亏。”

“新南市要是真的有‘一线生机’,那肯定是不亏,可谁知道有没有呢?”

“管他有没有,只要大伙儿都觉得有就成了。”

“这厂区的位置也划得太偏了一点,面积也不够大,污染管理条例还定得那么严格,就从前那个净化系统肯定不达标,咱还得往里边投不少钱呢……”

邱成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新南市的市政府向来重视环境保护,邱成小的时候,就听说他们市的一个市长因为污染问题,把一个大项目给推了,那时候市里的老百姓对那个市长褒贬不一说什么的都有,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市长也已经换过几任,从前的执政风格却依旧被保留了下来。

邱成心念一动,又将画面切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你还不知道?我听人说余宏柱要带着家人回来新南市了。”

“那家伙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吧?”

“不能,大伙儿都猜那个大人物就站在余宏柱背后,要不然他当初上哪儿弄来那么多‘一线生机’,就冲这个,谁傻了才会没事去得罪他。”

“那他没事回来干嘛?”

“面上是说故土难离,实际上谁知道呢,可能是想回到离他那靠山近一点的地方待着吧。”

“你说那个人真的存在吗?”

“肯定啊,要不然南方一下子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痊愈病例……”

关于别人对他的猜想,邱成也听得多了,这一次他又留心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很快又把画面转走了。

连续切换了几个画面之后,邱成发现这一天新南市的气氛还不错。其实想要知道新南市当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几个消息灵通的大人物就可以了,要想知道市里最近是不是又来了一些大的势力,也可以从这些人的口里得知。

最后,在关闭“天罗地眼”之前,邱成又习惯性地切换到阿常他们班级去看了看。

此时此刻,在新南市第二中心小学三年级二班的教室里,他们的班主任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向班里的同学介绍一个从南方来插班生,一个名叫曹晓旭的小胖墩,这年头缺吃少喝的,难得他还能长这么胖。

老师在讲台上说着,班级里的同学们都端端正正坐那儿听着,只有教室最后面的那个很高很帅的男青年,看着既不像学生也不像老师的,他此刻正歪头单手拖着腮帮子,另一只手则在桌面上用几根圆珠笔逗一只蚂蚁玩,他不断地用圆珠笔在蚂蚁前进的道路上设置各种路障,一个人玩得还挺投入,班主任老师看到了,也只是笑一笑,并不管他。

邱成看到这里也笑了笑,他决定等过两天,十五楼的那几株南瓜长成了,到时候割一个大南瓜给阿常他们班主任送过去。

虽然站在客观角度上来说,邱成也觉得给老师送礼的行为不太好,但是当事情涉及到阿常的时候,他就不管那么多了,相信很多家中也都是这种心理。

比如说碰到今天这种事情,阿常在这种时候开个小差,班主任老师要是不计较,自然笑一笑就过去了,但她万一要较真的话,把阿常叫起来狠狠批评一顿,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关闭了“天罗地眼”,邱成就到楼顶干活去了,浇水施肥的活儿阿常今天一大早在他打坐的时候就已经帮忙干完了,他现在要做的,是从前种在楼顶上的那些黄豆的收获工作。

整株整株的黄豆被拔下来,直接搬到旁边的木架子上倒挂起来,让太阳晒上几天,豆荚自然就开了。

邱成独自一个人在楼顶上干了半天活儿,将那些黄豆都给拔了,又掰下一些已经成熟的玉米,等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他才顺手从旁边的木筐里割了一些番薯藤,又挖了几个大番薯,从楼顶上下来。

等和周泉两人一起吃过中午饭,喂过十五楼的猪和鸡,邱成就要开始炼丹和炼玉了。最近他的生活规律基本上都是这样,上午干农活,下午炼制丹药和玉石,晚上基本上都是休闲时间,有时候也干一点白天没有完成的杂活。

而在阿常那边,这一天的日子就和往常有些不同了,那个插班生造成的影响还不小,主要是那个小屁孩穿的衣服鞋子背的书包拿的手机都很酷炫,甚至还带了一款潮爆了的游戏机过去,弄得班级里的学生们纷纷向他投去了羡慕的小眼神。

那个插班生也挺有优越感,从南方过来,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插班手续给办下来的,家庭情况肯定是不差,此时此刻被班里的同学们这么众星捧月地围着,他心里就更得意了。

“曹晓旭,你这个游戏机可以借给我玩一下吗?”

“好吧,不过放学前你要记得还给我。”

“我保证!哇塞!这个游戏机玩起来真带感,我要让我爸也给我买一个。”

“这个是我爸他们厂里的新款,现在外面还买不到呢。”

“哇!你爸爸好牛,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工程师!”

“……”

“曹晓旭,你这个鞋子哪里买的?”

“……”

“哇,你这个书包好好看。”

“……”

“你的手机能借我看一看吗?”

“……”

“这个铅笔盒真漂亮!”

“……”

一整个上午,教室里都充斥着诸如此类的交谈,上课的时候偷偷交谈,下课的时候大声交谈,阿常听得耳朵都有点痒痒了,他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意兴阑珊地打着哈欠,眯着眼抵挡睡意,坚持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

邱成说了,要是他的成绩够好,就能跳级,成绩越好跳得越快,到时候他就不用跟这些小屁孩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了。

就在那个从南方来的插班生被班上的同学捧得越飘越高的时候,随着一阵响铃声,上午的课程终于结束了,学生们和老师们一起迎来了午餐时间。

那个南方来的插班生从书包里拿出漂亮的卡通饭盒,还以为会再次引起同学们的围观和赞叹,哪想到等了半天还不见动静。

最后他循着班上同学的目光转头一看,就看到阿常从他的饭盒里拿出一个包子,咬一口,教室里顿时都充满了韭菜香,还有,包子里那些金黄色的东西是什么?!!!

那东西是鸡蛋吧!虽然包在包子里看起来并不嫌眼,但是这个眼尖的小胖子还是看出来了。

当天晚上,那个名叫曹晓旭的男孩回到家里,他的工程师老爸得意洋洋地问他说:“怎么样,儿子,老爸这回帮你弄回来的这个新款游戏机给你长脸了吧?”

“……”那小子闷不吭声地进屋,也不接话。

“怎么了?被班上的同学欺负了?”他妈这时候也过来了。

“……”那小子把书包往地上一丢,爬到沙发上打了个滚,还是不说话。

“哎呦喂,怎么了宝贝?”这一回爹妈齐上阵了。

“呜呜呜……”曹晓旭把脸埋在沙发坐垫上哭了起来。

“怎么了嘛,来,跟妈妈说说。”

“呜呜呜……”曹晓旭这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吸鼻涕,哭哭啼啼道:“我不要游戏机……我要吃鸡蛋……呜呜呜……”

93.把戏

事实上邱成他们不止有鸡蛋吃,隔几天还能吃上一回鸡肉,好在十四楼位置高,他们偶尔炒个鸡肉炖个鸡汤什么的,也不大容易楼下的住户发现。

随着小母鸡们陆续开始下蛋,小公鸡也都已经长成了,到了可以出售的时候,邱成这天就给省城的白老大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小公鸡。

在之前的几次合作之后,邱成觉得白老大这人还不错,看着虽然是混黑的,做买卖却从来不会用自己的势力去压人,而且从他手里边出来的东西,无论是玉米面还是黄豆,质量都很有保证,做生不如做熟,既然白老大这么靠谱,邱成自然也就懒得再去找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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