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觅天涯 下+100问——月光船

作者:月光船  录入:06-11

裴回一听这话登时也紧张起来:“什么?你病——”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又被林虎峰捂上了嘴巴,告诫:“小点声!”

“唔唔……”裴回连连点头,林虎峰才把手拿下来。

“你手那么粘,还有味儿……”裴回小声抱怨,忽然瞪大了眼,抓起林虎峰捂他嘴的那只手,凑到灯底下仔细一看,不由一摔手,怒道,“你也不洗洗就跑出来了!”

林虎峰生怕裴回不理他,胳膊一伸,赶紧把对方圈到自己怀里,焦急地道:“是是,都是我不对,我这不是着急么,好兄弟别走啊,你先给我看看病行不?看完了以后我任打任骂认罚还不成么。”

裴回冷不丁被他一拽,差点儿摔对方身上,在对方怀里被用力抱着,这么大的劲儿,压根没觉得对方哪里生病,挣扎着道:“行了行了,你先把我放开,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得了什么病。”

林虎峰自动自觉地把手送上叫他诊脉,支支吾吾地道:“男、男人的病。”

“嗯?”

裴回一哆嗦:“男人的……病?”想起林虎峰的叮嘱,压低了声音,问,“难道是起不来?”按着脉门,沉吟,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是啊,明明已经出过了。”脉象明显有点急促,或者说,剧烈,但确实不是有病的征兆,想是一路过来太紧张。

林虎峰哭丧着脸道:“出是出过,可是太快啊。”说着,顺手把自己衣裳往两旁一掀,自暴自弃道,“你自己看吧。”

裴回转身往床后面走,林虎峰赶紧拽住:“容翔别走啊,你还不看看,要干什么去?”

“我哪儿也不去,拿块布巾垫手,好给你检查。”男人的病事关尊严,求助的又是林虎峰,裴回自然要认真对待。

“你帮我拿蜡烛,别滴到自己身上。”

裴回说着,取了两条手巾回转来,单膝跪在林虎峰跟前。

一条手巾打湿,先给他擦干净,另一条垫在自己手上,从根到梢仔细检查了林小虎,翻开前头看了看,问:“你说的‘太快’,有多快?”

林虎峰一只胳膊死命捂着脸:“我告诉你容翔,你要是敢笑话我,咱俩就绝交!绝交!”

“我笑话你做什么。”裴回正经道,“有什么好笑的。大夫笑话病人,一点医德都没有——你蜡烛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赶紧拿好,说罢。”

林虎峰把胳膊抬起一点点,从缝隙中窥到裴回果然脸上没有笑容,这才重新举好了蜡烛,任裴回翻看自己的小兄弟,一边老老实实说:“我、我都没进去——”

裴回手顿了顿。

“……她摸我,也让我摸她,亲我,也让我亲她,还脱我衣裳,让我脱她的。那身子特别软,也特别热,真是细皮嫩肉香喷喷的……”林虎峰形容,“话本是怎么说的来着,有好几句诗,什么温泉,什么凝脂的,我没记住,反正就是那样。”

“那不挺好。”裴回回应。

“一点也不好!”林虎峰悲愤了,“话本上说梅开七度一夜九次!”

裴回闷笑,手上抖了一下。

“她爬到我上面,我被她蹭啊蹭的,迷迷糊糊,头昏脑涨,然后捏着她的腰就出了!出了以后就起不来……就过来找你看看病得严不严重。”

“这个,芝夏大哥没教你么?”

林虎峰愤愤地道:“之前说我功夫未成,所以不教。今天见我拉着姑娘进房间,也就笑笑,说有姑娘教就省事多了,让我玩得尽兴些,还让姑娘别忘记给我包个红包,然后,他、走、了!”

包红包……裴回抿嘴乐,看来还真的是林虎峰第一次啊。“那你不找他去问?”

“可是你是大夫啊,找专业的解决才合适啊。”林虎峰说的理所当然。

“你也看看医书,少看点话本。七度九次之类,特别伤身体,而且不算吃药的话,几乎没有人真的能七度九次。一夜三四次,已经很是条汉子很厉害了,即便那样也不能天天做,做多了伤肾。芝夏大哥叫你功法小成之后再泄元阳是很有道理的,年纪太小,肾水不足,也伤肾,人老得快,冬天怕冷夏天怕热,春秋季怕风邪,总之是不好啦。我见过好几例,都是要争一口气,乱吃了许多药材,结果一晚欢愉,尽兴不假,之后一个月都只能弯着腰走路。”

本着自己比林虎峰年长,又是大夫,裴回很认真地给对方讲道理提建议:“玩玩花样助兴就可以一夜三四次,你去问那姑娘,她肯定会告诉你。只是你要留意,一些花样也伤身体,需要控制。”

说起这方面的内容,裴回并不像一般人家,觉得如何羞于启齿。一方面,他是大夫,从当学徒开始,见过的没有一千八百,三五百也是有的,相较那些歪瓜裂枣,长脓包流黄水,生疮生疽色彩斑斓的物件,林虎峰这个无论颜色形状还是功能都十分健康正常。

另一方面,他自己几乎把两本“那种书”都背下来了,本着大夫钻研的精神认真揣摩过,又跟着王谢学了不少养生经验,两相结合,纸上谈兵绝无问题。

现在是跟林虎峰、他要照顾保护的人、面对十六年人生之中的第一次、以为自己得病不行了的好兄弟,交待事关男人面子和尊严的重要大事,他当然严肃认真。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注意事项絮絮叨叨地说了个透彻。

“当初是你告诉我看看话本,就知道男人和女人该哪样儿了啊。”林虎峰不管裴回后头说了什么,控诉道,“你又骗我!”

“没有没有,我没骗你,话本上说的男人和女人怎么做,那姑娘是不是告诉你了?只是次数做不得准。你是第一次跟姑娘做?平时自己可曾动手过?”

“没有,什么叫自己动手?从十三岁开始,有时候它会自己起来,然后慢慢消下去。大哥说男子长大成人就会这样,这很正常,我也就没管。可是谁知道现在它跟平时一样,也只起来一次!”

“不是起不来,每做一次要缓一阵才能起来。”裴回忍着笑解释,“第一次做的话,没经验都会很快,算不了什么,你没病,回去再跟那姑娘蹭一会儿——她人呢?就让你这么跑出来了?”

“这么丢脸的事儿我哪敢让她知道,发现起不来了,就把她打昏了。”

裴回为无辜受牵连的姑娘暗暗说了声抱歉:“……好吧,你闭上眼,想着你们俩刚刚互相摸来摸去的样子,自己摸自己。”

“摸哪里?”

“你说哪里?”裴回把林虎峰的手搁到林小虎上面,摆了个姿势,比了个动作,“这样,你自己来。”

“要多久?”

“这要看你想什么,想多久。”裴回站起来,洗把手,“你慢慢弄,我去睡了。”

“喂!你不能不讲义气!”林虎峰伸手去拽裴回,很顺手地一搂腰,又把裴回拽怀里了,“做事有始有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你不看着点,万一我真有问题呢?”

裴回用力推他:“没听过自氵卖还要硬拉着别人在旁边看的!这么私密的事,得关起门来自己做!”

“可你是大夫啊。”

裴回无奈:“大夫都说你没病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裴回穿着中衣,林虎峰可是空门大开,小兄弟还在外面,被衣料这么一来回磨蹭……

“哎哟,容翔你看,果然起来了!”林虎峰一手拉着裴回,一手指给他看。

“就说你没病,这不是挺好的,赶紧回去,看那个姑娘醒了没有,然后再继续,一晚上次数不要超过三次。我睡了啊。”裴回推着林虎峰拉开些距离,打个呵欠。

他是真困了,林虎峰半夜三更把他叫醒,又虚惊一场,现在瞌睡虫儿不住的在脑子里乱飞乱撞。

“不行不行……”林虎峰就是不放手,裴回偏走得急,趿拉着的鞋子后跟被林虎峰一脚踩住,裴回没反应过来,就觉天旋地转,两个人踉跄了几步跌成一团,撞在墙上发出好大的响声,挂着的一副牡丹图“咚”地掉在地上。

“啊疼疼疼!”被这么一撞,林虎峰顿时捂着下面,蜷成了虾子。

第一百零七章:这边误会那边安心

裴回也慌了,赶紧撑起来:“怎样?怎样?”他见过一次断裂的小兄弟,王谢操刀给接上的,足足花了六个时辰。

当然此后王谢的名头在明面上并不多张扬,而暗中找王神医的人那就渐渐多起来了,他收银票收得手软,感叹男人果然舍得在这上面花钱。

现在裴回来不及多想,伸手去掰林虎峰的手腕:“我来看看……”林虎峰疼得紧捂得严,他哪里掰得动,当即起身拿来一条沾饱冷水的手巾,“你赶紧先冰一下!”

“隔壁有动静。”

“隔壁是容翔那屋,怎么了?出事了?”

“……屋子隔音都能弄出这么大动静……去看看。”

“我这就去。”

“……哎,不用出去。”

“嗯?”

越陌和王谢刚刚平复了心情,起身下床拧手巾擦干净身子,将显而易见的证据弄得一塌糊涂,务求看不出个子丑寅卯。

王大夫是做过山匪的,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但没少学毁尸灭迹的能耐也是真的。

越陌更不用说,动起手脚来也是颇为老道。

就在快收拾完毕的时候,听见隔壁“砰”的轻微而沉闷一声,若不是床帐挑着,恐怕这一声很容易便忽略过去。

隔壁是裴回的房间,裴回一个人睡,怎会出这么大动静?

还好越陌知道景秀楼内的机关。

“重芳,你转一下墙角的香炉,往右三下往左四下……”

过了不久,他俩蹬着椅子,轮流从墙壁上的小孔张望,看到林虎峰衣衫不整蜷在地上,裴回跪在他身前,低着头在他“那个地方”微微的动……

两个都有经验的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虎峰……”王谢神色怪异,声音压得极低,“我虽然往那上面调侃过,可也没真就以为……”

“不,不,重芳你先别急,看样子不像。”

关心则乱,王谢经越陌提醒,仔细观察一阵,见裴回脸上只有焦急,并无情1欲之色,嘴唇也没有红肿之类变化,认可越陌的说法。

“不过他们两个,关系确实够亲密的啊。”越陌说着,从椅子上下来。

王谢小心翼翼地搀扶他:“是啊,我差点想将他俩撮合成一对儿——这机关怎么关闭?反着拧么?”其实王谢也不很愿意裴回配给林虎峰,只是跟白眼狼相比,林虎峰好上太多,那时候情急之下才半真半假的询问。

越陌任由王谢揽着他,走向大床:“不,另一角的花盆,也是往右三下再往左四下——去吧,我没事。”

王谢两步跑过去把机关合上,又两步跑回来,很自觉地给越陌揉腰。

越陌放软了身段随他揉。

刚刚被隔壁响动所打扰,出于关心兄弟而不得不中断的宁静甜蜜氛围,在他揉啊揉,揉了一阵子以后,终于悄悄回来了。

片刻之间两个人又躺到了一起,你搂着我我搂着你,之前各自的忐忑才消散开来。

“……少爷,够了……”

王谢率先亲了亲越陌额头:“是‘够了’?还是揉够了?”

越陌横了他一眼。

“我且问你,你可安心了?”

“嗯……少爷……知道?”越陌脸上微微变了神色。

“你那么急切抓着我,一次又一次,念念不忘要求肯定,我还能不知道。”王谢又亲了亲越陌,“在于飞庄我就说过,即使换了一个身体,那也是你,你何必如此没有自信。”

“燕华……不只是因为这个,这具身体,比原先的好上太多……”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具身体,喜欢上这个身体的原先主人?人都入黄泉了不是么?”王谢解释,“就好像你换了件衣裳,旁人说这料子怎么精贵,样式怎么时新,夜间吹了蜡烛谁还看得见……还是,你喜欢在灯下……”

越陌抓起被子来蒙头,闷声闷气地道:“少爷愈发的油嘴滑舌了。”

“方才是哪个这么积极的?”王谢将手从被子缝隙中伸进去,“我不跟你油嘴滑舌,你还想我跟哪个——嘶,怎地学会咬人了?”

越陌含着他的手指头,轻轻磨牙,最后还是含含糊糊,小声道:“少爷喜欢的话,灯下……也可。”

“……睡罢。”王谢另一只手把被子从越陌头上掀开,两个人这才老实合上了眼睛。

在坠入黑甜之前,王谢想起最后一件事:“我们这间屋会不会有人偷看?”

“屋内自然有封闭的渠道。”

“……果然算无遗策。”

“过奖过奖……”

躺在床上继续诉衷肠,诉完衷肠安然入梦的他俩,全然不知隔壁情况又有些变化。

林虎峰被这么一撞,拿凉手巾再一冰,刚刚起立的林小虎再次躺下,缩成一团。

“会不会撞坏了啊……”林虎峰被撞得眼泪都出来了,疼的。

那里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突然这一下子可真疼得受不了。

“你别哭,别哭啊。”裴回第一次看见林虎峰红着眼角掉眼泪,委实吓得不轻,“我给你看看,不会坏的。”

“这是被撞的,不是我要哭!”林虎峰眼泪花花,拿手背抹抹眼睛,“哎哟你快点看看……”疼痛稍减,他才敢松开手。

裴回端过蜡台放在一旁,也顾不得拿手帕垫着了,直接三根指头去拿,刚刚一碰,林虎峰就叫疼,他只好把头凑近仔细观察。

——就是这个姿势,叫王谢好一通误会。

“没破皮,也没肿……缓缓就好——这样,你要实在觉得很疼,我扶你先去床上躺好,扎几针止痛……”

“不、不要扎!你你不是随身带着药么,给我上点药。”林虎峰不忘讨价还价。

裴回为难道:“那个地方十分脆弱,我带的外伤药用了你只会更疼,要不我找重芳大哥来……”

“——别!千万别!”林虎峰反应极快叫道,借着裴回的手,从地上站起来,硬是弯着腰夹着两腿挪到裴回的床上,不忘哼哼唧唧地道,“今天的事,事关尊严,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裴回应道:“好,不说,不说,你躺下。”事关尊严嘛,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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