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狞右手握成了拳掩在袖中,一双清丽的眸中闪过一抹狠辣。
妖娆回到住处,进到屋里就解下了手上的护腕,摊坐进椅子里,后脑靠在椅背之上,神情是完全的疲惫,再也没有了在外人面前假装的云淡风轻。
他一手放在扶手上,心里想着他和重真的事,半个月,除了第一次因为受伤休息了两天,后来他们几乎每晚都会在床上翻滚,为了防止再受伤,他自己准备了药膏,想起来怪不得重真说他贱,这样的做法,能不是贱么?自己作为男人却把自己送给另一个男人做发泄之物,世间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贱的?
其实也可以说是互相享受吧,他已经慢慢可以从那种事中体会到快感,每次做完都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很……爽!
但是……还有半个月,他还可以拥有重真半个月,这样……够吗?他无从回答!
……
在夜幕的掩盖下,周围显露出浓浓的不安,一种会有什么要蠢蠢欲动的感觉隐藏在其中。
萧絮转了转手中的瓷瓶,他正站在一个假山背后,等到一个黑影出现,他把瓷瓶递了过去,“白鹰,有些事……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白鹰接过瓷瓶“嗯”了一声,他低着头,无人能看清其表情,只是握着瓷瓶的手在袖中越握越紧。
萧絮勾起嘴角,拍了拍白鹰的肩,淡淡的道,“本王相信,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说完他就转身走出了假山的阴影,悠游自得的往他跟向问柳一起的住处走去,只是鹰眸的深处掩藏着深沉的色泽!
……
宇肆懿打了一个哈欠,这种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聊的敲击着桌面,双眼盯着桌布发呆。
“不是还有几天就是阎罗门的十殿会议吗?”冷怜月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装着红红的樱桃,他把盘子放到宇肆懿面前,然后坐到了宇肆懿的身旁。
宇肆懿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嚼着,新鲜多汁,酸酸甜甜的滋味还不错,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甜,“就是因为只有几天才感觉度日如年!”他把身体习惯性的靠进冷怜月的怀里,“这十殿会议结束阎罗门的人才有时间找我们算账,就不知阎王想怎么收拾我们?”说着还轻笑了一声,杏眸中褶褶生辉,他可是非常期待。
冷怜月拿起一颗果子,艳红的樱桃夹在白皙细腻的两指之间,显得煞是好看,他把果子喂进宇肆懿嘴里,道,“他想什么都没用!”
“哦?”宇肆懿嚼着嘴中因为是冷怜月喂的所以显得特别好吃的果子,挑了挑眉,甚是感兴趣的道,“怎么说?”
冷怜月重新拿起一颗樱桃看着,凤眸中印着樱桃的色泽,启唇道,“因为……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动!”说完他就把果子喂进了宇肆懿嘴里。
宇肆懿闻言会心一笑,心中甚是愉悦,这次冷怜月喂进他口中的水果他直接连他的手指一起含住,并没有马上放开,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卷走上面的小果子,舌头连带的扫过冷怜月细腻的指腹。
冷怜月就感觉一阵痒痒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想抽回手指,但是宇肆懿一直吮着不放,并且轻轻地咬着他的手指亵玩着,樱桃就在宇肆懿的口中滚来滚去,也在他的手指上摩挲来,摩挲去,那种感觉……很是微妙!
宇肆懿咬够了才把冷怜月的手指抽了出来,指尖还带着银丝,让他看得移不开眼,杏眸中色泽也开始幽深起来,他随便嚼了几口就把口中樱桃吞了下去。
“怜月,我们换种吃法!”
他直起身,拿过一颗樱桃放进嘴里,然后楼主冷怜月的腰就覆上了他的唇,伸出舌头扫过冷怜月的上唇,诱惑着冷怜月把嘴张开,等冷怜月轻启唇,他立刻用舌头把樱桃顶进了冷怜月的嘴里,然后两人的舌就开始绕着樱桃纠缠起来……
等两人都气喘吁吁,宇肆懿把樱桃从冷怜月口中勾走,然后退开他的唇,一脸满足的嚼着口中的果子,似那是什么世间美味般。
他故意凑近冷怜月的唇,低语道,“怜月,果然还是这样最好吃,你要尝尝么?”声音是带着欲望的沙哑,杏眸中更是火热一片。
凤眸微闪了闪,两人的距离完全不到一指,冷怜月面无表情的看了宇肆懿一阵,宇肆懿也同样用异常火热的眼神看着他,最后还是冷怜月先移开了视线,他退开了一点身子,身体往后仰,发丝因为他的动作垂落。
凤眸有点闪躲,冷怜月启唇道,“你先起来!”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直起身把冷怜月搂进了怀里,头搁到他的肩上爱怜的蹭着,手在冷怜月的身后抚着那柔软的发丝。
抱了一阵,宇肆懿叹息似的道,“怜月,你什么时候才能懂?”懂得人生来就有的情欲,懂的去享受那种快感?!
冷怜月垂眸掩掉凤眸中的情绪,没有回话,他也不知究竟要回什么才对!
……
妖娆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的喘息声和低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高亢的呻吟声回落,一切才静止了下来。
妖娆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上布满了薄汗,眼睛还有一点迷蒙,他趴在枕头上看着正在穿衣的重真,眸中尽是迷恋。
重真的身材并不魁梧,但是肌肉结实、匀称,穿衣的动作很是缓慢优雅,一点不像先前那个在他身上如狼似虎的男人。重真也完全不在意身后还有一个人看着,慢慢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着。
等身上的衣衫打理妥当,重真就准备似平常一样离开,他从来不会跟妖娆同床共枕,他也从来没有在他的那些侍妾床上过过夜,他不喜欢,有些东西得到了,就会想着要依恋,依恋温暖是人的一种本能,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温暖!
“等等!”
就在重真要离开的时候妖娆开了口。
重真侧过头看向用薄被盖着下身的妖娆,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开口询问妖娆要他等什么,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妖娆坐起身瞟了一眼重真,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动作,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重真皱了皱眉,等得有点不耐烦,“什么事?!”语气中带着烦躁,他现在确实很烦躁,就刚才仅仅因为妖娆一个咬唇的动作,他发现自己又有反应了,从来不曾有谁可以如此轻易的挑起他的欲望。
因为重真语气中的不耐,妖娆有瞬间的怔忡,这个时候他真想狠狠的嘲笑自己一番,堂堂阎罗门左护居然如此无用,想开口留个人都说不出口。
见妖娆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因为先前的关系他长发早就放了下来,挡住了脸上的神情,重真完全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直接道,“没事我就走了!”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妖娆的心一直都揪着,有紧张的缘故,也有因为重真的态度,为什么在他们刚才如此亲密之后,他就不肯留下来抱抱他?哪怕说几句无用的话也好。
重真打开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见妖娆还是毫无反应,于是不再犹豫直接开了门走了出去……
“我想你留下来!”见重真已经出了房间,妖娆恐慌的喊出了心底的话,他怕他再不出声,重真就真的走了,“留下来陪我,就这么一次!”说完妖娆的手揪紧了薄被,他还是那样微垂着头,他不知重真听见没有,或者听见了,但他还是会选择了无视,然后走掉!
妖娆不敢抬头去确认重真到底走了没有,双手握得死紧,此刻的他心里就跟堵了块大石般压得他难受,心一刺一刺的疼,眼眶发热……
一滴热热的水滴落了下来,落进了一只手的手心里。
妖娆有点茫然的沿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了上去,他有点不确定的道,“重真?你……没走?”
重真坐到床边,“不是你要我留下的吗?”他直直的看着眼睫上还挂着水珠的妖娆,他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妖娆,从他们认识以来至今,已经快六年了,以前的妖娆单纯,但是却同样狠毒。就算是这段时间,他老是拿话刺激他,他也从没从妖娆脸上看到过一丝的软弱,他们都是同样骄傲的人,但是妖娆却一次次的在他面前低了头,为什么呢?
还有那眼泪,难道就因为他要离开,所以就哭了吗?
“逍遥!”妖娆发现重真是真的没有走后,直接激动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口中喃喃的换着“逍遥,逍遥,逍遥……”一声接着一声,都是充满了深情的呼唤。
因为妖娆的拥抱,使重真有瞬间的愣神,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漠,他没有回应妖娆的呼唤,也没有回拥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双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最后重真留了下来。
妖娆在激动的情绪恢复后就离开了重真的怀抱,他就那么靠坐在床上,微垂着头不知想什么,而重真一直坐在床沿,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待到了天亮,没有说话,没有拥抱,没有肌肤相亲,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静静的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天一亮,什么都又恢复如初,他妖娆,他重真,还是一样的关系,没有更贴近,也没有更遥远,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似一个天涯,一个海角!
……
宇肆懿好生无聊的坐在向问柳所住的院子里,和向问柳对饮着,在他打第不知道多少个哈欠的时候,向问柳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小鱼,宇小弟弟,你要是觉得和我喝酒是件无趣的事,麻烦你这就回去,路就在那边,我看着你这样实在碍眼得很!”宇肆懿这是来给他找不痛快的吧?!
宇肆懿一手撑着头,揉了揉因打哈欠而湿润的眼睛,“问柳啊,你比我小,好吧?!叫我弟弟你也不会觉得别扭?”声音都带着似刚睡醒的慵懒感觉,“再说我不是因为跟你喝酒无聊,我是待在这阎罗门里无聊,没事可做的日子,真心不适合我过!”就是因为无聊,所以他才会来找向问柳喝酒解闷。
“嘿~谁叫你看起来比我小!”向问柳闻言就笑了,“你会无聊?你不是有冷公子陪着?”
想到冷怜月宇肆懿就更想叹气,自己的老婆在面前,能看不能动,他别提多憋屈了,天天欲火焚身的痛苦那可是种酷刑!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能折磨人的了!
“怜月天天不是修炼心法就是看书,他理都不理我!”这话宇肆懿说得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向问柳看得直乐。
“他不理你,你理他不就得了,你以前不都对他缠得紧紧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巧了?是该说你长进了好呢?还是该说你长笨了?”向问柳拿一种“你如此没用”的眼神看着宇肆懿。
谁知宇肆懿完全没动作,还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抬眸扫了向问柳一眼,“天天缠着怜月,久了也会无聊的,好吧?!”他又不想去打扰冷怜月练功,难道让他站旁边看?
向问柳闻言瞬间瞪大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宇肆懿,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宇肆懿,“你、你、你……”你了半天还是没你下去。
宇肆懿挑了挑眉,“什么?”
“你难道这么快就对人家厌倦了?!你、你、你这个人渣!”向问柳总算是一口气把这句话憋出来了。
宇肆懿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的颓废也没有了,这么一顶帽子扣他头上,他可承受不起,“向大公子,你说这话可得讲究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厌倦我家怜月了?”他宝贝都还来不及!
向问柳比了比自己的眼睛,“两只!”他左右瞅了瞅宇肆懿,“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一副可爱老实的面孔之下,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宇肆懿直接对天翻了个白眼,“问柳,想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想不到你居然如此不了解我,实在是让人寒心啦!”说完还故意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
向问柳看着宇肆懿那一副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摆了摆手,“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话说,最近阎罗门给人的感觉似乎……特别紧张?”
宇肆懿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他举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十殿会议在即,想来肯定有很多外面的人回来这总坛,而阎罗门这样一个杀手门派,其下的人之间可没什么感情,谁都有可能暗中给你使个绊子,所以谁都防着谁,气氛能不紧张吗?”
向问柳叹了口气,“想不到这次进阎罗门,居然什么收获都没有,实在可惜!”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可惜的,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对向问柳来说可能是什么收获都没,但是对他来说,可就不是这样,不仅他跟冷怜月的感情有了好的发展,还找到知道碧波剑线索的人,算是不小的收获!
向问柳无奈的撇了撇嘴,“或许吧!”
于是两人继续优哉游哉的喝着酒,吹吹牛,打打屁,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
第25章
宇肆懿在床上翻了个身,习惯性的伸手往里侧一探,结果并没有摸到想象中微凉的身体,早上的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他又换个地方摸了摸,还是没人。
这下宇肆懿算是慢悠悠的转醒了,他睁开眼睛疑惑的看了床上一眼,就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而那个本来该是被他抱着的人儿已经不见了。
冷怜月什么时候起床的?!他居然一点都没感觉?
这一下宇肆懿算是完全醒了,翻身起来三两下把衣服穿妥走出来,在外间找了找,没人,走到院子里还是没看到人。
心里一叹,为什么他家老婆总是有这种突然消失的习惯?他不知道他会担心他吗?
到外面转了两圈,实在找不到人,宇肆懿也就干脆回住处等,只是当他走回他们暂住的院落时,却看到阎王、左右护法还有几个黑衣人站在他们的院子里,而冷怜月豁然也在其中,只是他是独自坐在石桌前喝着水而已,完全没去在意身后阎罗门的人。
宇肆懿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阎王这是打算提前找他算账了?
“阎门主,左右护,这一大早的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宇肆懿走进去主动打招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一眼,暗中防范着。
阎王看到宇肆懿后微眯了眯眼,面沉如水,而妖娆和白狞的脸色也是同样的不好看。
宇肆懿完全看得莫名其妙,见他们不说,他干脆走近冷怜月身侧,低头看着他,有点责备的道,“怜月,以后切不可再如此突然消失!有事,你可与我说!”
冷怜月抬眸看着宇肆懿,有点不明为何宇肆懿要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做事已经习惯了这样,从来就不用向人报备行踪,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宇肆懿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伸手爱怜似地抚了抚冷怜月的发丝。
白狞看着宇肆懿这种时候居然还有闲情在那里浓情蜜意,她就忍不住的从心里冒出一把火,“流云公子,我想你似乎应该给我们解释解释。”
宇肆懿闻言一愣,“解释?解释什么?”他有什么需要给阎罗门解释的?
妖娆看出宇肆懿眼中的疑惑,他走上前拍了拍宇肆懿的肩膀,看在他们一起喝过酒的情谊份上,其实他还是愿意相信宇肆懿的,只是现在要是宇肆懿给不出一个说法,只怕他们这几个人很难摆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