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靓行凶(酷酷总裁爱上我)下+番外——胭脂藤

作者:胭脂藤  录入:06-26

曾经的辉煌与不可一世风流云散,如今林宅早已改头换面,成为了季家两兄弟一手遮天掌控权力的中枢。

街上流浪儿出身的季宏明、季宏朗,从被接到他们的养父林泽身边起,就在这座宅子里长大。关于多年前那场叛变的原因,局外人都看不懂也说不清兄弟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照那时家主林泽对两兄弟的信任纵容程度,整个林家社团的大权,有大半都被林泽放给了他们,不出两三年,宗主之位相信也会名正言顺交给兄弟俩或他们的其中之一。

到现下,事不关己的旁人也不过感慨一句:这兄弟两人天生反骨,本性叛逆。

此时,这座老宅东南方向的一间房里,身着高级定制西服的男人临窗靠坐在长长的沙发椅上,就像曾经这幢房子的主人最爱做的一样,半撑着手臂,斜靠扶手,朝向一整面玻璃幕墙外平静无波的镜湖水面,定定出神。

“你知道吗?他以前除了去岛上,平时在本家最喜欢的就是待在这个房间,因为从这里可以一览无余看到整个镜湖。”外面风光明媚,室内却多少有些晦暗而寂静,男人扭着头的侧影就像座沉郁的雕像,在长久的寂寥后,突然就听到他低声轻笑,活过来一样开口说着,“水聚为泽,大概因为名字里有水,他就算不说,林家上下的人也都知道他喜欢水。”

“其实水是很可怕的东西。”

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微微停顿,“那时我跟季宏明刚来林家,有一次因为我们两个同时喜欢上一件玩具,我又抢不过,就哭着跑去找他,我只记得当时他问我——是喜欢的玩具重要还是哥哥重要?怎么回答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一声叹息,男人似乎全然沉浸在过去中,他没有回头,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站在房间另一侧阴影里的那个人在说话。

“我只记得那天下午,季宏明就在我的眼前,就隔了这道玻璃,被人不停地摁着头按进湖里,一次一次又一次……无论我怎么哭着求他,发誓再也不要那个玩具了,那个人都不为所动。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水是很恐怖又讨厌的东西。”

宽阔的房间装饰华丽却始终有种颓靡感,在男人以回忆的语气说完他过去的故事后,房间安静了半晌,背着光而立的另一个人才终于上前几步,无声走到他身边问:“……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每天来这里?”

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男人笑出声,如同隆起的黑色山峰般充满压迫感的背影,终于缓缓转了过来。

就在这时,房间另一边的门也被一下打开了。

“艹,我就知道你又躲在这里!”季宏明像只暴躁的猛兽,对上眼前那张和他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庞,他蹙起眉峰,就粗鲁地骂了一声。

而从靠椅上转回头坐直的季宏朗,神情则比他要镇定自若得多了。光凭外表根本叫人分不出谁是谁的兄弟两人,从性情上来区别的话,相较于季宏明的横暴 ,季宏朗行事则要更为阴邪。

“怎么,你那宝贝疙瘩跑了还没找着?”看季宏明的样子,就猜到了八九分,偏偏季宏朗还要刺激他。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季宏明就在对面沙发上重重坐下来,两手架到靠背上,视线正好接触到季宏朗身边的人时,他整个俊美的五官都抽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厌恶,“季宏朗你个变态,有病趁早吃药,能不能别他妈的恶心人啊?!”

轻笑了一下,被这么骂的季宏朗完全不以为意,他只动了动手指,一直安静站在他身旁的人就跪了下来,如同一只柔顺的宠物,把整个脑袋靠到了他的膝盖上。

看到季宏朗此时脚边这个叫阿霖的男宠,尤其是他那张不知已经动了多少次刀的假脸,季宏明只觉更加反胃。都说他季宏明疯,外头那些有眼无珠的蠢货们却看不到,在安静唬人的皮相下面,季宏朗才是他妈真正疯的那个。

“我真想不通,从望海市回来你就跟中了邪一样,你连看阿霖一眼都嫌烦,那个叫钟云清的小家伙就有那么好?”

作为双胞胎,季宏朗只消一眼,就看透了季宏明嫌恶的眼神,可他并不在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在乎的人和事了。望着他这辈子唯一的、仅剩的一个血脉相系的亲人,季宏朗就像是个煽惑人心的邪恶魔鬼,连语气里都裹藏着剧毒——

“我早说过,养宠物不是你这么养的,你得在他面前,亲手把他在乎的、喜爱的统统毁了。他不是喜欢音乐么,敢跑一次,那就折断他一根手指,等他再也不敢逃跑的时候,再把他十根手指的骨头全部敲碎了,然后他就会永远顺从你,害怕你,再也忘不了你。”

把如此恐怖血腥的事说得轻描淡写,见他这副样子,季宏明只觉得整个脑袋都一抽一抽的,心里更加烦躁,他一脚踢歪了面前沉重的实木茶几,吼道:“季宏朗我警告你,我的事你他妈少管!要是敢动他,我他妈跟你没完!”

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看似被季宏明惊人的气势压在了下风,季宏朗却勾起嘴角,嗤笑道:“少废话,现在才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最不该动的人,你跟我都动了,眼下这么个小玩意,瞧你担心的那样,那就保佑他千万别先落在我的手上。”

季宏明脸色更黑,却被噎得没话讲。

正如对方能一眼看穿他,作为双生子,早出生那么几分钟的季宏明,自然同样一眼就看出他这弟弟的老毛病又犯了。什么事不让他做,他就偏要去做,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季宏明眉毛锁得死紧,眼神凶狠,而他对面,面部轮廓五官无不相同的季宏朗则嘴角上扬,只是一双毫无笑意的眼睛,同样泄露出他猎食者的冷酷本质。

两人间的气氛微妙,而那个一头漆黑短发,肤色白皙透明的男宠阿霖趴靠在季宏朗腿上,他一双凤目微垂,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排阴影,稍薄的嘴唇微抿,神色间有些冷淡,有些厌倦,对兄弟俩紧张的对峙好似全无察觉。

叩叩响起的敲门声适时解围,让一室紧绷的空气终于有所缓解。

一身黑色西服,体型魁梧的下属进来,就向兄弟两人报告:“老板,几个家族的当家们都到了。”

点点头,季宏朗示意知道了,他目光又看向季宏明,开口说道:“这几家的胃口最近也越来越大了,先把不安分的家伙摆平,再去找你那个宝贝。”

对于他的提议,季宏明心照不宣。兄弟两个在一致对外时,默契自不必说,两人站起身,就出了房间。

穿过走廊,来到室外,在一群黑衣保镖的护送下,两人又经过几栋房子,最终到了目的地的豪宅。

这时紧闭的雕花会议厅门外,外间休息室、走廊里、台阶上,早已聚集了潜龙市几个家族带来的大批人马,穿着黑色西服,腰间别着手枪,这些人无一例外眼神凶戾,以他们所代表的帮派社团势力,划分出地盘,各自盘踞。

看到这次谈判的发起人,季家两兄弟姗姗来迟,原本就剑拔弩张的空气里,就更加像有鲜血和硝烟的味道在四下飘散。规矩不能废,在季宏明、季宏朗把身上的枪支交给跟随而来的下属后,黑压压的人流才犹如兽群一般,沉默着让出道来。

推开正厅的大门,当季宏明、季宏朗兄弟俩出现,一早就已经坐在长条会议桌两边的几个家族的当家人,都纷纷把视线投向了他们。

没有人出声打招呼。

在座的将近十来个人,无论高矮胖瘦,脸上带笑或者道貌岸然,单从年纪上来看,都要比季宏明、季宏朗两兄弟大上一轮甚至好几轮。

这些道上的老狐狸,林泽尚在人间,林家不曾倒台时,还能震慑他们,让他们心存忌惮。等到当时只能算是毛头小子的季家两兄弟上台,被林家压制多年的这几家就开始不安分,最近几年更是小动作不断。

他们想要论资排辈,重新将潜龙市暗面的势力洗牌,自然要搬开季家兄弟这两块绊脚石。最近爆发的几次冲突,原本彼此间有着不可调和矛盾的几家突然联手,也确确实实把季家兄弟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就在矛盾愈发尖锐,局势不安动荡的前提下,行事霸道、从来不兴和解谈判那套的季家兄弟却一反常态,突然提出谈判,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这时,站到会议桌两张并排的座椅前,季宏明、季宏朗两人先后落座。眼看人已到齐,甚至连不久前派出手下搞刺杀的高家那个老不死都到场了,季宏朗低低冷哼出声,眼中闪过了一丝血淋淋的杀意,让身边的季宏明也不由瞥了他一眼。

和眼里的冷酷相反,季宏朗出口的话却显得客气有礼,“我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那套,所以这次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想一次性将麻烦解决掉。”

第56章

“哼——”

季宏朗话音刚落,会议桌左侧的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手指粗金链的男人就一拍桌子,冷嘲热讽起来,“解决?要怎么解决?!咱们折损了这么多人马地盘,现在你他娘的才说要解决,姓季的你俩早干啥子去啰?老子日你个仙人板板!”

这剃着个平头的中年男人肤色黝黑,瞪着一双铜铃眼,态度蛮横,倒有些像年画里怒目贲张的门神。他人长得糙,说的话也糙,一激动连乡音都暴露了出来,看样子丝毫没有和解的意图。这也难怪,接连几次的火并中,就属他和他手下的一干人马损失最为惨重,此刻一听季宏朗的话,反应最大的自然也是他。

坐在他身边的就是高家的当家人高耀祖,这条年近七十的老狐狸闭目沉吟不语,胡须微微抖动,干瘦的身体穿着一袭黑色唐装,只默默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倒是平头男对面的一个身材圆胖像个球的胖子眯眼一笑,被肥肉挤得本来就小的眼睛一下就不见了,只听他向对面的平头装模作样劝慰道:“哎呀哎呀,蒋兄,你别急嘛!既然两位季老弟提出来要谈,那我们哥几个最近这段时间受的损失,两位老弟想必也会拿出解决办法的。各位,你们说是吧?”

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一双小眼里精光闪烁,这个看似好说话的胖子,今天能够坐在这里,显然也绝非等闲之辈。他的话明面上听着像是在给季宏明季宏朗两兄弟解围,言外之意却句句不离要两人让步做出补偿。

事关利益,其他在座的十来个人纷纷点头,面露赞同,姓蒋的平头男原本还在呲嘴瞪眼,听了这话他哼哼两声,想来胖子也说中了他的心事,倒也不再多话了。

“现在的时局和以前大不同了,在座的大家都是文明人,过去有什么矛盾和不愉快的,现在愿意坐下来谈,那是好事。”眼看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经表明了态度,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却一直不言不语的高家家主清了清嗓,终于出声。

老狐狸!

在他开口表态时,所有人心里都同时浮现出了同样的一个念头。尽管利益让这群争强斗狠的恶党暂时聚拢到一起,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认同对方,视彼此为知己良朋。

黑暗的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对手。这是个软弱者和好人无法生存、注定被淘汰的世界,追逐无尽的权力财富,所有人都是被物欲主宰驱策的野兽。

而作为这次谈判的召集人,季宏明一脸事不关己地斜靠在座位上,这种事一般都是他身边的季宏朗出面。比起这些虚的,季宏明则更加偏爱真刀真枪,谁要是不服,那就痛快淋漓地干一场。

“蒋家的势力一直在城东,别的要求老子没有,就两条——”见季家两兄弟到仍然毫无反应,性子急躁的平头男蒋鑫又最先忍不住,第一个把话挑明了。他伸出带着粗大金戒指的手指,对着季宏明、季宏朗两兄弟比了个二,才又接着道:“第一,这些天蒋家的夜总会和酒店被你们兄弟俩的人砸了场子,这些地盘你们给老子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说完第一个条件,见两个当事人中的季宏朗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笑意,似乎在鼓励他接着说下去,蒋鑫粗着嗓门,于是越加得寸进尺,“第二个条件,东边的几个码头以前是林家,后来又被你们两兄弟占了这么多年,我们有什么货进来时总很不方便。老子要求不高,你们俩让出手里的一半码头,那么先前闹的不愉快就一了百了,咱们揭过不提!”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要求不高。即使在场的那些和蒋鑫站在同一边的几个家族的当家人,都对蒋鑫这么大的胃口纷纷侧目。

在座没受影响依旧四平八稳的,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是季家兄弟两人。季宏朗甚至发出了笑声,随后更是大度地向所有人扬声道:“各位还有什么要求要提,不妨都趁现在说清楚了。”

他这话一出,连原本还装作高深莫测的高耀祖这只老狐狸,也不甘落后,委婉表示要在季家兄弟两人名下的军火生意上分一杯羹。

眼看这些人贪得无厌的嘴脸,简直是漫天要价,胃口更一个比一个大,说话间,他们提出的要求,就已经把季宏明、季宏朗两人经营多年的势力十去其八。到了这时候,要再看不出这些人根本没有多少和解的诚意,两兄弟这么多年也算白混了。

兄弟两个一直不动声色,眼里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深黯。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季宏朗便漫不经心地打开摆在黑色桌面上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两根细雪茄,一根留给自己,一根扔给了他身边的季宏明。

其他人表情动作各异,望向两兄弟的眼里却都是看好戏的神色。

整个室内都静悄悄的,黑色的桌椅,深色的地板吊顶,显得诡秘又阴森的会议室里,只有桌面中央插在景泰蓝花瓶里的一大捧玫瑰花艳丽如火,鲜红欲滴。

掏出打火机,点上烟,手指夹着雪茄吸了一口,季宏朗长出一口气。他的眼神在灰白色的烟雾中变得晦暗不明,沉默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出声:“各位的遗言既然都交待清楚了,那就安安心心地上路吧。”

“姓季的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嘭的一声,平头男蒋鑫双掌拍着桌子,猛地撑起身,一脸狞色地朝季宏朗怒吼。可惜才刚吼完,他人高马大的身躯就摇摇晃晃,像醉酒的人一样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这时,不止是蒋鑫一个,在座的人里面,除了季宏明、季宏朗,其余的人都掐着脖子,跟喘不上气来一样瘫倒在座位上,每个人的口唇发乌,嘴角直吐白沫,浑身开始剧烈抽搐。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仅两三分钟,这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道上大佬们,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如同一群被驱赶到羊圈里,等待被宰杀的羔羊般毫无反抗之力,先后咽了气。

他们的死状凄惨可怖,脸色涨紫发黑,每个人的眼珠子都瞪得快要脱出来,脖子上被自己的指甲挠出了一条条血道。这些人到死也想不到,季家两兄弟竟然已经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

敢在这样的场合挑起纷争,也就意味着和潜龙市所有的社团势力全面开战。几个大家族的当家主事人,料定季家兄弟不敢轻举妄动,才有恃无恐地前来参加这次谈判。可他们严重低估了兄弟俩的疯狂与心狠手辣,也错误高估了他们自己。正如这些老狐狸看兄弟两人不顺眼,季宏明和季宏朗也早就对这些倚老卖老,暗中处处和他们作对使绊子的老东西们忍无可忍。

隐患矛盾早已埋下,兄弟两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自始至终,季宏明和季宏朗两人都冷眼以对,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孔,就像两个以欣赏痛苦与死亡为乐的魔神那般,直至整场沉默的屠杀进行到尾声。

与此相呼应的,紧闭的会议厅门外,也响起了激烈的枪战声。

“我说过,我这个人讨厌打打杀杀,尤其是这幢房子里。”听见枪声,季宏朗眉峰微皱,看向他身旁的季宏明,“你就不能换个方式解决外边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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