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狐狸依然面无表情，但是从眼神中能看得出他的怒气。不过，让黑色九尾和黑一都没有想到的是，白色狐狸居然突然笑了起来。
说是笑，其实也只是眼神变得柔和，嘴角略微上扬了一点点而已。
不得不承认，这只狐狸笑起来变得更美了。就连心有所属的黑一也忍不住心脏颤了颤，更别说距离白狐狸更近，也喜欢他的黑色九尾了。
“变成人形。”白色九尾只是笑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浑身缠绕的愉悦气息倒是显得他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黑色狐狸还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点了点头，半天之后才变成了人形，而这段时间里，白色九尾一直在耐心地等着。
“狐神大人，我……”黑色狐狸惊讶地发现，一向冷淡的狐神居然在帮他脱衣服。准确的说，是扯。
白色狐狸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一开始还想帮黑狐狸慢慢解开，可是没给别的狐狸脱过衣服的他没几下就开始撕扯。虽然化形自带的衣服比较结实，也禁不起他这么暴力。没一会儿，黑狐狸的衣服就变成了几片碎布。
黑一看得脸红，他们接下里不会做那种事情吧？
光天化日的……
黑色狐狸也有些害羞，遮遮掩掩地不敢把爪子放开，白色狐狸看不惯他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皱眉说道：“天池禁地，无狐敢入。”
黑狐狸还是不好意思，红着脸，不过也没有反抗。黑一默默地歪着头看，心里感叹两只狐狸……真是太棒了！
话说……天池？是他想的那个天池？
应该不是吧？也许只是同名，这个天池很大，水也很干净，但是他掉下来的那一个池子又小，水也很黑。
白色狐狸应该也有一些紧张，把黑色九尾压在天池旁吻了上去。
接下来的场景他没有看见，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也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有成年，看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不纯洁了。
不过，至少两只狐狸终于在一起了。
这一次顺序倒是没有颠倒，而是从黑色狐狸出生一直看到了黑色狐狸追到了那只白色狐狸。
黑色狐狸的待遇比起他要好上不少，他一出生就有九条尾巴。虽然因为九尾狐神是白色的原因，狐狸们比较崇拜白色，但是黑色也没有什么不好。
黑色狐狸在族人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着，直到他遇上的九尾狐神。
九尾狐神早在天地之处便已经成神，就算在众神之中也算顶尖的，据说，九尾狐一族的兴起就是因为狐神的血液。
所以九尾一族的狐狸对狐神都有着盲目的崇拜。
不知道为什么，九尾狐神并没有像其他的神一样待在神族所在的地方，而是时不时来族中看一看，不过，也只是看一看而已。
他从来不说话，也不会多给其他狐狸一个眼神。他看其他的狐狸跟那些草木没有什么不同，他最经常出现的地方就是天池。那里也被狐狸们称为禁地。
黑色狐狸也是无意间迷路才第一次见到了九尾狐神。
当时有些东西和黑一这个时代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比如说小狐狸得自己去捕猎。捕猎的场所在西边的山上，可是黑色狐狸却不小心迷了路，来到了东边的山上。
他正奇怪着为什么没有看见其他的小狐狸，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准确地说，是一只狐狸。
令天地失色的银发，清冷的气息，没有一处不完美，黑色九尾经常听族中的狐狸念叨起九尾狐神的样子，所以他也就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可能性。
他居然见到了九尾狐神！
“九、九尾狐神？”黑色狐狸瞪大了黑漆漆的双眼，眼中充满这惊讶和迷恋。
正在水中出神的九尾听见了他的叫声，缓缓转过了身，看见只是一只小狐狸，皱眉问道：“何事？”
黑色狐狸心惊胆战地回答道：“无事……”
白色狐狸眉头皱得更紧，转身想重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他从水中站起，也不在乎正赤着身体，垂在腰间的银发还在滴着水。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小狐狸却又鼓起勇气大叫道：“狐神大人！我、我有事！”
被称为“狐神”的狐狸不满地停下脚步，又问了一遍，“何事？”
黑色狐狸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他只是想跟狐神大人聊聊天而已，现在也憋不出话来，只能涨红着脸，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终于，在九尾狐神离开之前，他开口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迷路了，找不到家……”说完，还羞愧地低下了头。
白色狐狸皱眉，眼里倒是没有嫌弃，只是嫌麻烦。
“下不为例。”
白色狐狸拎着黑色狐狸的脖子，问道：“洞在哪？”
黑色狐狸受宠若惊，连忙指了一个方向。
白色狐狸把黑色九尾送回了家，黑狐狸却又开口道：“我……其实是要去西山捕猎。”
白色狐狸像是有些生气，挥袖离开了。
黑一又气愤又难受，他气着白狐狸不通情理，对一只小狐狸态度都这么差，又为了黑狐狸脸上明显的伤心而难过。白九总是背着他来来去去的，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
对，他家白九比那只尾巴朝天脾气奇差的白色狐狸好多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故意迷路还是真的路痴，他总是在白狐狸在的时候不小心闯入，黑一猜测，可能是缘分？
一开始白狐狸还会直接走，后来却又留了下来，黑一似乎能了解他的想法。一只狐狸虽然自由，但是还是挺孤单的。
可是在白色九尾留下之后，黑色九尾却又不好意思了，他会先道歉，然后立马跑开。
黑一觉得，其实那只白狐狸也挺可怜的，好不容易想找只狐狸陪陪他，人家小狐狸又害羞了。不过这也只能说是白狐狸自作自受？
谁让他这么高冷来着？
他家白九就不会这样。虽然在其他狐狸眼中确实也比较高不可攀。
接下来的日子，黑色狐狸似乎认识路了，也不再往这边来。而白色狐狸却一直在这里发呆。
黑一腹诽，不会是在等那只黑狐狸吧？
白色狐狸一直坐在天池边等着，而黑一发现自己哪里都去不了，也只能陪着他等。黑一的耐心很不错，虽然他更想看见那只黑狐狸，但是这只白色的也挺好看。反正是无聊打发时间，看好看的总比不好看的要好一些。
白色狐狸似乎挺想那只小狐狸？出现在狐族的次数也更多了。
而黑色狐狸每一次都会迅速地跑过来围观。
黑一觉得，虽然白狐狸每次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肯定在暗爽。
不过，黑色狐狸似乎越来越喜欢白色狐狸了。他的眼神……怎么说呢？黑一觉得跟他自己看白九的时候有点像。
在白色狐狸有意无意地“勾引”下，黑色狐狸终于忍不住又去了一趟天池。
黑一觉得，他几乎能够猜到黑狐狸的想法。简单的说就是五个字——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自己蠢的印象已经留在对方眼里了，多几次也无所谓。
黑色狐狸的手段明显比不上黑一，黑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这次用的还是“迷路”这个借口。
都不迷路好几年了，这次又迷路？迷路还是选择性的？
“狐神大人，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来的，我真的是迷路了。”黑狐狸保证道，“我、我发……”
“誓”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白狐狸皱着眉打断了，“过来。”
黑一默默地撇过头。
果然，脑子正常的狐狸都知道他在撒谎。
黑色狐狸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欣喜，爪子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往前走了几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不敢继续了。
白色狐狸皱眉看他。
黑色狐狸后退了两步，坐下。
白色狐狸眉头皱得更紧。
黑色狐狸又退后了一大步，坐下，表情有点委屈。
“……”黑一无语。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白狐狸是让黑狐狸往前走的意思吧？不过黑一这个明白的却不能开口提醒，差点被憋死。
好在白色狐狸脾气不好，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把拎起黑狐狸的脖子，又回去坐好，然后把黑狐狸放在了身边。
黑狐狸眼神呆滞，半晌才回过神，露出一个傻笑。
黑一：“……”
他在思考，一只别扭到死的狐狸和一只神蠢的狐狸，最后是怎么在一起的。
第十四章
黑一：遇上了一只奇怪的想要冒充我的狐狸，不过我还得感谢他让我长出了九条尾巴。虽然吃尾巴什么的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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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狐狸显得有些拘谨，坐在白狐狸身边完全不敢动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白色狐狸虽然心里等得急，但是也不会是第一个开口的。
接下来的事情黑一看得有点无聊。他没有猜错，这两只狐狸在未来的一两百年里也只是坐在一起互相偷瞄而已。
就在黑一急得想挠墙的时候，黑色狐狸终于说了百年中除了“九尾狐神”这四个字的第一句话。
“狐神……我明天可能来不了了。”黑色狐狸有些伤心，他觉得这样跟狐神大人一起待着挺好的。虽然他总是不敢说话。
白色狐狸把手放在黑狐狸的脖子上，没有说话。
黑色狐狸看起来瞬间又失落了不少。
黑一看了这么多年，早就把两只狐狸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了。他在心里为黑狐狸配音，“原来狐神大人一点也不在乎呢，果然，我和其他的狐狸没什么不同。”
不过黑一模仿不来白狐狸的语气，因为白狐狸一般不说话，但是他知道白狐狸肯定不会让黑狐狸走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黑狐狸垂着头走了。
第二天是九尾一族的成年仪式，黑狐狸今年满三百了，也该去参加仪式，然后下山历练。
黑一又想起了白九离开时候的样子，要是他是那只白狐狸，是不是能把白九留下来？
第二天的仪式白色九尾出乎意料地参加了。族长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最好的位置，而白色狐狸也没有拒绝。
黑一也有幸跟着白色九尾一起观看，这个角度可比他看白九成年时候的位置清楚多了。
当时的九尾狐似乎很多，光是今年成年的就有三只，黑一数了数，下面观看的狐狸中也有十几只九尾狐，还得加上下山没有回来的。
虽然场面很壮观，但是黑一却不是很想看，因为这里没有白九。
成年仪式过后，其他的狐狸们都领到了任务，黑色狐狸手中也有一个。下了祭台之后，黑色狐狸打开了任务，只瞄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黑一昨天晚上看见白狐狸去跟族长“沟通”了，那个任务的内容他也大致能够猜到，打扫天池之类的吧。
实际上白色狐狸就是想让黑狐狸陪，不过他肯定是不会直接说的。
天池其实很干净，没有一丝污垢，但是黑色狐狸明显不是只会变通的，他还真的过来打扫了。
反正没有狐狸能够注意到他，他干脆笑了出来。
白色狐狸也跟黑一一样有些无语，但是他更多的是憋闷，有气还没地方发的样子……黑一看看都觉得他忍得幸苦。
白色狐狸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按住黑狐狸的脖子命令道：“勿动。”然后在他旁边坐下了。
黑色狐狸歪着头甩着尾巴，有些纠结地说道：“狐神大人，我还得完成任务……”
白色狐狸气急，直接把黑狐狸丢进了天池里。
黑一幸灾乐祸地笑得更大声了，这两只狐狸果然没救了。
转眼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黑色狐狸依然在执行着他的任务，当然只是陪着白狐狸。而黑狐狸终于在这一天表白了。
黑一看得心累，也真心替两只狐狸感到开心，这两只狐狸终于要在一起了。
“狐神大人，我、我……”黑色狐狸闭着眼叫道，“我心悦你……”
白色狐狸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样子，没有做出回应。黑狐狸以为他这是被拒绝了，伤心欲绝地说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出现在您面前。我只是忍不下去了……”
白色狐狸听完了黑狐狸的念叨，脸上的愉悦越来越明显，得意的样子连黑一都快要看不下去了。明明他家白九还没有回来，这两只狐狸却在一起了。
就在黑狐下定决心不出现在白狐狸面前之后，白色狐狸却突然伸出手拎住了黑狐狸的脖子，把他放进了怀里抱着。
黑一看他这种熟练的动作就知道，白狐狸肯定早就在心里演戏过了。
太女干诈了！
没有摆脱单身的黑一觉得不开心。
黑色狐狸眼睛瞬间亮了，散发着期待的光，“狐、狐神大人……”
“吾名白遗。”
黑狐狸呆呆地点了点头。
看见了两只狐狸的结局，黑一眼前的场景再次消失，变回了一片黑暗。他有些不适应，而鼻间传来的恶心气味让他瞬间记起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天池。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可以呼吸了。
正想着还不如在那边待着，他便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这个声音十分沙哑，透着浓浓地诡异。
黑一莫名其妙，什么叫他终于回来了？难道是池水在欢迎他从那两只狐狸那儿回到臭水池？
“你喜欢白九，是吗？”那个声音又道。
听见对方提起白九，黑一也无法淡定了，皱眉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会不会对白九不利？
“我？我就是你。”那个声音突然轻笑了一声。
黑一有些不明白，他还没有接触过这种高深的话题，他觉得很奇怪，他就是他自己，怎么还有人会冒充他？
“听不懂也没关系，虽然你很蠢，但是你的运气真的很好。”那个声音感叹道。
“我不蠢，白九说我很聪明。”黑一皱眉反驳。白九说的就是真理，别的狐狸说的话他才不会听。
“既然白九说你聪明，那就聪明吧。”
“你还没有回答，你为什么知道白九？”黑一质问道，“你看了我的记忆？”
“你也看了我的记忆。”那个声音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这样不好，“而且，我说过，我就是你。”
黑一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可是我不想看你的。”
“别废话了，你往下游，找到我的尾巴，然后……把他吃下去。”
黑一有些不愿意，他才不要吃狐狸尾巴，好恶心。
“难道你想死？你想找到白九吗？”
“想。”他这么可能不想白九？黑一狠了狠心，游了下去，伸出爪子摸着，终于摸到了一样东西，应该就是那个声音所说的尾巴了。
尾巴还有半截埋在土里，黑一拔出了它，犹豫了半天，还是忍着恶心在尾巴上啃了一口。
刚酝酿好下一口，尾巴却主动往他嘴里钻，一根钻进去还不够，接下来又来了一根，不断往他嘴里塞。
直到肚子撑到最大，尾巴才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感觉自己的屁股上有些痒，然后是剧烈的疼痛，就像尾巴那里被撕裂了。
黑一后面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那些尾巴却还没有放过他，又往他嘴里使劲钻。黑一差点被噎死。
重复了好几次之后，那些尾巴终于放过了他，而此时一股白光从池底缓缓升起，包裹住他，然后托住他往上方浮去。
白光托着他出了水面放回了岸上，黑一也昏迷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