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此一战,魔界未损一兵一卒,而天界损兵折将达至少五万人之多。众将士叹服。
十一月十五日,十多万大军断粮,副将火焰神见势不妙,但他亦是捉襟见肘无计可施,此时撤退方是上计,但一向自负极高的火焰神怎能灰头土脸地退回去?那他岂不是要被摄魂神永远踩在脚底下?故而,火焰神咬咬牙,硬是留了下来。而前几日就派往主将摄魂神处的救援将士均无任何消息,如石沉大海,故亲自带兵攻城,决一胜负,攻城两天三夜仍未果,此时剩余十多万天界大军已是军心涣散,意志消沉。
当夜入夜时分,火焰神夜探翼州城楼,本是刺杀此次的领军主将,不想城楼内机关重重,更有焰岚寻亲手所施幻阵,谅是幻界异才也难以通过那种惊天幻术,而火焰神对于武战方面确实无可匹敌,但对于幻术之类的他并不精通,困于幻术中的火焰神在焰岚寻眼中脆弱不如一条虫,反手之间便可结束他的性命,但不知为何焰岚寻并无杀他之意,反而偷偷将之送入敌军帐内。
杀一个火焰神容易,但此时的火焰神还不能死,不然他的这场能令魔界千军万马为他折服的戏还如何演下去呢?
双方一直战到十一月十九日,清晨天界大军中传出火焰神被杀,刹时军心大乱,一日后魔界方才大开城门,魔族三十万大军进而大举屠杀,而副将遇刺,翼州城外天界将士无心应战,毫无斗志,三日后,副将火焰神所带二十万大军,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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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所属地:
十一月五日:就在火焰神带领座下二十万大军马不停蹄地由人界所属地赶往魔界翼州城时,焰岚寻指派五万魔族将士化身为天界五万将士,悄悄跟随二十万大军身后对沿途城镇大肆烧杀抢夺,血流成河,惨绝人寰。
十一月六日:就在人界惊魂未定之际,焰岚寻派以魔界使者劝诱胤王结盟,可免生灵涂炭。识时务者为俊杰,胤王何许人物全然洞悉此番魔界一行,神魔交战,人界地处交战中心点,沦为战场已是不可避免,妖界早已虎视眈眈东方富饶之地,伺机偷袭已是必不可免,思绪再三,胤王仍不愿与天界结怨,故而推辞结盟一事。
十一月七日:妖界莫明其妙地发动侵略,似是有人在幕后指挥一般,胤王一边应付从各方向接踵而来的天界将士肆无忌惮的肆烧杀抢夺,一边还要阻止趁机四下作乱的妖界骚扰,可畏是腹背受敌。
单是被大量天界将士抢去粮食可达一城人所用两年之久,但精明的胤王还是从中得知,那些接二连三来前来抢粮食的天界将士可分为两部分,一是:之前会好言相劝以借的名义来向老百姓借粮草的,但普通老百姓也不知从何渠道早已知晓了天界将士之前对人界周边一带百姓所做的烧杀抢夺之事,故而闭门不借,所以才有后来天界将士硬抢的一幕,但抢夺期间并无伤人之举,二是:直接了当地抢夺,遇人便杀,事后还会放火焚毁。
胤王陷入困境,眼下事件已是再明了不过,全是魔界之人从中做梗,换句话就是说,被沦为战场的人界如不臣服于魔界,那他的另一个敌人便是与整个魔界为敌。经此次拒缴天界所需粮草此举来说人界就已冒犯天帝之威,实为跟天帝公然反抗,而另一边更为棘手的问题就是妖界的伺机作乱,妖界行事向来凶狠残忍,肆无忌惮的血腥杀戮之下使得现在人界人心惶惶。魔界到底与妖界存在何种关系尚且不知,但从先前妖界的伺机作乱简直就如同事先得到情报一般准确,细想之下很容易就能理清谁是幕后黑手。
十一月八日:胤王同意结盟,结盟一战焰岚寻赢了,但有个前提……
十一月十日:车马未动,粮草先行,但苦于魔界只守不攻,翼州城久攻不下,粮草耗尽之际,虽令下属向人界征得粮食以供作战之用,但运粮途中又遇奇袭,所有粮草全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自后得知人界派军从中烧其粮草,又伏于半路诛杀火焰神派往摄魂神地区的救援将士,故,火焰神所帅剩余十多万天界大军于日后断绝粮草。
让胤王派人界将士去焚毁路途之中的粮草,这正是焰岚寻的前提,让人界正大光明地与天界之军对抗,以明心志,也正是通过此举保证胤王臣服之心,因为一旦与天帝作对,那不管人界也好胤王也好,他们都已经没了退路。
而焰岚寻此举正是要断了胤王最后的退路。
十一月十五日:正是火焰神所帅大军粮草断绝之日,火焰神急不可待,顾做拼死一战,帅其座下十余万将士猛攻城楼,但苦于翼州城固若金汤,两天三夜攻城不下,而将士久未果腹,顾下令杀其战马战兽,以果腹之用,刹时间,宝马嘶鸣,战兽咆哮……
十一月十九日:军中再无任何可供果腹之物之际,又传出火焰神死于帐中,本是不得外传之机密,怎想一夜之间,二十万大军全体知晓其事,顿时军心大乱,丧失斗志。一日后魔军大开城门,三十万大军不费丝毫之力屠杀十余万饥肠辘辘的天界将士。
十一月二十三日:魔军大败敌军——
遥遥相望昨日对战之地,焰岚寻却凝眉深思,战胜之日即下令犒赏作战之三军将士,兑现当日参战将士之高官厚褥,另得当日议厅内不敢站出来其他人眼红至极,更有一些本是部下的人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为他们的上司,顿时心态失衡,此时城楼之上的焰岚寻举杯,道:“主将摄魂神所领三十万大军才是关健之战,可有人愿意随我为魔王拼死一战?”
有了先前毫不费力的头战,此时再听得焰岚寻一言,顿时将士如潮涌般站出,惟恐失了先机,个个踌躇满志,毫无丝毫犹豫,三十万大军刹时间全都振臂高呼,愿拼死一战!这种情景跟当日唯唯诺诺不敢站出的那些个高官军士简直无法想象。焰岚寻淡笑将杯水酒水一饮而尽,这也正是他当日为何仍留下那些不愿意参加的其他将士之原因。他要让他们看看,听从他命令者才能前途无量,而那些坚决反对他的人,他也自有办法对付。
庆功会尚未结束,焰岚寻却独自一人施施然离开,他会去哪里不用问众人也知晓。
夜阑人静,已有露珠凝结,急速奔走的脚步粘湿了一双不着泥土的布鞋,直到看到那副熟悉的霸气又完美的容颜他才放下心来。
对着熟睡之中的人,焰岚寻痴痴一笑,随即轻轻叹气一声,遥望远方星辰,他心急御冉星辰不能按时将解药取回,眼下天界三十万敌军又已蓄势待发,虽得火焰神为首战才得已全军胜出,原因是火焰神空有一身高强灵力却不擅于带兵作战,若是单打独斗天下间少有人能胜之,从归来时一身是伤的畏无极便可知晓火焰神实不愧为十二大神之一,畏无极灵力之高就连悬野都为之惊叹,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却身受重伤地被他下属抬回翼州城内,实为火焰神个人能力着实可怕。
再度叹了一口气,焰岚寻喃喃轻语:“莽夫火焰神好对付,但摄魂神……”
回望熟睡中的悬野,焰岚寻轻轻执起他的手贴于脸颊,一阵温暖涌入心田,焰岚寻笑了,很淡很淡,就算阴险毒辣的他也需要片刻的温暖。
第十六章: 骨翼族人
前往骨翼族之地艰辛重重,再加上墨修舞的身体实不宜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在途中御冉星辰又为墨修舞服下第二颗紫玉凝,颠簸了近二十日之久,终抵达骨翼族居所地。
骨翼族藏身之地极为隐密,若不是骨翼族人自己,他人根本就无法获得骨翼族栖身之所,故而就连畏无极等人苦寻月余仍无法找到其藏身之地。
凡是控蛊者多多少少在体内都会寄养一些护身蛊虫,也正是由于这个因素,同样身为顶尖控蛊师的墨修舞才得以用一种极为古老的蛊虫找到骨翼族人居住区域的入口处。
山谷的尽头是一面悬崖峭壁,崖壁光滑如镜,站在悬崖顶端往下看盘绕于悬崖中层的云雾缭绕如海潮一般,深不见底,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这层云雾缭绕的底下正是骨翼族的入口之门。若不是墨修舞所操控的蛊虫带路,又有何人会想到骨翼族人会居住在地下,而入口竟是在悬崖之下呢?
崖壁之下露出一个巨大的入口,入口之大无法形容,宛如这个崖壁之中咧开一个森然大口,而守护洞口的不是他物,正是骨翼族最为得意的蛊虫,数以千百万计的大量蛊虫如乌云盖日般爬满了整个洞口。骨翼族人人如其名,生有一对巨大的骨翼,可纵情飞翔于蓝天之上,而他们飞进飞出洞口,若用木木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一大群工锋围着出入口,时不时地会有蜂离开,也时不时地有蜂从外面回来,蜂来蜂往,飞来飞往,这个看似宁静的山谷此处倒是显得热闹非凡。也正是由于那一层长年不消散的云雾才能很好地掩护这崖壁之中的一片乐园。
此时天色近晚,从墨修舞口得得知,原本骨翼族人在妖界所谓红极一时之族,他们所操控的蛊虫无人能敌,但骨翼族人生性惧光,习惯于黑夜行动,作息时间可媲美蝙蝠,白天基本都守在洞内,只有等到夜幕降临他们才会全体苏醒过来,所以,白天的时间也正是他们最为脆弱的时段。
曾有段时期有人为了在战争中取胜,不惜花下血本捕获大量骨翼族人,捕获之后惟恐他们逃跑就用铁链将他们双翼捆绑,再囚困于可便带动的铁笼子里面以便随时为他们操控大量蛊虫以达到战胜的目地。也正是由此原因,那场战争之中骨翼族人成为了战无不胜的武器,战乱平定之后,依参诺本当放归骨翼族之人自由,不想,那人私心极重,却为恐其报复,也唯恐骨翼族这一强大的武器为他人所用,事后用尽了一切手段逼迫他们写出所有的控蛊术,手段极为残忍,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大多数的骨翼族人在这种极为残忍的手段中毙命,只有少量的骨族骨人得已逃脱,日后,为了不使自己沦为他人战场上可悲而强大的武器,故而他们所剩不多的一族人才会选择远离是非之地。
此时已是夜色朦胧,御冉星辰知道此时不宜入得骨翼人洞内,便带着墨修舞远离骨翼族人的敏感地区,在一处翠竹区他才把搂抱于怀中的墨修舞放下,探手于怀中白玉瓶,他取出最后一颗紫玉凝药丸,他要为最后的关头能否成功奠定基础,而墨修舞正是他成功与否最为关键之人。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御冉星辰不悦地凝起眉,顺手将那最后一颗紫玉凝塞入墨修舞手中。
望着御冉星辰那冷漠的脸,墨修舞淡淡一笑,心道:你可知今夜过后我就是有十条性命也决计走不出这里了。
“你且快快服下,我调动灵力助你修复筋脉。”说罢御冉星辰便盘腿坐于墨修舞面前开始凝神御气。
月光下之,御冉星辰绝世的容颜令人窒息,青翠竹林也因这一席白衣而添色,默默望着他的脸,墨修舞仍是淡淡地笑,他要将御冉星辰那无法镌刻的完美容颜刻入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呼吸之间,他真的爱这个人,就算……死亡也不能抹灭他那一份炽热的爱恋。
他甘心情愿,为了最爱的人赴死又有何不可?
他要享受他人生之中的最后一个晚上,和最爱的人共处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明天过后,他将不存在了。
“御冉……星辰”墨修舞小心翼翼却极致温柔地呼唤了一声。
“嗯?”
“你……爱过谁吗?”
“为什么问这个?”
“我很想知道……可以跟我说说吗?”
“呃?……嗯!”犹豫了一下,御冉星辰还是答应了。
墨修舞心中苦楚,他看得出御冉星辰并不愿意,但勉强自己答应莫不是因为他现在身为他的主人,而他则是自己的奴隶。
“你很爱他吗?”
御冉星辰点了点头,那不带一丝温度的脸上竟出现一丝温柔之色,看得墨修舞心疼如心绞。
“那他……也爱你吗?”
仿佛只在一瞬间,那股难得的温柔被墨修舞的这一句问话给击得粉碎。
御冉星辰黯然神伤:“我……不知道。”
墨修舞听得此答案应该感到欢喜才是,但莫明地,那种喜悦转眼间被御冉星辰那浓浓的伤感给淹没了。
他的心竟然会因为御冉星辰所表露出来的伤心而疼——
原来爱一个人,竟会如此不可理喻,会莫明地随着爱的人的开心而喜悦,也会因为爱的人的伤心而心痛,这是爱吧?
一向自私霸道,只会把人命当作玩具、当作蛊毒实验品的墨修舞竟会有一天也会为了他人而动容,曾经他一抬手就结束了上万人的性命而不眨一下眼睛,而现在竟变得如此感情用事,这种事情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而今天却活生生地在他生命中上演了。
只能说明他真的爱这个人,很爱……很爱!
此时,冷风迎面吹来,带了点不一样的冰冷,御冉星辰与墨修舞不约而同地抬头,呵……原来是下雪了。飘飘荡荡而下的雪花如零星的记忆般让御冉星辰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碰那记忆中的冰冷。
他与悬野真正认识也是在那皑皑白雪之中,那日,他跟随着悬野的帝龙来到了魔界边境的一处森山老林之中,当时正值大雪封山之际,山中呈现一片银装素裹景象,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天地间除了白雪全无一物,干净清透,空气中不带丝毫杂质,而那时正是价值的雪狐苏醒之际,借时就会有一些经验丰富的猎手不畏风险踏雪寻狐。
如果说此时大雪封山的老林中中危险重重也并不为过,因为在大雪封山之前众猎手都会设下重重陷阱以获得林中猎物,如果运气好猎获雪狐,那他们以后的生活将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稍有风吹草动,那些个精明且敏感的猎手就会架箭拉弓,唯恐落于他人之后。
御冉星辰跟随着帝龙私离出天界,之前他从未踏足过冉星殿外的任何地方,对于外面的世界他如襁褓中的婴儿一般懵懂,此时正是他初下天界,一心只顾着追逐帝龙如同稚儿一般不谙世事,惊见此时此景他早已陶醉,他又何曾见过皑皑白雪?无非都是从万物神那里听取而已,此时他瞳孔里尽是万里江山白雪驰骋,白茫茫一片铺天盖地,沉醉其中的他又何曾想过茫茫雪地之中也会危机四伏,而他又喜好身着白衣,加上一头银发,在雪地中穿梭着找寻帝龙身影,远远望去仿佛就是一只在雪地里穿梭的雪狐,猎手们自然就将箭头对准了那移动的“猎物”。
架箭、拉弓,弓如满月……
而此时此刻御冉星辰竟对那支自他身后疾驰而来箭羽毫无发觉——
等他清醒过来时自己竟被人抱在怀中,由于被紧紧环抱于怀里,御冉星辰看不到抱着他的人的面容,但陌生的气息让他浑身不自在,正想出手了结这个胆大包天敢冒犯他的人,不想也正在时那人突然开口了。
“别动——不想整个肩膀废掉的话就乖乖呆着别乱动。”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御冉星辰辗转思索,不经意间眼角瞥见尾随其后的银灰色帝龙,刹时间就认出那个霸道的声音源自何人。
魔王——悬野?!
一想到天帝诞辰之日悬野对自己的无理,御冉星辰就开始使命挣扎,“放开本神,你竟敢……啊——唔!”挣扎中御冉星辰碰到了伤口疼得他俊美非凡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好半天都缓不过气来,只能缩在悬野怀里。
抱着御冉星辰急在雪地里急驰而走的悬野见状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但却从未打算把怀中的御冉星辰放下。
“都跟你说了别动你偏不听话,看吧,碰到伤口啦!”疼死你活该,悬野看了一眼御冉星辰痛苦的表情,那句活该愣是堵在了喉咙。也罢、也罢,谁让他一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