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看身边睡熟的人,张睿伸手把被子给他盖好,拿布巾擦擦他额头上的汗,然后趴在他身边道:“这样的事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你记得,我不死之前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你若是敢先我而去黄泉碧落我定不会放过你。”
第二日早上周隐的热退了,并且身上也没出疹子!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湛清在门外听到贺明这么说完舒了口气。真是太危险了!昨日王爷居然只身骑马就追了出去。等到他知道了的时候人已经早就到了西山寺中。万幸的是没染色疫病,若是真染色疫病,自己的脑袋也就可以交代了。
贺明得知这药有效果,便在城中开了几处施药的棚子,无论有没有染上疫病的人都要来喝一碗。城外西山寺中也陆续有不少病人转好,虽然还有一部分人死去。但这已经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疫病慢慢得到控制,当城外第一批治愈的人被送回长兴县,县里的百姓震惊了。原本以为死去的亲友如今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少人激动热泪盈眶,纷纷去衙门口跪拜。
一个月的时间,从疫情发展到疫情缓解,如今的控制,张睿从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做到这些。虽然长兴城由原来的四万人口锐减到三万多,但这次疫病仅带走了几千人的性命,如果王陨能早早通知上面,或许还会少。这在历史上可以算是一个奇迹,大周朝任何一次疫病爆发不说空城,最厉厉害的时候还会灭州,死几万人基本就是常事,一眼望去遍地白骨。
张睿成功治理了长兴县的疫病,此事传到京都皇上耳朵中,龙心大悦,大笔一挥把长兴县更名为睿县,以此纪念张睿治理疫病之功。
朝中好几个官员还特意上了折子来恭颂张睿,其中就包括蒋泰仲昕和张耀之……
大理寺中,张耀之看着张睿给他写的书信,捋着胡子赞叹道:“此子大才,想人所未想,能人之不能。这次的疫病做的漂亮,应该把他这法子推广下去,各个州府都用上,一旦发生此类疫病,提前做好准备,也可减少死亡。还有他做出那口罩和手套,平日京中天气凉了带着也不错。”
江硕道:“大人说的是,这五指手指分开带的手套我还是第一次见,带着确实方便多了。”
张耀之:“可怜他多灾多难,去通州任知府居然还能碰上疫病。”
江硕哈哈大笑“换做去别人早就跑回来了。”
张耀之:“没准,也许被疫病带走也说不定。想来他命格奇硬,连疫病都奈何不了他,且再看看他还能干出什么能让老夫惊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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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府中,春闱结束后,甲班十多人考中,剩余的其他人继续学习,等待三年后的春闱。林孝民已经在甲班名列前茅,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孩突然间长大,足够的聪慧加上足够的努力,让所有的夫子都为之欣赏。
当然也有不少跟他不对头的拿他庶子的身份来说事,更因为林孝泽的弃考把一同他抹黑。与他交好的蒋泰、仲昕、陆展元等人相继入朝为官,如今甲班已经没有多少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不少乙班的学子也看他不顺眼,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在皇上寿宴上挤掉了乙班学子使乙班落了脸面,二则是那次在饭堂中,贺子翔帮他教训了一下乙班的小子。从那以后每次到饭堂吃饭除了贺子翔,没人愿意与他一桌,林孝民倒也乐得清净。
这日林孝民如往常那样,吃过午饭拿着书在外面的凉亭里看起来,手里拿着书思绪却不知飞散到哪去了,想起睿表哥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二哥也跟着去了通州,如今不知二人过的如何,前段时间听父亲提前通州发生了疫病,让他担忧了好几天,幸好疫病已经控制了,林孝民心中暗叹,表哥果然厉害,自己这点小聪明跟他无法比。
林府中,自从毓秀死后,林承对他的态度改变特别大,从一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现在的每次沐修必考校功课,一副严父的模样,让林孝民还真有些不适应。
前些日子他舅舅托人给他送了几百两银票,都被他拒绝了。这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做了,自从得知是舅舅逼死了他娘,他便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连。
“喂!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我。”
林孝民回头一看笑道:“贺兄,你怎么来了?今日在饭堂怎么没见着你?”
贺子翔大大咧咧的坐在他身边道:“夫子留我单独练了会骑射,我去你们班没找到你便出来找你了。”
林孝民:“你们夫子为何要单独留下你训练?”
贺子翔:“因为我骑射功夫最好,夫子想培养我做大将军呗!”
林孝民“扑哧”笑出来,摇摇头道:“自夸自擂。”
贺子翔也笑起来:“其实是我课上把……咳,把一名学子揍回家了。”
林孝民道:“你怎么又打架?”
贺子翔:“谁让那小子在背后说我坏话的!”
林孝民疑惑道:“说你什么坏话了?”了
贺子翔沉默半晌摇摇头耳朵有些发热匆忙起身道:“你……你先看书,我回去了。”说完小跑着离开。
林孝民看他奔跑的背影笑笑,继续看着手里的策论。
第65章
下属的几个县考核完后,依据各县的税收,百姓生活水平,以及商业发展,张睿一一作出了评价。
其中做的最好的居然是秋禾县。自从换掉秋禾县令后,信任的县令战战兢兢把秋禾县整理的甚是规整,通州剿匪后秋禾县是最先收益的县城,不少来往的商客带来天南地北的商品来交易,偶尔还能看见不少异国的商贩,带动了秋禾县的经济发展,百姓也多了许多谋生的出路。
张睿一行人到了秋禾县后最直观的感受便是无论是农民还是商户,衣着整齐,街上干干净净,两旁大大小小的铺子林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脑海里直接蹦出繁荣昌盛四个字。
秋禾新任县令姓高,原是秋禾县丞,张睿处理了原秋禾县令冯宝后便提拔他做了县令。如今来看这人倒也是个人才。
高县令早就得知张睿他们要来,一连等了几日终于是把人等来了,亲自去城门口把人迎回府中,订了一桌不错的酒席。
这秋禾县衙是冯宝活着的时候休整过的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瞅着不想府衙倒是像宫殿。后来高良派人休整过几次,把不必要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朴素了许多看着像个府衙的模样了。
张睿到了府衙吃完饭,高良又把人安排在县里最好的客栈里,特意吩咐了客栈要周全。客栈老板得知是大人物来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他们伺候的面面俱到。算是这一路过的最舒心安逸的日子了。
已经到了八月中旬,天气越发炎热起来,通州天气昼夜温差大,白天热的出不去,夜里盖着被子还有些凉。
吃过晚饭人们都各自回了房间,张睿依旧和周隐一间,这一路二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相拥而眠。偶尔周隐手脚不老实两人摸摸碰碰到也没做出出格的事。
到了楼上,小二把烧好的温水填满浴桶便退了下去。白天出了一身的汗,晚上洗洗倒是舒爽。
周隐点着烛台,拿起一本书在看着。
张睿把衣服脱了只穿了条亵裤,抬腿迈进浴桶里。亵裤是白色,进水里一泡便成了透明的,放眼望去春光无限。
周隐虽说是看着书,目光却早飘道张睿身上去了。因为隔着木桶只能看见光洁的双肩,越是看不见越是心痒难耐,脑袋里全是他光着身子的模样,顿时有些心神不稳,心跳扑通扑仿佛在耳边跳动一般,面红耳赤。
周隐觉得浑身燥热,忍不住动了动身子,起身时不小心带动身下的凳子,摩擦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张睿回头,两人双目一对,周隐觉得鼻子温热,急忙伸手摸了一把见没流出鼻血,才放心下来。稳了稳心神朝他走了过去。“你什么时候洗好。”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张睿挑眉道:“马上,你若是要洗……”
周隐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带到桶边,吻了上去。湿润的双唇软糯可口,舌头撬开贝齿交缠在彼此口中游动,周隐轻舔他上颚,张睿忍不住轻哼出声,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腰,只觉得桶里的水越来越冷,身上越来越热。
“哗啦啦”伴着水声,张睿抱着他肩膀起身,身上的水浸透周隐的衣襟,不耐的把周隐衣衫撕开,露出里面苍白的身躯。
周隐眼神一暗,一使劲把他抱出木桶,双腿挂在他两侧,托着他屁股靠在墙上,两人吻得天昏地暗……
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到最后关头周隐停住喘息道:“不行……你……你现在身子还未长成,若是现在要了你,对你以后的不好。”
张睿趴在他身上笑了起来,轻弹了下他下面的小兄弟道:“那你这如何解决?”
周隐苦笑:“还能如何,忍着呗。”
张睿把手伸了进去,攥住捏了一把,惊得周隐倒吸一口冷气,那活又粗了一圈。
周隐哑着声音道“别乱动,你想本王要了你吗?”
张睿趴到他耳边:“要不我用手给你弄出来吧。”
周隐呼吸一滞微微点头。
张睿心底暗道:想当初哥也是这么过来的,五姑娘的活绝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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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秋禾县回道通州府时离出发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六月份走,近九月份才回来。通州夏季短暂,天气已经逐渐凉爽起来,天高云淡,看的人是心旷神怡。
秋禾县到通州的这条官路自从休整后热闹起来,一路上遇见三四个商队,大部分都是路过通州往西去的。
张睿和周隐坐在马车上,突然谈起江南盐商之事。
周隐:“前阵子京中传出消息,被派去调查盐商税收的安云升被嫡妻谋杀了。”
张睿皱眉道:“若没记错,上一任去江州调查盐商一事的孙盏也辞官了。难道这盐商一事碰不得?”
周隐:“恐怕跟大皇子脱不了关系。”
张睿:“大皇子?这江州盐商每年税收几千万两白银,占到国库税收的三分之一,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动摇国之根本。”
周隐眼神晦暗道:“的确如此,大皇子现在越来越把持不住了,连续死了两任皇上派去江州的官员,如此冥顽不灵估计皇上也快对他也快失去耐心了。”
张睿皱眉道:“总感觉此事有蹊跷,按说皇上身体已经不算强健了,而大皇子又正值壮年,二皇子比他小近十岁,一旦皇上……那大皇子肯定会被拥立为皇上,没必要多此一举现在就开始揽权啊。”
周隐要摇摇头:“你不明白,你若是见到大皇子的人就知道,他这个人生性多疑,而且眦睚必报,我与他年纪相仿,小时候算是一起长大,曾经因为西北进贡的一匹宝马起过争执,直到现在他还记着。去年皇上寿辰过后,他还曾与我说过,他从西北运了三百匹宝马,让我去挑一匹。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我幼时与他争抢的事。”
张睿叹道:“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这种性子,那二皇子呢?”
说到二皇子,周隐面露赞赏之色道:“永正与我亲近,年纪虽小却有心机有胆量,为人处世老道圆滑,这两个皇子中我倒是比较属意老二。”
张睿:“其他几位王爷呢?说起来这些王爷为何不到自己的封地上去,你不是也有封地吗?”
周隐:“我是因为身上中毒以前无法走出京城,后来遇见贺大夫这次才能顺利出了京都,至于其他王爷,三王爷在京中呆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任何反应,恐怕是打算在京都养老下去了但是他的两个儿子早早就送出京都,留在封地教养,一年回京一次。至于五王爷皇上颇器重他,朝中不少大事都是他在管理应该不会离京。八哥九哥……他两人我说不好但总觉得二人不离京或许有什么目的……”
张睿道:“八王爷和九王爷都未曾娶亲吧?”
周隐点点头:“八哥喜欢男色已经是京中人人尽知的事,好人家的女儿是定不会送去与他糟践的。至于九哥,他爱画如痴,很少外出。”
张睿:“如此说来留在京中的王爷并非是被皇上刻意留在京中,而是的确不想去封地吧?”
周隐:“应该是这样没错……”
如今皇上的身体忽好忽坏,坏的时候躺在床上都下不来地了,说不上几天又活蹦乱跳的,宫中的御医都快被他吓出心疾来了。
但总体来说,皇上的身体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可能是人身体越不好越怕死,这些日子他又迷上了修仙,原本已经清出去的丹炉道袍又弄了回来,重新请的三清供像。还把那道号名元宝天尊的老头从山上请了下来,花重金在京都修建了一座道观。
自从道观建好之后不少,皇上连朝都不上了,每日只焚香炼丹,打坐修仙,一个月折腾下来,人是面色惨白,浑身上下瘦的没有二两肉。看的下面大臣忧心不已,连着上了好几道折子都被拨了回去,也只有五王爷进宫劝了几次。皇上哼哈的答应下来,事后该怎么做还真么做,根本不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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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一行人在八月底终于赶回了通州,就快要到通州城内时突然狂风大作,刮得的人睁不开眼睛。马匹嘶鸣着不肯前进,湛清只得下了马车牵着马朝前走。
“呼啦!”一股大风把马车的车帘子掀开,顿时车内的周隐和张睿两人衣衫被吹得凌乱。
走在后面的骑着马的段箫白也是无法前行,宽大的袖子遮住脸,眯着眼跳下马走上前道:“大人,风太大了,没法走。”
张睿大声道:“要不,我们找一处避风的地方歇会,等风小了再前行。”
湛清点点头,拉着马车朝远处一座土地庙走去。
马车行至庙前才发现,这庙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屋顶塌了一半,侧面还倒了半堵墙。但好歹还能遮风,几个人下了马车走到土地庙侧面背风的地方躲避一下。
周隐拍拍刮在身上的尘土道:“怎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风。”
张睿:“这通州自来如此,九州志上也曾说过,通州每到秋季都会刮大风,过了这个季节就好了。”
周隐看看他头发被吹的凌乱,发梢还沾着几片草屑忍不住笑出来,勾勾手指让他过来。
张睿疑惑走到周隐身边。
周隐揽过他脑袋把上面草屑摘了下来道:“也不知这风何时能停下来,若是到晚上还不停,我们便要露宿在这庙里了。”
张睿:“那有何不可,反正明日总会到通州……”
“啊!!!!!!”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吓了两人一跳,急忙走过去看。
原来林孝泽不知何时进了庙里,只见他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的指着里面道:“那……那有具尸体!!!!”
尸体?!怎么会突然有具尸体呢?张睿走进去一看,果然在墙角坐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死去多时了却并未腐烂,因为这庙里通风的关系把人变得像一具干尸。
张睿伸手在尸体上摸索一番,从尸体身上寻出一包银子,腰间挂在一块玉佩,看这人的穿着打扮绝对不像是普通人。
段箫白在旁边看了看道:“大人,此人应该是会武功。”
张睿:“哦?你从何处看出来的?”
段箫白指着他双手道:“右手手掌和指腹有茧子,另一只手却没有因为这是长期拿剑磨出来的,我的手也是这般。”
张睿细看了看点点头道:“的确,那这人为何会惨死在这?而且这人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贺明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