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彦浑身有些酸软,整个人像棉花一样,找不到支撑点,他看着安镇远的侧脸,一种原始的遇望在体内横冲直撞。
就像美丽的蝴蝶即将破茧而出。
过了好长时间,追赶的声音慢慢远去。
黑暗中的某处,蛐蛐一声一声地叫着。
不远处的海水潮涨潮落。
安镇远的气息恢复正常,他松开彭彦深深呼一口气,这时发现了彭彦的古怪,抬手触摸青年的脸颊,“怎么了?”
彭彦咬着牙,打开安镇远的手,“别碰我。”
安镇远一怔,随之那种强制压制下去愤怒就像火山要爆发似的,即将一发不可收拾。
“你迁怒于我?”安镇远抓起彭彦的一只手腕扣到墙上,声音沙哑,带着危险的语气,“今晚到底是谁不对?是你!是你非要来着个鬼地方的。”
彭彦已经没有力气大喊大闹,他现在受不了安镇远的任何碰触,“放开。”
安镇远一动不动,手上的力道加大,“不放!”
“我说放开,”彭彦推开安镇远,因为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站定后指着他,“你不是喝挺嗨么,去啊,接着去啊。”
“彭彦,你不要本末倒置,我为啥去喝!!”
彭彦冷笑,心里跟明镜似的,“为了气死人不偿命呗。”
“那你气了么?在乎了么?你……”安镇远看着彭彦弯着腰抓着自己的胸口,才发现青年非常不对劲,顿了一声,后面的话顺着话头接着说了出来,但是声调明显下降了,“你,喜欢我么?”
“你是傻逼么?”彭彦猛然抬头,有些好笑地问了这么一句,“不喜欢你,会任你牵我手么,我他妈早就揍你了,不喜欢你会主动吻你么,我就那么饥渴,慌不择食么?不喜欢你,我他妈会看你跟别人玩耍心里难受的要死么?嗯?”
安镇远睁着双眼,眨都不眨一下,呆呆地看着青年绯红的面颊,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
“这,是你的表白么?”
“……不是!”彭彦扭过头,看着角落里散乱的啤酒罐横七竖八,“谁跟你表白啊,你不仅傻,眼神也不怎么好,玻璃心……”
彭彦:“!!!”
彭彦还没有数落完,就被安镇远掰过脸颊,捏着他的下巴重重的吻上去。
这个吻,倾注了20年的思念。
彭彦体内的火苗被这个吻点燃了,他疯狂的回吻,像安镇远吻他那样,横扫对方的贝齿,撕磨他的嘴唇。
“嗯……”彭彦松开对方的嘴巴,扬起脖子,舒舒服服呼出一声美妙的音符。
“这么快就应了?”安镇远感受到青年下面的小山包,隔着衣服捏了捏,头埋在彭彦的颈窝,贪婪地享受着青年身上的气息,舌头感受着青年身上的温度。
“早就应了,”彭彦意乱情迷,气息越来越粗,他将手像蛇一样钻到对方的棉布衣料里,“鸡毛掸子不知道给我闻得什么,可能是春药。”
安镇远倏地离开青年地身体,骤然失去温度,彭彦不满地哼哼了一句。
“操,开瓢便宜他了!!”
“!!!”这是彭彦第一次听见安镇远飚脏话,没想到竟然是为自己,他心里被填的满满,他一把拽住对方的领子,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俩人直视着对方,都看到彼此眼中浓浓的情欲,即使不多话,也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镇远,我想。”
“去酒店。”安镇远双手搭在青年的腰上,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走的意思,但是他想到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不想弄伤他,于是他解释道:“这里不行,没东西。”
彭彦忍受不了,急不可耐胡乱解着安镇远的腰带,“你真啰嗦!!”
安镇远看着碰彦这么热情,觉得他可能是被春药迷乱了意志,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彭彦,你想好,你是不是真的想?还是因为药?”你别第二天又不认账!!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当别人是脑残?”彭彦笑了两声,然后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随手潇洒地扔到地上,握着对方的双手搭到自己裤子的边缘,“快,帮我脱了。”
彭彦见对方的眼睛黯了黯,某种情绪隐忍不发,于是他凑过去,迷离的双眼看着安镇远清澈见底的双眸。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移到他红润的薄唇上,他用手指摸了摸。
他的嘴唇轻轻地贴着安镇远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呵气如兰,灼热的气息喷到对方的嘴巴上。
“干我!”
第28章:傻白甜
彭彦感觉浑身跟狼碾狼似的,腰好像成了两截,后面像涂了一圈辣椒面,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特别想睁眼,但是眼皮儿跟灌了铅一样,死活睁不开。
他微微蜷蜷身子,尾椎骨的痛楚让他立马醒盹了,他豁然张大双眼,映入眼前的是一截男性结实的小臂,他不由得往后挪挪身子,这时才发现还有另一条胳膊搂着自己的腰。
彭彦转动眼珠想了想目前的情况,他慢慢扭头看身后的人。
安镇远在青年回头时,他亦猛然张开双眼,笑得暧昧,“早啊”
彭彦眨眨眼,愣住了,他看到地上的用过的小雨衣和凌乱的衣服,突然菊花又一阵神经性疼痛。
他转过头,默默盖好被子,一点一点往里面缩。
安镇运不由得一阵好笑,他恶作剧般地掀开彭彦的被子,翻身压到青年的身上,强制掰开他遮羞的胳膊,笑吟吟地说:“怎么了,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彭彦脖子都红了,忍着不适推搡着安镇运,咬着牙,一声不吭。
安镇运像哄小孩儿那样哄着彭彦,但是看到青年如此害羞的模样,又想逗逗他。
他吻彭彦的脸颊,有些无奈地说:“彭彦,你不会又忘记了吧,或者说你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
彭彦但默不语,撇一眼地上小雨衣,默念着数量。
靠。
安镇远见彭彦不说话,用下体蹭蹭彭彦的大腿,“是谁说镇远,我想,是谁说镇远,干我?”
彭彦捂住安镇运的嘴,“闭嘴吧你。”
安镇运顺势握住彭彦的手,眼中的柔情跟不要钱似的,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彭彦,轻轻地亲了又亲。
彭彦有些害臊,他虽然喝得有点儿多,但是昨晚的激情让他历历在目。尤其是自己那些露骨的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彭彦抽回手,枕着胳膊,侧着身子躺着,“嘶”的一声,就不敢动弹了。
“怎么了,腰疼?”安镇运的手轻轻搭在彭彦的腰上,轻柔地给青年做着按摩,来缓解他的不适。
“有点儿。”彭彦更想说,老子屁股更疼好吗?但是碍于颜面只好硬着头皮没有说出来。
“趴好,”安镇远拍拍彭彦的胳膊,笑着说,“我给你揉揉。”
彭彦一动不动,有些怀疑地看着安镇远,眼神分明写着:老弟你懵傻子呢吧,丫俩人都光着呢,不怕自己擦枪走火啊?你当我傻啊?
安镇远仿佛会读心术似的,即刻明白了彭彦的意思,他下床穿上内裤,又给青年搭上被子到腰处,“这样放心了么?”
彭彦呵呵两声,撇撇嘴,斜一眼给他按摩的人,语气有些酸不拉唧地说:“老弟,你挺体贴啊,还会推拿啊,原来都帮谁这么干过啊?”
“嗯,俩人吧,我爸爸和我父亲,我帮他们按摩过,”安镇远想了想,手指敲着下巴说到,见彭彦“去”了一声,又单腿跪到床边,捏着彭彦的下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但是干人,只有你一个。”
彭彦挑挑眉毛,深深的觉得自己好像被某人练枪练,习他打开安镇远的手,“滚吧你,你太坏了,以前都是装的吧,你丫就是一闷骚。”
说罢,彭彦掀开被子,大大方方跳下床,因为后面确实疼痛,他重心不稳,差点儿又摔回床上,安镇远伸手扶他,被青年赏一记飞刀眼。为了保持男人的风度,他咬着牙,提着气走到浴室,“砰”一下子关上门。
安镇远看着彭彦的背影自我反思了良久。
当他看到青年大腿根儿上干涸的污浊和青青紫紫的瘢痕时,心里特别心疼和懊恼,觉得自己昨晚做的真的太过了。
可是,那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会把持不住的。
彭彦在浴室中发现自己怎么看怎么像一匹脱毛的斑马。
擦,都说女孩的第一次都是很珍贵的,特么的,他的第一次绝对终身难忘啊。
洗了个澡,彭彦浑身酸痛得到缓解,他围着毛巾站在镜子前面刮着胡子,仔细回忆这些天和安镇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开始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因缘际会相识相知,慢慢发现对方的优点,虽然拒绝过他,但是那二十年的线却一直没有剪断,现在更是将对方种到了自己的心里。
彭彦也想过那是不是感动,但是当安镇远疏远自己,跟自己保持距离的时候,他心里就像青城无边无际的夜空,浑身空落落的。
所以,彭彦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他也挺想跟这个人在一起的。
踏实,舒服。
那种被人照顾,被人惦记,被人捧在手里的感觉,很踏实,很舒服。
彭彦洗掉脸上的泡沫和胡渣儿,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开心地笑了。
那笑容很真,发自内心,彭彦这一刻,感觉自己如释负重,感觉自己再也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感觉自己未来的路上又多了一个人。
“彭彦,”安镇远敲敲玻璃门,“你还好吧?”
彭彦打开门,皱着眉毛,“怎么了?”
“你进去好长时间,怕你有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啊,这才几分钟啊,橹管都没这么快,好吗?”
安镇远笑笑,勾勾彭彦的鼻子,“你要是还橹管,说明我昨晚没有喂饱你!”
彭彦不乐意了,咬牙切齿道:“哎,不是,谁还少那一根儿是怎么的,下次换我操你,包你欲仙欲死。”
安镇远但笑不语,彭彦看不明白他到底啥意思。
“卧槽,你是不是没有被操的觉悟啊?”
安镇远帮他擦干头发,“饿不饿?一楼自助餐厅有你爱吃的香菇小笼包,还有豆浆。”
彭彦摸摸肚皮,经安镇远这么一提醒,立马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安镇远笑笑,亲亲青年的额头,“等我一下,马上就下去。”
彭彦点点头,待安镇远关上浴室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话被他打岔过去了。
彭彦四周看看,发现卧室已经被安镇远收拾妥帖,除了还有一点淡淡的腥膻味儿,整个屋子已经没有昨晚疯狂的痕迹了。
彭彦撇撇嘴,他觉得安镇远肯定是处女座。这简直就是强迫症晚期。
他看看手机查星座,突然想起了安镇远的生日,他又翻翻日历,发现就是明天。
彭彦坐到床边,落看着浴室的门,想着安镇远的样子。
送他什么好呢?毕竟是第一个礼物。
钱包?刮胡刀?衣服?
彭彦摇摇头,发现这些东西不好,都是用用就会旧了的物品,第一次送礼物怎么也得难忘一点儿吧。
彭彦走来走去,忘记了自己后面的疼痛,忽然灵光一闪,拍拍自己的大腿。
嗨,干脆,帮他开苞得了。
第29章:我想做
安镇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正好响了。
彭彦跟着铃声哼了几句,心想安镇远可够怀旧的,想到歌词,彭彦自动对号入座,不免心里漾出一丝甜蜜。
安镇远下身围着毛巾站在窗子前打电话,窗外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都模糊起来,整体的轮廓浮现出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水珠顺着他光裸的线条一颗一颗滑落,没入到毛巾里瞬间不见。
彭彦后退两步坐到床上,碰到下身处的痛处,不禁“嘶”了一声。
因为昨晚两个人没有回渔村,安镇远诚恳地跟导游道歉,让一个女孩子操心了。彭彦听着,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好温柔,他静静地看着安镇远的背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看眼前这个男人似的。
彭彦想了想,问问自己的内心,他觉得自己大概比想象中更喜欢眼前这个人。想到这,他有一丝脸红,他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那里温度有些高。
安镇远挂了电话,面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整个肌肉线条漂亮的不行,彭彦看得一愣愣的,男人转身望着他,然后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彭彦眼神有一丝闪烁,不自然低头抿嘴一笑,这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埋汰张合的话,是不是被操出感情了?
呸呸呸,哪跟哪啊?放眼望去,张合在司宇面前,那反攻率为零好吗!!!
自己,还是极有可能的。想到这,彭彦嘿嘿笑了两声。
“笑什么呢?”安镇远走到彭彦面前,捏捏彭彦的脸蛋,“看你那傻样儿。”
彭彦别别头,躲闪安镇远的手,“赶紧穿衣服去,大白天坦胸露乳,真以为你自己能矫首昂视,神情与苏,黄不属啊?”
安镇远并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说;“哎哟可以啊,《核舟记》学得不错啊。”
“去,”彭彦得意地晃晃脑袋,撸撸头发,扬着身子双手撑到床上,抬着下巴说:“那是,虽然我数学从来没及格过,但是我记忆力好着呢,我现在还能把《核舟记》背出来呢!!”
安镇远没接腔儿,双眼不着痕迹地黯淡了一下,彭彦一头雾水,自从母亲没有了之后,他就变得有些敏感了,所以即使安镇远的表情有那么一丁点儿地变化,他也能感觉出来的。他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安镇远抿抿嘴,有些委屈地笑笑,“你记忆力那么好,为什么单单就把我忘记了呢?”
彭彦张张嘴,如鲠在喉,他并没有忘记安镇远,这个人在他当时的记忆里,只是那么昙花一现,匆匆而来,匆匆而过。
彭彦当然不会那么说,除非他真缺心眼。
安镇远坐到彭彦的身边,侧着身体看着他,微笑着说:“要不是你手机丢了需要补卡,然后我帮你找户口本发现你的曾用名,说不定……我们就错过了。”
彭彦呼吸一滞,心里扑腾了两下,他讪讪地笑了两下,发现对方表情还是有些伤感,他低下了头。
安镇远将彭彦额前的发丝掳到一边,指腹顺着青年脸型的轮廓一点一点下滑,到下巴处,他手指轻轻一挑,使他的目光和自己对视,“你那时候油盐不进,我快放弃的时候,你又给了我希望,给了我希望,你又不敢在往前迈一步了……当我确定你是莫彦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掰弯你,因为……”
安镇远温柔的吻落到了彭彦的双唇上,唇分后,他笑容坚定,双眼是浓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彭彦一怔,似乎有些震惊对方说出的“一辈子”,他还没有还神,就被安镇远紧紧地搂在怀里。
“彭彦,我喜欢你。”安镇远说,呼出的热气喷到青年的脖子里,他蹭蹭他的肌肤,再次强调,“真的好喜欢你。”
彭彦眨眨眼,嘴边的梨涡渐渐显露出来,笑容是难得一见的腼腆,他伸出手,慢慢环住安镇远的腰,他扪心问自己:此刻是不是也要说,我也喜欢你?
两人抱了一会儿,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