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这孩子，真是有趣。”被调戏了的二师伯似乎还挺高兴的。
“胡闹！”师父果然不高兴了，说话也是一针见血：“他既然来自异世，恐怕不是如现在这般是个孩童吧。”
“我二十五了。”江策从来没有刻意扮演一个小孩子，他并不想被人当成小孩看待，说出自己的年纪也是毫无压力。
“我活了二千多年，在我眼里，你依旧不过是个孩子。”随风道人接口道。
“哼。”姬无端看着两人相处愉快，心里莫名有股酸意，这到底是谁收的徒弟。
好吧——跟两千多年的老妖精比起来他这岁数真心不够看的，不过身为一个成年人被人当小孩子那样抱着真心觉得别扭，江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什么，师父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姬无端皱了皱眉，把江策放了下来退到一旁道：“既然魂灯之事已了，二师兄与我一同去拜会掌门师兄吧。”
“我亦有此意。”随风道人点了点头，他也打算将宗门大劫相关的事情好好跟青松道人商量一番，何去何从，是否该早做准备，总该有个决断。
说完两人便要往外走。
刚才毫无存在感的小胖子却在此时怒刷了一把存在感。
小胖子见没人注意他也不吵不闹，只乖巧在一旁自己玩耍，小孩子对发光的东西总是比较好奇，尤其是跟屋里的蜡烛不一样的存在，看着人要走了，他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伸手扯住姬无端的袖子，指着角落里的架子上一个微微发光的白色圆球奶声奶气的问道：“师父，那个圆球球是什么？”
三人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刚才屋内的烛光闪亮，要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会发现角落里还有那么一个东西。
“那是……灵蕴珠。”姬无端看着那东西有些迟疑。
灵蕴珠？江策看着那个一手刚好能握住，非常像是大颗夜明珠的玩意，好奇心也被勾起了，听名字肯定是个宝贝。
“既然瞧见了，那你便去摸一摸吧。”随风道人笑看着小胖子，他刚才注意力一直在江策身上，此时见小胖子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这孩子，也不是一般人呢。
“好~”小胖子听到这话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欢快的迈着小短腿走过去摸了摸。
“……”江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想着这莫非就是主角霸气侧漏的开始？主角在原着里收获的法宝无数，虽然不太记得其中有没有灵蕴珠这个东西，但按照惯例，小胖子摸了以后这珠子应该会有点反应，然后认主啥的。
江策期待着。
灵蕴珠却让他失望了，小胖子摸了摸以后原来是怎样还是怎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的江策默了。他开始有点怀疑这小胖子只是和主角同名同姓而已，正好巧合入了天元宗。
“啊，灵蕴珠这么多年没人用，我倒是忘了。”随风道人抚额有些不好意思道：“师侄你把手放上去，心里默数三下。”
“……”姬无端：两百年不见，二师兄偶尔掉链子的毛病还是没变！
“……”江策：原来是摸的方式不对！
小胖子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垫着脚尖把手按到灵蕴珠上，心里默数了三下。
明珠蒙尘几万年，此刻终于第一次派上了用途。只见灵蕴珠原本白色的内部竟然慢慢流动了起来，随着小胖子心里默数，那白色如同乳液的东西运转得越来越快，起初是一层薄薄的彩色光晕，不过眨眼的功夫竟闪出五彩光芒，红、黄、白、黑、青的色彩化为实质，如同彩带般从灵蕴珠中射出，照亮了整间屋子，小胖子被惊得赶紧放开手，哇一声跑回几人身旁扑进了江策怀里。
屋里的光随着他放开的手，瞬间便暗了下来。
“竟是五灵根。”随风道人看着灵蕴珠若有所思，喃喃道。
“……”江策被小胖子扑得一个踉跄，不过还是抱住了他摸了摸脑袋顺毛。他秒懂！原来这玩意是测灵根用的，以前看修真小说的时候确实会有这么一段情节，就跟现在选秀节目海选那样，一群要修仙的小娃娃经历千辛万苦入了门派，最后分师父的时候都要过这关，基本上这是主角脱颖而出的必备剧情之一。
看着刚才的光那么好看耀眼，五灵根在这个世界应该是非常NB的吧。江策这般想着，却听到自己的师父冷冷道：“不测也罢。”
“确实如此。”随风道人点头表示同意，迈开步子便往外走。
“……”这五灵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给个准话行不行！江策简直好奇到了极点，怎么这师兄弟两人说话总喜欢说一半。
第22章：老实交代
姬无端没再说什么，看了江策两人一眼示意其跟上便也出门。
江策盯着灵蕴珠瞧了片刻，回想了几遍剧情依旧没有这一段的记忆，看着师父两人已经走远，也只能心有不甘的拉着小胖子跟上。
“师兄，刚才那个圆球球为什么会发光？”小孩子都是好奇宝宝，十万个为什么总是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刚才的情形对小胖子的刺激太大，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策看着他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好么！不过无论五灵根到底好还是不好，小胖子好歹是主角，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老实说他好奇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也很想去测一下，他还记得必须在三百年以内修炼到化神期的事情，即使不会死，他也不想变白痴。如果测出来的资质好的话，修炼就更加事半功倍了，成功的希望也就越大。
前身是宅男的江策其实并不太喜欢与人交流，以至于他的内心活动要比实际说出来的话多上许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说着他听着，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会主动过问。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追上两人挑了看上去最好说话的二师伯问道：“二师伯，那个，小师弟的五灵根是好还是不好啊？”
“你小师弟的资质……若在其他宗门，大概只能做个杂役吧。”随风道人有问必答。
简直惨不忍睹！
江策张了张嘴啊了一声，愣住了。小胖子怎么说也是主角，资质这么差真的不要紧么！还有那副吃货的样子，以后真的能收到无数小弟迷倒万千少女？？？
“呵，瞧你这反映。”随风道人摸了摸江策的头，笑道：“天元宗收徒，不看灵根资质，只讲缘分，测算或眼缘皆可。你师弟是你师父测算得来的弟子，而你，却是合了他的眼缘。”
敢情看着顺眼也是可以收徒的，那他们之前还测来测去个啥！江策想起之前青松道人和自己的师父因为卜算收徒的事情干的一架，有些莫名其妙。
“门人醉心于修炼，并无心收徒，卜算不过是为了寻得天道眷顾的有缘者传承师门道法，天道眷顾者无论资质如何，总会有所成就。所谓宁缺毋滥，要收徒，便只选最好的。”随风道人转头看了一眼小胖子，继续道：“你师弟虽然是个五灵根，却是福泽深厚，来日成就不可估量。”
好吧，说白了天元宗选徒弟的宗旨就是挑自己喜欢的或者看谁的运气好就选谁，没有选他说明他运气真心不好，被收了做徒弟不过是因为师父看着顺眼而已，真是累觉不爱_（：з）∠）_，老天爷果然是在玩他吧！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被姬无端收做徒弟，并不是因为入了他的眼，而是真橙之心的效果。
他抬头看向走在旁边的姬无端，此时系统界面并不存在，也看不到他的DEBUFF还有多久消失。江策顿时心烦意乱起来，不经想着如果到时候“一见倾心”的效果消失了，师父会不会把他逐出师门？也许并不会，他不是还肩负着？拯救宗门的使命嘛，师父就算是看在宗门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那么做。那么……难道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你如今已是炼气一层的修为，想来资质定然不差，天道不查也无法得知你的运道，天元宗的功法天元录修习时只讲悟性，那灵蕴珠摆在那处几万年从未使用过，若不是你师弟发现，它不过只是个摆设。所谓悟道成仙，资质倒是最最次要的，你无需太过在意，今后多加努力，好好听你师父的教诲即可。”随风道人果然如他先前所说，对这个师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猜想师侄应该是在意自己的资质才会追问他灵根的好坏，也算人之常情，其他宗派挑选弟子皆是如此，只是天元宗比较与众不同罢了。
“嗯……”随风道人的话成功了安抚了江策的好奇心，这么看来资质真心没有运气好，你就算是个天才，如果运气不好，天上掉个法宝都能砸死你不是？
两人走走说说便又回到了大殿，此时看热闹的众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姬无端两人并未多做停留，而是穿过大殿径直到了后殿。江策牵着小胖子紧紧跟着，眼睛四处瞟着一路上的场景，这早古的建筑风格可比他在电视上或者旅游时所见的宏伟了不知道多少倍，此刻看着新鲜心中忍不住连连惊叹，却也不敢离师父们太远，这地方有点像是迷楼的加长加大升级版，要是跟丢了迷路就不好了。
青松道人早已等待他们多时，见几人拖拖拉拉的总算出现在视野中，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怎么才回来，不过点个魂灯而已。”
“掌门，师兄。”随风道人故意将前面两个字说得重点，提醒他注意身为掌门的形象。
“哼，有些人翅膀硬了，哪里还将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青松道人冷哼一声，微垂着眼抬起下巴看向姬无端。
“掌门师兄。”姬无端听到他这么说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语气平淡的跟他见礼。
随风道人轻笑着摇了摇头，两百年不见，这两人依旧如此，外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这两人情同父子感情深厚得很，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剑拔弩张。
三人皆是熟人，客道的话也不多说，随风道人直接将自己卜算的结果和今天那些事情都跟青松道人汇报了一番。
青松道人听完随风的汇报，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所谓盛极必衰，天元宗代代卜卦收徒夺他门气运，虽耗费了自身修为，但却欠下许多因果。如今天道降下大难，虽感情上无法接受，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为何连那一线生机都被人隐去？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非天仙之流不可，远在仙界之上的师门前辈难道就不护着点么？姬无端新收的弟子虽来自异世不被天道所查，但一人之力总归有限，要与天道作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吧。他身为宗派掌门，肯定不会将宗门的将来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那么该如何是好？
姬无端见青松道人面色难看，迟迟拿不定主意，料想他定是为了宗门的事情忧心，心里竟有些后悔，这事还不如不告诉师兄。本来青松道人准备待他收了徒弟便闭关修炼，奈何依旧被俗事所困。横竖最多不过是个死字，对活了几百年的他来说，生死早就没有那么重要，他希望师兄能飞升仙界躲过宗门大劫，三千年来他为宗门牺牲良多，不该落个身死道消的结局。他想了想道：“那日我下山接小徒儿也并非一帆风顺，初见他时他正被一魔修带着离开，我将那魔修斩于剑下才将人抢了回来。宗门大劫想必与魔修关系重大，魔修蛰伏于摩罗海万年之久，此番重返大陆，定是图谋已久，怕不只是针对我门，掌门师兄可联合修真界各大门派商议如何应对。”
“嗯，你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青松道人点了点头，如今要马上有决断是不可能的，毕竟关系着整个宗门的未来，大劫将至还未至，他还有时间好好谋划一番。
江策听到师父提起接小胖子时遇到了魔修，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剧情里应该是原来的江策被魔修带走做了反派，只是现在变成了他提前被师父带走，那魔修居然还是出现了，还差点带走小胖子。好险……果然是主角命啊，剧情歪成那样都能掰回来。想到剧情君，江策突然开口道：“十年……那个，大概还有十来年的时间。”
“哦？你如何得知？”青松道人有些急切的问道，其他两人亦看向他。
“我，我……”江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他们都是书里的人物，要跟着剧情走么？老实说那篇文字数太多连载太久，前面的剧情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大概在主角十五六的时候宗门被灭，他活着逃到了其他地方，从此踏上了复仇之路。文中的反派墨炎虽然出场不多，但是却贯穿了整个大故事背景，他才有点印象。虽然他知道元凶，但是却说不出来，似乎只要是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他都无法说出口，真是急煞人也，对宗门的事情，他此时除了知道时间以外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毕竟那文的作者只把他们写死了，没写怎么活。
“师侄所言的期限与我所卜卦象相似，他说不出口，怕也是因为那人吧？”随风道人想到师侄被禁言的事情，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猜测道。
“嗯……”江策微垂着头点了点，直接应了下来。虽然不是因为那样，但是江策觉得这个理由比说他们是书里的人要好上许多。现在在他的眼里，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他不想一口否认。
“如此便罢了，你也不容易。”青松道人接受了这个理由，也不再追问。他需要考虑如何应对宗门大劫的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随风道人想了想，对姬无端道：“小姬先带你的徒儿离开吧，我与你师兄有些话要说。”
姬无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便领着两个徒弟往外走。
“师侄，若将来你师父对你不好，可来找我。”随风道人突然对江策笑得一脸温柔，当面挖墙脚挖得毫无压力。
“我不会对他不好。”姬无端脚下一顿，转头看着随风道人开口道。
江策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师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伸手抚上心脏的位置，暖暖的涨满感让他觉得有些迷茫和莫名的感动。
“我的话师侄记在心里便可。”随风道人温和的看着两人，态度竟是难得的坚持。
“我记住了，二师伯，不过我相信师父不会对我不好的。”起码最近不会对他不好，毕竟真橙之心的效果还在，将来……就不知道了。江策垂下眼眸，掩住了其中的失落情绪。
“告辞。”姬无端深深看了江策一眼，向他的两位师兄道别后便拉着徒弟赶回自己的山头。
再次上飞剑，江策还是抗拒了片刻，不过依旧还是敌不过师父冰冷的眼神，回去的时候小胖子换成了姬无端抱着，他的另一只手牵着自己，温热的大手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冰凉。江策发现回去的时候飞剑的速度明显比来时慢了，柔滑的衣襟被风带起拂过脸颊，他恐高的感觉似乎也好了许多。
“回去之后，你需将自己的事全部告诉为师，若有隐瞒，定饶你不得。”耳边传来姬无端平静无波的声音。
“好……”江策挪了挪步子紧紧贴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
第23章：老实交代
华宇神州极东有摩罗海，宽几千万里无边无际，相传为大陆的边界，又传摩罗海不过是天道设下的结界，结界另一头另有人居住，统称为东之界。亿万年来只有少数人能够到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