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帝江个人形象如下:
山海经,帝江六足四翼,无面目。
(在这个看脸吃饭的世界,他居然木有脸
神异经,帝江喜欢咬住自己的小尾巴,仰天傻笑。
(这年头,没点深井冰,他都不好意思出门
他不是鸡蛋鸭蛋,也不是笨蛋坏蛋,他是能歌善舞的天使之蛋,帝江。
(作者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佚名:这位少侠,我不写山海经,我是隔壁写小黄书的。
帝江:……
内容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佚名,帝江 ┃ 配角:卫峰 ┃ 其它:天使蛋,壹小糖
第 1 章
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帝江在看书。隔壁山头的邻居,秋神蓐收,又从世间带回了一箱书。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帝江狠狠地把书甩在地上,大力踩了两脚。
目前,帝江持续郁闷中……
身为一位久居西方天山之上,名扬四海的上古神兽,帝江有时也被称作神鸟。不过,帝江自己会习惯地抹掉最后那个不必要的附加形容,将自己放于上古之神的称谓。
世人不了解上古之神,所以也无法懂得帝江的厉害,帝江不感到奇怪。然而,恰恰由于这些不理解,导致世间对帝江的记载经常出现巨大的偏差。
帝江翻看了那些为数不多的文字,他总是被划分在凶兽的行列。
尽管凶兽恶狠狠的形象,与帝江本人的形象不完全符合,但凶兽大都勇猛霸气,杀伤力逆天的威名响彻四方,帝江表示这样的描述勉强能忍。
令帝江不能忍的是,他被世人当成一只脑壳有病的胖笨鸟。
世人说,帝江拥有红通通的身体,如同一个圆胖的太阳。世人还说,帝江喜欢迈着他的六条小短腿,拍打着他的四个小翅膀,时不时的咬住他的小尾巴傻笑。
帝江相信,确信以及坚信,这番描述和他的差别已达到十万八千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边描写他没有五官,一边让他有事没事咬住小尾巴。天知道,没嘴如何咬尾巴。有本事写,敢不敢示范一次给他看。
再说了,他既然胖成了一个蛋,谁家的鸡蛋可以弯过身体头咬尾。腰身柔软的不是鸡蛋,那是鸡蛋卷,能吃的。
对帝江的所有记载,最令帝江深感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是他刚刚翻看的这本书。书中记录了大量的民间有趣传闻,其中一个故事提及,关于帝江是怎么死的。
帝江对此一脸血,他明明活蹦乱跳,大家居然任意揣测他的死法,未免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这个故事说到,帝江有两个小伙伴,倏和忽。他们见帝江没有五官,于是好心好意的为帝江凿七窍。
一天凿一窍,七天后,七窍顺利完成。
然后,获得七窍的帝江,他死了……
帝江看完这段有且仅有一个想法,他用生命警示世人,随便在脸上开洞是不对的行为,将会小命不保。
帝江担忧,自己在世人心中的形象出现了严重偏离,他不仅是蠢死的,更是作死的。
照此下去,再经历几百几千年,他不知道变成何种离谱可笑的模样。
帝江慢步行至水边,低头打量清水映出的自己。
红似火的身体异常醒目,他的腿强壮有力,他的翅膀又大又漂亮。帝江接受不能,为何对他的形容不能多用一点好词。
他反复想了想,觉得兴许是自己在天山之中居住太久,以至于世人早已忘却了他的存在。趁着如今严冬过去,春暖花开,也许他是时候前往人间一趟了,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顺便修正那些对他的错误描写。
帝江大步朝前走去,转眼化为了人形。
他最中意的红色变成了他的锦袍,锦袍上清晰可见金丝绣制的鸟纹。他以一支金色鸟纹的簪子束发,金色与红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映在阳光之下,分外夺目。
他的脸上是精致到不可挑剔的五官,眉宇间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凛冽。他的眼眸能够看透善恶,辨别忠女干。
此外,帝江还拥有一技之长。放眼六界,帝江堪称上乘的乐师,众人对他的琴艺津津乐道。
重返人间的日子,帝江将为自己正名。
看谁以后还敢写他是没有脸的胖笨鸟帝江。
帝江下山途中,偶遇附近山头的邻居三青鸟,他们正在池边梳理羽毛。青鸟大哥远远地瞅见一抹亮眼的色彩,他好奇地仔细一瞧,意外发现这些红与金的色彩居然来自久未露面的帝江。
青鸟大哥叫住帝江,关心道:“急匆匆的,这是去哪儿啊?”
帝江淡然地掸了掸自己的大红锦袍,应了声:“去人间一趟。”
“去什么地方,我替你引路。”青鸟小妹立即展示了自己的善意。帝江蜷在山里已久,此次突然外出,着实令她在意。
她的话刚刚说完,青鸟二哥悄悄地牵了牵小妹的羽毛,压低声音:“别问这么直接,说得他好像下凡找不到路一样。”
闻言,小妹偏了偏脑袋:“二哥,帝江一千多年没出山了,万一迷路可如何是好。”
面对小妹的困惑,青鸟二哥思索再三,劝了句:“没事,帝江会说人话,他能问路。”
帝江原本打算与几位老邻居叙叙旧,听到这席话,他果断放弃聊天的念头。他是窝在山中一千多年的沉闷鸟,与其它鸟沟通不了,明显的鸟语之间有障碍。
作为神鸟,他不但会说人话,他还认识人字。
每逢秋收的季节,蓐收均会准时前往人间,了解当年的收成情况。蓐收回来时,总是给帝江捎带一箱书,供帝江看书解闷。帝江只是太懒了而已,平时不愿出门,这并不意味着,他外出会把自己弄丢。
根据书籍可知,行走世间,关键是带足银两。天山向来多有金和玉,石青与雄黄也不少。帝江对金玉没多少想法,可世人对羊脂白玉相当感兴趣,帝江随便揣一大口袋足够他用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
帝江步履如飞,没多久就踏入了他阔别已久的凡间。凭借以往的记忆,帝江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城,誉城。
这儿的景象与千年前确实已有很大不同,亭台楼阁愈发的富丽堂皇。千年的时光过去了,帝江记得的建筑基本上都消失不见,仅留下了一座千年古观。
帝江约莫记得,修建这座道观之初,他曾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道观内白光闪烁,一位颇具灵气的小道童正在院内清扫枯叶,那位小道童如今多半已得道成仙。
在誉城内外转了一圈,帝江止步于一处陈旧的宅院门前。这附近曾是帝江千年前小住之地。
周围的房屋虽然重建了无数次,面目全非,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可,帝江记得这儿的气息,这里的土地留有熟悉的味道。
如果帝江没猜错,这座旧宅已许久没人住了,他可以买下宅院暂时落脚。他环顾四周,准备找人询问。从开始到现在,帝江身边始终不缺人,远远近近的围了一大群,全在有意或者无意地打量他。
自从帝江踏入誉城,马上引起了大伙的注意。帝江看起来特别喜庆又特别富裕,从头到脚都在闪闪发光,而且,帝江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那些帝江看腻了的金饰和玉石,在世人看来依旧熠熠生辉,帝江在他们眼中无疑是一个会走路的大珠宝。
对于旧宅的处理,帝江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他从容地摸出口袋里的金子,立刻有人积极为他奔走,迅速解决了从购买宅院到打扫宅院,到添置住宿所需,到最终住下的所有琐事。
此外,另有丫环们和护院们自告奋勇到帝江家当差,但帝江微笑回绝了。他不需要人多热闹,独自一人就已足够。
见状,有人提醒帝江:“帝公子,近来誉城的夜晚不太安宁,多几位护院守着,总归安全些。”
毕竟帝江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盗匪劫财又劫色该怎么办。帝江对此毫不在意,谁敢到他的宅院偷东西,绝对是走错了地方,上赶着找死。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与议论声之中,帝江平静地迈入院子,关上了大门。之后,他静静地坐在庭院的石凳,仰头望天。
有那么一瞬,帝江莫名产生了一种幻觉,一千多年犹如弹指一挥间,他一直在这儿,从未离开过。
奈何,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昔日的旧友均已逝去,百年的寿命何其短暂。
天色渐暗,帝江轻轻地扬了扬手指,庭院内的灯笼一下子全部点燃了。帝江取出怀里的书,随手丢在石桌,书面光荣可见帝江的脚印。接下来,帝江会逐步打听一些家伙的下落,首先从收集整理这本异闻的人开始。
书中的故事多数来自民间传闻,书内虽写有记录者的名字,可只是佚名两字,帝江琢磨着对方使用无名氏的称谓,估计是不愿留下自己的姓名。
帝江不爱出门,但不要妄图欺负他书读得少。别以为不署名,他就没办法找到这些人,他非得把他们一个一个全揪出来,狠狠的往死里抽。
抽完之后,通通面壁思过,深刻悔悟,从此认真改写这些异闻,书写一个绝世无双的上古之神帝江供世人一代一代的记忆。
不一会儿,倦意袭来,帝江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走向了房间。他随意挥手施法,屋内的摆设眨眼焕然一新,与他山中的住宅如出一辙。
帝江不习惯世人为他安排布置的物品,他出钱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显得自然正常。
他好歹也有在人间的生活经验,哪些事适合做,哪些事不适合做,哪些事可以人前做,哪些事只能自己暗地里做,他心底有谱。
帝江躺在舒适的大床内,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他突闻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不用睁开眼他都能猜出来,传说中的盗贼光顾了他的家。
对方的数量不少,屋顶有三个,院内有五个,守前门的一个,守后门的一个。其中一人的气味,帝江白天曾有所接触,是给他抬新衣柜的某位。
这会儿,盗贼们咄咄逼人,但帝江根本不放在心上。这点人头想给他玩半夜捉贼,简直不自量力。
帝江慵懒地翻了个身,盗贼们瞬息间倒地晕厥。待到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官府的大门外将会出现一串捆得严严实实的黑衣盗贼。至于官老爷如何判,不在帝江的关注范围内。
四周回归宁静,帝江又一次进入梦境,梦中一抹身影忽隐忽现,一个声音低低的对他说。
你终于回来了。
第 2 章
帝江一觉睡到大天亮,他打开门,走出院子时,毫无悬念地发现他家门外一如既往的热闹。世人的好奇心千年来倒是没有发生多少改变。
大伙见到帝江平安无事,表情相当的复杂,他们既在庆幸帝江安然无恙,同时也在纳闷帝江如何逃脱了盗匪们的毒手。
按理说,如帝江这类独来独往的外乡人,长得赏心悦目又钱袋鼓鼓,妥妥的是盗贼针对的首要目标。
偏偏,近来异常嚣张的盗贼竟然未对帝江下手,着实令人费解。
某些街坊邻居们将此归为帝江的运气好。
清早时,据说官府门口突然惊现数位黑衣人,疑似近期作案无数的盗匪。那些人很快被带进官府,抓进了大牢。
当然,也有人说,没多久官府的后门偷偷摸摸出来了一些人,恐怕是官老爷收了钱放了人。
真假未知。
但誉城盗匪嚣张是真的,帝江逃过一劫也是真的。
帝江无心理会这些议论,他怀抱古琴,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誉城边的风雨湖,帝江以前习惯去那儿。湖畔的微风总是格外轻柔,柳枝摇曳,波光粼粼,坐在湖畔抚琴令帝江心情愉悦。
哪怕誉城内的房屋与世人均时过境迁,可这儿的山仍是山,湖依旧是那个湖。
人,似乎有了别的人。
帝江放缓步速,不可思议地遥望湖畔。湖边坐着一个人,背影颇有几分眼熟。
他不远不近地盯着对方,眼底平添几抹情愫。
像,确实非常像,想不到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可惜,一切都不再可能。千年流逝,物是人非,没有凡人可以活过这般漫长的岁月。
即使如此,帝江心中仍然涌起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他总觉得对方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周成旨。
帝江稳了稳情绪,镇定自若地走上前。
起初,坐在湖边的青年并没留意帝江的靠近,他一直望向风雨湖沉思。直到帝江站在他身侧,轻风吹动了红袍,一抹红色闯入青年的视线,青年这才偏头看了看帝江。
四目相对,帝江忽感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熟悉的是对方的容貌,帝江相信自己千年前见过这个人。然而,陌生的是感觉,往昔的情感消失殆尽。
青年凝视了帝江小会儿,默默起身将湖畔的石凳让给帝江,自己转身离开。帝江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他其实只有一句话想说。
他真的不是来向青年要板凳的。
不过,既然对方让出位置给他,帝江也不再客气,他从前就偏爱在此处赏景。
帝江坐在石凳,摆放好自己的古琴。
下一刻,他的指尖拨动了琴弦,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由轻快,一时间琴声悠扬,回荡湖畔。风吹柳条,湖面映着微微波光,这一切与坐在湖岸一袭红衣的帝江共同绘制了一幅引人入胜的画卷。
六界之中的顶级乐师,帝江抚琴全凭心情好坏,每一次指拨琴弦均难能可贵。
放眼世间,听闻他琴声次数最多的莫过于周成旨,偏偏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如今这个长相一样的人亦完全不认得他。
一曲结束,帝江静坐原地。
不远处站有一人,方才的青年并未走远,他听到琴声随即停下脚步,细细倾听。
帝江轻松地察觉到对方仍在附近,但他对是否主动打招呼的这个问题十分犹豫。他好歹是上古时期的尊贵存在,有身份,有地位,有灵力,有技能,有相貌又有金玉的神,理应由别人向他示好。
青年靠近帝江一点儿也不会吃亏,只要与帝江关系相处融洽,帝江非常乐意赠送青年大量的奇珍异宝,让青年生世无忧。
奈何,青年对穿戴富贵华丽的帝江兴致不高,待曲终,青年默默地走了。
帝江纠结得一脸血,这家伙的脾气与周成旨居然也有几分相像。但凡面对不熟悉的人,周成旨半天说不了两个字,能活活的憋死对方。
青年渐行渐远,倒是另一个脚步声快速逼近。帝江偏头一看,顿时有种自己记忆混乱的幻觉。
他又见到了一位千年前的熟人,作为普通的凡人,不应该活这么久才对。
这次,奔向帝江的白衫男子可认得帝江,他气喘吁吁地跑近,面对帝江,心情难以平复。
“帝……帝……帝……”白衫男子为难地顿了顿,忍不住一声咆哮,“帝你大爷,说好了办完事回来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你丫的居然一声不吭的跑了这么久才出现。”
帝江苦恼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不是在做梦。他迷茫地瞅着眼前一脸怨气的白衫男子,试探着问了句:“卫峰?”
“不是我还能有谁。”白衫男子缓了口气,“你这家伙还知道回来,这么多年,死哪儿去了。”
帝江盯着白衫男子并未回答,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权衡再三,问道:“你还没死?”
他刚才看见的难不成真是周成旨?所谓的天山之中的千年,只是他在誉城的一个梦?
卫峰满面深仇大恨地瞪着帝江,怨念道:“早死了。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死不瞑目,阎王又放我回来了。”
闻言,帝江表示自己对目前的状况一头雾水。
卫峰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此前,他远远地听闻琴声,惊觉是故人归来,但又认为希望不大,害怕自己再次失望。
他挣扎再三,最终还是从山林中跑出来,一路奔到了风雨湖。没想到,他过来一看,确是昔日的故友回来了。
卫峰抬起胳膊,手肘撞了撞帝江:“喂,说好了的,回来要告诉我们,你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