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你们屠杀的隐世五门!我们月尘派源自陈家,陈家却因月尘派而毁,景熙文,我们月尘四仙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杀了你以慰藉祖先!”
……
七日前
沈拓碾碎了手里的符咒,顺势被传送到了一个空空荡荡的林子之中,然后他就很凑巧的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青色狐狸,慵懒的趴在地上,眯着眼睛舔爪子。
“动用了那个人给你的信物,看来你终于身不由己了呢。哈哈哈……你输了你输了~”
死狐狸……
“世人皆言狐狸狸粘腻且善解人意,柔美妖娆又有千般情丝缠绕。可我也不见你怎么体贴,甚至总在我最失落的时候适时的再落井下石一番,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三哥那里派来的卧底?”沈拓满脸黑线。
浅篱白了他一眼:“流言止于智者。”
沈拓汗:……
浅篱舔完了爪子,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了一个大骨头磨起了牙,边磨边含糊道:“话说你还活着呢啊。”
死狐狸!
“浅篱公子,请问你是有多想让我死。”
浅篱可惜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让你死,只不过一想着沈括还活着,我就觉得你快要死了。”
沈拓大汗:“你倒是对我们哥俩的关系看得清楚。不过……”他顿了顿:“这次却是沈括放我一命。”
大狐狸放下了嘴边的骨头,眼神认真的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他是不是吃了地上捡来的东西把脑子吃坏了?”
沈拓瀑布汗:“你继续啃你的骨头吧,他不是吃脏东西把自己吃傻了,他还不会做这种傻事。”
浅篱喜笑颜开,低头继续啃骨头:“那你怎么知道他放了你一马?我记得你不是被魔门的人请走了么,难道沈括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控制魔门了?”
沈拓摇头:“不会,他顶多就是和魔门达成了同盟,而且应该只有心欲宗一家。貔陆那个人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全无其他,我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他——我指导今天才完全想通钟磐寂想要做什么,却已经被他们从王位上赶下来了。
浅篱一听,眼睛亮了,只见大狐狸瞬间缩小,竟是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裸露着上身的纤细少年,一副笑模样,满眼都是幸灾乐祸:“求扒求扒~难得你也会有心服口服的时候,快让我也过过耳瘾。”
这只死狐狸果然是敌方派来的卧底,专门从精神上打败我的……
沈拓叹了口气,道:“这还要从我父亲沈老当家死的时候说起。当时你看见的那个女人在磕头,应该是钟磐寂故意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故布疑云。”
“这么说,害你不能得到卯辰的因素里,还有我的一部分呗。”浅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名的欢乐。
沈拓满脸黑线,给了他一个“死狐狸你才知道啊”的表情,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和沈括结盟的人是林晨初,因此便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到他。当时你也清楚,林晨初居住的地方是在雪山之巅,那地方轻易不会有人渗透进去,知道忽然传出风声说林晨初即将要突破金丹期,我才找到了联系钟磐寂控制他的方法。”
剩下的事情浅篱也很清楚,无非就是他被钟磐寂那个小子给阴了,结果导致了魔道两方的争斗,心欲宗绑架天门派少主成了开战的借口,而朝心欲宗换走心欲丹的卯辰则成了“罪魁祸首”。
当然两个当事人十分清楚,罪魁祸首绝对不是他们,而是某对一次面都没见过,但是却能完美的狼狈为女干腹黑。
浅篱毫无形象的抠了抠耳朵,却发现人的耳朵太小,抠起来麻烦,就将其变成了狐狸耳朵,然后把细长的小拇指伸了进去搅了搅,末了拿出来一吹:“你就这么认输了?”
沈拓伸手扯过了他一条巨大的软绵绵的尾巴,坐在了上面,那大尾巴左摇摇,右摆摆,软趴趴的搭在了他的身上,沈拓一边用臀部蹂躏狐狸毛,一边摇头道:“不认输不行啊,他们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绝对不是只为了把我赶出局,恐怕还有更多的目的在里面。更何况我这条命根本就是捡回来的,沈括铁定在背后和貔陆有联系,就凭心欲宗宗主那个想杀就杀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给我意识到危险和逃脱的机会。”
浅篱笑模笑样道:“也就是说,你老哥在你马上快要死的时候又救了你一命,所以你就决定不再找他麻烦了是么?”
“谁说的?”沈拓丢给浅篱一张油腻腻的符纸,浅篱伸手捡了起来眨巴着貌似纯良的眼睛,看得脸颊微红两眼放光:“这是什么!我尝尝咸淡先!”
沈拓大惊:“喂!别吃,那个是东帝秘境的邀请函!”
可是已经晚了……
只听“砰”的一声,沈拓身下的狐狸尾巴顿时消失不见,他重重的跌落到了一块比较竖直的石头上……待他明白了发生什么的时候,脑子里除了菊花凋落的声音之外,还有一句亘古不变的诅咒:
“死狐狸!”
……
番外:
沈家堡——
“三少爷!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不行,继续。”
“真的不行了,您绕了我吧。”
“才这点你就不行了,你看看人家小王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继续。”
“这么久!我还是去给他准备棺材吧……”
“别犟嘴,继续吃,必须赶在过期之前把这两万颗温泉蛋吃光!”
众亲卫兵泪流满面埋头继续吃蛋,昨天他们家少主去了趟魔门心欲宗,竟然从四少爷的那杯酒里喝出了一枚乾坤戒指,然后他们这群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倒霉孩子就开始吃蛋大赛,一个个恨不得吃得跟怀胎十月似得,就为了赶在蛋坏了之前把它们都吃光。
有这么个吝啬到极点而且异想天开的主,众人纷纷觉得这辈子都不会爱蛋类了。
沈括看着手指里戴着的一枚精致的乾坤戒指,喃喃自语道:“两万颗蛋就算是换了当年欠我的空缺了,你小子逃的可真是时候,老子可好不容易才夺得了卯辰,你怎么也得送点贺礼表示一下吧?所以……在没有还我庆礼之前,请好好活着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大祸临头
“就算是我们粉身碎骨,也要杀了你慰藉祖师愤怒的亡灵!”
景熙文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忽然他冷笑了起来:“说的好听,若是我没有发现你们,恐怕你们早就准备逃了吧。”
苦仙苦着的脸,恰如其分的表达出了他的内心:“竖子!不要忘了,你那一身的本事还是我们六个手把手教出来的,难道你要欺师灭祖么?”
景熙文的脸隐藏在黑暗中,林晨初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却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根本不属于平和的道修身上的煞气,这种煞气跟钟磐寂身上的不同,隐隐带着些邪门,似乎眼前站着的人不是一个修真者,而是一把出了鞘的兵器。
没错,就是一把杀人无数的兵器!
景熙文魁梧的身体在火光的照射下不断的颤抖着,就像是电影里拼命忍笑却又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变态:“本来你们死了我还是很心痛的,如果各位师叔没有听到我们对话,或许还能留下一命,不过既然如此……”话音未落,只听“嘭咚”一声,景熙文手中长杖竟是以快到让人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速度飞快窜至四个元婴身上。
那寻宝杖顶端的光芒大盛,林晨初却莫名的觉得这把宝物有些说不出来的妖异,就像它并非是被人
貔陆原本就看不上景熙文,加上他在与自己对决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顾着其他事情,立刻就怒了,手中瞬间迸出一道黑光打飞了景熙文手中的寻宝杖:“景熙文!你的对手是我!”
林晨初摇头,从这血淋淋的事实上就能看得出来,艾滋、癌晚期、以及中二都是绝症。
寻宝杖被打飞,原本看似波澜不惊的景熙文立刻就怒了,他立刻抽身回头,如同挥动竹竿一样舞动着那比项羽的霸王枪轻不了多少的寻宝杖,以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扭头砸向了貔陆那团分不清首尾的黑团。
从黑布里飞快探出一双同样白不了多少的枯干手掌,那双看起来比鸡爪还干瘦,比五仁月饼还要难吃的手竟是稳稳的接住了力道非凡的寻宝杖,黑布层层碎裂,露出了布里一张可怖的骷髅脸骷髅身上缠满了黑色的布条,十足了像是木乃伊。
林晨初默默的吞了口口水,果然好看的人缠布条才叫sm美,长得丑的人自我束缚就只能叫母猪,至于长的像是貔陆这样的……能对付他的估计只有贯彻美帝国个人英雄主义的男主角了。
显然,貔陆尽管力大无穷,但是身上拿不到半两的肉还是不够景熙文这等魁梧的汉子吃一顿的,景熙文像是挑起一直猴子一样猛地一冲一挑,顿时就将貔陆顶到了天上,随后像是有暴露癖的神经病一样扯开衣服,露出了壮实的身体,疯狂的舞动的寻宝杖,然后在一阵光芒大作之下,一道黑色的人影又一次以一种十分优美的弧度飞了出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林晨初联想了,他直接就在心里默默的为身材枯小的貔陆配上了一行字幕——我一定会回来的!
事实也正如林晨初所想的,貔陆回来了。但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就在貔陆可怜巴巴的被甩飞出去还不倒半秒,景熙文的肚子里“噌”的一声钻出了一双干黑枯瘦指甲奇长的手。貔陆沙哑而自带七分阴暗气息的嗓音在所有人的耳朵里想起:
“你会为你的三心二意付出代价的!”
景熙文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他伸手抓向肚子前的那只手掌,可才刚刚抬起一半,貔陆的第二掌已经落下,一掌扣在了他的左心脉附近,借力撤出了自己的手掌,一击即退。景熙文生生受了貔陆一掌,顿时变得他脸色苍白,然而他却并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反而催动寻宝杖从头上击下,似乎是拼死也要杀了貔陆。
接下来就是一段旷日持久的拉力战,华丽的咒法攻击、精妙的招式来往、凶狠的生死搏斗层出不穷,只可惜林晨初一样都看不见。这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以几乎肉眼不可寻的速度相互交错着,就像是一红一黑两条时不时的撞在了一起,几乎每秒钟都会过上三道五招,只看得林晨初眼花缭乱,就连钟磐寂的灵识也只能捕捉到一个大概。
而几个元婴也不愿意离去,他们身体脆弱,却因为目标人物被更加棘手的人缠住,得以苟且存活于火地之上,并且时不时的凑上去敲景熙文闷棍。持续了一个晚上,竟然也给景熙文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只可惜渡劫期之间的斗争并不是其他人能够插得了手的,这几个元婴的作用也只能到敲闷棍为止。
这场大战打到了天大亮,整座月牙山的山顶都几乎被夷为了平地,好好的月牙形也变成了一个楷书的“几”字,不过好在林晨初没有离开,焚日真火是不会熄灭的,这两个一直偷窥的小子也得以能够在暗处继续做这场渡劫期大战唯一的观众。
一群人肉眼不可见的身影渐渐满了下来,林晨初和钟磐寂也终于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两人的动作。景熙文的招式大开大阖,每一击都蕴含着无比的力量,而貔陆则是鬼巧为达,从头到尾充分贯彻着见好就收一击即退的宗旨。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这两人的斗争就好像是非洲大草原活跃着的狮子与苍蝇的战争,景熙文空有着一身的力气,但是就是碰不着貔陆一分毫毛,自己还被他吸去了好多的血,孰优孰劣已经是一目了然。
林晨初扯着钟磐寂的衣服角趴在地上,一个晚上的且观且逃折腾的他精疲力尽,他头一次感觉到露宿山上是如此的心酸,以至于他望向那片无尽的苍穹时总会忍不住泪流满面,这个满是深深恶意的大宇宙。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貔陆和景熙文能够静下心好好促膝长谈,深入的进行一次灵与肉的交流,恐怕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劫了。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就是他身边这个人的计谋太让人防不胜防。天时地利往往是一个计划最本质的东西,可钟磐寂却能将人最深处的想法和情绪算计进去,这样除非对方吃了豹胎易筋丸练了《葵花宝典》从内到外从身到心全部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不然不管出现再多的变数,都会重新踏上钟磐寂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因此,林晨初觉得景熙文的墓志铭上完全可以这么写——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由此可见,要是窦娥不穿过来,景熙文就是这个修真世界里最冤的人了!
空中景熙文的身影已经渐渐慢下来了,而貔陆的招式却越发的凌厉了起来林晨初打着哈气幸灾乐祸的回头冲钟磐寂氵壬笑:“看见了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恐怕你那两败俱伤的打算要落空了。”
钟磐寂笑道:“不会的,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我等着看渡劫期大能会不会因为打不过对方而自爆元婴。另外,我也从来没做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打算,因为无论结果是怎样,到最后除了你我所有人都会认为,也只能认为他们是同归于尽而死。”
林晨初顿时僵住:“你什么意思?”
钟磐寂轻描淡写:“自己理解。”
尼玛你是要自己动手杀渡劫期么大哥!
林晨初急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手舞足蹈的指着身边还烧的肉滋滋的渡劫期昆仑奴,试着用事实告诉钟磐寂:你一个金丹期还不够人家渡劫期吃一顿的!死心吧!
钟磐寂挑眉,道:“放心,反正有你在,我也不打算自己一个人冲上去。”
林晨初顿时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这一刻他过很多,他想到在他六岁的时候,曾经用发胶毒死过一只苍蝇,但谁叫他往脑袋上喷水的时候那只苍蝇落上去了呢;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曾经捅掉过窗户旁的马蜂窝,谁叫那只马蜂窝里的苍蝇蛰了他呢;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他还偷过隔壁老张家种的草莓,但是谁叫老张打他家狗来着呢;高一的时候他还掀过女同学的裙子,但是谁叫那个女同学说他是搞基的呢!!林晨初泪流满面,他就就搞不明白了,他上辈子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过,怎么就摊上了钟磐寂这么个倒霉催的主啊!
觉悟,觉悟啊同志们!
这恶意满满的大宇宙!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祈祷景熙文能给点力,至少在被杀之前先揍貔陆个半死先。
景熙文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貔陆的的对手,他一开始也没准备跟貔陆继续打下去,他的目光缓缓的转到那四个鬼鬼祟祟的准备继续敲闷棍的四个小元婴上。他将寻宝杖当做长刺使,逼退了犹如鬼魅貔陆,可貔陆却在退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发现这是一个虚招,再回过头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景熙文身体不动,那把宝光湛湛的寻宝杖却自行像是被元婴上的灵气吸引一样冲了过去,一把吸住了一个元婴,那元婴满脸怒容,还来不及叫出声来,已经被圆盘似得底座碾成了一滩灵水被吸食殆尽。林晨初骇然,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哀仙眼见自己的兄弟被自己亲手教大的后辈杀死,一时悲愤之下,竟是尖叫的冲了上去,寻宝杖也同时闪动着贪婪的光芒冲了上去,似乎是想要用同样的方法也吃掉这个元婴。这时,钟磐寂忽然低喊一声“不好”连忙扑向了林晨初,将他压在身下。
林晨初在被扑到的那一刹那很清晰的听到一声尖细的、悲痛的嘶嚎:“畜生!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景熙文大惊失色,伸手就要去撤寻宝杖,可去而又返的貔陆早已欺身上前,双掌同时贯穿了他的胸膛,景熙文不可思议的低头,只听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