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细弱成功接上线,钟磐寂毫无意外的得知了柳毓然等人也到达了这里。当然,柳毓然等人跟他屁大点关系都没有,真正让他欣喜异常的是,这临峰城有一个与林晨初同名同姓的教书先,而且不但与小晨年龄相似,甚至连名声大噪的时间也所差无几。
只是这位教书先生是一位魔修,而林晨初却是个不折不扣根正苗红的道修,虽然外界对他的猜测是林家少主吃了心欲宗的心欲丹变成了魔修,但是钟磐寂知道,直到小晨假死之前,还是一个金丹初成的道修。道修变成魔修的途径简直就跟让女人变成男人一样难以揣测途径,更不要提如果对方真的是林晨初的话,以他的修为进展来推算,变成魔修之后现在至少也应该是金丹中期。
综上,对方是小晨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倒是很有可能会和柳毓然等人碰上,到时候人越多越麻烦,钟磐寂也就暂时收敛了在没有直接证据的前提下去直接找这位林先生的心思,反而和陆夕荷以及温芷儿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顺便打听打听这临峰城里最近发生了什么风吹草动。
结果,风吹草动没打听到,倒是听说了一件惊天的大事情:魔门的各大宗门宗主准备齐聚临峰城,准备举行血誓大会,召唤出多年不曾出面的门主,打开东帝秘境,寻早覆灭道修的东帝留下的宝物。
……要是这么容易,道修早就覆灭了,魔修各大宗主的脑袋让人浇热油煮熟了么?
经过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之后,钟磐寂终于忍不住了,丢下了温芷儿和陆夕荷两人,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去放风,结果就遇到了百年不遇的修真界女人打架,而且貌似还是两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吵架……
绝对的重头戏啊这是!!
好奇宝宝钟磐寂窃笑一声,偷偷摸摸躲到了一个隐蔽的大石头之后,准备好生听听出墙角戏,结果不到半刻钟,另一个冒冒失失的倒霉蛋也溜了进来。
钟磐寂本来不愿意搭理他,但是这货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一看就是从来就没停过墙角,钟磐寂最不乐意带着这种人玩。但是两个人都是蹲在一个洞里,要是因为对方发出声响暴露了自己,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某人渣像是只准备袭击鸟类的猫,蹑手蹑脚的靠近猎物,然后飞快扑杀……嗯,是摁住对方的嘴,然后把对方制服。
可是等到抱住了这人,钟磐寂才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貌似这个温度和气息……我勒个去!!这不是小晨么!!天上掉馅饼了么!!
钟磐寂心中一喜,趁着对方准备反击的时候,连忙强压住乐出声的冲动,不动声色道:“别动,你现在最好别出声,不然在你动手之前,我会毫不留情的拍碎你的丹田。”
小晨最怕死了……
果然,林晨初立马老实了,乖的就像是个淋了雨的小鸡,就差哆嗦两下倒地上了。
钟磐寂悄悄的侧过了脸,想要看看对方的模样,却无奈角度问题根本看不清,但是这人身上的气息根那个人一样,就像是一个自己用了无数年的被子,就算是扒了皮,换了衬子,但是那股子从芯子里传出的熟悉感依旧难以改变。
不用看脸!这人百分之百就是小晨!
钟磐寂艰难的把已经咧到耳后跟的嘴收了回来,像是个瘾君子一般隐晦的嗅了嗅林晨初肌肤上传来的温暖。林晨初如今的相貌一定和自己曾经见到的不一样,当初他随身佩带的面具至今还储存在自己的手镯之中,因此如果他是小晨的话,一定会直接觉得自己不认识他的。而自己也绝对不能暴露自己认出了他。
就凭他对林晨初做的那些事情,林晨初朝他脑袋上砍三刀都算轻的,但是挨打什么的他不怕,他怕就怕林晨初从此与自己绝交。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反正就算是指着他鼻子骂他没出息,他也不能再放手,那种感觉想想都像是在心口挽刀子,有过一次就够了,失去的滋味有两次就够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自家小鸟给哄好了,但是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拒绝自己承认错误!!
综上,那么如今……最好的行动就是不采取行动!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钟磐寂乐呵呵的搂着林晨初的腰,感受着对方僵直的仿佛木头似得身体,不由得发出一阵不怀好意地笑声,若是他长了尾巴,估计早就摇起来了:
“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只要你合作,我就不伤你性命。”
果然,更加僵硬了……
钟磐寂台前装坏蛋,幕后扮痴汉玩的不亦乐乎,林晨初却是苦大仇深的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一对,一个真·不明就里·,一个是假·稀里糊涂,双簧没经过彩排玩的倒是当真算得上默契。
这厢洞内小两口不知道玩的什么把戏,那边洞外两个女人却是打翻了天。
却见谭溶溶神色怒然,身上寒气凛然,挥手间竟是把一株三人合抱的巨大树木连根拔起,土灵力犹如褐色的巨锤,霎那间卷着巨树以及其盘虬卧龙的根茎砸向了负手而立的妙玉。
妙玉不避不让,脸上却是泛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没想到你这个野丫头,过了这么多年,也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浪费了师父对你那么多的悉心培养。”
只见她飞身凌空而起,竟是稳稳凭空站在半空之中!
林晨初和钟磐寂都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眼前的战场,林晨初只觉得耳边一阵热气,却听钟磐寂低沉的声音似是喃喃自语:“御气凌空,这个妙玉到现在才用出渡劫期大能的能力,看样子倒也没下杀心呢。”
林晨初不敢说话,往钟磐寂身上挤了挤,尽量让他那条危险的手臂离自己的丹田远点。
钟磐寂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又狠狠勒上了林晨初的小细腰。
“噗……”
林晨初吃痛,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憋闷的在心里狠狠蹂躏钟磐寂第一百零三次。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走神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一阵惊天的巨响!
“轰隆!”
原来谭溶溶方才那一招根本就是个虚招!那卷着参天巨木的土灵力根本就并非看起来那般简单。只见那团土灵力迅速碾碎了所携巨木,竟是在下一刻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赤眼玄武!
化形灵诀!
林晨初只觉得暗自心惊,谭溶溶以前跟他接触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运用过灵力,而是一直是用两条长鞭,自己也觉得她绝对实力不高,却不想这妹子原来都是装的!
果然,自己这个作者又被自己写的小说坑了,这个故事里压根就没有一个靠谱点的人!
紧接着,便是一阵罡风扑面而来,林晨初连忙低头,钟磐寂顺势伸手挡在了林晨初脸前,将他护在了身下。待到这阵罡风过后,钟磐寂又贼兮兮的把手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放,杜绝了林晨初忽然逃走的可能性。
却见妙玉依旧凌空而立,长衫玉树,挡在脸前的面纱纹丝不动,面纱之下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却依旧摄人心魄。
她运用的是金灵力,到了她这般渡劫后期的修为,挥手之间便有移山填海之实力。却见她冷笑一声,身躯在林间不断变换方位,仿佛是一只飘零在空中的落叶,细长双手不断打出指诀,瞬间金色的灵力渐渐集聚,就仿佛是有灵一般,带着无尽的煞气,映的妙玉如玉的脸庞犹如九天坠下的谪仙。
仅仅是片刻,妙玉手中那一团精纯的金灵力,便已经压过了谭溶溶释放而出的不断攻击向她的巨大玄武。
谭溶溶明艳的脸上是不可遏制的愤怒,却见她抬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尖锐无比的银簪,瞬间如瀑般墨色长发倾泻而下,被周身罡风吹到空中,狂舞如黑蛇,那种野性的美与妙玉相比不逊色半分。
谭溶溶像是不知痛觉似得用银簪戳破食指,紧接着沾满血珠的双手飞快翻飞,瞬间打出一个血红色的诡秘封印。
“后土天照,血煞千城!第三重印!解!”
谭溶溶手上所有血光皆是全部聚集到了右手之上,却见她右手食指之上竟是凝聚起了以摸煞红,谭溶溶飞手回点,正中眉心穴。
林晨初只觉得耳边闪过“咔嚓”一声,竟是心觉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秒,谭溶溶猛然腾空而起,一声略带痛苦的娇喝直冲云霄,紧接着,一阵紫气缭绕其周身,林晨初心中大骇,谭溶溶竟是一脚踏进了渡劫期!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
只听妙玉略带笑意道:“呵,我道你怎么二十年不见,竟然修为毫无长进,原来你不是毫无长进,而是将灵力封印,不断重复着从金丹期修炼到渡劫期的过程,而且强迫自己越练越慢。修士每次冲击一个关卡,便是对身体的一次淬炼,而你根本不会有瓶颈,自然也无法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淬炼,长此以往,早晚会爆体而亡。看来你倒也不傻,不过这方法倒是另辟蹊径,只是不知道你这歪门邪道的封印之术是在哪里学的,我记得师父可不曾教你。”
谭溶溶神色稍稍有些痛苦,却是警惕的看着妙玉手掌中心已经凝结好的一团不算大的灵力:“当然,这方法不是师父教给我的,但你师父没有教给你忘恩负义,你不也学会了吗?”
“放肆!”
妙玉动怒,手中灵球飞速而出!
“我有一百种仿佛可以在刚才将你杀死,但是陪你热身这么久,就是想要看看你这个师父一直赞不绝口的天才全力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既然你已经全面解开了自己的封印,我便要领教一下你的高招了!”
一片金色的绚烂的光芒不断在空中爆发而出,直到幻化成为一只巨大的白虎,仰天长啸一声,飞驰而去直摧残的附近的林木不断轰然爆碎,枝叶与木屑到处纷飞。
赤眼玄武在谭溶溶猛然充沛的灵力支持之下,竟是瞬间又一次变大三分,显得更加凝实三分。却见玄武缓缓挪动,四五株参天巨树,被浑身燃烧着褐色火芒的玄武撞的粉碎,木屑漫天飞舞,残枝败叶崩飞的到处都是。玄武缓缓抬头,额角三根尖锐无比的长刺迎上了白虎,空中猛然吐出一团巨大的灵能,席卷着尖锐的长箫,势不可挡!
林晨初心中一惊,却慑于身后有钟磐寂牵制不敢动弹。正在暗骂之际,只觉得腰间一阵巨力,霎那间便觉得胃部一阵压制,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待再睁开眼睛之时,却发觉自己竟是被钟磐寂紧抱在怀里,火速飞离了那个山洞。
钟磐寂双腿猛然发力,手中挟着林晨初,借着两人灵力冲击那一瞬间所爆发出的灵能,顺势遥遥飞了出去,双腿一弹,轻巧落在了一株巨树之上而后踩着枝桠飞跃到旁边一株巨树的树冠上,如矫健的猿猴一般腾跃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的下一瞬间,两只巨兽猛然撞击在了一起,顿时以谭溶溶和妙玉为中心,一圈狂暴的灵力犹如摧枯拉朽一般扩散开来。
钟磐寂且避且逃,知道他们越过的第十六柱巨木被摧毁之时,那股能量才算消除。
钟磐寂停下了脚,肃然立在巨木顶峰,遥遥看去,眼前一片平川,望眼皆是一片凄惨荒凉。空中传来一阵隆隆响声,遥遥可看见两只巨兽对峙立于空中,精尽竭虑,共同仰天怒吼一声。
这一声巨吼仿佛是耗尽了两只上古巨兽的最后一丝力气,那一份苍凉夹杂着一道道巨大的裂纹,而后玄武与白虎在一声脆响中,于空中崩裂、消散!
林晨初默默看着那两只巨兽,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可还来不及感受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就觉得身形猛然下坠,而后便被安安稳稳放在了地上。
这两脚一沾到地,林晨初便觉得胃口一阵翻江倒海,连忙跑到树下,扶着巨树一阵干呕。
他胃中已经很久不曾留下东西,虽说前几天刚刚吃完东西,却是直接被炼化光了,此时胃中空无一物,如此干呕,更加是难受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胃吐出来。
正当他伸着舌头难受的脸色发绿的时候,却听不远处一人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贱笑,只恨的他牙痒痒。
终于见到了小晨的真容,钟磐寂心里乐得简直就要开花了。那颗血红的泪痣就像是一个记号,刻入骨髓的记号。每次见到,右小腿的骨髓深处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传出跳痛,虽然短暂,但这总是让他一直喜欢追根究底的他有些无法理解,而今天再次感受,却是痛得舒服,痛的身心愉快。
可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对露出真容的林晨初丝毫没有陌生感,就像是很久以前就见过这个人一般。这让他有点不解,要知道,一般人就连自己老妈忽然变了个发型也会觉得陌生,如今见到几乎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林晨初,钟磐寂却没来由的觉得异常熟捻。
“这是怎么了?我见过晕马的,晕马车的,晕御剑飞行的,却没见过被人抱着在空中飞也会晕的。”
“你妹的被人抱着!谁晕了啊,这明摆着是你顶的……呕……”
这话一说出口,林晨初就又忍不住趴了下去继续吐,却是越吐越胆战,刚才自己骂了钟磐寂,现在这货别说不认识自己,就是认识自己估计也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啊!完了,一会儿他要杀我,我从那个角落逃跑啊……
正当他一边干呕,一边小眼吧唧的瞄着哪里跑路可能性会大一点,忽然一只手忽然扣了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颗冰凉的药丸猛然被塞进了他口中。林晨初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竟是一不小心就将那药丸吞了进去。
!!!
卧槽!钟磐寂的药哪里是可以随便吃的啊!
这一下惊得林晨初连忙又趴在树上伸着舌头狂呕,可是方才还觉得恶心的厉害的胃此时却是划过了一阵清凉,舒服的让人除了饱嗝啥也打不出来。
林晨初脸都吓绿了,这是什么药,果然厉害,竟然连吐都吐不出来!
见他如此模样,钟磐寂终于还是忍俊不禁。此处并无其他人,他便也不再多做伪装。林晨初抬头便是愣了愣,猛然捂住了右眼角那颗莫名火辣的泪痣。却看眼前少年懒散的身体不知何时忽然紧绷,脊背仿若山岳般挺直,方才还可见的一丝神色傲然鲜衣怒马,此时竟是不自觉的敛了去大半,脸上的稚气也似烟消云散了一般,一时间是让人有些看不出其真实年龄,却见他眸子里的城府仿若老者,但那几分暗昧却被脸上的忻然神色掩了去,化作一片冬阳般和硕,波澜不惊,让人不由得羡慕其人长了副好相貌。
林晨初暗暗咋舌,撒开了又莫名其妙不再痛的泪痣,低声嘀咕:“比我帅的人都去死吧……去死吧……”
他回头看向在哪里看他各种折腾兀自偷乐的钟磐寂,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吃的什么?!”
钟磐寂闻言前进一步,却在他刚刚迈开步子的时候,对面那位就立即跳开了老远,两手架在胸前,警惕而造作的做出防御的架势。
钟磐寂忍住笑,极其认真道:“毒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个心狠手辣的毒夫。
林晨初立马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来,却在想到了柳毓然的时候,一双凤眼立即冒起了光,也不管丢不丢人,颐气指使的朝着钟磐寂道:“我警告你,要是不想死的话,立刻给我解药,我头上可是有人的!”
林晨初真容年少焕然,不论穿什么衣服都显得绝代风华,可是见惯了他身穿天门派弟子服的钟磐寂却只觉得青衫的林晨初更添几分轻灵温润。而林晨初这人若是不说话,也当得起盈盈银月,崭崭明辰八个字。只是林晨初这三个字向来就是为了坑爹而存在的,这世间芸芸之中,能够做到上一刻还是满身大家风范的书香气,下一秒便如市侩小卒般随性浮夸的,估计也就只有林晨初这一朵奇葩了。
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钟磐寂登时稀罕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挑,只恨不得上去狠狠揉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