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失态也不过是一会的功夫罢了,这种事没有我去体会他的一切来得重要,所以没多久我又百无聊赖的继续模仿起他来,然后无一不是以惨淡收尾的,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永远学不会他,就像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他一样。我们是不同的,这点我清晰的明白着。也因为如此我才会产生那样连自己都觉得扭曲的感情,毕竟没有人会爱上自己不是么?
外面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顺着风飘洒了一些到没关的窗子里,我走了过去,站在没关的窗子前,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望了望天空,这样飘洒着淋洒小雨的天气是他最喜欢的,在意识深处的时候我经常静静的望着他,陪他一起看这在雨中仿佛蒙上了层纱的城市,陪他感受那雨水滴落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我此刻做的一样。那个时候他总喜欢依偎在他的晋助身边,眉眼里都透露着淡淡的笑意,那样的他耀眼的能把我灼伤,也是那样让我清楚的明白我的身体、我的样子能那样的好看。他总觉得那时候他的晋助离他那么近,他不是一个人,可是我明明离他更近,甚至是融为一体一样,而他却完全不知道。
笑着的他,哭着的他,还有望着天空面无表情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在我发觉的时候,他的一切就在我心里驻了根然后发了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他,爱上因自己才会存在的他,可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我从来都是那样任性的人,但爱上他后我便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所以每一次,尽管只是静静的待在意识深处,我都满足的无法自拔,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呢。
‘难得这样交换,那么就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有些幼稚的想着,然后跑到了厨房,打开冰箱大口的吃着他前些时候做好的东西,很好吃,至少我做不出这么美味的东西来着。他与我的不同越发的体现了出来,越是如此我越是兴奋,吃了他做的东西,喝他杯子里的水,然后再去房间往床铺上滚了几圈。从来没有想过我也能做出这般幼稚的事情,或许该说有了他之后,爱上他之后我就变得不一样了吧。
整个房间都是淡雅的蓝,干净的要命,甚至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床头柜上还摆着很可爱的海豚灯,书桌上倒是什么也没有,这与我又是相反的,我喜欢白色,不喜欢什么摆设的物品,要是按我的思维,这间房间只要有床,有桌子和电脑就够了,也不会放上那么多温馨的,女性化的装饰品,家里大概也不会像他这样弄的整洁,至少不会让我每件衣服上都飘着淡淡的肥皂水味。尽管如此,先前的我也不想改变些什么,或许是爱惨了他才会下意识的不想他有任何不好的情绪吧,所以甚至每次出来以后,弄乱房间后,在交换意识前都会尽量弄的和以前一样,我不想他感到困扰,他不想承认我的存在也好,怎样都好,我只想看到他笑着的样子。可是这次我不想要这样了,出来前便是这样下定决心的,于是故意把床铺弄的凌乱,吃过的东西都没有收拾,衣柜也打开了,电脑上下载了我喜欢玩的游戏,我尽可能的把这里留下属于我的痕迹。我来过的痕迹。
我知道他醒来后一定又会陷入一阵恐慌,一阵难过,甚至可能还会哭泣,然后又要去找他的晋助寻求安全感,想到这里我的心有点闷闷的,不过让他知道我存在的想法压过了这一切,是的,我一直期盼着的事就要发生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陪着他的是我,看着他喜怒哀乐的是我,了解他甚过于自己的是我,离他最近的是我,爱着他的……也是我!我不甘,从来都不甘他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甘他看重别人,但我从来都不忍心伤害他,想着总有天会发现我,知道我,然后接受我的,我那样依着他,他的目光却从来不是在我的身上。在他爱上‘高杉晋助’时便有的不惜任何代价让他知道我的强烈感情在今天他害怕着我,比我如蛇蝎却去寻求高杉晋助安慰的时候就达到了史上最高点。
感觉到我存在的时候就那么害怕?甚至哭泣?只有在‘高杉晋助’面前才能安得下心?甚至那个人的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能让你把害怕我的情绪遗忘?又变得心心眼眼里全是他?甚至不管青红皂白的,想也不想便把我定位为抢夺身体的敌人?我愤怒的都想要杀人了,从来就是我陪着你,你不该,不该害怕我,我才是你最该感到安心的存在,哪怕全世界都在伤害你,我也不会,这样的我……就有那么让你害怕吗?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为什么要那么抗拒?为什么要那样不顾一切的否认我,否认这个真实存在着的我。明明我们是一体的,明明你是我分裂出来的。
弄乱了一切后我又坐回了床上,想了想觉得不够于是又起身,含着一些疯狂的在书桌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你不该害怕我’后才躺回了床上。
视线里原本整洁的房间已经变得凌乱不堪,我的心情却好转了一些,因为这样他才能正视我的存在,我不想在一个人了。
我能想象的出他看到这一切以后惊慌失措然后哭泣,不安而又疯狂的样子,这些平时足以让我心疼到滴血的事在此刻却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知道我现在有些病态,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要被他逼疯了。默默的守护了他这么多年,他终究不肯承认我的存在,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不想默默的等待了,我错了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亲爱的你,正视我的存在吧,哪怕会有不安,害怕,但你迟早会发现,全世界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是我,只是我。
06.无法逃离的噩梦
我是谁?我还是我么?要我怎么样才够?
你给我画了个囚笼,拼命想要逃离却还是无能为力——次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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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识前我是有感觉的,身体刹那的僵持让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要来了,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的感觉着自己的行动力被剥夺,整个人仿佛沉进了一个黑暗的海洋之中一般。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如婴儿在母体中一般,蜷缩成一团。
他要做什么?又要用我的身体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担心着,害怕着,却又根本无法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只能待在安静的空间里,待在这个我根本不知道的空间里。
我在这里待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张开眼睛,入目的满是黑暗,一丝丝的光亮也不存在,我讨厌这种被黑暗包围的感觉,于是索性闭上了眼。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但是当我睁开眼的那刹那我的世界颠覆了,我想我所求的平平静静小生活已经不可能存在了。
直到睁开眼的那刻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光线刺痛了我刚刚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于是被刺激的泪腺产生了反应,有那么几滴泪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滴落了下来。伸手摸去,指尖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感觉,然后大脑告诉我我确实回来了,逃离了那个黑暗的仿佛没有尽头的不知名空间,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体之中。他就这么离开了?放我回来了?要知道我已经做好被囚禁许久的准备。
来不及喜悦,入目的一切让我的身体又不可制止的僵硬了。原本整洁的床铺已经杂乱的不成样子,明显是有人睡过了,衣柜的门开的大大的,有几件衬衫还杂乱的丢弃在地板上,桌面的电脑也是开机的状态,走近了便能清楚的看到上面那些我听都没听过的游戏。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换过的,就连发型也与我之前有着一定的区别,这是他做的,我知道。最明显的就是桌子上,那打开的日记本里写着的明显出自他手的话。
有种强烈的讽刺感传来,我不该害怕他?那我要怎么样?感谢他?喜欢他?支持他随意的占有我的身子然后做我不知道的事,随意的把我囚禁在莫名其妙的空间之中吗!?这样随时能威胁到我的存在我怎么可能不害怕?真是可笑。
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事,最主要的是一想到有个人用我的双手触碰我的身体,为我换衣,我就恶心到受不了。有种强烈的被侵犯感深深的围绕着我,于是我冲向了浴室,没管地上的杂物,没管脏乱的房间,被东西绊倒了就在爬起来,身上的疼痛倒是稍微转移了一些恶心感。没去管热水器里有没有热水,甚至来不及脱衣,开了蓬蓬头让里面的冷水冲打着身体,冷冷的水让我稍微平静了一些,我不想管明天自己会不会发烧,不想管身体的抗议,任由冷水冲刷着自己,冲刷着那股屈辱感。
害怕过,逃避过,坚定决心过,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敌不过那我不想承认的现实,于是我麻木了,在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件里我甚至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等待,等待什么呢?等待着看他想怎么做而已,我能做得事只有被动的接受罢了。
对了,晋助呢!为什么没看到晋助?!他用我身体做了什么伤害晋助的事吗?想到这里我以为麻木了的心又起了一丝丝的波动,于是拖着冻到没有知觉的身体冲到了客厅,然后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失控的大吼着
“晋助!你在哪里?”
“回答我啊!你在哪里?”
“高杉晋助!你在哪里!求求你,不要吓我了……”
直到嗓子喊哑了,直到快要绝望了,我才把视线转移到那紧紧闭着的属于晋助的房门之上,然后发了疯的敲打着那紧闭着的门,最后一咬牙狠狠的把门撞开了。
我想那一刻我看到了比地狱还恐怖的东西,那是我一直害怕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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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没变,服装没变,房间没变,唯一变的是此刻的他正安静的躺在地上,或者说是昏迷在地板上。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他的身边,支撑着把他放到了床铺上,两人想贴着的部位传来的温度告诉我他还有体温,但是不敢大意,于是伸出了手,颤抖着放在了他的鼻子前,直到手指感觉到那不是很明显但还存在的呼吸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晋助还在昏迷着,脸色有些苍白,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外伤后才趴倒在了一边。或许是活动了下导致身体的细胞又开始运作了吧,明明到刚刚为止都没有任何感觉的身体此刻却不停的像我的大脑抗议着,说着它很冷,很难受。于是不听控制的,身体自己颤抖了起来,可是我不想离开他一步,我想看着他,直到他醒来,直到确认他没事才行。索性连房间也不回了,直接把湿透的衣服脱掉,随手一扔,从触壁里找了件晋助的睡袍穿上,看了眼地板上那一滩湿淋淋的衣服不觉感觉有些滑稽,恐怕这是我活到现在以来做的最邋遢的事情罢。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身体的寒冷被驱散了一点。我伸出手,附上了晋助的脸,可是刚刚冲过凉水的身体太病了,我看到还在昏迷中的他皱起了眉,于是又赶紧收回了手,改成抓着他的衣襟。
我很累,累到了极点,可是我却本能的违抗着大脑下达的指令,我害怕,我害怕我一睡过去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可是。身体的疲惫感越来越重,眼皮也开始打颤,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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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位置已经变了,我躺在床铺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转过头看到的是已经清醒的晋助坐在椅子上喝着我特意买的清酒的样子。
兴奋的想说些什么却又蓦然的想到他的昏迷和我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我,可是也是我的身体做的,在另一个人的操控下,用我的身体伤了他,我该怎么说,说些什么?告诉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伤害他,只是有个莫名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控制了我的身体,取代了我而伤了他么?这种连我自己也不信的实话。于是可悲的,沉默了半天我也只能诺诺的说句“晋助,你醒了啊……”
“他是谁?”晋助很是鄙视的瞥了我一眼如此道。
“阿勒?”
“我问你,伤了我的是谁。”
我也想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所以只能诺诺的,无力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是吗。”
“诶?诶!不对,晋助你不觉得那是我?”
“你认为,凭你,伤的到我?”
“啊哈哈哈,是呢,晋助那么强……”
讶然么,懊恼么,还是伤心呢,不,此刻的我只有浓浓的开心感,晋助并不怀疑我,或许是因为我本身的实力,或许是因为其他各种原因,可是他没有怀疑我,那就够了!要知道我最害怕的是又一次对上他那冰冷的眸。
“笑的蠢死了。”
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脸,我想此刻我或许如晋助所说的一般笑的死蠢死蠢的,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我真的很开心啊,开心的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难受的要死。
“说起来!晋助你怎么样了!受伤了吗?怎么还喝酒?不要闹了,病人就该乖乖的休息啊。”说着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是了,我还不知道晋助到底怎么样了呢,那个人……真的没有伤害他么?
“蠢死了,我只是被打晕了而已,生病的是某个傻傻的淋了一身湿的笨蛋吧。”他淡然的说着,甚至还没有放下手边的酒杯,轻轻一推我就又倒了回去。
“诶……是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淋水的……”
“要不是我关了开关,恐怕早就到处是水了吧。”
好像先前我着急晋助的安危,根本没关开关吧,不然也不会被鄙视了,望着晋助那毫不掩饰的鄙视的眼神,我又深深的忧郁了。
前面本来就是强撑着想要起身,被他一下推回原位后身体就好像一下用完所有体能一样完全的无力了,和瘫痪一般,所以只能小幅度的把头移向他所在的方向,让他一直保持着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结果看到的是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品。已经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了,只是抑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再度流泪,然后默默的伸手吃药,接着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
“谢谢了。”声音里带着丝丝沙哑的感觉,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没用才又道“下次……下次再看到我不对劲的话,狠狠的把我打醒吧,打到你确定是我回来了为止。”
“哦?那可是你的身体,可能我一个不留神就打残了,那样也可以?”
看不到他的表情,甚至连他话里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但我还是很坚定的说“打残了,也不要紧的。如果掌控着这个身体的不是我……那么这个身体废了也不要紧。……我不想在这样了。我。”
“我知道了。”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打断了,那熟悉的带着坚定的语气让我安了安心,他是言出必行的人,如此便好。我,我的一切都无法再次伤害到他了,那样就好了。
被子里,枕头上都满满的是这个人的气味,既然这次晋助没有赶我出去那么就让我再任性一点吧,我想在这安心的味道里我能睡的好一点吧。
07.疯狂的平淡
盯着晋助发着呆,这是我这两天以来最喜欢做的事情。
好几天了吧,我都是惶恐不安的入睡然后再在惊喜中清醒过来,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着下一秒自己会变得不再是自己,精神时刻都保持在一个紧绷到一触即发的状态。可是那个他就是在耍我一般,如石沉海底一样毫无反应。
所以我天天不厌其烦的把那天的要求一遍又一遍的对晋助重复着,然后在他忍不住扔了几样东西后停止了,要是我继续下去晋助肯定会在那个他出现前就忍不住把我砍了,我毫不怀疑。
然后我便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有时候甚至会朝旁边无人的地方挥舞着拳头,就像这样我就能打到那个透明的他一样,要是这样真的打到他的话,他不死也半残了吧。虽然这根本没有用,我清楚的知道着。但我总归是需要一样发泄的东西,不然我会坚持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