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呀?”徐惟瞧着底下俩人,俩人都是男的,谁知道他说的那个是哪个。
“我画小姐。”严奕没工夫跟他解释,手中是一刻不停地勾出小姐的眉眼来,还有那难画的脸庞,怎么样才能画出那种刚刚好……
“这男人长得真好看。”徐惟一边儿画一遍赞叹道。
“小姐也好看。”严奕说道,好容易才将小姐的神韵抓准了,他很开心地咧出了笑脸。
“啊,你笑了?你竟然笑了?”徐惟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严奕,手中的画笔在人脸上指着。
“别吵吵,你画好了没有?我还要把男人画进去的。”严奕收敛起笑容,开始认真地修饰。
“差不多了。”徐惟惊讶过后就撇撇嘴道:“你自己不是说两个都是男人吗,现在怎么一口一个小姐男人地。”
严奕抬眼看了一眼徐惟,没有说话。徐惟见他不理人,就赶紧埋头画画。
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了,印心和施宁走着走着累了,就随意挑了一家不错的茶楼上来,恰好就是徐惟和严奕画画的这家。
“印心,咱们来茶楼做什么?”施宁鲜少进茶楼,有些新奇地东张西望着。
旁人听着他的问话,均觉得好笑,进茶楼自然是为了喝茶呀,不然还能干什么?只是几个笑话的人,都是印心瞪了回去,再不敢随便笑话。
“千岁爷请你喝茶,怎么样?”印心这才低头和施宁说话。
“好呀。”施宁瞧瞧四周,并没有受到影响,他说笑嘻嘻道:“喝茶嗑瓜子儿听说书,我大哥有一阵子,最喜欢这样了。每次都要我爹爹来逮他回去!”
“那成,咱们也喝茶个瓜子儿听说书。”印心笑道,瞧见茶楼的伙计迎过来,他就说道:“楼上可还有独间?”
茶楼伙计抱歉地说道:“真是抱歉,已经没有了呢,两位客官不若要个雅座。”在二楼的大堂里,有屏风格开的,也不错。
“无妨,咱们就坐一会儿。”施宁说道,害怕印心说不好。
“那行,走吧。”印心牵着他上楼去,茶楼伙计在前边儿带路。刚刚上完楼梯,就碰见徐惟和严奕前面走来。茶楼伙计眼尖地看出这两位是包下独间的,而且并没有喝茶,房间应当是干净的,他就向印心和施宁询问道:“眼下已经有独间了,两位可还要?”
“当然要啊。”施宁说道。
徐惟和严奕听闻他的声音,均向他望过来。那徐惟睁大眼睛撞撞身边的人道:“阿奕,还真的是个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严奕望了施宁好一会儿,答道:“他有喉结的,虽然很不显眼。”
“啧啧,比画上还要好看,我以为我们画出来的已经够好看的了。”徐惟瞧瞧施宁,又瞧瞧印心,目光一直在俩人身上打转儿。
四人擦身而过,也就那么一会儿的事情,印心却是脚步一顿,伸手将二人拦了下来。徐惟和严奕看着横在胸前的手臂,错愕地停在那里道:“这位公子,所为何事?”
印心瞧了瞧他们,最后定在那俩人的行李上面,“这里边儿是什么?”他眼神在那儿转了一眼问道。
“额,这是我们的画。”徐惟被人直直盯着,不由自主地就交代了,连严奕掐他的胳膊都没能阻止他。
“印心,怎么了?”施宁好奇道,怎么突然停下来拦着人家呢。
“拿来看看。”印心却对徐惟说。
徐惟显然被他的威压给震住了,有些怂,倒是严奕眼看着躲不过去,就干脆把画拿了出来。正是严奕画好的那幅成品图,他打开后说道:“很对不起,没有经由二位的同意就画了下来,这画……”
“我要了。”印心注视着画中的那一对情人,然后迅速把画卷起来,收在身侧,才对严奕说道:“不会白要你的画,我许你一个条件,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说罢,将一个小小令牌解下来扔给严奕,以后他还要收回来的。
“好……”严奕略微惊讶,不过很快就淡定地看着二人离去。
徐惟也愣愣地看着二人的背影,看到那小公子挽着大公子的手臂,撒娇着要看画儿。可是大公子把画卷举得高高地,不让看,似乎把那小公子气坏了,捏着拳头就抡过去。
“这人是谁呀,好大的口气!”之后徐惟说道,他身边的人可是小侯爷,有什么需要求别人的不成。
“不懂就闭嘴,你自己看看他是谁。”严奕没好气道,把令牌扔给他自个瞧瞧清楚。
“我看看是谁……”徐惟接过令牌一看,眼珠子就挪不开了……吃惊道:“阿阿奕……这是九千岁的牌子?”
“嗯。”严奕可比他冷静多了,不过也不奇怪,两个本来就是性格相反。
……
一个雪天的夜晚,雪已经停了。因着是冬天,施家众人都歇息得很早。施宁早就和印心说过,叫他不必等二更天再来,入夜后不久就可以来接他过去。
印心倒也答应,往常也没等到二更天,几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过去接他来了。只是今晚格外早些,因为他准备了一桌酒菜,要和施宁提前度过除夕。是了,明儿就是除夕了。
“印心,转眼就要过年了,我长了一岁呢。”屋里温暖,施宁把个毛氅脱下来,笑吟吟地看着印心。
“长了一岁又怎么样,还不是小小地。”印心捏捏他的脸蛋儿笑道。
“我娘亲说十五就可以娶媳妇呢。”施宁眨眨眼说道。
“怎么着,你想媳妇了?”印心眯眼瞧着他,只要他敢说一句想。
“怎么会呢,我不想娶媳妇,我想娶你。”施宁托腮望着他道,可惜他还小,娶不来。想当初印心……他才十四印心就把他拉上床了。
“胆儿肥了,该是我娶你才对。”印心掐着他的下巴亲了亲,叫他知道是谁娶的谁。
“那你倒是娶呀……”施宁抱着胳膊说道。
“嗯?”印心睇了睇他,认真道:“你还真希望和我拜堂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背着人,偷偷摸摸地。
“我想,看你穿大红喜袍的模样,一定很好看。”施宁笑了笑说。
“那倒是容易。”他思索了会儿,果真去筹谋起来。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施宁惊讶地问,他倒是想看,可是也没说一定要看。
“是真的,顺道洞房,把你吃了。”印心挑眉笑道,冲他飞了个暧昧的眼神。
“来呀,不来的是小狗。”施宁怕什么,他什么也不怕。
“你等着。”印心捏捏他的手,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终于决定还是这样比较妥当。娶了就娶了,吃就吃了,省得夜长梦多。
今晚是除夕前一晚,就着酒菜,二人便聊着天儿,也聊到了深夜去。印心怕他第二天起不来,也不敢再耗着了,赶紧催他上床睡觉去。可是施宁却撒起来酒疯,硬是要印心替他亲亲才肯睡觉。
“嘀嘀咕咕地,亲什么呀?”印心低头亲了他几口,心道这样可以了吧。
“不是亲嘴儿,亲下边儿。”施宁抬抬腰,冲他指指下边儿。
“你这是在撒酒疯?”印心闻言,倒有些犹豫,他又不会,万一下嘴不知轻重,把人家的小宝贝亲坏了可怎么办。
“亲嘛?我都给你亲过好多回了,你都没亲过我。”施宁嘟着嘴抱怨道,自从第一次给印心亲过之后,印心就惦记上了,每次有机会就会让他亲。
“倒不是不行,我怕你受不住,你身子可以吗?”常言道一滴精十滴血,施宁这么弱,他还是怕的……
“可以啊,我身子已经好了。”施宁扭着腰身催促道:“来嘛,亲亲我嘛……”
撒娇撒得这么卖力,印心再不好拒绝他,就答应道:“那行,但是你不准哭啊,我下嘴没轻重的……”
“呜呜……”施宁一听就开始哭了。
“个臭小子,我还没动你呢。”印心笑骂道,一边去解他的裤腰带。
“轻点儿,它很脆皮的……”施宁颤颤巍巍地说,仿佛已经看到印心在虐待他的小宝贝儿。
“闭嘴,可不许叫塌了你千岁爷家的屋顶,否则唯你是问。”印心说道,埋头下去,因怕他冷,就放下厚厚的帐子。
“……”施宁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他怕自己一开嗓子就震塌了千岁爷家的屋顶,那就坏事儿了。
到底不是第一次识得情滋味儿,他激动归激动,也没有太过如何。只是结束之后,脸颊两边有些红晕,有些发烫。眼睛也有些水润润地,像哭过一样。
“舒服吗?”印心用帕子接住了那些脏污,也就没去漱口了,直接这样亲吻施宁,叫他也尝尝味道。
“唔……”施宁却皱着眉嫌弃死了。
“蔬菜味儿。”印心使劲儿地逗他道。
“边儿去,不准你亲我了。”施宁呸了呸,要是让他含着印心的东西睡觉,他也使得,但是轮到自己的,就有些怪了。
“好了,快让我擦擦这里。”印心把他的腿间擦干净,让他赶紧睡觉去。
施宁看他起身去漱口去了,这才满意地躺着睡觉。等印心再回来,他就掰着印心的头吻了吻,“我瞧瞧洗干净了没?”他两眼亮晶晶地,十分高兴。
“嗯,洗干净了。”印心抱着他回床上睡去,调笑道:“你的宝贝儿太小了,也是让人辛苦。”含不满一嘴,呵呵呵。
“去你的,怎么说话呢!”施宁火道,哪有人这样直说的。
“没有,睡觉了。”印心说了一句就开始装睡,任他的拳头满身捶打,就是不张眼睛。
“哼……”施宁自己也是无趣,生了一会儿闷气就睡了。
第55章
除夕一过,大年初一就来了。连着这几天,施家都是热热闹闹地,施宁一直想寻个机会到隔壁拜年也没成。因为隔壁也很热闹,不知道印心搬家的消息怎么就传开了,好些人来拜年,都是去了印府又来施家。或者是来了施家,看见隔壁就是印府,少不得也要拜个年。
两家隔壁,感情自是不差,从上次施尚书孙儿的满月宴,就能看出端倪。是以和施嘉交好的,也乐意在九千岁面前露个脸,那不是坏事。而印心门下的,见他们千岁爷和隔壁这般亲厚,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均向施嘉示好。
一时间,趁着这个年,施印两家似乎就被绑在一块儿了。见此情况,说闲话的人有,羡慕施尚书的也有,总之这些都碍不着谁,该怎么过的还是怎么过。
施嘉也总算知道了,不管他儿子有没有和印心如何,该说的闲话别人还是会说。他起先还会愤怒一下,可是日子长了就没那个脾气去管了,他也是忙得很。
年后要应酬的地方特别多,施宁这段时间早晚都见不着他爹。
这日天气晴好,印心终于挪出了空,到施家拜年来了。施夫人自是热情招待,只是抱歉府上的男主人没在家,不过也无妨,他不在的话,这里的气氛就更好了。
几日没见,俩个私底下少不了眉目传情一翻。过这个年,是你也怕冷落了对方,我也怕冷落了对方,均怀着一股歉意。
等到俩个把施夫人怂恿出去赴约时,才有机会牵着小手所积聚体己话儿。
屋内烧了几炉炭火,一点都不冷,施宁因为穿得多,两颊上还晕染了两朵红色。他替印心满上茶水,眼眸晶亮地说道:“没想到你今日会来,很是欢喜呢。”
印心则是拉着他的手,仔细摸了摸,才歉意道:“这年过的太忙了,竟然忽略了你。”除夕到初四,虽则才短短几天。
“不妨事,我还怕你怨我不去找你呢。”施宁摇头道,家里接连来亲戚,他也是走不开,被他娘亲整天押在身边儿陪着。
“那到不会,我府上人来人往,都不是些什么好人,那些人,你不见也罢。”印心还不想施宁见到那些人呢,要是有个不开眼的东西在施宁面前胡咧咧,那可是要见血了。
施宁抬头望了一眼他,乖顺地嗯了一声,就伏在他怀里腻歪着。他无聊地缠绕着印心的腰带说道:“你还没送我年礼,也没给我红包。”
印心好笑地道:“会送的,你放心,都是好东西。”他的小情人长了一岁,怎么能不给红包,“是了,你的生辰是几月几日?”
“就快了,这个月二十五日。”施宁答道。
“原是冬天出生的孩子,怪不得这般怕冷。”印心笑道,更加抱紧了这怕冷的冬生子。
“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的生辰?”施宁好奇道。
“我是八月十三。”印心回答道。
“那你是秋老虎,怪不得你热得像个火炉!”施宁笑眯眯道。
“我热,你冷,不是正好了么?天凉的时候你不必担心,尽管依偎着我过活,天热的时候,我不必烦恼,尽管贴着你乘凉。”印心居然这样说道。
“呵呵呵……”施宁咯咯地笑了,这话说得,真是莫名羞人。
今日里两个都得空,就在施家府上陪伴了一天。夜晚,印心回到自己府中,叫管家来听命。他吩咐道:“这个月二十五日之前,家中要做喜事,你尽管去安排。”
管家惊讶道:“敢问主子,是何喜事?”要安排喜事,也得知道是何之喜呀。
“就按照……嫁娶……”印心也不熟悉这些个,他有些迟疑。
“是,嫁还是娶呐?”管家给糊涂了这。
“自然是娶。”印心肯定地道。
管家这回清楚了,没有任何疑问,娶是吧,行,二十五日之前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大年初一时,印心回了一趟吴宅,去陪伴吴老太爷过年。听他总惦记着施宁,就想着闲下来了带人过来瞧瞧。明儿是初五,俩个说好一起前往吴宅。
施宁当晚把这件事告诉家人,众人皆赞成他去看望吴老太爷,只是施嘉听闻他要和印心一道去,少不了又要嘀咕几句。
“那是吴老太爷的义子,和宁儿同去也是应该的。让宁儿一个人前去,我还不放心呢。”这是施夫人的原话,那就没法子了。
施宁一早就准备了妥当,什么都不必带着,印心自会让他无忧无虑。而那人早就在门口等候,施宁心疼他站在外边,嗔怪了一句:“怎么不在马车里头等我。”
那人则道:“坐在马车里头,就不能看着你出来了。”
“有到这份儿上吗?咱们都……”那个羞人的词儿,饶是施宁也一时说不出口,只是拉着印心上马车:“走吧,可有差人告诉太爷爷咱们今天去看他?”
“叫人去了。”印心将他送上马车,然后再尾随其后。
“那就好,许久不见太爷爷,我也怪想他的。”施宁笑道,有些期待和老人家见面。太爷爷最疼他了,应该会拉着他不舍得放手。
“他也想你了。”印心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