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 下——宁世久

作者:宁世久  录入:10-06

神竟然是人封的?!

说好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神明呢?!

这不可能!!!

如此三句话来回在季镰眼前来回闪现,一次又一次击碎他的三观,也是幸好他有一张面瘫脸,没有把他内里纠结的心思表露分毫,倒是眉头搅成一堆,让他的脸看起来更严肃更黑了。

并且,作为一个国外长大的人,他还是非常坚强的接收了这一切,缓了几口气后问道:“另一种呢?”

“神魂强大的人在死后由于机遇,不需册封,便可成为神明。”紫衣道人意味深长答道。

“白河水君……”

“白河水君是普天之下,众所皆知……也不算众所皆知,这是修道人都知道的秘闻,五百年前,死在白河的白河水君是唯一一个凭借强大神魂自冥域挣脱而出,成为神明的……人。”

这句话听上去总有别有意味的感觉,季镰在心中将自己知道的东西总结一遍,立刻发现一些逻辑古怪的地方。

“白鱼巫女说白河水君因为五百年前死在白河的天一道少掌门所以被许多麻烦找……”

他没说完,感觉脑中有两根线头隐隐约约想要接上,抬眼看,看到的又是紫衣道人格外意有所指的微笑,整个人便沉默了。

白河水君五百年前成为神明,那当然就是死在五百年前。

那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天一道少掌门也是死在五百年前。

从白鱼巫女的话来看,白河水君是在天一道少掌门死前就已经成为此地水神……但是她又说剑鞘落入河中一直没有找到,如果当时这位白河水君已经成为神明,作为他掌管的地域,剑鞘落入白河中怎会找不到?

他想到这里,紫衣道人又给他补上一句,“贫道和徒弟你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哦。”

哦。

那说谎的就是白鱼巫女。

说谎的目的是,将天一道少掌门的身份和白河水君的区分开来。

她想要将之区分,不就是说这两个身份,其实并不是分开的?

季镰深深呼吸,然后长长叹出气来,问道:“我可知道,那位少掌门名讳?”

紫衣道人笑弯了眼睛,“哦,他叫余白河。”

季镰:“……”

这个名字连着有关事件,真是一股某蠢的即视感扑面而来啊。

还有……姓余?

是什么给那个蠢货信心让他出来蠢的,既然蠢就好好待在家里,这样到处蠢还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他不觉得丢脸吗?!

季镰觉得,余礼白就是白河水君这件事已经可以板上钉钉了。

不不不,还要再多掌握一下证据才好在余礼白面前揭开。

内心陡然平静下来的季镰喝下一口茶,他刚才心情太过激动,虽然静坐不动,但是身上还是冒出一层微汗来,只好喝茶解热。

然后他放下茶杯,问道:“之前白鱼巫女那样说,为何想不到我和从您这里得到真相?”

“咳咳咳,”紫衣道人笑得更开心了,“虽然白河水君的一些来历是我辈皆知的秘密,但是在白河水君眼里,还是一个没有太多人知道的秘密呀。”而且,这位水神一定是以为和贫道有了默契,他不会说出去呐。

(不,某水神只是忘记自己随口说的谎话了而已。)

季镰:“……”

白河水君不知道是不会有人将这个事和他说,但是作为他下属的白鱼巫女也不知道?

季镰看着对面的紫衣道人和他挤眉弄眼。

……等等。

在欧罗巴,也有神明降世,附体于人的说法,比如那个救世主的传说,而教廷的教皇,传闻中真神能透过他的眼看到世间万物。

对的,神明附体。

和他说话的巫女白鱼,也是某人……神?

他不由地回忆起在花朝节上初次和巫女见面,那位巫女询问他心中人是谁的话,一时面色铁青。

呵呵,呵呵,这家伙也真的什么都敢问啊?

而且余礼白扮女人竟然扮得那么像,一定是五百年中常常混迹在女人堆里面吧。

“徒弟?”见到季镰很久没有说话,紫衣道人小声喊道。

季镰抬眼,视线从散乱变为凝聚,冰寒清冷,就像两根笔直的冰柱子。

紫衣道人:“……”

等等,为什么要瞪他?

道人轻轻咳嗽几声,注意着季镰的脸色,把自己一直想要问的话说出来,:“白河水君化身巫女来助你,定然有所图,你如何想?”

虽然咱们欠了他的人情,不过呢,若你不愿,师尊也不会强迫你帮他,报答什么的,也有很多方法呀,紫衣道人心说。

黑发的,在他心中还是个孩子的青年用那依旧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语气一样是属于冬日的温度,“万死不辞。”

哎,好好好。

……咦?

你不觉得你的神情你的语气和你说的话不对吗?!

紫衣道人眼瞅着自己徒弟也没有和他招呼一声便起身下了池心亭,留他一人孤零零对着茶壶茶杯。

此情此景,唯有用过就扔四字能够形容。

好半晌,这个可谓百年来第一高手的道人扶住额头,喃喃:“这是个什么世道……”

“好世道。”

一人轻叹。

花都。

城外楼府偏邸。

整个府邸悄无人声,几千的年轻人身着统一服装,披甲持兵,严阵以待找,气氛森然。

没有一个人说话。

楼清荣走上大堂中的高台。

“我楼家等这个世道,已经等待千年。”

台下年轻人们露出跃跃欲试的激动表情。

“烽火乱世,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世道啊。”楼清荣双手高举,血红披风扬起,“夺下长渊剑,推翻大夏,建立新皇朝!”

“出发!”

第47章:猎物(四)

千人的队伍连夜中开拨了。

虽然西方思潮已经悄然入侵,沿海的大城市琉璃灯火彻夜不灭,但是在琼林这样偏远的地方,还是保持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传统,入夜后,最新铺设的水泥官道上没有一个人的影子,以致这样携带兵器,持续井然,并且明显不是朝廷军队的队伍也一路没有被人发现。

队伍中还有宽敞的,作为帅帐的马车,楼清荣就在里面。

“大少,和贼散人同路的探子已经回来了,一切正常。”有小兵骑着马从远处奔来停下,在马车窗外说道。

楼清荣,撩开一线帘子,“沿路的假线索做好了么?”

“还有一点工程收尾。”

“快一些。”

“是。”

小兵领命,正要离开,眼角瞥到窗后一抹雪白的手臂缠上他们少爷的脖子,手臂上还有被掐出来的红紫痕迹,无不透露出一股氵壬.秽气息。

没想到大少爷在马车里面竟然是……

年轻人呆了呆,不过眼前的情况也不容他多想,他只能行礼后退,跑远了去传达楼清荣的命令。

“我觉得他好像看到我了呢。”半靠在男人身上的白裳看了一眼窗外年轻人有些仓惶的背影,轻笑着在楼清荣耳边吐气。

“看见了又如何,没有人敢乱说的。”楼清荣解下女人发间一根玉钗。

云裳挑起眉,换了话题,“呐呐,大少爷不和我所说,待会儿怎么对付那个铁面棺材?”

“还能怎么对付,不过是设下诱饵,引得猎物入圈罢了,他不过是个凡人,就算手中武器再厉害又如何,也抵挡不了千人的进攻。”他说着,抚摸着白裳的脸颊。

女人为楼清荣奉上一杯酒。

她今天依然是一身素白,裙摆凌乱地铺在马车的地板上,云鬓散乱,不着粉妆。

虽然如此,她依旧是少见的美女子,当她恭顺的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如同削葱的手指和净白瓷胎的酒杯不分彼此,几乎融为一体,无论她拜向的是哪一位男子,大约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楼清荣也是如此。

他接下酒杯,没有喝,而是拿在手心里转动,猛瞧着没有抬头的白裳。

“有时候真的想要知道,你的美已经到了绝色的地步,那么,一直压你一头的云裳仙子,又是怎样的美貌呢?”

白裳神色未变,笑得嫣然如花,“先不说师姐到底比不比我美,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楼大少是想要欣赏白骨骷髅的美丽吗?”

“好吧,”楼清荣笑道,“如今最美的是白裳仙子了。”

一男一女虚情假意的缠绵对视,衣衫解开,一层层交叠在一起,氵壬言荡语随即传开,脉脉之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心中各自转的是什么主意。

云裳微微合眼,眼底露出一丝不甘。

呵,之前一口一个师姐叫得好听,现在没有拜师可能了,就将她当做奴仆,若不是她帮忙在道和派中搭线,楼家怎么有能力凑出着全部在练气阶段的士兵么,想要踢开她,怎么会让你得逞。

来试试看好了,最后你楼家的一切,一定会掌握在她的手里。

还有那个白河镇的季镰,没想到竟然会是师姐的孩子。

更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季云裳,没有亲眼看到你死,看到你的孩子死也不错,不是吗?

她在摇晃中抬起脸,瞥向窗外。

队伍有如水流,汇集又散开,分散中山林中,逐渐不见踪影,只有被惊起的飞鸟成群的略过树林的上空,夹在飞鸟中,一只灰扑扑的鸽子一点都不起眼。

“殿下,楼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一个轩昂男子坐在龙椅右侧的次座上,玄服上隐约可见五爪金龙的暗纹,显然是一名皇族。

龙椅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坐,倒是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身着金红的大袍,坐在男子怀中,珠串流苏从她固定发髻的玉梳上垂下,好似一顶精致的皇冠。

她手中也拿着几个珠子,大大小小,正被她用细线串在一起。

“陛下,别玩了。”摄政王轻轻推推她。

中华国,大夏朝,年仅十四岁的的女皇陛下不明所以看了看她的小叔,又低下头开始玩珠子。

将她抱在怀中的摄政王面色阴沉,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对着跪在殿下的人说道,“讲吧。”

殿下的人却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站在一侧阴影中的红袍男子。

这位男子虽然是黑发,但是长长的黑发却是卷曲的,五官也是深目高鼻,身材高大,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华国人。

“这位教廷的梅斯主教是可信任之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是。”

摄政王既然已经这样说,跪在殿下的人也不再顾忌什么,开口道,“探明楼家聚集了千人的兵力,从其行动来看,是要对付被白河镇那位庇佑的季镰,臣的下属报告说,楼家喊得口号是……”他顿了顿,“……是夺取长渊,推翻大夏,建立新朝。”

大殿上突然寂静,半晌,摄政王抬起手,手中握着龙椅把手——脱离了龙椅整体的。

“呵呵,”他将已经成为金属块的把手丢下,笑起来,“这个口号,可真是好啊。”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中的怒意在场的几人谁不能听出来,报消息的臣子就要磕头,梅斯主教突然从阴影中走出,对着摄政王行礼。

“殿下,”这位主教抄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华国话,说道:“沉默的狮子才能捕到最多的猎物,谋逆的人虽然口号喊得好,走的道路却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哦?”摄政王疑惑,“主教此话何说?”

梅斯主教:“……”

这句中华国话是什么意思?吃花盒果?花盒果是什么果?

刚刚来到中华国一个月,对于中华国话还在学习阶段的梅斯主教不由地默了默,才结合前一句话和自己的话半猜带蒙明白意思,解释道:“刚才我就和殿下说过,那位季,在欧罗巴也是一位名人。”

“季?”

“季.欧罗格,在中华国,他的名字叫做季镰。”

摄政王眯起眼,一抹寒光闪过,“哦,就是那位新的长渊剑主人么。”

“殿下,他手中的并不是长渊剑,而是我教廷的神器,我们叫它伊洛丝之镰,是死神才能挥舞的镰刀。”

“主教这么说,那么这个季镰,就是你们的死神了?”

你们的死神这句话充满了轻蔑感,但是梅斯主教却能面不改色——或者是他没听出来轻蔑,他接着解释道:“不,季只是一个无耻的盗贼罢了,伊洛丝之镰原本被供奉在伊洛丝大教堂的圣坛上,却被他无耻的偷走,之所以这一回教廷派遣我过来,也是有将伊洛丝之镰带回的意思。”

“呵,按照主教的说法,楼家这一回就是闹出大乌龙了?”

“没错,殿下,这真是您和我们被真神庇佑的表现啊。”

听闻真神这个名词摄政王脸上厌恶油然而生,不过他很快将情绪压下,脸色淡淡,“是啊,这是我大夏千年的每一位皇帝保佑,作为子孙的我真是无时无刻感谢着。”

梅斯主教低下头,没有做声。

没有信仰的中华国人,到底还是需要我真神的教化,他心说。

但是摄政王根本不会管他的想法,径直吩咐道:“来人啊。”

“臣在。”之前跪在殿下,不发一言的人应道。

“传旨梁启青,要他尽全力挑起楼家和白河镇水神的冲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朝廷要做最大的获益者,要做那只黄雀。”

“是。”

传旨的人离开,很快,话不投机的梅斯主教也离开。

大殿上只剩下大夏皇室唯二的两人。

幼小的女皇陛下还在自顾自的玩珠子,五颜六色的珠子被她串成各种花样,都是小孩子喜欢的那种,花朵或是小狗的图案。

五六岁小孩喜欢的那种。

摄政王将她抱起,放在中间的龙椅上。

后背突然失却的支撑让女皇陛下终于抬起头。

但是,她抬头的动作是僵硬的,宛如傀儡戏中的木偶,关节一点一点挪动。

她的眼神也是空洞,像是磨花了光滑表层的琉璃珠,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活气在里面,呆滞到可怕。

摄政王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

“令儿。”他轻轻唤道。

眼神中没有任何东西的女皇陛下又低下头,再一次开始玩珠子。

摄政王突然向前,将女皇整个抱住,连串的珠子从女皇手中的线上滑落,掉落在玉石铺做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如同音乐的撞击声。

“令儿,我会保护你的。”

女皇陛下没有说话。

摄政王拿住那只想要握住珠子的手,又一次重复道:“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格外寂寞。

“皇室啊,一句话形容的话……夏家都是变态!”

伴随着电流的吱吱声,余礼白略带失真的嗓音从听筒对面传过来,和季镰想象得一样活泼。

“这种变态可不是实力变态的意思,虽然话不好听,不过夏家的血脉里就带着疯狂,就拿我认识的那个……咳咳。”

对面终于发现自己要说漏嘴,猛地顿住一口气呛在喉咙中。

“……呐呐,季镰你问这个作甚?”

想要调查一下你的仇家,季镰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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