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次要玩多久啊,不要等到你小侄子都出生了还在外头闲逛。”
“大约就一个月,再怎么样也不会耽搁他出生的,你就放心好了。”
田曼曼还是嘟嘟囔囔忍不住多讲了几句:“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那些老外一个个高高壮壮的要是见色起意什么的,多危险啊。以前还好些,现在的社会我总感觉江湖遍地是基佬什么的,而且不是说基佬之间有种莫名的磁场嘛。”
“虽然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过到哪里都一样,每个国家都很重视旅游业,不会让游客出什么事情的,不用太担心。要是顾柯真想把我卖了的话,我会提前下手的。”
“好吧,我知道老哥你最能耐,夏邑不准我用太长时间的手机了,说是有辐射,我先挂了啊。”
田品滇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好的,那就挂了。”便听到那头传过来的嘟嘟嘟的声音。
他笑着摇了摇头,顾柯已经提着行李箱在门口等着了:“煤气门窗和水电什么的已经关好了,垃圾也全部清理了,现在你电话打完了吗?”
田品滇点了点头,把搁在沙发上的包背在身上:“行了,咱们走吧。”
顾柯制定的旅行计划要经过五个国家,两个人的第一站是有着非常美丽的峡谷和漂亮的枫叶的地方。在这个国家要待五天,五天的行程都是在那列非常有名的火车上度过的。火车上的安排很好,而且开得非常慢,始发地到终点站经历了大半个国度。
短短五天,两个人直接从春季过度到了秋季。等到了预定的旅馆,两个人总算是无所顾忌地胡闹了大半个晚上。
顾柯急促地喘着气,又和田品滇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下次不坐那列火车了,那么漂亮的风景,都不能做些什么。”
其实真要做,火车上还是能做的,大家互相都不认识,而且睡的地方也有遮挡,不过田品滇比较传统,在那种地方不大能够放得开,两个人最多就是亲吻拥抱加相互抚慰。
田品滇眉眼含着笑给了对方回应:“好,都听你的。”
完事之后顾柯就靠在田品滇身上看地图,他把自个打印出来的旅行计划指给田品滇看,“下个目的地是这里,我们去看大本钟,啊,还要去买把雨伞,好像到那里的时候报的有雨。”
“顺便把你拍的那些照片也洗出来看看吧,我想看看效果呢,顾大摄影师。”
顾柯笑:“你就被嘲笑我了,我的审美还没你强呢,不过我们两个都上镜,应该不会难看到那里去。”
田品滇低下头来看顾柯手指指着的地方,对方的计划做的还挺详细:“我看看,后天,后头你要去迪士尼乐园玩?我一直以为我侄子那个年纪才会喜欢那个地方。你喜欢米老鼠,唐老鸭还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顾柯摇了摇头,头发蹭着田品滇光裸的胸膛让后者感觉还有点痒痒的:“我又不喜欢那些卡通形象,只是想要去坐那里的摩天轮。虽然很俗不过,恋人要做的事情我们差不多都做过了,想要把这件事再补上。”
他这么一说,田品滇自然想就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桥段,虽然他以前没谈过恋爱,不过当年年少的时候跟着田母还是看过不少肥皂泡沫剧的。好像是说在高的地方接吻啊什么的就能够永永远远的在一起,比如在摩天轮到最高点的时候相爱的人接吻就能幸福地在一起一辈子。
这种言论自然是不可信的,不过情侣们还是愿意去相信,田品滇点了点头:“行吧,说了你来安排,那我就都听您的。”
两个人接下来看了大本钟,又去看了某举世闻名的铁塔,还一起在时代广场上和其他的游客放飞了白鸽,照片拍了几百张,不过只洗出来一小部分。有单独的,也有请摄影师帮忙拍的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上头两个人的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因为这几个都是对同性恋相对宽容的国家,两个人的手几乎一直是牵在一起的。
顾柯一开始提议的L国成了这一次旅行中的最后一站,这一站留了一周的时间,先是看了那一大片极为绚烂的郁金香,还站在花丛里跟大风车拍了不少照片。
这一路上过得都甜蜜而平静,然而田品滇一直在等,像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猎人那样,沉默而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跳进来。
不过这一天来的有点晚,在旅程结束的前一天,顾柯用平平常常的语气招呼田品滇上了车,这是旅行计划中的最后一个项目,一座矗立在遍地的郁金香中的名不见经传的小教堂。
顾柯因为紧张的缘故,说话的时候眼神都闪闪烁烁:“去教堂的话还是穿得正式一点比较好,你说是吧。”
“说的也是。”田品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接过来对方准备的崭新又做工精良的西装把身上的休闲打扮换了下来。
车子是临时租来的,顾柯坚持要做司机,田品滇也没有多加阻拦。
因为不是做礼拜的时候,这座教堂几乎没有什么信徒过来。只看的到大片大片郁金香,还有站在教堂尖顶上有着懵懂眼神的鸽子。
在步入教堂之前,顾柯还是开了口:“之前你不是问我我在忙什么吗,今天,现在这个时候我就想要告诉你。”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田品滇伸出中指抵在嘴唇处示意对方先不说话。
顾柯安静地闭上了嘴。
“我猜这里头没有别的什么人,只有一个神父对吗,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做礼拜??”
“对。”顾柯看上松了口气,“我的外祖母是信奉天主,我觉得那些大教堂人比较多,所以想着带你来这个地方,毕竟这里风景特别美。”
田品滇笑了笑:“对了进去之前你要不要先确认一下有没有东西丢了,比如说十字架啊什么的。”
“那些东西都用不着准备的。”顾柯这么说着,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脸色当即就变了。他连忙到车子里头找,不过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那个重要的东西。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一只手把小小的蓝色的丝绒盒子伸到了顾柯的身边。
”对!就是这个!”顾柯连忙伸手,盒子却被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收了回去,他一下呆在那里。
田品滇笑得很温和:“我很高兴你想给我这么一个惊喜,不过之前一直瞒着真的好吗,挑选戒指的时候有人和我告状了呢。”
“告状的是谁?”顾柯皱起眉头来。
“咱们不说这个,万一我要是拒绝呢。”田品滇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立马改了口,“当然我不会拒绝,不过顾先生,这样重要的事情,我们要不要事情彩排一下。”
他单膝跪了下来,然后打开了那个小小的蓝色丝绒盒子:“我亲爱的顾先生,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五十
顾柯声音听上去就十分激动,他非常快速地把戒指给田品滇套上:“我愿意。”
田品滇也替他把戒指戴上:“我也愿意,不过还是先把戒指拿下来吧。不然待会神父宣誓的时候就没得带了。”
顾柯只得不情不愿的在进教堂之前把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教堂之上只有穿着黑色教袍的白胡子神父在等着他们,对方手里头捧着圣经,胸口还挂着一个纯银的十字架。
就像电视里的那样,两个人的在神父的宣誓下说了我愿意,两位新郎互换了戒指,然后拥抱并且接吻,没有礼炮也没有亲友的祝福,他们的观众就只有神父还有几只眼神懵懂,有着灰色或者白色翅膀的鸽子。
“没有父母在底下看着虽然有点遗憾,不过这些是很可爱的观众。”婚礼结束之后田品滇对着那几只鸽子这么说。
两个人的手牵在一块,向神父道了谢以后就离开了教堂。顾柯就一直盯在那两只手的戒指上,待到上车之前他还舍不得把牵在一块的手松开。
田品滇空出来的那只手挡在顾柯眼看着要撞到车门上的脑袋前,干脆就把人拦了下来:”待会再回去吧,我们去那边躺躺吧。”
教堂边上除了大片的郁金香,几个大个风车还有绿草如茵的草坪。
两个人并排躺在草坪上头,就这么看着头顶上碧蓝如洗的天空,田品滇心里的感觉非常微妙,他稍微侧过脸来,对上顾柯的视线。
“结婚的感觉怎么样?”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就感觉自己终于等到这么一天了,好奇妙,听到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像是在做梦,浑身都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云朵上。”
顾柯翻了个身,直接压在了田品滇身上:“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好不好,我想听。”
“我愿意。”
“再说一遍。”
“我愿意。”
顾柯呼吸渐渐急促:“再说一遍。”
田品滇也依着他再说了一遍:“我愿意。”
“你再说一遍。”
田品滇掐了一下对方腰间上的软肉:“我愿意,好了你不是在做梦,快从我身上起来。”
他用了几分力气,顾柯显然是感觉到了疼了。他不情不愿地又回到草坪上,突发奇想地建议到:“今天日子这么好,这里又没人,草又这么长,不然我们来那个吧。”
“走了该回去了。”田品滇立马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车子那里走。
顾柯也一轱辘爬了起来:“你等等我啊。”
回到酒店两个人就开始收拾东西,田品滇突然停下来开口建议:“咱们改签机票吧,再晚两天回去,先飞一趟M国。”
“好。”总之田品滇说什么顾柯都不反对的。
收拾完之后,两个人还是因为日子特殊来了一发,顾忌到第二天要坐飞机,并没有胡闹很久。
等到了M国,两个人随便找了机场家就近的酒店住下,顾柯收拾得比较慢,等他从酒店门口出来,田品滇已经招了出租车,和司机交涉好了。
“我们要去哪儿?”顾柯看着车外头飞速倒退的风景开口问到。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车子在民政局前头停了下来,下车前司机大叔还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顾柯看着面前长长的新人队伍还有些发愣,田品滇拉了他的手过去:“别发呆了,咱们过去排队吧,看这个阵势,人家下班前应该还来得及。”
顾柯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过更多的还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你怎么会想到来这个地方?”
“我们出来玩,总得留个纪念吧,事前有查过了,L国要办下这个证比较麻烦,得提前预约还要国籍或者居住证之类的。M国就比较简单了,不需要那些证件就可以为同性伴侣办理结婚证。你看队伍这么长,还有好几对和我们一样。”
“我不管他们只要看着你就好。”
田品滇觉得自个牙齿酸得厉害,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手挽着对方的手,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前头的队伍一点点的缩短。
拿到那个证的时候顾柯更加晕乎乎的,两个人在众人的鼓掌和祝福中来了一个不带半分情欲的亲吻,不过时间并没有太久,毕竟还有人在他们后头等着呢。
一回去的时候顾柯就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那结婚证的小本本给包好。田品滇则负责把他弄乱的东西给整理好。
“也不用这样吧,国内是不承认咱们这个结婚证的,也只在同性恋婚姻合法的国家也效。”
顾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好:“那至少也有那么多国家承认啊,反正咱们已经结婚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要是你哪天出轨,我就把那个人给阉了。”
田品滇哑然失笑:“听上去还挺吓人的,我不早就被你套牢了吗?”
“对了,”他补充道,“回去请一些人补办个形式吧,不过请的人不多,就我几个朋友,爸妈还有曼曼和夏邑,你那边要是有什么要请的,也可以一并请过来。”
“我这边没什么要请的,不过爸妈的话,他们会不会不高兴。”顾柯担心的倒不是田父田母,他只是担心田品滇会因此为难。
田品滇倒不像他那么忧心忡忡:“我出柜那会就已经闹过那么一次了,我妈肯定会出席,至于我爸,他就是嘴硬心软,你不用担心。而且现在就叫爸妈,你改口得可真快。”
“你爸妈就是我爸妈嘛,我这边没什么要请的,酒店要定在哪家比较好,我去查查万年历。”说完顾柯就风风火火地去开电脑。
田品滇只笑着摇了摇头,着手收拾他们准备带回去的一些小玩意。
等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田曼曼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田品滇回去先是倒了一天的时差,第二天就拎着那些给他未来侄子和侄女的小玩具以及对孕妇很好的一些补品就去了夏邑的家里头。
现在田曼曼已经嫁出去了,当然不能继续住在家里,夏邑的母亲特地搬过来照顾有了身子的儿媳妇,田母也会经常提着东西过来看。好在两老太太脾气都挺好,田曼曼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田品滇看到她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怎么一个月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圆了?”原本田曼曼只是脸有点婴儿肥,整个人还是很苗条的,不过现在田品滇感觉她整个人都胖了两圈,腰都快和水桶一样粗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还不是为了肚子里头这块肉。”
田母责怪到:“你妹妹多吃点是为孩子好,要是大人营养跟不上,到时候有的苦头吃。你以为女人家生孩子那么容易啊!”
“天底下的母亲都很伟大,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老妈当初生我的时候肯定很辛苦。”
顾柯默默的站在边上没说话,还是一边的夏妈妈开口问了:“这个是?”
“这是我哥的朋友,和我玩得也挺好的,这次和我哥一起去欧洲玩,听说我怀孕了就来看看我。”田曼曼连忙开口。
夏邑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可不一样,虽然说她心疼自家兄长,也对这个男嫂子没什么意见,不过对一个传统的老人来说,还是没有必要把事情都交代出来刺激她。
等到在夏邑家里坐了一会儿,田品滇就跟着田母一起下了楼。
“妈,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或者你到我那里坐坐也行。”
“去你那边吧。”田母看了他一眼,钻进了车子的后边,顾柯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说一句话,表情手指不停摩挲着那枚婚戒。
等到了田品滇住的地方,田母才终于开了口:“你们两个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在L国请神父办了婚礼,然后在M国领了证。”田品滇做了个手势示意顾柯进房间里头去,后者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进了房间里去,只是开了一道门的缝,时刻观察着客厅里的动静。
“那个证在国外有用,我们国家又不承认。”田母仍旧绷着一张脸。
“妈你还懂的这么多啊。”
“当时你出柜我就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你别跟我插科打诨的,说吧,这婚礼来这么一出,是他想出来的吧。”
田品滇摇了摇头:“没,是我想的。”
“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倒是了不起啊,结过婚连你妈我都不说一句,当初交男朋友的时候也是这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啊?”
“妈你消消气,我当初不说不是怕爸也知道吗,今天会叫你过来就是想说这件事的,现在这件事我谁都没告诉,你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