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也没用。”周承源永远保持着冷静:“张逸轩不会让你蒙混过关的。”
“张逸轩。。。你看,这其实是你惹得麻烦。”祁阮守哼哼两声,张逸轩找他麻烦可不是一回两回,加上上回还被南培挑衅一次,这都是风流债。
周承源似乎笑了一下,轻轻的笑声像是化作一根羽毛跨越过长长的距离,在祁阮守的小心脏上不轻不重的挠挠两下,惹得祁阮守整个人都酥软了。
祁阮守摸摸不争气的仿佛要融化的耳朵,又赌气似得嚷嚷:“这事算你的,你想办法解决,我都没办法面对我的粉丝了。我好不容易有点名气,才出了书,我还想着未来成为大神被人争着抢着要签名的,要是因为这事梦想破灭,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会的,你等下把写小说的那个微博号发给我,我去写个声明就行了。”
“大家主要是看书,你也没做什么坏事,不会有事的。”周承源破天荒的丢开冷冷淡淡的腔调,软了声音安慰。
“那都给你弄了啊。”祁阮守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
“反正我不能写小说了也是吃你的,用你的。”他类似威胁的说了一句。
周承源无所谓的回答:“你本来也是吃我的。”
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祁阮守死鸭子嘴硬的说:“但是我有钱,随时可以给你,以后我没钱了,就吃白饭。”
“不算吃白饭。”周承源开玩笑似的说:“你有功能,暖床。”
祁阮守下意识的搓搓手臂,却发现并没有起鸡皮疙瘩。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不但他的心理,连他的生理都接受了这诡异的周式幽默。
“对了,你还几天回来?”惦记着自己的秘密惊喜计划,祁阮守岔开话题,开始打探军情。
“六天,想我?”周承源问。
“你别这样,我都不认识你了。”祁阮守才不好意思承认。
周承源没说话。
“别忘了我的特产,说过要带给我的。”祁阮守这一句完全是拿来迷惑周承源的。
哪里还需要什么特产,他就准备自个儿过去大吃一顿,吃遍特色小吃的。
“知道了。”周承源回答。
接下词且欢巫匀坏目瞻住
当面对面的时候,祁阮守明明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天南地北瞎扯,但是在打电话时,他反却没话说了。
也许和普通人聊天的差别就这样,本该是尴尬,在他们这儿却成了一种另外的氛围,连平稳的呼吸都像是带着暧昧的温度。
“你挂电话啊。”祁阮守单手拿着手机,用另外一只手的手背触碰脸颊。
毫不意外的,火辣辣的,像是烤架上的肉。
“听别人说是要让女朋友先挂电话才算体贴。”周承源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是男的,是你男朋友好吗!”祁阮守快要给跪了,在某些方面,周承源的情商真是低的一塌糊涂。
“但是你经常说你自己像女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等等,等等,等。。。
那些嫌弃自己太过于女性化的善妒、敏感之类的回忆都不约而同的涌上头脑,祁阮守默默的闭上了嘴巴,他觉得膝盖上深深的中了一箭。
“算了,那我挂了啊?”祁阮守拉长声音说道。
“嗯。”对方给予的是沉沉的一声。
“我真的挂了啊。”祁阮守又拖着声音念叨。
“挂吧。”
“我。。。”
祁阮守双手握住手机,对着手机屏幕亲了一下,最后丢下一句‘挂了’才挂断电话。
太丢人了,哦不,这下真的像是一个女人了。
丢开手机的祁阮守难为情的滚了两圈。
当然,在第三圈时,他的厚脸皮回归了,他开始理直气壮的想:这没有什么,这是我的男朋友,隔着手机亲一下怎么了,在他面前也能亲能摸能抱,有啥好心虚的?没啥可心虚的!
于是祁阮守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玩了半个小时手机,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祁阮守依旧是跟着陈之清他们在医院,他陪着陈父聊了大半天,听了不少关于父母年轻时发生的事情,突然有一股去扫墓的强烈欲望。
等到周承源这次工作完了,他俩就一块去吧。
祁阮守在心里盘算着:这也算是带媳妇儿去见父母了把?嘿嘿嘿嘿
或许是这一天周承源比较忙的缘故,祁阮守从中午开始打电话到晚上一直没打通,那机械的女音一直反复声明: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手机没电了吗?
祁阮守皱了皱眉头,再一刷微博,发现周承源是在昨天半夜里登齐王殿下的帐号发了份言简意赅的声音,大致内容就是承认汪汪汪的马甲,强调这是个人爱好以及个人隐私之类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冷淡感,倒是意外的符合齐王殿下这个账号平时的风格。
至于粉丝的反应,祁阮守就没多加关注了,他也看开了,依旧爱看他书喜欢他的,他感激,不喜欢他的,那就算了呗。
七点钟,祁阮守开始在网上找机票,准备订机票,恰好周承源打来电话,瞥见屏幕上闪动的备注时,莫名心虚的祁阮守差点给吓得半死。
“你现在在哪里?”才接起电话,就听到周承源的问话,这么焦急,倒是不像他的作风。
“在Y市啊。”祁阮守存着一点点的说谎的愧疚,用肩膀顶着电话,两只手在打字,搜机票。
“具体地址呢?”周承源追问。
“在XX街XX小区XX栋XX单元XXX室。”祁阮守一个顺口就回答了,完了才发现不对,刚想问,电话被挂了。
好歹也是看过一些偶像剧的狗血剧情的,祁阮守这时候以及冒出一个神奇的想法,但又觉得不切实际,所以只按捺住七上八下的心,呆坐着盯着手机。
不过十来分钟,电话又来了。
祁阮守立刻接起电话,只听到一声‘下来’。
这时候的心情就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般,祁阮守跳下床,找不到拖鞋,干脆光着脚跑到门口,连鞋也顾不得穿好了,脚一伸,直接把鞋子当拖鞋穿,啪嗒啪嗒就跑了下去。
走出单元楼的时候,他看到金阳色灯光下站着的挺拔身姿,脚步渐渐的慢下来。
“周承源。”他小声的叫了一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其实才分别三天不到,但这一瞬间的气氛和场景,祁阮守觉得这实在像是阔别多年的人重逢。
那人转过来,露出两道淡淡的眉毛,单眼皮,一双不大却有神的眼睛,高鼻梁。。。
“卧槽。”祁阮守喃喃了一句,快步变跑,冲上去抱住了他。
真不该说周承源情商低的。
这位大爷花招多着呢,不比他差。
第五十一章:一不小心被发现
电话铃声伴随着嗡嗡的空气震动音响起时,祁阮守还沉浸在内容模糊的梦里。
噪音不断,那股执着的劲头硬生生把祁阮守从梦里拉扯出来。
祁阮守勉强掀开眼皮子,伸出手去摸手机。
“喂……”他听到自己软绵绵的像是棉花似的声音。
“喂,表哥,你在哪里?”陈之清的声音传过来。
祁阮守抓抓头皮,想离开床打电话以免吵醒周承源,却意外发现他就像是一个枕头似的被搂着,那条勾在他腰上的手臂上可蓄满了力量。
还敢嫌弃我睡姿,哼。
祁阮守昂起脖子,瞧见近在咫尺的脸蛋,玩闹似的伸手在上面浅浅的戳了两下,压低声音回答:“我在宾馆里。”
“你昨晚怎么了?我睡得早,听我妈说你急匆匆就冲出门了,那你是一个晚上没回来?”陈之清的话里含着担忧。
事实上祁阮守一时激动,抓着手机手忙脚乱的飞奔下来,一把抱住风尘仆仆的周承源,之后反应过来他不好带周承源一块儿回去,更不可能让周承源一个人找地方住,那么自然而然的,他就跟着周承源一块儿走了。
“是不是你……来了?”中间是用含糊的声音带过。
尽管没有说清楚,但可能属于同类之间的默契,祁阮守猜到陈之清是在问什么,应了一声。
“那你今天还来医院吗?”陈之清的口气里带着小小的为难。
祁阮守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和小舅舅小舅妈见上一面,按理说他应该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帮忙照顾小舅舅。可其实他在这里呆的也不自在,再加上周承源回来了,他的心不知不觉的就偏向了周承源那边。
想回家。
是家,不是住的地方,是一个有男朋友、有一只猫、温暖而明亮的地方。
“我下午再去一趟吧,不过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祁阮守回答。
“那我应该明天也一起走了,我留在这里,我爸看了也烦。”
确定下午探病时间,祁阮守挂断电话时已经睡意全无了。
拿着手机慢吞吞的刷微博,留意了一下书迷的反应,还好,绝大多数表示披马甲之类的事情属于个人爱好和个人隐私,没必要过多向其他人解释原因,只有极少数激进派认为祁阮守这种行为,尤其是在俩马甲上完全不同的性格表现像是在耍弄他人。
总归不算闹的很严重。
祁阮守正想着要不要顺便带周承源回去给父母扫墓时,靠在他肩膀上那头动了动,柔软的头发噌过他的脖颈,有些痒痒。
“醒了?”祁阮守试探性地问。
周承源的回答是默默的收紧了手。
周承源在刚睡醒时会有些不符合气质的孩子气,这祁阮守是知道的,不过在一般情况下他睁开眼睛时周承源已经绕着小区跑上三五圈了,难以切身体会。眼下正是好时机,小别,气氛好,祁阮守像是希望留住这种温馨感一般一动都不想动。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祁阮守耸耸肩膀。
“看你有没有骗我、乱跑。”周承源声音沉沉,带着一丝沙哑。
祁阮守撇撇嘴:“我都是实打实的报告了,你还怀疑我,你不会要把我唯一一次的黑历史记一辈子吧?太小气了吧,一点都没有男人应该有的胸襟。”
“什么胸襟,没有。”周承源还闭着眼睛,或许是气氛的烘托,他的淡漠不翼而飞,仿佛张开的贝壳,露出柔软的内里。
“你还好意思承认。”祁阮守哭笑不得,随机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样的?一开始就打算突击检查?还是我说要来y市以后?”
“一开始。”
“太信不过我了吧,明明还有家政阿姨给你打小报告。”祁阮守坚信这一点,这很符合周承源的性格,不是控制狂之类的,只是符合周承源将所有东西都掌握住,事事做到心中有度的习惯。如果是个性较强的人或许会反感这样的行为,但祁阮守就是个马大哈,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也不在意这些。
“也不是。”周承源说:“本来还要过两天,但是很想你,所以提早把事情做完了。”
很想你。
三个字像是从蜜糖子里泡出来的,带着香甜。这大概算是周承源说过的最直白的情话,尽管它只由短短三个字组成,被淡淡的口气说出。但是即便如此,这样纯粹而简单的三个起也能比满大街轻浮的老公老婆、亲爱的、想死你了之类的话语更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大概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我也是骗你说要五六天才回去的,其实你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订机票,我也打算去你那里。”祁阮守捏着周承源的手指玩,一边说:“小说剧情里不都有么,就是不通知另外一个人偷偷的过去,一般都会捉到女干。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是我遇到这种狗血怎么办。不过实在想像不出你做那种事情,我总觉得就算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找你喝咖啡,你可能就是冷酷无情的拒绝之类的。”
祁阮守哈哈笑了一声:“情商好低的感觉。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回来捉到我的女干怎么办?”
“就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周承源一本正经地回答:“第一,你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第二,你没有很多钱;第三,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第四,你没有那么聪明在之前瞒住我。”
似乎说得挺有道理。
然而口上是不能服输的,祁阮守加大音量嚷嚷:“别贬低我,我还是很有市场的!我也聪明着呢,别忘了,我可是写小说的人,不聪明还怎么写出别具匠心的剧情来了。”
“那勉强算你聪明吧。”周承源懒洋洋的回答。
“什么叫勉强算我聪明?会不会说话?”祁阮守表示,士可杀,不可辱。
得到周承源的沉默之后,祁阮守岔开了话题:“对了,我下午要去看我舅舅,等我回来,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言下之意就是要独自去医院不用周承源陪的意思了。
“嗯。”周承源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其实祁阮守有一个观点是错误的,唯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周承源会懒得分心思给其他细碎琐事,就像现在,他更享受抱着肉乎乎的人躺在温软的床上。
两个大男人无耻的将赖床进行到中午,才不情愿的爬起来吃饭,然后分开两边。
祁阮守到的时候,王梓川正在卖力的给陈父陈母讲一些新闻、趣事,看不出那份劲头中究竟有没有连带着陈之清的缘故。而陈之清反而如同外人似的坐在门口。
“不进去吗?”祁阮守问。
陈之清摇摇头,垂着脑袋。
“……你和王梓川还好吗……”祁阮守勉强找出一个话题。
陈之清没有因此提起精神。
“还好吧,我们说好交往试试看……”或许是身边始终没有那个愿意倾听他的人而憋了太久,陈之清面对着祁阮守,意外的坦诚。
“他……做得很好,每天给我带饭,上网查有意思的地方然后带我出去玩……但是……”陈之清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我弄不清楚,表哥,我弄不清楚他是不是只是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或者是觉得我可怜同情我,还是真的……”
祁阮守猜那个消失在空气里的剩余的话是“ 喜欢我”。
他最清楚王梓川经历过的内心斗争,当然不是补偿,也绝非同情,王梓川十分在意陈之清,也许是从前这份在意心安理得的挂着兄弟的名头而已。可是这事情不是他能说的,也不是他能说清楚的。
王梓川是一个实心眼的人,虽然虎头虎脑的,也很小孩子不是那种可靠的稳重的大男人。但他做事认真、负责,是最真诚不过的人,所以无需多说,时间会慢慢证明的。
没有什么能对时间说谎。
祁阮守陪着陈之清坐了一会儿,才进去和舅舅舅妈告别,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流露出明显的不舍,在祁阮守再三表示有空就会回来时,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同他道别。
走出医院的时候,祁阮守抬头看一眼天,天色阴下来了,刮起风,呜呜作响的。
“阮守!”医院里头传来焦急地叫声。
祁阮守循声转过头去,看到舅妈急匆匆的快步走过来。
“舅妈?”祁阮守奇怪的叫了一声。
陈母在他面前站定,皱眉,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复杂神情。
“舅妈昨天晚上听到你出门的声音……”她犹豫着说,眼神有些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