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査到了吗?”宁昀熟门熟路地来到会所内部的一间密室内,虹膜指纹一一扫描成功后,才顺利进入了另一间室中室。
“査到了,不出所料,正是奥斯国际。”从计算机前抬起头的人,正是这家会所的老板,也是宁昀以前的伙伴兼战友。
“奥斯国际一直都是国际刑警怀疑的巨大涉黑集团,没想到,他们居然和刘家有牵扯。”宁昀脱下外套,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口仰尽。
“奥斯集团的总裁奥利斯,曾经涉嫌三年前的那起盗寳案,我们华国的一大批珍贵文物,几乎都在他手中秘密销往世界各地。”
“呵,还不是有刘家这个监守自盗的合作者!”宁昀冷笑。
“你打算怎么做?能请得动奥利斯的人,绝非是现在的刘老爷子。”
“肯定是刘家的其他人。你再帮我査査,刘家到底还有谁,为什么我们会不知道?”
“嗯。放心,我最擅长这个。”
“多谢了,伙计。”
“客气什么。要真谢我,结婚的时候,多请我喝杯酒就是。”那战友忍不住调侃一句。
“肯定。”宁昀才不上当,他笑眯眯地一拳挥上去,然后拿着最新的资料,就很快离开了。
回到宁家,把数据放入保险箱内,宁昀又处理了一些公务,眼看时间不早了,他决定在晚饭前赶到欧家去。这是他这几天来一直坚持不断的事情,不仅要每天陪着小爱人吃顿晚饭见见面,还要想尽办法去哄那位脾气不好的准岳父。宁昀表示,只要能够顺利把小爱人娶回家,降低身份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但宁昀今晚注定是要爽约了,因为他的车子在半路上,被人明目张胆的拦截了下来。
“你们什么人?!”宁昀身边的随身护卫们,立刻警戒包围了上去。
宁昀走下车,向周围的手下稍稍摆手,看着在寒夜里穿着单薄的黑衣人,微微皱了下眉:“你是谁?”
黑衣人不说话,他右手抱着一把长刀,左手轻轻一抬,顿时,四面八方瞬间涌来无数道黑衣人影。
宁昀的士兵护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一个个被撃倒在地。
那些身形如鬼魅般神秘莫测的黑衣人们,紧接着一人手里提起一个,齐刷刷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整个过程快得令人不可思议,若非亲眼所见,宁昀绝对不会相信,有人竟敢如此猖狂到恐怖的境地!
宁昀脸色骤变,就在他脑中急速旋转着要如何应对时,那名第一个出现的黑衣人,终于动了。
而攻撃的目标,正是现场唯一剩下的宁昀……
当宁昀醒来的时候,他正身处在一间暗室内。
这里没有电灯,只有一张桌子上,燃烧着一盏蜡烛。
光线昏暗,宁昀头疼欲裂地坐起来,很快,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迅速回笼,他想起自己被一个黑衣人袭撃,俩人根本过了没几招,他就被黑衣人给打昏带走了。
回忆中断,宁昀一脸冰沉,戒备地盯着这间关押他的屋子,己经不用再去猜想,他便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不多久,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伴随着一道沉稳的步伐,宁昀接着微弱的烛火,看清了来人。
那是一个很强的内家高手,宁昀几乎不用去感受,就能清晰地从对方的气息中分辨出那股慑人的气势。
“宁少将,我是唐枫。”
闻言,宁昀眯了眯眼,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淡淡地朝他点头:“唐家主,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请来吗?”唐枫双手负于身后,站在那里,却丝毫不显居高临下的倨傲,反而给了宁昀一种淡然宁致的世家气韵,让人心悦折服。
“知道。”宁昀缓过来来劲,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以示尊重。
唐枫眼底划过一抹欣赏,但也只是片刻的迟疑,他神色冷凝地道:“唐家的人死在你手中,我总要找宁少将讨个说法。”
“呵呵,我人都己经来了,任凭做主就是。”嘴上这么说,可心底却不这么想。
宁昀知道,现在的唐家家主,是一位作风正派的人,不屑于任何阴谋诡计和滥杀无辜,所以,他不担心对方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要他偿命。
只是,他却担心自己这一次不会轻易地离开这里。
“很好,请你跟我来吧。”唐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转身,率先离去。
宁昀深吸口气,不徐不缓地跟了上去。
……
南洲。
“这是最新分配下来的任务。每三个人一组,我们刚好分成两组,一个白天,一个夜晚,跟其他国际友人混搭,按照规定完成任务。”
武斌刚回来,就去参加了一场大型会议。
结束后,又忙不停歇地给大家开小组会。
“斌哥,咱们一共七个人,分成两组,那另外一个呢?”金毛儿扭扭脖子,脑袋上的纱布己经变成了三片创可贴。
“邵义有特殊任务在身。”武斌冷冷地道。
果然。金毛儿耸肩,不再说话,而是饶有兴味地瞥了眼淡然如尘的邵义。
“我、金毛儿、阿音一组。白天执勤。”
“武卓、洪霖、大飞一组。晚上执勤。”
“收到。”
“其他人先离开,我单独跟邵义说会儿话。”
等人都走了,邵义抬眼直祝着武斌,询问的不是关于任务,而是贺谦礼。
“这是我们的对话录音,你回去后再听。”武斌把一支录音笔丢了过去。
邵义抬手,连忙接住。
“你的首要任务,不在这里。我己经派了直升飞机,今夜凌晨三点,在郊外的海边会面,到时候,你带着大白一起赶往西洲。”
邵义诧异地看着他:西洲?
“嗯。与你一起去的,还有另外四名不同国家的队员,他们都是能力特殊的国家机密特工。你们会在指定的地点相见,新的任务,会有新的上司,重新分派给你们五个人。”
邵义了然,抬手问道:难道这就是此次真正的行动任务?
武斌点头:错。我也是刚刚得知。国际联盟刑警,给了敌人一个烟雾弹。我们在南表面上目的是对付恐怖分子的大本营,其实真正派出去的人,是每个国家推荐的顶尖精英临时组成一支小队,任务就是直捣一个秘密地下研究中心,摧毁那里。”
邵义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邵义,此次行动很危险,我之所以让你带上大白,是因为它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到你。”
邵义颔首:我知道了。
“小东西你也要带上吗?”武斌突然问道。
邵义摇头:不带。我正好可以交给阿音照顾几天。
“好。留下来对我们大有用处,多谢了。”
邵义笑笑:不用。
深夜凌晨三点。邵义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精神奋亢的大白,出现在了海边的临时停机场。
“邵义,寓事小心。保重。”武斌拍拍邵义的肩膀,眼中流露出属于男人之间的共勉之色。
邵义郑重点头,随即,和大白一起,矫健步上了直升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三曰后。西盟某国。
“嗨!邵,我们又见面了。”威利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热情的上前跟邵义打招呼。
邵义微笑点头,唇语回道:你好。
“邵,这次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小组里,可有一个大美人儿哦!”威利故作神秘地咧嘴一笑,用下巴朝某个方向指了指。
邵义顺势看去,站着各国军事高官的人群屮,有一个身穿一袭大红长裙的长发美女,正和人笑着聊天,似乎察觉有人在看她,红裙美女回头一看,很礼貌地朝邵义二人微笑点头,随即又回头继续和人谈话。
“是不是很性感?”威利单手托着下巴,满眼的痴迷和欣赏。
邵义笑笑,低头摸了摸表现很温顺的大白的脑袋。
“邵。”
刚刚威利被人叫去,邵义闲着无聊,就带着大白去了一个阴凉处,拿出随身携带的自制肉干,喂给大白吃。
西盟的天气和南洲一样炎热,根本不像是冬季。
正当大白吃得欢快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介入进来。
邵义回头一看,是灰狼:你怎么会在这里?
“邵,我暂时加入了西盟,成为你的队员之一。”灰狼的眼屮散发着一种灼热的光芒。
邵义暗自皱眉,不再表达什么,他垂着头,静静地喂着大白。
“邵,小组一共五个人,除了威利和我之外,不要相信另外两人。”
邵义刚想问他为什么,灰狼就扭身走掉了。
邵义目送灰狼融入人群,深邃的黑眸折射出一道幽沉之光……
第一七一章
宁昀被带到的地方时唐家主祠堂的另一扇小祠堂内。
这里是祭奠唐家历代旁系子弟和族人的地方,上面的牌位密密麻麻、错落有致,不同于主祠堂中祭司的历代家主先祖、每一个牌位都奉养着一盏长明暖。这里的每个牌位前,由内到外,或供奉画像,或供奉逝者衣物。尤其是近代以来的牌位前,都陈设着一张年代新旧不一的黑白照片。
最新摆上的一块牌位前,赫然镌刻着“唐狸”两个大字,下方相对应放着一张唐狸最后的遗照。
“唐家祖训,若有违仁、义、忠、孝其一者,死后不入祠堂、不进祖坟。唐狸犯下的错和做过的事,死不足惜。但我们唐家人从不容许被外族人侵犯杀害,唐狸死在宁少将的手中,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唐狸却被人迷惑心智,犯下不可饶恕的杀孽,死得其所。我唐枫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今日也只是让宁少将在唐狸的牌位前,挨上三鞭,以此销怨。不知宁少将可有意见?”
宁昀当然没有意见,用三鞭换来和唐家化干戈为玉帛,何乐而不为!
“唐家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宁昀毫不犹豫地颔首应下。
若不是顾忌唐家乃是华国古武世家的领袖者,且唐枫为人正派性情刚直,别说是三鞭子,就是被人这么秘密的掳来,就足够宁家的怒火将唐家震上三震。
但宁昀与人交往从来都是以和为贵,能跟唐家化解仇怨并结下善缘,这对宁家来讲是绝对有利而无害的。
唐枫欣然点头,唤来侍从,拿过一条很普通的黑色皮鞭,看样子是要亲自动手。
宁昀满脸肃容,褪下外套,另一个侍从忙上前接过。宁昀站在祠堂中央,挺直脊背,背对着唐枫,准本就绪:“唐家主,请。”
唐枫眼底再次给予宁昀一记欣赏之色,随即上前一步,啪地一声,鞭子不轻不重地打在了宁昀的背上。
三鞭刑罚很快就过去了,唐枫将鞭子递给侍从,看着宁昀纯白色的内衬上出现了三条血痕,他低声对身边的侍从交到了一句,然后朝宁昀含笑道:“宁少将果然名不虚传,请坐。”
宁昀拿过自己的外衣穿上,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不卑不亢地望向唐枫,淡声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唐家主既然知道唐狸之事,为何还要纵容他在外面胡作非为,为唐家抹黑?”
唐枫没有回答,而是无奈地摇摇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牵扯的那个人,恰好正是宁家的死敌。
这些事,唐枫没必要对宁昀讲,在他的观念里,唐家的事情只有唐家人自己来解决,外人倘若插手,就是另一种僭越之举了。
宁昀看着唐枫的神色,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很聪明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多时,侍从拿来了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唐枫特意嘱咐给宁昀涂抹的药膏。
“这是我唐家秘制的伤药,宁少将还是擦一些比较好。”唐枫笑吟吟地对宁昀道。
闻言,宁昀也不矫情,点点头站起身,再次脱了衣物,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任由侍从为他小心翼翼地上药。
而就在宁昀不经意间抬眼看向那数排灵位时,其中有一对年代很近的牌位前,摆放着一张男女合影的黑白双人照片,那个男人的五官面貌清晰地倒映在宁昀的瞳孔中,让他的神色倏然一变……
“鑫哥,你说我该买点什么,才能哄孩子开心?”贺谦礼愁眉苦脸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小孩儿所在的那间紧闭房门。
齐勇鑫茫然地摇摇头,他对这个简直一窍不通。但里面的孩子是邵义的儿子这件事,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冲撃,只是大致听了些关于孩子离奇的身世,他就觉得应该更要对孩子好点,不然那孩子就太可怜了。
贺谦礼抓抓头,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无奈之下,只能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求助。
“小礼,你什么时候过来啊?”宁惠知道儿子今天回去医院看望穆德,俩人老早就在盼着呢。
“妈,我在华安这边。”贺谦礼张张嘴,还是把话给咽下去了。
“你去看孩子了?”
“嗯。”贺谦礼点点头,果然,还是自己老妈比自己要多漕了一份心。
“怎么样?跟孩子相处的还好吗?”
宁惠没见过孩子,她的身份不方便随意进出华安,但她却见过孩子的照片,也知道孩子的遭遇。除了女性都拥有的心软和同情外,她对这个孩子还存在着另一种间接的好感和接纳。若儿子真打算跟邵义过一辈子了,那这个孩子就有可能是儿子和邵义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等将来儿子和邵义都老了,就不怕没人孝顺和照顾他们了。
“还行吧,孩子比较怕生,性子也比较暴躁……”贺谦礼大概讲了一遍关于他对邵义这个“儿子”的初步认知。
“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了。你若是真喜欢他的话,那就坚持每天去看他,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孩子就会渐渐地接受你了。先试试这个方法吧,毕竟孩子现在还不能离开华安。等他彻底康复了,咱们就把他接回家去,好好精心地养一段时间,等孩子慢慢放下戒心后,就会把我们当做家人的。”
贺谦礼听的连连点头,母亲的话倒是提醒他了,是他自己太紧张了。
听从了母亲的建议后,贺谦礼就让齐勇鑫去华安内部的商店里,给小孩儿买了很多好吃的,以及玩具和衣服,即使里面有许多都是华安内部人员送给孩子的,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买的比较好。
邵义的儿子,不就是他贺谦礼将来的儿子嘛!自己老爸疼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对的!贺谦礼如是地想着。丝毫没有察觉,他居然会在这么短时间就轻易接受了、那个看起来凶狠得跟个狼崽子似的黝黑小不点,就连原先来之前的那点芥蒂和纠结,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看吧,接受和拒绝,就在一念之间!
在想通之后,贺谦礼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体验,也同时懂得和觉悟了另一个爱情真谛。
相爱的两个人,不是迁就和忍让,而是理解和信任!
突然间多了个要养的儿子,贺谦礼在这一刻,似乎又成熟稳重了不少,甚至连脑袋里也不自觉地出现了很多东西。
比如,儿子今后要怎样教育?
要如何跟儿子培养良好的父子关系?
儿子以后跟他们住在一起后,是独自一个人睡还是他和邵义搂着他睡?
或又是,儿子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学点什么?等等等等……
贺谦礼悄悄地躲在一边,看着不太被小孩儿排斥的辽医生,拿着他让齐勇鑫专门买来的东西走进屋内,就见到小孩儿像个炮仗似的冲到辽医生面前,动作迅速地夺走了辽医生手中的……所有食物……
紧接着,就立刻转身飞奔到自己的小床上,一股脑地将所有吃的扔上去,再扭头对着辽医生呲着牙发出一声低吼的警告,和一句他听不懂的南洲方言。